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异性的日子-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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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没看见面膜上的配料写着棕榈油吗？还大本毕业呢！”
　　　　她说着笑起来，她的笑也很特别，那是一种十分豪爽的笑，笑得有些放肆。周围的姑娘也跟随着她笑起来，她们讥笑着林玉竹，似乎她们认为大学生就该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林玉竹哪里明白她们的心思？她们都是农村出身的姑娘，几乎没有什么学历，看到别人学历比自己高就眼红，巴不得人家出点丑，便可乘机嘲笑、讥讽一番。这是一个不思进取自甘落后的群体。
　　　　林玉竹只觉得脸红，责怪自己粗心大意，说：“对不起保管姐姐，我没注意到”
　　　　“别叫我什么保管姐姐，我有名有姓，本姑娘芳名叫朱萍萍。记住了吗？”
　　　　“记住了，我叫林玉竹。”
　　　　“你来这里应聘的是什么？”
　　　　“应聘的是销售，分配的是供应工作。”
　　　　“干供应的在这里剥方便面，怎么不去坐办公室？”
　　　　林玉竹不说话了，这几天剥方便面，剥得他很烦。这种生活单调而沉闷，似乎不是进了供应科，而是进了方便面车间。忆起从前在大学校园里的时光是多么的美好！那时的生活多么悠闲、自由、随意。
　　　　“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在想大学里的生活，朱姐，你是什么学历？”
　　　　“我呀，才中专毕业，没你那么幸运天之骄子。”朱萍萍说着，用她那刀子般的目光盯着林玉竹。
　　　　这时，樊帅来到方便面库房。他是董事长周杰亲自在北京招聘的销售部经理，一个只有二十七八岁的青年。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得力业务，有霍云龙、王忠臣、于忠。
　　　　王忠臣问他：“樊总，我们到这里来干什么？”
　　　　樊帅说：“剥面块啊！”
　　　　王忠臣说：“我们真的在这里剥方便面吗？”
　　　　樊帅说：“对呀，有什么不可以吗？”
　　　　霍云龙赶紧对王忠臣说：“领导带着咱们剥面块你有意见么？有这么多小姑娘陪着，在这里剥面块，不比干别的事更有乐趣？”
　　　　王忠臣等人也只好跟着坐下来剥方便面。
　　　　樊帅正好坐在朱萍萍的身旁，他对朱萍萍说：“方便面怎么退回来这么多呀？”
　　　　“可能是棕榈油出了问题。”朱萍萍看着他小声说。
　　　　于忠接过话茬说：“不可能是油的问题，还是质量过期了，不然新生产的方便面味道怎么没有变呢？现在的方便面保质期是六个月，其实也只有四五个月保证质量，在这几个月内不仅要发给经销商，而且还要保证经销商在这几个月内卖完，不然返回来的越多损失越大。剥成面块卖散面对老市场也是一种打击。”
　　　　林玉竹仔细的听着，他感觉这个叫于忠的老业务说的有道理。
　　　　“现在的市场越来越不好做，你有的产品市场上都有，价格甚至比你的还低，方便面还好一些，酱油的市场更饱和了，咱们市生产酱油的厂家就有十几家。经销商不可能光卖你的不卖别人的，市场竞争越来越激烈。”于忠的话似乎是说给樊帅听的，可樊帅根本就没有听，他在忙着与朱萍萍聊天呢。
