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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提琴手(上)-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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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播的德语罗夫听不懂,但是圣乔凡尼斯和路西法的名字他却能了解,更何况还有一张照片,圣乔凡尼斯背对著镜头,但一头及肩的金发是明显的标志,路西法轻盈的黑发隐约在他手臂旁出现,圣乔凡尼斯似乎正抱著他。
路西法无辜的转过头来,「罗夫……」
罗夫敏捷的拿起电话筒,「转饭店保安部……对,拒接所有访客,礼车我会停放在B3,电话可以反监听吧?……有专用电梯吗?……这样很好,准备开记者会的地点,谢谢。」
罗夫放下话筒瞪了欲哭无泪的路西法一眼,拿起无线电:「主机呼叫,临时事件发生,各人员请就转移行动做好准备。」
等各人回报完之後,罗夫皱眉骂起来:「看你干了什麽好事!以後都别想出门了!我和圣乔凡尼斯联络一下,下午我们召开记者会完就要准备换饭店。」
路西法慌的不知要说什麽,电视上突然出现圣乔凡尼斯的画面。
他搂著一个短发的中国男子,两人亲密的在对方耳旁说话,记者问了几个问题,圣乔凡尼斯笑著回答完还吻了那个男子一下,引起记者的喧哗。
罗夫失笑:「难怪记者还没找上门来,他的动作真快一下就找到新目标,危机解除了,你不用再担心……路西法?」
路西法泪流满面的看著乔凡尼替那个男子戴上戒指,他昨晚在电视上看到了,那戒指是两人一生相守的信物,而乔凡尼却替他戴上了。
他抱著别人,他亲吻他,他替他戴上戒指……
乔凡尼才在耳边低语,那温暖的呼在耳旁的气息还没变冷,他就变了心……
——我就是想给你很多,想好好疼你,我想替你面对过去的伤痛,我想替你阻挡未来的风雨……路西法,我想我爱你。——
路西法走到窗前,维也纳清澈的蓝空现在看来蓝的太冰冷,乾净的太过份,让路西法想起书上说:完美本身就是一种暇疵。
或许爱情也一样。
「罗夫……还是离开饭店吧,我不想再见到他了。」
如果爱情那麽令人痛苦,为什麽还要爱呢?如果世上没有爱,那活著又有什麽意思呢?
路西法脑中浮现对死亡的渴求,佛洛依德说过,人有生的欲望也有死的欲望,对他而言,此刻死的欲望强势的压倒了生的欲望。
*
圣乔凡尼斯却很为自己的计谋竟如此成功而感到得意,他在记者面前演的完美剧情把所有人都骗过了,当秘密不再是秘密,也就失去挖掘的价值。
他高兴的拿起电话拨到饭店。
「您所拨的分机目前为空房,转接总机请按九。」
「颜先生早上就退房了……对不起,他的去向我们也不知道。」
乔凡尼急忙拨著罗夫的行动电话号码。
「罗夫……」
罗夫低声说:「别再打过来,他不会跟你说话的。」
「为什麽?明明都没事了,你叫他听好吗?我会跟他解释的。」
