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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是个难题orz:骑彩虹者-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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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句鱼婉却听得很清楚,她整日在外面跑着,从迪厅跑到PUB,这个台子到那个台子,顶别人的班,谁的衣服破了坏了也是第一个找她借。男的,男的没有谁是真宠着她的,有时会有点稍纵即逝的心疼,也就仅此罢了。鱼婉在内心里却又把这一层意思严重化了,低下眼睛轻轻地对江日照说:“我活着全是为了别人。”
江日照知道自己已经碰着了问题的关键,再靠近一步就可以知道鱼婉的身份了,就假装不经意地笑着问:
“你说你到底是干吗的呀?”
鱼婉说:“别人叫我干吗我就干吗。”
“没劲。”江日照冷哼一声。
她先是不把他当成一个男人看,他和她走在一起,也注意到她看其他男人的眼光,和看他是完全不同的,而他们用眼神交换的内容,他也不是全然不懂……她要是防着他,江日照还好受一些。现在,等到江日照不迷恋她了,她又急急地笼络着他,用她笼络其他男人的招式。
江日照忽然换了一副冷酷的嘴脸,仿佛从远处望着她似的,这就是鱼婉的弱点,她自己不知道,但是近她身的男人都能一眼就看到她的弱点。
鱼婉被他盯得乱了心神,半真半假地恳求道:“我们不要这样好吧?男女之间本来是最容易相处的,可以聊很多话,这样大眼瞪小眼的好像你给我看病似的。”江日照只是一笑,淡淡地把目光移开了——新一轮的《天才向前冲》开始了。
鱼婉被他最后轻轻地瞟她这一下震了一惊,眼睛里好像荡过了一波的浪:他自以为能够掌控她了!
男女之间的关系说浅了是默契,是心有灵犀。说穿了就是掌控和被掌控,并不是不爱,只是要比着谁更能猜透对方的心思,掌握对方的心神。她总以为自己是掌控着的一方,用那些装出的世故和清纯,她先前就是这样自以为是地诱惑和控制着江日照。他俩的关系,她一直以为是她拉着他横冲直撞,路途中又突然撒开他的手,在一旁笑着看着。而他刚刚看她的那一眼,她却突然明白了:自己那些用心修炼的成果,全部被他看穿了,被他,被他们。他们却装出一副神魂颠倒的样子哄着她,骗着她。鱼婉只道他们是腻了,不知道自己全盘被哄骗掌控住了。
鱼婉恨恨地用指甲用力掐着沙发上的绒线,心想:还好,我还够机灵,没有对他把自己全盘托出。她把线拽下来放在掌心里,心想:我决不能告诉他我的故事,让他好奇去吧。

第45节:通讯录(2)

心里拿定了主意,鱼婉当下就打开了随身的手提包,缓慢地拨拉着整理。从里面翻出来一个小本子,一页一页地翻着,江日照知道她是为了引起自己的注意,本来不想理的,但那个本子实在花哨,忍不住把它抢过来看。
那是一本通讯录,上面贴满了凸起的卡通贴画和鱼婉对着镜头搔首噘嘴的大头贴,满满当当地没有一点儿空地,它是鱼婉的化妆镜,是鱼婉的房间,是鱼婉的生活被切割成了一个很小的空间,放在手心。
江日照的手沉沉的。江日照想:要是鱼婉的生活就是自己看到的这样就好了,他可以从里至外透彻地看,不像现在,他只能自己在这里无能为力一团乱麻地猜想,而他也只能越想越坏,越想越绝望。
江日照随意地翻了一下,发现本子已经快记完了,里面足足记了几百个名字。江日照还没有细看,本子就被鱼婉抢走了,江日照有些不悦地问:“这记的都是谁的电话呀?”
鱼婉摩擦着她的本子,说:“我的通讯录最奇怪了,既记着像你们这样的人的电话,也记着《天才向前冲》主持人的电话。”
江日照显然不满意她的答案,继续追问道:“那你怎么会有他的号呢?”
鱼婉很疲倦地笑了一下,又是这样,江日照又只能从她的神情里胡乱地猜着。他又往坏处想了。鱼婉看他紧紧地抿着嘴,以为他是担心自己参加节目的事情,宽慰他说:“我下去给他打个电话,求他让你参加……你会是天才的,不仅会是《天才向前冲》里面的天才。”
鱼婉在自己的包里意外地发现了两包浓缩奶粉,她马上冲给夏锦落三人喝。喝完了奶粉,各人回各人的床和地铺。
夏锦落睡在最靠近门的地方,她一个滚身就可以碰到门。满嘴的奶香,夏锦落睡不着觉,想用指头在地上摸一指头灰,但是现在穿着好看的衣服,不能随便把灰抹到衣服上了。她就只好用手拨弄门缝里透出的薄片状的灯光。渐渐地,她闭上眼睛,黑暗中好像看见到处闪烁、到处闪躲的不规则图形。
过了不久,地板传来一阵震动,夏锦落醒了,听到隔壁房东家的争吵,有哭泣声,不真切的恳求声。夏锦落滚到门板旁边听着,一点点小声音都把她吓得颤抖不止,她必须花好长的时间来抑止自己的战栗——直至下一次的颤抖。终于,动静越来越小,马上就要消失了。忽然,传来房东太太带着哭腔的怒吼:
“我要杀了你!”
夏锦落的恐惧委实汹涌,她流出了一滴眼泪,她还以为那是她的恐惧过于饱满丰盛而渗出的汁液。
鱼婉生病了,并且一生病就有绝症的心境和趋势。她躺在靠窗的床上,床是江日照和占乃钞合伙抬到窗边的。他们抬床时,她甚至还躺在床上,她感到了他们轻轻地抬起放下的力道,觉得自己被这种力道深深感动。
以将死之人特有眼神,鱼婉望向炎炎夏日。她并不担心自己死掉,因为她知道自己不会死掉,她死的时间不会是现在,她的死法也不是病死。她也不担心自己变丑了,因为外面没有等她的人。所以她病得无忧无虑,她的病是自己熏陶出来的,是为了能够在江日照这里一直待下去。
江日照唤她回神:“你看这样搭配行不行?”

