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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桑-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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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桑长叹,“能坏我的事的,大约只有你了。”
  “我只会帮你,可不会害你。”元上陌把被子扯过头顶,“好了,快换衣服吧。”
  他还算老实,蒙着被子一动也不动。桑桑很快换好了衣服,两人翻墙出去,上了马车,桑桑问:“今天晚上干什么?”
  “今夜月黑风高,最宜打家劫舍。”
  “呸呸,说真的呢!不如你带我去妓院?”
  “下辈子你变个男人,我就带你去。”
  “那我们去哪儿?”
  “去了就知道!”
  到了夜晚仍然灯火辉煌的地方,除了妓院,还有哪里?
  赌场。
  一阵喧闹气息扑面而来,里头人声鼎沸。
  “你带我来赌博?”
  “总比带你去妓院好吧?”元上陌拉着她挤进一张桌子,“这桌压花,最简单。”
  桑桑充满好奇,还有一丝刺激,做一件从来都没有做过的事情,这种心情真是兴奋。
  元上陌拿出一只袋子给她,“喏,玩完这些钱,我就送你回家。”
  桑桑也不知道有多少,欢喜地接了过来。
  两人在旁边坐了一会儿,桑桑发现这骰子比较奇怪,刻的不是点数,而是花朵,大家就猜开出来的是什么花。
  只有一只大骰子,六分之一的机会,比中彩券什么的把握大多了吧?
  桑桑从袋子里掏出一枚金铢,随手压在兰花上。
  “笨,你没看他刚才就开过兰花了?”
  “这哪里说得定?又不是他能控制的。”
  “就一只骰子,想摇什么就摇什么。你以为这是靠运气?就看你能不能猜出庄家的心思!”
  “那压什么?”
  “桃花。”
  “为什么?”
  “不为什么,凭我的直觉。”
  桑桑倒,“我还是比较相信我的运气。”
  庄家开,荷花。
  金铢被收去。
  “看来你也不怎么行嘛!”
  元上陌悻悻地说:“我也没什么时间玩。”
  “这么说其实是你自己想玩,所以才来这儿的,是吧?”
  “不是为了你,我用得着三更半夜不睡觉吗?好了,这次压桃花。”
  “又是桃花?”
  “听我的。”
  “干吗听你的?”桑桑压兰花,“你又不是赌神。”
  结果开出来的是桃花。
  桑桑着急,“哎呀,输了两次啦!”
  “又不是你的钱。这次听我的,压梅花。”
  桑桑将信将疑地压梅花,这一次,赢了。
  “呵!收钱的感觉好爽!”
  “你注意看,这个庄家的习惯还是比较明显的,他不会重复开同一种花……而且他在哪朵花上赔了钱,接下来就会多在那朵花上开几下……”
  桌边十分拥挤,她站在靠桌沿的地方,元上陌在她侧边,一只胳膊从旁边伸过来,挡住其他人往这边挤,一说话,刚好凑在她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喷在耳朵上,说不出来的酥麻感觉,脸上热得很。
  一个晚上,互有输赢,最后算了算,少了二十铢钱,都说久赌必输,玩了这么多场,输还是比赢多。难怪在文明的社会总在教育人们不要赌博,但是想想在这么落后的年代,晚上除了赌赌钱还能干吗呢?
  走出赌坊时桑桑打了个寒战,深秋的夜里,风很冷,元上陌很有绅士风度地解下外袍给她披上。自己的衣服披在她身上,太大了,越发显得人纤弱。她的头发仍然只是随便地束在脑后,风吹起几缕散到额前的头发,面庞有点白,也许还是有点儿冷吧?