「他刚进隔音室,晚上才会出来,你不用再打电话来了,他就是要躲你才离开饭店的,他不是你玩弄的对象,你还是去找别人玩吧!」
「我这次很认真……哈罗?喂?」
圣乔凡尼斯气愤的把电话摔在桌下,「敢挂我电话!」
在屋内不安的踏步,一根一根的点著烟,路西法精致的脸庞不断浮现,他的忧伤他的恐惧都萦绕在心头。
乔凡尼焦躁的想像路西法是否看到了他的「演出」,被严密的教养长大的路西法,是否可以理解他的做法?他如果真的看到他拥吻别的男人,一定伤透了心,想到昨天他在高楼伸出身体,像要往下跳……乔凡尼打了一个冷颤。
一个如此完美的躯体内,装著的却是残缺的灵魂,路西法的心灵是不健康的,他会怎麽面对感情上冲击?他看似柔弱,其实个性却很倔强……
乔凡尼心中一阵慌乱,忙又拿起电话,「罗夫?别挂!听我说,别挂!……给我十秒!」
罗夫忿怒的低吼:「你到底想怎麽样?」
「看著路西法,我只是要告诉你看著他。」
「什……什麽?」
「好好看著他,别让他独处!」
罗夫如同被浇下一筒冰水,他忙要冲进琴室,但门却被锁住了。
「该死!路西法!开门!」
乔凡尼在电话这头也吓坏了:「你们到底在哪里?」
「雷诺瑞可校长的别墅内,我要破门进去了。」罗夫不等乔凡尼回答便挂了电话,
用力踹开门,路西法纤细的身体倒在血泊中,红色的血中白皙的身躯卷曲著。
「路西法!」
罗夫抱起他,发现左腕上的伤口还渤渤的冒血,忙拉下领带捆绑住他的手臂。
「罗夫……干嘛救我?血流出去的感觉好舒服……」
罗夫一手拿起无线电,「准备车子开到门口,快!」
他一面抱著路西法一面焦急的骂:「你发神经啊!?自找死路!」
路西法喃喃地说:「我是有神经病……这个世界没人要我……我去另一个世界找爱……」
罗夫心痛的抱他上车,「愚蠢的傻瓜!谁说没人要你?圣乔凡尼斯刚刚打电话来叫我好好看著你,想不到你还真的做傻事,气死我了!」
「乔?我好恨他……」闪烁的蓝瞳看著别人,柔软的双唇亲吻著别人,好可恨的圣乔凡尼斯,就算不要他就算了,为什麽要欺骗他?只因为他是残缺的?因为他的灵魂是不堪的?
纤密的长睫盖住失焦的黑瞳,路西法任自己陷入黑暗中。
「路西法!睁开眼。」罗夫拼命摇著路西法,但娇小的身体却渐渐发冷。
雷诺瑞可的别墅在郊区,离最近的圣鲁道夫纪念医院还有一大段距离,罗夫捧著路西法,发现他的胸口逐渐停止起伏,忙把食指和中指探向他的颈动脉。
脉搏的跳动微弱到无法触及,罗夫惊慌的把他放平,对准单薄的胸口重击了一下。
「呼吸!路西法,不要放弃!」
他跪在路西法身侧,开始按压他的胸膛,往冰冷的双唇送进空气
「1、2、3、4、5……」吹气,「1、2、3、4、5……加油啊!路西法,圣乔凡尼斯在等著你……」
*
乔凡尼一再拨出罗夫的电话号码,却没人接听了,一个不祥的预感降临,他驾车赶到离雷诺瑞可的别墅最近的圣鲁道夫纪念医院,路西法并不在里面。
他走出急诊室,再次拨出罗夫的电话号码,却远远的看到路西法的黑色礼车疾驶过来。
礼车还没开到乔凡尼就拉著护理人员推推床过来
「护士!快点过来,有伤患!」
