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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路擒君-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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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云斋有些头晕的张开眼睛,一见到西宁,还以为自己是躺在自个儿的床上,又闭上眼睛。
“让我多睡一会儿,我头好痛,昨晚铁定喝了太多。”
“少爷,起来穿衣服。”
西宁用力瞪着左振玉,左振玉羞得目光不敢与他对视;他拿起薄被往自己赤裸的身上盖住。
易云斋终于在西宁的吼叫之下起身,他摸着头,只觉得头痛欲裂。
“我头好痛,早知道就不该喝那么多的酒……”
“不要脸!亏你还像个读书的斯文人,竟然趁着我家少爷喝醉时,做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怪不得你会得怪病,更怪不得你会短命。”西宁毫不客气的恶骂一通。
听见西宁这番怒骂,易云斋终于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竟然跑来睡破屋里的小床,而破屋的主子也睡在床上,只不过他现在满脸惶恐,被子盖到他的肩头。
“这到底怎么回事?”易云斋怒火攻心,他不敢相信的看着凌乱的床面,还有左振玉局促不安的脸。
西宁赶紧拿起衣服给易云斋披上。
“少爷,你昨日喝了酒又外出,一夜都没回来,早上我来寻你的时候,你就在这里了。”西宁比着左振玉,好像所有的错都是因左振玉而起。
仿彿看到恶心的虫类,易云斋作呕不已,光是想到自己跟一个男人共度了一夜,他就无法忍受。
“快点离开吧!”易云斋不愿多说多问,但是从他发抖的身体就可以知晓他在知道自己昨夜跟男人共睡了一夜时,心中受到多大的震撼。
“易……易少爷……你……你还会再来吗?”左振玉轻拉住他的衣袖,望着他的眸中满是渴望。易云斋这段日子都没有来,他吃不下也睡不好,连琴都无心再弹。
好不容易昨夜他来了,却强要了他,但是这一切都比不上他以后再也见不到他的恐惧来得大。
他希望易云斋再来看他,就算两个人只是默默坐着也好,他总觉得自己来日无多,再也无法多看他几眼。
“你疯了吗?发生这样的事,你都不觉得羞耻吗?”易云斋厉声的唾骂,甩开他的手。
西宁更是用力推了他一把,“就算我家少爷要男人,也不会看上你!你自己去照照镜子,看你自己长得什么怪样?”
左振玉被他骂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易云斋拂袖踏步离去,西宁更是在地上吐了一口口水。“不要脸的人!”
绝望忽然涌上心头,左振玉拿起铜镜,镜中明明是他自己的脸,却宛如妖怪一样。
就算自己一直待在他身边,易云斋也一样会娶别人,他认不得自己是萧兰薰,他只知道自己是个无耻的丑陋男人,竟然趁他喝醉跟他共度一夜。
一想起方才易云斋脸上嫌恶的表情,悲伤忽然排山倒海的涌来。
他已经不配待在易云斋的怀里,只有自己的表妹萧红儿才够格在他怀里受他的疼爱。
这一生一世,易云斋都会像对待萧兰薰一样的待萧红儿如掌上的珍宝。
三年多前,易云斋因药性发作而待他非常狂暴,但是昨晚的最后,他待他极其温柔,让他第一次享受到情爱间的欢乐。
光是想着他把双手放在萧红儿的身上……左振玉一愣,心酸及心痛的感觉都涌了上来。
他知道易云斋再也不会过来看他,他在易云斋的眼里只是个无耻之徒。
泪水滑下,他绝望的掩住自己的脸,恨不得能当场死去,不用面对他那嫌恶的目光。
“少爷,今日就陪兰薰小姐出外游玩吧!”西宁故作开朗的建议,显然想要让易云斋忘记今早发生的事情。
“我昨晚喝得有多醉?”易云斋想问个清楚。
“很醉!少爷,你根本就毫无神智了,所以才会上了那个男的恶当。”
易云斋气得握紧拳头,一掌打在桌上,虽然他对昨夜毫无记忆,但是却记得左振玉今早用薄被掩住身子的样子。
光是想到那个画面,他就一阵作呕,完全无法相信自己竟会跟一个男人发生关系。
“我究竟在做什么?究竟在做什么?”
