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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别秋舞-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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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今只能跟在后头小跑。
一边跑,他一边感叹起,三千阁送来的药方与药丸真是有用,那曾经只是缓步走着,光是一段回廊便能走上一盏茶的二少爷,现在居然能一路大步跨着,分毫也没有勉强模样的急冲,如此进步,真是令言今挥泪。
古和齐也没留意身后侍从的感慨模样,他一心只想赶回内屋去。
今日是他生辰……如此重要的生辰!
昔日牛郎织女只在七夕见面,如今他想见秋舞吟,便只有这生辰日了!
他为此期待了整整一年,每个月一封长信根本不够让他疏解思念,他自从在书信往来中讨得了三千阁主的允许,能够在每年生辰时收到名为“秋舞吟”的礼物,尽管只有一夜时间,他也是满心欢喜。
连伞都没撑,以至于满身沾了薄薄积雪的古和齐,在身后言今追之不及的惊呼声中,兴冲冲的推开房门,直扑内间。
冬夜里的烛火看上去格外温暖。
一身红衣倚在床榻之上,正一手拿着绣针,一边拈着绣布的秋舞吟闻声抬头,就见她的二少爷奔进屋里,身后追随而来的冷风吹得烛火晃荡,而二少爷一身的雪,看得她心里一跳。
着凉了可不好!
她一下便扔了手里物事,连鞋也顾不得穿上,几步就奔到洞开的门前,紧紧拢上,又赶着回头去给二少爷拨雪。
看着秋舞吟脸上满是以他为重的焦急,古和齐对于她刚才居然只看他一眼,虽仅视若无睹的冲过他身边去关门的薄情举动,有那么一星半点的解气。
就要让你只把眼睛放在我身上!他幼稚的,而充满不自知的孩子气的想法和态度,显然并不为正绕着他团团转的秋舞吟所察觉。
但她若察觉了,恐怕也只是慢腾腾的想一想,跟着就一点头,然后便赞同了她的二少爷的一切举措。
如此偏心!
慢了他一步被关在门外的言今,眼睁睁的望着紧闭起的门扇,心中遗憾无比,他也想见见那位传说中的女娇娃啊……
少爷真是小气极了。言今哀伤想道。
期待了整整一年,终于又见到面的现在,古和齐在秋舞吟伸手解开他沾湿的外袍,又半跪在椅上给他拨去发上的雪,然后取来袍子为他更衣——这一连串的动作里,他吭都没吭一声,眼睛只绕着秋舞吟打转。
她的身子也抽高了,从先前的只到他胸前,到现在头顶能挨着他下巴;幸好自己在这一年里也抽高不少,不然让她赶了过去,那可就更没有面子了。
随着年纪增长,她的相貌也渐渐长开,现在看起来还只是清秀干净的容貌,但她肌肤细腻,颜色又极漂亮,长长的发色又黑又亮,缎子似的,让人摸了爱不释手,小小的瓜子脸,一个手掌就能捧起了……
她身子修长,四肢养的漂漂亮亮,尤其那双长腿更是让她看上去轻盈灵巧,当真是宛如妖精的美色。
越是细看,便越是着迷。
这个女孩儿,竟然让人目不转睛。
“……真危险。”他喃喃。
第3章(2)
秋舞吟困惑的瞧他,却见二少爷黑玉似的眼里迷迷蒙蒙的,显然正陷入自我思绪里,一时间回不了神。
她也想知道他在烦些什么。
“如何危险呢?”她轻声问。
“危险……”他恍惚道:“若是显而易见的绝色,那也只是在皮相之上,若是内里修养不及外在皮相,久了,便会失去味道……但若是秋舞这般……这般足以细嚼慢咽的,逐一品尝,又引人留恋回味,便比那绝色之貌,更令人爱不释手……”
“如此是危险吗?”她声音放得更轻。
“……太危险了。”他居然隐隐咬牙切齿起来,“越晚出手,竞争者便越多了,须得及早防备,能赶得走一人是一人!”
她笑得眼儿微眯,“又要如何及早防备好呢?”
“早早赎了关回屋里,我一人看着便是……”
秋舞吟眼里黯然了些,“此法甚好,然而阁主是不会允的。”
先不说在培养她的前番调教工作里,花费了多少心血与金银,若是在未挂牌接客之前就被赎去,三千阁损失了多少不提,光是古府里专权独裁的老太爷不待见她,跟着又有不怀好意的众多族人虎视眈眈,古和齐本身除了仗着老太爷与古家大少的偏宠之外,一点个人势力都没有,不要说保护秋舞吟的地位,他连自己能不能长久活下去都是个问题。
如此前景不祥,三千阁主怎么可能点头答应放人!
