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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诚虚伪固执-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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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老师在吗?”柳娴腼腆一笑。
“在。请进。”
“你来做什么?”魏思林瞪着一双眼睛,毛发都竖立了起来。
“你……你的电子笔。”柳娴面容苍白,身躯颤抖,原先,那欢快,愉悦的表情,陡然变成惶惑不安,两只耳朵“嗡嗡”作响,仿佛一切想象中的恐惧感全都挤在了里面。
屋里的人都变了形态,一个个像患了痴呆症,面颊变得像块油泥。气氛深沉、静谧,只有吸气重一声轻一声……
沉默的气氛持续了大约一分钟,那像石柱子似的人开始移动了,许兴雄搬了张椅子:“请坐。”
柳娴苍白色的脸庞,瞬间又复苏了,眼睛里流露出淡淡的光彩,正如孩子在委屈中寻求大人的慈爱一般。她感到片刻的欣慰,眼睛里还夹杂着疑惧的闪光,眉毛和长长的睫毛有些湿润。
魏思林粗粗喘了一口气,脸容僵硬,像一块生面饼,抹了一层油。眼睛好似一阵疾风吹过,留下的只是哀愁:“你回去吧!”他看都没看柳娴一眼。
柳娴起身,离开还未坐稳的椅子。一种似乎绝望的感受反应在她的脸上,脸孔每一个特征都表明其内心的怅惘和苦痛。的确,这在她生命的一身中恐怕是最失意的惘然吧!也可能这种结论下得太早了。不管怎么说,她内心的苦痛如果用电子计算机计算的话不会小于百分之六十。她把电子笔交给许兴雄强勉笑了笑,笑容令人怜悯。她竖立那儿约有分把钟,然后心痛地离去。
魏思林沉默不语。刚才发生的事儿,像闪电一般,他想躲避,可是没有空隙容他藏身,最后,被闪电击中了,身心像是爆炸似的震撼。他竭力遏制内心的撼动,但是无济于事,一团焰火从胸中喷射出来,倾烧着他(她)们。
第二部第二十六章
    回到家,柳娴满心的惆怅,她感到血液在太阳穴里发狂似的悸动,脑袋瓜像被什么东西压迫地快要破裂了。她强忍着不让眼泪轻易地流出眼眶,后来实在忍受不住,苍白的面孔突然被泪水淹没。圆圆的,一颗颗闪光发亮的泪珠滴落在嘴角、衣服上,这是无声地哭泣。
她爱魏思林以至到了敢于向他表白的地步,而他呢?他是否同样爱她?她对他的情感就像垂柳与湖水……可是,他为何那样对待她?一种无情夹杂着轻视的侮辱。
我做错了什么?我什么也没做啊!那是为什么?她痛苦地趴在床上,神情是那样的椎心泣血。她感到自己完全孤寂了,不是轻微的孤寂,像失去了丈夫的女人所感到的那种孤寂。
大约10分钟光景,她苦痛般的脸庞和那双黑色而怅惘的眼睛呆滞在洋娃娃的脸上。她从未遭受过这种轻视,哪怕是一次,也不至于会落到这副模样——满腔的苦痛。她不希望有这么一天,也不希望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需要的是真诚的爱和纯洁的友谊,她希望的是对她的尊敬和爱护。她需要的并不多,那怕一点点,千万千万不要损伤她年轻的心。
他的知识,他的品德……以前他并不是这样子?爱和苦痛混绞在柳娴天真纯洁的心里,忽而清晰明澈,忽而昏暗朦胧,像暴风雨前的湖水。
夜晚的风吹得树枝摇曳不定,月光、树影一块儿晃动起来,婆娑活像皮影戏。特别在这仲夏的夜晚,抑制风的神灵是很难得将凉爽的风送入人间的,大概看管风的神灵睡着了,以至风从禁锢的口袋里偷跑了出来,去欣赏一下人间美好的夜景。
她不宁地辗转反侧,内心的伤痛像云雾般地在心里缠绵悱恻。她起身打开阳台门朝外窥看,外面什么也没有……沉静的夜,一片寂寞。
固执的云雾在房间里外翻腾,云烟氤氲,一直飘向四周。
她哭了,哭得多么的伤心啊。
“这么晚了还没睡啊?”忽然,魏思林走了进来,微笑道。
她震惊,心却在激烈地跳动。她真想扑上前紧紧拥抱他,亲吻他;然而,她只是用眼睛谛视他。
“你来做什么?”
