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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风吹乱的夏天(精读)-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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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啊?”铭夏还没反应过来,慕容寻却心中一动,“这么说,您知道日落城!”她眉心的胭脂痣重重一跳,“是吗?您知道,是吗?”
“没错。”哈卜拉姆老人轻轻点头,白须随之轻轻飘动着,“可是……凭你们的力量,不可能到达日落城……”
“您真的知道日落城!”铭夏也反应过来了,大喜过望,“快告诉我们吧!”
“你们,为什么要去日落城?”哈卜拉姆老人目光中闪烁着某种深不可测的情绪,缓缓回忆着,“日落城是非常隐秘的一方城堡,位于塔克拉玛干沙漠中心,并且随着沙暴不断迁徙,居无定所,沙漠变迁,树木丛生,常人根本就找不到……”
“啊。”铭夏低呼,“果然是在塔克拉玛干沙漠!”
“是的,”哈卜拉姆老人面有忧色,“沙漠里,沙暴凶险异常,一旦遭遇九死一生……你们是不可能,不可能到达的!”他摇着白发的头,“孩子们,你们还是回去吧。”
“不,您说谎!”铭夏忽然脸色一变,叫了起来。
慕容寻一惊,想提醒他不可以这样没礼貌,但铭夏紧接着的话让她开不了口——
“我爸爸就找到过,我爸爸就去过!”铭夏的深棕色眼睛闪着骄傲和自豪。
慕容寻再次一惊,怔怔地看着铭夏,他已经从脖子上掏出了那块铜牌,送到哈卜拉姆老人面前去。
“您看,这是我爸爸留……”铭夏一时说不清楚,干脆直接问出来:“这是日落城的记号,不是吗?”
哈卜拉姆老人神色却依旧安详,“是的……是日落城……”他的眼光,慢慢地从铜牌上,移到了铭夏脸上,智慧的眸子在铭夏脸上逡巡了好一阵。
“嗯,很像……”哈卜拉姆老人回忆着,“十二年前,的确是有一个汉人男子到达过日落城,你很像他……”
“是啊,他就是我爸爸!”铭夏情不自禁地高喊。
“只是,”哈卜拉姆老人深深地看着面前的少年,“那次,他是和他的爱人一起去的!”
爱人?
爱人——他的爱人?
不,不会的,不可能……怎么会……
“怎么会!”铭夏顿时神色大变!“他的……爱人?”他想问,却不知道从何问起!
一边,慕容寻也惊疑不定,“爱人……”
她也想问,却也不知道从何问起……
沉默……一段长长久久的沉默……
铭夏情不自禁地看向慕容寻,刚好慕容寻也在看他……
两人眼光一接,又触电一样弹开!
哈卜拉姆老人没有忽略这一幕,他看看铭夏,又看看慕容寻,忽然叹了一口气。
“传说,只有爱情才是通往日落城的唯一钥匙!”
……
爱情……
铭夏心里,似有些明白,又似有些糊涂,更多的是一种乱糟糟的情绪……
爱情……
慕容寻的蓝眼睛里,蓦然闪过一丝痛楚!似是被刺了一下,她情不自禁地瑟缩起来……
“是的,爱情。”哈卜拉姆长老咳嗽一声,打破了沉默。然后,他深深地看着这一对少年人——
——“你们之间,难道有爱情吗?”
慕容寻猛地垂下头,脸色一黯,连道别的话也没说一句,立刻走出石屋!
“谢谢您!”铭夏勉强地道了一声谢谢,神思不属地,也跟着走出去……
身后,晚风飘来哈卜拉姆老人的低语——“只有爱情,才是通往日落城的唯一钥匙……”
“爱情……”
爱情……爱情……爱情?
2
一天后——
“记住,只有爱情,才是通往日落城的唯一钥匙……”晚风中,再次飘荡着哈卜拉姆老人的低语……
“爱情……”
……
“爱情个鬼!”婉儿气鼓鼓地从石屋里大步走出来,“哼!骗子!骗子!”
