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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诚虚伪固执-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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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相信魏思林是一个像你所说的那样的人吗?”
“我完全相信!”
“你知道他的品行吗?”
“不知道?不过,他是一个才华出众,有知识,有理想的演奏家。”
魏思林勃然大笑。
“一个艺术工作者无论从社会地位,工作性质、意义和成效来讲,都只不过是一种劳动,而劳动所得一切全然靠自己,吹捧、投机、乞求,都是没有益处的。我从来就不相信,一个灵魂卑下、情操低微的人能够成为一名艺术家。我只相信,一个美好、纯真、善良的心才能够流出洁净、鲜红的血液。所以,我注重的是自己的品格、良心和道德的完善,甚于自己的才能,而不是那种自我陶醉虚伪的捧封。”
婉琼两眼入神似的望他。在这一刹那间,她心里正蕴藏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受,这种感受眼看就要转换成一种激烈的情绪。
“实际上,魏思林并不是一个像你想象也不像别人所说的那种人。他很骄傲,不过不是那种自恃美貌的那种浅薄的骄傲,而是属于另一种,一种十分要强而本身学识并不高明,确切的说,是一种清高不值得人们尊敬的骄傲。总而言知,他是一个失去了头脑,失去了灵魂……”
“不许你诬枉人!”呼地,婉琼站起身,脸色煞白,像石雕。仿佛她第一次见到一个奇怪而善于诬赖人的人。你看,她激动的似乎不能够克制自己。不过,很快她又坐下身子:“对不起!”
在她的心目中,魏思林是一个让她尊敬和爱戴的人。虽说她不认识他?对他长得啥模样?品德、学识都一无所知?但是,从电台里播送的音乐节目中,从录音磁带里,她对他已经是相当的熟悉了。她心目中的偶像——魏思林。
有人说:魏思林是个丑八怪,你这么敬佩他,爱慕他,岂不是太天真、太轻浮了吗?你对不起你那美丽漂亮的脸蛋,纯洁而善良的心灵。然而她却开朗、直爽地说道:不管魏思林是聋子,还是瞎子,还是丑八怪,他若没妻子,我愿意嫁给他。有人问她:你是不是看上了魏思林的才华或者看上了他的地位和钱财?她却痛痛快快地告诉大家:第一、我注重的是人格;第二、是才华;第三、是相貌。你是不是太幼稚?太想入非非了?她干脆浮出一个恬淡的笑容,来回答那些善于多管闲事的人。
其实,她这么做完全是为了维护自身的意识,同样也是为了维护魏思林的声誉,最主要一点是气气那些善于嫉妒人、讽刺人的人。还有一点,她想象的和别人不一样:就拿贝多芬来说——贝多芬身材矮小,病魔缠身,熟悉五线谱的人却感到他比美男子更美。是的,当一个人的价值或内在的美已经充分展示在你面前的时候,你就大可不必再拘泥于那个并不可靠的外在的美来决定取舍了。这种意识促使她没开放的心扉渴望着。
在斜射的阳光照耀下,魏思林面色愈加苍白,高大的身躯沉重地站在屋地上,足有分把钟,不动也不说话。不过,他身上具有一股魅力,可以毫不费力地能够把僵持的局面打开。可他依旧屹立那里,两目凝聚窗外。
婉琼目不转睛地看他。她那被煽动起来愤懑后平静的情绪中还隐含着羞愧的、歉意的成分。她觉得自己过于激动,说话过分了。“山外有山,天外有天。”说不定他的学问比魏思林还要渊博。总归他们都是自己最尊敬的人。
“老师,你生气了吗?”
