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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霜盼月心 作者:卫小游-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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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风雨怎么这样大、如此冷?她不禁用双臂环紧了自己的身躯。
★★★
原以为这场雨只是入夏时节的黄梅雨,是今年农作物丰收的前兆;任谁也没料到这场两所带来的,竟是一场空前的浩劫。
连日来的大雨使得河水暴涨,再加上蕲州这一带水面比地面还要高,河堤挡不住剧增的水量,终于溃崩了。
大水一古脑地涌进了蕲州城内,酿成了严重的水患。
大水淤塞不退,县民们也只好暂时迁往较高的山上避难。
仅仅一夜,蕲州县便陷入了愁云惨雾当中。
不知是谁想出了一个聪明的方法,利用沙包在淹水的地方建成一道道临时的沟渠,这才顺利地将水引到其它地方。
积水虽已暂时消退,河堤也在抢修之下补救了大半,一般县民纷纷返家整理家园,谁知另一波祸事却在此时又落阱下石地爆发开来──
“是瘟疫。”在连续诊断了近十名病患后,李言闻惨白着一张脸道。
连日来的水患,把这人人闻之色变的瘟神也请来了。
“瘟疫!相公,这怎么办才好?”吴氏乍闻“瘟疫”二字,心下惊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有没有可能只有这几个少数的病例?”易盼月不禁紧张地问道。
这病若传染开来,那可就麻烦了。县城里才刚从水患的满目疮痍中逃脱,此时若再有传染病蔓延开来,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唉,这无疑是雪上加霜。
“恐怕这病毒已在这城里传染开来了。”李言闻摇头叹道:“这些病人的病症都已十分的严重,连来求诊都无法做到,已经病到只能在家中延医治疗,那么已经染上而尚未发病的可能已有不少人,再过不了多久,这城里恐怕就要陷入一片可怕的疫情中了。”
李言闻的话深深震撼了在场众人的心。
“你们还是快走吧。疫情一旦蔓延开来,州府下令锁城,到时谁也别想出城一步了。”李言闻这话是向易盼月和冷傲霜说的,而他则大有与蕲州共存亡的决心。
“这是什么话?我也是个大夫,岂能丢下病人不管?城里的大夫并不多,我若在这时离开,便枉生为人了。”易盼月毫不考虑地说。
“我也懂医术,我也留下来吧。”冷傲霜亦沉静地说。
“不行,你还是快走吧。”易盼月扯住冷傲霜的胳臂道。
“脚长在我身上,我自己会作主。”冷傲霜坚持道。
争论了半晌,结果没有人愿意离开,所有的人都决定要留下来。
果不其然,李言闻一语成谶,瘟疫在蕲州县内很快地蔓延开来。
在疫情传出的第四天,黄州府治果真下令蕲州封城,只准城外的人进入,城内所有人皆不许出城。
城内的大夫供不应求,而李言闻和易盼月镇日为病人诊治,几乎到了不眠不休的地步。
疫情来得太突然,老天又开始不停地下起雨来,河堤尚未完全休复,只要河道水量再剧增,随时都有再溃堤的危险。
在疫情逐渐被控制住的时候,偏偏祸不单行,药材也告短缺了。
就算有医术再高明的大夫,没有药材也是枉然。
蕲州县衙虽已向邻县紧急招募药材,但却是缓不济急。
因为药材短缺,病人无药可治,已有不少人死在瘟疫之下;让才刚刚控制住的疫情,不到一段时日便又开始圹散。
“月池兄,这里有我,你先去休息一会吧。”
夜已不知多深了,李家医馆内却还未熄灯,一间屋子里尚有十来位染上瘟疫待医的病人。
数日下来,易盼月与李言闻皆瘦了一大圈。
易盼月喂病人喝水吃药,一张俊美的脸孔明显地消瘦,两颊向内凹陷,已有些不修边幅了。
“无妨,我还有力气。病人这么多,不赶快治好他们不行。”李言闻试着保持清醒说道。
“药材还剩下多少?”易盼月问道。
李言闻忧心忡忡地深锁眉头,摇了摇首回答他的问题。
谁料想得到蕲州会有这场浩劫,平日根本不会特意去购存医治瘟疫的药草。
集结了城内大小药铺的药草,能撑到今日就算很不错了。
易盼月低下头,看着满屋子呻吟的病人,不禁忧心地问:“县府已经向邻县收购药材了吧?”