“这个老头子一看就知道是骗我们的!”她赌气地嚷着,“什么沙漠尽头,什么九死一生磨难重重,吓谁呢?我婉儿大王才不怕呢!”
西民紧跟着走出来,婉儿继续对他喋喋不休:“还说什么爱情是通往日落城的唯一……唯一钥匙?啊呸,拍电影啊?骗谁呢!”
她愤愤地转着圈子跳着,突然又像想起什么地,“喂,死人,如果真那么危险的话,我们还去不?”
“死人……”婉儿转回来,西民早就大步往前走出一段距离了。
“等等我——啊!”婉儿大叫,撒腿追上去。
红色的哈雷摩托,驶出日落村,在长着芦苇、红柳的盐碱滩地上穿出沙漠公路……
黄昏时分,西民将摩托车寄存在路边的一家旅馆。
“明天,我们要正式进入沙漠了。”西民整理好装备,面色凝重,“车子只能开到这里。”
“走就走,谁怕谁啊!”婉儿想也没想,头一甩,鄙夷地露出牙套,潇洒得很。
大漠、克拉玛干沙漠!
清晨的沙漠像水洗过一样明净,无边的黄沙里,漫漫的天空下,婉儿和西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死人,你看,树皮的屋子!……”婉儿指着一个小小的村落惊呼。
西民走在她身边,给她讲解着,“这是克里雅人的原始民居,用杨树搭的屋架,红柳枝条编墙,剥下胡杨树皮做门……”
“真好玩!那下雨了怎么办?”
“沙漠中很少有雨……”
越过一些片状的流动沙丘带和胡杨、红柳沙包地带,婉儿又被那大片的胡杨林吸引了,“这么多杨树!”
“是胡杨林。”西民微笑着,“沙漠的天然卫兵,相传是一千年不老,一千年不倒,倒后一千年不枯的神树,我们才刚开始走,还能看到那么多胡杨林,慢慢地就越来越少了……”
……
绿色逐渐越来越少了,满目尽是黄沙。
黄沙间,常出现一些条带状的丘间洼地,长着一些胡杨,大部分已枯死。干枯的胡杨树干被风沙扭曲成千奇百怪的姿态,或像张牙舞爪的怪兽,或像丑陋恐怖的妖鬼……
太阳,也越来越高了,毫不留情地散发着它的热力,脚下的地,越来越烫了……
“什么鬼地方!”婉儿又热又渴又累,刚来时的好兴致早就飞走了。
“车子也不能开,头发里都是沙子,脸上也是!”她抱怨着,“快把我烤熟了!”
“你要是受不了就回去吧。”西民不紧不慢地从脸上抹去汗水。
“谁说我受不了的?”婉儿要强起来,神气活现地加快了步子。
“我们才开始走呢。现在回去还来得及。”西民这倒不是存心讽刺,而是觉得她一个女孩子一定会吃不消的。
可婉儿才不领情:“闭嘴!……哎呀,这是什么?”她定睛看去——面前,是大群高高的沙丘,散布在大约二、三十里方圆的荒地上,挡住了去路。
这些沙堆全是弧形的,在外表上看去一模一样。每个都有大约几十公尺左右高,而每一个间隔的距离都差不多。
婉儿想也没想,打起精神,就往沙丘上爬去:“死人,敢说我吃不消,我看是你自己吃不消……”
“喂!你快下来!”西民猛然想到什么,脸色大变,冲上去要拉她,但又不敢乱动,“你快下来,不能上去,要绕过去!”
“你白痴啊!”婉儿得意地回头挥着手,“天这么热还要绕道?我才不傻……啊!”话音刚落,她双腿顿时就陷入了流沙中,她发出一声恐惧的尖叫,人就像秤砣一样慢慢下沉——
顷刻,黄沙已经埋到了大腿!
