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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室守则-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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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抬腿走进去。
贺济礼如今是她大伯,晓得要避嫌,见她进来,打过招呼,就起身出去了,傻姑娘在后跟了去,一个在前头跑,一个在后头追,惹得满院子的下人发笑。
二妮站在窗前瞧着这副奇观,竟忘了来的目的,惊讶问道:“大嫂,他们这是作甚么?”
孟瑶笑道:“没事,天冷,跑一跑暖和。”
二妮大笑:“大嫂你还瞒我,我都听丫头们说了,是大表哥看不上傻姑娘,躲着她呢。”
孟瑶眉一挑,道:“我就要让他知道,在我屋里纳妾,没得好结果。”
二妮羡慕道:“还是大嫂有本事,不像我没个主意。”说着,将腋下夹着的信递了过去,央道:“大嫂。我不识字,你帮我念念。”
孟瑶接过去,一面展信纸,一面好奇问道:“老太太没讲给你听?”
二妮想起方才一幕,咬牙恨道:“咱们这位老太太,有了不快,就只会朝别个身上怪呢,说济义不回来,是因为我管不住男人。”
这确是贺老太太的性格,但孟瑶并未顺着二妮的话朝下讲,而是劝慰她道:“老太太正在气头上。拿你撒气呢,咱们做晚辈的,多担待些罢。”
二妮点点头,道:“其实我也知道,在婆母面前受气是该的,不能顶嘴,可就是觉得委屈。”
“确是苦了你了。”孟瑶叹了口气,拿起信念起来,信中大意,同方才小言所述无二,无非是讲贺济义因为事务繁忙,过年就不回来了,等到明年开春了再回来。
二妮听到“明年春天”四个字,脸色登时就变了,颓然道:“看来她们讲的是真的了,济义果然是为了孟姨娘才不回来过年。”
这话倒合了贺济礼的看法,孟瑶奇道:“你这话又是从哪里听来的?”
二妮自她手里拿过信纸,在手里揉着,道:“丫头们央我唤了卖花婆子进来挑花儿,听那卖花婆子讲的。当时我听了还不信,刚才听大嫂念信,说是明年春天回来,我这才信了。”
“明年春天”?其中有甚么蹊跷不成?孟瑶疑惑看向二妮。
二妮苦笑:“大嫂别看我是个粗人,其实掐着日子呢,明年春天,可不是孟姨娘生产的时候,济义大概是听了她的话,想要等她生了儿子再一起回来。”
孟瑶恍然大悟,心内百味纷呈,原来二妮这些日子虽然只忙生意,表面上甚么也瞧不出来,其实心里苦着呢。她心里叹着气,探过身去握住二妮的手,开解她道:“你也不用为此事烦恼,其实孟姨娘是个蠢的呢,她把孩子生在外头,算个甚么事。到时抱回来,都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的,那些个爱嚼舌头的,还不知怎么编排呢。”
二妮听了这话,稍显安慰,感叹道:“你们城里人,也真是消息灵通,连街上一个卖花的婆子,都能晓得济义为甚么不回来过年,倒是我们这些至亲的人,还要她们来告诉。”
孟瑶笑道:“深宅大院的女眷,都是如此,你久了就习惯了。”
二妮叹道:“等明年春天,孟姨娘抱着儿子回来,我还不知站哪里呢。再名不正言不顺,那也是济义的儿子,老太太的孙子,她是要认的。”
孟瑶假装没听懂她的话,笑道:“你站哪里?自然是站在我这个大嫂的旁边,咱妯娌俩站一块儿,这也是规矩。”
二妮冲她感激一笑,反握住她的手,道:“大嫂,在这个家里,若不是你,我真不知怎么过下去。”
孟瑶道:“瞧你说的,老太太是你亲姑妈,能不疼你?这话快些别说了,若传到老太太耳里,该吃味了。”
二妮苦笑连连:“老太太要的是我听话,偏我又不怎么听话,她老人家大概对我不甚满意呢……”
一句话还没讲完,小丫头掀帘禀道:“大少夫人,老太太屋里的小言来了。”
二妮唬了一跳,小声问孟瑶:“我刚才的牢骚,该没让小言听去罢?”
孟瑶轻轻摆手,安慰她道:“无妨,小言是个谨慎的。”小言是她的人,她心里自然定定的,但二妮并不知道,听了她的话,仍有些忐忑。孟瑶又不便直说,只得随她去担心了。
片刻小言进来,行礼问安,道:“老太太请二少夫人过去说话儿。”
二妮又是唬了一跳,险些从椅子上蹦起来,孟瑶瞧着好笑,凑到她耳边道:“你方才同老太太吵嘴时的勇气劲儿哪儿去了?”