“噢,没有。”
婉琼脸上顿时露出欢快的笑容。啊,一个纯洁少女的笑容,谁能够描绘呢?这笑容在恳求,表示信任,又表示歉意。这美丽的容颜,一个孩子般天真、单纯的容颜,叫人心软。
魏思林的脸上掠过一个看不见的微笑,是一种无可奈何的苦笑。
约莫半分钟,也许有分把钟久,他、她相对无言。
在最初的一刹那,婉琼的脸颊由于感到特别的难为情变红了,现在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我们不谈这些,上课吧。”魏思林面无表情。
婉琼的心微微跳动了一下。她把吉它递给他。
魏思林接过琴,轻快地弹奏起来。
旋律发出的音韵清脆、美妙,宛如一个少女,在春日里恋情洋溢,跑到原野上,奔进麦田里,对着风、土地、澄清的天空,对着她自己欢喜万分的心,回肠荡气的纵情歌唱。
婉琼默默地注视他,心里充满了一种青春的喜悦,一种绝处逢生的欣羡。对他除了有好感,知己的激情,加上志同道合。短短的一瞬间,她被他所倾倒。忽然,她竟忘情地对他凝视起来,心头激荡着热情,两颊燃烧起红晕。这就是青春的欲望吗?它竟是这样的幸福和甘美。
时间过的真快,转眼10点钟了。
短短的时辰,他和她都在起变化。魏思林——一个性情固执、傲慢的人,现在变得和蔼可亲,不再刚愎自用,固执己见。他的意识为何转变地这样快?难道是少女——刚强、执拗的个性;纯洁、幼稚的思想促使他的内心起着变化,从而改变过去的一切?还是她美丽漂亮的脸蛋让他对自己那种邪念深恶痛绝?让人无法推测和想象。
是啊,人的意识的转变往往是不受时间、地理、气候的限制,准确地说,是不受任何事物的制约。
这时,婉琼心中正萦绕着一种欲念——敬佩即将转变为爱的欲望。欲望在徘徊、燃烧,她还从未经验过这种全身心所感受到的骚动的情绪,灵魂深处地变化促使她更加喜爱和羡慕他。就像一个富于幻想、多愁善感、希望得到别人的爱,希望生活中充满浪漫色彩的少女……这正是青春时期少女固有的心理特征。
魏思林却记不得首先产生的是那一种情绪,究竟是先从怜悯她?还是想到了自己——那种固执傲慢的行经?还是因为她倔强、纯真的个性?此刻,他竟然放弃了那种所谓的崇高的信念。总之,他不再固执、傲慢,同时也就怜悯她了。
“你贵姓?”
“我姓岑,名婉琼。老师,你贵姓?”
魏思林猛然抬头,眼睛闪动了一下,沉稳地,不慌不忙地看她:
“请不要问?”
她受惊似的望他。
“课就上到这里。回去后,要多多练习。”
听到这番话,婉琼心里狠狠翻腾了一下子:他究竟是什么人?他为何这样对待我?她忍不住总想问,当她看他的时候,又缄默了,心慌慌地跳动。
魏思林递给她一本《吉它练习曲》。
“你拿回去抄一下,下次上课要用到它。”
婉琼渐渐快活起来,那木然的面颊,陡然露出笑容。
“谢谢!”
“不用谢。”
“老师,以后我怎么称呼你呢?”一种念头疾风似地在婉琼脑海里吹过,猛然间,她又兴奋了。
“你就称呼我老师吧!要不然就叫我先生。”魏思林坦然一笑,神情淳厚而朴实。
瞅着这张执著、和蔼的脸,她稍稍感到惊喜,但没让喜悦显露出来,却也像熟朋友一般毫不拘束地说道:“老师,你叫人琢磨不透?”