“啊……救命……救我啊……”婉儿吓得魂飞魄散,越是挣扎就越是一点点下沉!她惊得全身都冻住了,好像发噩梦一样,不相信这是真的,但是,眼前的景象是千真万确的啊!
“别动!”西民镇定住自己,一声大喝:“不要动!千万不要动!!一动就没命了!!!”
他的呼喝声那么威严,婉儿不动了,怔怔地看着还在一点点吞噬着自己的流沙……
沙子没到她的腰部了……到胃了……还在继续上升……上升……
‘天啊……”婉儿像梦魇一样,“不要这样快……为什么这样快……
“快把身上的背包卸下来!”西民发现了原因,“慢慢地卸!”
婉儿眼泪汪汪地,抖着手去解背包:“这里面是水……还有GSP定位仪,丢了会没命……”
“不丢的话你现在就没命!”西民情急,厉声怒喝,“丢!”
“哦!”婉儿乖乖地,一点一点解下了背包……背包落在流沙堆上,几秒钟的时间,就被黄沙吞没了!
“明天,我们要正式进入沙漠了。”西民整理好装备,面色凝重,“车子只能开到这里。”
“走就走,谁怕谁啊!”婉儿想也没想,头一甩,鄙夷地露出牙套,潇洒得很。
大漠、克拉玛干沙漠!
清晨的沙漠像水洗过一样明净,无边的黄沙里,漫漫的天空下,婉儿和西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死人,你看,树皮的屋子!……”婉儿指着一个小小的村落惊呼。
西民走在她身边,给她讲解着,“这是克里雅人的原始民居,用杨树搭的屋架,红柳枝条编墙,剥下胡杨树皮做门……”
“真好玩!那下雨了怎么办?”
“沙漠中很少有雨……”
越过一些片状的流动沙丘带和胡杨、红柳沙包地带,婉儿又被那大片的胡杨林吸引了,“这么多杨树!”
“是胡杨林。”西民微笑着,“沙漠的天然卫兵,相传是一千年不老,一千年不倒,倒后一千年不枯的神树,我们才刚开始走,还能看到那么多胡杨林,慢慢地就越来越少了……”
……
绿色逐渐越来越少了,满目尽是黄沙。
黄沙间,常出现一些条带状的丘间洼地,长着一些胡杨,大部分已枯死。干枯的胡杨树干被风沙扭曲成千奇百怪的姿态,或像张牙舞爪的怪兽,或像丑陋恐怖的妖鬼……
太阳,也越来越高了,毫不留情地散发着它的热力,脚下的地,越来越烫了……
“什么鬼地方!”婉儿又热又渴又累,刚来时的好兴致早就飞走了。
“车子也不能开,头发里都是沙子,脸上也是!”她抱怨着,“快把我烤熟了!”
“你要是受不了就回去吧。”西民不紧不慢地从脸上抹去汗水。
“谁说我受不了的?”婉儿要强起来,神气活现地加快了步子。
“我们才开始走呢。现在回去还来得及。”西民这倒不是存心讽刺,而是觉得她一个女孩子一定会吃不消的。
可婉儿才不领情:“闭嘴!……哎呀,这是什么?”她定睛看去——面前,是大群高高的沙丘,散布在大约二、三十里方圆的荒地上,挡住了去路。
这些沙堆全是弧形的,在外表上看去一模一样。每个都有大约几十公尺左右高,而每一个间隔的距离都差不多。
婉儿想也没想,打起精神,就往沙丘上爬去:“死人,敢说我吃不消,我看是你自己吃不消……”
“喂!你快下来!”西民猛然想到什么,脸色大变,冲上去要拉她,但又不敢乱动,“你快下来,不能上去,要绕过去!”
“你白痴啊!”婉儿得意地回头挥着手,“天这么热还要绕道?我才不傻……啊!”话音刚落,她双腿顿时就陷入了流沙中,她发出一声恐惧的尖叫,人就像秤砣一样慢慢下沉——
顷刻,黄沙已经埋到了大腿!
