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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诚虚伪固执-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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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夜幕还未降临。温和而芬芳的空气里,掺杂着野草和水草的味儿,那是从西陵湖和古城墙传来的气息,给人一种回归大自然的感受。
“阿姨,我回去了。”她和汤母打了声招呼,起身告辞。
“你坐车回去,还是走路?”汤玉安关心地问道。
“坐车。”她回答说。
“你是星期三,还是星期四来上课?”
“星期四。”
汤玉安送她到车站。如果不是她一再坚持,他肯定会送她到家。平时上课,白天,他把她送到车站,若是晚上,把她送到家门口。如果是步行回家,他会陪伴她一直走到家。
现在麻烦事来了,她要乘坐两趟车才能到达魏思林家。先坐一趟车去复兴广场,证明她回家了,然后再从复兴广场转车去魏思林家。一出门,她便催促汤玉安别送了,就是为了避免中途再转车。
第六部第八十四章
    夏日里的白昼长,从清晨4点一直持续到傍晚8点,夜幕才会笼罩大地。现在7点钟,空气依旧又热又闷,像个火药桶,似乎遇到适当的温度就会爆炸。
清目路,像是一个展示人体的大杂院,男人们裸露着肌体,一条裤衩子遮掩下身;女人们,虽说肌体没全部裸露出来,但是雪白的大腿与隐藏在短袖汗衫里面高耸的乳房全都明明白白地展示在人们的面前,极有诱惑力。如果是冬季,裸露大腿和膀臂的女人面对男人,更增强了男人的嗅觉,热血沸腾,个个虎视眈眈,一旦有机会,决不放过……
由于酷热难熬,人们被逼出家门,在露天里吃饭,纳凉,聊天,东一窝,西一堆,仅留下一条碰碰磕磕的小路,让人行走。
她走进巷子,来到“水井”处。这里所有的目光都向她射过来。她惊惶,羞怯,腼腆,然而显得更诱惑人。迎面走来一位上身裸露“肥泡肉”的老人,两只像龙虾似的眼睛向外突出,蛮吓人的。整个身体横在那里把路道全给塞满了。左边是井栏,蹲着一排人在洗东西;右边是一家住户,全家人正在门外吃饭。她若想通过,必须向后退却,或者绕到水井那半边。她身后的右边是一张竹躺椅,上面躺着一位中年妇女。老人的身后是通往魏思林家的岔道口,路口很宽敞。看样子老人是不肯让路,只好委屈她了。她急忙退到躺椅处,身子挨近中年妇女的腰部,挨得那么近。这妇女身上好像来了月经,裤衩子被卫生带顶得高高的,鼓鼓的,一股血腥味,从里面散发出来,弥漫空气里,直刺入她的鼻腔内。她赶忙扭过脸,屏住呼吸。中年妇女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老人心安理得地走了过去。
魏思林的房门开着,从里面传来一阵美妙的琴声和歌声。
谁在这里?她问自己。
外间没人,里间,魏思林和帅子两人。今晚,帅子穿了一条西装短裤,一件圆领衫,怀抱吉它,正轻声弹唱。魏思林身着一条米色长裤,一件圆领衫,正伏在写字桌前写东西。
她与帅子打了个招呼。
“你坐一会儿。”魏思林头也没抬,继续写他的东西。
“你下午来过?”帅子问。
“你怎么知道的?”她一脸惊奇的样子。
“要叫人不知,除非己没为。”帅子笑了笑说:“我是开玩笑。魏思林的学生说的。”
原来如此。下午确实有两个学生来找过魏思林,难道这两个人一直等到魏思林回来?他们真有耐心。
“你们吃过饭了吗?”来到外间,她问道。
“还没有。你呢,吃过没有?这儿有现成的饭菜,是我亲手做的。”
“谢谢!我吃过了。”她点点头。
“魏思林,你不吃饭我可要吃饭了。”帅子向她挤挤眼睛:“吃过饭,我还要回家拿衣服。”
不知帅子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这时刻,门外出现一个人,原来是魏思林的学生。那人还没跨进门,帅子赶忙迎了过去,将来人挡在门口,而后把来人拽到门外嘀咕了几声。学生走了。
她问,为何不让人家进来?他为什么走了?帅子没吭声,只是朝她神秘地一笑,然后走进厨房,把饭菜端到桌上,自顾自地吃起来。俨然一脸的主人样子。
魏思林依旧专心地写他的东西。不知什么东西让他这么废寝忘食,好像停下手中的活,生命就会停息。
“他在忙什么?”她忍不住问。
“他不许人问,也不许人看。”帅子说。
什么东西那么神秘?她揣测了一番,微笑着脸,蹑手蹑脚来到里间,挨近魏思林身后,伸长脖子……他好像在写信。信的第一页已经写好,正在写第二页。她悄然退出。
“他在干吗?”帅子低声问。
她摆摆手,摇摇头,什么话也没说。
不大一会儿工夫,魏思林忙完了。他把写好的东西锁进抽屉里,来到外间。
“你总算忙完了。”帅子说:“她来了好半天了。”他见魏思林没吭声,起身:“我走了,你们慢慢谈吧。”
“你晚上来不来睡觉?”魏思林问。
“不来。”
邻居们路过这里,有意无意地停下来不是弄弄鞋子,就是搞搞别的,时不时朝里张望,好像探子似的。
小市民的特性——没见过大世面,什么都觉得好奇!
