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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时间荒野上-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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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改变的话题,听在汤敏达耳中特别的没头没脑,他一脸不解地问:“楚翘,你怎么忽然感慨起这个来了?花开花落不是很平常的事嘛!”
“那么美好的东西却那么容易凋落,你不觉得太可惜了吗?”
汤敏达摊开双手耸着肩说:“没办法,世界上没有永开不谢的鲜花,花开过了就会谢,就像人老了就会死一样,都是自然现象。虽然谢的谢,死的死,但毕竟都曾经美丽过,年轻过,也就没什么惋惜与遗憾的了。”
程楚翘若有所思地沉默片刻:“汤敏达,我问你一个问题——从来没有得到过,和得到后又失去,你觉得哪一个更痛苦?”
因为看得出来程楚翘问得很认真,所以汤敏达也很认真地思索了一番才回答:“应该是得到后又失去更痛苦吧。从未得到过的话,虽然会难过但不会有失去时的痛彻心扉。但如果得到了却又失去,那种得而复失的痛苦,恐怕会是不可逆转的永久性精神伤害。”
程楚翘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吗?宁愿从未得到过,也不愿有得到后又失去的痛苦。是吗?”
“话虽然这么说,但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了。譬如在我喜欢你这件事上——楚翘,你知道我很喜欢你了。我很希望你能成为我女朋友,哪怕以后你会和我分手,会让我伤心痛苦,我也宁愿受这个伤害,而不愿意连曾经拥有过的机会都没有。”
汤敏达凝视着程楚翘的眼睛,声音温柔如水,每一个字都说得饱蕴情意。她却心思飘渺地径自出着神,好半天后才继续发问:“如果……我的基因有问题,活不过三十岁呢,你还会继续选择和我在一起吗?”
汤敏达听得悚然一惊:“楚翘,你是不是查出有什么病啊?这是不是你不开心的原因?你放心,不管你有什么病,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绝对绝对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我没病,我只是在假设。汤敏达,你就一点也不害怕失去时的痛苦吗?那种生离死别的痛苦你经历过吗?你知道它有多伤痛多惨烈吗?”
汤敏达实话实说:“老实说,我没有经历过了。我妈妈去世时我还小,还不懂得什么是生离死别。我知道你父亲刚去世不久,你才经历了这种惨烈的伤痛。我可以想像那种痛苦多深多痛,但是楚翘,生离死别是人生不可避免的痛苦,我们必须勇敢面对,你不能因为害怕失去就宁可放弃得到。要知道失去的东西至少曾经得到过,得到的时候也至少曾经快乐过。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吧,你是宁愿选择从小就没有父亲,还是享受一场丰盛的父爱后再在人生某个阶段告别他呢?我想应该是后者吧?”
程楚翘听得怔仲良久,一双原本失神的大眼睛,渐渐如夕阳时分的海面般流光溢彩地明亮起来。她在心底沉思细想着:是啊!不管失去得多么惨烈,至少曾经得到过,哪怕是痛苦的记忆也好过人生留白。无论如何,生命中终归留下了一个值得想念的人,一份值得怀念的情。不是吗?
黄昏日落后,程楚翘再一次来到陶君朴家敲门,却迟迟无人回应。他看来又不在家,他去哪儿了呢?
疑惑中,程楚翘忽然想起昨晚与管嫣的通话,她脆生生喜孜孜的声音仿佛还响在耳畔,“我刚刚发短信问他什么时候能收到鸟屋,他回复我说明天会给我送过来。我让他送到我家,到时候既然可以让他顺便帮我钉个钉子挂鸟屋,又可以名言正言地留他吃了晚饭再走”。
陶君朴现在该不是正在管嫣家和她一起共进烛光晚餐吧——这个念头让程楚翘的心顿时酸如五月枝头的青梅。按捺不住地马上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电话却也没有人接。他和管嫣在一起干吗呢?怎么连电话铃响都听不见?不是聊天聊得太开心太投入的缘故吧?各种猜测令她烦躁不安,赌气地拿着电话一直重拨,不停地打给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像神经病。
坚持不懈地一直打一直打,程楚翘都记不清自己究竟拨打了多少遍陶君朴的电话号码。傍晚的天色由淡蓝到灰紫,再从灰紫到靛黑,当夜空黑成一锭古老的徽墨时,他的手机终于拨通了,而铃声只响一下就被迅速接听,话筒那端,他清澈如水的声音带着一丝惊愕与不安:“程楚翘,你怎么打了一百多个电话找我,你……有什么急事吗?”