二妮不好意思笑起来,小声道:“你是不知道我们乡下婆母的厉害,轻则不给饭吃,重则要打呢,我刚才顶了老太太的嘴,其实心里是虚的。”
孟瑶掩嘴笑道:“你放心,老太太若不给饭你吃,你就到我这里来蹭。”
二妮被逗笑起来,终于壮了些胆,跟着小言去了。到了第二进院子,小言抢先一步打起帘子,通报道:“老太太,二少夫人来了。”
贺老太太的声音自西次间传来:“二妮来了?快叫她进来。”
二妮听这声音还算和蔼,总算松了口气,自掀了里间的帘子进去,跪下赔不是。贺老太太坐在罗汉床上,弯腰把她拉起来,让她坐到自己身边,道:“你是我亲亲的内侄女,比起你大嫂来亲多了,我怎会与你置气,方才是在气头上,才讲了些气话,你别朝心里去。
第一百一十九章 去,还是不去?
第一百一十九章 去,还是不去?
二妮听了眼圈发红。声音也颤了,道:“娘,我,我……”
贺老太太拍拍她的背,打断她的话,道:“信想必你也听你大嫂念过了,拿来我收着罢。”
那信早在二妮手中揉了个稀烂,拿出来时简直快要展不开,贺老太太见了很不高兴,压抑着怒火道:“以后没事少往你大嫂屋里跑,她是个不知事的,你别跟着学。”
二妮心想,要不是孟瑶帮她,她早就饿死愁死苦死了,哪还有今日,于是反驳道:“大嫂是个好人,教了我不少东西呢。”
贺老太太的脸色,黑得能拎下墨汁来,拍着床沿气道:“你到底是同我亲,还是同她亲?”
“都亲。”二妮脱口而出,忽然瞥到贺老太太的脸色。才赶忙闭了嘴。
贺老太太阴沉着脸,将信纸抚平,重新装进封筒,递与小言,交待她收到她卧室床边的大匣子里去。其实这时只要二妮说一句“娘,自然还是咱们更亲些”,贺老太太的气也就消了,但她哪里晓得这些圆滑的事,只沉默不语,因此贺老太太的脸色,就迟迟不得转晴。
婆媳俩无语对坐一时,贺老太太想起叫二妮来是有事的,这才开口,打破了僵局,道:“孟姨娘太不像话,竟拘着济义在扬州,不许他回来过年,这事儿你得管管。”
原来贺老太太只是嘴硬,心里还是相信着贺济礼那套说法的,二妮抠着罗汉床沿上的雕花,垂头道:“她还是在我前头进的门,我连面都没见过的,能有甚么办法?”
贺老太太将罗汉床围拍得山响,教训她道:“你是大妇,怎会没得办法?没见过面,那就到扬州去,过完年就去。”
二妮刚才还在孟瑶面前讲。与婆母对着干,心里虚,但此时气性儿冲脑,就又甚么都忘了,顶嘴道:“我们乡下,都是一夫一妇,我哪里学管教小妾的本事去?就是老太太你,都是没和妾室打过交道的罢。”
贺老太太被这一席话噎了半晌,才憋着气道:“没得经验,就找你大嫂去,她屋里有妾室,让她教你怎么管教。”
二妮好笑道:“娘,你方才还嘱咐我无事莫要朝她院子里跑呢。”
贺老太太气得直想扬手打人,怒道:“那是说无事时,这不是有事吗?”
二妮后知后觉,这会儿才瞧见贺老太太气坏了,忙立起身来道歉,又要爬下磕头,贺老太太在亲内侄女面前到底没有多大脾气,无力地摆了摆手,叫她下去。
二妮退出门外。才想起贺老太太方才依稀说过,要送她到扬州去,她如今有店子经营着,可不愿远行,欲进去同贺老太太讲清楚,又想起那是过完年后的事,不用急,于是就调转了头,还去孟瑶那里。
第二进院子屋里不见了贺济礼,大概出门办事去了,门槛上坐着傻姑娘,哭丧着脸,一看就是追贺济礼没追到。孟瑶抱着小囡囡,正哄她睡觉,见二妮进来,便把孩子交给奶娘,让她带了下去。
二妮不消人招呼,自拣了把椅子坐下,开始叹气。孟瑶少见她如此,奇道:“怎么,老太太给气你受了?”