车子还没停好他就上前拉开门,罗夫狼狈不堪的一身血摄人的映入眼帘,而车箱的地面上躺著的娇小身体让他差点晕厥。
「快点!我一直帮他CPR还是没心跳!」
罗夫抬起头来,路西法黑发凌乱倒在地上,从车门口只能看到白皙的前额和那卷翘的长睫,他就那样无依的躺著,像被神遗弃的天使。
怎麽抬出苍白软弱的身体的乔凡尼已经不记得了,看著他被插上点滴,看著娇嫩的身体在电击下弹起,看著医生将粗大的塑胶管插入怜爱的口内,看著布帘被拉起,等回过神时,蓝色的布帘已将他跟路西法隔绝在生与死的两地。
乔凡尼倒退几步,无力的瘫痪在椅上,罗夫还在护理站跟医院的公关组争论著
「如果你们敢用他来打响知名度,我们一定告上法院……不管你怎麽封消息,反正我不要看到一个记者出现!……那是你们的问题……」
乔凡尼把脸埋入手掌中,他没有罗夫这麽专业,谁知道他跟路西法在一起都不要紧了,帘内冰冷的器械相击声传出,心电图的声音不规律的响著,如果到最後出现的是一个直线的声音怎麽办?如果路西法……
请主垂怜,我是罪人但路西法是无辜的羔羊,求主引导他走向光明,求主垂怜无辜的孩子路西法,请不要现在就召唤他到您的宝座旁……主耶稣基督……
他从未觉得自己有这麽需要主的倾听,也从未这麽真诚的祷告,然而他现在愿用一切去换回帘後的人儿,不禁慌乱的握掌祷告著。
一个身著白袍的医生走出来,「家属呢?」
乔凡尼站起来,觉得双腿似乎在打颤,「怎…。。怎麽样?」
「病患是一时失血过多引发心跳停止,输血後已经回复心跳,现在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请帮他办理住院手续,他需要住院观察几天。」
乔凡尼惊喜的大喊:「主啊!感谢您!感谢您聆听我的祷告!」
他冲到路西法床边,一张小脸被塑胶呼吸管占去大半,白皙的胸口贴著五颜六色的心电图导线,左手打上厚厚的纱布,右手插了粗大的输血管,脚踝上还插著点滴管,这个人是昨天在他胸口磨蹭著撒娇的路西法吗?
他轻轻抚著包著厚纱布的手,路西法的指尖光滑的连指纹都没有,是被琴弦磨平的,手掌稚嫩的像婴儿,可是指尖却硬的不像皮肤,怎麽练的会练成这样?
路西法的心灵脆弱到超乎想像,他应该早就知道的,只要轻轻的一个碰撞,都可能让这个陶瓷娃娃破碎,为什麽还粗心的自做主张?在刀尖画破皮肤的那一刻他撕裂的心里在想著什麽?
乔凡尼执起他受伤的手,低头亲吻他的指尖,「对不起,我应该先告诉你的,原谅我没有给你一个好的开始,从今後的每一天,我都要让你笑著渡过。」
我记得那美妙的一瞬:在我的面前出现了你,有如昙花一现的幻影,有如纯洁之美的精灵。在绝望的懮愁的折磨中,在喧闹的虚幻的困扰中,我的耳边长久地响著你温柔的声音,我还在睡梦中见到你可爱的面影。
「睡吧路西法,再睁开眼一切都会回归美好,就像我曾允诺的……」
第五章 忍爱
    那天,
我没有准备等候你来,
你却像平常人一样不请自来了,
进到我心中,
我还未知道;
我的国王呵,
你已经在我生命的许多飞逝时光上
盖上了不朽的印记
全身一片疼痛中有个温柔的手掌抚摸著路西法的前额,他发现呼吸被操控著,於是挣扎著拮抗那股力量,耳边同时响起警报声和乔凡尼温柔的安抚声。