西宁小声道:“少爷,我早就说过那个地方不干净,你前阵子发狂般的跑去,又发狂般的不去,我总觉得会出事情,我的直觉果然应验了。”
“别再说了!这件事永远都不许提。”易云斋低吼。这是他人生经历中最可怕的一件事,但愿自己永远都不会再想起。
西宁担忧的看着他,“少爷,你跟兰薰小姐的佳期将近,是不是要派人回报老爷,说要来迎娶的事情?”
“嗯,派一个人去找我爹,跟他说明这边的状况,我应该会在这里成婚,才把兰薰带回家去。”
西宁喜不自胜,“那我立刻要人送信给老爷。”
“嗯。”易云斋还做了另一项的决定。“西宁,顺便问问萧老爷能否迁走后院的那个男人,我这一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他。”
西宁更加喜上眉梢,他早就觉得少爷一直去找那个怪病表少爷实在是太奇怪了,若是能让他迁离这里,绝对是好事一桩。
“好,少爷,我立刻去办!”
“慢着,现在最要紧的是叫下人送上一桶热水让我净身。”他抬起手臂闻了一下味道。那淡淡的香味不是属于自己的,而是属于另外一个男人的,一想起这件事,就令他全身涌起一股作呕的感觉。
西宁赞同的点头,“对、对,少爷,你先去洗澡去去霉气,我马上叫人运来热水。”
在西宁勤快做事之下,浴桶里马上加满热水;易云斋脱下衣衫,却见袖子里掉下一小片的破布,他还未想那破布是什么,西宁已经捡起。
西宁大骂:“这不是那个怪病表少爷穿在身上的旧衣吗?他一定偷偷撕下这块布,施咒放在少爷身上,所以少爷才会每次都像被鬼迷住一样的去他那儿!无耻的下流人,看起来人模人样,谁晓得暗地里竟这么无耻!”
易云斋将身子浸入桶中,虽然当日他的确在见到左振玉的泪水时,曾有想要占有他的念头,但是他已去妓院发泄过了,不可、能……不可能自己主动去找他吧?
不可能!他再怎么想都不可能主动去找左振玉,但是那块破布夹在他的衣内,却让他一阵良心不安。
难道他曾撕了他的衣服吗?不敢再想也不愿再想,易云斋洗过身子,穿好衣服便起身。
“今日就陪兰薰小姐出外游玩吧!少爷,好不容易寻回兰薰小姐,你这几年的苦苦等待好不容易才有了结果哪!”西宁说得语重心长。
听从西宁的话,易云斋便在这日带着萧红儿出外踏青游玩。
看着萧红儿娇俏的脸庞与记忆中的萧兰薰几乎一模一样,他不爱她,还能爱谁呢?
就在今日,他告诉萧红儿他爹应该很快就会来信让自己迎娶她入门,萧红儿一听,高兴得笑了起来;见她开心,他也笑了。
只有萧花儿闻讯时,脸色却很难看,她懊恼的咬唇,心里满是含恨带愁,更是充满嫉妒跟不甘。
全萧家的人都知道萧红儿根本就不是萧兰薰,只不过是因为她长得最像萧兰薰,所以才能嫁给易云斋,若是自己的脸能再像一点,现在英俊的易云斋怀里的人就是自己了!萧红儿气恼的想着。
第六章
左振玉错愕的问:“要……要我搬出去?”
早上易云斋跟西宁才拂袖离去,还未到中午,萧大业已经来到后院小屋,与他商谈要他搬出去的事情。
左振玉一阵茫然,爹娘早亡,留了一笔不少的银两给他;他寄居在萧大业这里,每月给些碎银贴补他们。自从三年多前回来后,感染恶疾,身体变得十分虚弱,连出外做事都不能,多走几步路就头晕目眩,只能在这里干耗时日,但是银两日渐用罄,萧家对他也就渐渐不如以往。
后来,甚至将他迁居到这破屋里,美其名是怕他的恶疾传染给别人,其实是要他自己住不惯,赶紧搬出去才是真的。
但他的病体已让他无力一人生活,纵然知道自己在这里不受欢迎,他还是无法出外独居,更何况易云斋来了,他有机会可以见到他,他更不能走也不愿走。
“振玉,不是我这个做舅舅的不爱你住在这里。你想想看,你每月给那么一点点小钱,连个仆婢都请不起,我还得供你吃供你住,若不是看在你帮红儿找了这门大视事,我早就请你出门了。”
“舅父,你也知我这病越来越重,怎么出门?”