二妮道:“倒也不算受气,只是老太太打算过完年就送我去扬州,说是让我去管教管教孟姨娘呢。”
孟瑶听了愈发奇怪:“去扬州,能与济义团聚,这是好事,再说孟姨娘那里,也的确该让你这个正室去管教管教了。你作甚么这般愁眉苦脸?”
二妮道:“大嫂,一来我舍不得丢下我那店子,二来我也从没和妾打过交道。不会管教,去了做甚么。”
孟瑶笑道:“谁又是天生会管教妾的?慢慢学着就会了。”
二妮反问道:“大嫂,我向谁学去?你们大家小姐,在娘家时妾都是随处可见的,是跟着娘家长辈学好了才来的,而我们乡下,除了乡绅家,哪里能见着个妾?再说那孟姨娘是大家小姐出身,只怕她对付大妇的手段,比我对付妾室的手段要多得多呢。我去管教她……别一不留神,倒被她给管教了。”
这话讲得严重了,孟瑶欲安慰她,但想到孟月的为人,她说的这种情况,还真不是没可能,再加上贺济义的心不在二妮这边,若没个强硬的手段,管教起妾室来还确是费劲,更何况孟月如今还有一张护身符——腹中未出世的孩子。
想到这里,孟瑶也觉得不好替二妮出主意了,只好道:“去扬州并非全无好处,你自己琢磨罢。”
二妮点了点头,道:“罢了。反正是过完年的事,我还是先顾着店子罢,多赚些钱好过年。”
孟瑶嗔怪道:“瞧你说的,难道过年还要你出钱?”
二妮笑道:“大嫂,我晓得我店里挣的这点子钱,还是不够归田居几口人嚼裹的,少不得还要大嫂继续贴补,但你多少让我出点儿,我心里才好过些。”
这话要放在平时,孟瑶就笑着应了,但这回她却摇头。道:“等来年开春,济义带着孟姨娘和孩子回来,你要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且先把钱留着罢,哥嫂不会让你过寒碜年。”
二妮很是奇怪,又有些不服气,问道:“他回来,不带钱也就罢了,难道还要我帮他养妾养庶子不成?”
孟瑶笑道:“不是让你把钱花在这些地方。”
二妮更为奇怪了,追问道:“那是花在哪里?”
孟瑶掰起指头,细数与她听:“给孟姨娘和孩子的见面礼,给丫头婆子的打赏,若要笼络人心,或要打听些甚么,也都是要花钱的……”
二妮越听越糊涂,又有些生气:“她把孩子生在我前头,还要我给见面礼?那丫头婆子又不是我雇的,与我甚么相干,还要我来给赏钱?”后面的“笼络人心”等等,她就更不以为意了,拿着脑袋直摆。
孟瑶也不作过多解释,只道:“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二妮仍没把孟瑶方才的话弄明白,但一想大嫂一向待她好,肯定不会害她,于是就依了孟瑶的意思,准备把钱先存着,而不是拿出来过年用。只是这样一来,归田居几口人过年的花销,又要算在贺济礼夫妻头上了,二妮很是过意不去,一告辞回院,就扯来细棉布并些彩缎,用心给小囡囡做了几身新衣裳,当作压岁钱。
转眼又是年来到,贺府上下忙团圆,孟瑶有了去年的经验,此番指挥起下人来。是轻车熟路,只可惜贺济义不在家,贺老太太怎么也提不起过年的兴趣,因此孟瑶干脆作主,把一些雇来的粗使打杂的下人,全提前放回去,过完年再来。贺济礼则拿“老太太无心过年,晚辈也不好热闹”当借口,减免过年的开销,各人新衣的布料档次,减一等,团年饭的菜色,减两个……
孟瑶觉着这样不是事,好容易过个年,怎能寒碜了,但贺济礼执意如此,称:“要怪就怪济义不回家,惹了老太太不高兴罢。”这话很快就在贺府传开,一时间人人都把罪过怪到了贺济义身上去,怨声载道。孟瑶始终觉得这样不好,于是命知梅悄悄传下话去,布料档次虽然减了,但数量加一套,每人多做一身新衣裳。这话一传下去,下人们的脸上总算又见了笑容,让孟瑶松了口气。
每人多加一身新衣裳,就意味着后宅的开支要多一笔,贺济礼那人,从来拨款都是一厘不多,多开销的钱,哪里寻去?孟瑶不得已,只好把团年饭的菜价,每样朝上提了一点点,东凑西凑,总算把缺口给补上了。
