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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狐狸,万年桃花-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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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视线里出现一片梨树林云池方勒住马,四处瞅了瞅,跳下马背,轻轻落下地。曾经,她记得东角边有桩木屋,那里种着这片梨园里唯一的一株牡丹花。她迈开步子向着记忆里的美好走去,眼前之景让她不由得有些开心。高大的梨树后面,掩着一片姹紫嫣红。
风,在空气里自由地流转,随云而舞。墙角下的香竹托着白色的花朵随风摇曳,于春色下绽放出媚惑的姿态,清新的香气扑空而出,将迷人的如白月光般的绚烂毫不留情地踩于脚地,尽显自身的娇媚。风向倏然转变,顺着廊下吹过,一段浓郁的香气踩云而来,不同于香竹的媚艳,更多的是一段自然流出的清气,华美而高雅,似不入凡尘的仙子。多姿形美,五彩缤纷,香气盎然,以“天娇寻丈,倒叶垂华,绚丽山谷”的独特风格扬名天下。“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及“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蓉静少情。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这些诗词无一不写出了牡丹素为人们所钟爱的情景。
“物是人不非。”云池轻声叹着。
这虽是一句浅浅的感叹,却道出了她心底的不安。水山让她伤情,狸妖说她无情,凌昌让她忘情,川夜诱她动情,这无一不是让她为情所恼,既然如此,再恼一回也是无妨的了。了了这个愿,对凌昌也就只余下彻底的离开。
正自呆想着,却闻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而来,烟尘四起之际,一座车辇于清风里出现。眼下已不是梨花盛开的时节,但见来者脸上的神情,似乎曾于此地看见过“千树万树梨花开”的盛景。
云池隐于梨树身后,静静地看着前方不远处的女子。
那女子四处望了望,忽闻一阵沙沙声传来,转首之际,便见一黑衣蒙面人抖剑而来。女子唬了一跳,忙闪身躲开,一面跑,嘴里一面高呼救命。见那女子躲闪的身形倒不似个会功夫之人,不一会儿,便被黑衣的剑挑住了咽喉。
“你是谁,为何要害我?”女子出声问道。
“我是谁?你忘了么,我是被你害死的可怜人的亲人!”黑衣人的声音有些沙哑。
“你胡说什么?”女子不悦道。虽然沦为阶下囚,她却已无适才的慌乱。
“胡说?谁跟你开玩笑!别以为你是君上的女人就能一手遮天,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黑衣人正色道。
“我不知道你在胡说些什么,赶快放了我!”
“不知道我说些什么,那我便提点提点你。”黑衣人冷笑一声,道“张凝若的进宫是你一手按排的对不对?”
“我按排她入宫能有何用?她与我非亲非故,即便得了君宠也与我不相干,何苦。”
“张凝若只所以听从你的按排是因为她有求于你。因为太相府收藏有一种世间罕见的人参,有解万毒之功效。你挑拔她对云池产生莫须有的恨意,从而为了得到紫雪参救唯一的亲人,她答应了你的条件进宫作你的内应。”
“你是说书的先生罢?那你倒是说说,我按排张凝若进宫为哪般?”女子不以为然地浅笑道。
“女子于后宫,争君宠,夺江山,古往今来并不希奇。”黑衣人一语点破机关。
“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是会杀头的。”
“季上祖的苦肉计使得不错,蒙混了不少人罢?”见女子眉间微微一缩,黑衣双眉一紧,道“你也断是清白不到哪里!”
说话间,黑衣便右手转动,执剑朝女子项间刺了过去。这一剑若是中了,便可穿喉,鲜血四流。眼见剑尖落下,杀气丛生,却只闻“喀”的一声响,冷剑着地,扑了个空。女子身形一转,右脚瞬间移动,左脚向外一勾,便轻而易举直挂住了黑衣人的脚裸。在黑衣人惊讶的刹那,她右手肘往对方胸前击去。本是想着夺下对方的长剑,不料这一击却点中一处柔软。女子脸色一暗,动作瞬间便快了起来,双脚似飞一般地直攻对方命脉处,下手可谓之狠。
“上僧?”