　　　　“小朱呀，怎么不见你笑啊？”
　　　　“我笑起来不好看。”
　　　　“没有关系的，快给我笑一个，我喜欢看。”
　　　　“嘿嘿”
　　　　“怎么笑得像大猩猩呢？”
　　　　“哈哈，我踹你”她笑了，笑得很迷人，又十分豪爽，甚至有些放肆。
　　　　“你踹我，那怎么行，把我踹死了，谁和你聊天呢？”
　　　　“你真轻薄。”
　　　　“你的意思是说我很风趣是吗？”
　　　　“你真无赖。”
　　　　“多谢夸奖，冲着你这么夸我，以后我也得多来这里。兄弟们，我们走吧，回销售部去。”
　　　　他说着已经站起来，不难看出他对付女孩子很有办法。这一招叫欲擒故纵，使用这一招的前提条件是女方必须对男方有好感。
　　　　“你帮我剥一会再回去吧。”
　　　　果然朱萍萍已中计，樊帅立刻继续说：“不行啊，我得走了。这里不是有很多人帮你剥面块吗？”
　　　　“你再呆一会吧，就一会好吗？”
　　　　“真的不行，我工作很忙，有时间会陪你的，再见！”
　　　　倘若朱萍萍不挽留他，他反而会继续呆下去，而她执意要留他，他却非走不可，因为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的心里已经了有他的位置。所以他说完这句话就带着他的业务们离开了方便面库房。
　　　　林玉竹心里别提多难受了，他倒不是因为吃醋，而是非常自卑，这种自卑仿佛是与生俱来的。
　　　　孔丽荣被“厂部”调到财务室以后，她与林玉竹的“姐弟之情”并未终止，反而越来越深，现代人的生活很浮躁，甚至有些郁闷，人们总是需要倾听各自的心声，寻找属于自己的知音，不然这个人就会因烦躁、郁闷的时间过长而生病。这也正是林玉竹对孔丽荣的信赖与日俱增的原因。这不仅表现在工作上，更表现在私事上，他们在一定范围内无话不谈，他有什么心事都瞒不过孔丽荣。
　　　　周围没有人的时候，孔丽荣总是耐心倾听林玉竹的诉说，诉说着他遇到的快乐与烦恼，然后，她再次以姐姐的口气安慰他，劝说他。渐渐的，她关心起林玉竹女朋友的问题，她问他是否有了女朋友。
　　　　开始的时候，林玉竹红着脸说，没有呢，还不想谈对象呢，好男儿当以事业为重。
　　　　孔丽荣便劝说，虽说如此，可是男人总是不能没有女人的。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也该处女朋友了，一个不成可以处第二个，要不然太缺乏感情经历，会给以后的生活造成极大痛苦的。
　　　　林玉竹说，就我目前这条件谁会跟我？我是想等我事业有成了，再找个合适的不成吗？
　　　　孔丽荣便意味深长的说，你现在的观点与我当初的想法一样，我就是这样做的，可到头来又怎样，一个二十八岁的女人事业仍然没有什么成就，又已不再是花容月貌，能挑什么样的男人，又能挑到什么时候呢？到头来还不是草草的找了一个对象结婚了。
　　　　林玉竹沉默了，其实他并非不想谈对象，而是他内心深处太自卑了，深深的自卑使他由自我怜悯而变得极其自负。这种悲哀又有谁能体会得到呢？
　　　　孔丽荣见他不语，就诉说起她的命运。曾经年少爱醉梦的她心比天高，理想比海更遥远，追求她的男人一个又一个，都被她无情的拒绝了，他们都不是她理想中的对象。这种理想来自于少年时代她的班长，一个英俊潇洒的男孩，一直在她心目中占据着很高的位置，后来与她有缘的男人都被她拿来与他比较，在他面前他们都黯然失色，自然就有缘无分了。她的青春在岁月中蹉跎，转眼已进入大龄青年的行列。女人总是越老越不值钱，二十八岁的她不得不听从与命运的安排，排出了感性的外貌取人，注重理性的内在美，嫁给了比他小三岁的钢铁厂车间工人。