这样一来,过年的总开销,并不见少,贺济礼因此连日脸色阴沉,连坐到了团年饭的饭桌上,也不见好转。再看主座上的贺老太太,因思念贺济义,痛恨孟姨娘,也是食不知味,拿着筷子不见动菜;二妮想到各家各户都是夫妻团圆,快快活活,再看自身孑然一人,成了亲却跟没成亲似的,几欲落泪,更是没了心思吃饭;傻姑娘上不得桌,只在帘后设了一小几,独自坐了吃饭,她近不得贺济礼的身,也闷闷不乐。
四面一看,倒只剩了孟瑶最无忧无虑,但众人皆不高兴,她一人乐呵又有何用,只得命奶娘抱来小囡囡,舀蒸蛋喂她吃。
好容易熬到团年饭吃完,贺老太太又称头疼,不想守岁,由小言扶回去歇着了。贺济礼跟去瞧了一回,径直回房,称各回各屋,各自守岁。孟瑶抱着小囡囡,约着二妮也去瞧了瞧老太太,再相视苦笑,各自回房。
没了一家人围坐开心讲闲话,谁还有心思守岁,都是没过一会子就睡了。第二日起床,还是没人提起兴趣,除了给贺老太太请安,就是躲在自己屋里烤火;到了初二,孟瑶带着贺济礼和小囡囡回孟家大房拜年,二妮回乡下娘家;再接下来整个正月,都是各自在外头拜年,吃年酒,没个碰头的时候。
等到过完了正月,贺老太太却又精神抖擞起来,召集齐全家人,旧话重提,称,要送二妮去扬州。
贺济礼对此提议最为赞同,心想,早该让二妮去了,谁人的娘子谁人养活,这是正理,天经地义。
二妮却不想去,道:“我在家里住得好好的,去扬州作甚么,再说老太太还要人伺候……”
贺老太太强硬地打断她的话,道:“我这里有丫头们服侍,不消你伺候,再说还有你哥嫂呢。你不消担心家里,放心去扬州罢,船我都让人给你准备好了,你回去收拾收拾行李,后儿一早就出发?”
“后天?这样的急?”二妮一惊。
贺济礼想到的却是另外的问题,狐疑问贺老太太:“娘,你哪里来的钱雇的船?”
贺老太太的脸红了,不好意思咳嗽了一声,含混道:“我叫船主明日来找你要钱。”
“甚么?”贺济礼且惊且怒,拍案而起,惊的是贺老太太不打招呼就自作了主张;怒的是她居然向孟瑶学习,在外赊了账,回头叫他付钱,这要一个二个的都学起来,那还了得?他想到这是孟瑶带的“好”头,就忍不住扭头把孟瑶也瞪了一眼。
孟瑶哪里不晓得他的心思,强忍住笑,道:“雇船自然是你出钱,路上吃饭,也该你出钱,谁叫你是当家人呢,难不成让老太太出?”
这话贺老太太听的极为舒心,开怀笑道:“正是,正是,还是媳妇明事理。”
孟瑶趁着贺老太太自顾自笑着,忙附到贺济礼耳边小声道:“小不忍则甚么来着,雇船花的钱多,还是嚼裹花的钱多?”
贺济礼一想,雇船只是一时的钱,吃穿却是日日月月的事,自然还是雇一条船,把二妮送去扬州来的合算,于是就缓和了脸色,闭了嘴,重新坐下。
孟瑶那般讲,只是为了平息贺济礼的怒火,至于二妮去不去扬州,她却是无所谓的,去了,二妮能夫妻团聚,她替她高兴;不去,妯娌俩在家作个伴,她也高兴,并不在乎为她花了几个饭食衣裳钱。
她是这样的想法,就稳坐了不发表意见,任由二妮自己去考虑。但二妮在不知不觉中,已习惯了以她为主心骨,不由自主地就把头转向了她这边,以目光示意,问询她的意思。
孟瑶向二妮轻轻摇头,要她自己拿主意,二妮却没会意,索性问出了声来:“大嫂,你说我去还是不去?”
贺老太太见二妮只问孟瑶,脸色一沉。孟瑶装作没看见,与二妮道:“你向来是个有主意的,怎问起我来?”
二妮叹着气道:“有主意又如何,这人再强,也强不过命。”
贺老太太接话道:“去扬州,就是你的命,赶紧收拾东西去罢。”
二妮神色一黯,也是,船都雇好了,就如同当初公鸡拜堂一般,贺老太太是铁了心了,她又能有甚么办法让她改变主意?她垂头站起身来,朝外走了几步,忽又停住脚步,回身冲到孟瑶面前,央道:“大嫂,你陪我去扬州罢?”