「小乖乖别用力,忍耐一下,等一下医生就帮你拔掉呼吸器,别怕,是我乔凡尼,我在这里陪你。」
路西法睁开眼,乔凡尼的俊脸映入眼中,他想开口,但喉咙一阵割痛。
「嘘~别说话,医生来了,等一下拔出管子可能有点不舒服,可以忍耐吗?」
路西法点点头,管子被抽掉的同时果然一阵激烈的疼痛和反胃,他翻身往床外空呕著。
乔凡尼心疼的抱著路西法,轻轻的拍著他的背,「连吐都吐不出东西?饭都没吃吗?你真是叫我心痛的想骂人。」
路西法泪汪汪的看著乔凡尼,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插管子的时候伤到声带了,你呀!要等一个礼拜才说的出话,在那之前就乖乖的听我训话。」
乔凡尼温柔的斥喝著路西法,却把他紧紧的抱著,自己也坐上了病床。
「怎麽有这麽傻的天才?用刀子割手腕难道不痛吗?还好韧带没断,不然你就不能再拉琴了。」
乔凡尼亲吻著路西法的脸颊,他无力的躺在他怀里,像个洋娃娃。
「你哭?我才要哭呢!车门打开的那一刹那到医生说你没事了之前,我都不知道自己怎麽过的。」
路西法嘟起嘴,把乔凡尼的脸推开,用食指指著他的唇。
「还在生气?电视上的都是演给记者看的,我才不想亲除了你以外的人,是我不好,我应该先告诉你的,原谅我好吗?」
路西法委屈的哼了一声,可爱的模样让乔凡尼不禁笑了。
「真拿你没办法,明明是你叫我不要爱你的,现在为了一件小事却气的寻死,你要是真的离开我怎麽办?自私的家伙,难道还不相信我有多爱你吗?」
路西法瞪了他一眼,不以为然的又哼了一声。
乔凡尼含著笑把他放回床上,拉起床帘,「证明的方法有很多喔。」
他吻著路西法,一手往棉被底下伸入,摸著他的胸口,「心电图的导线还贴在美丽的胸膛上,希望你的心跳不要太快,让警报声引来医护人员就不好了。」
修长的指尖触摸到敏感的地方,「我知道你身体还很虚弱,不过你躺著就好了,其他的让我来效劳。」
路西法急的推开他,乔凡尼把他的双手轻压回床上,「左手有伤右手有针,不准乱动,脚也别踢,右脚踝还插著点滴呢!」
路西法颤抖著等待他的下一步,失血引起的晕眩感加上激情的抚弄,让他不禁闭上眼。
「对,像现在这样乖乖的闭上眼,等一下会很舒服。」
乔凡尼用舌尖逗弄著他胸口颤抖的粉红色小珠,手抚弄著路西法敏感的下体……
路西法红著脸点头。
乔凡尼开心的抱著他,「可爱的路西法,在我面前做什麽都不算丢脸,你美丽的分身在我口中吐露最甜美的汁液,害羞的洞穴紧紧吸著我的手指,这样就让我很满足了,我喜欢这样取悦你,或许再做几次你就熟练了,以後还会迫切的缠著我要呢!」
路西法抿著嘴笑,黑色的瞳孔闪烁著晶莹的水光。
乔凡尼爱溺的亲吻他的额角,「还是不相信我的爱吗?真想把你藏在口袋里带著走,以免你又做傻事。」
路西法柔顺的躺在他胸口,用耳语般的气音轻轻的说:「相信。」
乔凡尼好像听到他开口说话,忙低下头,「你刚才是不是说话了?」
路西法的小口蠕动几下,垂著眼发出几乎听不见的喃语
「我相信……我……也想爱你。」
「天呐!」乔凡尼抱紧了路西法,「好美丽的天籁,这是天使的歌声吧?我美丽的白色提琴手,你给我的太多了,世人恐怕会妒忌我的幸福。」
