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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考生的校园生活故事:考什么别考研-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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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一部分。我婉言谢绝了,送礼物还要人赞助这多少都有点滑稽的味道。思考了一会儿,我决定给她买一套“班得瑞”CD,因为她曾经说过喜欢这些轻音乐,而我也很喜欢。苏姐也说很好,但提醒我不要买盗版。我说那肯定的,买盗版货送人是很虚伪的表现,我再穷也不会那样做。我们约好时间,下午五点酒店门口见。
海宁路有家装饰考究的音响店,卖的全是正宗货,我不止一次听人说起过它。我坐车过去,买了一套,共五盒,《梦花园》、《春野》、《寂静山林》、《蓝色天际》和《迷雾森林》。我叫店老板用精美的彩纸包装好,然后坐车回到宿舍。看看时间,离下午五点还整整有八个小时,我给家里打了个电话,问候父母的身体健康,他们的回答永远是一句话:“还好还好,不用担心,你要好好学习……”然后呆在寝室里赶写几篇学期论文。几个导师的课虽然上得少,但作业要求却颇高,要我们写论文,并且质量要高,要达到“发表的水平”。我对写论文比较反感,说实在的,在短时间内要写出一篇像样的论文是很不容易的,而我们却要在短短几周的时间里写几篇出来。这种急功近利的要求只会毁了学生。黄侃说,五十岁之前不出书,不是没有道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我们班几个外语学得特别认真的同学干脆从网上下载,他们调出七、八十年代发表的论文,改头换面、排列组合一下便完事,几篇论文不到一天就搞定。搞笑的是,有两位同学下载了同一篇文章,碰巧他们又都没做太大的“改头换面”,交到班长那里,被班长发现了,幸好还没有交到导师那里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我对此类现象深恶痛绝,我感到这不是一个个别现象,而是一个教育制度的问题,它有很深的痼疾,要改变,仅仅靠道德批判是不够的,从根本上来说它依赖我们目前所信奉的社会价值观的改变。说白了,我觉得我们正处在一个急功近利、特别推崇个人成功的时代,这个时代要求全才、通才,而全才通才不过是庸才而已。
中午,曹真花了一千多元买了两瓶茅台,准备送给导师,叫我陪他去。
“何必?我看用不着送。”我很不赞同他的做法。
“用得着,我前几天给研招办主任打电话,他叫我要到导师家去坐坐,因为专业课是他们出题。”
“主任真这么说?”我吃惊地问。曹真今年能来做旁听生,全靠主任。估计曹真给主任也送了不少东西,关系应该很好了,但作为一个主任,我觉得这样做等于丧失原则。
“唉,这个社会就这样。我今年如果再考不上,主任也没面子。”
“一定要送去?”
“一定。”
“非得今天?”
“今天是元旦嘛!”
“不怕落人话柄?”我担忧道。
“谁会知道!”
