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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露洗清秋-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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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我不需要你来替我可惜。”
碧落望了她几眼,扭头掩面哭着跑了。
一时风来,叶重重忽然觉得很冷,她抱臂在湖边坐了下去,眼角余光看见了那两盆素菊,在风中轻轻摇曳。
问谁何多情,相送菊花影?稚女慷慨怒,一语正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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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重重不知道父亲是如何对非凡公子说的,抑或什么都不必说,以非凡公子那么聪明的人,很多事情不需要说得太明白。
反正第二天起,所有的人都知道这门婚事取消了。至于为什么取消,怎么取消的,却是各有各的说法,其中最离谱的一种说是因为庆平郡主的关系,叶大小姐生气了,所以不肯嫁了。然后就有好事者偷笑说非凡公子活该,谁叫他平时太过风流的,这下一向骄傲无比的他也尝到了被女人抛弃的滋味了。
流言纷纷,却没有人来质疑新娘。叶重重绝对不信那是因为非凡公子平时做人太差,树敌太多的缘故,他一定是有意误导,把所有的事情都扛到了自己身上,不让她受一点伤害……
无沦她多么不情愿,都不得不承认——他对她真的不错,超过;了这些年来所有想打动她的仰慕者们。可是为什么,他不是萧离?如果他是萧离,她甚至愿意跪在他脚下当个虔诚的女仆。萧离没有珍惜她的情意,她同样抛弃了非凡公子的真心。
世事就是那样——有的人不是不好,只能说遇见得太迟。
一旦迟了,就错过了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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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自那天后就一直不太说话,叶重重知道她在闹别扭,却不料她会持续那么长时间。于是一次早晨起来碧落只是把洗脸水往桌上一放转身就走时,她唤住了她:“站住。”
碧落停下,“小姐还有什么事吗?”
“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没有,”碧落转身就走,叶重重拦住她,“你这算什么?还在生我的气?”
“奴婢哪敢,”
叶重重皱了皱眉,自碧落来服侍她的第——天起她就说过不用在她面前自称奴婢什么的,她听不惯。没想到这个小丫头这次却把这身分给搬了出来。叶重重看着她,碧落的唇动了几下,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何不痛痛快快地说出来?”
“我没有什么要说的。”碧落咬着下唇,继续道:“而且就算我说丁,小姐也不会听的。小姐一向任性,连庄主都管不了,何况我一个小丫环。”
叶重重深吸了口气,转身回到梳妆台前坐下,她拿起梳子——边梳头,一边低声道:“碧落,我从来没想过,你会因为一个外人而来怨我。”
碧落顿时怔住。
叶重重唇角浮起一个微笑,颇多凄凉,“你知道我没有朋友,没有可以说话的对像,所以很多时候我只能默默地看着外面的花草打发时间。这些年来服侍过我的人很多,只有你是我自己亲自挑选的,也是惟一一个我允许同室而住的。我没有想过你会是这件事中指责我的人,而且是惟一的一人。”
碧落眼圈一红,差点哭出来,“对不起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我也只是为小姐着急啊,非凡公子有什么不好的?为什么小姐不肯嫁呢?为什么小姐就那么地死心眼非认定了萧离不可呢?”
叶重重梳头的手颤了一颤,“原来你也知道萧离……”
“我知道!其实不只我,山庄里所有的人都知道,只是大家都不说罢了、我还知道小姐每天去看的那个人就萧离,他天天只颐着赌钱,输了就让小姐给他付……这些我都知道,所以我才替小姐不值!非凡公子和他相比,根本就是十万八千里嘛!可是小姐却选他不选非凡公子……”
叶重重的梳子掉到了地上,碧玉梳子顿时碎成了几截。她的目光落在那些碎玉上,轻轻道:“你不明白的……你不会明白的……你不知道当年的萧离是多么的风采绝世……”
“非凡凡公子也风采绝世!”
“当年的萧离是江湖里最有名的剑客,惊天十七剑从他手里施展开来时,今得无数人惊艳动容。”
“非凡公子的武功也很出色,据说他自出道以来还没碰到过对手!”
“萧离贵为随园世子,品味之精、嗜好之雅,非常人所能望其背。”
“非凡公子小姐也见识过了,琴棋诗画、医卜星相,奇门五行,无一不通,无一不晓!”