乔凡尼低头吻著路西法含著笑的唇,罗夫突然拉开床帘,「干什麽?这是医院耶!你们黏这麽紧干嘛?」
路西法把头害羞的埋在乔凡尼胸口,罗夫很少对他凶,这次他知道自己真的做错了。
乔凡尼笑著说:「他才刚醒来你就这麽大声吓他。」
罗夫没好气的说:「活该!把我急坏了,打了七年游击都没这麽害怕过,路西法你真是太过份了,在我面前死了我怎麽办?这麽乱来,我要把你送回纽约去让克莱儿狠狠的揍你一顿!」
路西法慌张起来,抬起头来用求助的眼光看著罗夫。
「知道怕了?拿刀子的时候怎麽都不怕呢?你不用看我,要帮你签住院同意书一定要你的监护人同意,我打电话给克莱儿了。」
黑色的瞳孔瞬间充满恐惧,罗夫故意顿了一下才慢吞吞的又说
「她不在,是你继父接的,他说不会告诉克莱儿的,你皮绷紧一点,明年回纽约让她看到那道疤,肯定揍死你。」
乔凡尼皱眉说:「路西法的母亲这麽凶?我不会让他回纽约了。」
罗夫冷笑著说:「你说不让他回去他就不用回去?那是他妈妈,你争的过?」
「我要让路西法看心理医生,他的社交恐惧症很严重,而且他处理危机的方法也太荒谬了,动不动就自残!」
乔凡尼不无责备的看了路西法一眼。
「如果不是我临时想到,他现在就蒙主宠召了。你看不出来克莱儿根本不配做一个母亲吗?我要委托律师剥夺她的亲权。」
罗夫看著茫无头绪的路西法,他早就希望路西法能脱离克莱儿的掌控,如果圣乔凡尼斯帮忙劝他,他一定会答应。
「问题是路西法愿意离开克莱儿吗?」
罗夫逼问著路西法,「你想回纽约去挨揍还是想留在维也纳?」
乔凡尼捧著路西法的脸凝视著他无奈的眼神
「她还是你的母亲,只是你不适合让她扶养,让我收养你,我能给你真正的依靠,我能好好爱你。」
面对紧迫的逼问,路西法无法按照自己的心意回答,他捂住嘴又开始反胃,要他离开克莱儿?她一定哭骂著他,他没办法上法庭去控告克莱儿,他一直是她不快乐的主因,怎麽能再伤害她?
乔凡尼心疼的拍著他的背。
「又这样了!别害怕啊~你不想快乐一点吗?她给你的影响力很不正常,或许你离开她对她是好事,她这样对你,自己一定也很痛苦,离开她让我收养你好不好?」
罗夫知道路西法的烦扰,忙说:「你不用上法庭跟她相对,让圣乔凡尼斯帮你申请保护隔离,你可以申请让哈布诗铎家族格做你的保护家庭。」
乔凡尼把路西法的脸转向他,温柔的凝视那双茫然的眼
「坚强一点,我会陪伴你的,解放自己也解放她吧?你跟母亲保持一段距离後,反而可以更没有压力的面对彼此啊~」
对美国亲子法庭的严厉路西法完全没有概念,他以为只是简直的转移监护权,没有想到这会牵涉到复杂的官司,更想不到日後要因此付出多大的代价,只有一股青少年对自由的渴求充斥内心。
他皱眉叹了口气,附在乔凡尼耳朵边轻声问:「你会保护我?」
乔凡尼松口气,「我保护你,一辈子都保护你。」
他笑著对罗夫说:「准备换老板吧!路西法从今後住进天使之光,我要争取他的监护权。」
他在路西法面前可以是温柔的情人,但是一翻脸,也可以是残酷的恶魔,他决定非得要争取路西法到手不可,就算送他母亲进监狱他也不管,谁要她曾虐待过他?