“你下午来过?”魏思林边吃饭边问道,然后说:“我出去办了点事。”他没说办什么事。
这是他的事,他不肯说,她也不想问。
“你来这里习惯吗?这里是小市民窝,和你们那里不一样。”
前半句话她没听明白,后半句话好像听懂了。
“你们那里,一家关门互不干扰,谁家不知道谁家的事。这里,一家有事,家家知道。什么王家夫妻吵架那;张家的孩子考试不及格,要留级;孙家欺负李家;赵家儿媳妇不孝顺公婆,等等,你受得了吗?”
他话中好像有话,有意拿“环境”来阐述什么?是逃避,还是提醒?是推卸责任,还是让她认识环境?
“这里经常发生纷争,今天不是张家和李家吵嘴,就是明天王家和孙家打架,一家不让一家。”
“大家相互谦让不好吗。”她没把刚才遇到的不愉快的事情说告诉魏思林。
魏思林笑了笑说:“到底没在这种环境中生存过,不知道什么叫做小市民窝。”他想了一下说:“过些时候我会让你见识,见识。不过,你要有所心理准备。你可以用你自身的修养和素质看待这里发生的一切,也可以不用。”
“出什么事情那?”她紧张起来。
“没什么事。”魏思林闭口不说。
正在这时刻,“水井”方向传来一阵喧闹声,有哭声,叫骂声。后面住户的大人,小孩,男人,女人争先恐后地跑出家门朝水井方向涌去,凑热闹。
“我刚才还说让你见识一下小市民窝,这不,来了。你想不想看,深入地了解一下,对你会有帮助。你们那里很少见到这种场景。”
突然,魏思林来了精神。
“你去吗?”
“我?我看得太多了,三天两头见一回。”忽然,他改变了主意:
“你想看,我可以陪你去。”
她犹豫了片刻,怀着好奇的心情随着魏思林来到“井”上,观看这里发生的一切。
这里早已拥挤了许多人,气氛异常活跃,喧哗;有劝架的,有打抱不平的,有唯恐天下不乱的,还有好多像她一样好奇看热闹的人。帅子也在这里。
“……你难过,回家用扫帚把……”一位老太太粗俗下流地骂道。
“用扫帚捣你……”回话的,原来是躺在躺椅上的那位中年妇女。
老太太气得浑身颤抖。她从家门口操起一把扫帚冲到中年妇女面前,用扫帚把向中年妇女的下身捅去。好在人多,将老太太拉住了。中年妇女也不甘示弱,跑回家拿了一根擀面杖冲出来,很快就被人夺下。
原来,两家房子毗连一起,都是私房。以前是一户人家居住,户主逝世后,房子由两个儿子继承。当时,老大(老太太的丈夫)已结婚,老二还年轻,未娶媳妇。老大的房子东西向,门朝东,北面是巷子。老二的房子呈南北向,往里收缩2米,门朝北,面对水井,距离井栏不足3米。居住后面的住户进出都要路过老二家,然后再向右拐3米,左转,进入巷子。两家房门距离不足3米,门前空地并不宽余,除去路道,空地仅有6平米,夏天根本不够两家人纳凉,为此,两家不知吵闹过多少回。
老大的媳妇很霸道,以前经常欺负憨厚老实的老二。自打老二娶了媳妇,两家纷争不断,经常吵架、打架。老大媳妇不是个省事的人,老二媳妇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就拿今天的事来说,老二媳妇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把躺椅冲着老大家的大门,悠然自得地躺在那面……
俗话说,男人不能从女人裤衩子下经过,往后个子长不高;女人不能穿着裤衩子张开大腿将阴部冲着人家大门,这样会给人家带来晦气,带来不幸,带来灾难,不知此话是否当真。
老大媳妇哪受得了这窝囊气,顿时满腔怒火,用最下流的话骂开了。老二媳妇也不甘示弱,跃起身,用淫秽的词语破口大骂起来。