  “干吗这么看着我?”他的眼神怪怪的,黝黑里什么东西在闪烁,桑桑道,“不要勉强哦,明天着凉了别后悔。”
  “你没见我五禽戏练得好着呢,哪里这么容易生病?”元上陌说着,忽然从背后拥住她,推着她一阵快跑。
  他不是没有抱过她,自己也是没有被抱过,在自己的时代里,拥抱大概只比握手高一个级别吧?可是他忽然抱住她,她却差点惊呼出声,一颗心像是一下子被提得好高好高。
  前面不远处有个面摊,一盏残灯守着一只风炉,在这冷夜里燃出几许暖意。
  元上陌把桑桑推到一张凳子上坐下,桑桑仍有点惊魂未定的感觉,“咚、咚、咚”,一颗心跳得很响。
  摊主是个上了点年纪的老太婆,只卖面,加几铢钱可以在里面加肉或鸡蛋,两碗面上来,热腾腾的水汽化成烟雾,氤氲在两人中间。元上陌的面庞,一时如花隔雾,看不太清楚,但那一团锋利光芒,却是怎么挡也挡不住的。
  桑桑忍不住想,如果这样一个男孩子出现在她们学校,立刻就会被评为校草吧?现任校草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喂!”元上陌拿筷子敲敲她的碗,“发什么呆?快趁热吃,暖暖身子。”
  “哦哦。”
  面条洁白,葱花碧绿,鸡蛋鲜嫩,肉丝也很香,冷夜里吃到这样一碗面,真是令人感到温暖。
  天亮前元上陌把桑桑送回家,隔着一面墙,桑桑把身上披着的长袍交还给他。
  黎明前的黑暗,空气像是被墨汁染过,黑憧憧没有一点光线。然而就是这样的黑里,桑桑胡服上的锦缎光芒隐隐,一闪一闪,映亮那对秋水一样的眼睛,在黑夜里似两点烛火,温暖、跳跃、明亮,如果可以轻轻触摸,那指尖也会被她温暖吧!
  “喂……”
  趴在墙头的元上陌忍不住出声,唤住正要进屋的桑桑。
  “干什么?”桑桑压低声音问。
  元上陌却又不说话了,只是看着她。
  那眼神……他又用这种眼神看她,没来由让她不自在,她道:“有话快说,天就快亮了。”
  “没什么。”元上陌说,扬了扬眉,“你穿这身衣服挺好看。”
  说完,他就跃上了马车,不见了踪影,只留这句话,轻轻回荡在有些冷的黑夜里。
  原来这家伙也会说好话!
  桑桑笑了,回屋的时候,特意点上灯,照了照镜子。
  镜子里的人,双颊晕红,眼波如滴,胡服华丽精巧,很贴身,更显出身姿的窈窕。
  是很好看,很美丽。
  但这美丽不是她的,是尚良言的。
  “良言、良言……”她轻声唤,已经好些天没有“见”到良言了。
  没有回音。
  良言听不到吗?还是不愿意出现?
  良言的言谈里,总透出一股淡淡的寂寞之意,仿佛都一切都很倦然,桑桑有时真她不愿意再回来了。如果她不“回来”,自己怎么“回去”呢?
  呀,她差点忘了她是要回去的,可以抓紧还在这里的时间,好好跟着元上陌逛一逛,也不枉来晋朝一趟啊!
  第5章(1)
  任宣送走一个病人,整理好医箱,正准备出门,忽然听马蹄声响,马上人锦衣华服,在院子里下马。
  “上陌?”任宣意外,“夫人说你不舒服,刚派人来找我过去给你看病,你到底哪里不适?”
  元上陌眼睛有些浮肿,布满血丝,整张脸有种不正常的灰白,他打了个哈欠,很疲倦地揉揉眼,“没什么。只是这些天熬多了夜,让我睡一会儿。”说着便往里去,滚到床上,只觉得整个身子都在往下沉,要沉进梦乡。
  “你来我这里,就是为了睡觉?”
  “要在家里睡,我老娘又要问这问那了。躲到客栈睡,还是被她知道了,看,都来找你了。我只有到你这儿睡了,你可别告诉她。”元上陌困死了,翻了个身,整个人深深陷进枕头里,闭着眼睛道,“好了,任宣,不用诊脉不用开药,只要让我好好睡一觉就行了。”
  话音才落地,他的呼吸就平稳悠长起来,进入睡乡。
  这一睡,一直睡到晚上,任宣点起灯烛,元上陌迷蒙地睁开眼,“什么时辰了?”
  “亥时了。”
  元上陌一骨碌爬起来,“糟,晚了!”
  “什么晚了?”任宣把他位到椅子上坐下,不由分说搭住他的脉门,诊听片时,皱眉道,“难怪夫人忧心,她看你面色浮肿,精神恍惚,还以为你遇上什么吸阳气的妖怪了。”
  元上陌失笑,“你也信这个?”
  “但你气血虚浮,肝火内燥,你有几天没睡了?”
  “都没怎么好睡,今天算睡得最长了。”
  任宣奇道:“那你是晚上都干什么去了?”
  这话一问,元上陌笑了,这一笑,仿佛抹去了脸上所有的疲色,整张脸都发出光芒来,“我们这么好的兄弟,我也不瞒你,但是我老娘问起,你可要替我保密。”
  任宣点点头,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可以令他这样兴奋。
  “我每天晚上都去尚家。”
  “尚家?”