“萧离很喜欢笑,他总是和手下的兄弟们在一起喝酒谈笑,畅谈时事,那些兄弟们各个对他服气得很。”
“非凡公子虽然不豪迈,可是他对每个人都彬彬有礼,当他看着你亲切地笑时,你会觉得他就是世上最完美的人。山庄里上上下下的人没有不喜欢他的。”
“萧离会唱歌,他喝醉了就经常击节而歌,会干一些既荒唐又可爱的事。有一次说要去捉月亮给我玩,结果掉进了湖里,把我吓得半死,可是等他从水里冒出来时,却捉了只大乌龟给我……”
碧落悲伤地望着叶重重,哽咽道:“只是因为他曾经对小姐的那么一点好,所以小姐执着到现在吗?”叶重重猛然一惊,两行清泪顺着眼角不自觉地滑了下来。
曾经——曾经的一切,她都记得那么清晰,这么多年来,惟有靠着那些曾经快乐的回忆,才能支持她容忍现在的凄凉。可是为什么终于找到个人倾吐出来时,却仿佛每一件都变成了讽刺?
细细想去,萧离曾经对她真的不算坏,但也仅仅是当个小妹妹般,高兴时逗几句,不高兴时就不太理睬。一个男人,若真的对一个女人有情,是不可能那样的……
难道他真的从来没有爱过她?叶重重忽然发觉自己所谓的轰轰烈烈的那些曾经,其实就像镜花水月,经不起真实的碰触,脆弱得不堪探究。
怎么会那样?她曾经至爱如珍宝的随园生活啊,她曾经以为是全部幸福定义的过往,那些个与萧离一起并肩闯荡,笑傲江湖的光阴,那些往事曾经是她心中一朵冷香沁沁不肯萎去的花朵,映亮渲染了她灿灿的少女时代。
而今,怎么会苍白成这个模样!叶重重扶住梳妆台的边角,开始断断续续地哭,哭到心脏开始隐隐地疼痛。
一见她哭,碧落就慌丁,连忙走上前搂住小姐的腰道:“对不起,小姐,碧落不该惹你伤心的,碧落该死,碧落实在很不懂事,专门刺激小姐……你打我吧,骂我吧,惩罚我吧,只是不要不要哭,求求您小姐……”
叶重重摇头,“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为什么我忘不掉,我曾经也想过忘记,可最后都是不舍得。我总觉得有了那些记忆,才可以证明我曾经有多么地轻舞飞扬过……十年了,整整十年了,我把自己囚禁在过去的记忆里,不肯醒来,拒绝所有人的关心和爱怜。”
她直起身子凝望着镜中的自己,眼中蕴着深深深深的痛,“为什么……为什么我不再是昔日那个天真的什么都不懂的叶重重?为什么我不再是那个十六岁不知天高地厚的叶重重?为什么我不再是热情如火行事如风的叶重重?碧落,你知道吗?我所有的情感都在十年前燃烧光了,剩下的只有冷冷的灰烬。你不可能指望这样的我还能对非凡公子产生一丝感情,更不可能认为这样的我还可以婚姻幸福。所以我不能嫁给他,那才是真正的对他不公平,他应该娶个更好的姑娘,而不是一个心如死水的二十六岁的老女人……”
碧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只是抱着她一起哭。
镜中映出叶重重的容颜,昔日那弄箫的少女早巳乘风而去。岁月从江湖人的指尖流过,随之流去的还有女子的如花红颜。
天长地久的思念都荒芜成了离离青草,芙蓉采尽,远道迢迢,竟是前行难,归去亦难。
往事在不老的梦里沉沉睡去,浪子生涯一念间干涸成森森碧血,唱彻江湖终归是成了绝响。
叶重重,当你都不再是以前的你时,如何能苛责萧离变了模样?
他只是比你更早地认清事情,接受了绝望。
第五章
转眼到了寒露,这个原本该她出阁的日子,一大早碧落就兴冲冲地跑进来道:“小姐,今天晚上洛城有灯会,你去不去?”
“每月的初一、十五也有灯会,有什么好去的。”叶重重斜靠在贵妃榻上看书,懒洋洋地提不起兴致。
“今天不一样,据说会放好多好多烟花,周围几个城的百姓们都赶来凑热闹呢,场面一定很壮观!”碧落拉起她的手,撒娇道:“小姐,去嘛去嘛,不要一天到晚老待在山庄里,多无聊啊!你不去我也不能出去了……”
叶重重轻笑了一下,“好,你去准备。”
“真的?太棒了!我喊上梅子姐姐一起陪小姐去!”于是整个白天就在碧落兴致昂然的期盼中度过。
淮知道到了黄昏时分天空却下起了雨,碧落看看天,又看看桌上的沙漏,着急地在室内团团转。叶重重道:“如果雨不停,灯会是不是就取消了?”