程楚翘无端端地就想哭,心里没来由地委屈极了:“你在哪儿呀?为什么电话总是没人接?我在你家门口等了你好久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现在人在西郊,大概一小时后才能回来。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啊?”
“等你回来再说吧,我会一直在你家门口等你。”
程楚翘话一说完就挂了电话,不给陶君朴任何拒绝的机会。她做好准备再在他家门口站上一个小时,可是他回来的速度竟比他说得要快,大概四十分钟后,他就走出了电梯。
等了那么久才终于见到了他,一照面,她就情不自禁地冲动得扑过去紧紧抱住他。她的体温,她的气息,刹那间有如流云绕月般缠绕着他,他整个人顿时僵住。一动不动地僵直着身子时,肩头忽然有一滴温热潮湿的触觉,很快又是一滴,他知道那是她的泪。一滴滴的眼泪打在肩膀上,也打在他的心上,直击得心鼓一阵繁敲碎响。
把面孔深深埋在陶君朴温暖的肩窝里,程楚翘轻如呼吸似的低语着:“陶君朴,我很认真地想过了。就算得到后又失去,要比从未得到过痛苦一百倍,我也还是宁愿选择前者。因为失去虽然很痛苦,却毕竟曾经得到过,可以留下一段刻骨铭心的回忆。而从未得到就太可悲了,记忆太空白,青春也太苍白,我不想白白地在这个世界走一遭。我要和你在一起,我要你留给我很多很多美好的回忆。请你不要再拒绝我了,好吗?”
陶君朴沉默着没有回答,一双素来如止水般无波无澜的眼睛,却渐渐荡开了涟漪。一双静止在身侧的手,也一点点抬了起来,缓缓地、轻轻地、即将环上了她纤细的腰……
这时候,一架运行到顶楼的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了金属门,管嫣和汤敏达双双走出电梯。管嫣的一张俏脸原本笑吟吟有如春风中的桃李花,眼前的这一幕拥抱,却像凛冽北风般立即冻僵了她脸上所有的笑意。汤敏达就更不用说了,整个人仿佛被天打五雷轰似的瞬间石化了。

☆、第10章

这一天下午,管嫣特意提前下班,绕道去超市买了牛排和蘑菇回家。做好了晚餐的准备工作后,她再换身漂亮的裙子化个精致的淡妆,打扮得漂漂亮亮地等待着陶君朴的出现,找机会留他一起共进晚餐。谁知,最终等来的却是让她签收包裹的快递员。陶君朴原来是在网上订购了一个鸟屋,然后直接留了她家的地址由快递公司代为送货。
没有等到想要等的人,管嫣有些不甘心,就又给陶君朴打电话,想借表示谢意的理由直接邀请他过来吃饭。电话却一直无人接听,也不知他是在忙碌中无暇分心,还是手机没有带在身边。
大失所望之余,管嫣闷闷不乐地拿着那只鸟屋在手里端详,一不小心摔在地上砸坏了挂钩。她起初还有些懊恼,转念又一想这可是去陶君朴家找他的好理由呀,让他帮忙看能不能修一下。这个时间他应该下班回家了,既然找不到他来自己家,那么自己找上门去他家好了,也是增进培养感情的机会嘛。
不假思索地,管嫣就带着鸟屋出了门,打车去了华景公寓楼。走进一楼大堂等电梯时,她发现汤敏达正站在电梯前,他看见她也有些意外:“咦,管嫣是你,你也是来找陶君朴的吗?”
“是啊,他送了我一个鸟屋,可是我不小心摔坏了,他的东西当然得由他负责保修了。你来找他有什么事吗?”
汤敏达迟疑了一下,含糊其辞:“哦……我有一点事想问一问他。”
汤敏达这个时候之所以会出现在华景苑公寓楼,是因为下午他发的一条微信。微信上放了一张他拍的低脂意式芝士蛋糕的美食照片,还附了一句话:下午茶时间变身外卖王子,为我的女神送去她最爱的芝士蛋糕,希望能博她嫣然一笑。
芝士蛋糕送到程楚翘的画室后,汤敏达并没收获她的嫣然一笑。她心情不知为何非常低落,他安慰了她很久,她才终于振作起来,还特别由衷地感谢他:“谢谢你汤敏达,你的话让我想通了很多事,真的非常非常感谢。”
他当时微笑着说:“别光口头感谢,好歹也表示一下嘛,比如晚上请我吃饭怎么样?”