第一百二十章 远行
第一百二十章 远行
孟瑶想了没想就摇头。道:“弟妹,不是我不陪你,只是小囡囡还小,身子又弱,离不得娘。”
二妮继续央求:“大嫂,我打小没出过远门,走过的最远的路,就是出嫁从村里到城里,这要是到了扬州,我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可怎么办?再说我也不会管教妾,大嫂去教教我呀。”
贺老太太本没有让孟瑶陪着去的念头,但听了二妮所述,觉得很有道理,便在一旁帮腔道:“二妮说的是,媳妇你就去给她壮壮胆再回来,小囡囡有奶娘照顾呢,病不了。”
孟瑶明白二妮所想,她是怕去了扬州,见了孟月怯场,毕竟那是真正的大家闺秀。又有的是手腕,所以想把她这个大嫂兼孟月的堂姐叫上,撑撑腰。她这样一想,愈发觉得二妮可怜,但小囡囡和贺济礼两人,实在是叫她放心不下,就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的贺济礼。
其实贺济礼同孟瑶一样很矛盾,一方面舍不得孟瑶出门,另一方面又觉得二妮有孟瑶跟着,能少些麻烦,快点抵达扬州,少花些冤枉钱。他左右思忖,犹豫道:“要不你就陪二妮走一趟罢,家里有我呢。”
孟瑶听了这话,下定了决心,道:“那我就陪二妮去扬州,不过连路上的时间,不能超过半个月我就得回来。”
二妮连连点头:“使得,使得,大嫂陪我到了扬州,教会我如何管教妾室就回来,我一定用心学,不耽误大嫂的时间。”
用心学?孟瑶扑哧笑了,拉着她向贺老太太告退,回房取出《妾室守则》,交到她手中,称这是治服妾室的灵丹妙药。因二妮不识字,又点派了知梅,让她一路上念给二妮听,一来打发旅途的无聊时间,二来让二妮在见到孟月前,多作些准备。
二妮接了《妾室守则》,千恩万谢地去了。孟瑶命奶娘抱来小囡囡,搂在怀里舍不得撒手,恨不得带了去,直到奶娘再三保证,一定照料好小囡囡,她才好了些,抹着泪交待好些注意事项,又把贺济礼叫来,让他一定用心看着闺女。
待得贺济礼拍着胸脯保证了,孟瑶才抱着小囡囡,唤丫头们来收拾行李,又点了知梅同几名家丁随身跟去。傻姑娘也来帮忙,脂粉盒子放进了衣裳堆里,首饰丢进了赏封里,丫头们都嫌她捣乱。来请示孟瑶,要撵她出去。这倒提醒了孟瑶,留这么个妾在家里,虽然是个丑的,也叫人不放心,于是唤过傻姑娘,道:“扬州繁华,我带你同去,见识见识。正好二少夫人是要去管教妾室的,到时少不得要人帮忙,你去了也好与我作个臂膀。”
傻姑娘长期不受贺济礼待见,本就有些灰心,此刻听说孟瑶要带她出门去耍,难免动心,便问道:“大少夫人,扬州都有些啥?”
孟瑶笑道:“好吃的,好穿的,好看的,甚么没有?就是沿江两岸的景色,也是不错的。”
傻姑娘眼睛发亮,欢呼道:“那我跟大少夫人去。”
孟瑶点头,命她下去收拾自己的行李,再亲自去了贺老太太屋里,将此事告诉她。贺老太太听了,很是反对,认为傻姑娘和孟瑶都去了扬州,贺济礼身边就没个贴身的人照顾。
这话说的孟瑶也犹豫起来,她把知梅和傻姑娘都带了去,贺济礼真个儿是身边无人。正是让人好钻空子,再加上有这样一位好给儿子纳妾的老太太在家里,还真是让人不放心。
贺老太太见孟瑶犹豫,就替她拍了板,道:“就让傻姑娘留在家里照顾济礼罢,你一人去扬州。”
贺老太太越是坚持让傻姑娘留下,孟瑶就越是不愿意,道:“傻姑娘我要带去,至于济礼身边伺候的人,媳妇自有安排。”
贺老太太还以为孟瑶有再替贺济礼纳上一房的意思,就高兴起来,道:“既然你贤惠,那就照你的意思去办罢,快快开枝散叶,替我多添几个孙子。”
孟瑶晓得她是误解,但这误解来的正好,于是就没解释,告退回房,苦恼留在贺济礼身边的人选去了。
贺济礼正抱着小囡囡,帮她看着丫头收拾行李,忽见她自外头进来就坐到窗边发呆,不禁奇怪,过去推了她一把。问道:“你不去瞧瞧行李可有遗漏的,坐在这里作甚么?”
孟瑶接过小囡囡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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