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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狐狸,万年桃花-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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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认得他?”云池并不接他手中的碗,面色正然“你别说不认得,这话我不爱听。我与他同为云姓,他可是我的亲人?”
“你既已猜到又何必摆着一张苦脸来兴师问罪。”川夜扯出一丝苦笑。
“我,我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只是,只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罢了。”
云池一想到梦境里的那张与她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孔便禁不住全身发颤,自梦里二人的对话不难听出他们是有奸情的。如果那名女子是她的娘亲,那是否说明她是一个红杏出墙的妇人?红杏出墙之词又让云池联想到“水性扬花”四个字,她不免心中沮丧万分。云夫参,作为娘亲的丈夫,她的父亲,居然到头来却只是一个笑话,养着别人的孩子,心里装着别人的女人,世上恐怕再也没有比这更悲惨的事情。
娘亲嫁给了她名义上的父亲,却又与别的男人暗渡成仓,这叫她情何以堪。她似乎在一瞬之间便感受到了那个未曾在她记忆里有过一丝半丝回忆的被称作父亲的男人的痛苦。自己喜欢的女子却终是别人的新嫁娘。原来娘亲便是这么一个女子,难怪她会认识举止轻浮的川夜,想来,她身体里流着娘亲的血,也必是继承了那一脉的轻佻。
她沉沉叹了口气,缓缓伸手接过川夜手中的碗,药汁下肚,却并未有一丁点儿的苦。
“他早就死了,在你十五岁的时候。”川夜突然出声。
“谁死了?”她一脸平静地望着他。
“你的父亲在你十五岁的时候便战死沙场,至于你母亲,她是在你出生后不久便离开了人世。”
自川夜嘴里听到这个消息她似乎并没有很惊讶。反而让她惊讶的是,她为何对双亲离世的事情如此的镇定,似乎很早便知晓他二人早已魂归黄泉似的。早就知道了吗,为何呢,脑子里分明没想过。她想不通自己的心为何会是这般的平静。起初于梦境里看见母亲那一张与自己几乎完全相似的脸时还吃了一惊的,现在确平静如水,怪哉。一想到梦境,云池突然十分后悔自己没有看清梦里的那个男人是谁。那个是她亲生父亲的男人到底是谁?
“罢了,别想了,脑袋想破了也不尽事。该来的自然会来,你就安着心罢。”
“要你管。”云池突然冲口而出。
“我不管你,你来管我也是一样的。”川夜抖抖双眉。
云池朝他翻了一记白眼,便又躺回床上,闭了双眼不语。在床上躺了大约一柱香的功夫她又觉得烦闷,自下了床,摇摇晃晃地扶着墙壁出了屋。偏厅里,临窗的桌子上,川夜正睡着。云池勾勾嘴角,玩儿心大起,捏住自己的发梢,轻轻朝他移了过去,待行至他面前便用发梢去挠他高挺的鼻子。川夜似乎有些怕痒,缩了缩眉头,闭着眼道:“别调皮。”
“我没调皮,只是替你挠挠痒。”云池轻轻偷笑着。
“黄鼠狼给鸡拜年。”川夜直起身子,朝窗外看了看,伸了伸懒腰。
“哟,你的头发散了。”
云池一面说着,一面上前将他的发带解了,重新拿手拢了拢,左看右看觉得满意了,这才又将发带缠了上去。望着他头上的发带愣了一下,便随口道:“你为何用这个颜色,你不是一向喜欢蓝色的么?”