“是吗?以后会琢磨透的。”
这个神采幽雅的少女,这时刻无论她的外形和内心全都洋溢着一种青春美丽的气魄,正像这初夏里的晨风……
第一部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婉琼走了。
魏思林和原先大不一样,面容端正,神态凝重,眼神像朦胧月影笼罩的远山秀水,带着淡淡的哀愁,这分明又给这张脸孔增添了十分动人的神韵。
外面的空气多么的柔和,多么的温暖而自由啊!他用力呼吸了几下,眼睛凝视河边花园思绪。一阵和风迎面吹来,陡然间,他觉得世界变大了,心里突然豁亮了,灵魂深处激烈而不是缓慢地起着变化。就像一道温暖的热流,缓缓流过他冰冷的躯体,冻僵的心遇见了温热的抚慰,悲痛的意念,像春天里的冰山突然崩塌了。
汤玉安、许兴雄、夏健荣……柳教授、柳娴、岑婉琼,酷似一滴滴甘露,洒落在他干枯的心田和萎缩的躯体,新的生命在颤动。
“魏老弟,在想什么呢?”不知什么时候许兴雄神不知鬼不觉地走进屋。
“噢,没想什么。今天没上班?”
许兴雄笑了:“今天休息。”
“你看,我这脑瓜子?里面坐。”
“等一下,有件事和你打声招呼。”
“什么事?”
“我是和小闵……”
魏思林的脸上并没发生多大的变化,他既没锁眉瞪眼,也没感到惊悸,而是坦然自若地向外厅走去。
然而客厅里连个人影儿也没见到。
瞧着魏思林骇然的样子,许兴雄心里踏实多了。他走到门口:“小闵,进来。”
门口出现一位少女。她腼腆,身段修短合度,除了没有一般时髦女子那种骄矜和威风;那蓬松的烫发,时髦的衣着,上等的高跟鞋和一切时髦的气派,但是,五官端正。一双眼睛水灵灵的像闪亮的黑玉,两条浓黑的辫子闪烁格外美丽的光泽。整个面庞圆圆的,白白的,鼻子和嘴唇,轮廓而周正纤秀;朴素而经济的装束勾勒出年轻人的身材。只可惜一点,她那发型如果是直发,那么,她和日本女子就别无两样了。
“您好!”小闵温柔而腼腆地问候了一声。
魏思林微微点了点头把小闵引进书房,倒了两杯水,一杯递给许兴雄,一杯递给小闵。
姑娘起身接过杯子:“谢谢!”
“小闵,这就是我常和你提起的魏思林,大名鼎鼎的音乐家。”
小闵面带笑容,欠了欠身子。
魏思林瞪了许兴雄一眼说:“你别听他瞎说,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演奏员。”
两人都笑了。
“你俩什么时候结婚?我可要喝你们的喜酒啊!”
小闵害臊地红了脸,一直红到耳朵根。许兴雄白了魏思林一眼,好像说:你呀,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魏思林脸上浮现出浅浅的笑容。他坦然、和蔼,带着幽默的神情冲着许兴雄说:“你看你,害得什么臊,这又不是求婚。”
许兴雄表情木然,平日直爽,开朗的面容,骤然间变换成灰色的石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紧咬他的心,动荡不得。他嘘了口气,心中感到渺渺茫茫。其实,他那天生憨直、开朗的性格被那狭窄的生活,确切的说是被爱情囚禁了。
小闵由于内心的不平静,白皙的脸颊留露出不安的神色。那不动的眼睛,神态,着实让她变成了一座雕塑品。
魏思林惊愕,有生以来,他还未曾见过许兴雄这副惆怅样。这副模样和气氛压抑他使他透不过气来。
“你们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还是结婚没房子?”
许兴雄的脸颊浮出一丝苦笑。他瞅了一眼小闵,深深叹了口气:
“唉——”
魏思林愈加茫然,眼睛像着火似的:“有什么事说出来,别这么忸忸怩怩的。”
“唉——”许兴雄叹了一口气说:“我和小闵商量好了,准备下个星期去领结婚证,可是现在,她父母又不同意了。”
“为什么?”
“说我父母对婚事没诚意,瞧不起他们。”许兴雄一脸委屈的样子:“如果诚心实意地娶他女儿,非得让我父母亲自上门求婚!要不然就别想结婚。你看,世界上哪有这道理?”