第46节:她的病是自己熏陶出来的

他今天要参加节目,所以要打扮得好看一点,他试了自己的全部衣服,占乃钞的全部衣服和夏锦落的一部分衣服。
他现在穿着占乃钞的墨绿色T恤,他比占乃钞要高一些,虽然看起来很挺拔精神,但是看久了还是会看出些端倪。裤子……是夏锦落的。不过夏锦落没有穿过,是她昨天带回来的一大包衣服里面的,是一件奶黄色的灯芯绒长裤,本来是略带紧身的款式,但是江日照腿很细,穿起来两条腿带有肃杀之气。鞋子终于是江日照自己的,是他最得意的一双鞋,一双透气轻便跑鞋,牌子很著名。
终于,鱼婉反复打量之后,对他这身打扮也笑眯眯地赞赏,这身衣服终于得到了全部人员的一致首肯。
江日照半跪在鱼婉床前,说:“你怎么一下子就病了呢?”
鱼婉说:“我也不知道,今天早上一起来刚下床就晕倒了。你也看到了,还是夏锦落先发现的,然后我就开始吐,头也特别疼。”
“那你真的不能陪我去录节目了?”
鱼婉说:“真的不行了。没事儿的,我又打了一个电话和他们确定了,你去了就到电视台门口,主持人领你进去,如果主持人没来的话,你就再等一等。打车去吧,车马费电视台报销。”
他走了。鱼婉有一瞬间想伸手抓住他,但只抓住了一手的阳光。鱼婉觉得那简直是像什么活的东西,松手放开了。
夏锦落被迫留下来照顾鱼婉,免得她喝不到水或者突然晕倒什么的。奇怪的是,她并没有大老婆被迫为小妾铺床——现在,夏锦落仍然认为铺床是所有家务劳动中最屈辱的一件——的怨恨之情,她只是感觉很无助,不知道该和鱼婉说什么好。
她端坐在鱼婉的床边,看着她用手卷着自己的头发,或是查看自己的发梢有没有分叉。“你是不是怀孕了?”夏锦落问。
鱼婉娇嗔道:“哪有?”“哦。”
没过多长时间,鱼婉就换了一种正常的声调,说:“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是否怀孕了。嘴里酸不拉叽的,大概是胃里长期没有东西消化了,但检查出来要是怀孕,我也心服口服。”
夏锦落说:“那你打算生下来吗?”
鱼婉又恢复了娇嗔:“喂!人家没有怀孕啦。”
没过多长时间,又无可奈何撇撇嘴地说:“如果真的怀孕的话……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选择。”
夏锦落本来是想鱼婉忧愁的,看到自己的目的达成了,反而又后悔了,急急忙忙地转换话题:“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呢?我喜欢江日照,但是他喜欢你,不喜欢我耶。”
鱼婉看她一眼,难得她还有为自己打气的心。鱼婉就真的打起精神应付她,她双手合十衬在耳腮,挤出卡通人物嗲嗲的声音说:“我喜欢头发软软,皮肤很好的男生,一米八四算理想身高……”
“啊,我知道了,你喜欢XXX。”
“对啊就是,就是那型的。我家里以前有他的海报,我每天睡觉之前都要吻他一遍。”
夏锦落说:“亲海报还好,千万不要亲电脑屏幕,嘴唇会被电到。”
鱼婉灿烂地一笑,然后深吸一口气,说:“啊!我的心情好多了。”这次却轮着夏锦落诧异和佩服了:怀孕疑云竟然这么快就抛之脑后。要是换成自己……夏锦落阻止了自己继续想,并且提醒自己:永远永远不要把鱼婉的命运往自己的身上套。