“今天晚上不行,我还有事。改天吧,改天一定请你吃饭表示感谢。”
终于得到了程楚翘应允会和自己一起吃饭的承诺,汤敏达离开画室时心情非常好,感觉与这个骄傲美丽的白富美距离拉近了很多。可惜这种好心情没有维持太久,这天傍晚,他在餐厅的经理办公室查看微信评论时,发现江雪留了一句话:你的女神是指程楚翘吗?如果是,我劝你还是早点死心吧,要知道她已经和陶君朴在一起了。我前两天看见她开车送他来公司上班,两个人在一起别提多甜蜜了!
江雪的话看得汤敏达一怔,怔过之后,他越想就越是不安。陶君朴和程楚翘的关系似乎比他想像中的更密切呢,她会开车送他去上班;她会打电话找他聊天;这样的待遇他可从来没有过。满心不安的汤敏达最终在办公室再也坐不住了,抓起车钥匙就驾车来到了华景苑公寓楼。他想当面跟陶君朴求证,希望听到他再次声明他与程楚翘依然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
当汤敏达和管嫣一起乘电梯来到顶楼时,眼前呈拥抱姿态的两个人让他们双双目瞪口呆。管嫣震惊万分地吃吃道:“楚翘……陶君朴……你们……你们……”
汤敏达接着她的话往下说,冰冷尖锐的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们在干吗?”
垂下即将环上程楚翘腰肢的双手,陶君朴转过身,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程楚翘已经上前一步抢先说:“我在拥抱他——因为我喜欢他。”
管嫣难以置信:“楚翘,你怎么会喜欢上了陶君朴?你不是一直都偏爱大叔型的熟男吗?”
汤敏达气急败坏地附和:“是啊,楚翘你说过的,你是大叔控,不喜欢年纪相仿的男生。拒绝我的理由就是嫌我太年轻,不是你的菜。可是陶君朴比我还小两岁,你怎么就可以接受他呢?”
“没错,我一直喜欢成熟稳重有底蕴的熟男。不过陶君朴虽然年轻,却有着我喜欢的熟男气质,我就是喜欢上他了!对不起,汤敏达,我对你真的没有那种感觉。对不起,管嫣,我知道你喜欢陶君朴,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其实我也喜欢他的事,希望你不会生气。”
汤敏达气愤又挫败,双手紧紧握成拳瞪着陶君朴,一脸恨不得暴打他一顿泄愤的表情。他极力控制住自己别在程楚翘面前失态,把陶君朴拉到一旁低声吼道:“陶君朴,你这个混蛋,你说过你和程楚翘只是普通朋友的,现在算怎么回事啊?”
陶君朴答得平静:“我的确这么说过,但现在情况发生了一些变化。我未娶她未嫁,彼此也没有男女朋友,如果双方都愿意进一步交往,也不违反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吧?不用被人谩骂批斗吧?”
“你明明知道我也喜欢她,你还非要横插一杠子,你分明就是在故意跟我抢,对吧?”
陶君朴叹口气:“我前几天在网上看到一句神评论:‘不要因为自己生活在粪坑里就以为全世界都是厕所的样子’——汤敏达,我觉得这句话现在很适合用来送给你。你喜欢和人抢东西是你的事,绝不代表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喜欢争喜欢抢,至少不包括我。”
汤敏达气得咬牙切齿:“陶君朴,你虽然不跟人抢,却比所有摆明了要争要抢的人还厉害。你一直说你和程楚翘只是普通朋友,什么时候却不声不响地让她变成你女朋友了呢?”
“你误会了,目前她还不是我女朋友,我们只是……”陶君朴没有说下去,因为实在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和程楚翘目前的情形。
汤敏达看出来他似有顾虑,对于程楚翘的感情还在持犹豫态度。这让他心里既然感觉舒服了一点,又感觉更不舒服了:舒服是因为陶君朴还没有接受程楚翘,意味着他还有机会继续争取她。不舒服是因为他一直在努力追求的女孩子竟然主动对陶君朴示爱了,而他还在迟疑着要不要接受,这令他感觉自己简直失败到了极点。
两个男人走到一旁去气氛不善地交谈时,两个留在原地的女孩也没闲着,管嫣一瞬不瞬地盯着程楚翘发问:“楚翘,你什么时候喜欢上陶君朴的?应该不会是今天发生的事吧?”