“好像是的……”碧落扁扁嘴,满脸的沮丧,
“怎么可以这样!老是下雨下雨下个没完没了的,摆明了不给我们去看灯会嘛!”
仿佛听到了她的抱怨,这场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不到一顿饭工夫就停了,夜幕降临,从山庄的窗子看出去,下面的市区里点起了一盏盏的明灯,颜色绚烂。
“快快快!小姐,我们快走吧!”碧落连连催促。
叶重重放下手中的书,挑起了眉,“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
“啊?”碧落的神情居然有点心虚,“小姐,你什么意思啊?”
“平时你虽然也老是毛毛躁躁的,但还不至于如此性急,告诉我,这次灯会有什么特别的吗?”叶重重忽尔笑了下,打趣道:“难道你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碧落顿时飞红了脸急道:“小姐你在胡说些什么啊,才不是才不是……”
“好了,我说笑的,不用这么紧张,走吧。”叶重重披起白狐披风,起身先走出去。
碧落呼地吁了口气,暗暗道:“好险,差点就坏事了。”
“你还在等什么?”叶重重回头,碧落忙边答边追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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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同梅子,主仆一共三人步行下山,人还未至,已听到了喧杂声。长街上果然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儿簇烟火从洛城最有名的燕子湖中窜起,在空中绽放成姹紫嫣红的千万束,划出长长的痕迹。
“好漂亮哦!”碧落拉着叶重重向湖边走去,
“小姐你看,有人在放荷花灯耶!”
碧波上水光粼粼,纸扎的荷花灯顺着水波慢慢飘逐,比之长街上的热闹,湖边则显得温馨旖旎。
叶重重立在小桥上默默地看着那些灯和放灯的人们,一时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多少年了,她离开入群多少年了?自从被父亲找回笑客山庄,这些年来除了每日去边缘赌坊,几乎足不出户,太长时间与人群隔绝,此番出门来,反而感到很不适应。
碧落和梅子互相使了个眼色,悄悄地离开,她也没留意。
一阵轻柔的箫声从湖面上远远地飘了过来,叶重重抬头,脸上露出极惊讶的表情,她走下桥,顺着湖边长堤一路走过去,发现那萧声是从湖上最漂亮的一只画舫里传出的。
箫声由悠扬转为呜咽,渐渐有了凄凉的味道,叶重重不禁和着旋律轻唱:“轻临湖前,徒留空叹,情无限,思绪缠绵,但闻旧曲,故他不见。恍觉影乱,叶飞落,泪几点?叶飞落,泪几点……”最后一个音萦萦绕绕,哽咽可闻。
脸上冰凉一片,伸手摸去,眼泪濡湿了指尖。一声轻叹从前方响起,叶重重抬起头看,吃惊地发现非凡公子站在那只画肪上,凝视着她,眼中有着浓浓的怜惜。
她下意识地转身想走,却听非凡公子唤道:“等等。”画舫分水划来,停在了岸边。非凡公子走到她面前,将一方洁帕递给她。
叶重重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来拭去了脸上的泪痕,轻声道:“多谢。”
非凡公子脸有歉色,“是我不好,吹这只曲子勾起了你不好的回忆。”
“你怎么会吹随园曲?”叶重重停一停,又道:
“你刚才吹的是随园曲中的第七段《秋波沁》,也是十七段旋律中最难的一段。”
“我自幼喜欢吹箫。随园一场大火,很多东西都毁于一旦,独曲谱幸存,为一老头所拾,几经周转落到了我手中。闲暇无事,就自学着吹。吹得不好,应该还不敌当年的随园世子萧离。”
叶重重垂下头,低声道:“萧离?他早连箫是什么模样的都已忘却了。”
非凡公子转开话题道:“今天是寒露,我正有样东西要送给你。”
叶重重露出询问的目光。
非凡公子笑丁笑道:“在船上。”他先走回船,然后转过身来扶她。叶重重的心紧了紧,但最终还是把手给他,双手相握,暖意脉脉——竟是那么温暖的一只手。
足尖在甲板上落定,身子却随船声晃了一晃,叶重重的脸刷地变白。
“怎么,你晕船?”
“我怕水。”随着这三字而来的是一段不好的记忆,叶重重连忙闭紧眼睛,将之从脑海里挥去。
“我们进去吧。”非凡公子掀开门帘,船舱内的布置精巧雅致,每一件东西都摆放得恰到好处。正中央的圆桌上赫然放着两盆菊花。
叶重重快走几步走到近前,惊喜出声:“这盆女儿醉和这盆红丝错都活回来了!”