“啊……救命……救我啊……”婉儿吓得魂飞魄散,越是挣扎就越是一点点下沉!她惊得全身都冻住了,好像发噩梦一样,不相信这是真的,但是,眼前的景象是千真万确的啊!
“别动!”西民镇定住自己,一声大喝:“不要动!千万不要动!!一动就没命了!!!”
他的呼喝声那么威严,婉儿不动了,怔怔地看着还在一点点吞噬着自己的流沙……
沙子没到她的腰部了……到胃了……还在继续上升……上升……
‘天啊……”婉儿像梦魇一样,“不要这样快……为什么这样快……
“快把身上的背包卸下来!”西民发现了原因,“慢慢地卸!”
婉儿眼泪汪汪地,抖着手去解背包:“这里面是水……还有GSP定位仪,丢了会没命……”
“不丢的话你现在就没命!”西民情急,厉声怒喝,“丢!”
“哦!”婉儿乖乖地,一点一点解下了背包……背包落在流沙堆上,几秒钟的时间,就被黄沙吞没了!
此时,汹涌的黄沙,已经埋到了婉儿的胸前!
但,因为这突然的分量减轻,暂时减缓了下沉之势——
“身子往前趴!尽量用整个身子压地,分散力量!”西民一边飞快地脱下外套一边指挥着,他里面还穿着那件棉质的白衬衣。
嗤嗤几声,西民一把将衬衣从身上扯落,用刀子割成四条宽布条,打好结,一头绑在登山杖上。
“现在,我丢过来,你一定要抓好!”西民衡量着自己和婉儿的距离。
“丢……快丢……”婉儿气都喘不上来了。
登山杖,在西民手中打了个转,准确地抛出去——
“啊!”婉儿伸手一捞,抓着了登山杖!她顿时像溺水的人抓到一根浮木一样,松了口气,这才“哇”一声哭出来:“死人……救我……哇……”
“抓紧,不要松手!”西民清亮的眼睛闪发着凝肃的光,“如果你不乱动,我一定会把你救出来!”
婉儿哭了几声就不敢哭了,泪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西民,“你一定要救我啊……”
“是的!我一定会救你!”西民被太阳晒得发红的脸上,是从没有过的自信和坚定,“但是千万别动,你一动我也会陷入沙里,只要你不动,我就能把你救出来,相信我!”
婉儿不再哭,不再动,双手紧紧抓住了登山杖……虽然满面黄沙和尘灰,她的大眼睛却还是流露出喜悦和信任的神色:“嗯,我相信你!”
西民慢慢发力,他不能用太大力气,否则自己随时都会陷入流沙之中。
他一点一点拉着带子,一旦感觉脚下略有震动,就停止……然后,再小心地拉,一点点地拉……
他几乎,是一寸一寸将婉儿拉出来。
婉儿动了一寸,又动了一寸……
太阳火一样灼热地烤着西民……
因为赤裸着上身,西民很快就被晒伤了,原本白皙的皮肤已经像个红萝卜一样……
一寸……再一寸……又是一寸……
西民身上,汗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眉毛上的汗珠滴下来,迷蒙了眼睛……
……
登山杖的另一侧,力量慢慢弱下去,弱下去……
婉儿已经被太阳晒得几乎昏迷了,手指也慢慢松了……
“端木婉儿!婉儿!”西民大急,“别松手!”
他想找块石头丢过去打醒她,可是遍地都是黄沙,一块石子都没有。
西民灵机一动,取出食物包里的一个熟鸡蛋打过去,“醒醒!婉儿!醒来!”
婉儿迷迷糊糊,被太阳晒得眼前金星飞舞,砰!突然额头被鸡蛋一砸,疼痛使得她略微清醒。
“死人……你为什么打我……!”
“保持清醒!别松手!”西民又拿起一个鸡蛋砸过去!