一脸茫然的古和齐即使心不在焉,也知道提早赎人的法子想想可以,如果真要实行,还真是处处碰壁。
他点点头,“那就只能放出风声去,早早将秋舞订下了,管他日后入幕之宾如何纠缠,一旦三千阁主不点头,便赎不走她;我再加紧努力,快快将她接回身边来……”
“这样的计划,可不是一年半载的工夫……二少爷如今的心真意切,但日后变化无数,倘若二少爷改了心意,不再想着秋舞……”
她犹有清醒,难免惶然,但他当局者迷,竟然毫不在意。
“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
她一怔,半晌后,低低笑了,“……一日不见兮,思之若狂。”
只单单凭借着每月一封的长信,还没有办法疏解思念。
然而这样教人焦躁的思念又是从何而来,却是难以想明白了。
只是那一日大雪里的初见,短短的相处时间,她便在他心里悄然进驻了,之后是欲寻而不得见的惶然,那种无预警的失去,让他将她记得更深,记得更牢。
无论如何也无法见上一面的焦躁,催化了他的思念。
她便在他心里生了根,借着漫长的时光,一点一滴的茁壮。
好不容易见上一面,他却发现,原来她似远实近,就在伸手可及之处,于是他松了一口气,但又紧接着意识到,自己想错了。她其实离得很远很远,即使他竭力伸出手去,却是难以碰触。
她离得很远,他只能停在原地。
她手里攥着他的命。
他很清楚的知道,能够救他性命的药丸和药方,都是她身后的势力所给予,如果不是因为她,他根本没有生路。
于是她的存在,又和他的命连结在一起。
她心里有他,他便活着;她心里若没有了他,他便再活不下去。
那种与他性命相关的紧密连接感,在他荒芜的心田里,深深的扎根,然后纠缠着,长成了参天的思念。
再没有什么人存在,让他日思夜想的。
今年相处的夜晚,古和齐一样是与秋舞吟洗洗睡了,两人并躺在同一床榻上,交叠的指掌轻轻牵着,古和齐靠近秋舞吟的一侧脸上,表情淡淡,颜色也淡淡,却在另一侧的耳上,满晕羞红之色,手心更是汗湿。
他听着秋舞吟慢腾腾的叙说着,她在三千阁里的生活琐事,与人往来,又或者和其他雏儿相伴逛街,买了什么花饰,又找到了什么零嘴吃食。
他静静听着,不时细细问上几句,秋舞吟知道他常年都生活在古府里,鲜少外出,虽然他都不做表示,但心里对于府外是非常好奇的。
她心里有一点疼,那种怜惜一般的疼痛教她感到惊讶,于是她将这种感觉细细的记下了,又小心的藏了起来,等待回到了阁里再翻出来绵密的品尝。
他想听,她便仔细的讲着与姐妹们逛街的场景,发生了什么、买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又或者讲讲她遇见了一个率领着一群顽童的孩子王,那人居然趁她在挑花饰的时候,跑过来拉她的发,又硬是要将手里的一束花草塞到她手里。
古和齐听得甚恼怒,“不许你收!”
“秋舞才没有收呢,那花上还有毛虫哪。”
“他怎么可以拉你的发!”
“对嘛,怎么可以!害秋舞的头皮都疼起来了。”
“你身边不是会有暗卫吗?他怎么还能靠你那么近?”