“哦,你记得我喜欢蓝色的?”川夜忽然变了音调,深深地注视着她。
第七十二章 镜面幽花香
“哦,你记得我喜欢蓝色的?”川夜忽然变了音调,深深地注视着她。
云池心里“咯噔”一声,仿佛被人点了穴道,一时怔愣住。回想着在满香茶居里所发生的事情,以及梦境中出声呼喊的名字,她张张嘴,却发不出声来。她知道紫仙果的味道,知道他喜欢喝满香居的茶,知道他喜欢蓝颜色,这一切似乎充分说明了她果然是认识他的。
一个人在危难的时刻所表现出的一切举动能说明很多问题。在梦里的生死要紧关头,她没有喊出夏狸的名字,那一刻根本不容她多想,冲口而出是无心的,也是最有心的。但这一点想法只稍纵即逝,立马便被云池给否决了。她不想承认自己与川夜有着深厚的交情,也不想承认对他似乎十分了解。有关与他的一切她都不想承认,因为她害怕,害怕自己与母亲一样是个水性扬花的女子。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应该与川夜保持一定的距离。瞅着他,云池缓缓往后退去,心里暗暗数着:一尺,二尺……忘了罢,过去便逝去了,昨年的春天再也回不到今日,枝头再也开不出今日的花朵。
自决定与川夜保持一定的距离后,她便极少再出卧房。为了避免与他身体上的碰触,便只有牺牲自己了。川夜倒似个明白人,见她如此,便也不强求,安安静地呆着,从不主动找她说话。两人就这么开始陌生了起来,一直到太阳西沉,浅月升空,两人同桌吃了最后的一次晚膳后,他便起身,转身,抬脚离去,一系列的动作是那么的轻松、欢快,脸上没有云池料想中的不满。云池忽然有些来气,气他用完晚膳后走得那么迅速,似乎在逃亡一般。
月儿暗了又明,明了又暗,似与云彩躲迷藏一般,不一会儿,天空逐渐发白,新一轮的太阳已经开始蠢蠢欲动。当太阳爬上屋角的时候云池方才醒来,眼还未睁开,便先闻到一股香味。她心中一愣,忙睁开双眼看去,却见桌上的花瓶里插着一束鲜艳的白色花朵,花瓣上还沾着些许露珠儿,似乎是刚自外面采来的。她闭眼躺下,不一会儿又睁眼望着门口,似是正期待着某人的出现。
待门口出现一抹白色的身影,她便眨了眨眼,撇撇嘴角,又重新缩回被子里。夏狸素喜白色,他的衣衫大部分皆是白色的,月下白、银白、灰白、纯白……各色不一,款式也极其简单朴素。川夜常着蓝色、青色衣衫,偶尔也会着黑色的衣装,但是从未见他穿过白色的,就像夏狸从不着蓝色的衣衫一样。
她闻着那花香以为是川夜来了,正奇怪着,却只见到夏狸。昨天川夜陪着她,今天自然是该轮到夏狸的,这一点儿也不奇怪,但她心里却似乎爬上几只小小细细的虫子,在皮肤里蠕动,另心情难以平静。这不应该的,她想见到夏狸,也只想见到夏狸,因为他是她唯一最深的记忆。
“一大清早的便皱眉头,想什么呢?”
“没什么。”云池浅笑着摇摇头。
“真的?”
“夏大哥,真难得你也有如此啰嗦的一面哪。”云池露出邪邪的笑。
夏狸脸色微微一暗,放下手里的洗脸盆便出了门。云池撇撇嘴,着衣下了床,以手胡乱拢了拢发丝,便移至洗脸盆前。才弯下腰身,却见盆内清水盈盈,微微晃荡,一张脸倒映于水面。云池猛然一个激灵,眼睁如铜铃,一边向后退去,嘴里一边颤声呼叫着夏狸。
“怎么了?”闻迅赶来的夏狸一把将她拉入怀中,忙出声询问。
“有,有,有人……”云池指着洗脸盆一脸地紧张。
夏狸忙凝神棸气,却感觉不到这屋里除了他二人还有谁。见云池一脸地紧张,不敢怠慢,遂举步向洗脸盆走去。盆内,一汪清水,倒映着屋梁。他细看了看,便将右手伸进水中,搅动了几下,未感觉到一丝异样。
“你是不是没睡好,所以出现幻觉了?”对于失忆的人来说,偶尔会想起什么东西或者人也无厚非,或许她便将自己突然闪现的记忆错分了。
“可是,可是大白天我也不至于做梦罢。”云池嘀咕着。
“好了,你梳洗一下罢,我去将药端过来。”夏狸给了她一个温暖的笑容,轻轻敲了一下她的头,便转身走开。
望着他离去的身影云池不悦地皱皱眉,浅叹一声,匆匆地将脸润湿,然后坐到了梳妆台前。梳妆台上除了梳子便是上回川夜送于她的一盒胭脂。她拔下头上斜插的簪子,长发散了下来,伴着晨光的点缀如丝绸般顺滑。手执木梳,才碰上发丝,不经意的一抬眼,倏然怔愣住。缓缓正眼朝镜内看去,细长的柳眉,弯弯的唇角,一抹惆怅隐隐于眉间,凝眸含春,两腮粉莹,艳如桃李,媚若秋月。
云池缓缓探身近前,愣愣地注视着镜内的人儿,有些不敢相信这般美人儿竟是那个憔悴的自己。她拿起桌上的胭脂盒,缓缓打开,姜茶花的味道瞬间溢满整个屋子,妖冶、魅惑,一下一下地怦怦撞击着人心。迎着那抹香气,她将手指伸入盒内沾了些许胭脂,轻轻地木然地往双唇抹去。
“我美么?”她痴痴地望着镜内的人浅笑。
“咚!”的一声响,木梳自桌边滑落。
云池忽然间便如梦初醒,不解地看着手指上的胭脂,再抬眼望向镜内,整张脸不由得失了血色,立时全身似被人丢进冰洞,冷若寒霜,阴气森森。镜内,一张娇艳的脸正笑盈盈地瞅着她。那眼,那笑,那脸,如此的熟悉,最远也最近。嘴里吸着姜茶花的味道,心底间忽然似被人生生敲开,一股寒气瞬间而至,仿佛沉睡了上百年。
她僵着脸立于镜前,想动,双脚却似被定住般无法动弹。脑子里朦朦一片,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窜了出来,又有什么东西钻了身体,强硬地,狠狠地,似正在一点一点地将身体抽空。
第七十三章 君为谁人痴
“该喝药了。”夏狸端着药走了进来,半晌,见她依旧立在梳妆台前,便道“又怎么了?”