“娴,原谅我吧!”
“你别说了。”她被打动了。
魏思林心疼地擦掉她脸上的泪痕。她笑了,一把抱住他狂热地亲吻起来,然后醉心地倒在他的怀抱里,尽情地享受着人间最温暖,最快乐的亲吻!最后,嘴唇和嘴唇粘在一起,像天生就是这样似的。初吻,使她进入了一个新的世界,在她的心里唤醒了一切美梦,唤醒了她对他炽烈而纯洁的爱,她由衷地不再感到痛苦,再也不怨他做事不得体了。反过来,到觉得自己心胸狭窄不通情趣。她拼命吻他,两只细嫩的手指热烈地抚摸和搂抱他的颈项。
“娴,我爱你!”
“我也爱你!我的心早已被你偷去。”
“是吗?”
她点头:“当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的心就被你占去了。”
魏思林更加疯狂地亲吻她,拥抱她,两颗心紧紧贴在一起,恐怕“雷神”和“电神”也无法将他俩分开。他和她沉迷,陶醉在这美妙的世界里。
忽然,一阵狂风大作,房间变得昏暗起来。魏思林被风吹起,吹向屋外,飘向黑色隆空。她从地上爬起来冲到门口,风又把她吹回屋里。
“魏思林,你在哪儿?你在哪儿啊?”
风停止了,四周依旧那样的静谧,唯独魏思林不见了。她眺望窗外,星空发亮,光彩熠熠,唯独月亮不知躲到了何处?
“娴,我亲爱的人儿。”
魏思林又出现了,啊,多么粲然,闪烁奇异的光彩。她发疯般地从床上跳到地面,可是不知为什么,两腿蹒跚,像被什么东西禁锢了。她拼命挣扎,挣扎……
她惊醒了,原来是一个梦。这梦是幸福的,甜蜜的,也是痛苦的,但终就是幸福的。爱能使人消除烦恼,消除忧愁,消除痛苦,消除失望;但惟有纯洁的爱才能够驱除这些恶魔。
“爱是人的精神柱石,爱是人生伴侣……”她想了许许多多。她希望他不要这样无情地对待她,她会发疯,她会失去理智。在她生命中,她一直渴望着有一个像他那样的男子来征服自己,她愿在他的怀抱里享受——爱的温暖,甜蜜的回忆和未来的憧憬。
她举步来到阳台上,眺望黑色幕空,寻求,揣测。她希望在这满天的星斗里寻找着自己美好的理想。
“……你懂得什么叫做爱情?真正的爱情?”这是魏思林说话的声音。声音虽小,但清晰,一直穿透墙壁灌入她的耳窝里。
“爱是奉献,爱是理解,千万不要把爱情错当作彩虹……”声音停息片刻:“你父母说得不是没有道理,他们是为你好,只不过观点陈旧了一些。……一个教授和一个文盲能够结成百年夫妻?他们终将一个是主,一个是奴!这就是奉献和理解。退一步说,爱一个人或者男女之间相互爱慕非得结合,哪有这逻辑。人世间有多少人不是爱的死去活来,可到头来又怎么样?爱比不爱还要痛苦。”声音又停息了。
柳娴竖立墙边,凝神屏气倾听魏思林那番说教的话。她在猜测,思考?揣测魏思林说得那番话的涵义和目的。
“你爱小闵吗?爱有多深?”魏思林问。
“这怎么说呢……”许兴雄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你说啊,如果你真心爱一个人,是不会受到拘束的,你会敞开心怀倾述对她的爱。”语气咄咄逼人。
“魏思林,你就别赶鸭子上架了,还是言归正传,谈谈如何说通小闵爸爸。”这是夏健荣解围的声音。
“上次,你不是答应帮忙吗?”许兴雄说。
“我只是想弄通你真实的想法,看你爱小闵爱有多深?小闵爱你爱到什么地步?不要到时费了那么大的劲,你们的爱情却是一场闹剧或悲剧。”
“不会的。小闵爱我。她说过‘非’我不嫁。”许兴雄显得非常自信。
“我看不至于吧?如果小闵爱你爱的那么深刻,眼前的困难不是远比梁山伯和祝英台要好得多!其实,你们的问题并不在小闵爸爸身上,而在小闵本人。如果她觉得爱情非常伟大的话,并且爱你爱得又是那么的刻骨铭心!你呢,和她一样,那门当户对,面子、地位岂不成了微不足道的东西?困难,再大的困难也会化解掉,你说是不是?”
