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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狐狸,万年桃花-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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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池愣了片时,穿墙而入,细听了一回,见声音似自房内传来。
屋内,烛烟盈盈,两具纠缠的身体在上翻来覆去。云池见是如此不堪之事,顿时白了脸,抬脚走,却忽闻一阵笑声。转过身,见那子露出半张脸来,一时忤在原地忘了迈步。
“你说的话可别忘了!”男声响起,云池如梦初醒。
“当然忘不了。眼下,我可得让你忘不了才好。”子浪笑着扑进他怀里,主动送上自己的红唇。见男子毫无反应,她有些不悦,嗔道:“怎么,今天见到那个男人就反悔了?”
“我的命反正已在你手里,有何可悔的?你答应过我决不会伤害宁娘,可是……”
“我只是想做做样子吓吓那个男人罢了。”见他苦着脸,娇笑道“我要是想杀她,还等到如今?”
他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吻住了那片苍白的唇。子娇笑着拥住他的背,细细的呻吟声自她唇内溢出,将屋内暧昧的气氛点燃,渐渐随着风声卷入深。
“回来了?发现什么了?”见云池归来,川夜挑亮灯芯,身影倒映在墙上一闪一闪。
“没,没什么。”云池低着头绕过他身旁。
“你的头好烫。”不知几时川夜突然出现,且一只手已按住了她的额头。
“明天再说,我困了。”云池打掉他的手,转过身去,心里七上八下,仿佛压了块重重的石头,紧张得像做了贼似的。
“你是不是着凉了?”他穷追不舍。
“你是不是着凉了?”他穷追不舍。
云池呼了口气,不耐烦道:“我说没事就没事,鬼怎么会生病呢。”
“可是你承认了额头很烫,而且脸也确实有些红。”
云池见他落井下石戏弄自己,低了眉不语。
他又嘻笑着:“谁说鬼不会生病。织蝶因爱成恨也是一种病,那叫‘相思成恨’,也可称作‘相思病’。”
“你给我睡觉去!”云池转过身冷冷道。
“云池。”川夜笑着走近她,眼睛微眯,一字一句道“你今天很可疑。”
云池暗道不妙,往后退步,嘴硬道:“你少管!”
“我要是不管你,青袖是不会放过我的。”他扯出一丝狡诈的笑容。
“你想干嘛?”察觉到他眼中不坏好意的表情,忙又往后退,却一头撞在架上。
“没想干嘛。”他将脸凑近云池,邪邪一笑,“还是说,你想我干嘛?”
“胡扯!”云池冷声道。
“你生气的表情真是不错。”他摸着下鄂若有所思道。
云池叹了声气,如泄了气的球般穿过他的身体,自桌上倒了杯茶,呷了一口,方道:“果然被猜中了,她们不是同一个人。”
川夜回首望了葫芦几眼,又陷入了沉思。云池在东院看到的显然是真,那么,只要弄清谁是夏织君,谁是织蝶,就真相大白了。
看到了如此火爆的场面,对于男房事向来明如白纸的云池来说不免难堪异常。在上翻了半,将宁娘夫在脑子里转了一遍又一遍,不免替宁娘寒心。虽说宁潮江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住子的命,但那种做法让人无法苟同。如果她知道丈夫在上背叛了自己,会原谅他吗?