  “带良言出去玩啊!”元上陌扬眉道,“你知道就她那个脾气,被你姨父关着不让出门,弄不好就要闷出毛病来。白天我不想惊动人,就晚上带她出来。”
  任宣震惊,“你每晚带她出门,整夜不归?”
  “放心,天亮前我就把她送回去,现在尚家没一个人知道……喂,任宣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没、没什么……”任宣强笑一下,“表妹她,愿意跟你出来?”
  “我要去晚了一点,她还要等得不耐烦呢!”元上陌道,分明是抱怨的语气,笑意却忍不住露了出来,“我得走了,她发起脾气来可不好对付。”
  “上陌——”任宣唤住他,灯影下神色变幻,内心挣扎,却仍然忍不住问,“你们……晚上去哪里?”
  “赌坊。”
  “赌坊?!”任宣失声道,“良言怎么会去赌坊?!”
  “她赌得比我厉害!”而且常常输,元上陌在心里补充,看到好友震惊到快要晕厥的表情,他笑了,“呵呵,任宣,你不必再为她扯谎了,什么温柔娴良,我根本不稀罕!我就是想要个可以玩得开心聊得痛快的妻子,有这样的人做伴,一辈子都不会寂寞!”
  说罢,他快步出去,去赴这深夜的约会。
  桑桑的确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她在墙脚下不停地来回走动,墙外有一丝儿动静就忍不住张望,当然,隔着一面墙,她什么也看不到!她懊恼地踢走一块石子儿,死元上陌,竟然迟到!
  就在这个时候,墙外响起马蹄声,接她的人来了。
  “这么晚才来!我昨晚跟那个胖子约了今天晚上亥时开始的!”桑桑压着嗓子表示不满,忽然发现今晚的交通工具是一匹马而不是马车,“咦”了一声,“今天骑马?”
  “我就知道你这女赌鬼等不及了,没空换车子,你就将就一下吧。”他把她扶上去,自己跟着上去,一抖缰绳,往赌坊而去。
  风冷冽,马颠簸,桑桑的后背贴着元上陌的胸膛,隔着衣服仿佛还可以感觉到他的体温,到了目的地的时候,桑桑的脸有点发烫,道:“我怀疑你是故意骑马的。”
  “真是没时间换啊!”元上陌叫屈,忽然发现她的脸发红,眉眼立刻变了,笑嘻嘻道,“你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在变相地吃我豆腐!”
  “啧啧,你这女人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口……”元上陌叹气,原本想逼得她害一回羞呢,“不过你既然都这么说了,我要没点行动岂非岂不住你?”他的手搭上她的肩,桑桑往一边躲,却没躲开,两个人就这么推推搡搡勾勾搭搭地进了堵坊。
  约好的那个胖子,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长得真是胖,都快抵上桑桑两个人。菜鸟一只。赌坊的许多人都要拉着他赌,想骗他的钱。
  桑桑也是不折不扣的菜鸟一只,除非压花,不然跟谁赌都输得很惨,唯有碰上这个人,才算赌逢敌手——两人都是只靠手气不懂技巧的低级菜鸟——于是每次都约好一起。
  赌坊的人原本不愿意眼睁睁错失两只大肥羊,奈何元上陌坐在旁边压阵,也只好作罢。
  于是今夜桑桑又开始了赌逢对手之欢乐之旅。
  “元上陌、元上陌,今天我赢了哎!”
  桑桑兴奋地举着今天的收获,递给旁边的元上陌看。元上陌没有反应,原来靠着椅子睡着了。
  “元上陌!”她推醒他,“你真是越来越会睡了!这样也能睡着!”
  元上陌犹打着哈欠,“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白天睡一整天?”
  “别告诉我你白天都忙着工作!”像这样的富家少爷,除了玩乐,还不就是睡觉。
  元上陌没好气地笑了一下,也没多说,接过她手里的钱拈了拈,“嗯,够我们吃两碗面了,还可以多加个鸡蛋。”
  “没问题!”桑桑豪爽地答应,“今晚我请客!”
  面上来了,热气腾腾。
  靠着风炉,暖融融,元上陌的睡意又袭来了。
  下午在任宣那儿睡的一觉,好像是把所有的瞌睡虫都勾引了出来,前几天明明更疲倦,都没有这么渴睡。
  他觉得只要把头搁在桌面上,立刻就能呼呼大睡。
  桑桑看他筷子插在碗里,手压着筷子,下巴搁在手上,上下眼皮像是在打架。
  “喂……”她敲敲他的碗,“你真的这么困?白天都干什么去了?”