管嫣的话触动了程楚翘的心弦,她有些微微出神地回忆着:“嗯……现在回过头想想,其实我从一开始见到他就对他很有好感。而乌鸦军团那件事发生后,我应该就开始对他有所心动了。”
“可是你却从没提过你对他的感觉,在我告诉你我喜欢上他后,你也还是闭口不提。”
程楚翘满脸歉意地低下头说:“对不起管嫣,我不是有意隐瞒你的,而是我不知道怎么说。原本还打算今晚回家后就跟你说清楚这件事……”
管嫣有些恼怒地打断她:“我都不知道你喜欢他,还笨笨地一再问你他的个人经历喜好什么的,想让你帮我倒追他。又毫不保留地告诉你我打算怎么接近他、约会他,蠢得为自己制造不安全因素。我真是脑子死机了!完全没有看出你也对他有感觉。不能也真不怪我蠢,因为你向来都不喜欢同龄的男生,虽然认识他的时间比我久,却一直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我就以为他对你是绝缘体。看来我错了,他对你非但不是绝缘体,还是导电体呢。你好像已经完全被电晕了!”
有些赧然地瞥了陶君朴一眼,程楚翘没有否认地低下头。看着她满脸酡红眼波如醉的样子,管嫣重重地咬了一下唇,笑得讥讽又寒冷:“程楚翘,我看中的男人到头看来又要被你俘虏了。因为你,我又一次还没来得及开始就彻底没戏。现在,我开始有些理解你表姐为什么会那么敌视你了!因为这类打击一再发生后,真的让人很难继续和你做朋友。”
程楚翘蓦然抬起头,眼神惊愕又难过:“管嫣,你是要和我绝交吗?”
管嫣神情淡漠地说:“绝交谈不上,不过,我觉得我们不适合再走得太近,还是拉开一点距离比较好。否则,有你在身边抢镜,我怕我看上的男人永远看不上我。”

☆、第11章

青青幽幽的夏夜,月华温润如水,星子璀璨如钻。程楚翘和陶君朴一起站在露台上,伴着两杯碧螺春茶,一架紫藤花香,在轻柔的夜风中絮絮低语交谈着。
程楚翘声音甜柔:“喂,陶君朴,我之前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给我一个确切的答案呢。我不在乎你的基因问题,也请你不要再拒绝我。好不好?”
陶君朴沉声静气:“程楚翘,我觉得你的决定还是有些冲动了。不如多考虑几天,等你完全考虑清楚了再说吧。”
“拜托,我不是小孩子,我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我做出的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不需要再考虑了。”
“真的决定了?不改了?你知不知道你是在自讨苦吃?明明知道注定会伤心的事,偏偏还要一头栽进去。唉!女人永远是这样的感性大于理性,一旦陷入爱河,智商就跌成了负数。”
“是啊是啊,我知道我现在的智商是一键清零模式,没办法,谁让你已经把我给电晕了呢!陶君朴,造成我智商缺货的责任人就是你,所以你必须对我负起责任。还因为你,我十几年的好朋友都跟我闹翻了。你让我失去了一个好朋友,必须以身抵债当我男朋友来补偿。”
陶君朴哭笑不得:“我知道女人都是不讲道理的,但你似乎格外的不讲道理。”
“我干吗要跟你讲理呀!讲理我会找律师,可我现在是找男朋友。”顿了顿后,程楚翘很是有些黯然神伤,“我和管嫣初中时就认识了,十几年的深厚友谊,今天却因为一个男人说散了就散了。唉!”
陶君朴一脸见怪不怪的平静:“正常了!两个女人如果闹翻脸,多半都是因为男人。从古至今都是这样。”
“从古至今都是这样——请问陶先生你是亲眼看见过吗?说得这么肯定。”
陶君朴被问得哑然,低下头捧起茶杯啜了一口热茶,静默着不再出声。套不出他的话,程楚翘忽然灵机一动,换了个方式发问:“陶君朴,假设地说,人若真有前世,世上若真有轮回,那一个人死后如果灵魂转世投胎时还带着前生的记忆,那么他的双重人生一定会让他的学识见识都比一般人更多。你说是吧?”
陶君朴很清楚程楚翘在拐弯抹角地问问题,他莞尔一笑,以一种就事论事的语气回答:“嗯,这个假设如果成立的话,的确如此。”
“再假设地说,如果一个人的前世是位医生,今生带着记忆重返人间,他应该还熟练地掌握着前世学到的医学知识,可以随时随地像医生一样救死扶伤。对不对?”
