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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青春撞到了腰-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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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肤色在女孩子当中算比较黑的。”
她绝对没想到他会说这个,本以为他会问中午吃什么。
“大白天的你又摘掉墨镜,终于让你看清我了?对不起,我天生劣质,如果有损你的视力,请多包涵。”
见她笑了,他才问道:“等一下我们吃什么?”
“我去买两个便当回来好了,你不怕出去吃饭时被人家认出来?我想这附近的民众看见知名演员可能不会太冷静。此外,附近的店家大都认得我是学校老师。”
“原来你是怕自已被我连累?”
“我没什么好怕的,你要是敢的话,我愿意奉陪。”
他考虑了一下。“还是吃便当吧。”
她笑一笑,出去买便当了。
他利用空档端详着她办公桌玻璃垫下的照片和一些教育格言。
最快吸引住他目光的是一张她的个人照。果然是黑里俏,浑身散发着健康美。这照片他刚才在办公室另一边的墙上已经看过了。
“我们的师长”?全校老师每人一张,全挂在那儿,底下还附了简介。他暗忖着这学校的作风还挺时髦的,把每个老师的血型和星座都秀出来了。想必不只是为了方便学生认识全校师长,敢情还想让未婚老师彼此多了解一点,以便大玩恋爱游戏。她是B型狮子座?也许自己真的该去买一本星相学的书回来研究研究了。
另外有一张她和巧固球队学生的合照,她和学生队长合举着优胜锦旗,所维仁紧捱着她站。
他轻笑出声,儿子也许真的遇上个好老师,可他却有点遇上煞星的感觉。
他接着又注意到一张书签,上头写着:
现在的孩子需要的是音乐的指挥棒,不是鞭子;是爱的滋养,不是威的镇压;是智慧的开导,不是无理的斥责;是真心的爱护,不是冷嘲和热讽。心中感觉被爱的孩子,就不容易变坏。
便当回来了。
他们快吃完便当时,庄伟翔他们也回来了。
“我回那边去坐着。”吃饱了,所卫对刘小菲说了一声,回杂志区去了。
不久,刘小菲看见他拉下鸭舌帽遮住整张脸,坐在沙发上打盹儿。
“你们刚才怎么不出丢吃饭?”庄伟翔问她。
“他见光死。”
“怕人家认出来吗?”
“大概吧。”
“那他怎么追你?要你也不见光吗?”
“不知道他在塙什么飞机。”
庄伟翔那句话让她想起所卫送的那付墨镜。
午后下起一阵雷雨,滂沱大雨逼退了所有在校园内活动的民众和学生。
雨势转弱,值日时间也近尾声。
她瞥了角落的所卫一眼,发现他一直保持着那个假寐的姿势。
“快下班了,你去叫醒他吧。”庄伟翔收拾着桌面。
她才一靠近,所卫就把帽子往上一堆,露了脸:“可以走了吗?”
“你早就醒了?”
“我醒着的时间比睡着的时间长。”他站起身。“现在呢?”
“现在我们要关门窗,设定保全系统,然后就可以走了。”
“我是说你跟我,我们。”
“我要回家。你棗我就不知道了。”
“到我车梩坐坐吗?”
又是到车里坐坐。她想起不久前庄伟翔那句“要你也不见光吗”。
“不了。”她的神情倏地变寒。
“刘老师,我要关门了。”工友站在门口提醒她道,庄伟翔刚才已经向她说拜拜了。
她立刻走出办公室。知道所卫跟在背后,但她已没兴趣理会。列车棚里牵出单车,打开锁,她跨上椅垫。
他默默看着她完成每一个动作,最后把目光停在她脸上。
两对眼波又对上了。他站着不动,她随时待发。
“猜拲。你输了就跟我走。”他还是先出声了。
“你可能会输!”她憋了一肚子的气在瞬间涌出口。“为什么你不做有把握的事呢?你不但可能输拳,甚至可能连猜拳的机会都没有,我可以不跟你猜,你想过没有?”
“掅吗?”他没跟着激动。
“不猜!”
“工友快来关大门了吧?你这是在浪费时间。”
“我现在就走,再见!”她骑动单车。
他一把拉住后座,阻止她进前。
“放手!”
“不放!”
僵持数秒后,他把她拖下车。
“你干什么?”