  “去客栈、去布庄、去酒窖……”他的眼睛勉强撑开一条缝,口齿开始不清,“你以为我不用做事的……元家就我这么一个儿子,我不做谁做……”
  “你真的没睡?”桑桑又吃惊又诧异,“那你还整晚整晚带我出来玩。”
  “我要不带你出来,你闷得住吗?”元上陌道,“谁叫你要装疯?不然我带未婚妻出门何必要偷偷摸摸趁晚上?”忽然他睁开眼睛,正色起来,“良言,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装疯?到底你有什么难处?告诉我,我帮你。”
  灯笼的昏黄光线下,他的脸色有点憔悴,如果仔细一点,可以看到很明显的黑眼圈,和怎么遮也遮不住的疲倦。
  然而她一直都不是仔细的人,尤其是对元上陌。
  第一次见到他,就觉得他笑得太嚣张,后来又知道他就是导致任宣和尚良言不能在一起的关键人物,更是觉得他碍眼。
  直到他看出她装疯,带她出门,元上陌在她的心目中,才从想象中的敌人变成朋友。变成那种吃喝玩乐的朋友。所以在这样的人面前,她非常放松。相较于在尚家的寂寞,以及在任宣面前扮演尚良言的拘束,她更喜欢跟元上陌在一起。因为唯有这个时候,她才觉得自己是路桑桑。
  然而看着面前这张因熬夜而显得憔悴的脸,她忽然希望自己就是尚良言。
  如果她是尚良言,年底嫁给他,夫妻两个要去哪里玩,就去哪里玩,不用这样偷偷摸摸,他也不用这么辛苦……
  不、不,怎么可以这么想?桑桑被自己的念头吓住了,你忘记了尚良言和任宣吗?你只想到你自己?而且,你不打算回去了吗?!什么嫁给他,怎么可以?!
  她胡乱拍打自己的脸,要把这可怕的念头赶出去。
  “良言?”元上陌拉住她开不断拍脸的手,“你干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桑桑趴在桌子上,勉强道。
  “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元上陌看着他,眸子里有一种非常透彻的清亮,“只是你要知道,我是可以帮你的。”“要你退婚,可以吗?”
  “什么?!”清亮诚恳的神情立刻不见了,转瞬被暴怒取代,元上陌咬牙道,“你知不知道好歹?还是你脑子有问题?我到底哪里不好?你再说这种话,我可不客气了!”
  “我就随便一说,你那么大声干吗?”桑桑闷闷道,“吃你的面吧。还有啊,明天你好好睡一觉吧,不用陪我了。”
  话虽这么说,然而睡足一个白天醒来的桑桑,睁开眼睛的第一个念头还是元上陌今晚什么时候来接我?
  随后才想起,已经说了今晚不出去的。
  觉已经睡足,再睡也睡不着了,长夜漫漫,冷月无声,院子里鬼影都没有一个,桑桑披着被子坐在台阶上发呆。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吟月的诗句流传下来?因为古代的人若是失眠,除了看月亮,再也没有别的消遣了啊!
  多安静。可以听到远远的狗叫声,马蹄声,还有搞错了时间的鸡啼,也许是下了蛋的母鸡?母鸡和公鸡叫起来有什么区别吗?
  马蹄声渐近,像是往这边来。还有深夜出门的路人吗?
  马蹄声在墙边停下。
  桑桑忽然意识到某个可能性,猛地转过头,盯着那面墙。
  墙头冒出一个人。
  长长的飞扬的眉,明亮的眼。
  看到她,还露出一个笑容——总觉得有些嚣张的笑容。
  “元上陌……”桑桑喃喃地念着这个名字,是她眼花了吗?
  “小夜猫,晚上睡不着出来看月亮?”他走近,含着笑意,低声问。
  “你怎么来了?”桑桑伸手摸了摸他的衣角,以确定这不是幻影而是真实,“不是告诉你不要来吗?”
  “唔,今晚不来,以后你可能都看不到我了。”
  “说真的呢,你回去睡觉吧,我坐坐也就睡了。”
  “谁骗你,我明天要去京城了。”元上陌看着她,裹着厚厚的被子更显得她的下巴特别尖,眼睛特别大,水光潋滟像是映出一片月光,他忍不住把手搭上她的肩,轻轻将她往自己怀里带,“我是来跟你告别的。”
  “你要走了?”心里有异样的滋味,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撕扯,有些紧,有些疼,“会回来吗?”