柳娴捏了一把汗。她觉得魏思林太耿直,太拘泥,如果她在里面的话一定会沮遏。她不希望他说得太多,说得太透彻。可眼前,她只能甘瞪眼,望洋兴叹。
“你们可以抛弃家庭,抛弃一切,真心相爱,这不比什么都伟大!其实,这是一种错误的举动,没谈过恋爱的人不要谈论恋爱经,没结过婚的人无资格谈论生儿育女,婚姻是坟墓,然而爱情并不是坟墓,往往我们纯洁的自我,伟大的爱情被我们的婚姻给绞杀了。”话音停顿片刻:“许兴雄,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有一天,你做出对不起小闵的苟合之事,她会原谅你吗?反过来,她要是做出这种事情,你能够原谅她吗?”
“我们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我问你,如果做出来怎么办?”
“怎么办?分手啊。”
“你这么自信?”语气显得很惊讶。
“当然自信啦。”
“你为了爱不能原谅她?她为了爱不能谅解你吗?”
“这怎么原谅啊?”
“好吧!那我就成全你们。不过,我丑话可说在前边,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到时候你可别怨天尤人啊。”
“会发生什么事情呢?谁又会发生事情呢?”许兴雄糊涂了。
“你。”
“我?我会发生什么事情?”
“到时候你可别怨这个,怨那个,埋怨人家没文化,没教养,说话粗鲁。你会这样吗?”
“大该不会吧。再说,我文化水平也不高,说起话来也蛮粗鲁的。”许兴雄笑了。
他俩被许兴雄诚实的话给逗乐了。
柳娴捂住嘴巴跑进屋笑个不啻。她觉得他们太有意思了,说起话来非常的爽朗,真叫人羡慕。特别那个叫许兴雄的更是有趣,被魏思林说成那个样子,还像一个教徒似的在倾听主的告诫。
她轻轻关上阳台门,借着月光躺下身,凝神思索魏思林说得那番话:“你懂得什么叫做爱情,真正的爱情?……爱是奉献,爱是理解,千万不要把爱情错当作彩虹……没谈过恋爱的人不要谈论恋爱经,没结过婚的人无资格谈论生儿育女。婚姻是坟墓,然而爱情并不是坟墓。往往我们纯洁的自我,伟大的爱情被我们的婚姻给绞杀了。”他怎么懂得那么多啊?他经历过爱情?她摇摇头!她不希望这种想法占据脑海里。她那不愉快的心境,现在全都转换成了思绪,很快,又变成一种对“爱”的追索。
第二部第二十七章
    五天后的下午。
天空,乌云滚滚,像千万支黑十字军汇集一块儿,掀起层层尘雾淹没苍穹,弥漫大地。
早晨起床,魏思林就觉得浑身上下疲乏,头脑昏沉,总想实实在在地睡上一觉,可是为了晚上的“慰问”演出,装台、对光一直忙碌到现在。