“比如说我。”
“你——,”曹真笑了,“不会的。”
“难说啊,防人之心不可无。”
“你要去告密?”曹真笑问。
“说不定哦。”我也笑了。
为了避嫌,还有我自身做人的原则,我拒绝了曹真的请求。他独个去了。很快又回来了。他面带喜色地说:
“专业应该没有问题了。他给我指了重点。”
我什么也没说,继续写我的论文。
中午睡了一觉,一直睡到下午三点五十分。起床后,我洗了脸,把多日未刮的胡子刮得干干净净。拎上“班得瑞”,准备出发。曹真正在专心致志地挤脸上的一颗粉刺,见我要走,他回头说:
“你最好把夹克换了,穿西服好一点。”
我说不用。我最不喜欢穿西服,太正规了,正规得让人感到不自在,冬天胸口还冷。以前买过一套,穿了一次,便束之高阁。我说了声“再见”,便开门出去。
来到校门口,等了五分钟,公共汽车才来。今天是元旦,车上乘客爆满,水泄不通。我使劲挤上去,插在人群之中。车门哐堂一声关上,车子摇摇晃晃向前驶去。拐弯时,有个面色黝黑的中年男子控制不住,向前倾了一下,不小心脸碰到前面一位少妇模样的女子胸上。女子破口大骂:“把屁股看好点!”男子听了眉头一皱,问:“你是不是月经来了?!”很自然,接下来他们便吵上了。女子一口浓重的上海方言,就像机关枪一样,啪啪啪骂个不停。男子很欣赏地看着她,偶尔回击一句,只骂她身上的某个器官。后来,在女子的挑衅下,他们颇有打架的势头,车内开始骚动起来。我忙闪向另外一边,结果“班得瑞”掉在地上,混乱中被人踩踏。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重新拾起,一看,包装纸还没有坏。车子停下来,售票员叫他们下车去吵,他们都坚决不同意。结果售票员也加入了争吵之中。我看形势不对,怕耽搁时间,就下来了。我重新乘坐一辆,乘客同样很多。我把“班得瑞”高高举在头顶。一个枯瘦如柴的老头一直看着我,深陷下去的眼睛中流露出恐惧的光芒。我想他肯定把我当成恐怖分子了。我前面站着一位妙龄女生,估计二十来岁,由于空间有限我紧贴着她,她甚至有时候还很舒服似地靠在我胸上。在闻了她二十分钟体香后,我终于到达目的地。跳下车,我对着灰蒙蒙的天空长长地呼了几口空气。
第52节:考什么别考研(52)
我远远地看见宝贝和苏姐站在酒店门口,正聊着什么。宝贝穿了套十分漂亮的粉红色礼服,苏姐则穿着绿色毛衣,非常显眼。我提着“班得瑞”走了过去,她们看见我,马上向我招手。苏姐憔悴了很多,但看见我很高兴,宝贝则显得有点尴尬。我关心地问苏姐怎么变得这么憔悴,她摸了一下脸颊,略带忧伤地说“是吗”。我问宝贝为什么没穿婚纱,她说中午穿过了,晚上是请好朋友,没有必要那么正规。我把“班得瑞”递给她,说这是你喜欢的,心烦的时候可以听听。宝贝很感动,连说谢谢。我说,如果再这么客气,我就走了。寒暄一阵,我们进去。雅间在二楼,宝贝领着我们,推开门,里面坐了五个人,正在唱卡拉OK。见我们进来,他们马上停住,欢呼起来。一位穿着笔挺西服、胸前戴着胸花的男人站起,面带微笑,热情地向我伸出手来。宝贝羞涩地给我们互相介绍:“这位是我老公,叫龚造京,四海公司总经理;这位是我的好朋友,文学研究生,何寂。”我们郑重地握了握手,他使出了很大的力气,用这么大的力气握手,我还是第一次遇到。他大大地恭维了我一番,说自己只是大专文凭,在我面前自惭形秽。我说“不敢当”。宝贝给我们介绍客人,其中的三位男士是她老公公司的部门经理,年轻有为;两位女士是她的好朋友,一个在静安区政府当公务员,叫吴甜,另一位在一所幼儿园当老师,叫谢冰。她们都很漂亮,尤其是那位吴甜。我们一一点头。介绍后,大家又寒暄一阵。她老公说,菜再等会儿上,叫我们先唱会歌。
