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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影三侠(下)-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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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是危步险危公子?”
“我是。”
“这是玲珑小姐要我交给你的信。”
那封信如今仍好好的揣在他怀中,玲珑在信里先概要说明她跟水涵“一起回来”的过程,并提到于风被捉,父亲可能也已落人马天行手中的始末,最后再说:……步险,江湖险恶,官场诡谲,更今我庆幸与你的相识与相爱。
还记得你提逼我们相差九岁,心境上或许更相差九十年的事吗?当时我就想反问你:相差九岁有那么严重吗?心境上的不同,真的有不良的影响吗?
对我而言,正因为有差异、有不同,才会促使我想要更进一步的了解你、认识你、做你的朋友、倩人、伴侣,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而我们真的做到了,是不是?此时的我,甚至自认比过往任何一个时刻,都还要了解你。
五姨曾说冷血、无情、心狠、手辣,是杀手必备的条件,而你一应俱全,堪称天生的杀手;真的是这样吗?
我不以为然。
相反的,我认为你是一个外冷内热,最有情有义的男人,正因为想守护得来不易的师徒之情、手足之爱,所以你执行起任务来,才会快捷冷静、干净俐落,因为你已不想再让自己与所在乎、所深爱的人,再受一次别离的伤害。
是这样子的,对不对?
在即将赴屠龙岛之前,我特地写下了心声,就是想要告诉你,现在你我的心境已无不同,我也想、也想告诉你,步险,请你在海蚊帮水寨,或在水涵居处思想岛上候我,我定厘清一切,平安归来。
今日换你赴险,必定也会这样吩咐我,也绝不愿意,不会答应我陪你同行,是不?
但换我这样求你,你可会答应?
步险,我仿佛都可以看到你抿紧了唇,坚定摇头的模檬了,你还真是个最霸道的情郎。
而这正是我最爱你的地方,你倩深义重,很多时候,或者该说长久以来,不管遭遇任何难题,你总习惯一力承担。
该是改变的时候了,步险,虽然此刻的我,完全能够体会你的心情,也想选择跟你相同的做法,但不只你、不光我,包括方敏、能安、水涵,乃至於青云,应该都已到了改变的时刻。
所以请来居龙岛,请来助我与水涵一臂之力,让青龙能飞,白虎能喻,朱雀能唱,也让我成为助你的云,让水涵成为助能安的风,让青云成诗助方敏的力。
请你尽快赶来,让我们能够独立,却不再孤单。
步险,我等你前来。
“师兄。”能安的声音将他唤回到现实中来,也让步险马上想起一事。
“我记得自己并没有邀你一起来。”
“有家眷在屠龙岛上的人,又不只是你,我还等你邀呢。”
“一看你们两个偷偷摸摸的推船,我就晓得有事了。”于杨朝于飙他们得意扬扬的说。
“吃里扒外。”于飒对能安依旧充满了敌意。
“姑爷怎能算是外人?”
“真吵地,你们,”能安不客气的说:“统统给我回去,还有,于扬。”
“姑爷有事吩咐?”
“看好我师妹,则让她也摸黑前来。”
“得令。”
而步险已然省下开口的时间,往前一跃,直人海中,能安亦紧随在后。
☆☆☆
同一时候,马天行正吩咐手下将于风、上官铭及上官玲珑分别装进三个不同的铁笼子里。
“马天行,这样对待自己的前任未婚妻?你还真不是人!”
马天行放声大笑,对双手被捆绑在后的水涵说:“做人有什么乐趣?现在的我对于你们来说,可是应该接受膜拜的神。”
“我看你根本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
“那也行,总之都比当单调的人好玩;”他唇边虽带着笑,但眼中却无半丝温暖。“把他们推进去!”
“不!”玲珑大叫:“马天行,让你丢脸的人是我,你有什么手段,尽管在我身上使弄好了,不要折磨我爹和婆婆。”
“上官玲珑,你也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吧?告诉你,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像你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千金大小姐,娶进门后,还得要我伺候,我若不是看上你的万贯家产和显赫家势,才做得理你。”
“畜生。”原是想高声喝叱,无奈全身是伤,已经恢复记忆的上官铭,实在是有心无力,只能低咳出声。
“敢骂我?”马天行冲过来,反手就给了他一巴掌,把上官铭打倒在地。
“爹,爹!”玲珑赶紧跑去扶他起来。“您要不要紧?要不要紧?”
“放心啦,我下手自有分寸,死不了人,况且我还有事要拜托他,怎么可以让他死得这么痛快?”
