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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变女煞星-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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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死在她手下的多条人命,又该归咎给谁?
全然不知任慈峰的疑惑,司徒流镜平板地继续说著,近似自言自语的淡漠口吻,听在任慈峰耳里,竟是浓得化不开的寂寞。
「恨天楼里,多的是武器,刀剑枪戬样样俱全。」
初次听见司徒流镜说起恨天楼内部的事,任慈峰不由屏息聆听。
「我第一次执行任务,是十岁那年,对象是张贵林。」
「两广大侠是你杀的?」任慈峰讶道。
十年前,称雄两广一带的张贵林开宴庆贺五十大寿,满座宾客前,一名绑著两条发辫的可爱小女童捧著蟠桃走向张贵林,就在张贵林笑呵呵欲接过盘子,变化突生。
女童用袖中小刀刺进张贵林心窝,刀刃入肉直没柄,张贵林当场死亡,女童则趁乱消失。
任慈峰虽未亲临其境,却常听人谈起这桩无头公案。
「越对自己有自信的人,越不会提防不起眼的人物。」司徒流镜冷冷地说,「完成任务后,父亲送了缅刀给我,这是他的奖励。」
「你说这些话,用意是?」
「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件事,免得你日后我恩将仇报。」司徒流镜抬头望了望天际,月光渐淡,天就要亮了。
「洗耳恭听。」
「刀是我的一切,乾坤刃我绝对不会还给你!」天一亮,数日来雷鸣山共骑相依之旅,已接近尾声。
「我知道。」
「等右手痊愈,我会彻底执行任务,把你的项上人头带回恨天楼。」司徒流镜加重语气道:「我不会手下留情的,你自求多福吧!」
顿了半晌,任慈峰缓缓开口。「我很奇怪一件事。」
司徒流镜不解,难道她说得不够清楚?
「你是在警告我,还是……你自己?」任慈峰一句话驳倒司徒流镜。
她为何一反常态对个外人大谈往事?何以一天比一天在意他和宋忆仙的关系?一想到她必须手刃任慈峰,心底那层迷惑又是怎么一回事?
祁家村近在眼前,她竟然感到淡淡惆怅,仿彿宁愿永远身在雷鸣山一般,这该做何解释?
无数难以作答的问题同时涌入司徒流镜脑海,层层疑惑中,司徒流镜看见不远处有个石碑。上刻:「祈家村。」
第七章
    终南山东,一大片竹篱圈出一块几近与世隔绝的天地便是祈家村。
全村居民约百来人,世代通婚的结果,整村几乎都是亲戚关系,是个向心力十分浓厚的村落。
数月前,一群不知从何处迁来终南山的强盗盯上祈家村,不但日夜劫掠造成居民严重财物损失,甚至强抢美貌姑娘上山奸淫后恶意抛弃,羞愤自杀的年轻女子已达十数名。
昔日乐土如今化为地狱,村长不愿舍弃世居之地,委托过路旅客向鸿闻山庄求援,期待领导武林正义的首领宋鸿武能尽快派人来援。
「今早王叔上山打柴,那批强盗居然不准王叔上山,说什么整座终南山都是他们的地盘,硬把王叔赶下山不说,还毒打他一顿!」
「啊?那王大叔现在怎么样了?」
「躺在床上起不来,李大夫说要半个月左右才会康复。」
「太过分了!不过,张三婶的遭遇还要更惨,教人想了就鼻酸。」
「张三婶?前天才见过她,不是好端端的吗?」
「唉,她的小女儿昨天被抢上山去了,会发生什么惨事还需要猜吗?张三婶焦急了一夜,等到今天,整个人都恍惚了,搞不好就这样疯了也不一定。」
「再这样下去,咱们村子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啊?」
「还说呢,昨夜我才听几位长辈们商量要搬离终南山。」
「你们舍得离开这里吗?我可不愿走。」
「祈家村已经不是祈家村了,咱们脚下踩的是阎罗王的土地,就算再不舍得,又能怎样?你家也快点商量商量,干脆一起走吧!」
年高七旬的村长祈庚农拄著拐杖,心情沉重地走在村子里,耳里听的,尽是村民谈论强盗们的凌虐。
这几天,原本誓死不离家乡的村民开始计画搬迁,死的死,走的走,祈家村眼看即将灭亡,身为村长的他却束手无策,怎能不教这名老人叹息。