一大清早,川夜便直接去找宁潮江问个究竟。
听了川夜一席话,宁潮江惊异不小。他来回走了几步,方缓缓叹道:“当年,我趁夏织君回门,听了林兄一番话,便写了一纸休书与她,谁知竟将她逼疯。”
“她让你心生愧意,所以便让她吸取你的精气好祝她还阳?”川夜摇摇头,叹道“知不知道,你这可是在送命。”
“我知道。她说过,她命中与我有劫,想要还阳只能如此。如果我不答应,便会杀了宁娘。死又何惧,反正我也死过一回了。”他自嘲地笑了笑,“我与宁娘成亲二年,至今膝下却无一子,那是因为夏织君来了以后我再未碰过她。我知道自己不配。只要能保住她的命便足够了。”
“可你别忘了,她是鬼,人鬼殊途。而且,不仅仅是你,她还吸取了乡亲们的精气。你这是在助她为非作歹。”
“我,我……这我并不知道。事已至此,我也无话可说,只希望她不要为难宁娘。”他悲伤地闭上眼。
“表哥……”宁娘一脸泪水立在门外。身后的风与云早已躲开,满树缤纷,此时却已坠入尘土。
见宁潮江满脸泪水,川夜撑了伞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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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习习,气漫漫,东院厢房内宁娘一脸怒意。
在川夜与云池的努力下,终于明白与宁潮江有染的鬼是夏织君,而葫芦里的鬼则是一个叫夏织蝶的子。
早年,夏家老爷夏福深在京周娶了三房夫人,而带至木棉县的则只有正房太太。夏夫人有去庙里进的习惯,夏织君在去尚元庙替母亲进时遇见了一名叫夏织蝶的子。二人名讳相似,又生得一模一样,自是惊奇不已。夏织君细细一问,才知是同父异母的。夏织蝶因谨记其过世的母亲遗言,绝不与父亲相认,便请求代为保密她在木棉县之事。
偶然一天,夏织蝶看见去尚元庙替父还愿的宁潮江救下被毒蛇咬伤的邻村子。见他为人侠仪,又生得玉树临风,心里便悄悄种下了情果。
当夏织君扮男装去书社见到宁潮江后心情更为沉重。她前去看望夏织蝶时,无意中说起这门亲事对自己如何如何不好,恨不能逃得远远的。夏织蝶见如此痛苦,便说出了愿意代她出嫁的话,因怕伤了感情,并未告诉宁潮江是自己中意的男子。此言一出,夏织君立即同意,便将她悄悄接到了夏家。
夏织君告诉自己的日常习惯,又教了很多事情后,于成婚前两天独自离开。夏织君虽是个大家闺秀,却情较为怪异,偶尔做出一些另人惊叹的事来。而今夏织蝶的乖巧却也未引起夏家人的疑惑,都以为成婚在即,她终于明白自己将为人的事实。
而离开夏家的夏织君在前往州都前突然身患恶疾,无药可医,返回夏家不过二日,一代佳人便消玉殒。
夏织君死后,魂无鬼差来引,便四处飘流。偶然一日见到林则故在她坟前痛哭,心下差异,便悄悄跟了他家去。听闻他仰慕自己,夏织君遂觉悲伤,现身与之一叙。没想到某一日,林则故突然引来一道人,说是能让她起死回生。然后,便引出吸精气还阳一事。
“你就这么想还阳?”不待川夜开口,宁娘便问道。
“你不是死人,自然不明白当死人的滋味。”她忽然抬起头来,双眼含笑,“不信,你问问她去。”
见云池脸很难看,川夜道:“怎么了?”
“既然被我碰着了,那么宁潮江的命便不是你的。”她径直望向夏织君,神情又是那一份执着。
“你有这么本事么?”夏织君起身,抚了抚架上的萝叶,眉间倏然杀气阵阵,脸异常阴森。
“走着瞧。”云池毫无俱地看过去,心下已开始思索如何对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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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沉而上,将某人的心搅得无法安宁。
身子忽然被人抱住,他回过头,将来人拥在怀里,附首吻了下去。冰冷的味道夹着丝丝直撞心房,大脑一片混乱。
“谁?”
“是我,宁潮江。”
一听宁潮江三个字,心中的酸涩又不听使唤地奔了出来,哽咽道:“你既已写了休书,又为何约我至此?”
“我答应表要照顾她一生一世,又岂能辜负。但是,我心里又委实放不下。”
“休书都写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眼泪掩着月落下地来,屋内变得难分清明。
“我放不下你。”他轻轻将低声哭泣的人儿搂进怀里,唤道“织君,织君。”
“你放开我。”她挣扎着想要离开他的怀抱。
他不依,双手依旧将她锢在怀中。半晌,闻见她哭出声来,黑暗中摸索着抚上她的脸,轻轻吻了上去。
窗外,雷声轰鸣,屋内,情潮如火。
……
“林兄?”见他忽然停了动作,夏织君捏捏他的脸,道“又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你。”
“想织蝶做什么,现在你只能想我,往后也是。”
她勾住他的脖子,狠狠地咬了一口,直到闻见他传来一声痛呼方才罢手。二年以来,为了她能还阳,林则故一直尽心尽力,这些她都记在心里,深深地感动着。虽然在一起二年,却极少与他行夫之事。必尽人鬼殊途,有损他阳气的事情断不可为。
云雨过后,见她睡去,林则故难以入眠,便披衣下走至屋外。当年,在社里第一次见到织君便倾心不已,谁知苍天弄人,竟将她许给他最好的朋友。无论是才学,还是家势,总不及宁潮江,但这些他都认了。
“宁兄,如果将来咱们喜欢上同一个子,你会怎么办?”