　　　　然而，命运更无情。鑫源公司不可能因为一个人休假而停止运转，于是领导决定，供应科再招一人，萧劲松做出的决定，徐艳丽执行的，于永贵认可并利用了。林玉竹的到来，造成了孔丽荣被调走的必然，供应科定额两人，一个负责结账，一个负责要货，历来如此，填一个便的是多余。可是，孔丽荣从不怨恨林玉竹，她不会怨恨任何人，她是那么善良、开朗。
　　　　静静的听着她诉说着命运的林玉竹此时内心万分矛盾，他的痛苦不亚于她，为什么是他取代了自己深深喜欢着的姐姐的位置呢？
　　　　迷茫不知所措的林玉竹就对孔丽荣讲了《谁动了我的奶酪》的故事，并对她说，孔姐我对不起你，是我动了你的奶酪。
　　　　真诚的盛情总会让人慷慨的。孔丽荣听完后不但不怨恨他，反而更加关心他。安慰他说，这不关你的事，我的奶酪迟早要被人动的，倒是你不要像我这样虚度青春，别犹豫了，该谈个对象了。
　　　　她又问他，喜欢上了公司的哪个姑娘，你看徐艳丽怎么样？她还没有对象呢。
　　　　林玉竹回答得非常爽快，我不喜欢她那种性格。
　　　　孔丽荣惊讶的问，那你究竟喜欢哪种性格的姑娘？
　　　　林玉竹不好意思的说，我喜欢性格温和、体贴周到、活泼开朗的姑娘，比如像孔姐这样的女性。
　　　　接下来便是俩个人的沉默，许久，孔丽荣才说，你还是现实一点吧，其实你根本不必这样，天底下好姑娘多的是。
　　　　林玉竹立刻感到无地自容，含羞说，那么朱萍萍呢？她有对象吗？
　　　　孔丽荣经他一提醒，也觉得朱萍萍和他挺合适，便说，可能没有呢，等我有时间会给你问问。
第四章　无奈的爱
　　　　初秋的傍晚，凉风轻拂，残叶飘落，凄凉的景象难免让人感到空虚。
　　　　樊帅就是在这个时候走进了朱萍萍的世界里。这段时间朱萍萍心里像是总有一个影子，那个影子不断地闪动着迷人的动作，成熟而稳重，潇洒而庄重。这个影子走近了便十分清晰，仔细一看竟是樊帅。
　　　　樊帅的确与众不同，无论从他的外表形象，还是内在气质而言，他都非常优秀。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显得十分精神。谈吐之间显得很动情，会给你一种亲切感，这种亲切感很快缩短了你和他之间的距离。他也是神采奕奕的，举手投足之间透露着一种白领阶层男士所具有的气质。
　　　　要说朱萍萍的身段与相貌都在美女的标准范围内，那么，与众不同神采奕奕的樊帅便是典型的帅哥。这年代美女总是爱帅哥，尤其是樊帅这样有魅力的成功男士，很快获得了朱萍萍的芳心。朱萍萍与樊帅很快进入爱情的最高境界，他们的第一次爱就在那个令人空虚与寂寞的初秋之夜。
　　　　有人说男人做那种事情的时候要的是感觉，一种痛快淋漓的劲头。那么，女人想要得到的便一定是感受，是那种登到泰山顶一览众山小的高潮。朱萍萍与樊帅满足了他们各自的需要。他们的爱经历的过程简单而丰富，浪漫而多情。他们顺利的完成了三大步骤。
　　　　第一步要做到心灵相通。要做到这一点最常用的办法就是接吻。他与她默默地对视了一会儿，他便将她慢慢的拥抱，越来越紧，直到两人融为一体。他才缓缓地吻她的唇，接着用他的舌尖去触及她的舌尖，吸住。他轻轻地与她接触，吸住，放弃，再吸住再放弃，如此反复；轮到她可就不同了，她的主动是猛烈的，她强烈的需要着，深深地把他吸住，吸得很牢。她仿佛非要把他吞下去才肯罢休。
　　　　第二步要取得生理反应。要做到这一点最直接的方法莫过于触摸。他的动作缓慢而温柔，先上后下，循序渐进。渐渐地她有了反应，上边有了声音下边有了变化，愈来愈强烈。