就像是反映村民们郁闷心情般,终南山一连数十天乌云密布,阴沉沉的天气罕有太阳露脸。
「已经到极限了……」祈庚农叹息。
「出太阳了吗?真难得……」
是的,祈家村已不再是祈家村……
正当祈庚农唏嘘叹息之时,长子祈连新边向他跑过来边大喊:「有外人来了!有外人来了!」
全村骚动,纷纷往村口石板小道集合。
由于平日鲜少外人来此,若有旅行者经过,祈家村上下必热忱招待,一来尽地主之谊,二来打听外界消息。
「有旅者经过吗?」老村长蹒跚地走向村口,边走边问儿子。
「是的,远远看过去,像是两个人同乘一匹马。」
「他们一路行来大概也累了,我们要好好款待人家哪……说不定,这是祈家村最后一次待客了,唉……」析庚农叹息。
「爹,您怎么可以说丧气话呢?」
来到村口,多日来难得一见的阳光闪花了众人的眼,群集的村民们看不清来者的长相,马儿减低速度,在刻有「祈家村」字样的石碑前停了下来。
「来,我抱你下来。」
驾马的男子翻身率先跳下马,接著,他伸手抱住马上女子柳腰,轻轻扶地下来,神情温柔。
等两人落地,祈庚农才看见他们相貌,男的浓眉俊目英气勃发,女的秀美清艳,她虽然所著服饰奇特,却是个不折不口的美人胚子。
祈庚农暗忖,看两人亲密神情,十之八九是情侣,他往前踏上一步,开口道:「欢迎来到祈家村,我是村长祈庚农,两位是旅行者吧?」
「我们不是过路的。」男子摇摇头,微笑著说:「我是任慈峰,从鸿闻山庄专程前来援助贵村,希望没有来得太迟。」
「喔,鸿闻山庄!」任慈峰这一报上名来,村民间一阵骚动,他们都知道村长求援的事。
「终于……终于来了……」祈庚农感动得几乎流下泪来。
从每天数著时辰、不断派儿子到村口站岗,到始终等不到人的绝望,祈庚农几乎放弃得到救援的期待。
避免当著众人面前流泪,祈庚农仰起他那皱纹密布的脸。
放眼看去,天际盘桓的乌云不知何时全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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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大侠的大名,我们常听人说呢!」
「听说鸿闻山庄离这里很远,你们走了很多天吧!」
「你们一来,那些该死的强盗总算要尝到报应了,真是老天有眼。」
将任慈峰与司徒流镜迎进村长家大厅,村民们兴奋的团团围住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著。
「呵呵,我这屋子第一次挤这么多人。」祈庚农心情大好,抚著长须,笑呵呵的看著坐在面前的男女。
「这位女英雄是?」一位老婆婆问。
司徒流镜自进祈家村来,还没有开口说过话。
她不习惯被人群包围,更不熟悉被众多感激目光注视的滋味,怔怔的,她不知该做何反应,只好三缄其口,静坐任慈峰身旁。
任慈峰见司徒流镜没有回答的意思,正要代她回答,一边的小姑娘已抢著说:「我知道,这位美丽的姊姊是宋亿仙对不对?」
「原来是宋小姐啊!』
「听人说宋小姐是天下第一美女,果然如天仙下凡!」
「传闻任大侠跟宋小姐是羡煞人的神仙眷侣,是真的吧!」
众人开始议论纷纷,赞叹声此起彼落。
任慈峰还来不及阻止,屋里已陷入一片赞美声中。
担心地,任慈峰侧头一看……果然,司徒流镜的脸色已经发青了。
「请恕我打个岔,各位弄错了。」任慈峰轻咳一声,介绍道:「这位是司徒流镜。」
「你们这些人没问清楚就瞎起哄,太失礼了!」村长出面打圆场,「对不起,司徒姑娘,请你大人大量别计较。」
「对不起!我看司徒姑娘这么漂亮,想说这就是武林第一美人的风采,才会误认,真的很对不起!」第一个起哄的小姑娘红著脸道歉。
被人称赞美丽,只要是女孩子没有人会不高兴的,司徒流镜听了这话,满腔怒气也就消了。
「真笨,没人规定跟任大侠在一起的就非得是宋姑娘嘛!」一个村民笑著数落小姑娘,小姑娘用力点头。
然而,这句玩笑话听在司徒流镜耳里却十二分不受用,她柳眉一蹙,双唇紧抿。
「他们是无心的,你不要在意。」注意到司徒流镜表情变化,任慈峰靠向司徒流镜耳边悄声说著。
「我为什么要在意?哼!」不悦地眯起眼,司徒流镜硬扯出微笑,用比任慈峰更轻的声音回答。
他跟谁在一起关她啥事?无聊!