第47节:谁说我要杀我老婆

鱼婉端详了夏锦落一阵儿,说:
“你变漂亮了耶。”
夏锦落说:“你为什么发现了?”鱼婉困惑,夏锦落继续说:“我的意思是说,为什么发现的是你?”
鱼婉说:“这是很明显的事情。”
夏锦落呆了一会儿,说:“对不起,这不是我想跟你说的事情……你知不知道一天前,我变漂亮之前我想对你说什么?我想对你说:‘你漂亮有什么了不起的!有本事把自己搞得和我一样丑啊!’最让我高兴的是,我再也不是会说这样话的女生了。你可能无法体会我这样的心情吧,我猜想你就是一路漂亮过来的女生,没有丑姑娘的辛酸。”
鱼婉点点头说:“嗳。”夏锦落没料想到鱼婉一点儿客套都没有,也就低了头不说话。
夏锦落自以为是个表情很少的人,但在外人看来,她的喜怒很容易表现在脸上。现在,她就活像别人打了一巴掌一样,低着头静静地窝囊。鱼婉突然很想告诉她自己的故事,想得要命。那个故事就在她腮帮子里冲撞着,她无数次想象着讲述自己的故事,有时想象着对一个英俊和善、眼里常含泪水的好青年讲;有时想象对着一个戴墨镜的黑帮大哥讲;大多数时候是想象对着自己未来的老公讲,从没想象过是在这个场景下。
占乃钞激动人心地打开了他带来的旅行袋,激动的只是他自己的心而已。占乃钞看着满袋子的刀。他取出一把刀身很长的柳叶形的刀,把刀从刀鞘里拔了出来,接下来他做了一件真正爱刀之人都会做的事情——他舔了刀的刀刃。刀刃蒙上了一层雾。占乃钞不知道那是水蒸气,只是觉得很奇妙。他又把刀放在舌头上,持久地放着。他的舌头感到了一阵强烈的冰凉。又过了一会,他嘴里尝到了一股味道,他以为自己流了血,赶紧摸摸自己的舌头,他没有流血。
这股味道是刀本身带着的,让人想到一层薄薄的深蓝色。这个味道是不能用衣袖擦一擦刀刃就能消除的,而是钢铁最深处的。占乃钞觉得这是钢铁知道自己将要成为刀时分泌出来的东西。
味道是擦不到的,但是唾液是可以擦干净的。占乃钞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张卫生纸,把刀上亮晶晶的唾液擦干净,把卫生纸扔在房东的门口。
占乃钞知道要把“犯罪报告”卖给房东的话,还是让夏锦落去效果最好。江日照也附和说:“要说最容易成功的,肯定就是让夏锦落去了。”但夏锦落最后还是说了一句:“我在精神上支持你们!”就跑到了厕所里,把自己锁到里面。占乃钞顿时觉得自己十分可怜,一个作家还要自己去面对出版社对出版与否给出的答案。
占乃钞踏进这间房间,欣喜地发现房东太太恰好不在,这应该是一个成功的预兆吧。房东半躺在摇摇椅上,一直半眯缝的眼睛看着他朝自己走来,但是直到他走到自己跟前,他才假装刚刚睡醒,睁大了眼笑问:“你们那个小姑娘没跟你一起来?”
占乃钞再次确定:要是把夏锦落带来就好了。
占乃钞一声不吭地把那沓纸递给房东,房东不接,往后仰了仰继续盯着他。占乃钞指尖一白,沮丧得几乎要举起拳头打房东了,房东却仍问:“什么东西啊?”不接。
占乃钞拍拍他,谄媚地说:“你打开看就知道了。”

第48节:鱼婉的第一次(1)