“没什么。”云池以衣袖将唇间的胭脂抹掉,转过身子朝他走去。
“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
“夏大哥,我想出门走走。”
“想去哪儿?”
“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她笑着眨眨眼。
“那是无望之地。”
用过早膳,夏狸便带着云池出了门。一出门,眼前的景物便生动了许多,云池灰暗的心情也倾刻间消散全无。路过一个卖面具的小摊子,云池拿了一只面具戴在脸上,不停地做着各种古怪的声音,直到逗得夏狸忍不住笑了,方才住了手,又逛到别的地方去。逛了一路,云池摸摸肚子,瞅着卖粟子豆糕的老者,向夏狸伸出了一只手。夏狸摇摇头,右手伸进袖子内,微微一施法,几个铜板便别蹦了出来。
云池接过夏狸手中的铜板,向老者买了三块粟子豆糕。递了一块于夏狸,自己咬着一块,待咽了下去,便道:“夏大哥,你是不是没银子了?”
“你还关心银子?”夏狸轻笑。
“是不关心,可是你方才为银子皱眉头呢。”
“我皱眉头只是因为你贪吃罢了。”
“怕我吃穷了你罢?”
“不怕是假的。”
“小气鬼。”云池不悦地鼓着腮帮子,狠狠地咬了一口豆糕。夏狸温柔地笑笑,抬手抹去她嘴角的豆皮。
“夏大哥,我是不是要死了?”
“怎么又说傻话了。想要我给你卖好吃的便直说,不用来装可怜。”夏狸抬脚往水果摊走去。
“如果我死了,你会记得我吗?”
夏狸将青桃儿放进她手中,见她一脸地正经,不由得皱了眉头,叹道:“你为何总往死字上想?”
“因为,我见到了阎王。”
“如果你死了,我也不再会有想念。”夏狸张嘴轻轻吐出一句另她暖心的话来。出乎夏狸的意料,云池闻见此话并没有笑,反而脸上显出一丝忧郁,稍纵即逝。
“夏大哥真可爱。”
半晌,云池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单纯如初雪,银银白白,毫无杂色。那一刻,夏狸心里猛然停跳了一拍,眼前的世界似乎只余下他二人。她灿烂的笑容如初升的旭日,暖阳阳地照进他干涸的世界,滋润了身后一大片的深冬。他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胸腔里的那颗心已经不再是他自己的了。
夏狸整日一张心事重重的脸,云池似乎对此毫无感觉,只顾着吃喝玩乐,不时转过身来逗他笑。他不想笑,但云池却扳着脸不依,万般无奈之下,他便只得从了,扯扯唇角似乎也不难。在街上逛了一天,关月镇的各处风景胜地都被云池给去遍了,待太阳快要西落时,她突然对天长望,抛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弄得夏狸心里有些发毛。
太阳逐渐西沉,云池与夏狸也回了家。一进屋,云池直喊累,倒床便睡了过去。夏狸替她盖好被子,默默地望了她一会儿,方静静地关上门离去。待夏狸关上门离去,脚步声于游廊上响起,屋里的云池方睁开了眼。
“哟,你想吓死人哪。”
“早。”云池扯出一丝笑。
“你精神不好。”川夜走近床榻,细细往她脸上看了看,“昨晚睡了几个更次?”
