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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旅奇缘-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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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箫音浑厚,贵在共振。琴音曲折,贵在交鸣。若能控制好振动,纵是一孔一弦,也能奏出世间妙音。”乐先生摇头轻叹:“话虽如此,只可惜若非内功精深,能运气入微者,不能演奏。说这是套曲谱不假,也可说是一套功法秘术。公子已经试过,若巧运气息,一样能摄人心神,伤人于无形。若再配和相应的气法和韵律,更可威力倍增。可惜老朽修为有限,研习不得如此高深的内功。”
他话言至此,脸色更苦,摇着头缓缓地说:“若非碰上二位小友,老朽几十年的参研岂不枉费?”
潇璇顿有所悟,潜运神功,抬指聚气。屋中管弦被她气势激引,微微震颤,齐声低鸣。和声一处,恍如一声闷雷,震得乐先生一头冷汗。
容辉当即领会,欣然赞叹:“先生所学之深,佩服,实在佩服。”
乐先生心中宽慰,接着说:“公子过奖,造化虽然玄妙,但也需有二位这等奇人驾驭。以内力修为而论,依老朽所见,陈国内能出二位之右者,绝不过二三。若以气劲横扫,数丈内草木齐断,绝不在话下。若再配上老朽创的这路指法,拨弦而出。弦音所至,也不比剑气差到哪里。”
潇璇微笑颔首,容辉作揖相谢:“承蒙先生馈赠,我们必定精心研习,不负厚望。”三人又聊起音律技巧,更加投机。乐老者又馈赠了几本曲谱,亲自送二人出“轻角轩“时,已是中午时分。秋高气爽,轻语嬉笑,混为一气,越传越远。
第二十九章 王城脚下
二人并肩信步,在大街上随意溜达。!容辉看见一处大门楼,又喃喃念叨:“醉香楼,珍馐菜肴香四海,琼浆玉露醉八仙……”他在酒楼长大,见同行如此海口,不由皱眉冷笑:“好大的口气!”
潇璇睨了一眼里间,却劝他:“这酒楼客人最多,不像是徒有虚名,进去尝尝。”一句话间,酒保已出门招呼:“公子,小姐,您里边请——”二人就坡下驴,走入店中,径直坐到窗边桌前。
潇璇点了菜,又出主意:“城南两里外有片湖泊,名作‘千紫湖’,湖面和信江相连,顺江五百里可到陈都。我们吃完了饭去划船,怎么样?”
“风和日丽,午后划船,的确是个好主意。”容辉喜上眉梢,点头赞同:“也能趁着开阔,练习曲谱。”顿时胃口大开。
两个人难得划船,玩到夕阳落幕还不想上岸。所幸湖上有专卖鱼面的小贩。刚钓的鲜鱼,现煮的细面,再撒上一层辣子,端是鲜美可口。
两个人饱餐一顿,下弦月尚未升起。苍穹中,银河星斗满天。湖面上,波光倩影怡人。美姬们乘上画舫,倚窗嬉笑,风致嫣然。豪绅们登上小船,迎风荡漾,悠然寻欢。
湖心有人抚琴吹箫,乐声凄楚萎靡,摄人心魄。游湖的情侣听了,无不心神晃荡,耳中鸣响。仿佛恶鬼讨钱,厉魄索魂。强忍半晌,魔音方止。灯船三三两两,争先靠岸。
舟长丈许,潇璇膝架古琴,坐在船头。容辉手持长箫,站在身后。一曲奏罢,见一众划船都被吓靠了岸,不由好笑。潇璇却问:“你看乐先生怎么样?”
容辉抬头望天,缓缓地说:“乐先生在乐律上颇有造诣,就是这借音导气的功夫,也是一代绝学。只是对音乐痴迷太深,已深入歧途还不自知。我看他命不久矣,你说呢?”