　　　　第三步要拥有肉体与灵魂的结合。这一步是每一位成年人都拥有或曾经拥有过的，也是美丽而神圣的过程。他们俩用了好长时间和精力才完成。最后，他们俩人一起爬到泰山之顶，一览众山小，走完最后的高潮。
　　　　樊帅和朱萍萍的爱的整个过程是非常完美的。如果硬要说有美中不足之处，那便是朱萍萍未现红，她在此前可能已不是处女，至于什么原因，樊帅没有问，他对此并不十分关心，毕竟他的目的已达到，他得到了她。
　　　　人做什么事似乎都有连续性，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从此以后，樊帅和朱萍萍就经常在一起过夜，一个单身宿舍成了他们的新房。
　　　　孔丽荣带回来的结果让林玉竹很失望。
　　　　她是这样对朱萍萍说的：小朱啊，现在的姑娘到了你这个年龄都要处对象了，你还没有男朋友吧？
　　　　朱萍萍说：哦？
　　　　孔丽荣说：你也该谈一个了，难道咱们厂子的小伙子就没有一个你能相中的吗？
　　　　朱萍萍说：姐，你千万别取笑我。
　　　　孔丽荣说：我知道你的条件不错，人长得标致，又有学历，符合你心愿的恐怕很难找。可是也得从实际出发呀！
　　　　朱萍萍说：姐，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的心可没那么清高。
　　　　孔丽荣说：那就说说你的条件，想找一个什么样的对象？
　　　　朱萍萍说：首先嘛，得有一定的学历，其次，要有工作。还有就是人长得不能太难看。当然，最重要的是能像姐姐这样懂得体贴人。
　　　　孔丽荣说：瞧，条件倒不少，不过你还别说厂子还真有那么一位符合你的条件。
　　　　朱萍萍问：是谁？
　　　　孔丽荣说：林玉竹。
　　　　朱萍萍说：他呀？
　　　　孔丽荣说：他怎么了，在我看来他的相貌虽然不是很出众，可是他有学历，有才干，待人热情，善解人意，稳重可靠，是一个可以寄托终身的人。
　　　　朱萍萍开玩笑说：姐，是不是你看上他了？
　　　　孔丽荣故意板着脸说：别胡说，姐姐可要生气了。你觉得他哪点不好？
　　　　朱萍萍说：他看上去傻乎乎的，说话慢条斯理，一点也不爽快，缺乏男子汉的阳刚之气。
　　　　孔丽荣说：哎呀，这是一种气质，人家受过高等教育的人特有的气质，你可不要鸡蛋里挑骨头，告诉姐姐，到底他怎么不合你的口味。
　　　　朱萍萍沉默片刻，终于说：我已经心有所属，他再好我也不喜欢。
　　　　孔丽荣的表情先是很吃惊，然后渐渐平静了。她毕竟是成熟的女人，他十分了解女人的心，她很清楚一个女人如果说出这种话，就表示这个女人已经把她的一切都奉献给了那个男人。
　　　　孔丽荣看出了林玉竹的失望，为了不让他伤心，她又给他提了一位姑娘。她对他说，这位姑娘是一位非常漂亮的靓妹，不但高贵典雅，而且文质彬彬，大有淑女气质。我保证你一眼就相中她，可是人家能否看上你我就不敢担保了。我会为你创造机会的。能否把握住机会还靠你自己。
　　　　孔丽荣为林玉竹创造的机会就是促成他与赵雅儒的第一次逛街。那是一个宁静而和谐的夜晚。
　　　　明月里，晓风中。有三个人悠闲的走在街市上。亭亭玉立、长发飘飘的便是赵雅儒，他的身旁是杨莹莹。杨莹莹的相貌并不丑，笑起来的样子蛮可爱的，可是她与赵雅儒站在一起的情景，就好比衬托红花的绿叶。林玉竹就走在杨莹莹的身旁，他关注的并不是她，而是赵雅儒。
　　　　风轻轻地吹过，吹动她迷人的长发，长发随风飘起遮住了他的视野，他的眼里又出现了那张娇艳的脸。让他忆起那段曾经的往事，逝去的岁月，大学的时代，美好的回忆，埋藏心底的痛。