几百斤重的灯光箱、服装箱一个接一个地从剧场外抬到舞台上,再把里面的顶灯、吊灯、电缆线整理出来,按顺序安装好,爬上弄下地把人累得真够呛。这哪像一个艺术家,简直就像一个装卸工。怪不得大伙儿说:“我们搞艺术的,装台要像猴子那么敏捷,抬箱子要像熊那样有力气,演出要像绅士那样颇有风度……”这话一点儿也不假!虽说舞台有舞美工作人员布置,但是那么大的空间靠几个人能解决得了吗?几十只箱子,每只箱子四个人抬,走几十米远,上楼下坡,来回跑个几趟也够呛。再说,艺术家大多是脑力劳动者,身体状况不是十分的太好,搬完箱子还得协助舞美人员装台,晚上演出,这精神状态能好吗?别说精力充沛,能够把演出糊弄下来也就算对得起观众了。如果今天装台,明晚演出,情况就有所不同;还有,演出后还要卸台,真是拿人当猴耍。可又有什么法子?外行人看演出以为这舞台天生就是这样的完整,熟不知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艺术工作者的艰辛。一个演员必须具备多种因素:装卸工、绅士、叫化子……剧团人给自己编了一段顺口溜:“出门是公子,进了商店是疯子,睡起觉来是化子,装起台来是猴子,算起帐来是呆子,回到家来是骡子。”你能知道这其中的含义吗?仔细琢磨琢磨就能悟出道理来。
魏思林找了一张长条凳,搁在后台靠风口的地方,昏沉沉地睡了一个多小时,如果不是舞台监督来找他,这一觉,他起码要睡到六、七点钟。他有一个习惯,中午不喜好午睡,哪怕再劳累再困乏,最多眯盹儿。今天不知什么原因总想踏踏实实地睡上一觉。
“魏思林,今晚演出上钢琴,还是小提琴?”
“我……我恐怕不行了。”
“你身体不舒服?是不是病了?”舞台监督关心地问道。
魏思林艰难地坐起身,两眼有些迟钝。他用拇指和中指揉搓太阳穴,然后换了一张椅子,将身体靠在椅背上,身体稍微舒坦了一些。
“晚上……上钢琴。”
“你行吗?”舞台监督于心不忍:“我看,你就别演出了,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魏思林两眼呆滞。过了片刻:“还是演出。你把节目放机动一些,待我精神最佳时上。”
舞台监督犹豫着。
“就这样安排吧。”说完,他又重新换到长条凳上,这么昏睡到演出开始,晚饭也没吃,也没味口。后来,他找到舞台监督把节目安排在下半场第一个。
演出完,他实在支撑不住身子提前离开了剧场。
这时候,一阵大雨倾泻下来,把大地冲击得七零八落。人们奔跑、躲避。梧桐树的树枝全都耷拉了下来。一棵粗大的树枝被闪电和炸雷劈断,落到地面,交通也给堵塞了。
他叫了一辆三轮车示意车夫把他拖回家。
沿途到处水汪汪,暴雨就像天漏了一般从苍穹的深处狂奔下来;激烈流淌的水汇合在一起变成急流,冲向街道和房屋四周……
“小兄弟,雨太大了,我们找个地方避一避,等雨小了再走吧?”车夫打开帘子央求道。
魏思林迷迷糊糊地点点头,身体朝车身里紧缩了缩。裤子被雨水打湿,鞋里灌满了雨水,身上一件白衬衫也湿透了,身躯时不时地打起寒噤。
车夫找了一家已关门但有屋檐的商店停下。
“小兄弟,下车躲一躲吧?”