留着平头的经理叫杜俊,他点了一首刘德华的《忘情水》,深情地高唱起来,但他篡改了歌词,他把“忘情水”三字改成“洗脚水”。唱完后,另一位叫凯军的说也很喜欢华仔,点了《开心马桶》,站起来拿着话筒,闭着眼睛,很投入地唱。他的歌声实在不敢恭维,跟鸭公的声音差不多。吴甜吃吃地笑着。苏姐建议放放我买的“班得瑞”,让大家欣赏欣赏轻音乐。大家都说好。“班得瑞”包装得很好,苏姐打不开,宝贝叫龚造京帮着打开一下。他掏出打火机,点燃外面的塑料包装纸,然后把把碟子拿出来。我很吃惊他用这种方式对待别人送的礼物。他忽然惊叫了一声:“怎么碎了?”宝贝和苏姐都凑上去看,脸上都露出了疑惑的神情。我一看,最上面一盘碟子外面的盒子都破碎了,幸好里面的碟没坏。我想起了刚才在车上的事情。我向宝贝解释了一下,说对不起。宝贝连说没关系。把碟子放进CD机子,不一会儿,里面流淌出轻如柔风、细如流水的美妙音符。我非常熟悉“班得瑞”,可以说里面的任何一首曲子我都知道。我给他们说,这首是《款款柔情》,旋律优美,节奏平和,能把人带到一个温馨缠绵的境界。他们都点头,做出认真听的样子。一会儿,掏出烟,慢慢吸着。头发披肩长的经理叫王胜利,他把头向后仰着,像睡着了一般。忽然他猛然坐直,打了个很大的喷嚏。打毕,大声说“爽”,然后站起,走了出去。一会儿,他推开门,问:“小姐问我们可不可以上菜了?”几位经理马上异口同声说“好好”,然后把烟弄熄,站起来,夸张地打着呵欠,伸着懒腰。龚造京也站起,说:“关了吧,关了吧。放个流行的。”苏姐看了我一眼,做了一个无奈的神色。宝贝看着他,责怪说:“这个这么好听,干嘛叫关?”他说:“我们也听不懂。”服务小姐端着菜鱼贯而入,很快,桌上就摆满了丰盛的菜肴。最后一个服务员端着一个龙舟形状的巨大盘子,里面一只巨大的龙虾还动着须子。龚造京叫服务员拿几瓶五粮液来。我提议说喝葡萄酒,他坚决不同意,说今天是大喜日子,男士女士都得喝白酒,一醉方休。我表示反对,他说谁不喝谁就是看不起他。宝贝叫他不要强迫,因为大家都是最好的朋友,尽兴就可以了。他和他的几个经理都说:“人生难得一回醉,一定要喝。”宝贝很为难。我说:“那我就喝吧,但几位女士就算了,喝点别的吧。”他拍着我的肩膀,说:“算你怜香惜玉,行,她们喝葡萄酒。我们喝五粮液,喝软酒的男人我看不起!”
给大家斟上酒,他端着杯子,站起来,激动地说:
“今天是我和宝贝的大喜日子,谢谢各位光临。今晚来的都是我们的好朋友,请大家一定尽兴地喝!我和宝贝谢谢大家了。我先干了!”
他一仰而尽。宝贝也站起来,端着杯子,小小地抿了口。龚造京叫她喝完,宝贝露出为难的神色。龚造京又说了一遍,语气中有种说一不二的成分。凯军怂恿道:嫂子,今天是什么日子,喝了它!宝贝只得吃力地喝下它。以前跟宝贝在一起,我知道她几乎从不喝酒,她曾经买过,但也是给我喝。大家吃了会儿菜,然后分别给新郎新娘敬酒。三位经理狠狠地夸总经理有福气,阅人无数终于找到一个纯洁的姑娘。又夸宝贝,说她运气很好,能嫁给像总经理这样优秀的男人,实在是三生有幸。