　　　　林玉竹就是在这个时候开始注意赵雅儒的，他与她之间仿佛总隔着一层薄膜，这层薄膜总保持着他们俩的距离。杨莹莹有说有笑的在他们两人之间。他们游遍了街市的服装店，赵雅儒似乎想买一身好衣服，想必是又嫌贵，总是欲买又止，犹豫不决。本来呢，通常在这个时候，一个喜欢这个女人的男人会毫不犹豫的为她买下那身衣服。可是林玉竹并没有那样做，也不知道是他认为时机还不成熟还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人家，而放弃追求，总之他的无动于衷便是结果。
　　　　林玉竹总算还没有让赵雅儒彻底失望，他在回去的路上请她俩吃一顿晚餐，就是两碗砂锅面条。他没有要自己的那碗，仅要了一瓶啤酒，他自斟自饮，无聊之中诉说着大学那段已逝去的美好时光，仍对那种自由、放任、悠闲的生活无限憧憬。尤其谈到对公司寄宿生活不满时，两位姑娘更为扫兴。他终究没把那瓶啤酒喝完，他希望两位姑娘能把剩下的半瓶啤酒喝下去。赵雅儒说什么也不喝，她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倒是杨莹莹很赏脸，将剩下的半瓶一饮而尽。林玉竹没有忘记喝彩，说她是好样的，“海量”“女中豪杰”。杨莹莹异常兴奋，似乎还有劲头再喝一瓶啤酒，赵雅儒却沉着脸说：走了，回公司。
　　　　夜色很黑。姑娘们胆子很小，这个时候的男人仿佛成了姑娘们的依靠。杨莹莹紧跟着林玉竹走，她手里还牵着赵雅儒的手。赵雅儒很快抛开她的手，独自径直朝前走去。林玉竹望着她的背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心说：想人家做什么，人家姑娘长得漂亮关我什么事，我又算老几？
　　　　林玉竹与赵雅儒的那次逛街便成了两人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第五章　第二个回合较量
　　　　林玉竹与萧劲松与于永贵的第二个回合较量从这天开始。
　　　　深秋，残阳，冷风。
　　　　林玉竹像往常一样先到库房检查原材料库存情况，再回供应科拟采购计划，这次他回到供应科发现了一件令他非常吃惊的事情。在于永贵的办公桌上放着一张纸条，这张纸条可不是普通的白纸，原因在于上面的字，有着决定鑫源公司职员命运的威力。他见到上面写着：
　　　　通知
　　　　供应科：
　　　　经公司领导决定，于今天下午将张俊才调入供应科，望部门领导妥善安排。
　　　　办公室：吴清水
　　　　某年某月某日
　　　　林玉竹的第一个意识便是主管领导于永贵做出的决定，可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可能，这一个多月来，于永贵对他还算不错，即使有时供货不及时，多半也是资金供应不上，于永贵也没有过多的批评他。那么就一定是董事长周杰的决定，可是周杰很少在公司，公司的大小事情都有萧劲松和于永贵来办理，他除了管理财务室的钱外，什么事几乎都不大管。从字面上看，落款人是办公室主任吴清水，可他毕竟没有那么大权力。难道是萧劲松？身为总经理的萧劲松最有权任免职员，他只需向董事长打个招呼就可以了。可是，他是由萧劲松一手将他招入供应科的，他又怎么会那样做呢？张俊才又是谁？为什么是“调入”供应科，而不是“招入”，他一定是鑫源公司的职员，可他为什么没见过呢？