纷争就这样爆发了。
忽然,老二媳妇抢过别人手中的一桶水,泼向老大媳妇。哪知,水没泼到老大媳妇,反而泼了帅子一身。这下可乱套了。帅子原来就痛恨老二媳妇,一直想找机会惩治她,现在机会来了,正好趁此机会教训她一顿。他转身从井上端起一盆别人刚刚洗过菜的脏水,泼向了老二媳妇。老二媳妇挣扎地扑过来,一把抓住帅子的衣领和手臂,撒泼。瞧这一情景,魏思林急忙上前拉架,没想到老二媳妇突然松开双手,转身抱住魏思林,指甲深陷他的皮肉里。魏思林比老二媳妇高约一个头,她既抓不着他的头发,也扯不到他的衣领,只能死命地抱着他,像条疯狗似的咬魏思林的手。
她惊骇,慌忙上前,搬开老二媳妇的头颅。老二媳妇突然松开双手,扇了魏思林一耳光子。这下惹火了魏思林,他一巴掌将老二媳妇打倒在地,用脚踩住她的脖子,用力向下压,老二媳妇动荡不得。
帅子被老二和几个人纠缠。
在这紧要关头,居委会主任和户籍警全赶到了。好在大家没怎么伤着,纷争被制止了。这时候夜幕降临,晶莹的星星在无际的灰蒙蒙的天宇闪烁,穿透黑暗,力图探测什么奥秘似的。
人群散去,恢复了以往杂乱的平静。
魏思林的后腰部的皮肉被老二媳妇细长的指甲抠出几道深血印,正在向外渗血。帅子正用紫药水涂抹伤口。
“疼不疼?”她关心地问道。
魏思林摇摇头:“感觉如何?”
“那人太可恶了。你在劝架,她不应该对你那么凶啊?”
“说来话长,世俗,环境,社会,历史遗留等问题……以后慢慢说给你听。”
“人老实会被欺负。她狠,你比她还狠,她蛮不讲理,你比她还蛮不讲理,她就傻得了。这叫做以邪治邪,以恶报恶。”帅子说。
“大家都是邻居,相互礼让,和睦相处吗?”她不解地说道。
“礼让?谁和你礼让,谁与你和睦相处?你礼让,她未必会领你的情,还认为你惧怕她!”帅子说。
“为什么这么说?”她问。
“这件事,如果发生在十年前,后果将是另一个样子,不单那个女人糊搅蛮横抱着我,其他人更会趁火打劫。在这里什么道德伦理,文化修养,无稽之谈。小市民就是小市民,若将小市民改变为一个绅士,比登天还难。胜者为王,败者为寇。”魏思林忿忿不平地说道。
她想起魏思林小时候所经历的磨难,似乎明白了一些道理。今天发生的事,如果她与魏思林是夫妻,丈夫无辜遭到别人伤害,她定会上前相助。先前她已经这么做了。当那女人扇魏思林耳光子时,她一阵心痛,心里突然燃起一股怒火,恨不得用同样的方法扇她一耳光子,甚至比她更凶狠。这说明什么?她回答不上来。不能说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欺负自己的丈夫,自己却熟视无睹地与他论什么道理,这岂不成了一大奇事?不是软弱又是什么?那女人穿着裤衩子躺在她家门口,是理让,还是和她讲道理?她我行我素,目中无人,告她,会结下恩怨!不能说自己和她一样无知,采用同样下流的方法对付她吧!这岂不是火上加油吗?冤家易解不易结……
“你在想什么?”帅子问。
她猛然一惊,摇摇头:“没有啊。”
“魏思林,我先回去一趟,过两个小时再来。”
魏思林点点头,嘱咐道:“出去小心一点儿,老二媳妇和你斗事,不要理睬她。”
“我知道了。”临走时,帅子想把房门带上,被魏思林阻止了。
后来她才知道,帅子并不是急于回家,而是有意让个空档,让她和魏思林亲热一番。他在这里碍手碍脚的,什么忙也帮不上,还坏了他们的大好事情。
房间一下变得寂静无声,两人相对目视。她的心,“怦怦怦”跳动,血液凝聚到了心房,浑身软软的,她还从未经验过这种激动人心的场面,全身都在渴求着。