“难不成你要我把话说得更明白一点吗?就是云斋请你出去的!他说得很明白,他希望永远不要再见到你。”
萧大业干脆把罪归在易云斋的身上,虽然他早就想要寻个名堂将左振玉赶出去,只是近来忙着招待易云斋,还没心思理会他,哪知易云斋却先出声要求要左振玉搬出去。
左振玉大受打击,好像一道轰雷打在他的头上,他的脚步踉跄了几下,头晕得几乎要倒下。
霎时,他明白了一切。
昨夜发生事后,易云斋不只嫌恶他,还希望能永生都不再看见自己,以免想起昨夜的事,他在他心中不是萧兰薰,而是一个耻辱。
“我会搬出去的。”他不想当场哭啼出声,强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我收拾细软,马上就走。”
萧大业满意的点头,走出小屋。
萧红儿在后院的门口等待萧父,一见他走出来便小声问:“他肯走吗?”
萧大业哼了几声,“幸好他识相肯走,就算他不肯走,我也会撵他走。”
“爹,云斋说过些日子就会娶我,千万不要在这时候发生了什么问题,耽误我们成亲的事。”
生米未成熟饭,萧红儿还是有些惊惧,如果洞房花烛夜过了,两人已成夫妻,她就不会这么担忧。
萧大业反倒哈哈大笑,根本不将女儿的忧虑看在眼里。
“你怕什么?就算左振玉自己去向易云斋说他是萧兰薰,他会相信吗?光看他那一张脸,就能判定他在说谎,更何况他的发钗都拿给我们了,他有什么证据说他是萧兰薰?况且他还是个男子,易云斋要找的是名叫萧兰薰的绝色姑娘。”萧大业不屑的加上一句,“他现在像吗?”
听到萧父这样说,萧红儿仍然有些担心,毕竟左振玉一直住在这里,难保他不会把真相说出来。
“爹,他若住得近些,不小心漏出口风让一些好事之人传言反而不好,不如把他赶远一些,不准他住在这个村子。”萧红儿心生歹计的建议。
萧大业觉得她的顾虑也有些对,更何况他们把病重的亲外甥赶出门,这对萧家名声确实有伤,若是让他住得远些,就没人知道他的身分,加上他身染怪病也不会有人敢探问他。
“好,我叫仆役送他到府城的城郊处去住,离这里有一段的距离,料想应该影响不了我们。”
“就让他住得离我们越远越好,到时候他病发死了,更加死无对证。”萧红儿露出笑颜。
现在只等易云斋的爹应允他们的婚事,他们就能马上成亲,她就可以到易家过着少奶奶的富贵生活了。
易云斋这些日子睡得很不安稳,西宁非常清楚他家少爷自那一晚酒醉在小屋里过了一宿之后,就没再睡好觉过了。
想也知道一定是那个怪病表少爷害的!怎么有人那么不知羞耻,明明是个男人,竟然趁着他家少爷酒醉做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真是可恶透顶!幸好萧家已把他迁走,要不然光是听到他的琴声,就让人想吐。
无耻的小人,大概就是指这一类型的人吧!真不晓得他想沾上少爷是要捞得多少好处?啐,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像怪病表少爷这么无耻的下等人!西宁忿忿的想。
“西宁,夜好静啊!”
冬雪下了,天气已经变冷,易老爷那边的回信因为天候的关系有些耽误,也因为天冷的关系,虫儿及鸟儿都跑去冬眠,所以夜特别静。
“少爷,等你在这里跟兰薰小姐成亲之后,到时候老爷若看见你将少奶奶带回家里,一定会很高兴见到少奶奶的。”西宁自顾自的说。
“兰薰……”易云斋轻轻的叹一口气。为什么他寻到萧兰薰,也要跟她成亲了,却一点儿也感觉不到喜悦的心情?
好像他跟萧兰薰多年前的倾心相恋都是假的,他其实一点儿也不爱萧兰薰,要不然他为何没有即将要成亲的兴奋之倩呢?
爹的回信还未到,但是他却希望爹的信不要太早到,他忽然希望亲事可以越拖越久,最好……他不要娶萧红儿。
他不知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心情,但是他跟萧红儿相处得越久,他就越难以忍受她。
以前的萧兰薰有这么俗不可耐、娇蛮无理吗?还是他过度美化了萧兰薰?