　　　　想不通的问题，林玉竹干脆不去想。幸好，这时于永贵走进供应科，朝着他的座位走去。林玉竹转过身来。他不想让于永贵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可是，于永贵看到那张纸条后，脸色可就不怎么好看了，往日里常挂在脸上的笑容已全然不见。
　　　　“你就快要到头了，平时我叫你做工作要勤快，你就是不听。”于永贵的声音里充满失望与埋怨。
　　　　“我怎么不听了？”林玉竹感到十分委屈，他自认为工作一向认真。
　　　　“你听我的话，怎么还会出事？”于永贵正用锐利的目光盯着他。
　　　　“出了什么事？”林玉竹话一出口，自己也觉得问的多余。
　　　　“这还用问，供应科无缘无故的怎么会添了一个人？”于永贵把目光转向远方，那目光十分复杂，说不清其中带有的是失落，还是恐惧。
　　　　接下来的是沉默，有时候沉默会令人感到孤独。林玉竹从这时才认识到领导永远不可能成为下属的朋友。这是一个非常深刻的道理。
　　　　打破这种沉默的竟然是吴情水，他是在这个时间走进来的。他笑眯眯的说：“领导怎么这样不高兴啊？”
　　　　这时的于永贵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还得强作笑脸说：“怎么不高兴，非得每天都嘻嘻哈哈的乐着才算高兴？”
　　　　吴清水虚情假意的笑着说：“我是来通知于总的，下午张俊才就到，老大特别叮嘱我，让我转告于总要特别善待俊才，他可是咱们公司重点培养的年轻骨干啊！”
　　　　于永贵说：“看来我快要下岗了。”
　　　　吴清水仍笑着说：“领导这是哪里话，若没有于总哪里有鑫源公司的今天。好了，我先告辞了。”
　　　　于永贵目送着他走出供应科，那目光竟然是怀有敌意的，仿佛他正在看着一个新对手正向他挑战。
　　　　张俊才年龄虽不大，却已经挺起将军肚，看上去颇有领导派头。他与林玉竹是同岁，然而他们两人的性格却截然不同。其中一人为人豪爽，重义气，敢作敢为；另一人则行事谨慎，思虑周全，胸怀大志。
　　　　张俊才初到供应科给于永贵的印象就不好。先是他点起烟卷抽着，又递给于永贵一根，于永贵非但没有接过来，还教训他今后要少吸烟，最好像小林学习不吸烟。接着是他没有打招呼，就到财务室去支饭票，于永贵见到后又责备他，为什么不下班时间再去支。然后便是他到警卫室与门卫闲聊，让于永贵知道了非常生气，又是一顿批评。于永贵让林玉竹带领张俊才到公司各处看一看，熟悉一下各个库房的原材料。
　　　　林玉竹就带着他四处转悠，林玉竹此时的心境和这秋意一样凉，他亲身经历了孔丽荣是在他来到供应科后不得不离开的，他似乎已经体会到孔丽荣在那时候的心情。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难免要发泄牢骚，林玉竹也不例外。他抱怨地说什么“才一个多月的时间，去也太匆匆”“领导需要的只是听话的人，而不是真正的人才”“明天你就会走我今天的下场，供应科的人总是一年一换。”
　　　　张俊才听后，笑着说：“领导怎么这么多牢骚，我是跟着你一起干工作的，我听你的，咱们谁也不会走。”
　　　　林玉竹倒也会自我安慰说：“但愿如此，天空上毕竟还是有太阳的。”
　　　　不久于永贵让张俊才去考察原材料市场，到外面去寻找一些新的供货客户。实际上，他是把张俊才给支开了，张俊才留在供应科太碍眼了。
　　　　浓浓的秋季，收获的季节。鑫源公司也到了该取得收获的时候了。肖劲松正坐在总经理办公室，思索着如何增加方便面和酱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