“比起夏大哥,还是你聪明,一点便透。”
“错,我那是料事如神。”川夜得意地笑着。
“唉,我肚子饿了。”云池抱过被子,整个身子靠在墙上。
“你肚子饿了呀,可是,我的没饿。”
“我可是病人。”云池瞪着他,道“不找你,我找夏大哥去!”
一行说,她便一行下床,才走了两步,双腿便一软,险些摔倒。昨晚一宿没睡,晚上又未曾吃得饭食,身体本来就没有完全恢愎,眼下体力不济也是理所当然的了。川夜摇摇头,一副认栽的表情,转身往厨房走去。才走出屋门不多远,便见一道人影闪了出来。
川夜回身望了望云池的屋子,道:“又有何事?”
“妹妹的魂已经醒了,你必须得抓紧时间,不然,吉时一过咱们可就前功尽弃了。”
“我自有分寸。”
“那最好不过。云池她……”见川夜一脸的冷色,木河只得将余下的话咽进肚子里。
川夜抬脚向前走去,当木河完全不存在。他走进厨房,卷起衣袖,将面粉倒进盆子里,注了些许清水,便开始揉搓。一下两下,直到面粉渐渐成团,方缓缓住了手,双眼发愣。
“你怎么了?”门外突然响起云池不解的声音。
“你这是在关心我么。”
“嘁,我是怕你死在这里,还要我这弱女子来收尸。”
闻见此话,川夜定定地看着她。
“看着我作何。我可不是馒头,光看我是不会填饱肚子的。”
川夜松开面团,举步走至她面前,双眉锁起,盯了她半晌,似下定了决心般,道:“你可知道你是谁?”
“我是谁?你倒是说说看。”云池笑。
“天边一轮月。”川夜开口道。
“夜半抚歌声。”云池答道。
“你,回来了?”闻见云池的回答,川夜不免吃了一惊,一时呆住。
“我一直都在。”云池笑着摸了摸肚子,“我饿了。”
放下话她便转身离去,走出数步,又回过头望了川夜一眼,边走边喃喃道:“我一直都在,可是,你却不在,谁也不在了。”
川夜做好馒头给云池送了过去。她方才的话一直让他有些耿耿于怀,实在不敢相信她的记忆已经与常月起了共鸣。当初木河答应帮他救活常月时他还有些不可信,现在方才相信木河的能力非比常人。一想到常月即将复活心里便松了一口气,上百年的重担似乎马上便可御下。
“你望着我干嘛?”见川夜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云池露出一副不好意的表情。
云池突然一句话让他猛然清醒,常月一旦回来,云池便会立马烟消云散。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而更遭的是,他心里竟还有一丝的悲伤。
“是可怜她。”川夜轻轻自语道。
“可怜谁?”云池笑着接过话头,疑惑地望着他。
“与你不相干!”见她笑得有些动人,川夜忽然有点儿不耐烦,语气禁不住地粗了起来。
“凶什么凶,莫名其妙。”云池一边啃着馒头一边皱起眉头。
“你是谁?”川夜一脸正色道。
“我是谁?”云池不解地瞅着他,“干嘛又问这个。我是谁川夜你不是最清楚的么?”
“那你可清楚了?”川夜的神色是从未有过的正经,隐隐里似乎还有着一丝不安。
云池定定地望着他,心里涌上一股悲伤,遂笑道:“川夜可喜欢我?”
川夜猛然一愣,没想到云池忽地提出这个问题。她此时脸上的表情是那样的单纯,没有了往日常有的悲伤,弄不清她是否有了常月的记忆,或者说近在眼前的人是常月,而不是云池。
“川夜可喜欢我?”见川夜没有回答,她又重复了一遍。
“你是谁?”良久,川夜再问了一次。
“云池。”云池咬着馒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脸上挂着春光般的笑容,“川夜可喜欢云池?”
窗外,撞进一阵风,凉凉地,带着秋季的阴冷吹进了屋。春季还没有逝尽,秋天便迫不及待地瞅着门缝,恨不能一脚将它踹走。春光无奈,散发着淡淡的光辉,稀稀拉拉地宠罩着屋内的烛台,将倒影倾斜。桌边,二人沉默一片,只余下一阵静谥在屋内流转。
云池眨着一双笑眼瞅着川夜。川夜只所以没有回答她,是因为在一瞬间他忽然看到了那张脸,那张在春雨里初遇时悲伤的脸。这是云池,是真正的云池,是那个满心布满伤痕的假装坚强与淡定的女子。一时之间,川夜忽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两难局面。答与不答,究竟该如何诀择?云池口中的喜欢明摆着是指男女之情,但若是决绝地给予否定的回答……
“快看,蝴蝶!”云池突然出声,抬手指着窗沿上的一只花蝴蝶,缓缓走近它,眨眨眼,“真漂亮!”