潇璇点头赞同:“所见略同!乐先生赠的曲谱,奏来犹如鬼泣,且怨声、杀气太重,绝非音韵之美。时常演奏,必坏心性。这弹奏指法我已领悟,不如换一曲。”
容辉欣然答应:“正有此意,那本《凤求凰》,也可改成箫谱吹奏,我看不错。”
潇璇心中喜欢,却羞红了脸,低下头颔首同意。月华初生,湖心曲调又起。气势恢弘,好像龙腾万里。细腻婉转,又似凤凰缠绵,引人入胜。
秋风凄凄,波光鳞鳞。箫声蒙蒙,弦音了了。潇璇与容辉琴箫合奏,正自缠绵。星月下忽然驶出一众乌蓬小舟,四面八方,团团围来。舟头各站着一名黑衣大汉,一个个头戴面纱,手持白刃,寒光森森,杀气腾腾。
二人见了,心头一沉,对望一眼,相互会意,仍就自顾抚琴吹箫。只是箫声更为浑厚,弦音更加敏锐。
双桨划水,舟行破浪。二十余条青篷小舟应声驰来,围成一圈。大汉们目光如剑,剑锋所指,正是两人眉心。水波荡漾,小舟开始转圈,箫声琴音兀自悠然。
李楚二人对准一条乌篷船,船中恰好钻出一人。他头发花白,黑衣蒙面,目光却锐利如鹰,盯着潇璇发令:“斩草除根!”声音冰冷,语调生硬,如训斥死人。
潇璇听得清楚,分明是银楼掌柜。暗叹一声,待到曲调转角处,反手滑弦,“铮——”,一声长响,如银瓶乍破,劲弩崩鸣。气劲荡出,如水浆迸射,直打掌柜。
这一下变生不测,待他反应过来,人已被拦腰斩断。气劲如摧枯拉朽,又掀翻船篷,携着两截尸体,一并抛入湖中。他却只听见琴箫飘渺,飘渺的像前世大梦。梦断寒池,池水已是一片嫣红。
众人见首领接不了对手一招,连忙调转船头,当场乱成一团。耳边又传来一阵潜吟,恍如置身洪钟,眼前一黑,就此载倒舱中。二人两情相悦,也不想多伤人命,见众匪晕去,当即敛气收功,划桨离去。
翌日朝阳初生,坞主带着伙计驾船寻舟,只见青棚小舟四散飘荡。凑上去看,舟中人兀自昏迷,心下大是疑惑。又见到卸顶小舟和两截残尸,只吓得目瞪口呆,忙令伙计划船靠岸。
坏事不但能传千里,而且传得很快。上午时分,府城已议论开来。有人说自己昨晚在湖边听到鬼泣,那银楼掌柜定是作恶多端,被恶鬼索了命去。有人说是仇家惦记上了那座银楼,杀人越货。还有人说那掌柜见小妾在湖中偷汉,被奸夫杀人灭口。一时间众说纷纭,越传越邪乎。
潇璇和容辉刚登上一条三桅客船,趁着最后东南季风,顺江而下。船长八丈,既快且稳,飘飘然直奔陈都。
潇璇乘不惯大船,一路发晕呕吐,只得让容辉陪在身边说话分心,吃住也在甲板上。容辉回想昨夜她出手狠辣无情,本暗自害怕。眼下见她还有这番柔美,又一心想护她周全。
晚上星月灿烂,流波盈盈。潇璇披了一条星星纹紫罗披风,配着一身橙衣,犹显贵气。她俏立船头甲板,仰望星空出神。夜风微凉,吹得那一头长发纷飞舞动,更显飘逸。
容辉难得清静,倚在船舷上打起瞌睡。就这样陪了潇璇两日三夜。第三日清晨,班船到了京津渡口。容辉扶潇璇走下引桥,见她虽已站上码头,却还在左摇右晃,不住好笑。
陈京码头水深江阔,全长百丈,宽有十仞。通体平板横铺,下架栋梁高桩。长桥上有泊位数十,停船“一”字横列。容辉粗粗数来,竟不下三十余艘。远远看去,数百余船工正在上下引桥,搬运货物,看得他不由欣叹:“这么多东西,也只有王城的百姓用得起!”