非凡公子淡淡一笑,“幸不辱命。”
叶重重抚摸着菊花的枝叶,感激道:“谢谢……真的,四盆花里我最喜欢这盆红丝错。”
“它的确美绝人寰。”非凡公子的指尖碰了花办一下,又缩回去,“若非为了这两盆花,这个寒露我应该已回到江南,而不是在洛城度过。”
“你要回去了?”叶重重问后始觉失言,神色有点尴尬。求婚不成,自然是打道回府了,难道还留这不成?
非凡公子的眼中闪过一丝情绪,像水面上荡起的浅浅波纹,但却什么都没说,径自走出了船舱。
叶重重跟了出去。
外面夜色撩人,烟花依旧把天空点缀得绚丽多姿,一盏盏荷花灯从画舫旁飘过,慢慢地流向远方。
叶重重注视着那些荷花灯,缓缓道:“人们总是把希望寄托在一些虚幻的东西上,以期求能得到幸福,却不知这些花灯随着流水飘走,最后一一颠覆,为水所淹没。流水分明是世上最不可信的东西,为什么还要把自己的希望托付给它?”
非凡公子沉吟道:“也许只不过因为人心比流水更难测度。”
叶重重愣了愣,非凡公子又道:“但无论如何,有希望总比没有希望好,不是吗?”
叶重重苦笑了一下。非凡公子道:“你不相信?我们来实践一下,如何?”
“怎么实践?”
“跟我来。”非凡公子忽然拉住她的手,叶重重还没来得及惊讶,整个人已从船上飞了起来,非凡公子拉着她在水面上轻点几下,如蜻蜓般轻盈地滑过湖心,最后停在湖的另一边岸上。这边地势较低,许多只荷花灯顺着湖水飘到此处,映得水波一片明亮。
叶重重脸色发白,此刻足虽落地,但依旧惊魂未定,“你……你想干什么?”
非凡公子从湖面上捞起一盏荷花灯,拆开,取出里面的小纸条,纸已渐被水浸湿,不过字迹虽然模糊,但仍可辨析。那是城东柳巷的王氏求神灵保佑家中生病了的丈夫早日康复的祈祷。
叶重重道:“这样看别人的东西,好像不太好吧? ”
非凡公子一笑,道:“你也来,放心,我没有恶意。”顺手又捞起一盏,那是纱兆坊的老婆婆祈祷神灵让她那个不孝的儿子改邪归正。
叶重重虽然觉得此举不当,但敌不过心中的好奇,当下也捞了两盏,其中一盏是求嗜赌的丈夫戒赌的,另一盏则是一位富家干金希望贪财的父母能够晓明大义不要嫌弃她所中意的贫穷书生。
非凡公子冲她眨了眨眼睛,微笑道:“好了,现在我们就来充当一回神灵,帮他们心想事成。”说着又牵了她的手施展轻功奔向长街。
“喂,灯会还没完,街上很多人的,会吓到他们。”叶重重急道。
“正要趁灯会未完时干,等他们回到家时,发现一切都已解决了,是何等快乐的一件事情?”
说着到了柳巷,问了路得知东数第四家就是王氏的住所。两人偷偷溜到后窗,只见一间陋室,药味弥漫,一个男人躺在床上脸色蜡黄,的确是病得不轻。
非凡公子指风轻弹,一颗小珠子飞出去打中了男人的昏睡穴,然后拉着叶重重跳进窗内。
“怎么你还会医术?”叶重重见非凡公子为那个男人把脉,忍不住问道。
非凡公子从怀中取出颗药丸让病人吞下,微笑着回答:“还好,起码不是庸医。”说罢转身找了张纸,却找不到笔墨,叶重重看见墙角有烧火的炭棒,
就捡了一根递绐他。
非凡公子弯着腰写药方,叶重重凝视着他的背影,心中默默地想,没有见他之前,听到他的名字,以为必定是骄傲不可一世的人,没想到此人竟如此谦和儒雅……
非凡公子开完药方,用一锭金子镇住放在病人的床头,回眸道:“好了,我们走吧。下一个是寒月街的秦氏。”
叶重重边跟他走边问:“有个问题想问问你——为什么你会起这个名字?非凡公子。”
非凡公子哈地笑了起来,答道:“你是第一个问我这个问题的人。可能是因为我不甘于平凡的缘故吧,所以自取名为非凡,后来传开了,大家也就都以非凡公子相称。”
“那么你的来历,背景,身世?”