“只怕缓不济急。”李言闻顿了顿又道:“听说邻县的水患也不比咱们这地方好到哪去,虽然还没听说有疫情传出,但是他们担心瘟疫会扩散到他们境内,所以黄梅县和广济县都不大愿意送来药材;其他稍好一点的,也有些不肖的商人趁机哄抬药价、粮价。唉,真是世风日下啊。”李言闻长叹了一声。
易盼月闻言,也不禁叹息了。
他从来都没有这么深的无力感,只为自己留不住这些村民的生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条条活生生的人命从自己的指缝中消失,而他却爱莫能助。
“张大哥,喝药了。”他扶起一名面色腊黄的病人,亲自将药汁喂入他的口中。
无论如何他也要救一个、算一个,绝不能放弃任何一条生命。
“易大夫,俺会死吗?俺的老婆女儿──”
“放心,你不会有事的。”易盼月安慰道。他实在不忍告诉他,其实他的妻女都已经病殁了。
如果再没有药草送来,只怕……这场瘟疫将无法收拾。
“叩叩──”下着雨的深夜里,敲门声打散在雨中,变成了细碎而不清晰的声响。
易盼月放下了药碗走到门前。“你怎么来了?”
“我来──”冷傲霜收起伞走进屋里。“我来送一点吃的。”
“屋里还有一点食物。雨下这么大,你不该过来的。”说归说,但易盼月还是让她走进屋里来。
“冷姑娘,是你啊。”李言闻惊道。
“李大哥。”冷傲霜将竹篮子摆在桌上。“我送一点热粥过来,天天吃馒头不行的。”她盛了两碗粥,又道:“你们先去净手,换我来照顾这些病人。”
“不用了,这里不缺人手,你快回去吧。”易盼月伸手想赶她出去—却又不敢碰到她,伸出的手臂怪异地悬在半空中。
“夜这么深,你要我一个女子走路回去?”冷傲露笑着将他悬在半空中的手放下,看着他疲惫的面容道:“再说,这里需要我。”
“月池兄,我先送她回去。”易盼月脸色一沉,转身捉起一把纸伞道。
“不用了,你忙,我自个儿回去就行了。李大哥,粥趁热吃,那是嫂夫人特地熬的。”冷傲霜连伞都忘了拿,转身便走。
易盼月发现她忘了拿伞,连忙捉了伞追出去。“等等──你忘了伞。”
冷傲霜停下脚步,转过身等易盼月追上。雨水打在她身上,早濡湿了她的衣裳。
易盼月忙把伞握到她头顶上,却发现她早已淋湿。
“笨蛋!药奴是这样教你的吗?一个大夫如果连自己的身体都照顾不好,还有资格救人吗?”天色太黑,她看不清他的脸庞;但依着指间传来的抚触,仍然清楚地感觉得到他的清瘦。
“天太黑了,我送你回去。”易盼月避开她的触摸。
冷傲霜笑道:“不用担心我会受到感染,瘟疫虽然可怕,但不是说得就得的。
我已经在教导县民正确的卫生习惯,希望可以缓和疫情。你……回去喝婉粥吧。
我怎么来的,自然就怎么回去,天亮我会再过来。“冷傲霜将伞柄塞入易盼月手中。”反正我都已经湿了,不必再撑伞了。“
易盼月重新将伞塞给冷傲霜,自己则曝身在伞外。
“我也湿了,一样不需要伞,你拿回去吧。明天也不要来了。”易盼月深深地望了她一眼,眼中有说不出的深情。
他头也不回地奔回医馆,留下冷傲霜一人孤独地站在雨中……
★★
天灾人祸不息,苦的是百姓,头痛的却是县官。
已经无计可施的县尹,竟然搭起神坛向苍天祈求。
也许上天真是有所感应了吧,一连几日大雨的侵扰,竟然在隔日清晨放了一个晴朗。
温暖的阳光,像是蕲州城一道道的生机。
幸存的人民望着久违的阳光,有的竟合起双掌,含泪向日头膜拜。
而这看在冷傲霜眼中,却是一片哀怜。
“天终于放晴了。”李言闻的小儿子感慨地说。“我爹要我读那些四书五经有什么用?城里这么多病患需要帮助,如果我习的是医术,那么我便可以帮我爹救人了。冷姊姊,你说是不是?”