说实在的,这些祝福的话听起来有点刺耳,他们似乎有种巨大的优越感。吴甜和谢冰也举起杯子,说了许多祝福的话。吴甜还说:“宝贝姐姐,我发现你现在好温顺哦,不要对姐夫那么好哦。”又看着龚造京,说:“你胆敢欺负我们宝贝姐姐,今后如果有所耳闻,本姑娘绝不轻饶!”大家哈哈大笑。我觉得吴甜说得不错,我发现宝贝确实变了不少,变得很“温顺”,以前在我面前可是飞扬跋扈。宝贝斜靠在龚造京肩上,她已经醉了,脸色潮红,神情有些朦胧。苏姐坐在她旁边的位子上,摸摸她的脸:“醉了?”宝贝一副醉态,点点头。苏姐端起杯子,说:“我敬新郎新娘一杯。祝你们白头偕老,幸福永生。我喝了,宝贝随意。”然后一吹而尽。宝贝歪着身子,拿着酒杯,喝了一口。放的时候不小心把它碰到了地上。龚造京眉头皱了一下,他把肩膀一拐,说:“坐好点。”宝贝歪歪斜斜地坐直了一下,然后又靠了上去。他声音有点大了:“你怎么了,坐好。像个孩子!”宝贝朦胧中瞥了他一眼,然后歪到另一边,靠在苏姐身上。苏姐扶住她,关心地问:“没喝几杯,怎么醉成这样?”宝贝拖着声音说:“中午喝了很多……”苏姐双手抱着宝贝的头。她的新娘头型还保持得完好,发丝上面还有缤纷彩丝。几位经理又陆续敬了几杯,龚造京很高兴,和他们称兄道弟,畅谈生意上面的事情。吃了不少的菜,喝了不少的酒,大家都有些醉了。
第53节:考什么别考研(53)
王胜利忽然提议让新郎新娘喝交杯酒。凯军、杜俊还有吴甜和谢冰都很赞同。龚造京不好意思地说,算了,算了,中午都交了很多杯了。宝贝忽然从苏姐怀里抬起头来,端起杯子:“谁说算了!要来!要来……”大家都说宝贝豪爽。龚造京没有办法,只好进行。二人手交手,挽在一起,互相喝着。他们都叫好。喝完,龚造京正要放杯子,宝贝一把搂住他的脖子,疯狂地吻起来。他们再次叫好。龚造京轻轻把她推开,说她喝醉了。宝贝坐直,斜了他一眼:“你这人没意思!我还没醉!我还没有和何寂喝呢!”她醉成这样,居然还记得,我原计划是不敬他们了。我觉得福不是敬出来的,所以我几乎从不敬酒,从不爱说祝福的话。她端着杯子,打着酒嗝,朦胧中看着我,她的眼睛中闪出一种幽怨似的光芒,和以前在我面前露出的凌厉神色大不一样。我也举起杯子,向她点了一下头,笑了一下:“来,宝贝,喝。”她厉声地说:“慢!你还没有说祝福的话呢。”大家都吃惊地看着她。我嘘了一口气,说:“想听什么?”她眯着眼睛,嘿嘿地笑了。笑到中途,忽然戛然而止。她定定地看着我的眼睛:“说爱我!”话语一出,大家都吃惊不小。苏姐忙说:“说胡话!你醉了!不要喝了。”龚造京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他摸出一支烟,叼在嘴上,狠狠地吸上一口。宝贝哈哈大笑:“不说就算了。都醉了,醉了……”吴甜和谢冰都走过去,扶住宝贝,叫她冷静点,喝点开水。苏姐斜眼看了我一下,我捉摸不清她的意思。三位经理面面相觑,感到莫名其妙。他们转移话题,说敬苏姐一杯酒。龚造京把烟一放,说:“慢,我还没有单独敬苏韵秋呢。”他给自己倒上满满的一杯,猛然喝下,然后杯口朝地,看着苏姐。苏姐微笑了一下,喝了一小口,然后放在桌上。龚造京问她:“怎么不喝了,看不起人了?”苏姐微微一笑,说:“岂敢。”“那为什么不喝啊?”“已经喝好了啊……你要怎么个喝法,今天?”苏姐面带笑容地问。“尽兴。”“那就好了嘛,我这样喝很尽兴啊。”