非凡公子忽然转身盯住她,眼睛晶晶亮。叶重重有点不安,侧过脸避开他的视线。然后就听非凡公子笑着叹了口气,转身继续前行。
“你那是什么表情?”
“遗憾。”
“为什么?”
非凡公子幽幽道:“看来叶大小姐真的对我的聘礼丝毫不在意,我在第三份礼物里不但呈上了自己的生辰八字,还包括我所有的身家背景技能所长。”
叶重重的脸蓦地飞红了,刚才非凡公子来拉她手时,她都没有脸红,而此刻却因他这淡淡的——句活,心中起了层层波澜。
空气中的气流忽然变得尴尬了起来,但在尴尬之外,还有一种说不清楚的若有若无的暧昧,
幸好寒月街就在不远处,刚到近前就听到一扇门内传出阵阵哭声,哭得很是凄惨!叶重重和非凡公子对视一眼,加快脚步走过去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不要,不要,我不跟你们走……爹爹,救我!救我……”柴门啪地打开,两个彪形大汉拎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从里面走了出来,那小姑娘边哭边挣扎,屋子里一个粗布汉子抱着头蹲在地上,浑身抖个不停。
远远地,一个青衣妇人挎着篮子出现在街口,看见这一幕,尖叫一声扔了篮子就跑过来,一把搂住那小姑娘道:“涣儿!你们这是干什么?你们要把我的涣儿带到哪去!”
一彪形大汉挥手把她推开,指了指屋里的汉子道:“你家相公赌钱输给我们少爷二百两银子,说是一个月不还就拿他女儿来抵债。你要怪就怪你家相公去!”
“不!不要,求求你们放了涣儿吧,她才十一岁!”
“要想放人?也可以,还钱!”
“我们哪有二百两银子?可不可以宽恕几天?”青衣妇人已经哭得泪流满面。
“去——”大汉踹了她一脚,青衣妇人的头顿时撞在了墙上,流出血来。屋里的男人却还是抱着头,连妻子被打、女儿被抢都不敢起来出个声。
周围有些邻居从窗户里偷偷探头看,但却无一人敢出来拦阻。
叶重重不禁怒起,走过去道:“住手!”她的手在两个彪形大汉臂上一拍,那两个大汉顿时吃痛,放下了小姑娘。叶重重顺手把那小姑娘抱了过来,退后三尺远。
两大汉打量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她身边的非凡公子,见他们衣着华贵,气度不俗,心中倒也有点敬畏,便道:“这位姑娘,这是我们万海钱庄和这秦家的私事,你和他们非亲非故的,还是少管的好。”
“这个小丫头我要了,我帮她还你们钱。”
谁知那两大汉却摇头道:“我们东家说了,他不缺银子,就缺使唤丫头。所以今几个,要人不要钱。”
叶重重冷冷道:“她那么小,能干些什么?我劝你们还是拿了银子走人吧,不要等我发火。”
非凡公子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中却露出饶有兴味的样子。
两大汉各自使了个眼色,刚才叶重重轻描淡写的仅一招就从他们手中抢走了人,心里都清楚今天碰到了强人,不敢太冒犯,于是其中一个抱了抱拳道:“那还请姑娘报个名,小的回去好向东家交代,也可以知道这差事是砸在哪路神仙手上。”
叶重重沉吟了一下,她本不愿意透露姓名,但是转念一想,如果不告诉对方她是谁,怕是他们日后还寻这秦家的晦气,当下抿了抿唇道:“告诉你们东家,就说是叶重重把人给截下的。”
两大汉一听脸色顿变,立刻恭恭敬敬地道:“小的真是有眼无珠,不知道原来您就是叶大小姐。早知您是叶大小姐,我们哥俩也不跑这趟了,秦家欠的银子我们也不要了,就这样一笔勾销。走!”
“等等!欠债还钱是理所应当的。”叶重重唤住他们,去取钱却发现身上未带分文,当下转头对非凡公子道:“你带钱了吗?给我。”
非凡公子拿丫张银票给她,叶重重伸手接过了一挥,银票平平地飞到两大汉面前,“拿去,以后再不要为难他们!”
两大汉见她露了这么一手高深武功,更是又怕又敬,连忙拿了银票走人,不一会就消失不见。
小女孩挣脱开叶重重的手,朝青衣妇人直奔过去,哭道:“娘,娘,你没事吧?娘……”
叶重重扶起那妇人,看了看她额头的伤,柔声道:“还好只是皮外伤,过几天就好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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