“没事,乖女儿,爹没事,看到你,爹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你别操心。”
前天在满天瑰丽的橘紫暮色中抵达屠龙岛时,水涵和玲珑还曾试图以事先讲好的计划,瞒骗马天行。
“将军,我人已送到,你婆婆也该还我了吧?”
“只要婆婆,钱呢?三万两的银子你不要了?”
“我相信将军会守信用。”
马天行露出别具深意的笑容,盯住水涵说:“很好,做生意嘛,就贵在诚信;其实你也不必急着走,三万两人袋后,你们海蛟帮也该解散了,何不留在我这小岛上,多玩几天,咱们俩也好培养、培养感情。”
水涵避开了他伸过来想抚她下巴的手,满脸惊骇及愤怒。
“将军,你这是在干什么?”
“什么?”他装出了满脸的讶异。“怎么我的心意,你都没有注意到?你没发现从你们上岸至今,我眼光的焦点,就一直都在你,而非她的身上?”一直到此刻,他才状若敷衍的随便瞄了玲拢一眼。
“我乃有夫之妇,请你不要开这种玩笑。”
马天行的反应是仰头狂笑,又随即打住盯着她看。“你怎么晓得我就偏好少妇?”
水涵立时惨白了一张脸,玲珑也觉得不对。“马天行,你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吃醋啦?其实大可不必,我只是说我比较偏好少妇而已,又没有说我永远仅独沾一味。”
“你是愈来愈病态了。”
“还不都是拜你所赐,上官小姐,”马天行不以为件的说:“幸好我已收回了一点利息,”再笑一笑,慢条斯里的低语:“从你爹的身上。”
“我……我爹,”玲珑一听,再也按捺不住,立刻冲过去质问他道:“你把我爹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事实上,你似乎还应该要感谢我,因为好像一看见我,他就恢复了记忆,之前……于大当家,据说被你从海中救起时,那上官铭几与痴傻无异?唉,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应只推他落海,该再补上几拳或几刀才是。”
“你!”玲珑终于忍不住上前揪紧他的襟领,大声吼叫:“原来是你,原来都是你搞出来的,是你害得我爹落海失踪,是你害得我娘卧病在床,也是你害得我们散尽家产,原来这一切,全是你搞出来的!”
“是,”马天行冷冷笑着俯视她道:“现在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了吧?上官玲珑。”然后就一把推开她,并转头叫:“于大当家。”
“什么事?”水涵强忍着上前去扶玲珑的渴望,强迫自己站在原地。
“帮我一个忙,”丢给水涵一把匕首后,马天行即说:“划花她的脸。”
“你说什么?”水涵反问,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么快就露出马脚,于水涵,亏你在海上纵横多年,竟连最起码的‘不动声色’也不会,实在不像是海龙的女儿。”
“海龙”是以前于恩瀚仍任水师将官时的外号,除了表示他的执法如山以外,也显现了他一身好泳技,甚至有人说海水好比于恩瀚的故乡,简直比陆地还适宜他。
或许正因为如此,最后被逼得走投无路时,于恩瀚才索性其的走上海盗一途,以海为生吧。
“你怎么会知道我爹的名号?”
“让我找个人来帮我解释,可好?”他拍一拍掌,手下立刻推出一个年约六旬的老太太。
“婆婆!”
“小姐,”玲珑晓得这妇人必是于风。“小姐,你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要来呀!”