“暗卫是保护金钗姐儿,秋舞还只是雏儿而已,不会有暗卫护着。”
“那以后你就成为金钗吧!我会帮你的!”他坚定道,跟着又气呼呼起来,“再不能让人随便靠近你,又拉你头发,又在你手里塞花。”
“是,二少爷。”她乖巧应声。
于是古家二少爷满意了。
后来,他迷迷糊糊睡着了,感觉身边的秋舞吟与他挨得极近,浅浅的呼吸就喷在他肩下,有那么几丝气息拂过他脖颈,激得他颈后寒毛都竖起。
这带有薄雪的冬夜里,他却睡的满头大汗,竟然还意外的睡的沉。
第二年,古和齐开始修习内功心法。
每个月的长信之外,调养身体的药丸依然是有的,毕竟他常年服用着不利于他脆弱体质的汤药,即使三千阁的医大夫重新为他调养,但体内积累的毒素却没有这么简单便能去除,何况古和齐的底子原就不好,更是承受不了猛药。
于是他继续内服药茶以及药丸,并且在身体状况稳定下来之后,三千阁主应他所求,在黑衣暗卫送来信的同时,也开始教授他强身健体的功法。
吐纳调息,是他第一个要学习的功课。
这项功课花了他三个月的时间,成效是他心头绞痛的次数大大减少了,再也不会因为一时的情绪起伏过大,而按着心口痛的脸色苍白。
接着他开始了最基本的稳定下盘,以及锻炼腹部核心力量的功课。他在第一个月里常常会因为肌肉酸痛而在夜半抽筋,第二个月的状况渐渐舒缓下来,他睡到一半被痛醒的次数也少了,终于脸色好了那么一点,脾气也不那么大,一旁时常被波及的言今松了一口气。
等到第三个月,他开始能够坚持住每天的锻炼,并且在原有的时间上,再慢慢延长。而他的进步表现在他的身体上,除了苍白的皮肤现在带了点淡淡的蜜色之外,他手脚胸腹的线条都变得漂亮起来,不再是病弱书生的模样。
古和齐在洗浴时照着自己在盆子里倒映着的体态,觉得既新鲜又得意。他把这些发现,以及愉悦,还有期待,都写进信里,在几番转折之后,递到秋舞的手上。
古家大少至今都还不知道,自己每个月从弟弟手里接过,又递往三千阁的信件,并不是有去无回的;他心疼着幼弟的执着,为了不让幼弟伤心,也就一直帮他送信,但回信一向都是三千阁派出暗卫,直接交到古和齐手里。
由于随同信件一并到来的,还有一个月份的药丸,这样的东西如果让古家大少拿到手,难免起疑为什么三千阁还附上一瓶子的药。古和齐总不能告诉他,自己一直遭受到死亡的威胁。
他这个继承人有名无实,而大哥手中所掌握的权力,还远远不够保护他们兄弟二人,若说要求助于老太爷,先不说下毒之事,牵连的人数众多,光是凭着一旦打草惊蛇,心里有虚的族人如果咬着牙下了狠手,废了老太爷夺权,接下来倒霉的就是他们兄弟二人了。
现在只能先保命,才能面对围绕着家主之位的厮杀。
两个阶段都各花了三个月,在第七个月的时候,来送信的暗卫换了一个人,并且自此固定了下来。
那位暗卫说他姓叶,之后便不再更换,他沉默而专注的在古和齐面前,打起了一套太极拳。
古和齐脸上略有茫然,但紧跟着接收到对方瞥来的冰冷视线,他一下子清醒了,一声不吭,跟着那叶姓暗卫的动作,开始了笨拙的模仿。
第一个月过去了,他那套太极拳还打的零零落落,面临自己对于武学天分,深深感到惨不忍睹的古和齐都要流泪了,但叶暗卫却毫不动摇,他一趟一趟的打着拳,古和齐在短暂的低潮之后,也振作心神跟了起来。
第二个月,他好不容易记起整套拳路,开始了之后姿势不正时,便遭到叶暗卫投来的一片飞花石子的校正。他往往只觉得有一点疼,但跟着就自觉的开始调整姿势。
到了第三个月,他终于能够打出一套姿势标准的拳,之后,便是叶暗卫时不时的前来探望中,一遍一遍的打着这套拳。
第四个月,第五个月,第六个月,他没有一天将拳法落下,他就把自己关在小院里,除了吃饭喝水休息,以及读书练字的作业之外,他就是在打拳。
入冬之后,下起雪来。今年的雪,和往年比起来,更隆重了些,更冷了一点。