程楚翘进一步的假设,让陶君朴唇角笑纹更深:“程楚翘,你还可以再大胆假设一下吧,如果这个人不只一个前世记忆,而是有很多个前世记忆。那么,在那些个前世里学习到的知识,不仅可以让他可以有如医生,还可以是书画家、陶艺家、相士、厨师、木工等等等等。”
陶君朴的话让程楚翘惊讶得瞪圆眼晴,张大嘴巴,完全地呆住了。自从大胆猜测他是一个灵魂转世的再生人后,她只想到他的前世可能是周为鹤的曾祖父。还以为真相仅此而已,可是此刻听他话里的意思,他分明不只一个前世的记忆,而是有很多个,所以他才会有那么多令人叹服的丰富知识与娴熟技艺。因为无数个多姿多彩的前世,铸就了他多才多艺的今生。
在程楚翘意想不到的震动中,陶君朴继续平静地往下说:“n个前世里,这个人当然经历了n个不同的人生。也许他曾在塞北牧过羊;也曾在江南种过茶;曾在山西酿过醋;也曾在广东晒过盐。也许他曾经贵为天潢贵胄;也曾经贱为乞丐囡仔;曾经富得腰缠万贯,也曾经穷得一文不名;曾经封候拜相,也曾经为奴为婢……毕竟每一次转世投胎都是一个全新的出身与命运,贫富贵贱不由自主,全凭天注定。”
星月温柔,晚风清凉,时而风起,时而风定,风里荡漾着树叶沙沙的歌声。陶君朴飘在风中的声音格外悠长飘渺,仿佛是遥远的篝火在星空下点燃,既温暖又苍凉。
定定地看着他,程楚翘怔仲得好久好久都说不出一句话。他那一连串的“也许”听起来似乎全是假设,但未必就不是事实。她想,他应该是在以假设说事实吧?那些应该都是他n个前世的真实经历吧?正如他所说,每一次转世都是全新的开始,出身与门第,在尊卑贵贱判然分明的古代是决定一生命运的事。如果生为贵族,则是云端的日子;倘若生为贱民,则是泥淖的岁月。而他究竟经历过多少个截然不同的人生?体验过多少次颠沛流离的命运?在这个世界上遭遇过多少回生、多少回死?光是想像一下都令她心潮澎湃,震荡难安。
好不容易让因震惊而激动的心绪稍微平静一些后,程楚翘深深吁出一口长气,凝视着陶君朴无限遐想地说:“如果……真有这么一个活过n世的人,保存着每一世的记忆转世重生。姑且假设他活了二十次,平均每世活了五十年,那他在这个世界上等于活了千年时光。简直可以成为一部活的史书了。”
“假设真有这么一个人,像你说的那样,从千年前开始经历生死轮回的灵魂转世而记忆不灭,那么他记忆中的第一世,算起来应该始于北宋时期,历经过宋元明清一个个王朝的兴衰更替。也许他曾在宋朝经历过‘靖康之难’;在元朝参与过‘京杭大运河’的开凿;在明朝直面过‘土木堡之变’;在清朝遭遇过‘三藩之乱’。也许他曾和岳飞一起抗过金;和铁木真一起灭过西夏;和郑和一起下过西洋;和林则徐一起销过鸦片……见证了许多盛世辉煌,也目睹了许多乱世飘零,的确堪称活的史书了!”
陶君朴的叙述云淡风轻,声音就像从茧里抽出的丝儿,飘忽朦胧。那些盛世乱世的变幻;那些繁华荒芜的交替;那些千年光阴的迢递;在他的徐徐道来中,仿佛只是夕阳时分三五炊烟的一缕缕梦幻青蓝,转瞬即逝的景象。他的眼睛在星光月色下,像两颗圆灿含彩的黑珍珠,清亮得无垢无尘,不染丝毫杂质,仿佛未经过任何岁月的洗礼。但是在他的眸底,却藏着一种岁月沉淀下来的沉静,一份时光镂刻而成的沧桑。那是属于他灵魂深处的秘密——时光、人世、历史三者交融浑成,滋养出他独一无二的千岁灵魂。
陶君朴云淡风轻的叙述,让程楚翘感觉自己在聆听光阴的故事。那些非常非常久远的光阴,那些非常非常古老的故事,虽然已经属于过往的苔绿时光,然而这一夜的白银月光下,他亦真亦幻的假设说却让往昔魂魄归来。尽管他的话没有任何真凭实据可以证明,却令她完全地深信不疑,心里的震动激荡没有任何言语可以形容。
放下手里已经半温的茶,程楚翘一瞬不瞬地看着陶君朴,双颊兴奋得泛红,双眸激动得熠熠生辉:“陶君朴,我本来很讨厌唐欣的,但是现在我发现我不但不应该讨厌她,简直还应该感谢她——如果没有她,我就不会认识你。而如果错过你,我的生命就错过了一个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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