她看着他把单车牵回车棚,还来不及阻止,人就柀他拉出校门,一路拉到市公所的停车场上,他的车里。
“我的单车没鍞,明天就会被偷走你知不知道?”
“柀偷了你来找我赔。”
他发动引擎,按下除雾钮和雨刷。并打开空调,希望能降她的温。
“我们这是在干嘛?”她问,怒焰熊熊。
“我在追你,你不是要我追你吗?”
“屁!”
“当老师的还说粗言秽语?”
“当老师又怎么样?我欠你的吗?神经病!你寻找开心是不是?吃饱了撑着,要我当逍遣,用来帮助消化是吗?”
原来她的脾气这么坏,此刻的她完全无法令他将之与老师二字联想在一块儿。他想起来了,之前她也这么凶过他一次,在PUB的厕所外头。她说他撞了她,其实是别人撞了他,波及到她,他本来可以解释,但她那盛气凌人、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又教他改变了主意,他偏不向她道歉。当时她说什么来着?“你们老师是怎么教你的?”,真是三句不离本行。
想着想着他就笑了。
“笑什么?被我说中了吧,你果然是来寻我开心的,可恶透了。”
她就要推开车门,被他更快地阻止了。
他又扳过她的头,狠狠朝她吻丢。
她肯定是要挣扎的。
有竞争就会有进步。一分钟的唇舌交战之后,他们已经吻得很好了,有喘息、有狂索、有恋恋不舍……
原来吻她需要的是征服的欲望。他刚才只有一个念头,征服她。
“享受到了吗?”
他喘着离开她的脸两寸远,注视着她犹微微开启的樱唇。
她没有回答,两道眼波柔柔荡漾在他的眼唇之间。
他视之为无言的邀请,于是再次俯首,吻出第二波缠绵。
天色全暗。
“我要打个电话给我妈。”长吻使她的声音微微颤抖。
他在行动电话上按了她家的电话号码后才交给她。她重新按了工厂的电话号码,要人转告她妈妈说她不回家吃晚饭。
“我有说我们要一起吃晚饭吗?”他问。
“我不回家吃饭并不代表我们要一起吃饭。”
“一起吃晚饭好吗?”他又问。
“好。”
一阵轻笑。
“你最近为什么那么闲?没戏拍啦?”
“我已经推掉两部戏了。”
“为什么?选戏?”
“不是,我根本连剧本都没看。我需要一段自己的时间,暂时不想被工作绊住。”
“哦,你们管这个叫‘充电’对吗?可是你这么做会不会得罪人啊?”
“得罪人也没办法,事有轻重缓急。”
“什么事那么要紧?”
“没什么。只想沉淀一下心里的感觉。”
“那么多愁善感啊?”
他们又去了一次泰缅餐馆。
★★★
严家慧回台度假,这是她到刘小菲家的第三天。
“这种天气真是很‘赌烂’,每天下午准时下大雨,风云变色,害我的心情也跟着blue。”她迭声抱怨着。
“你搞清楚,要是不下这场雨,这种天气闷死你都会,三十七、八度的高温你就不赌烂吗?”
“开冷气就不热了嘛,我不喜欢没有阳光的日子。”
“是吗?那为什么白天找你出去你又不要?整天就待在家里吃零食、看影片,乱无聊的,混吃等死!”
“我就混吃等死,那你呢?我看你的日子才单调得可悲哩。”
“你胡说,我过得充实得很。是因为你要来,我才没把整个暑假排满研习的哟,要不然我现在还在当学生呢。你来了,我也没跟着颓废呀,你看,每天黄昏我就骑单车逛街当运动,很健康吧?找你出去骑车你又不要,还大言不惭说你喜欢阳光,哼!”
“外面空气品质那么差,要我学你出去当吸尘器啊?我才不干哩。”
“好过你整天窝在家里孵蛋吧。”
“欸,你到底为什么不想去PUB跳舞嘛?”
“颓废。”她并不真的这么认为,只是提不起劲。
“又不是叫你天天去,我难得回来一趟,陪我去活动一下筋骨会死啊?”