魏思林一把抱住她,抱得那么紧,那么有力,身体与身体相互摩擦,嘴唇与嘴唇粘在了一起。她身体开始朝下坠,魏思林的手一直托着她的后背支撑着她。此刻,她渴求的到不是魏思林对她的亲吻和搂抱,而是能解除她骚动的身体迫切需求的那种难以启齿地行为。她承受不了,身体瑟瑟颤动。如果女人允许主动的话,她定会不顾一切地行动起来。正在她热切地渴望的时刻,魏思林突然停止了举动;停止了亲吻,拥抱,抚摸。她疑惑不解?他为何不与她做那个事……
打这一点不难看出,魏思林似乎相当的有理智,他不是已别人的意志为原则,也不是以情绪和激情作为事物的发展因素,完全是伦理道德约束着他,使他不会轻易地做出鲁莽的,不顾后果的事情。假若不是这个因素制约他,那他和其他男人就别无两样了,送来的羊羔不吃白不吃。
她彻底明白了什么叫做激情,什么叫做诱惑力,什么叫做性饥渴?刚才她的行为和渴望,她不认为是一种冲动,也不是思想不健康,完全是人性的本能,只不过这种本性是有选择的,或被约束的,关键是被约束了。如果没有约束,人类和动物又有什么区别!在那一瞬间,她根本无法控制自己,而是迫切需要……只不过人类比动物更聪慧,更有心计。
“我们出去走走,房间太热。”魏思林拼命摇动扇子。
她从书包里拿出照片羞赧地递给他。魏思林接过照片仔细瞧了瞧,然后亲吻了一下:“谢谢!”他把照片小心翼翼地锁进写字桌抽屉里。
瞧着他的举动,她心里一阵惊喜,脸上同时泛起幸福的笑容,使得嘴唇分开了:“去哪里?”
“现在几点钟。”
“八点钟不到。”她看了看手表。
魏思林想了一下:“去鸣山。那地方离你家近,正好送你回家。”
临出门,魏思林又把她拽到怀里,手抚摸她的乳房,给了她深深地一吻。
两人朝“鸣山”方向走去。
清目路——鸣山,相距两站路,由太平路相连接。太平路南北向,是六十年代中期建造的一条最漂亮,最具有现代化标准的城市道路。路——双向六车道。车道两边是安全岛,岛上种植了许多名贵的树木和花草,宽敞的人行道可以并排行走6个人也不觉得拥挤。路的西面是一片树林,树林后面是一条小河;路的东面是围墙,围墙里面是单位和住家。只可惜的是,这条路在设计和建造过程中忽略了国情,忘记设置非机动车专用通道,供自行车、三轮车、板车行走。现在,路两边须留有道路供自行车和其他非机动车行驶。机动车、非机动车混杂,显得道路不够宽畅,有些拥挤不堪。当初建造这条路时留置慢车道,大约100年无需再行改造,依旧是整座城市里最漂亮,最完美的一条世界级城市道路。倘若将这条路拿到世界城市道路评比会做出一番评比或评估,除了路面材料达不到要求,其他无可挑剔。现在已过去十多个年头,城市道路的建设反而滞留不前,再也没有新的道路的设计,创新出现。
一个国际化的大都市,道路建设首屈一指;狭窄的道路,拥挤不堪,其破坏性尤如一颗深埋地下的重磅炸弹,一旦爆炸,其威力足可以毁灭半个城市。
魏思林改掉以往的矜持,右手搂着她纤细的腰,左手握着她的手,一路谈笑风生。
他俩没去鸣山,而是来到太平路中段紧挨河床的树林中,找了一处石头垒砌的假山坐下。
一阵饱含馥郁的花香的微风,顽皮地拂过树林,树叶在沙沙地谈着情话;闪烁鱼鳞般的河水在微风中泛起层层微波,充满了幽思和安逸。
来这里游荡的人,不单是谈情说爱的;谈心的,闲聊的,透透空气的……什么样的人都有。这里是一个开放的,不收费的城市花园。
“我答应汤大哥,以后继续和她学琴,你有意见吗?”
“你本来就是他的学生,和他学琴理所应当,我有什么意见。”
“我是说,我们的事被他知道了怎么办?”