二人走上江堤,放眼望去,堤下还有一座集镇,镇上摊位林立,人头攒动。镇中也有一条长街,街口南北对开。店面门楼,俨然对列。独居小院,错落有致。屋舍绵延数里,田亩一望无际。容辉连连感叹:“好地方,真是好地方,这里一亩地,能卖四、五两吧!”
二人在堤下摊前要了两碗豆腐脑儿,容辉又买来豆汁和油条。潇璇一晚热汤下肚,脸上才恢复血色。打听方知,往西十里,就是陈都东门。二人略作收拾,雇了辆马车,继续西行。
陈都纵横百里,内为皇城,中为宫城,再是内城和外城。宫城和皇城自然威严壮阔。内城东住王亲贵胄,皇子龙孙。西居富商巨贾,官宦世家。外城楼阁密布,屋舍俨然。老百姓张袂成阴,挥汗成雨。三教九流,一应俱全。
西行路上,车架络绎。道旁均是十余丈高的参天巨木,草木芳香,沁人心脾。东门外环河自流,池宽水深。对岸城墙高耸,门楼挺立,楼匾上赫然写着“东植门”三个斗大金字。
行人入城,要过一座石桥,桥头开着三扇城门。一大两小,大的三丈宽高,朱门紧闭。小的两丈宽高,门下车水马龙。三门内外,各站着十三对佩刀武士。一个个神情冷傲,甲胄辉煌,看得人胆战心惊。
马车入城,走在东大街上。容辉心孤意怯,撩帘偷瞧,只觉京城繁华,确有独到。以他平日所见,以为哪里人头攒动,哪里店铺林立,哪里就是富足之乡。而今天子脚下,不但人多,而且一个个精神十足。纵是穿短褐麻衣的庶民,说话时也是粗声大气,显得高人一等。
潇璇忽见容辉轻拂灰尘,整理衣襟,举止郑重,不住好笑,于是轻敲车门,朗声吩咐:“去太虚观。”又悄声解释:“我在那里有座宅子。”
太虚观建在北城西北角上,主大吉大利。北城多住庶民,非但地价便宜,而且龙蛇混杂,极为隐蔽。车夫算准方向,应了一声。挥鞭驾马,车速又快几分。
马车穿街过巷,行出半个时辰,才到“太虚观”前。车没停稳,容辉已闻到一股烟火。他付钱下车,只见一排歪脖子树头建着一座小院,院门被造成了牌楼,正是太虚观。秋阳下香烟缭缭,冷冷清清,直看得他心里发酸:“这就是她长大的地方!”
潇璇随后下车,轻声嘱咐:“跟我来!”转身就走。容辉背好行李,且走且瞧。街道两旁,独门独院,规制得时分整齐。上午时分,又有推板车的菜饭,卖布头的商贩,贩豆腐的挑夫,吆喝声抑扬顿挫,端的是九腔十八调。
容辉听得直笑:“卖个菜而已,至于嘛!”
潇璇抬手打他,蹙眉轻嗔:“别笑!”自己却忍不住笑:“让人听见了,小心和你拼命!”片刻后来到一座宅门。她近乡情怯,先瞧了瞧裙角鞋面,见还干净,才让容辉叩门。
六尺墙头,拦不住两人提气一跃。潇璇既然要叩门,又引得他忐忑不安:“里面会是什么人?”铜环漆门,光可照人。金木相撞,咚咚有秩。门里有人应声:“是谁?”语音清脆,是个姑娘,听得容辉心头一宽,又回头去看潇璇。
“是我!”潇璇盈盈上前,院门闻声而开。
门里走出个青衣少女,迎上来欣然福礼:“小姐回来了!”又转身招呼:“快来呀,小姐回来了!”