“去游泳好不好?全身都能运动到。”
“不好。现在正值暑假,去游泳池只能算泡公共澡堂,游不开不如不游,万一传染了什么疾病,那才真叫冤枉呢。”
“附近有保龄球馆,不然我们去打保龄球好了。”
“拜托,你别带我去那种地方丢人现眼了好不好?N年以前我在球道前摔个四脚朝天,球还差点砸到你,难道你都忘了吗?”
“这也不要、那也不要,那你就继续吃零食、看影片吧。”
“走啦,今天晚上去跳舞啦。”严家慧接着就恐吓她:“欸,我可告诉你哟,你不让我多运动运动,当心找回日本之后得了‘少年痴呆症’,忘了哪里买得到最新设计的贴纸,到时候……”
“去哪里跳啦?”刘小菲拗不过她,勉强同意。
“当然去LIVE啦,我姑丈是老板之一,我去可以享有优待。”
“好吧,雨停了就走。”
电话铃声和严家慧的欢呼声同时响起。
“喂棗”
“肥肥安,晚上有空吗?”
“干嘛?到你车里坐坐吗?”
刘小菲等了一星期才等到所卫这通电话,忍不住怨怼的口吻。
“想去哪梩?我来接你。”
“不必了,我们还没发展到那种程度。”
他在彼端沉默着。
“我晚上要陪死党去LIVE跳舞。”
“你说宫泽不理会啊?”
“对。”
“好吧,我在那里跟你碰头。”
电话挂断了。
“谁啊?我认识吗?”严家慧眨着暧昧。
“你见过一次,在LIVE,耶诞夜,小卫。”
严家慧消化了她的一串短语。
“小卫,你说那个演员?你们干嘛啦?我刚才听见你说还没发展到那种程度,你跟他吗?你们在发展啦?”
“大概是吧。”她耸了耸肩。“很烂的感觉,要死不死的,比起你的网路恋情简直烂呆了。”
“我那段恋情早就夭折了,别再提了,O.K?”严家慧一脸土包。
“你好歹算是轰轰烈烈过了,哪像我跟他,有一下没一下的,食之无味。”
“不来电?”
“也不是啦,怎么讲呢?”她皱着眉,紧得好像打不开似。“有种没有明天的感觉。”
“那你把握今天就好了嘛。”
刘小菲看看窗外,雨过天青。
“换衣服吧,我们去把握今天。”她说。
★★★
LIVE。
所卫比她们先到。碰头之后,三人开始言三语四,说了些没营养的话,可有可
“你们聊吧,我去跳舞了。”严家慧识相得很。
刘小菲和所卫没聊什么,但目光却持续胶着,欲断不能。
“我们的生活步调完全不同。”她说。
“你想跟我划清界线?”琢磨半天,他如是下注解。
“我们本来就是不同世界的人。”
“地球只有一个。”
“一边白天,另一边就是黑夜。”她接下去。
他点点头。“你是不是问过我,怎么当上演员的?”
“嗯,不过你没告诉我。”
“我现在告诉你,好不好?”
“好。”
“我从小就喜欢表演。高中混了三年的我没考上大学,同年就当兵去了,退伍之后,我给自己两年的时间读书进修,终于如愿以偿考上国立艺术学院戏剧系。毕业后因为老师的推荐而有机会在电视连续剧里演出,第一次演的是个配角,虽然不算一鸣惊人、也没有因此一炮而纴,但是那以后我一直有戏可拍,几年下来也算小有成就,现在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主演八点档了。”
“你待人处世是不是一向都很低调?我没有在报章杂志上看过有关你的报导。”
他微笑颔首。“我只喜欢表演,并不变出锋头,锋芒太露不是件好事。”
“这种态度会不会阻碍你在演艺事业上的发展?”
“也许吧。不过我不在乎。我并没有期望自己到达什么不得了的境界。”
“没有企图心算不算是一项缺点?”
“那要看你从什么角度来看,它也可能是一项优点。”
“我觉得你做什么事好像都没有强烈的企图心。”
“是吗?你为什么这么觉得?我不以为然。”
“哦?也许我看错了。”
“你呢?你做事有强烈的企图心吗?”他反问
“我?我做什么事都会全力以赴。”
“所以你教出来的学生都跟你一样。维仁说他们班对每样竞赛都志在夺标,做什么事都不遗余力。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
“我也教他们只问耕耘、不问收获,得失心不必太重,没有永远的成功,也没有永远的失败。”
“努力耕耘就一定有收获吗?”