这到是一件辣手的事情,魏思林不得不慎重考虑一番。原先他只是帮忙救场子,没想到和她产生了感情,谈起情,说起爱来。虽说“爱”是两相情愿,涉及不到别人,但是出乎预料的“爱”让人束手无策,难以启齿,更何况汤玉安是他的恩师,她的大哥,两家关系又是那么的密切。魏思林两眼收缩,直愣愣地瞅着河水沉思。汤玉安会如何看待此事情?是赞同还是反对?是默许还是不可思议?如果反对怎么办?汤玉安如果遇到麻烦事或者受到牵连怎么办?思维与情感在魏思林的脑海里激烈地纷争。
她凝望他,期待他的回答。
“你父母知道我们的事是赞同还是反对?”
“可能不会同意。我说的是现在。”她补充了一句。
“为什么不同意?”
“我刚刚从学校毕业,工作还未稳定。在他们眼里,我是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
魏思林笑了笑,说:“一点儿没说错,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你是不是呢?”
“你是个大坏蛋。”她撒娇般地倒在魏思林的怀里。
他抚摸她的发绺说:“你父母如果反对我们怎么办?你考虑过没有?”
“我才不考虑那么多呢!车到山前必有路。只要你对我好,我永远和你在一起。”
他紧搂着她:“我们暂且什么都不说,看事态如何发展,等待时机成熟后再说,你认为呢?”
她点点头,嫣然一笑。
夜,越来越深,光,越来越密,树影婆娑。夜的语声是风,树林在风地吹拂下,懂人情似的煽动着枝叶,把静寂,闷热的空气驱走,将另一种神秘的气息带来……
第六部第八十五章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福旦夕。”
魏思林送她到复兴路与云岭路的交界口处,才与她分手。回到家10点30分,爸爸妈妈正在客厅里看电视。爸爸的脸孔由于心脏激烈地颤动变得苍白无色,瞳仁在可怕地收缩。母亲一双发光的眼睛虎视眈眈地看她。她微张了张嘴唇,脸上丧失了素有的瓷白色,变得苍白的惊恐。
“你今天去了什么地方?”一进客厅,父亲问道。
“我,我去了汤大哥家。”
“晚上呢?”
“晚上……去了同学那里。”她撒了一个谎。
以往,家里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大多是由母亲出来说话,今儿破天荒的父亲出了面,她知道问题的严重性。父亲是一个很有理智,不会平白无故,无事生非,胡乱冤枉人的人。平时母亲说什么或者告谁得状,父亲总是让母亲拿出证据来,以理服人。这也是父亲能够赢得儿女们尊敬和惧怕的原因。
“撒谎。你是不是在谈恋爱?”
“没,没有啊!”
“刚才谁送你的?”
她从惶恐中惊醒过来:“是我同学的哥哥。他怕我一人来家不安全,特意送我回家的。”
“你同学叫什么名字,家住哪儿?她哥哥叫什么名字?在哪个单位工作?”
“她叫曲晓颖,家住太平路。哥哥……”
“太平路多少号?”欧阳天打断她的话。
“120号。哥哥叫曲晓波,在邮电局工作。”她一口气报了出来。
欧阳天从黑皮包里拿出笔和纸,说:“再说一遍。”
“爸,你为什么不相信人?”她心里愈加慌乱起来。
“人正不怕影子斜。你说去同学家,又是同学哥哥送你来家的,既然全是真话,你紧张什么?”
“你会去同学家……这不是难为人家吗?”
“你不说没关系。打今天起,你那儿也别去,待我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如果是欺骗和撒谎,我放不过你。你自己要自重自爱,不要自欺欺人。”说完,欧阳天起身走进卫生间。
“那男的是谁?”父亲刚给打发掉,母亲接着再问。她最怕母亲唠叨了。
“我不是说了吗,是我同学的哥哥。”
“你同学的哥哥?那你同学应该和她哥哥一块儿送你啊!她为何没送你?”
没料到母亲会这么问话,她一下惊愕了!要不是她的脑瓜子反应敏捷,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她病了。就因为她病了,我才去看她的。”她继续撒谎。她不这么说,恐怕很难逃脱厄运的纠缠。
“你怎么会知道她病了?”
“是别的同学告诉我的。”
“是哪个同学告诉你的?”母亲学着丈夫的口吻刨根问底地问道。
“妈——,告诉你,你也不认识。”她一脸娇憨的样子坐到母亲身边:“妈,爸怎么知道有人送我来家的?”
原来,她和魏思林在云岭路分手时,欧阳天恰好骑车路过此地,他瞧见女儿和一个男子在说话,好在两人只是说话并没做出越轨的举动,身体之间也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欧阳天也就没停下车来横加干涉。这件事倘若换成母亲的话,结果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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