冷傲霜看着这名瘦骨嶙峋的少年,觉得他天资异常的聪颖。
“你爹要你读书自有他的苦心。在现今社会上,大夫郎中的地位一向不高,贫寒百姓也只有应试科举金榜题名,才能飞黄腾达。”
“但是我并不希冀飞黄滕达呀,我只想习得一身高明的医术,以此济世救人。”
阿珍不失天真,却颇有抱负地说。
冷傲霜笑道:“当大夫有什么好?说不定你救了一个人,而这个人或许是个无恶不作的强盗,杀人如麻,那么你到底算是救了一个人?还是害了一群人?”
“我……我不知道我救的将会是什么样的人,好人也好,坏人也罢,但我若当个大夫,救人就是天职,救人还须分对方是好人或坏人吗?”阿珍振振有辞。
“不怕救回来的是一只‘中山狼’?”冷傲霜再问。
“那就算是我的命吧。”阿珍憨憨地说。
“你们都是傻子。”冷傲霜柔下了神情,摸了摸阿珍的头。“你真的想习医?”
阿珍用力地点点头。
“那就跟我来吧。”冷傲霜引他到客房,取出一叠精装书本交给他。“这个给你,相信将来你必会善用它。”
阿珍楞楞地看着冷傲霜交给他的书本。“医方纪要?”
“我习医以来的心得全都记载在这里面,现在我就把它交给你了。”
“冷姊姊──”他从他爹的口中得知来家中作客的两个客人都精通医术,比起爹来,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如今,这么重要的医书居然要送给他……阿珍突然跪地大声道:“师父在上,请受弟子李时珍一拜。”阿珍连向冷傲霜磕了三个响头。
“你不必向我磕头,我是不收弟子的。送你‘医方纪要’,就算是……一种缘分吧。”★★★
雨虽然停了,但蕲州还是严重缺药。疫情虽然稍微得到了控制,但是已经染上瘟疫的人却愁无药可医。
封城之令未除,购买之药不至,如果再这样下去,这个县一样得走入死胡同里。
“这是最后一分药材了。”李言闻苦笑道。
“吃了这帖,好了就算命大,不好就全看天安排了。”易盼月累得连玩笑话都不会开了。
“蕲州是名药产地,偏偏却不产治瘟疫的药,唉!”李言闻不禁叹道。
“别灰心,说不定明儿个购买的药就进城了呢。”
“如果可以出城,就算是倾家荡产去购来救命之药,亦不足惜,偏偏这城不知何时才能重开?”李言闻抱憾地说。
是啊,如果能够出城的话……易盼月轻轻地合上了眼,竟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易大夫?”李言闻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叹息。
他正想搀起易盼月到一旁休息,却在触及他的身躯时吃了一惊──好烫!
难道易盼月是一直抱病为病人看诊的?
李言闻连忙将易盼月搀至临时放置的床板上替他诊脉,神色顿时大变。
而易盼月却在此时微微张开了眼睛。“我也染上了,是吧?”
李言闻不敢相信地问:“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事?”
“这一两天吧。”易盼月淡淡地说。
“我马上去熬药汁给你喝──”李言闻望着手中最后一帖药说。
“千万不可。我病才初发,一帖药绝对治不好我的。这帖药应该要给其他病人吃,救一个是一个,不要浪费。”易盼月阻止道。
“难道你要我眼睁睁地看你……你们当初实在不该留下来的。”李言闻懊恼地道。
易盼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这都是命吧。这件事千万别让她知道,疫情才刚稍有控制,还是将我隔离起来,免得又传染给其他人。”
“她……可是指冷姑娘?”
“是,千万不可以告诉她。”易盼月坚决地说。
“不能告诉我什么?”冷傲霜站在门旁问道。
“冷姑娘!”李言闻回头看去,心中一惊。“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不能告诉我什么?”冷傲霜怀疑地再问。她的心中有一股很不好的预感。
“不关你的事,你走开。”易盼月翻过身道:“我有点累,想睡一会儿,你们都走吧。”
李言闻看看易盼月,又看看冷傲霜,最后无言地离开,将空间留给他们两人。
冷傲霜看着躺在床板上的易盼月,一步一步地走近他,竟害怕起自己的猜测。
她告诉自己,或许他真的只是累了。
“你──”
“不许碰我!”易盼月拒绝冷傲霜的接触。“不要打扰我,让我睡一觉好吗?”