「别努力硬挤笑容了,脸都扭曲了呢。」任慈峰轻笑道。
「你!」这是说她笑起来很难看?司徒流镜气得提高音量,立刻引起周围村民注意。
「不知大侠可有琐事烦心?」村长间道。
「司徒姑娘在路上不小心中了毒,有劳村长安排大夫替她治疗。」无视司徒流镜瞪视,任慈峰提出请求。
「啊,事不宜迟,我马上请李大夫过来!」村长忙不迭地延人去唤大夫。
看著祈庚农派人去请大夫,司徒流镜心里却半点喜意也无。
眼看她的右手就要痊愈,终于能回复到以往纵横天下的功力,接著再杀掉任慈峰回转恨天楼……一切的混乱终将结束。
然而,司徒流镜却不由自主握紧拳头,在心底深处默念起来……慢一点,慢一点,别太快来,走到一半扭到脚也行……
「就要恢复功力了,很开心吧?」任慈峰低沉的嗓音把她唤醒。
啊,她在做什么呀!居然在祈求大夫不要过来!八成毒性入侵头部,害地开始神智不清了!
找到合理解释后,司徒流镜抬头望向任慈峰,他正看著门口。
他在看什么?是被村中美丽娇俏的闺女迷去了神魂了吗?这么认真的眼神。
司徒流镜忍不住猜想。
正在胡思乱想,任慈峰一手轻拍她没受伤的左肩:「结束了。」
结束?什么结束?眼里满是问号,司徒流镜正要开口问任慈峰。
「李大夫,就是这位姑娘中了毒,请到这边来。」
村长祈庚农的招呼声,一名中年著青衫的男子走近她。
一切都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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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那副药是解毒剂,司徒姑娘中的并不是什么剧毒,不会留下后遗症,请放心。」李大人看著司徒流镜喝下药,一边解说著。
「我的右手何时能动?」
司徒流镜一口气喝完苦得要命的药汁面不改色的问道,知道李大夫专开苦药,村民们无不惊讶于司徒流镜竟能如此从容。
「今晚,最迟明天早上。」
「多谢。」司徒流镜的说道。
说完,她立刻发现自己也能坦诚的向别人说出这几个她相当陌生的词汇。
但是,她到现在还没有向任慈峰说过半个谢字!
她转头想找任慈峰,村长屋里还是塞满黑压压的人头,独独不见他的踪影。
有点心急地,司徒流镜问道:「任大侠呢?」
「任大侠上山打强盗了,还说傍晚前就会回来。」村长回答。
「只有他一个人?」
「我们这些人跟去也只是碍手碍脚,帮不上什么忙。」村长歉然道:「既然任大侠不需要人引路,我们也就不好意思硬要跟去了。」
司徒流镜点点头,正要说些什么,一个村民神色恐慌地跑进屋,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不好了!不好了!」
「怎么了?」村长问。
「村口来了好多人,每个都佩著长剑,凶神恶煞的叫我们交出司徒姑娘,如有包庇,就杀得我们片甲不留。」村民显然受到惊吓。
司徒流镜闻言皱眉。这些人肯定来意不善。
「不用紧张,我不会连累你们。」听完村民的告知,司徒流镜心中有数,徐徐地从腰间取出配剑,脸上表情冷得令众人胆战。
「连新,」村长看著司徒流镜慷慨赴义的神情,深知事态严重,连忙嘱咐儿子,「你快去通知任大侠,说司徒姑娘有难,请他快点回来处理。」
祈连新领命,悄悄从后门离开。
「噢!」司徒流镜刚走到屋门,立即将取下已久的面纱戴上。
无声的笑了笑,她这才想起,在众多村民面前竟忘了戴上面纱,这过失该怎么算?罢了,村民又不是她的任务对象,何必计较那么多?
司徒流镜不带丝毫毒伤未愈的恐惧,不急不徐走向村口已一字排开的剑阵,司徒流镜略一数,共有十二个人。
来到散发强烈杀意剑士们面前,司徒流镜悠然站定,不发一语。
「你是司徒流镜?」为首一名剑士问道。
司徒流镜不答,眼神望向剑士后方,空中云?被微风吹拂著,阳光从云层间隙中筛下,好一幅春暖人间的景象。
「大哥,这女子的服装打扮跟堡主形容得一模一样,准错不了。」另一名剑士说。
司徒流镜置若罔闻,心神飘到远处,在这种天气沐浴是最恰当的,不知任慈峰洗浴过了没?或是带著满身尘埃跑去打强盗?
「人命关天,我们要问清楚才能动手。」首领剑士再次问:「姑娘,你是否是恨天楼的司徒流镜?」
这一刻,司徒流镜惊愕地发觉自己心静如止水,眼前有人挑衅,却激不起她一丝杀意。为什么?是自知无法抵挡,已有死的觉悟?还是有别的连她自己都不明白的原因?