*
路西法出院之後搬进天使之光,乔凡尼背著他对克莱儿提出控告,他拿路西法不曾受正规教育为理由,加上罗夫的证词证明他接受克莱儿委托对路西法软禁,再配合心理医师开出证明,路西法因长期未得到关爱和合理的对待,造成心理问题。这些证据在注重人权的美国十分有力,克莱儿几乎立刻接到传票和法官开的临时保护隔离书,她连电话都不能打给路西法。
路西法这几天难得轻松,虽然手腕的韧带没有受伤,但是要按琴弦还是太勉强了,所以他每天盯著电视看连琴都不练了,乔凡尼也不禁开始担心。
「你要把十五年的份都看回来吗?再这样整天看电视你就要得近视了。」
路西法不理他,还是盯著电视看,他觉得自己知道的实在太少了,而电视给他的知识,无论是非,他都全面吸收到聪明的脑袋里,自己拼凑出奇怪的价值观,却不肯说出口。
乔凡尼烦恼的看他沉迷於血腥的画面中,他可以感觉到路西法一天天蜕变著,离开克莱儿紧迫的监控,路西法有点像失去疆绳的野马,连自己都不知道要往哪里跑。
他想想便拿出路西法的红色提琴
「练琴吧?不能按弦,那拉空弦好了,你就算让我领养了,也还是要上台吧?我不希望抹煞你的天份。」
路西法皱著眉摇摇头
「我讨厌小提琴。」
乔凡尼坐在他身旁把琴放在路西法手上,搂著他问:「你是有名的提琴家耶!怎麽可以说这种话?难道你不要再登台了吗?」
路西法靠著乔凡尼,用指尖画过线条优美的琴身,想起流血的指尖当初是如何在椎心的疼痛中拨弄琴弦,他似乎又看到克莱儿冰冷的嘲讽著他的怪异。
路西法颤抖的说:「乔……我好害怕,我恨小提琴,我恨!有一天或许我会在台上再也忍不住,当场砸碎这忧伤哀鸣的琴,他们会发现我是疯子,我疯了……他们会把我关起来。」
在潜意识中,美丽的琴代表著美丽的母亲,让他痛苦而无法解脱,他恨琴,就像心里其实恨著克莱儿。
他想毁了琴,下意识中的意义是杀害折磨他的母亲,但潜意识中的对弑母的念头深深自责,既使只是想著,他都快发狂了。
乔凡尼心疼的亲吻著他,路西法看了一次心理医生,但揭开伤口的疼痛却让他不愿再接受治疗,他宁可把被遗弃的感觉压抑著,也不愿再去面对,而乔凡尼也并不想逼他,目前路西法需要的或许只是这样的宠爱放纵。
「路西法,我美丽的恋人,你怎能相信我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呢?从哪里来的这麽多不安?我的爱,让我的心贴紧你的心,让我做你暴风中庇护的羽翼,让我用唇紧封这双求助的美丽唇瓣,让我爱你……」
路西法扭开头回避他的吻。
「我是个疯子,你不怕吗?我会拿刀杀自己,或许也会拿刀杀你。」
乔凡尼搂著他前後摇动轻晃像哄个小婴儿。
「要说疯子我才是为你疯狂的人,你怎麽不怕我?我爱你爱的要疯了,若不是顾忌世俗的眼光批判你,我真希望对全世界宣告你是我的恋人。」
路西法看著他俊美的眼中散发出蓝色的光芒,像冰又像火,日夜烧灼著他。
他从电视中知道自己和乔的恋情并不那麽受祝福,甚至在上帝的国里是被反对的、可耻的罪恶,他更迷惑却也更坚定了。
路西法苦笑著说:「虽然世人眼中我是荒唐可笑的,可是我不在乎,我只知道我爱你,他们要批判我是罪人吗?我只是爱著你而已。」
乔凡尼惊喜的抚著他的双唇,「是吗?你很坚强,这麽胆小的你竟说出这样动人的话语,你让我……好感动,真的,好感动。」
他深吻著柔软的唇瓣,用舌尖卷起路西法滑动的小舌头,贪婪的吸吮甜蜜的汁液,路西法生涩的吻却能让他心醉不已。
「路西法,我不会让你去面对被质疑的难堪,我将用羽翼覆盖你,让你在我的保护下无忧的欢笑,就当我的秘密情人好吗?」
路西法在吻中晕眩了,真的不敢相信会有人对他这麽温柔,从小克莱儿就对他很冷漠,她也不准任何人对他好。
他其实只是敏感脆弱了一点,但克莱儿一声声的「疯子、神经病、讨人厌……」让他稚嫩的心灵无法分辨自己是否真的像母亲说的那样不堪,越来越出名後他更显得无法融入人,过人的才气和出色的绝美容貌让旁人另眼相看,那异样的目光却让他更无地自容,渐渐的发展成严重的社交障碍。
然而在内心最深处的他依然是个不曾有机会长大的孩子,茫然的追寻渴望的爱,他渴求一种如母亲般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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