闻见黑衣人嘴里突然吐出这两个字,女子脸上的神色已由冷淡转为大惊。因为普天之下能道出这名字的人极少。女子脚下如一阵狂风通扫,顿时烟灰四起,在黑衣人视线不清的一刹那她便得了空,身子一扭,右掌刮出一道寒风,眨间便将黑衣蒙面人脸上的纱巾给掀落。在黑衣人转首的一瞬间,女子整个人瞬时僵化,如被冬雪冻住的冰偶。
“真没想到你竟然会上僧前辈的功夫。”
上僧是何人她也不大清楚,只记得师傅曾提起过,也见过一次他与师傅的较量。他那双脚如风般来去自如,速度可快可慢,怕是连风也自叹不如。
“连语,这一切……”
“云池……是你约的我……?”女子难过地望着撕下面具的云池,张了张嘴,却再也吐不出第二句话来。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般。”
“不是?你是指妍木女,还是指张良人?”
云池痛苦地望着眼前美丽依旧的季连语,不敢相信她是一个心机深沉的人。她想起来了,妍木女曾是季连语府中的一个小丫头。曾无意中闻见宫人们私下里说起季连语屋里丢了东西,那时她倒是没太在意,直到于妍木女怀中见到那夜她亲手拾起的玉佩,而自己也有一块模样相似的,方才连想到那有可能是季连语的东西。那时她只是猜想有可能,并无十足的把握,但妍木女出现在张良人身边却不得不让她有所怀疑。
凭风自舞,任草飞度,一望无际的梨园却让人感觉沉闷,似乎透不过气来。云池脑子里浮现出两人儿时欢快的笑脸,那时的单纯随着岁月的流逝再也回不来。这片梨园,似乎注定只能成为她记忆里遥远的时光。
沉默许久,季连语咬咬下唇,道:“云池,我也不想如此,但人活一世,注定是要有许多无奈的,而某些人则必须为此而做出一些牺牲。”
云池盯着她良久,方叹道:“无奈?难道你认为别人的牺牲对你来说只是一件无可奈何的事?你难道深夜独自一人时从未为此而感到难过?”
季连语轻轻摇了摇头,道:“难过是当然的,但是,这便是现实,容不得我来选择。”
云池握紧右手,道:“不,你可以的,只要你不愿意,你可以选择,可以做回儿时梨园里最纯洁的连语。”
“云池,你还记得么,你第一次杀人的感觉?”
“永远都不会忘。”
“我也一样。我害怕,我苦恼,但是我无法结束手中的剑!因为当别人的剑尖指着你脖子的时候,那种感觉实在是太恐怖了,我不想有那么一天。”季连语有些激动,语调也不自觉地提高了。
“连语,你变了,变得我不认识了……你为何能说出如此残酷的话来?”
“我没变,一点儿也没有。是你,是你们,是你们对我抱有太大的幻想。”见云池面色难看,季连语冷冷道“怎么,像对君上一样,同样地也对我失望了罢?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因为你失忆了。”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丢失了多少记忆,但我没有忘记这片梨园里曾有过你纯真的笑容。”
“不,你忘了。”
“忘了?”
“你答应过我的,但是你失言了。”
云池诧异地望着她,眼前忽然黑漆漆一片,眨眼的一瞬间,一道白光划过,两行清泪滴如涟漪。
“云池,你真的不入宫?”
“嗯。”
“真的么?”
“我向你保证。”
云池愣了愣,眨眨双眼,惊异道:“我为何答应你……?”
“曾经,我被鬼魂缠身,因你所救,从而我便视你如姐妹。父亲的计划早已开始,当我得知帝君凌炎让君上娶你时便想阻止你入宫,一来因为不想你云家在朝中竖立自己的威信,二来也不想你受父亲的牵连。君上当初不娶你是件好事,可没想到,事隔多年,你却还是入了后宫。”
“你为何不想我受牵连?”云池眼神一闪。
“因为,我只有你一个朋友。”季连语定定地望着她,眼里闪着一片光泽,“你,你还认我这个姐妹么?
“永远都是。”云池努力地扯出一丝笑。
季连语举步走近她,眼里的泪花已势如波涛。云池望着她,眼里有些伤感,任凭她轻轻地靠进怀里,想轻轻拥抱一下她,却似乎有些无力。风过的瞬间,云池眼神倏然一变,用力将季连语推开,翻身向后跃出数丈。
“你为何如此?”云池不可置信地望着季连语。前一刻她还泪水连连,一下瞬便残忍如魔。
“我功夫远不如你,只有将你的警惕心降到最低,我方有胜算。”季连语微笑着瞅向她,“抱歉,我杀死了你心中的季连语。疼吗?”