“是这么回事吗?”魏思林紧缩双眉,问小闵。
姑娘抬头说:“其实,我爸爸并非不同意我和兴雄结婚,而是赌气。”
“赌气?赌什么气?”魏思林俨然像个检察官。
“我和兴雄刚谈恋爱时,我父亲是同意的。那时,兴雄的爸爸妈妈竭力地反对,我父母也没怪罪过他们。”
“那现在为何又不同意呢?”
“我父亲听说兴雄的爸爸妈妈埋怨我们家穷,社会地位低下,说我爸爸是一个建筑工人,门不当户不对。就这样,反过来,我父亲又不同意了。”
“这……”魏思林一时答不上话来。
“其实,我父亲这人,性格直爽,脾气暴躁,但没一点儿坏心眼儿。”
“那你父亲现在的意思……”
“让我父母上门求婚,然后再定婚。”
“我没问你。”魏思林瞅了许兴雄一眼。
“我父亲说,要想结婚,非得兴雄的爸爸妈妈亲自上门求婚不成,要不然就别想拿到户口簿。”
“你们两家父母没见过面?”
“从未见过面。就是因为未见过面,我父亲才这么做的。”
“兴雄的爸爸妈妈不是同意了你们的婚事吗?”
“同意又有什么用?他们从来就看不起我,也瞧不起我父母。”小闵孩子般地露出心里话。
这当儿,魏思林变得异常冷静,站在地上像一座壮观的大理石像。他默默地、无声地瞅着窗外,好像从窗外的苍穹,空气里找寻一丝希望,这希望能够解脱他和他们真挚炽烈情感中的困惑。
许兴雄微微颤动了一下嘴唇,想说什么,一时又说不上话来,只好勉强一笑。
许兴雄的爸爸妈妈都在市公安局工作。父亲是公安局副局长,母亲在公安局复兴分局西园派出所任所长。夫妻俩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半年前,老俩口听说儿子谈对象了,喜得眉开眼笑,特别许兴雄的母亲,不知道有多么的高兴。平时家务活大都由许兴雄包揽,现在,母亲也体谅儿子了,生怕累了他,苦了他,好像孩子们谈情说爱在她的幻梦里成了美妙的喜悦。
可是好景不长。当老俩口听说,未来的儿媳妇家:父亲是一个建筑工人,母亲是个家庭主妇,本人在棉纺厂是个挡车工,家里一个妹妹,一个弟弟……那高兴的、欢快的劲儿一下子飞到了九霄云外,整天向儿子耳朵里灌输的尽是那些:“家里穷啊!没知识,没文化!我们是有知识有文化的家庭,应该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媳妇。”就这样,好端端的一桩婚事给搅得不得安宁,甚至把许兴雄赶出家门一个多月。后来,在儿子倔强的压力下,老俩口才勉强同意了儿子的婚事。但是有个条件:在没正式结婚前,他们不会去拜访女方的家庭和她的父母亲。现在好了,又掀起了一层巨浪。
魏思林沉思片刻问道:“你父母还有其他要求吗?。”
霎时间,小闵的眼睛里射出异样的光彩,面容顿时豁然开朗:“我父亲说,即使兴雄的爸爸妈妈不能亲自上门求婚,只要请一位有体面的人能够代表他父母也行。”语气温和,亲切。
魏思林考虑了足足5分钟。忽然,他微微一笑对许兴雄说:“这事好办。”
许兴雄茫然,不理解魏思林的真实意图。说真的,他和她都渴望魏思林能够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解决这件让人头疼,难以抗拒的事情。
“许兴雄,你来一下。”魏思林把许兴雄叫到卧室耳语了几句。
“怎么样,这办法行吗?”