“婆婆,”水涵却不忙着回应她的气急败坏。“您会讲话了,而且还讲得这么好,这么流利,真好,婆婆,真是太好了。”说着便流下了喜极而泣的泪水。
“笨呀,真是个笨丫头,”于风一边摸索着她的脸,为她拭泪,一边说:“都自投罗网了,还顾着我会不会说话,只要你能平平安安的,婆婆我会不会说话,根本不重要。”
“怎么样?于水涵,看来不但上官玲珑该谢我,就连你也应该跪下来朝我磕三个响头,这婆娘的哑病,可不能光靠席七烈的药。”
水涵与玲珑迅速对望了一眼,而这了然的一眼,自然没有逃过马天行的监视。
“你们想的没错,上次席七烈与危步险同来,为的就是这个又老又瞎的婆娘,我的声音,唤醒了她一些‘美好’的记忆,让她迫不及待想找回声音,找回说话的能力,更凭着她那几乎算是什么也看不清楚的眼力,偷偷涂了张鬼画符给远在汴京的侄女儿傅月娥。”
“那是谁?”水涵问道。
玲珑回答说:“是九叔席九坤的妻子。”
“现在你们都明白了吧?席九坤的老婆虽不晓得自己的丈夫在从事什么勾当,却晓得三伯席七烈解毒的功夫一流,遂央请他南下一趟,看一看她以为早已不在人世的姑姑。”马天行滔滔不绝的解释。
“婆婆,原来你本姓傅。”
“不,打从夫死子丧,进你娘府中去当她的奶娘开始,我就无名无姓,只剩奶娘这个称谓了。”
“婆婆……”
“都怪我,怪我没念过书不识字,如果识字,就算双眼全瞎,口不能言,也可以把当年的情景描述出来,幸亏阿娥还记得我尚未出嫁前教她的图画,幸亏阿娥还记得。”
“老太婆,坦白说,我真不晓得你这有什么好庆幸的,照我看呢,你早该追随于恩瀚老婆那不知好歹的女人而去,说不定早死早超生,你已经投胎到富贵人家享福,不必再像现在这样赖活着。”
“婆婆,”由于于风全身抖得厉害,水涵竟无法深究马天行那番话的意思,只能先抱住她。“婆婆,您怎么了?”
“小姐,小姐……我……你娘……你娘她……”
“我来帮你说好了,水涵,难怪我一见你就喜欢,原来你娘生前曾与我爹相好过。”
“不!”于风大叫:“不!不是这样,根本不是,是那禽兽觊觎你娘的美丽,纠缠不休,最后甚至不惜滥用权力,迫害你爹,并趁他无法立即赶回京里这一点,闯进你家,名为抄家,实为……实为……可怜你娘为保全名节,情急之下,不得不拔下金簪刺颈自尽,可恶的是,是……”说到这里,她全身已如风中之烛,强烈打颤,额上更是冷汗连连。
“不知好歹的女人,将她开腔剖肚,有何稀奇,再说她当时肚子已隐隐可见,我爹那样做,等于是给孩子一个痛快,不然他在死人肚子里慢慢窒息而亡,岂不更加可怜?老太婆,当时你躲在哪里?床底下,还是帘幕后?我就觉得当时屋内尚有他人,唉,当时爹若听我的,再搜一次就好了。”
那是一幅怎样的惨况?难怪于鹞后来要自残双眼,玲珑觉得自己光用听的,便全身寒毛竖立、血液倒流,更何况是水涵及于风。
“你当时在场?”她代为问道。
“是啊,我娘是个大醋坛子,所以打从我懂事开始,便要爹出门时带着我,以防他偷腥,满心以为我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一定会向她打小报告,其实哪有可能?我年纪虽小,终究是男人,况且当时,就是到于府去抄家那时,我算看看啊……啊,当时我已十四岁,在爹寻花问柳当中,兔不了会有些漂亮姐姐疼爱我,你说,我该帮爹或帮娘?”
玲珑已感无话可说,因为眼前这个……什么?他甚至连禽兽都还不如!
“小姐,可怜……可怜你娘当时已身怀六甲,怀的正是你一直吵着要的弟弟,是个……是个大伙儿全盼望已久的儿子呀!”
抱住于风的水涵依然直立不动,无法出声,但玲珑却看到—;—;。
“水涵!”她大吃一惊,再顾不得其他,立刻冲到她身边去。“你咬破嘴唇了。快放开,不要再咬了,水涵,你快放开呀!”
“玲珑,这阵子不是听说你都待在五行门内,怎么连最起码的点穴都不会?”
对呀,她赶紧出手上这会儿也不管对或不对了,总之先做了再说。等水涵身子一软,倒入自己怀中后,才有空档回望方才那段话的声音来源。
“爹爹!”
“哭哭啼啼,真是吵死人了,来人啊,全都给我关到困龙洞去,要哭就让你们去哭个够。”
稍后从于风口中,他们方才得知事发之后,自残双目的她因惊吓兼悲愤过度,普得了半年的失心疯,什么人都不认识,什么事都记不得,脑海中翻涌的,尽是于夫人惨死的景况。
半年以后,她的情况总算才稍有进步,但无法出手相援的自责,依然如影随形,遂决定南下找寻已音讯全无的于恩瀚。
人海茫茫,甚至连他是生是死,于风都没有把握,但当时那却是支持她活下去的唯一力量。
于是她告别好心照顾了她半年的街坊,辗转来到于恩瀚昔日的驻防所在。
“接下来的事,你们就都知道了。”在说完整段经历后,于风吁了口长气,随即倒在水涵怀中,像是一下子又老了十年。
“那……婆婆,”玲珑问她:“为什么您一开始并不肯和于总兵相认呢?”