容辉见她目含精光,气息沉稳,显然是个高手,不由提高警惕。门后是座砖雕影壁,里面已宣扬开来:“小姐回来了!”“快来呀!”“小姐回来了!”……莺莺燕燕,粉妆玉琢,又转出十一名少女,
容辉吓了一跳,红着脸退到了潇璇身后,只见群淑向她行礼,又问她:“小姐这回住几天?”“小姐回来,可是有事交办?”……一个个喜笑颜开,显然是由心之言。
潇璇微笑颔首,又回头招呼容辉:“这是我的宅子,你进来呀!”说着转过屏风。丫鬟们循声看向容辉,嬉笑跟随。
容辉呆呆地站在门外,只觉她们像是十二层纱帐,将“帐中人”越裹越深,让他越看越糊涂。他心烦意乱,只知道她不是平凡人,更不会来适应自己。于是深吸一口气,定下心抬腿进门。
门轴转动,“吱呀”轻响,重新合上。容辉见门旁还站着个丫鬟,于是主动问起府中形势。那丫鬟唤作玉钗,是姐妹中最小的。其她丫鬟分别唤作梅钗、杏钗、桃钗、君钗、剑钗、莲钗、素钗,桂钗、菊钗、蓉钗和茶钗,都是潇璇从小收留的侍婢。
容辉跟随群淑,边听边瞧。院分前后,屋舍俨然。前厅横阔三间,纵深五架,另带一对耳房。两旁厢房,均是三间三架。圆柱方砖,油纸格窗,素朴中透着整洁。
前厅后虽种了菊花,搭了游廊,中堂却仍是三间五架,整整肃肃。容辉见这院落和一众青春浪漫的少女格格不入,不由轻疑:“她不是挺有钱吗?怎么不规整规整!”
“这里是都城,得讲建制!”玉钗吐了吐舌头:“庶民建房,止于三间五架。不准用斗拱,不准用彩绘,还不准撑绢罗凉伞。就连幔帐,也只能用素面纱绢。”轻轻摇头,显得十分无奈。
容辉恍然大悟:“原来都城还有这些忌讳!”中堂旁砌着一道花墙,墙上开着月洞门,直通后院。他正要跟进,却被群淑一齐挡住:“小姐闺房,男子止步!”
容辉一怔,梅钗已折回传话:“小姐请公子到中堂歇息!”又吩咐茶钗和玉钗:“你去买几套常服。”“你去烧水,让公子梳洗。”
中堂陈设简约,中间作了穿堂,摆着漆木桌椅,红木画屏。东间作了书房,墙边书架整肃,典册等身。南窗前摆着书案文具,北窗下置着贵妃短榻。端端正正,大大方方。
容辉信步厅中,随眼端瞧,又闻到一缕墨香。清香淡淡,沁人心脾。他靠到贵妃榻上,不由伸了个懒腰,再看窗外秋阳,更觉舒爽。
“难怪她经常下山,原来是来这享福了!”他一面腹诽,一面盘算:“这里虽谈不上地段,毕竟是在都城。屋舍虽不奢华,毕竟站着两亩地界。这租金,该不便宜吧……”正自盘算,玉钗撩帘进来唤他:“公子,水倒好了,您趁热!”
容辉趁机问她:“这样的院子,租一年得多少钱!”
“租,一年多少钱?”玉钗一怔,掩面轻笑:“不贵,不贵!按照行情,也就二三十两!”