川夜正意动心摇之时,一段声音吹进耳畔:“难道你想要常月再死一次么?”
“常月……”
“川夜,你看,我抓到了,好看么?”云池兴奋地拈着蝴蝶的翅膀,将它捉在手里,拿给川夜看。
“啪”的一声轻响,手中的蝴蝶被打落在地,扑腾了几下,展翅飞向蓝色的天宇,在云池的视线里留下一窜香味儿,很快地便越行越远。云池转过头,昂首望着川夜,目光里有了一丝怒气,似是在为他打跑了自己手中的蝴蝶而不悦。
“你是云池。”此时,川夜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说呢?”半晌,云池扯出一丝苦笑。
“你记起来了,对罢?”
“你希望呢?”云池拍拍双手,将手心上蝴蝶余下的粉打落,道“你希望我什么也记不起,甚至于……死掉,对吗?”
川夜望着她,表情是冷冽的,眼眸是深遂无情的。
“应川夜,你可曾喜欢过我?”
暮春的微风吹进窗内,吹起云池额前的发丝,在她脸上吹出一抹惨淡的笑。伴着风的轻吻,云池的心跳一次比一次猛烈,仿佛火山爆发前的预兆。木河的话她一字不漏的听见了,虽说那话语简短,但已足够让她明白川夜的用意。深梦里,那女子笑意盈盈,亲吻着川夜,声音是那样的柔软,如初春天上的白云。梦里的川夜,表情是那般的认真。云池从未见过他如此温存的一面,似手心捧着明珠,怕一错手便摔了个粉碎。
川夜无论何时在她面前总是一脸地淡然,毫不在意,哪怕偶然的温柔也是有限的。以前她没有研究过川夜的表情,现在细细回想起来,不免心酸。心酸的不是自己的情感得不到回应,而是,从头到尾,一切的美好都只是一个假象,镜中花,水中月,一碰便碎,不堪一击。
昨夜,那些影象排山倒海般地袭来,唤起了她对云池过往的记忆,同时,她也终于明白自己为何对川夜有着熟悉的感觉,而不仅仅是因为之前的交情。但是,川夜陪她一路走过的惊险让她感动,帮她面对师傅的离去让她感动,牺牲牡三救了她也让她感动……他的所作所为无法抹杀,虽然此刻,他心里正想着要了她的命,虽然他一开始便是冲着她这条命而来,但,无论如何她也狠不下心去憎恨他。憎恨如果能让他对自己动情,她或许会试一试。
但是,为何心里是如此的难受。明明说好了不恨的,可心里却似乎轻松不下来。是因为没有得到川夜的回答,还是因为伤心她不得而知,清楚的只是昨夜他与常月相拥的身影。
该如何了断这份情意?
川夜的沉默另云池分外地难过。早该了到是这样一个结局才对。只怪她一厢情愿地做梦,总以为川夜会喜欢上自己。如今沉睡了多日的梦也该醒了,不放手还能如何,她的身体与心已经不再只属于她一个人。她只是有些不解,为了常月,他竟然真能狠得下心地看着她去送死。
“川夜从未对云池动过情。”
云池微微转身,川夜的话随风飘来,似沉默了上百年的噩梦。她张张嘴,想说出一些不在意的话,却毫无用处,因为根本就开不了口。待川夜离开,屋子里便只余下她一人孤零零地呼吸着,沉默着,僵坐着。午后的风伴着兰花的味道在窗外招摇地晃过,一片柳叶儿缓缓坠落,于水中激起数圈涟漪,来回地荡漾,勾起云池无法抵挡的记忆。
“放开我!放开我!”
“把她给我扔下去!”
“长老,求求你,放了我罢……”
“族长只能与金尾狐成亲,这是狐妖一族万年不动的规矩!”
“不,放开我,我不想死……川夜,救救我……”
眼泪止不住地自眼眶滑落,打湿了云池的衣襟,在胸口开出绚烂的泪花一片。那张娇艳的脸挂满泪滴,双眸凄然无助。
“川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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