由于在生辰宴前,古和齐收了由柔夫人转交的,据说是某某叔叔的贺礼,他也没有特别去记名字,只看着那礼盒里的一只人参,他想了想,拿出狐狸暖玉来测了一下,就见那暖玉没过多久便变了色,他挑了一下眉。
“少爷,这害人东西快丢了吧!”言今的脸色也跟着暖玉变了。
古和齐倒是不慌不忙。
“先收着,等叶暗卫来了之后,再请他拿回去三千阁。”
“给三千阁做什么?”言今困惑。
“用在我身上是毒药,到了三千阁主手里,说不定就成了救命的东西啊。”古和齐打量半晌,又在言今盖上盖子之前,用手巾挡着,揪了一条细细的参须下来。
“少爷!”言今大惊。
“帕子挡着,没沾到手呢。莫吵。”他随口哄了一句。
“少爷拿那毒物做什么呢!”言今都要哭了。
“作戏啊!”古和齐随手便将那一小条参须扔进茶水里,在心里默默数到三十,然后他一手拦着扑上来的言今,一手拿起茶杯,咕噜噜的灌下半杯。
言今的眼泪喷出来了。
古和齐等了片刻,才慢吞吞的窝上床榻,然后要言今去将府里的医大夫请来。
言今哭哭啼啼的去了,跟着府里乱了起来,老太爷在半个时辰之后,得知宠孙身体不适,腹痛如绞的瘫在床上动弹不得,无法在宴席上露脸了。
医大夫告诉老太爷,二少爷这是受寒了,又一时不察,喝了大半壶凉开水,才导致的腹痛,总之并不危及生命,只是必须静养几日而已。
老太爷心疼孙子,便让他好好歇着了。
言今送走医大夫之后,便把门扇都关牢了,又一遍擦着眼泪,走到古和齐床榻前蹲着。
“少爷明明是中了毒,那医大夫怎么满嘴胡言,又说少爷喝了半壶凉水——明明才喝上半杯!还是温茶呢!”
古和齐笑了一声,“我也想知道,到底是怎么样的‘不察’,才能一口气喝进半壶凉水,才发现水不是温的……”
见二少爷居然还笑了,言今心理暗暗嘀咕起二少爷真是没心没肺,看着自己贴身侍从哭的这样涕泪俱下,竟然还笑得出来!
古和齐眼睛尖的很,一瞥就见到言今脸上哀怨,他好歹把唇边的笑弧收起来,没再去刺激这忠心的侍从。
他借此避开了庆生辰的演习,反正今年大哥又来不及赶回来,他也不想去吃那些加了料的特制饭菜,于是他让言今退下了,想了想他又熄了烛火,一个人躺在床榻上。
他等着。
回想起前两年从宴席上回来时,他就见到秋舞吟倚在床边了,他始终没有见过她进门的样子。他想象她一身红衣,从黑暗里浮现身影的模样。
也许就像朵龙爪花。
“……我想见你,秋舞。”他在黑暗里,半合了眼,轻声喃喃。
第4章(1)
她是从大门进来的。
古和齐听见门板轻轻咿呀而开的声音的时候,他有一点讶异。
但是应该在外间歇下的言今却一点反应也没有。他想,是被察觉屋内有人的暗卫先给弄晕了吧?
他在黑暗里悄然睁眼,原本就是侧睡的姿势,让他不用转动身体,就能见到门口方向的状况。
先是风灌了进来,然后雪花也跟着窜入,带进一股冷意,月光有些微弱,随着门板的开启而泄出一条直直铺展的光芒,在距离古和齐还有一步距离的地方,月光铺展的道路便融进了黑暗里。
踏着那条月光小道走进屋里来的,正是一身红衣的秋舞吟。
古和齐隐身在月光照射不到的黑暗里,目不转睛的望着她。
那身红衣和嫁衣很像,只是将刺绣省略了,但是裁剪都是依照嫁衣的形式而作,她脚底的绣鞋也隐约有凤鸟昂首的模样,而她头上用一颗颗红玉串成的玉冠正是凤鸟展翅,半透明的垂纱直盖到胸前,将她面容掩得若隐若现。
古和齐感到胸口有点闷,他按了按心口,却觉得不是身体上的不舒服,而是心里头有些不快。
那种不快,近似一种遗憾。
暗卫没有进到里屋来,也许他也察觉了里屋有人,所以没有进来。他只是侧了侧身,让秋舞吟进屋,然后他从外头关上了门。
月光被阻断了。
古和齐听见衣物摩挲的沙沙声,还有轻浅的呼吸。他想,秋舞现在走到哪里了呢?她会不会去摸桌上的火烛?还是,她会先走到床边来?
他记得第一次在里屋见到秋舞时,她没有点烛火。
但第二次,她点了烛火,他还记得当他冲过薄雪冷雪,进到屋里来时,见那烛火暖暖的橘色,以及她抬起头来对他一笑的模样。
今年是第三次。他先她一步回到屋子里,他看着她进来。她会做什么?