容辉心头一凛:“我看一年药房,才六两银子……若再搭上吃穿住用,一年的开销恐怕不下五十两!”深深吸了口气,起身去了西厅。
第三十章 楚国公府
厅中已放好一只大浴盆,盆深一尺,形似椭圆,还能容人躺下。、秋阳下热汽腾腾,恍如一道霓虹。容辉又仔细关好门窗,拉好慢帐,才放心梳洗。
他往额上搭了块棉帕,缓缓淌下。热水激体,酥筋软骨,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舒服——”干脆平心静气,闭目养神。
旁边还有一桶开水,水上飘着葫芦瓢。他待水凉了,就加上一瓢。优哉游哉,当真如乘云驾雾,羽化登仙。正自迷糊,忽听有人呼唤:“公子,公子……您的衣服买回来了!”语声清亮,犹在耳边,正是茶钗。
“她怎么进来了!”容辉出手如风,拿帕子捂住下身,一惊而起,见格窗外有道倩影,才恍然大悟:“小丫头功力不错,竟被她摆了一道!”松了口气:“我知道了,你放在窗下!”惊羞未定,语声兀自微颤。
容辉穿旧亵衣出门,才换了套新衣服。束发锡冠,克丝深衣,嵌玉大带,羊皮软靴。流光溢彩,明朗大方,正是文人装饰。他喜不自胜,发誓再也不脱下来。瞥眼看见盆边旧衣,于是撸起腰带,顺便洗了,留着以后再穿。
丫鬟们见他提桶出门晾晒,纷纷躲在远处偷瞧,又见他动作利索,手脚沉稳,的确本分,才相互点头。潇璇正好过来,颔首微笑:“大小刚好,看着精神多了!”
她梳着宝髻,金箍束发,紫玉作簪。耳坠金丝,珠花掩鬓。身上穿紫罗半臂,腰间围金纱大带。云边大袖,金绫长裙。克丝绣菊,文彩辉煌。秋阳下衣发飘飘,更添风致。
容辉循声回头,忽见花径上走来一位仙子,身后跟着一众俏婢,看得他欣然点头:“你要出嫁呀!”引得丫鬟们一阵轻笑。
潇璇凤眼微嗔,瞥眼见他裳下还露着半截靴筒,就提点他:“你腰带高了,往下放点。”
容辉羞红了脸,依言照做,却还露着足踝。潇璇接着说:“再放一点!”
容辉红着脸手扶腰带,又往下挎了一点,却还露着鞋面。潇璇有些不耐,蹙眉吩咐:“再放。”
容辉嘴里发苦:“再放,再放就沾到地了。”期期艾艾,又引得少女们掩面嗤笑。
“自己说话,谁敢嘲笑?”潇璇凤目生寒,疾风般横扫出去,见少女们齐齐屏吸低头,才悠悠解释:“下裳既要盖住脚,又不能沾地。只要常走板道,步伐平稳,襟底就不会脏,这叫风范。”
“纵然不沾泥垢,总会沾些灰尘。偏偏克丝光亮,稍沾灰尘,就十分明显!”容辉恍然大悟:“看来要维持这派风范,这身行头还得常换!”心中苦笑,依言照做。
梅钗上前给众人解围:“小姐,午饭摆哪里。”
“摆到中堂。”潇璇微微颔首,接着嘱咐:“下午准备马车,再点一千两银票,我要回趟家。你们去帮我找个人,‘汇丰钱庄’的大东家,石万鑫。”说完直去中堂,众少女齐齐应是。
“一千两,回家?山上盛传她出生‘国公府’,莫非是真的!”容辉惊疑不定,随后跟上。只是下裳放得太低,怕脱到地上,常想低头看看。
两个人对桌吃完午饭,梅钗端上两盏热茶,和一只克丝荷包,趁机回话:“小姐,车马准备好了,由我和杏钗服侍您去。茶钗和玉钗看院子,其他人去找石万鑫。”
潇璇颔首同意,接过荷包,微笑自嘲:“一大家子人,就指望每年两千石俸米过活,也不容易。我既然入了楚家族谱,也该帮衬帮衬。”
“三口之家,一天也不过一斤米。两千石,够六百户吃一年!”容辉会过意来,应声附和:“一两银子两石米,国公府一年一千两的开销,的确应该。”两个人喝完热茶,直去楚国公府。
厢式马车,罩着齐头平顶,刷得乌黑锃亮,显得十分沉稳。容辉穿了新衣,特意撩开皂幔,笑看城中风情。潇璇又嘱咐他:“国公爷老来得子,世子先天不足,身体羸弱。不知师父使了什么法子,让国公爷认我作了女儿,还入了族谱。世子爷拖到现在,身体也不见好转,你见了他少说几句。”