“行!就这么办。”
许兴雄的大脑里不再是一片模糊感,而是欢乐和喜悦;同时觉得自己青春的魄力,就不再犯愁,不再局促不安了。
一个懊丧的明朗的苏醒,总是让一个健康的人感到快乐。
小闵感到有了希望的兆头。刚才,她心中还存有对崇高爱情的怀疑,这一瞬间,心胸却像孩子般的灿烂,心里由于重新燃起希望之火,而在发愣的烦恼中又愉快地揪紧了。神秘的希望,将会带给她空前的,未来的,幸福的明天。
“小闵,我们走吧。”
“急什么?时间还早呢?”魏思林的眉毛开始收缩。
“我们还要上街买东西,过两天再来看你。”
许兴雄和小闵带着舒畅的心怀辞别了魏思林。
这时刻,魏思林的心灵深处正炽烈地燃烧着一团希望之火,敦促他解脱一切痛苦、惆怅、怨恨,重新渴望新的生活。这会儿,他好像年轻,强健,热切了。他想着神秘的明天——明天将会带给他空前的、不可思议的幸福。这便是光明,像阳光一样灿烂,让他在不幸里得到无限的安慰和新的生命的复苏。
忽然,一种思潮在他脑海中翻腾,又清晰,又模糊;又可怕,又迷人;着实像山谷里的水气。思潮冷颤地侵袭他的心,他感到既困惑又骚动。
人为什么虚伪地、无情地去折磨别人,难道精神上蒙受的创伤和苦痛要比肉体上遭受的疮痍轻,没一丝伤痕?难道为了自身的利益非得从精神上无情地去蹂躏别人?那么文明和道德又在哪儿?平等和博爱又在什么地方?这种完全失去了理智和道德的意识又说明了什么?简直是对人生的亵渎和嘲弄。
第二部第十六章
天是那样的蓝,日光是那样的明媚,就像这片景色终年被初夏里的风光笼罩着。蝴蝶,蜜蜂在花间穿行,热气在花卉上跳舞,四周洋溢着一种不识不知的活力。
魏思林梦见一位美貌、黑眼睛的少女,少女长着一头光滑而乌黑的头发,愉快的面孔在浓密的发绺下,闪烁美丽的光彩。身姿却异常的柔弱,甚至连一阵微风也能将她吹起。纤细温柔的颈项,平静起伏的胸脯,雪白的手臂和手指——整个身体异常的优美;动作均匀,步子轻盈得几乎让人觉察不出来。她慢步来到他面前,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微笑地、惊羡地看着魏思林演奏钢琴。
“老师,你弹得曲子美妙极了,宛如一对情侣,时而亲吻戏谑,时而追逐逃奔,临了儿便嬉笑着拥抱在一起,融合为一个整体儿,消失在和谐之中。”
魏思林惊叹!眼前的少女是那样的让他骇然失色。打心儿里他敬佩她。
“老师,我们交个朋友吧?”少女显得慷慨大方。
他由衷的和少女交上了朋友,像一对恋人,一对情人,生活在美好的大自然里,享受着生活带来的欢乐和幸福。
然而,意外的事情却发生了,只见少女满面愁容,一个意念可怕地闪过心头,心猛地收紧,接着又激烈地狂跳起来,她跳起身离开了他。
魏思林睁着一双绝望的大眼睛木然呆滞,亡灵模糊的恐惧,坟墓朦胧的怖慑,在他眼前浮现。
“她欺骗了我。她欺骗了我。”
从此,他跌了下去,跌进这痛苦、惆怅、怨恨的深窟里;由衷地开始厌恶女人!痛恨女人!