他仍是不忍心伤害她。
“我情愿你真的只是累了而已。”冷傲霜不敢置信地看着憔悴万分的易盼月。
他昔日的谈笑风生到哪里去了?他从前的自信满满又到哪里去了?她不顾他的拒绝,一双纤手抚上了他的睑颊。
“你真笨,为什么这么不小心?”
还是瞒不过她吗?易盼月无力地闭上眼。
“担心什么?瘟疫又不是绝症,况且还有我在呀。”但是,冷傲霜早从吴氏的口中得知药材之缺乏,没有药,就算她医术再怎么高明也无用。
“是啊,有你在,那么就别再掉眼泪了好吗?”易盼月心疼地看着她的泪眼。
“我哪有掉眼泪,那只是屋顶漏水,大概又开始下雨了吧。”
易盼月想伸手将替她拭去泪痕,却在快要碰触到她的脸时硬生生地止住。
冷傲霜捉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我不怕。”
“但是我怕。”易盼月心急地想抽回手—而冷傲霜却紧紧地握住。
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一点一滴地流淌而下,不消一时便濡湿了易盼月的掌心。
“别哭,傲霜……”易盼月心痛地道。
第十章
“你睡了吗?”冷傲霜捧着药碗轻摇易盼月的身躯。
唤不醒易盼月,冷傲霜心头一惊,伸手探向他的鼻息,感觉他仍有轻微的呼吸,一颗悬岩的心才稍稍安定下来。她真的很怕他就这样睡去,再也醒不过来了。
毕竟这不是能治瘟疫的药,只是暂缓病情而已。若药草再不到,易盼月迟早会真的死去。
唉,冷傲霜生平第一次感到这般束手无策。
“你要活下去啊,你说过要陪我一生一世的,我不准你反悔……”冷傲霜跪坐在床前,静静地看着消瘦得怕的易盼月喃道。
不行,她不能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地死去,她非要出城不可。
对,唯有出城把药带回来—才能救活更多的人。
打定了主意,冷傲霜毅然决然站了起来,将药碗棒了出去。
“冷姑娘?”李言闻正在看顾其他的病人──这里原本躺了十多人,现在只剩下三人了。
没有药,得病的人就只有死路一条。
“李大哥—麻烦你替我照顾他一下。”冷傲霜将药碗交给李言闻。
“怎么了?冷姑娘,你──”李言闻怀疑地问。
自从易盼月病后,冷傲霜几乎是寸步不离地照顾着易盼月。所以当他听见冷傲霜的请求时,李言闻才觉得奇怪。
冷傲霜看了他一眼道:“我要出城。”
“出城?!”李青闻惊讶地叫道:“不行呀,现在城外都有官兵驻守,城里的人是不准出去的。”
“不准人出去,药草又迟迟不来,难道要我眼睁睁地看他死掉吗?”
冷傲霜所言,他当然知道。
“但是,出城者格杀勿论啊。”
蕲州疫情十分的紧急,府衙生怕疫情会扩散开来,竟还派了官兵守在城外不许城中的人出城一步,这无疑是将蕲州逼进死胡同里。
“我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就请李大哥在我回来之前先照顾他。”
“冷姑娘!”李言闻急忙唤住冷傲霜,犹豫了会儿才道:“入夜后再去吧。
白天出城太醒目了。“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冷傲霜不加考虑便拒绝李言闻的提议,她怕再晚一步真的会救不了他。权衡之下,她宁愿冒险出城。
“傲霜……”
“易大夫,你怎么起来了?”李言闻忙赶到易盼月身边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
“我想喝杯水。”易盼月气若游丝。
李言闻听说,连忙将茶水奉上,易盼月轻啜了一口。
“扶我回去休息吧。”易盼月对冷傲霜道。
冷傲霜不疑有它地忙搀起易盼月。
就在此时,易盼月却用他仅存的力量点住了冷傲霜的昏穴。
失去了她的扶持,易盼月也跌坐在地上。
易盼月勉强支撑起身体,将昏倒的冷傲霜扶起,一双眼却对着李言闻道:“别让她出城,太危险了。”
“但是……”李言闻欲言又止。
易盼月却摇首道:“我死不足惜。”
试问苍天,今生他与她当真无缘吗?★★★
蕲州城外三十里处,数辆马车正以极快的速度在深夜中奔驰。
“管事,还有多久才能到蕲州城?”一名相貌堂堂的俊朗男子坐在马车前头问道。
“大约天亮以前可至。”一名中年汉子边驾车边道。“少爷,要让马车暂停休息吗?”