萧兰薰在他眼中是天下第一美丽的女子,但是萧红儿跟以前的萧兰薰再怎么像,他还是觉得她的美欠缺了往常萧兰薰的灵气跟温柔,好像只有那张脸皮是真的,其他都是假的。
“今晚好静……”
易云斋已经连续讲了好几次“今晚好静”,可是夜晚安静才好睡觉,西宁实在不晓得他到底想要讲什么,还是他住不惯这么冷清的地方?毕竟京城繁华,要什么就有什么,小村里寂静,没什么好玩的。
他体贴的问:“少爷,若是你嫌闷着难受,我们可以到府城那儿去听曲,热闹一下。”
少爷最近死气沉沉,刚见到兰薰小姐的喜悦似乎在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之下渐渐散去,虽然见到兰薰小姐时仍然以礼待之,但是他还是看得出来少爷跟多年前对待兰薰小姐的方式不一样。
他知道少爷深爱兰薰小姐,却无法解释少爷对兰薰小姐越来越冷淡的缘由,照他看来,兰薰小姐还是兰薰小姐,他不懂少爷心里的想法,也无法理解为何少爷对兰薰小姐不像以往那般的骄宠。
西宁看着他,忍不住暗暗叹一口气。
夜静无琴声,小屋里的人搬走后,易云斋也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照理说左振玉这男人如此无耻的竟然跟他强行男女之事,他当时气愤欲呕,可是等心情平静后,却又怀念起他的琴声、他说话的声音,还有他看自己的神情。
“好吧,去府城听曲,我觉得很闷。”
易云斋说不出自己为何而闷,但他的心中一直很苦闷,这些日子以来听不到琴声,让他更加愁闷难受。
西宁立刻起身准备,只要能让少爷心情变好,要他半夜做苦工他都愿意,更何况到温柔乡里听曲,那可是人间一大享受啊!
到了府城,易云斋点了几个姑娘,纯粹只为了听曲而来,没像上次一样要花娘陪侍,西宁在旁边也听得津津有味。
听到了天方亮,两人才打道回府,哪知在半路定到一条长街时,猛然见到西宁这一辈子最不想见到的人。
“这个死怪病的,还没死啊?”不是西宁爱咒人,而是他真的很气左振玉。他自己下流也就罢了,干什么牵扯上少爷?
西宁脚步一停,就要易云斋走别条路,谁知他反而定住身子,目光难以移开的喃喃道:“他好像又变得更瘦了。”
他管他是瘦是胖,总之见了他就是秽气,还是赶快走别条路!“少爷,我们改走别条路吧!”
“他在做什么?”
“他摆个摊子,似乎在帮人代写东西,赚些润笔银雨,还有帮人写写春联,他现在正在挂春联呢!想也知道新年还未到,他写春联有个屁用?最好是全部卖不出去。”少爷心真好,还想知道他在干啥,他可是一点儿也不想知道,只是少爷问起,他只好不情愿的回答。
“天气这么冷,他穿得好少!”
易云斋想要往前走去,西宁急忙挡住他,气道:“少爷,你忘了上次你吃了他的恶亏吗?别再过去了!他不值得你多看他几眼,管他穿少穿多、管他是瘦是胖,少爷,我们回萧家吧!兰薰小姐今早要是没看到你,一定会大发娇嗔的。”
易云斋听了西宁的话,没再往前走,但是他的身子就像被人定住似的一动也不动,西宁见他又像被鬼迷住的神情,想也知道他是不会移动了。
西宁不甘不愿的道:“少爷,旁边有家酒楼,我们上二楼去,楼旁的窗子可以看见他在做什么,我们去那里吃点东西填填肚子,少爷昨儿个连晚膳都没用过,可别饿坏了。”
因为可以看见左振玉的一举一动,易云斋才勉为其难的同意西宁的提议。
他们上了楼,饭菜也端了上来,但是易云斋却没吃几口,目光全都集中在左振玉的身上。
“他又咳嗽了,一定是那药吃完了!”易云斋担忧的望着左振玉弯低着身子咳嗽,“他穿那么少,身子已经很不好了,为什么不穿冬衣?”
“说不定他没钱买不起……”
话一说出口,西宁就后悔了,因为易云斋正瞪大眼睛,忽然道:“没错!他说过他阮囊羞涩,在萧家里已经喝不上好茶了,现在人在外头,一定更没人照顾他。”
“少爷,天已经亮了,我们快点回萧家吧!”西宁无奈的劝他。
易云斋终于站了起来,但是他不是要回萧家,而是快步走下楼,往左振玉的摊子走了过去。
西宁看到此景,哀哀惨叫,他早就知道他家少爷被鬼迷住的表情一出现,铁定又会做出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来。
重重叹一口气,西宁不情不愿的跟着易云斋的脚步走向左振玉的摊子。
左振玉一见有人靠近,热络的说:“这位爷要看春联吗?或是要请人代写书信吗?”