“我在里面挺好的。”语气显得有气无力。
车夫瞧了瞧他,又瞧了瞧躲避许多人的屋檐下,没再强勉他。他把帘子上下扎紧,尽量不让风吹开。扎好帘子,车夫冲过水幕挤进躲雨的人群中躲避这霏霏雨水。
屋檐下,大多数人身上湿漉漉的,显然是被暴雨困住了。
魏思林卷曲在车篷里昏昏欲睡。雨水“劈里啪啦”打在车篷上顺着外壁流淌,对他威胁不大。
暴雨足足下了20分钟,终于弱了下来,变成稀稀落落的小雨。然而路面积水成滩,车辆驶过,污水飞溅,让人恼火不堪。
22点10分,车夫终于把魏思林送到了家。他摇摇晃晃地上了楼,打开房门,门也没关严实,一屁股坐在外间的椅子上昏眩过去。不知过了多久,他朦朦胧胧醒来,头上盖了一条湿毛巾。他艰难地坐起身,眼睛一亮。他瞧见柳娴蜷缩在沙发上,两眼闭合打瞌睡。他懵懂地瞧了瞧自己:身上盖了一条毛巾被,外衣脱去,内衣也被换过。他脸孔顿时泛起怒容,一股无名之火从心头燃起。他起身,可是整个身体像注满了铅。这时,柳娴睁开了眼睛,瞧见魏思林醒了。
“不要动,快躺下。”
“谁让你上这儿来的?”态度凛然,语气却显得有气无力。
“我……”
“一个女孩家……深更半夜地……跑到男人家,搞什么名堂?”语气断断续续。
柳娴像受了委屈般的孩子,无法解释自己做得是对,还是错?只能呆滞那里。
“你怎么进来的?”
“我……我……”柳娴终于控制不住自己,泪水唰唰地流淌下来,多么的伤心,叫人心疼。
魏思林慌了手足:“嗳,嗳……你别哭吗!我最恨人淌眼泪了。”他一用力,左小臂有疼痛感觉。蓦地,他愣怔!他瞧见柳娴身后的五斗橱上搁着两大瓶静脉注射液的空瓶和静脉注射针管。他疑惑了,两眼滞留:“我,我这是怎么啦?”忽然,他想起昨晚发生的事。
“你……你病了。”
“好了好了,不要哭了,我错怪你了。”他指了指床沿:“来,坐下。”他似乎命令她。
柳娴犹豫了一下,挪动着身子坐下,轻声抽泣。
“你啊,真是个孩子。”他帮她把泪水擦干。
柳娴羞涩地抬起头。
瞧着这双迷人的眼睛,打心儿里魏思林非常的喜欢,他用手把她的头颅拨转过来,凝望水淋淋的大眼睛,嘴唇不由自主地靠了上去。柳娴紧闭双目等待着,心情激动,害臊。魏思林亲吻了一下她湿润润的眼睛,用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脑勺:“谢谢你!”
柳娴以为他会疯狂般地亲吻自己,心中充满了渴望,没想到他只是轻轻地吻了一下,像父亲怜爱女儿那样轻轻地一吻。
“几点钟啦?”
“凌晨五点。”
“你是怎么进来的?”
柳娴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告诉他。
昨天下班后,她本该回家,可是事不凑巧,病房出了点事,一直忙碌到21点才结束,这时候大雨滂沱,她走不了了,只好待在值班室里等雨停后再离去。
每次下夜班路过楼下,她总要抬头看看魏思林在不在家?哪个房间灯亮着?她就能猜测他在做什么?昨晚,她瞧见卧室和书房黑灯瞎火,唯独厨房亮着微弱的灯光。她蹊跷了:这么晚了,魏思林在客厅做什么?上楼后,她瞧见房门留有一道缝隙,约一寸宽。她好奇地朝里望……她顿时惊愕了。魏思林斜靠在椅子上,身体全都耷拉了下来,浑身湿漉漉的,地下一摊水。她慌忙走进屋,推了推魏思林。魏思林脸上肌肉痉挛,一脸痛苦的样子。她紧张要命。她搭了搭他的脉搏,脉搏跳得很快;她又检查了一番瞳孔,正常;然后检查全身,瞧瞧有无外伤——全都正常,唯独血压和心脏没仪器查验。她知道,目前他迫切需要地是注射葡萄糖……这怎么办?她犹豫不觉:如果他是一个自己不熟悉或者是自己的丈夫……可是他偏偏是她梦中的情人,单相思的恋人。这怎么办?她想叫醒爸爸妈妈,让他们过来帮帮忙!可怎么说呢?她踌躇、徘徊。最后,她想到了自己——以一个医生的职责完成这对于她来说是件非常复杂的使命。
她关上房门,从衣柜里拿出内衣,熟练地换下魏思林潮湿的内外衣,用尽吃奶的力气把他背上床。安顿好后,回到家,她和母亲撒了个谎,说:“医院有位重病人需要连夜治疗。”在家里,她找到两小瓶“葡萄糖注射液”。没针管,她把玻璃瓶封口敲开,将液体灌入魏思林口中,然后锁上房门去了一趟医院,拿了两瓶“葡萄糖注射液”、“听诊器”、“血压器”回到这里,她把挂衣架捋到床前,吊上“葡萄糖注射液”,注入魏思林的静脉里,用“血压仪”量了量血压,血压偏低;心脏和肺部正常。她又给他打了一针“青霉素”,这才放下心来。待第二瓶“葡萄糖注射液”挂完,她这才迷迷糊糊地打起瞌睡。
“我真该谢谢你!”