“哦!”
婉儿明白了,她努力大睁着眼睛,提醒自己:不能松手!西民在救她呢!绝对不能放弃!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寂寥的黄沙下,广阔的天地间,两个黑点,慢慢地移动着,移动着……
婉儿身上,黄沙褪到大腿了,褪到膝盖了,褪到小腿肚了……
一分,一寸地褪下去,再褪下去……
西民身上,是密集的汗珠,不断地落进沙堆里,不断地顷刻被吸干……
吸干了再落,再被吸干……
……终于,西民在足足忙了几个小时后,好容易把婉儿拉出了沙堆!
婉儿手脚并用地爬到安全的地方,再也挪不动一步;全身冷汗,脸上,头发上都是沙子,还混合着蛋清和蛋白的碎屑。
一边,西民也累得瘫倒在地,浑身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眼前全是一波一波的黑影。
四周除了风声之外就是沙,镑镑地在空气中飞扬着……
渐渐地,空气中逐渐加重的寒意,使得两人都缓和过来了。
“死人……你怎么样了?”婉儿喘息着看过去。
“我还好,你怎么样?”西民也喘息着看过去。
“呵呵……”两人目光交接,忽然,都情不自禁地笑了。
那已橙红的太阳渐渐接近地平线了。
在太阳挨到地平线的那一瞬间,天地间忽然变了样……西边天上层层的云朵似被胭脂染过一般,蓬松松、悠悠闲地飘在那晶莹透彻的碧空上,好像在光滑的蓝缎上绣上了层层橙红的花纹。在蓝天、彩云的陪衬下,浩瀚的沙漠也显得特别美。
3
太阳终于下去了。天也渐渐地暗了下来,绚烂的云变成了褐红色。
塔克拉玛干沙漠深处——
雾渐渐浓了,沙丘渐渐不明显了,白天热得炙人的暑气,渐渐地溶入了深沉的暮色中。清凉的晚风,吹散了铭夏和慕容寻的躁热,但挥不去他们的疲惫。经过一连数天的长途跋涉,两人都已筋疲力尽,尤其是慕容寻,她的紫衣已经变灰,满头满脸都是黄沙,连那颗胭脂痣都被黄沙蒙住了。嘴唇发白枯干,蓝眼睛里是深深浅浅的血丝。
铭夏虽然也已经灰头土脸,狼狈不堪,但嘴角依旧挂着他一贯的阳光的微笑。
“寻,把毛衣穿起来吧!天要变冷了!”他提醒着。太阳一落,沙漠的气温就会急速下降,几个小时之内,这里就会冷到零度。
“哦!”慕容寻在一个沙堆边停下来,放下背包,取出厚外套,忽然,沙堆背后一抹艳丽的红色吸引了她,在看惯了满目的黄色后,突如其来的红色使得她眼前一亮!她情不自禁地放下外套,绕了过去。
“哎?花!”慕容寻惊喜了,“好漂亮的红花!”女孩子爱花的天性使得她没有多想,也不管沙漠里怎么会突然有这样艳丽的花,蹲下身子就去采。
“别动!”铭夏喊,可是晚了——
“啊!”随着一声惊叫,慕容寻连滚带爬地从沙堆后跌出来!举得高高的右手上,赫然缠绕着一条色彩斑斓的大蛇!
那蛇紧紧咬住了她的手背,像吸附在上面一样,她胡乱地甩着,蛇却缠得更紧了!
“寻!”铭夏利索出手,一把捏住了蛇的七寸,又快又狠又准地将它从慕容寻的胳膊上扯开!那条蛇吐着鲜艳的舌头,露着狰狞的獠牙拼命在他手里挣扎——
“去!”铭夏大喝一声,手上猛一加劲,蛇的信子无力地垂了下来,一动也不动了。
“啪!”铭夏狠狠将蛇摔在沙地上,迅速抽出登山杖对它劈头打下去,几下子,蛇头就血肉模糊了。
“寻!”他冲过去,一把拉起慕容寻,“快离开!既然有一条蛇出现,周围就可能有更多的蛇!”