当他一抬头见到易云斋便马上低下头,想也知道他是不可能来买东西的,便不再说话。
易云斋不在意左振玉的冷淡态度,只在意他刚才咳嗽时的难受。
他着急道:“你又咳了,我马上叫西宁送上好的止咳药给你……”
“多谢易少爷的美意。不过,不用了,我的身子我自己会调养。”
“调养什么?既然要调养,为何出来吹冷风,摆这什么摊子?”易云斋因为心急,所以讲话口气极重。
左振玉冷冷的说:“我不像易少爷大富大贵,可以随心所欲,我无以为生,比人家多读几年书,还能有一技之长赚些润笔的费用,易少爷若无要事,请赶快离开,莫耽误了我做生意。”
听他讲话冷淡,不像往常对自己那般礼遇,易云斋也不知是什么感觉涌了上来,总之他不能忍受左振玉说话时一直不肯看他的感觉。
“你摆这摊子能赚几文钱?我一夜听曲花费的银两都比这些多!”他不是故意讥讽他的,只是一时气恼才会口不择言。
“我知我自己命贱,与易少爷富豪之人大不相同,易少爷不必出言相讽。我不知易少爷要到府城来,要不然一定不会在这里摆摊,伤了易少爷的眼睛,我立刻就走。”
左振玉卷了为数不多的东西就要离开,易云斋看得是又生气又难受;他不是故意要让他伤心难过,更不是故意要逼他离开萧家的。
“萧家难道没有好好安顿你吗?”
“萧家贵客要我快走,难不成我还死赖在那里吗?”左振玉说到伤心处,强忍住泪水离开。
易云斋想要追上去,西宁却拉住他。
“少爷,拜托你别再节外生枝了!你都快要成亲了,何苦跟这个男人纠缠不清?他们萧家怎么处理他,那是他们之间的事情,跟少爷没有任何关系。”
“他好瘦,穿的衣服好单薄,你看他刚才咳得那么厉害,他现在不晓得住在哪里?萧家到底有没有好好的安顿他?”
见易云斋又想要追过去,西宁只好安抚道:“少爷,你先在酒楼里待着,我去查查他住在哪里,这样可好?”
易云斋飞快点头,西宁无可奈何的跟了过去,幸好左振玉的身子不好,走路很慢,走没多久,他就穿进一间破庙里,然后一直没出来。
西宁在破庙的窗口探头探脑,这一看,不管他对左振玉有多大的厌恶感,也不由得同情起他来。
看来他好像无以为居地住在破庙里,而且生活似乎快要过不下去了。
西宁折 去,说明左振玉现在的情况,易云斋听了之后,又生气又悲伤。
“我叫他们迁他出去,不是赶他出去!怪不得他不肯看我,怪不得他跟我说话的态度与以往不一样!他一定以为是我交代他们这样做的。”易云斋恼火的说。
易云斋一副要回去找萧家人拼命的样子,让西宁吓得赶快拉住他。
唉,少爷只要一扯到怪病表少爷,就失了理智!
“少爷,萧家是兰薰小姐的娘家,以后是你的岳家,你现在这样子是要去跟兰薰小姐了断亲事吗?为了一个姻亲,这么做值得吗?你等了三年多的兰薰小姐,难道要因为这样而跟他们家闹翻吗?”
西宁一句句说得易云斋气焰顿失,他颓坐在椅子上,一想起左振玉孤伶伶的住在破庙里,还得拖着病体出来摆摊,可见生活一定过不下去,他得帮他寻个住处,然后安顿好他。
西宁叹气的道:“少爷,他现在以为是你将他赶出萧家,你们又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我想也不宜太过接近;不如我们请人每日来府城买他的春联,让他的生活好过些,至少不用住在破庙里,他有了银两之后,也可以调养好自己的身体。”
这方法并不合易云斋的心意,但是西宁说得合情合理,他只好勉为其难的同意。
萧宅后,易云斋便派自己的一个家仆每日去向左振玉买春联,还要家仆向左振玉说家里的老爷欣赏他的文墨,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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