“当然是手到擒来。别指望我会因兄弟情而放弃。”
一想到那时宁潮江自负的表情就浑身如针刺。夏织君非他所爱,他应竭尽全力拒亲才是,娶了她后却又冷言相向,不闻不问,毫不怜惜,整天眼里心里就只有宁娘。他恨这世间的不公平,第一次在心里萌发起要毁了宁潮江的念头。
林则故故意给宁潮江出注意,让他休了夏织君,然后又假借他的名意占有了她的身子,因为他知道宁潮江就算不写休书也不会理会夏织君,而今,他写了休书后又占有了她,却又不愿负责任,这种行径一定会伤透了她的心,从而让她痛恨宁潮江并离开他。
可这一切的一切,终是落空。事情的发展并没有顺着他的心愿而发生,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夏织君”竟然疯了。直到她死后,他才明白那个新娘子是她同父异母的夏织蝶。
明白这一切后,林则故心里对宁潮江的愁恨有增无减。这种错误,全是宁潮江一手造成的,他一定要付出代价!
端过烛台,上的子容颜依旧。这张脸与夏织蝶一模一样,或哭,或笑,都是同样的表情。那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身下的子竟然是夏织蝶。想起那个雨自己的行径,突然没来由地一阵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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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池放下话要保住宁潮江的命,终于让宁娘安下心来。她安了心,有人却焦心。
川夜的表情足以让云池明白他在想什么。无非怪她喜欢多管闲事,吃饱了撑着。以她目前的鬼身来说,超渡亡魂已是不可能,思来想去,又只能硬着头皮看他的脸。
“不行。”果不其然,川夜想也不想地一口回绝。
“你功夫过人,绝对伤不了你。”云池尽挑好的说。
“谢谢你的夸奖,不过那是鬼,跟功夫好不好没关系。这一点我已经领教过了。”见她没有要罢手的意思,又道“你打算怎么做?收了夏织君?”
“这是自然。她二人一个也不能放过。一个怨念极深,一个妄想还阳,这有违天道的事是行不通的。”
她本是降妖者,见妖就收,是一贯的宗旨。而今眼前虽是鬼魂,却也不能就此抛开当作没看见。仁慈,对他们这种人而言是多余的。夏织蝶与水山便是最好的证据。
“那夏织君看来没多大能耐,可是葫芦里的这位却似乎不简单。”与她交过手的川夜至今还忘不了那另人头痛裂的狮子吼。
云池翻开《阴阳锏》细细看着,希望能找到收付鬼魂的方法。牡三困得不行,自睡去不提。川夜陪坐了一会,终是顶不住,也闭了眼爬在桌上。凉风吹过,烛火忽明忽暗,云池起身关好窗。瞅了眼前的川夜一眼,拿了件外衣给他披上,又开始阅书。鸡鸣三声,光线一点一点地升起,将窗外照得朦胧一片,清晨的空气淡如云烟,另人精神培增。云池伸了伸手臂,正叫醒川夜,却见他面容俊逸绝尘,一时看住。
“看够了没有?我要起来了,这桌子硌得人难受。”
果不其然,他一睁眼,云池早已溜得无隐无踪。对睡觉一向惊觉的他来说,哪怕是旁人站在一边不出声,他也能知道。更何况云池是贴近他耳畔。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将散开的发丝一股脑儿束于后脑勺上。
“川夜,葫芦呢?”
他正高兴着,云池突然横空出世。他指指边:“在那儿呢。”
云池走过翻了又翻,将单掀开找了个遍也没搜出来。牡三帮着找了又找,也寻不出踪影。连明黄符也一块儿不见了。三人正纳闷,却闻屋外传来一阵笑声,狂妄不已。
推开门,见屋外立着三人。
在茶坊遇见的蓝衣道长出现在眼前,另云池有些吃惊。更另她惊讶的是眼前两位一模一样的如子。
“怎么样?还妄想对付我,你就别做秋大梦了。”夏织君指着云池道“本是与你不相干,却偏要跑进来搅上一搅,我就成全你!”