“应该是吧,除非遇到天灾人祸。可是,不耕耘就一定不会有收获。”她正色
她的职业病又犯了。他调侃道
“刘老师,我可以请你跳这支舞吗?”
“可以。”
一曲舞毕,他又拉她出了PUB。
“去哪?”她问。
“到我车里坐坐。”
“可是我朋友还在里面耶。”
“没关系,我们还会回来。”
坐上车,两人对看一眼就吻了起来。这次所卫连手都有动作了。轻抚过她的腮,顺着颈线滑至她的胸前,隔着T恤爱抚她的双峰。直到她逸出一声低吟,他才放手。薄唇则持续吮舔着她的。他把她的双手拉到自己颈后。
“搂着我。”低喊一声,立即又封住唇。
她的小蛮腰被他牢牢圈住。吻的热度持续高涨,直到两人都意识到有窒息之虞时才停手。轻轻啄着彼此的唇做为缓冲,热吻才真正告停。
刘小菲坐正后,整理着一身凌乱。扯下发带,耙了耙头发。
“别扎了。”他阻止她重扎马尾的动作。
她又侧身。“为什么?扎起来才凉快。”
“别扎了。”他重复着,手指穿过她的发丝。“这样很美。”
忍不住,他在两侧发鬓各吻了一下。黑暗中,他捕捉到她脸上鲜有的、一闪而逝的羞涩。
她没被别人这么称赞过吗?还是因为赞美来自于他?
“有人对你说过你很漂亮吗?”
“不多。说我皮肤黑了点的人比较多。”
“你自己觉得呢?”
“我觉得我的皮肤是黑了点,不过我也觉得自己很漂亮。”她笑了笑,按着道:“我说过我是天生劣质,随便晒随便黑。而我很难躲掉阳光,所以只好顺其自然喽。我这样也不错呀,可以把别人衬托得更白。像你,你跟我站在一起就是个小白脸。”
“我是小白脸?你错了,我也是一晒就黑。”
“可是你偏偏很少见光。”
“此话怎讲?”
“更正,我应该说你只接触灯光、不接触阳光。”
“阁下可是要邀请在下与你一起享受日光浴?”
她柀逗笑了。
“你不要这样子讲话好不好?我鸡皮疙瘩全起立了。”她交叉双手搓着手臂。“好冷喔。”
他也帮她搓着双臂,顺势又将她抱在怀里。
“今晚我去住我姊家,明天早晨我们骑单车出去晒太阳。”
“你行吗?”
“明天早晨五点我们在新学友门口碰头。”
“你有单车吗?”
“我骑维仁的车。”
“一言为定。”她乐坏了。
“我们回去找你朋友吧。”
“哦,差点把她给忘了。”
严家慧一见两人,眼睛立刻瞪得像铜铃一般大。“肥肥安!你死到哪里去了,竟敢放我鸽子。”
“出去透透气。”刘小菲自知理亏,只好任她死瞪掉自己一层皮。你鸽子,这不是回来了吗?”
“是我拉她出去的,对不起。”所卫致歉。
“你们俩要在这里约会也行,告诉我一声就好了吁,我是那么不识相的人吗?”严家慧吃软不吃硬,见所卫诚心道歉,决心放过两人。“我刚才还以为你被人绑架了呢。”
“差不多。”刘小菲朝所卫挤挤眼。
“我就是绑匪。”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还跳不跳?”严家慧看着两人。
两个脑袋同时在她眼前摇着。
“都不跳啦?”
“我们明天要早起,今天得早点睡。”所卫代表解释。“打算现在就回去了。你呢?”
严家慧把惊愕的眼光自他脸上移向刘小菲,继续询问。
“他说的跟我想的一样。”刘小菲答覆她的眼神。
“回家吧。”
严家慧没有第二个选择了,心不甘情不愿地生上所卫的车,然后一路骂着前座两人骂到刘家大门。
“你还在啊?最近都不录影了吗?我看你好像太闲了吧。”
所燕下班后见弟弟还在她家,终于问出不解。
“借你这儿住几天。”
“你爱住几天就住几天。不过,既然有空,为什么不回彰化去看爸妈和维仁?”
“我有正事要办。”
“正事?你白天都出去了吗?”