房东只好接过来打开看,占乃钞在他看的时候解说:“你慢慢地看吧。我给你讲一下,我们知道你想杀自己的老婆……”
房东重重地搡了一下占乃钞的肩头,用食指指着他的鼻子,说:“你说我要干吗?你说我要杀我的老婆?!你们这些小孩真是,你们整天在想些什么啊?你们是听谁说的,是听谁说的?”
说完就站起身,走了几步坐到床边,背对着他。占乃钞却入神地盯着房东的背影,但渐渐地,如鹰一般的眼神也变得呆滞如熊了。
过了十几分钟,房东大概看完了,回过头看着占乃钞,怒道:“你还在这儿呀!”但口气已经软了很多,他又继续说:“也不知道你们在搞什么鬼,我只是抱怨一下,什么时候我说我要杀她了?你们这些小孩儿是怎么回事?还拿这个给我,这这这个是什么玩意,还写得怪多。”
占乃钞笑得骄傲又腼腆,房东也跟着笑了起来。正当两人的笑愈演愈烈的时候,占乃钞几乎是笑得前仰后合地说:“反正你和你老婆都有外遇了,再拖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
房东一下子愣住了,说:“谁有外遇了?你给我说清楚了!”说完觉得自己超级有立场吼这句话,就又吼了几遍。
占乃钞在一旁冷言道:“算 了吧。”说完,不等房东反应过来就甩了一把刀在床上。房东颇为诧异地说:“你要杀我啊?”占乃钞摇摇头。
“你送我的凶器啊?”
占乃钞想了一想,又拿过那张“犯罪报告”看了看,说:“没推荐用刀杀人啊,那就不算凶器了。那,就当做我送你的礼物吧。”
房东拿起那把颇为可爱的刀,说:“你开始可没说还带送刀的哦。那,这个我先没收了。”他把“犯罪报告”举到占乃钞眼前。
鱼婉终于向夏锦落讲出自己的故事。她以为自己会在讲的时候几度泣不成声,甚至晕倒过去,结果没有,她一直都很平静。
“是的,我的爸妈死得很早,他们开车去参加我姥姥的葬礼,结果出车祸翻到山底下去了。我舅舅去找他们的时候把腿摔断了。葬礼那天下了很大的雨,他们就随便找了一块帆布,叫我在上面跪了很久,可能也不是很久,但我那时觉得很久。旁边锣鼓打得太响,太大的丧乐,盖过了‘我爸妈死了’这件事本身,只求个痛快和热闹。
“我和我的爷爷奶奶住在一起,他们照顾我,他们每天都想培养我对我父母的憎恨,但我一点都不会憎恨他们。我天天都想着早点滚出爷爷奶奶的房子。
“我是上学的——没有办法,我的爷爷奶奶每天都会送我去学校——但是坐在教室里那种感觉特别难受,就像没有一个认识的人。你不认识他们,他们也不愿意认识你。你以为我在学校里会很出风头吧?其实不是的,我在学校里几乎全部是低着头走路的。学校里,班里就那么几个人,搞来搞去没有意思,当然,我说的人不过就是男人。
“于是我出去了,翻出去了。那一阵心情很糟糕,就钻到PUB里去了——纯粹是因为我想找个地方赶紧坐下来。我那时真蠢,要走的时候才知道那个地方是要钱的,当时就被扣住了,我就说给他们跳舞,像一个专业的舞者一样。后来,我就被留住了,长期在PUB里面那个高台子上面跳舞,也没有舞伴,也没有钢管。就是一个人在台上舞来舞去。我跳舞也没有人教,都是自己琢磨的,也不知道算不算艳舞,反正跳的时候底下气氛很HIGH就是了,等我病好了我可以跳给你看。


第四部分

第49节:鱼婉的第一次(2)