柳娴腼腆一笑。
“你睡一会儿吧。”魏思林指了指床的那半边。
她脸红了,像白色的牡丹花点缀着鲜红的胭脂。
“你相信我吗?如果相信我就睡一会儿,我起来。”他起身,由于动作过大,眼前漆黑一片,头沉甸甸地往下坠。
“不要动。这么静静躺着。”柳娴慌忙扶住他躺下身,然后走到床的那半边,凝望魏思林憔悴的脸庞,心酸心痛。
“我这是怎么啦?”
“疲劳过度加受了寒。”
魏思林微微一笑,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受,不知什么滋味,只能这么静静地躺着,闭上眼睛。
柳娴犹豫片刻,眼皮直哆嗦。她把脚放到床上,展开身体睡下。
房间死一般沉寂,惟有呼吸声轻重缓慢地起伏。
忽然,魏思林睁开了眼睛,跃起身狞笑般地扑过来。她慌忙用手遮掩胸脯,拼命挣扎。魏思林左手掐住她纤细的脖子,右手抚摸她高耸像棉花一样柔软的乳房。她想喊,但喉咙被他的手卡住,胸脯被紧紧压迫,一句话也喊不出声来。
“我知道你爱我!你爱我就应该奉献你,这才表明你是真心的爱我。”嘴唇死死粘着她殷红的小嘴唇。
她爱他,以致超越了自己的生命。是呀,我既然爱他,为何不能将身体交给他呢?这不是更表白我自己吗?她不再抵抗,任他抚摸和揉搓,身体随即松软下来,只是胸口闷得慌。蓦地,她喘不过气来,魏思林压得太沉,太沉。她一下子挣脱开来……原来是一个梦。
由于紧张,手掌压迫胸脯,血液流速减慢而产生了压迫感。她捂住脸羞死人了。
魏思林依旧睡得那么深沉,那么香甜,嘴唇流淌着粘液,不时地抽搐,像是微笑,一种苦痛的微笑。
她起身,抚摸他的额头,并将自己的额头靠向他的前额头。还有一点热。她量了量血压,血压已恢复正常。她望着魏思林消瘦的脸颊,苍白的面容心疼了。她用毛巾擦去他唇边流淌的唾液。魏思林抽搐了一下身躯。她急忙依偎他,用手轻轻按摩他的头顶心和太阳穴,让血液加快流速。她凝望他,真想亲吻他,亲吻他的额头、眼睛、嘴唇和高高的鼻梁。然而她不敢!也没这勇气,只能默默地望他,一种发自心灵深处的呼唤声:我爱你!我深深地爱着你,亲爱的魏思林!
魏思林醒了。脸上先是惊诧,随后露出笑容。
“你别动。”柳娴那白嫩的额头上渗出少许汗珠。
魏思林闭合眼睛觉得脑部舒坦多了。他侧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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