“那,那不公平啊,我喝这么多,你就舔一下,说得过去吗?”“舔”这个字很刺耳,宝贝呵呵地笑了,傻傻地重复道:“舔一下,舔一下……”几位经理也说这不公平,叫苏姐喝了。苏姐端起杯子,放到眼睛前面看了一会儿,然后对宝贝说:“来,好妹妹,姐姐再敬你一杯,祝你幸福。”宝贝忙端起杯子,杯子里面已经没有酒了,苏姐把自己的给她倒了一半,宝贝很感动也很高兴。二人喝下,宝贝经不住咳了起来,咳得很厉害。吴甜和谢冰忙给她捶背。龚造京说:“这一杯是我敬你的,结果你把它敬了宝贝,这说不过去吧……”苏姐淡淡一笑,说:“说得过去的。她是你妻子,也是你的一半,对吧?”龚造京纠正道:“理由有千万条,总之你不喝,就是不把我当朋友,就是把我看不起!就是把我当傻瓜!”苏姐不理他。他继续纠缠道:“你不爽快!”苏姐回过头看了看他,好半天才说:“我就不爽快,可以了吧!”龚造京哈哈大笑。我站起来,说:“这样吧,苏姐是女士,酒量不行,我帮她代饮一杯。”我拿起酒瓶,龚造京蓦地伸出手来,夺过酒瓶,狠狠地放在桌上:“你以为你是谁啊!哼……”然后乜着眼睛看着我。大家都沉静下来。宝贝也惊得说不出话来。我冷笑一声,避开他的目光。
经理们忙劝龚造京坐下,说大家都喝多了,不要生气,都是好朋友嘛。苏姐拿起酒瓶,拿过装开水的大杯子,给自己满满地倒上一杯,走到龚造京前面,什么话也不说,一饮而尽。然后又倒了一杯,一饮而尽,然后再倒了一杯,一饮而尽。喝完,吸了口气,擦擦嘴巴,对龚造京说:“龚经理,对不起了。以年龄,我可以叫你一声弟,以社会阅历,我不如你。请你原谅,是我错了。何寂是好心,我们都是好朋友,请相信我。宝贝的性格你应该比我清楚,她是个性情中人,爱说胡话,不要多想。在爱情、婚姻这方面,我是过来之人,真诚和宽容,比什么都重要。”
龚造京沉静下来,头低了下去。宝贝小声地啜泣起来,吴甜和谢冰轻声安慰她。为了缓和气氛,王胜利提议大家唱卡拉OK。我说不必了,起身告辞。他们都表示挽留,我说不用了,回去晚了没有车。龚造京没有说什么,他还低着头。见我要走,凯军提议,干脆大家都散了吧,今晚新郎新娘还要入洞房呢。龚造京终于笑了,他叹了口气,说:“中午我喝多了,宝贝也喝多了,对不起啊大家。”杜俊“警告”地说:“你下次再喝高的话,我们就发动陈桥兵变,免你的职!”大家都笑了,龚造京不好意思地搔搔头。他说:“好吧,时间也不早了,谢谢大家的光临。我们改天再聚。”于是大家准备散场,离席向外走去。苏姐走在最后,她轻声地给宝贝说着什么,宝贝不住地点头。
第54节:考什么别考研(54)
下楼后,到了饭店门口,宝贝和龚造京挥手向我们告别。苏姐出来时,忽然感到立不稳。宝贝马上跑过来,问她怎么了。苏姐说醉了,真正的醉了。龚造京过来说用车送她回去,苏姐眉头展开,露出笑容,说:“你啊,照顾好宝贝就可以了。”他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王胜利也在复旦那边住,他开着车来的,他豪爽地表示愿意英雄送美。大家都说好。苏姐婉谢了,说:“你们先走吧,我想步行回去。”大家都说那怎么行,天这么冷,会感冒的,再说也不安全。我看着苏姐,忽然感到一种悲怜。无意间,她的眸子滑过我的眼睛,我看到了一种迷茫和凄凉。我说:“大家都走吧,我陪苏姐走会,然后送她回去。”听了我这话,大家也不再说什么。三位经理上了小车,慢慢开走了,吴甜和谢冰招手要了出租车,也挥手告别。我扶住苏姐,慢慢走向街头。宝贝和龚造京在后面挥手说再见。走出几步远,龚造京忽然追上来,握住我的手,有些歉意地说:“何寂,对不起,今晚。”我淡淡一笑,说:“总经理,哪里话。”他使劲一握,急切纠正道:“不要叫总经理,叫兄弟。”我呵呵笑了,说“好,好”。