忽然,在魏思林甜蜜、苦痛的梦中又出现了一位少女,20岁左右,皮肤很鲜嫩,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迷迷蒙蒙地闪烁在波浪形发型的阴影下,表情既热情又甜蜜,给人一种聪慧、泼辣、甚至带点野性的感觉,这正是一个少女最迷人的地方。
“老师,你刚才弹奏的曲子美妙极了,宛如两只蝴蝶在做着快活的游戏,一只对另一只进行挑逗后逃开,躲在鲜花背后,但终于被同伴找到了,便双双地在金色的阳光里飘飘飞去。”
魏思林茫然,惆怅,内心感到没着落的空虚。他静默地凝视着正在燃烧的白纸的火光,灰烬迸耀着星花。他想打这火星里寻觅什么,但被风吹起薄灰飘飞过去。
“老师,我们交个朋友吧?”少女诚挚而热情。
魏思林的眼睛里闪现出一种不可遏制的光芒,脸色像一个即将进入坟墓里的人的脸色那样的苍白。
“你走开,骗子。”
少女惊诧。
“老师,你为何这样的痛苦和忧伤?为何这样的惆怅和怨天尤人?你是否对人生,对生活失去了冀望而有意捉弄自己的生命?这是一个懦弱的人才会做得事情。难道你不相信我?难道你连真诚和善良也不相信?”
他低垂头,默默不语。
“老师,我不是向你表白什么,如果需要我的时候请您吩咐。人们都在等待你——真诚、善良的人。”少女缓缓地离去。
魏思林精神纷乱,理不出一个头绪。他想起自己千辛万苦找寻过的人,原来是那样的铁石心肠。他失望极了。现在,又有一位所谓诚挚、善良的人出现在他的眼前,他不敢再存妄想,只能默默地小心警惕,倘或不是因为起了这样的疑心和戒心,他那热情的天性便会怂恿他做出莽撞的、轻率的举动。
忽然,他又梦见了那叫人恶心、恐惧的毕老头和周老太:一个龇牙咧嘴,手中拿着一条毒蛇,嘴里正喷吐白液;另一个披头散发,手中握着一把扫帚,嘴里正喷射出团团黑烟。
他拼命往山上跑。只听毕老头在后面大声吼叫:“你往哪里跑?你即使跑到天边,我也要把你给捉回来。”
周老太同样吼道:“你这个真诚、善良的人,你永远跑不出我的手心。”
“哈哈……”
突然,天空红光四射,雷声隆隆,从空中降下来一位仙女,她脚踏云雾,手握“云帚”,向毕老头和周老太一挥,只见白光闪烁……一切全都消失了。
这位仙女就是魏思林第二次梦见的那位少女。少女带着温柔,情意深切的目光朝他微笑,他的心灵深处被触动地炽烈起来。陡然间,眼前闪现出一个崭新的世界,一种极富于诱惑力的新生活展示出灿烂的前景。
这梦,使他既幸福,又痛苦;既欢快,又悲伤。这梦里有怨恨,有希望;有真诚,有虚伪;有善良,有邪恶。此刻,他的心感受到的既不是痛苦,也不是怨恨,而是一种自然的呼声。他感到人生的真诚、善良是永恒的,是高尚的;这是一个充满了喜悦,充满了欢乐,充满了幸福的世界。新的世界在唤醒他年轻时代的美梦,唤醒那趋于烂漫奇遇的热衷。
那灯为什么要亮呢?为什么充满了牺牲的渴望?难道不知道生命在慢慢逝去?他心里泛起隐隐的不安。
是的,在生活中,做一个闲适的欣赏者是多么的容易,做一个行进者,每一步崎岖之路都要抛洒下多少辛勤的汗水呵!
“小魏,在想什么呢?”一个低沉而温和的声音将魏思林从幻梦中惊醒过来。不知什么时候,柳飞已走进屋。他上身穿了一件白衬衫,外面罩了一件灰色羊毛背心,手中拿了张《城市晚报》立在卧室门口。
“请原谅!我看门半掩着,没打招呼就进来了。”
“老师,请坐。”魏思林慌忙起身。
“小魏,我是来请你的。”
“请我……”
“对呀,上个星期天不是说好的吗。”
魏思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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