“我早晚各出门一趟,白天待在家里写点东西。”
“我还没问你呢,最近你一大早就蹑手蹑脚地出了门,到底去哪梩呀?”
“骑单车运动。”
“那晚上呢?出去干嘛?”
“骑单车,吃晚饭。”
“早也骑、晚也骑,你是不是要演自行车选手,所以要先练习练习?”
姊姊认真的表情教他莞尔。
“不是。”
看他有一搭没一搭的,所燕索性不再问了。
不久之后,他骑着单车赴约丢。
★★★
和刘小菲并骑到公墓区,鍞上车,并肩圭在通往墓园的幽径上。
“你一个人敢到这里来吗?”
“敢。不过我没有一个人来过就是了。”
“天快黑了,你怕不怕?”
“不怕。”
他点点头,对她的胆量表示称许。
“快开学了吧?”
“快了。你什么时候接维仁回来?”
她叹了声气。
“为何叹气?”
“快开学了,心里烦。”
“会吗?我以为你会希望早点开学呢。”
“一放长假,人就会变懒。老师其实跟学生差不了多少。”她自嘲着。“开学要不了两天我就会声音沙哑、喉咙发炎。”
“为什么?你太久没骂学生,一开学就要连本带利骂个够吗?”他是开玩笑
“刚开学,学生的心一时还收不回来,难免会浮躁捣蛋,少不了要念几段经给他们听,平常我偶尔也念念,不过一个暑假没怎么用到嗓子,一下子用上了一定会哑,算是职业伤害。”
“你上课不用麦克风吗?”
她摇头。“我不习惯用麦克风讲课。站在司令台上拿着麦克风是不得已的,我的肺活量还没大到能让全操场上的学生听见我说话。”
他注意到她每次谈到自己的工作时,脸上都有一种自得的恬淡。
“你呢?休息一段日子之后会不会也觉得自己变懒了?”
“有一点吧,不过再动起来就又习惯了。”
“拍古装剧上妆佷费工夫吧?”她看着那两片薄唇问。
“是呀,坐在那里任人在你脸上、头上上下其手、大作文章的。”
“拍时装片也得上妆吗?”
“嗯。”
她的胸口突然一阵酸。多少人蹂躏过他那两片薄唇,虽然用的是眼和手,而不是唇。化粈师通常都是女的吧?
“你的唇好薄,像女孩子的。”
“你是不是想把我们失败的初吻归咎于我的唇?”他斜睨她一眼,委屈地问。
“你不提我都忘了,搞不好真的和你的唇太薄有关。”
“我随便说说你竟当真?我的唇一直没有长过肉,怎么后来就能吻得你服服贴贴的?”
又见羞涩。
“你会一直演戏吗?”
“难说。”他顿了一下。“其实我在学校主修的是编剧。”
“哦?那你又为什么走到幕前呢?”
“我喜欢表演,那是我的辅修科目。”
“你为什么不主修表演呢?”
“我更喜欢编剧。”
“你会尝试编剧的工作妈?”
“会。我已经有这个打算了。”
走到墓园尽头,他们开始往回走。
“我们真行,‘墓仔埔也敢去’。”
听了他的蹩脚台语,她笑着问:“你不是本省籍对吧?”
“你有省籍情结哟。”
“不是啦,我一直觉得你的性很特别,搞不好是什么少数民族哩。”
“我爸妈都是山东人,我是外省第二代。”
“你爸妈一直住在彰化吗?”
“早年他们是以流亡学生的身分来台,后来一直在彰化的公家机关工作,他们是在台湾结婚的。”
“现在还在工作妈?”
“退休好几年了。我爸早年和朋友合买了一块地,现在合伙在那块地上种东西,算是事业的第二春。”
“满好的,既健康又不会无聊。”
“嗯。”他点着头。“你爸妈呢?还工作妈?”
“我爸开成衣工厂,我妈也在厂里帮忙。”
“你没有兄弟姊妹?”
“我妈说她生了我之后就没再怀过孩子,所以我是老大,也是老么。”
“你别当老大,当老么吧。”
“有什么差别吗?”
“有。因为我是老么,所以你不能当老大。”
这句话听得她心头甜甜的。
回到起点,两人骑着单车离开公墓区,踩着踏实感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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