我和踉踉跄跄的苏姐走了几十米远,我忽然对苏姐说:“我们现在马上回头,如果龚造京还站在那里看着我们,我就认他为兄弟。”苏姐咯咯笑了:“好啊!”一,二,三,我们一同回头,一辆出租车风驰电掣从我们眼前驶过……
十八
上海的深夜一片沉寂,白天的喧闹悄然遁去。各种广告牌和路灯还闪着或明或暗的光芒,偶尔一辆出租车疾驰而过,昏暗的车灯划过朦胧的夜色。虽然这是元旦之夜,但寒冷阻却了夜行者的脚步,宽阔的街道上只留下了丝丝冷风和枯黄的树叶。不远处偶尔一朵烟花腾空升起,划破了黑夜的长空,隐隐听见它爆开的声响。那些高大的写字楼,气派的住宅楼,还有那些年久失修的低矮楼房,偶尔一间的窗户里面闪着幽暗的灯光,看上去是那么的遥远和陌生。在这繁华而人情淡薄的大都市,不知在今夜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有几家欢喜几家愁。
我和苏姐并肩走着,清冷的空气使她清醒了不少,醉态渐渐隐去。她大口大口呼吸这冰凉的空气,脸上露出清淡的笑容。她前后摇晃着手,就像一个孩子,甚至哼起歌来。她的嗓音清脆,但又略带沧桑之感。我静静地听着,感觉很美。她哼着《上海滩》的曲子,声音高低起伏,情感很投入。这首歌是电视连续剧《上海滩》的主题歌,旋律优美而感伤。我小的时候,这部连续剧风靡一时,许文强和冯程程的爱恨情仇感动了无数人。今晚在这个夜深人静的上海街头漫步,再想起这首歌,确实让人感动。我跟着她哼的曲子轻轻地唱起来:“浪奔,浪流,万里滔滔江水永不休……”她侧头看我,眉毛一扬:“嗯?你也喜欢?”
我感叹地说:“唉,影响我二十几年了,从小就喜欢。”
她妩媚一笑,不再说什么,一边往前走,一边继续哼着。哼完后,并不停息,又继续哼起。受之感染,我也重复唱着。一遍,两遍,直到感到嗓子有点难受。她略微走到我前面一点,我在后面紧密跟随。她手不再摆动,抱在胸前。她抬着头,看着前面,嘴里继续哼唱。见我不唱了,她回过头,嘴角微微一翘:“怎么?不唱了?”我说:“累了。”她停了一下,看了看周围,问:“何寂,这是哪里了?”
我看已经到了香港广场了,说:“应该是人民广场附近,过去就是了。”
“累了?”
“有点。”我说。
“到国权路还远得很呢。”
“你也累了?”我问。
“哪里。我很喜欢这样步行的感觉,觉得与大地很近。”她低头看了看脚下的土地,但可惜的是地上全是坚固的水泥,把柔软的土地永远地压在了下面。
“那我们继续走,你放心,我一定陪你走到底——你如果愿意,我甚至可以陪你走到天亮。”我真诚地说,其实我也感觉在这样冰冷的夜晚,和一个很好的朋友,用脚步来丈量这个大上海,是一件相当奇妙的事情。
她转过身,走到我面前,看着我的眼睛。
“看什么?”
“唉,我感叹宝贝,把这么好个人就这样放弃了。”她感叹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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