「大哥,这女人装聋作哑,我们别再跟她耗下去了!」其他剑士开始不耐烦。
司徒流镜摇摇头,不是否认剑士的话,事实上,她根本没听剑士们在喊些什么。
想也奇怪,以她现在功力全失的情况,她大可另寻小路避开剑士们追杀。
即使祈家村全村因此被这批剑士杀光,又与她何干?人都会死,只是早晚罢了。
等她恢复,这些家伙还怕找不到地狱入口吗?
为什么,她会选择迎战?
「慢著,她刚刚摇头了,表示她是听得见的,我们再问一次吧!」首领剑士耐心道:「我们是飞云堡的十二卫士,这样说,你该明白了吧!」
飞云堡三字入耳,司徒流镜才恍然想起那场擂台赛。然而,进入她脑海的不是飞云堡少堡主血染擂台的尸体,是任慈峰手持战戬,几回合内轻易打败她的情况。
鼻腔酸意上涌,司徒流镜闭上眼,脑中千层迷雾散尽,答案无比清晰也浮现,他早不知不觉攻占她的心。
她不是不能抛下村民逃走,是不想。不想让他鄙弃她为求活命牺牲旁人。
所以即使她必须付出生命作为代价,她也要站出来保卫村民。
司徒流镜仍旧不发一言的模样落在剑士们眼中,成了「认罪」的同义词,剑士们的长剑纷纷出鞘。
「好,兄弟们结阵式……」首领剑士命令还没说完,情势已有了微妙改变。
一直不作声的司徒流镜,在一瞬间冷冽杀气布满全身,她此时给剑士们的感觉已不再是「女人」,而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刀」。
就在剑士们慑于司徒流镜的杀气的同时,一阵阵惨嚎声撕裂了众人的耳膜。
「她杀了五弟、八弟!」一名剑士最先清醒,惨嚎:「啊,还有三哥!」
「可恶!大家一起上!」首领剑士怒吼。
司徒流镜并不正面交锋,回身跃出数丈,意欲将战场搬离祈家村。剑士们追了过去,九把长剑齐向司徒流镜身上招呼。
心知左手刀法并不灵敏,司徒流镜左一刀,右一刀,随意乱挡,左手越来越使不上力。
眼看著自己将死于乱剑之下,她心中竟升起一道声音,这样也好,起码,她不用手刃任慈峰。
听到她的死讯,不知他是否会难过?
还是拍手称庆?
「死!」
首领剑士一剑刺下,剑光映进司徒流镜眼里,如同黑夜里点点星光,恍若雷鸣山里和那人一起看过的星光……
不管他会有哪种反应,她今生都来不及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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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发强盗,对任慈峰来说是易如反掌。
原本以为会花费至少半天时间「清理」这批恶盗,没想到他只不过打败山腰一名小喽啰,自报姓名,并在这名强盗发誓不再为恶,放走他以后,山顶迎接任慈峰的,是一间空空如也的山寨。
八成那名小喽啰「不忘本」,没有自个逃跑,跑上山禀告寨主,结果此举寨逃亡吧!任慈峰摇摇头,名声太大有时候也挺麻烦的。
反正这批人应该不会再回来,没骑马,他也无法追得太远,就直接下出了。
麻烦解决了。
任慈峰悠间的想,瞬间,他轻松的步伐慢了下来。
乾坤刃!
司徒流镜!
真正的战争现在才开始。
棘手的不是恨天楼的势力,不是乾坤刃的锋利,也不是司徒流镜的刀法。
是他自己莫名的心态。
任慈峰轻叹了口气,如果继续放纵感情,他寄在脖子上廿几年的人头,准被司徒流镜提回恨天楼领功劳。
像几个时辰前,祈村长请李大夫来帮她看病,他居然暗暗希望李大夫不要进屋,死命瞪著门口,仿彿这么一瞪,大夫就不敢进门般。
事后想来,当时那种依依不舍的情绪,到底是从何而来的?
她毒伤康复,他才能动手夺回乾坤刃,这是一开始就知道的事。
如果她一辈子好不了,他一辈子夺不回刀,这才是真正的麻烦。
而且,她如果执迷不悟,继续做杀人越货的事,他迟早有一天会杀了她,为武林除害!
「任大侠!出事了!」
任慈峰正想得出神时,被慌慌张张的祈连新撞个满怀。
「出了什么事?」任慈峰扶起跌倒在地的祈连新问道。
难道强盗趁他不在,袭击祈家村?不会吧!