之前已和她做过一番交谈的上官铭代为答道:“一来因为于总兵已改头换面,不再是官,而是外人眼中的海盗;二来于婆婆一发现收留她和于飓兄弟的、‘海龙’,就是昔日的主子时,往事前尘,齐聚心头,想起自己从小奶大的孩子惨死的情景,突然语塞,觉得就算说了,又能怎么样?毕竟人死不能复生,一旦知道了夫人非因外传所言,是为了阻止朝廷命官抄家而撞柱意外身亡,而是……那他会怎么做呢?北上找马天行的父亲报杀妻杀子之恨?结果可想而知,届时又核教忠心追随他的手下怎么办?最重要的是,又该教当时正好南下来找父亲玩,因而幸运逃过一劫的水涵怎么办?”
“婆婆,”水涵怀抱于风,像哄小孩一样的再三安抚:“过去了,婆婆,事情已经都过去了,现在您有我,有我和您一起承担一切,您再也不用独力承担任何事。”
“对,还有我呢,婆婆,”玲珑也在父亲的轻轻一推下,凑到她身前去,并握住她枯瘦如柴的双手。‘有我。”
接下来两天,除了早、晚必会过来看他们一趟以外,马天行倒没有再做出任何过分的事,但他那上下打量水涵的眼光,以及他挂在唇边的冷笑,还是令人觉得毛骨惊然,十分不快。
直到今日夜幕降下,当玲珑他们已准备要休息时,马天行突然率众来将他们架到“龙头”下方的平合上。
“现在没事,”此刻他正狞笑对相互扶持的上官铭父女说:“待会儿可就不一定了,来人,推进去!”
水涵奔到三座铁笼子之前叫道:“马天行,你究竟想要怎么样?干脆挑明了说,不必这样折磨人。”
“当然是想要迫使你就范,如此明显的意图,难道还需要我另外做解释?”
“不!”玲珑第一个从栏牢间伸出手来拉住水涵的袖子说:“不,不能答应他,水涵,绝对不能。”
水涵却绝决的说:“我答应你,马上放了他们三人。”
马天行仰头大笑。“于水涵,一人换三人,你生意是这么做的啊,便宜占尽,那我还有什么赚头?行了,我就答应你留于风一条活命,顶多让她在海中泡一泡,不淹死她,这样可以吧?毕竟在还没有捉到她之前,我可是普为了不晓得她会跟你胡扯些什么,而担足了心事,说来也真是好玩,我这人的长相啊,十足十是我母亲的翻版,唯独声音像足了父亲,不然你这老奴才也不至于一听到我的声音,就吓成那个样子了,不过呢,也幸好我长得像母亲,否则将来在床第之间,你还不晓得该叫我天行或……能安好。”
“你……到底还想要说什么?”水涵的声音已忍不住颤抖起来,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马天行那仿佛永无止尽的邪恶。
“你还猜不出来吗?居能安乃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
“你撒谎!能安的父亲早就死了,”玲拢手捉栏杆大叫:“你撒谎!”
马天行根本看都不着玲珑一眼,只盯住已不支倒地的水涵,继续残忍的开口;“怎么样啊,于水涵,能同时受我们兄弟育睐,前后相伴,也算是你的福气了,你娘欠我爹的,这一辈子就教你双偌奉还;来人,将他们三人吊起来,再慢慢沉人水中。好戏就要上场了。”
步险与能安循声赶到时,看见的正好是海水已浸过他们三人腰部的骇人景象。
“玲珑!”
她抬头望去,因眼角扫到马天行得意的笑容,而灵光乍现:原来如此。
“步险,危险!快退!”
第八章
玲珑刚帮父亲换好药,就听到叩门的声音。“步险!”
炙热的目光虽投向玲珑,但口中却不忘先向上官铭问好:“步险来迟,让伯父吃苦了。”
“不对。”放下袖子的上官铭,慢条斯理的说。
“爹。”玲珑出声抗议。
“进来,先进来再说,”上官铭逞自招呼步险,仿佛当玲珑根本不在身旁。“晚餐吃过了没?要不要陪老头子用一些?”
“谢谢伯父,我用过了。”
“那好,”转头对玲珑说:“丫头,吉沏壶热茶来给步险喝。”
“不要。”
“什么?”