胸口淡淡嫣红一片,疼痛是自然免不了的,但云池却感觉心是最疼的,**不过一副皮囊,再疼也远远比不上失望所带来的伤害。她只猜到季连语对张良人下手之事,其他的只是胡诌,然而,没想到却是真的。
“心,疼。”云池缓缓道。
季连语扑哧一笑,不屑道:“你少在我面前装圣洁。似乎忘了告诉你,我不喜欢你淡漠一切的神情,不喜欢你淡然处事的风格。你如此清高自负,脸上总是挂着一副淡然的木呆表情,难道不觉得乏味么?你这种人既无风情又无美色,也难怪君上会对你如此。呵,论到残忍,我可远远不及他。”
“他虽然残忍,但没想过要置我于死地。”云池捂着胸口,失望而悲伤地看着眼前微笑的美丽的女子。
“你失忆了,真是让人同情。不过,这事倒似乎与你的失忆无关。”见云池盯着她,浅笑道“你被君上给利用了。”
“你以为几句简单的话便能挑拔我与他的关系?”云池嘴上这么说着,但心里却十分希望她能说出来。
“啧,还不信呢?你知道你母亲的事吗?”季连语摇摇头,讽刺地一笑,“呵,你的母亲姜映曾是帝君凌炎的女人,后来下嫁于云夫参,当时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孩子。你母亲可真有手段哪,死了还不忘托梦嘱咐你在宫里争个名份。”
“你听谁说的!”云池不悦地皱眉道。
“这宫里的机密一般自然是先自君上的嘴里给溜了出来。他们的头脑果然不是一般人所能及的,为了睹住我季家控制后宫的势力,他竟然让自己的妹妹坐上上妃之位。你到底是谁呢,君主莲池亦或云上妃?”
季连语肆无忌弹的笑声穿破梨园上空,直直地刺入云池心间,另她受伤的身体更加痛苦。她一直自以为是地认为是凌昌是念及往日的情分,所以才不愿强迫她圆房。朝堂之上的平和原来早已只是一副假像,每个人皆带着面具上朝作戏,心底里却早已风云暗涌,势如排山倒海。原来,她只不过于众人眼中是一个傻子,除了利用的价值便一无所值。
“张良人的死的确是我所为,但你可知道,真正的凶手或许并不是我,而是君上。他明知酒中有毒,却不加以阻止……”
“你们为何要加害乔一生?”云池压下心底的悲伤,打断她的话。
“为何?因为他发现了我父亲拥兵自重的证据。君上虽然知道他是良臣,但可惜啊,证据确凿,他贵为一朝之君也是百口莫辩。对敌人的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宁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这是他素来的作风。”
“你对他难道没有一丝感情?”
“感情自然是有的,但是江山却不能是他的!”季连语坚定道。
“那你为何要以陀耳茶来害他?”
“陀耳茶?”季连语一时愣住。
她并不知晓父亲送来的是陀耳茶,可使内力深厚者失去生育的能力,只以为它能消散内力,便假张凝若之手送于凌昌。季连语与父亲想夺取北周的江山,她喜欢凌昌,自然不想杀他,只想借张良人来扰乱后宫,借以分散他的注意力。父亲当初答应过她,只要江山到手,凌昌便是她一个人的。
“你父亲倒是对你这孝顺的女儿留了一手棋。”云池淡淡道。
“你闭嘴!”季连语因父亲的欺骗而不解,见云池点出她心中的结论顿时有些脑羞成怒。脚下一转,两眼生寒,“我们作个了断罢!”
对于季连语的话云池自然明白她是做好的充分的肯定才动手的。而眼下,云池确实感到手脚有些发麻,方才那一刀刺得不深,但自流出的血色来看,有毒是肯定了的。
绕过季连语一记横扫,云池喘着粗气,道:“你我之间真要如此决绝么?”
“那已过去。你既然失忆了,便不会再有往日的情怀。我们之间,再也回不到从前!”