“病急乱投医,有人说就有人信,何况只是认个女儿。”容辉心中自嘲,安慰潇璇:“这就是缘分,别人求都求不来。”
“他既然认自己是‘国公府’的小姐,到时候就是低嫁高娶!”潇璇嫣然一笑,一丝阴霾恍如烟消云散。
公府门阔三间,纵深五架。金漆刷门,油光锃亮。兽面门环,虎虎生威。容辉见了,不住欣叹:“公府就是公府,大门就比你那中堂气派。”
潇璇白了他一眼,吩咐梅钗敲门。开门的是个老仆,戴着**毡帽,身穿灰棉夹袄,秋阳下哈欠连天,没精打采。
梅钗报了名号,老仆一怔,回头招呼:“小姐回府了!”说着推开中门,亲自牵马进府。
容辉近乡情怯,又拉上皂幔偷瞧。青石道旁,种了一排青松。葱葱绿绿,恍如一道碧屏。每隔一丈,又置着一对青石灯柱,整整齐齐,一共十二对,直徘到前厅阶下。
前厅横阔七间,纵身九架,东西各搭了两间抱厦。三层斗栱,彩绘鲜明。金漆大柱,光可照人。容辉见了,忍不住要抚掌欣叹:“气派,气派……”
“闭嘴!”潇璇沉声低斥:“你安分点儿,别像没见过世面的。”
“哥本来就没见过!”容辉低声嘟囔,整理衣冠。
马车停在垂花门外,梅钗搭好脚蹬,扶潇璇下车。容辉跟着跳下,四处打量。垂花门一间三架,也是雕梁画栋,光可照人。门阶四级,里面立着一面绢秀插屏,过去就是内宅。门前铺着条六尺板道,一边是来路,一边通向跨院。苍松翠柏之间,树影斑驳,浓荫匝地,曲径通幽。
屏风后忽然转出两个双髻少女,都穿着秋香色交领罗袄,橘黄色马面长裙,正是府上丫鬟。二人盈盈走来,裣衽行礼:“小姐好,夫人在中堂等您。”不急不缓,落落大方。
容辉暗暗赞叹:“不愧是国公府,调教出的丫鬟也比乡下的小姐强。”只见潇璇掏出两枚银锞子,一人塞了一个,笑着嘱咐:“两位妹妹拿去买花吧!”
两人笑着接过,又裣衽道谢,转身带路。容辉身为男子,深怕坏了规矩,不敢移步。瞥眼见潇璇招手,才低头跟上。
门里是个花园,阳光下菊花灿烂,丹桂飘香。虽乏于修剪,却更显自然。他走在鹅卵石径上,又见花树外建着红墙碧瓦,假山石厅,又叹为观止:“这样的人家,平时是怎么过日子的。”亦步亦趋,待转回正路,已在中堂阶前。
中堂横阔七间,纵身九架。也是红柱乌瓦,雕梁画栋。檐廊下花团锦簇,站着一排丫鬟,相互招呼:“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了”……莺莺燕燕,好不热闹!
容辉吓了一跳,紧紧跟在潇璇身后,不敢多看一眼,走错一步。又见倩影晃动,一众丫鬟簇拥出个中年妇人。她戴了套雪银头面,穿着秋香色立领罗袄,外面罩了件克丝比甲,秋阳下光彩照人。
容辉暗暗欣叹:“这就是国公夫人,好大的气派!”却听那妇人说:“小姐难得回来,快请进屋,夫人和世子爷都在中厅等着。”竟然只是个有脸面的管事妈妈。仆人如此,主母何堪?正暗暗吃惊,又见那妈妈招呼自己:“请公子进屋喝茶!”
中堂专供招待亲属、至交和贵客,向来由正主居住。虽是七间九架,四周却隔了一圈檐廊,实际只剩五间七架。中间两架前厅,一架倒座,当中四架,便是中厅。
“我也要进屋?”容辉心头一凛,深吸一口气,跟进前厅,迎面摆着一面山水画屏,屏前摆着供桌,桌上放着珐琅塔炉,青花瓷瓶,端的是精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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