「是……司徒姑娘!」祈连新一路跑来,喘得厉害。
「她怎么了?」心一震,任慈峰猛摇著析连新的肩头急问。
「一大群拿著长剑的人跑来村里,恶狠狠的要司徒姑娘出面,否则杀光我们全村。司徒姑娘就出去了……」
「手!她的右手恢复了吗?」闻言,任慈峰感到嘴唇干涩了起来。不自觉地紧抓著沂连新衣襟。
只要她右手复原,来人再多也不是她对手!
「咳咳。」被任慈峰扯得喘不过气来,祈连新艰辛地说:「还没好……」
祈连新尚未抱怨任慈峰的手劲,喉咙一松,他尊敬的任大侠早已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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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处在多么不利的情况,都要保持冷静,冷静才能成事。小时候,宋鸿武告诉任慈峰的话,他铭记在心并奉行不悖。
多年来,不管处理任何事,任慈峰一贯保持冷静理智,义父宋鸿武的教诲已深深融入了他的血肉。
然而这原则,在今天被打破了!
任慈峰心痛的看那口口声声要取他性命,永远不向任何人屈服的司徒流镜,此刻正被一名剑士踩在脚下,俯卧在黄土地面上。
眼看围绕在旁的剑士手中长剑即将挥下,任慈峰想也不想,立刻出声喝止:「住手!」
剑士们注意力被这声大喝吸引,纷纷回过头来。
「不要多管闲事,此人是恨天楼首席杀手,不值得你出手援救。」飞云堡首席剑士显然没有认出任慈峰,以为他是路见不平,想来个拔刀相肋,他忙著解释道:「这女人手段残忍,杀了我们好几个兄弟,我们非报仇不可!」
任慈峰不言,眼光胶在司徒流镜身上,她动也不动,想是昏过去了吧。
「不值得你出手援助!」,剑士这句话直说进任慈峰心坎。他非常清楚,自己的确不该强出头。
「我们是飞云堡的护卫,这女人杀了我们少堡主,我们找她报仇天经地义。」另一剑士补充道。
缓缓叹口气,任慈峰了解,司徒流镜杀了人家少堡主,飞云堡向之索命,完全是自作自受。
他不能,也不可以干涉。说明自己身分并把乾坤刃带走,这才是他该做的事。
「喂,你是闷嘴葫芦啊?怎么不说话?」
剩下来的其中一名剑士不由得纳闷,今天先后遇上的两个人都不爱说话,难道真是巧合吗?
「我是任慈峰。」
他自报家门后,在场剑士面面相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更大的震惊还在后面,任慈峰又接著说出令他们几乎不敢置信的话来。
「我不许任何人动她,你们立刻离开!」
「任……任大侠,你知道这女子是谁吗?」首领剑士惊问,以为自己刚才没有解释清楚。司徒流镜应该是任慈峰的仇敌,他没有理由救她?
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司徒流镜,」深吸口气,任慈峰一字字缓缓吐出:「恨天楼首席杀手。」
飞云堡属下一离开终南山,必定大肆宣扬的「英雄救美」,昔日的大侠成了与恶人同流合污的坏蛋。即使这样,他就是无法眼睁睁看著司徒流镜在他面前丧命。为什么?……等她醒来再想吧!
苦笑著,任慈峰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抱起司徒流镜,慢慢走回祈家村!
第八章
    「谢谢你救了我。」
司徒流镜趁著任慈峰取药外出时,练习好几逼,准备一见到任慈峰要正式向他道谢。
模模糊糊中,她知道是任慈峰不顾流言地救了她。他当时仿彿还说了句让她很在意的话,但等她清醒时人已躺在床上,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究竟那时,他说了什么?为何她会这么在意?
就在她耗尽心神猜测之际,寂寥的院落中响起了跫音。
司徒流镜侧耳倾听,这轻盈独特的步伐节奏,过去几天她已十分熟悉,是任慈峰!
顷刻间,脚步声已来到门外。
不管了,先道谢再说!
当任慈峰推开房门,一副令他泄气的景象进入眼帘。
他舍弃名声解救回来的她端坐床缘正神情肃然隐含杀气,嘴角微微抽动看似怒火正盛,左手握紧拳头放在身侧,八成在等他走近,好赏他一拳。
唉,看来就算他救她一百次、一千次,她还是不会领情吧!指望她因感恩,就此金盆洗手,真是笑话一场!
任慈峰叹口气,举起双手道:「救你是我多管闲事,抱歉得很。」
她大概又在一个人生闷气,不堪尊严被伤吧?当初在雷鸣山里,足足气了好几天,现在两罪并一,她不气昏也难。
等会儿,她的口头禅,「没有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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