季连语步步紧逼,招招毒辣。她如此凶狠的一面云池从未见过,而今,季连语的回答更加让她伤痛不已。季连语转身的瞬间,云池吐一口气,十指相扣,一道光自手指缝间泄出。眼看光晕钻进嘴里,季连语除了瞪大眼看着的份,再无办法。光一进入她嘴里,整个人便动弹不得。
云池背对着季连语,静默片刻,方举步缓缓离开。面对一脸愤恨的季连语,她只丢下一句话:“虽然失去了一部分记忆,但我永远记得你。希望你能坦白地给死去的人一个交待。”
季连语大声道:“你别走,放开我!”
季连语话一出口,便闻身后风声忽忽,一道紫光如闪电般迅速窜起,眨眼的功夫便撞上云池的后背。只闻风里传来一声低吟,背着光,云池渐渐自她的视线内消失不见,只余下一阵淡淡的腥香在风里飘荡。陡然间,一女子落于眼前,她露出一丝笑容,柔声道:“这悬崖是否真有万丈之深呢?”
“你,将她推下……”
第六十七章 情空茶闲凉
宫里对云池的离开并未作过多的留意,因为凌昌明白,她早晚得走,留不住的便只能放手。季连语眼见云池坠崖,虽然与她撕破了脸,但毕竟曾经是朋友,多少心里有些难受。自地上那滩血渍看来,云池伤得不清,且又身中剧毒,只怕是凶多吉少。
云池的突然凭空失踪让成阳府的人吓了一大跳。莫说青袖想不通,自以为对她有所了解的应川夜更是一头雾水。虽然云池不在,但青袖却不愿接受她离开的现实,派出家丁四处寻找,连化为灰烬的江园也去了,却空无一人。所有青袖认为她该去的地方皆找了个遍,就差将地掀了开来。
川夜施法搜寻云池的气息,却也毫无行踪。掐指一算,药性此时还稍有欠缺,只要是在木河将药调制好前找到人便可。云池的离开,让川夜彻底有了机会好好调整一下心态,他有自信能找到她,所以对她的杳无音讯到也没有青袖那么着急。那日,云池头一回没有拒绝他的亲近,由此可见,她真的对他动了心。想着云池那日的表情,川夜轻轻转过身,依于窗边,双手环胸,低眉浅思。一声浅笑打断了他的思绪,不用回头,仅凭气味他便知晓来者是谁。
“多日不见,夫君近来可好?”千洛清清的嗓音在屋子里晃荡。
“多谢记着,一切皆好。”川夜没有回头,视线依旧漫不经心地盯着窗外早已盎然一片的桃树。
“初十是大典,别忘了。”千洛含情的双眸盯了他倾长的身躯一会儿,便寂落地退出门去。
“嘁,大典?”半晌,川夜轻蔑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离大典还有一段时日,千洛不过是找个借口来与他见面。虽然明白千洛跟着自己不妥,但娶都娶了,要反悔父亲也必不会答应,就像当初一样,对常月的死他面不改色。做为一族之长,如果生硬地将平常之心给抹去,那族长之位他宁可不要也罢。事情似乎很难如他所愿,他一出生,便注定了族长的身份,就像云池成阳静主的身份一样。不是千洛不好,而是他不喜欢,哪怕她再美,再柔情似水,也打动不了他深处的宁静。偶尔静下心来,他倒是认为千洛是个好女子,只可惜错倾心于他。这话乃肺腹之言,他对见游说过无数次,但不知千洛听到耳里是否当真。只所以对她冷淡是不想给她希望,让她越陷越深。
有时候静心一想,他忽然发现自己对云池似乎有些残忍。凌昌对她的欺骗是因为要利用她的身份,而他却是利用她对他的情意在拿她的性命去达到自己的目的。一条人命,在身为妖的他看来并不值得大惊小怪,妖若是行修得当,上千年、上万年也不足为奇,但面对云池时却总是不自觉地有些愧疚。像木河说的,他难道是良心发现?或许是与人类在一块呆太久,所以心里才会升起丝丝同情与不忍。川夜抬手按于心口上,闭上双眼,脑子里浮现出常月的音容笑貌。
若是往日,他想念常月便可将她的魂放出来,虽然她不能言语,却能感受到她就在身边。而今,他借由木河已将常月的魂放入云池体内,效果虽然并不是很乐观,但也还算另人安心。一想起云池唇角勾起的笑容,他更加相信木河的话,常月就要回来了。
“你发什么呆呢?”川夜睁开眼,青袖一张满面愁云的脸便出现在眼前。
“表妹何故一脸焦虑?”川夜露出招牌式的笑容。
“少客套我。”青袖纤手一挥,道“你打算几时出门?”