古和齐在黑暗里小心的控制呼吸,然后他睁大眼睛,等着她的动作。
那在黑暗里沙沙响着的声音,离他近时,就近到只距离一步,他们彼此伸出手,就能够着对方。而最远时,也就是她不知道为什么退到门口,几乎让古和齐滚下床去,开口要挽留她。
最后她在屋子中央停下了。
古和齐有些困惑。她为什么停在那里?但还想不到什么,就听见火石轻击的声音,然后烛火亮了起来,一盏短烛让她握在手里,暖暖地发着光。
她把那截短烛放在地上。烛火在黑暗里很亮,足以照出秋舞吟整个人来,她发上的玉冠折着光,那盖头的红纱又为她的脸面蒙上一层迷雾。
古和齐离她有些远,烛火还照不到他那里去。
“……再练一次好了。”她喃喃。
古和齐听不太清楚她前面说了什么,只勉强听清了后面这句。但越是听了,他就越觉得疑惑。她点那截短烛做什么?她为什么不过来?她要练什么?
忽然有铃声细碎。
她在腕上系了两件银色的铃铛。
然后,她做了一个深深的呼吸,那开始有了些玲珑起伏的胸口,随着她吸气,向前挺起,然后随着她的吐气,她的小腹收的紧紧的。
跟着,她的身影一个急旋,她开始跳舞。
那一身红衣,在这冷冬的黑暗里,旋转着像是一簇篝火。
狂风暴雨般的,她在急旋数十圈后,陡然一停。
然后抬手,展翅般的,长过指尖的红袖仿佛水流一般的滑下肘间,露出她白皙晶莹的小臂,古和齐不自觉的屏住呼吸,就见她扬起的指尖朝着虚空挽了朵花,颤巍巍的,如此娇丽,同时她长裙下的凤鸟鞋尖往后退一步,落下的白玉指尖之间提起外层的薄纱裙摆,款款的半撩而起,在腰间松松的挽了结,古和齐这才隐约瞧见,她在足踝上用绸缎缠出一朵繁丽的花,那花色沉香,与她微露出来的嫩白肤色形成强烈对比,随着她轻巧无声的跃动,飞扬、旋转,而极其张狂的增添其魅人之色。
只是一盏短烛的光。
她的舞蹈,在黑暗里看来,就像一场梦。
节奏很快,时间很短。她的身影非常鲜明,就仿佛是个妖精,伸手也无法触及,但她明明离得这样近——
就像当年大雪的夜里,她几乎成为了一个梦。
若不是他在心里执着的记忆着,大哥花费心力的为他争取,而秋舞也同样对他心心念念——如果不是经过这样的努力,她的存在,就会真的变成一场梦。
幸好她是真的。古和齐按着疼痛起来的心口,舒缓了口气,他想。
她是得来不易,更应该万分珍惜的——
他这样想,然后,他忽然明白了秋舞在练什么。
“怜花宴。”他在黑暗里出声。
正在伸展身体的秋舞吟乍然听见这么一句,吓得脸都白了。
古和齐看见她僵立的身影,不禁楞了一下,想到秋舞说过她怕听鬼故事,也讨厌黑,更讨厌被人吓。
他应该要道歉,但他忍不住笑了,“是我在这里,秋舞。”
“……二少爷?”她的声音有点抖。
古和齐忍住了涌到喉间的大笑,辛苦的将其憋成一串低咳,连带憋红了自己一张脸。秋舞吟抖着手把桌上的火烛点燃,终于让房里亮起来之后,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她的二少爷俯趴在床上,咳得正难受,连耳朵都红了的模样。
她大惊,扑倒床前,“二少爷,你在房里静养吗?怎么……”她惊慌地为他抚背顺气,“是秋舞吵醒你了吗?”
并不是吵醒,我一直都在,而且是醒着的……但这样的实话,古和齐没敢说出口,所以他一边咳着,一边截头去尾的想说辞。
“我喝了点参茶,但那人参上面给人抹了毒,医大夫来看过了,叫我静养就好……”他喘了口气,偷偷观察着秋舞吟的脸色。
她听见抹毒,脸上先是大惊,紧跟着再听见医大夫说静养就好,就转成大怒之色,但一想到原来二少爷一直都在屋里……她脸上跟着就刷白了。
古和齐连忙补了话,务求转移她的注意力,“我在等你,秋舞。”
秋舞吟愣了愣,“……等我?”她一手探进腰间小锦袋里,摸出一颗解毒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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