说话间,夏织蝶已朝她扑了过来。
川夜无奈地叹了口气,亲身迎了上去。
蓝衣道长静静地看着云池,嘴角抽了抽,寒声道:“姑娘,贫道讨教了。”
呼!呼!宽大的衣袖在风里轻转,时快时慢,似一支别有意味的舞蹈。他每进一步,云池便后退一步。他是鬼魂的克星,招招逼紧,毫不留情。见云池应对有些吃力,川夜使了个眼,牡三点点头,持箫而上。牡三的箫乃是她修行之物,以牡丹的精蕊而凝成,自是妖力有加。二人齐上,蓝衣道长便有些难以招架。
川夜本是千年修为,对付一只鬼自是不在话下,但先前被木河入了药,而不久前又被云池上过身,这体内阴气未散尽,如若施展妖术,恐有不妥。有了这层顾虑,交手时便有些绑手绑脚。夏织君看出川夜难以对付,怕天亮前还未收拾干净,便也向川夜发动进攻。
云池自为鬼身后,功力大不如从前,符也画不出来。如今遇上蓝衣道长这捉鬼之人,时间一久,渐渐支持不住。
咝!咝!咝!眼见道长的挑魂剑刺来,忙就地一滚,虽无大碍,却也惊出一身冷汗。云池正慌乱间,断了的玉如意自袖中滑出,摔在地上。玎玲!一声脆响,惊起了夏织蝶。见她脸倏然大变,川夜忙划步移开往云池身边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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玎玲!一声脆响,惊起了夏织蝶。见她脸倏然大变,川夜忙划步移开往云池身边奔去。
“嚎!”一声怒吼,惊天动地,直叫人耳鸣目迷,疼痛钻心。
“蝶儿!”夏织君也受其干扰,捂着双耳大叫,“蝶儿,快住手!”
夏织蝶双眸暴突,脸惨白如雪,一身鬼气冲天,叫人不敢靠近。飒!飒!飒!顿时风声大作,吹得人睁不开眼,直觉双耳生生作疼。
“牡三,快吹箫!”川夜大叫着拉了云池向她奔去。
牡三箫声一出,夏织蝶便面容扭曲,似是有些痛苦。川夜忙捂住牡三的双耳,道:“有我在,别怕!”
箫声渐渐起了作用,夏织蝶停止了怒吼。她红衣似血,黑发凌乱,张一双血眼朝他三人奔来。她一近前,阴气扑面而至,连作为鬼的云池都感到难受,更何况正在对敌的牡三与川夜。川夜虽未受伤,但一心多用,既要护着牡三,又怕云池受伤,精力便有些不足。
夏织君见他三人被困,在一旁揉着耳朵得意洋洋。
云池心中急切万分,望了川夜一眼,心下一横,在他耳旁吐了三个字,便消失不见。
川夜忽然双眸一闪,继而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待掌心火光出现,便伸出右手快速在空中划动,自空中出现一道符向着夏织蝶飞去。说是迟,那时快,见符飞了出去,川夜立马盘腿坐下,双唇一张一合,吐纳之间,一股气自口中缓缓流出。
夏织蝶忽然停了动作,呆立不动。此时,眼内灼热,只得闭了眼以免烟气入侵。
川夜见夏织蝶被制住,忙画出一道火符,将玉如意丢了进去。火光刹时冲天,白烟缕缕而起。
“啊!啊!住手!”织蝶猛然抱头嚎叫起来,声声凄冽,鬼声震天惊地,撕心裂肺,断肠穿心。
“住手!”
牡三正松了口气,忽闻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
“啊!”另一声惨叫震人耳膜。
川夜回首望去,却见蓝衣道长已跃出墙去。夏织君倒在地上,身下乌红一片。林则故抱着奄奄一息的人儿哭得肝肠寸断,满目清伤化作泪水,滴湿了她白的衣衫。
“呵……呵……”夏织君睁大眼,双唇抖了抖,缓缓吐出两个字:“蝶……林……”林字一出,便没了声气。
林则故忙向川夜道:“救救她,求求你!求求你!”
“她被挑魂剑所伤,已……”
话未完,只见夏织君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轻盈,倾刻间,衣衫渐宽,整个身体化作轻烟一阵,被风一吹,便四散而去,不留一丝痕迹。清风伴月,弄人肝肠,嘤嘤泣声如针刺骨,可怜痴心一片,却落得枉然成空。
川夜走至夏织蝶面前,淡淡道:“你也该走了。”
夏织蝶低着头不发一语。
川夜正要动手,她忽站起身来望了望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随后便向林则故走去。她缓缓蹲下身子,抚摸着夏织君的衣物,浅声道:“都走了。”
一暮暮影象在脑海中浮现。与夏织君的初遇,与宁潮江的相识,还有那个雷雨交加的晚……右手倏然向前刺去,正中林则故心口。一生痴恋,倏悲倏喜,机关算尽,纵落得冷峭结场。
她望着淌在血泊里的人,凄然道:“这一生,究竟什么才是我能有的?”