铭夏扯着慕容寻,踉踉跄跄地奔出一大段路,“好了,你——哎呀!”
铭夏手刚一松,慕容寻就跌倒在地!她此刻又疲劳又害怕,浑身力气都已经被抽空。铭夏立刻拉起她的手,那手上高高地肿起了一大块,正在逐渐变得乌黑!
“啊!”铭夏低呼,“疼不疼……”
“不疼,就是痒得厉害……”慕容寻挣扎着,要用另一只手去挠,却被铭夏重重打落:“别动!”
铭夏一听慕容寻说痒,顿时觉得有个炸弹“轰”地炸开,经验告诉他,越是痒,毒性越是厉害!
“嗤”一声,他撕下衣服上的一条,紧紧地绑扎住了慕容寻的手腕,制止那黑气上行。接着,他掏出小刀,一刀划开了慕容寻手背的皮肤!
“你……”慕容寻惊恐起来,似乎明白了什么。
铭夏用力,沿着伤口,纵向一挤,伤口中缓慢地沁出两三滴黑色的血珠来!
“毒!”慕容寻蓦地尖叫,蓝色的眼睛恐惧地睁大了。
“你不要怕!”铭夏用力挤压着她的伤口,他神色凝重,却故意说得轻松,“我帮你把毒血放出来就没事了!”
可是中蛇毒的人,一定要安静才能制止毒气发作。刚才慕容寻被铭夏拉着逃离,已经奔了一大段路,血液流动,毒气已经入肌肤,铭夏再怎么挤,也只能挤出可怜的几滴黑血!
而黑气,依旧在缓慢地上行,已经爬上了她的手腕——
夜间的沙漠,奇冷无比,铭夏满头汗珠却涔涔落下!他放弃了徒劳的挤压,一咬牙,将嘴凑上那只黑色的手,用力地对准伤口吮吸下去!
“不要啊——”慕容寻大惊,“这样你也会中毒的!不要,快起来!”
铭夏像聋了耳朵,重重地将一口黑血吐在地上,又毫不迟疑地继续俯下头。
“天,我不能让你对我这样,你为什么要这样啊……”慕容寻痛苦地,震惊地低声喊着,想挣扎开去,可是疲劳、害怕、加上蛇毒的袭击已经使得她几乎全身无力。
铭夏另一只手,迅速地,牢牢地按住了慕容寻,慕容寻动弹不得了,她只能哀怨地看着那低俯在自己手背上的,亚麻色的头:“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好?……”
铭夏还是不理不睬,只是迅速地吸一口,吐一口,再吸,再吐……
“痛……”慕容寻无力地低语。
毒血不断地被铭夏吸出来,她手臂上的麻木感慢慢减轻,疼痛的感觉正在一点点恢复……
那疼痛,却一直沿着伤口扩散,流进了她的四肢百骸,再沿着血管冲到了心底……
“你……”她无力的呢喃随着寒冷的夜风飘散,“你不要对我那么好……你不可以的……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为什么……为什么……”
夜风中,一望无垠的黄沙间,每一座沙丘都依稀回响着她的低语——“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
夜来了,沙漠的月色静静地照着大地。那么明亮,那么美丽,明亮得像三年前的晚上,美丽得像三年前的晚上,
那个晚上,曾经给过她许多梦想……
慕容寻胸口一阵酸楚的翻搅——
如果……
如果,那个晚上,自己没有问“为什么”……
那么,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你为什么买这么漂亮的衣服?”14岁的慕容寻,好奇地看着面前的盒子,盒子里,是一件紫色的连衣裙,镶嵌着无碎的小白碎花,幽幽的,柔柔地,她抖开衣服,把脸贴上去,感受那光华的丝绸面料。
“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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