  “当然要回来,我还要回来娶你呢!”元上陌笑着说,听出了她话里面的不舍,深心底处,有一种很轻柔的触动,他的声音也变得温柔起来,“走,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桑桑发现今夜的路线跟往常不一样,问:“我们去哪儿?”
  “我家。”
  “你家?”桑桑不解,“你家有什么好玩?”
  “嘿嘿,到了你就知道了。”
  元家的院子比尚家还要大。两人照样是翻墙而入,不想惊动人。
  月光如水,明亮而冷冽,元上陌的手温暖而干燥,拉着她穿过迷宫似的宅第,两人猫着腰,贼一样来到后院。
  那儿有个小房子。
  元上陌掏出钥匙,打开门。
  “扑啦啦”的声响,黑暗中有什么东西迎面扑来,桑桑面前有劲风拂过,吓得几乎要喊出声。
  元上陌连忙捂住她的嘴,“别喊,是白儿。”
  桑桑这才看清元上陌肩上停了一只大鸟。
  “白儿?”
  “这是海东鹘,我在京城的时候从一个西域人手里买来的。这种鸟儿鼻子最灵,即使是千里之外,也能循着味道找到主人。”元上陌走到月光里,把肩上的鸟儿亮给她看,“把手伸出来。”
  桑桑伸出手。
  “让它闻闻。”
  “它不会咬我吧?”
  “怎么会?”
  得到这个答案,桑桑把手伸到它面前。这是一只有点像猫头鹰的鸟,不过头和眼睛没那么大,看起来像老鹰更多一点,但是感觉又很温驯,遍身的羽毛都是白色,这又有点像鸽子,不过当然没有长这么大个的鸽子。
  她起先只是把手放在它面前,它的头一伸一缩,好像在闻味道的样子,好可爱,她干脆把它抱过来。
  “它叫白儿?还不如叫小白。”桑桑直接想到了蜡笔小新。
  “那就叫小白吧。”
  “这么好说话?”桑桑偏头望向他,他站在月光下微笑,奇怪!今天晚上的元上陌,笑起来一点儿也不嚣张,反而有点……温柔。
  “因为从现在起,它就是你的了。你想叫它什么,就叫它什么。”
  “送给我?”桑桑吃了一惊,“我可不会养鸟。”
  “它吃得很简单,用新鲜的肉拌菜叶就可以了。”
  “它虽然很可爱,可是,我养它干什么呢?还是你留着继续养吧。”
  “让你养你就养!”
  这男人的温柔和耐性就像沙漠里的水源一样稀少,不仅难得一现,而且很快就会被坏脾气掩盖,他从她怀里把白儿抢了过来,道,“你不养,我怎么跟你联络?”
  “跟我联络?”
  “我这一去,至少一个月,难道你不认为我们应该通通信吗?”元上陌皱着眉,白了她一眼,这个女人,对于感情真的很迟钝。
  “可是我的院子里并没有这样的空房子关它……”
  “我关着它,是隔绝它闻到其他人的气息,一只海东鹘,一生只能记住两个人的味道。现在他记住了我们的味道,再跟别的人接触也没问题了。只是日子尚浅,回去之后,你剪一缕头发绑在它脖子上。”
  “是这样……”桑桑点点头,“好奇怪的鸟啊!”
  “现在我送你回家,你看着,它会跟着我们。”
  果然,他们往外走,白儿就跟着在他们头顶盘旋。
  它飞翔的姿势真是美丽,洁白的翅膀张开,几乎没有扇翅,就飞上了天空。
  张开翅膀的海东鹘,是天空的主人。
  元上陌把桑桑送到家,叮嘱:“我明天一早就动身,你就可以写信了。”
  “哦哦哦。”桑桑抱着白儿一个劲点头,有这么一只宠物实在太帅了。
  元上陌翻身过墙,又想冒出头来,道:“记得想我!”
  “哦哦哦。”
  写信。
  纸笔摊在面前,桃儿也磨好了墨。
  我的神,除了小时候偷偷玩过外公的毛笔,她还没碰过这些东西呢。一个字就写得牛头一样大,占掉半张纸。
  重写。她小心翼翼地只用笔尖。
  “你在干什么呢?还在路上吧?白儿会不会顺利地发现你呢?万一它找不到,我可就白写了啊!”
  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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