“出门?出门作何?”
“小姐不见了,你都一点儿不着急哪?”青袖咬着牙跺了一下右脚。
“着急她便能回来?好了,安下心,好好待着罢。”川夜拍拍她的肩。
“你这小子……”
“她会回来的。”川夜笑道。
“真的吗?”川夜的笑安抚了青袖紧张的心。她露出一脸的期盼,紧张地望着他,此时,似乎他便能断定云池的去向。
“嗯。”
川夜轻轻应了一声,有些含糊不清,所以连他自己都没听清楚他的回答是什么意思。云池莫名失踪,青袖心不安是情之所动,但面对青袖的疑问他忽间没了勇气去回答。他含糊不清地回答只是为了安慰眼前的女子,他心里清楚,当常月回来的那一天,云池便再也回不来了,这世上,再也没有云池这个人,与她有关的一切只不过如过眼云烟,终有淡去的一天。人自然难逃一死,云池的性命只不过是提前结束罢了。世间万人,只她体内有鬼仙珠,由此可见那便是前世种下的因,如今,该是结果之时。木河是这么安抚他的。
“人总有一死的。”川夜忽然开口道。
“我宁愿死的人是我也不愿是她。”
青袖抬起右脚,只丢下这么一句淡淡的话语。她的话虽然轻,但川夜却听得心中倏然一怔。如此女子,世间实为难得,云池这一生的劫或许真是注定了的。当年,那仙风道骨之人曾对他说过:“芸芸众生,福祸两相依,一切皆是定数。”云池生来不凡,一身皆贵,是谓大福,又得青袖、水山等人倾心相待,福报可谓得天独厚。俗语有言,水满则溢,月满则亏,她注定了是个生于富贵却享受不幸之人。想到此,川夜不免疑惑,若说云池的命运乃上天注定了的,那他与常月的缘是该断,还是该续?
想着想着,少年时那男子的话语突然如咒语般在脑海里不断地回转,将他因常月而不安的心再度揪紧。那男子清淡的笑颜,悦耳的嗓音,一浪一浪地将他双耳塞满。川夜深吸一口气,静下心,双腿盘起,于榻上静静地打坐。
第六十八章 春眠不觉晓(上)
乌云满天,风雨欲来。
一阵风拂过树梢,摇下几片柳眉儿,此时恰闻得天空里一响闷响,顷刻之间,豆大的雨点便撒了下来。街道上的行人三三两两,或急奔,或皱眉,嘴里皆叹这雨也来得忒急了些。雨过天明,经过一番春雨的洗礼,山川夜如黛,水明如镜,龙牙花早已迫不急待地于枝头绽放出秀丽的身姿。
今日,边湘关月镇上热闹非凡。
河对岸,一扇窗被推了开来,一张憔悴的脸便倒映于河面之上。淡淡的春光笼罩着依于窗前的人,其眼中的忧郁与悲伤与此时街上锣鼓震天的喜庆形成十分鲜明的对比。
“怎么了?”房门被推开,一男声于屋内响起。
“街上为何如此热闹?”依于窗前的女子转过视线望着眼前的男子。
“吴大人的女儿招亲。”
“招亲?”她眨眨双眼,笑道“如何个招法?”
“比武。”男子淡淡回应了一句,便将手中的药朝她递了过去。
“呃。”女子盯着他手中的药皱了皱眉头,一脸悲伤地看着他,轻声问道“我可以不喝吗?”
“当然可以。”男子轻轻一笑,于榻上坐了,道“除非你想一辈子都呆在床上。”
“你少吓唬人。”女子不悦地嘟着嘴。
忽闻男子起身的声音,女子抬眼瞅去,见他正端着药欲倒进窗外的河里。女子忙出声唤他,朝他勾勾手指,待他走近,一脸地视死如归,端着药闭起双眼一饮而尽。男子浅笑着伸出右手将她唇角残留的药渍擦去。女子闭着双眼,微微抬起头,道:“夏大哥身上有味道。”
“什么味道?”男子神情微愣,右手停止了动作。
“呃,一种很香的味道,清清淡淡。”
“胡扯。既然很香,又岂会清清淡。”他反手在女子头上轻轻敲了一下。
“啊?”女子睁开眼,一时愣住。
“我看你不只失忆,连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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