“有一次跳完了,在底下坐着喝酒的时候,就有人找我。他是个大学生,这是后来知道的。他很英俊,我不得不承认,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像他的向日葵一样,他是太阳,我不停地跟着他旋转。
“更难得的是,他并不知道自己英俊,这种懵懵懂懂的不自知让他更英俊了。明明不是戴头巾的款,却戴着彩色头巾。他只是坐在我旁边一动不动,我也不离开,就这样坐了两个多小时,没有说话。坐着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耍些欲擒故纵的花招,他没有故意拿胳膊磨蹭我,我们就像两株有礼貌的植物一样,相互靠近得异常缓慢,最后也没有靠在一起。
“过了两个小时,他大概觉得我们感情培养得差不多了,他直接说:要不要和我云雨?他当时就用的是云雨这个词,他又问我知不知道云雨是什么意思。
“我也表现得很爽快,说:拜托,老娘云雨的时候这个词还没有被发明出来呢。他拿着我的包和我一块儿往外走,他没有车,我们就打的去了宾馆。路上,他感叹说:
“‘现在的小孩儿知道的东西真多!要是我小时候知道这么多东西,我现在就不会是处男了。’我听到这话真的很高兴,我觉得这是一个我可以谈恋爱的男人。
“到了宾馆,他付了定金,我们就上楼。到了床上,我才向他坦白,说:“我也没有做过。”然后他就又好气又好笑地说:‘你也不早说!我还想你带着我呢。现在怎么办?我们在床上乱做一气呀?’
“最后摸打滚爬地竟然还做成了。他去洗澡的时候,我也跟进浴室。他看我进来了,没有邀请我和他一块洗,而是一下子把浴帘关上了。我坐在浴室地上,他说:‘我有女朋友的。’我说:‘我猜也是。’听着莲蓬头滴下的水声,我还是流了满脸的泪水。我边哭边说:‘你有女朋友了还来招惹我干吗?’
“他说:‘我招惹你了吗?’
“我能说什么,我也不敢冲上去打他,只能坐在地板上朝他喊道:‘没事,我在这里守着你,你跑不了的。’到底是大学生,立马就警觉了,问我:‘你几岁?’”
鱼婉的叙述忽然中断了,她一直没有流露什么情绪的,唯独在此时流露出羞涩,不,是羞愧的神情,仿佛很后悔似的说:“我告诉他,我已经二十岁了。因为我那时是爱着他的。”
夏锦落羞红了脸,说:“你不要老说爱不爱的,听着很别扭。”
鱼婉考虑了一下,说:“嗯,是的,我不用‘爱’字了。他以为我和他一样大之后才又欢快起来,在浴帘里夸我长得年轻,看起来比他的女朋友还小。我就和他隔着浴帘打情骂俏。
“等他一出来穿衣服的时候,我才扑上去和他厮打。他吓了一大跳——先前还以为我情绪已经恢复了呢。他问我为什么要打他,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只好胡诌了一个理由:‘我手机没有钱了,你帮我交钱!你帮我交钱!’他之前可能对我还是有些惧怕的,一听我的话,就彻底瞧不起我了。这真是我自找的,给了他和我划清界限的立场。”
夏锦落悲痛地问她:“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呢?”
鱼婉把食指放在腮上,说:“我当时是觉得想抓住他的什么东西,就像放风筝一样,让自己感觉到手掌上还有根控制的线。但后来,我又觉得自己当时只是缺钱而已。

第50节:笨

“他在房间里磨磨蹭蹭了好久,一会儿刮一下胡子,一会儿又看会儿电视,好一会儿才走。临走之前在宾馆前台给我留了张纸条,上面写着他的电话号码,还写着:手机帮你充值。我过两天还想见你一面。
“你看,最后还是他自己不肯和我断掉。他谈不上有良心,但也不是一个坏人。因为他还是患得患失的,真正的坏人是不会这样的,他们对你是默然又清淡的,因为他们断定你跳不出他们的手掌心。我改天再给你讲坏人们的故事,今天就到这儿吧。”因为占乃钞回来了。
江日照在电视台门口站着,主持人从车上下来。江日照一度把所有的车都认成是桑塔纳,但是这回,主持人的车还真是桑塔纳。
主持人走到他面前,问:“是江日照吧?”
声音是真的好听,清晰温情,语速也很恰当,但是不热情(省到节目上再使用)。人也是很好看的,脸蛋儿光洁鼻梁端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不会让人有形容他描绘他的欲望。
主持人把江日照领到化妆室,指着一个男人说:“这是我们重金挖来的化妆师,整个节目里最贵的就是他了。”那个男人站起来和主持人打闹起来,闹着闹着,主持人就从化妆室里消失了。
那个男人穿着黑底银色条纹的紧身衬衫,问江日照:“你化妆吧?”江日照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撒谎:“我在家自己化过了。”化妆师也不勉强,自己拿了一本杂志看。
渐渐地,参赛者都来了。江日照企图一眼就分辨出哪些人是他今天的对手,但是他却发现不行。直到他细心地听了他们之间的对话,才明白过来:这专门是一期少年版的《天才向前冲》。参加者都是一些小孩儿,陪他们来的闲杂人等都是家长。
参赛者一共有五人,他们的脸都必须由化妆师一手炮制。化妆师在每个人脸上忙得要死,当他画一个女孩儿的脸时,江日照凑到他旁边说:“你还是给我化一下妆吧。”化妆师没有听见,江日照失望地转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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