“这一生错了,来世会有补尝的。”川夜轻淡的嗓音在血腥的空气里回荡,轻盈得仿佛冬日的飞雪。
“接我的轿来了,来了。”她闭上眼,抬手作了个盖红盖头的动作。
川夜正施法,夏织蝶突然向后倒去,丽的脸孔忽在眼前模糊起来,缓缓飘起,脸孔渐渐分不清明,连同身体一点一点稀释在空气里。
“安心走罢,来世会有补尝的。”不知何时云池自川夜的身体里出来,喃喃道。
夏织蝶空洞的眼眸倏然闪过眼前,那日,绣着鸳鸯双戏图的红盖头在如墨的浓雨中如一弘清泉,于云池寒冷的心上再次激起悦耳的音韵……
生得其时,死得其所,未尝也不是一种幸福的生活方式。而穿杂其中的,莫过于世人常言的冤冤相报何时了。一旦了却,前世便没有了印记,这一生的孤苦与悲欢,得到的,失去的,究竟是否真实存在呢?
第四十三章 旧色浮尘心
雷声滚过灰的空,一场雨在潮湿的空气中摇摆不定,兰开过,清气扑鼻,绕着长长的游廊吐蕊散。三三两两的宫人提着明瓦琉璃灯,井然有序地穿过游廊,往左转开,琵琶声迎风拂柳悠然而来,那绝的音韵悠悠扬扬,如仙宫之曲。
一曲而终,清扬的笛声扶影而上,沉醉的人微微抬起头来,扫视四下,方问道:“为何不见张良人?”
“回君上,张良人说身体不适,今晚不便过来。您已经准许了。”张平笑着给他添了杯酒。
凌昌扯起一丝难以捉摸的笑,举杯对凝视片刻,方一饮而尽。季连语接过宫人手中的外衣轻轻披在他肩上,柔声道:“君上,廊上风大,小心着凉。”
凌昌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搭在肩上的玉手,转身步下台阶,顺着羊肠小径缓缓而去。
暗沉,空气里潮湿的味道越发浓重,小径两旁的绿叶被宫灯昏黄的烛光衬得透如蝉翼,风起的间隙,沙沙作响,敲打着湿气里的微尘。凌昌脚步轻迈,玉兰石上水光盈盈,偶尔被他溅起点点水。顺着径一路往右,前方豁然开朗,灯火闪烁之间,一座宫楼进入眼帘。缓缓抬脚而上,推门直入,一盏灯火扑入面来。凌昌转身闪开,几个宫人忙跪下地来请安。
“二哥哥,你怎么来了?”三君主莲必见凌昌进入院来,忙提着袖灯走了过去。
“放袖灯呢。”
“嗯。”
凌昌接过她手里的袖灯,微微皱着脸,似是有心事。见他表情如此,莲必不知该从何言语,便一下一下抚弄着灯上的穗子。他抬脚步入屋内,四处打量了一下,瞅住墙上的一副《莲姬图》看了一会儿,又瞅瞅莲必,问道:“这是你?”
莲必得意地抬起头,笑道:“怎么样,罢?”
“,”凌昌让人举过灯来,细细看了又道“画工真。”
“二哥哥,你是夸我,还是夸画师呐?”莲必一把夺过宫人手里的灯,故作不乐地鼓着粉腮。
“画工精细,下笔有神,这双眼睛生动、清灵,可唯点睛之笔,将整个人活灵活现了。”一面说着,一面坐于矮榻上,呷了口茶,随口道“肖作的画工倒是长见了不少。”
闻他此话,莲必呵呵轻笑,道:“哥哥这回可是看走眼了。”
“哦?”凌昌瞄了画一眼。
“二哥哥,这幅图实乃出自应川夜笔下。”莲必双目生辉,巧笑倩兮,面庞之上桃红点点而生。
一张绝的容颜浮上心头,那冷傲的星眸略带挑衅的扫过来,抬眼之间,如俯视一干屑小之辈。凌昌挑挑眼,将川夜的脸自心中抹去,但越是如此,那张似笑非笑的脸越发清晰起来。
猛然双眸一紧,唇角勾起。
那张脸……
一想到此,他再无闲心坐下去,直接自后院而出,穿过拂云间,不消片刻便到了居雅阁。凌昌挥退众宫人,独自对思量,几番沉浮,更加确定五年前所见之人正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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