“不,救人如救火。既然天亮前可至,那么我们还是等进城后再休息吧。”
“是。”管事答道。他扬起了马鞭,“驾”的一声领在车队前头,往蕲州城急驰而去。
天尚未大白,果真如管事所预料的,他们在天亮前便至。
男子下了马车,站在城门前。
此时城门未开,不过倒是有一票在城外扎营的官兵围了过来。
“你们是什么人?来做什么的?”一名类似捕头的官兵喝问道。
那男子向问话者拱了拱手。“请问这位官爷城门何时会开?”
“你们要进城?有什么事吗?难道你们不知道这城里瘟疫横行,闲杂人等一概不许进出?除非封城的命令解除,否则进去的人可不能再出来喔。”
“这我们当然知道。”男子气定神闲地应对道。
宫差眯起了一双眼睛,怀疑地打量超说话的这名男子;而后地发现在一旁的三、四辆马车,问道:“这么多马车,里头装了些什么?”
“官爷要盘查吗?里面全是可以救人的药材和粮食。”男子摆了一个“不信请瞧”的动作。
药材!
“可是县衙购买的药材和粮食?浑帐!为什这么晚才送来?城里因瘟疫而死的人已经有多少了你知道吗?”他的家人也在里面,却因为身为官差必须奉命来看守城门,现在家中情形如何他也不大清楚,只知道城里因为这场瘟疫已经有不少人死去。
“县衙购买的?”男子露出莫名其妙的眼神,但是却也从官差的口中得知城内疫情之惨重,自责他还是太晚到了。
“这位官爷,我想你可能误会了。我们是听说蕲州闹瘟疫,特地远从边城而来。”管事的代主解释道。
赶了近七天的路才来到蕲州,大家都累了,谁还有心情和官差打交道。现在他只想赶快进城,赶快把药草送交给此地的人民,再好好地休息一番。
“是的。这些东西都是要送进城内的,还请官爷快打开城门,说不定还能多救几条人命。”男子接着道。
那名官差闻言,便不再多话,连忙命人开城门。
“你们快进去吧,把药拿去李大夫的医馆,他会善用这些药材的。”
“多谢官爷。”男子微笑致意,随即转身坐上马车,急行而去。
★★★
黎明的第一道曙光照射在城垛上,仿佛带来了希望……
冷傲霜曾对天发过誓,但是她却一再地违背自己的誓言,乃至无药可医……
这不是她当初立下的违誓之罚吗?但为何却惩罚在易盼月身上?
易盼月高烧不退,整个人憔悴得可怕。
天又亮了吗?他还能撑几天?
冷傲霜重重地跪在窗前,望着东方的天际,双手交握在胸前,真心地对天祈求。
如果易盼月能够不死,她愿意离开他,再度回到从前那种孤寂的生活,重新戴回冷漠的面具;然后,她的心就死了。
本来她之所以有心,全是他教会了她;而现在,她愿意把这颗心还给他,只要他活下去……
冷傲霜心口一紧,痛出了眼泪;她死命地想抹去,只因她从不流泪。
老天爷,她不曾求过什么,但求这一回……
“傲霜,你在做什么?”易盼月从昏睡中醒来,睁眼便看到她跪在窗前。
“我在许愿。”冷傲霜僵硬地扯出一抹笑,缓缓站了起来。
“许愿啊……如果我也向着天爷许愿,你说她会准吗?”易盼月微笑问道。
“当然,你许的愿她一定会准的。”冷傲霜强笑道。
易盼月一双黑眸深情地望着冷傲霜。如果他现在不是一个将死的人,他一定向老天爷祈求与她长相厮守;但是现在,他只希望她能快乐。
“如果来世我们再次相遇,你会爱我吗?”
“不会。”冷傲霜坚定地说。“如果有来世,我倒希望我们一辈子都不曾相遇。因为爱你太辛苦,我爱不起。”
易盼月沉吟了一下,又道:“幸好我许的愿老天爷一定会准,你说的对不对?”
易盼月咧开一张嘴笑着。
“你怎么了?”冷傲霜慌张地跑到易盼月身边。
“走开,不要碰我。”易盼月推开冷傲霜,却因为使劲过猛,自己也从床上跌了下来。
“让我看看。”冷傲霜扶起他,却为他的不合作束手无策。“易盼月,你这么想死吗?”
易盼月捂着发疼的胸口,忍痛道:“我这条命是你给的……本来它早该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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