“我说不要,谁晓得我一走开,您又要怎么为难步险。”
“丫头,就算你们小俩口已私订终身,在为父的面前,总也该做些保留,难道就不怕步险笑你不够矜持?”
玲戏还来不及回嘴,步险已然过来握住她的手道:“我们两情相悦,从来不曾,亦觉毋需在乎这些世俗观念。
玲珑先朝他嫣然一笑,再给上官铭一个:“您瞧吧!”的表情,不禁让他啼笑皆非。
“所以我刚刚才说不对嘛,你与徽丫头都情投意合到这般地步了,听说她母亲对你们的婚事也已经点头,怎么你到现在依然称我为‘怕父’?”
步险岸伟的身躯即刻晃动了一下,俊逸的面庞先红后白,像是一下子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步险?”被他用力握到手几乎都快痛起来的玲减轻唤:“步险?”
他回过神来,先自仰头轻叹一声,稍抑激动,然后才面色一整对上官铭说:“步险乃一介粗莽武夫,一无家势,二无显亲,三无恒产,而玲珑出身娇贵,蕙质兰心,丽质天生—;—;”
“所以你自惭形秽,决定放弃罗。”上官铭满脸促狭,插进来说。
“不,当然不是,”步险难得慌乱,枪着发言:“玲珑我是娶走了。”
“既然如此,你前面说那一堆于什么,”上官铭抚掌大笑:“还不跪下来拜见岳父大人?”
步险难掩兴奋,立刻撩起下摆屈膝道:“小婿危步险,叩请岳父大人万福钧安。”
“快快起来,”上官铭开心不已,上前扶道:“起来,起来,意思到就行了,真要磕头,等你来迎娶咱们家闺女儿时,再磕不迟。”
“是啊,起来,起来,”玲珑也勾住他的臂弯说:“这要让娘知道爹先教你磕了头,她可是会不依的。”
“说的是,说的是,”提到夫人,再看女儿与未来的佳婿一眼,上官铭突然重重叹了口气。“唉。”
“爹,好端瑞的,怎么叹起气来了呢。”
“我想岳父定是思念起远在汴京的岳母,所以才会‘恨无彩凤双飞翼’。”
“对,对,对极了,”这下上官铭当真是‘岳丈’看女婿,愈看愈有趣。“女儿啊,看来我这女婿不但武艺高强,连文系也好,果然是人中之龙。”
“称‘大侠’,不为过吧?”玲珑故意挨到父亲跟前去说。
“你……”被女儿椰偷虽有些尴尬,但上官铭又哪里会跟她计较,乾脆自嘲道:“是,是不过分,而且你瞧爹爹我多么着重你说的话呀,竟然在失去记忆时,也能一见步险,便反射性的叫他危大侠,真是;步险。
“小婿在。”
“晚饭她吃过了,你快把她带走吧。”
“岳父大人是说……?”
“我是说你们小俩口小别重逢,一定有许多话想说,那就别让我这老头子碍了你们的眼,同时呢,我也可以安安静静的吃顿饭。”
“但是……”步险仍有些躇踌。
“去、去、去,”上官铭甚至已挥起手来。“再不走,等我们回去以后,万一丫头把帐反过来算到我头上,不让我跟她娘好好叙旧,倾诉别后的种种,那可怎么办?你赔得起?”
“爹都赶人了,咱们还是快点走吧!”玲珑朝上官铭眨眨眼,逗得他没有办法再继续板起面孔,只得摇头苦笑,而步险更是差点就来不及告退。
☆☆☆
“这里……”玲珑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来。“好美。”
“是婆婆告诉我的,”步险说:“听说连水涵都不知道恩慈岛上有这么一处地。”
他们身在一个涵洞内,内有状似桌椅的天然岩石,外则上有繁星点点、下有波光邻邻,但最妙的,还是隔绝内外的那片河水帘幕;厚薄适中,角度奇巧,若身在外头,会以为它只是一片河流尽头,沿壁而下的小瀑布,谁知里头则有洞天?一旦进到洞内,就会赫然发现:唉呀!这简直就是一幅透明的水画嘛,透过晶莹剔透的水帘着月色、看海景,真是美得令人屏息,教人除了读叹以外,再找不出其他的宇眼来形容这片水晶帘子。
“婆婆,一定常常独暴此,是不是?”
“比起她的遭遇,我突然觉得自己再幸运不过。”
玲珑心念一动,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便以充满期待及鼓励的眼神仰望着也。
“你没有听错,”步险的表情,是前所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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