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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风吹乱的夏天(精读)-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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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浅浅的紫色豌豆花开满了田埂……
重重叠叠的紫色豌豆花淹没了西民和铭夏的身影……
停止转动的自行车支在豌豆花丛中……
……我不要前方,我只要现在!
西民想着,感到心里抽痛得更厉害了……
紫色的豌豆花影子慢慢淡了……
瓦蓝瓦蓝的天空渐渐变成了黑夜……
只有已经停止转动的车轮,在西民面前慢慢放大……
时间的齿轮又慢慢转回到眼前……
而那抽痛越来越浓,一直从心脏扩散到四肢百骸……痛得他闭上了眼睛,又慢慢张开……
没有豌豆花了,没有田野了,也没有瓦蓝的天空……现在,铭夏走了,自行车,也被弄坏了,轮子不转了……
西民紧紧握着扳子,努力矫正着钢丝,可是,他发现即使将钢丝全部矫正,也没有了车轮的外壳,没有了脚踏板,铃铛没了,车篮也扁了……
他无论怎么样,都没法把自行车复原。
就像,他无论如何,都回不到那个秋天一样……
西民的眼泪,一滴滴落在一根根扭曲变形的钢丝上……
“砰!”没有关严的大门忽然被踢开了。
西民吃了一惊,慌乱地抹去眼泪,放下扳子赶过去,却发现,穿着一身军绿色迷彩服的婉儿正站在门口探头探脑!
“死人!”婉儿大声嚷着,“这是什么破地方啊,这么难找,害我找了大半天,这些违章建筑难看死了,我要跟爸爸去说,迟早统统都拆掉修成大马路,让我开车在上面跑……”
“你来干什么?”西民根本没心情听她罗嗦,想要伸手关门将她推出去。
“砰!”又是一声巨响,一大包东西落在西民面前,要不是闪避得快,刚才差一点就砸得他脑袋开花。
“你个死人!”婉儿大摇大摆地进了院子,“这些臭零件都是你那破车上的,还有这堆!”她又从身后拣起一包东西,再次“砰”一声摔过来,“给你买的新零件!安在你那破车上,凑合还能用!”
西民看看婉儿,又看看地上,一言不发地拣起零件,进了客厅,蹲下开始组装。
“怎么样!本大王对你够意思吧!”婉儿一边嘀咕着,一边也不请自来地跟进客厅,被一堆工具一绊,差点摔倒:“装车啊?本大王最在行了,来来,我帮你装!”
她不由分说,拖过一边瘪瘪的轮胎,拿起气筒就开始打气,西民无可奈何地一手夺过。
“轮胎还没补好!”
“哦,这样啊,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啊?”婉儿强词夺理,“哦,你以为我不知道轮胎破了吗?我是看看它哪里破了!”
西民取出自行车的脚踏板,动手开始组装,婉儿又跟了过来,歪着头打量,“你傻啊!链条还没上呢!我来帮你上链条!”
她蹲下去开始摇链条,可是她根本不得要领,链条怎么也不能与齿轮吻合,一气之下,婉儿随手拿起一样东西重重敲打起链条来:“敲你,打你,看你服不服,牢不牢……”
链条上的尘土和机油被敲得四散飞溅,两个人的脸上手上都是。
“你怎么这样蛮干……唉!你放下!”西民无奈地推开她。
“我哪有蛮干啊?我帮你装车耶!”婉儿拿起另一个零件,“这个……一定是你车篮上的一部分,我帮你安上去!”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将那个零件就强行插在变形的车篮上,一阵乱敲乱打,“好了!我多么伟大,多么能干……”
“这个是车后座的一部分!”西民抬起头来,哭笑不得。
“啊?那我帮你补轮胎去……”
“你手里拿着什么?”
“补轮胎的橡皮胶啊,难道不是?”
“小姐,那是车把手上的橡皮套!”
……
西民看着满脸满手沾满黑机油,却偏偏要充内行的婉儿,只能叹气。
夜渐渐深了,终于,在经过几个小时的努力(包括重装婉儿乱装的零件)后,西民终于把自行车装好了。
除了外壳的油漆略有些磨损,脚踏板不是很利索,龙头上的两颗心没了以外,几乎和原来一模一样。
西民看着重获新生的自行车,一朵微笑终于浮上他清秀的脸。
他轻轻按了一下铃铛,左手的小指微微翘起,听着清脆的铃声。
夜色中,他的眼睛闪发着柔和的光芒。
“哇!成功了!”婉儿心情也特别好,“哈哈!多亏我技术高超,本事一流,如果不是我大力帮忙,你到明天早上也装不好!”
她总喜欢把想象和现实混为一谈,激动地在屋子里来回走,一转眼忽然从墙壁上的镜子里看到自己被弄得像花猫一样的脸。
“啊丑死了脏死了……都是为了你个死人啊!”婉儿一跳三丈高,满屋子打转,“要命了,这么脏!你看我对你多好啊,为了你牺牲了自己的色相!”
她乱用词语,越说越离谱:“死人,我对你那么好你还不归顺我啊?有没有天理啊?”
西民只好拉住满屋子转得像个风车的婉儿,“我带你去洗手间弄干净。”
他将婉儿带到屋子后面的洗手间,指给她肥皂毛巾等,然后带上门出来,穿过客厅,走到花圃,让夜风吹一下自己紧张的头脑。
夜风轻轻地从花丛中穿过,吹奏起一支柔美的歌,幽幽的,袅袅的。
西民精神一振,伸展了一下有些麻木的四肢,望向塑料花棚中——
黄色的金盏花、粉白的木芙蓉,绿色的天竺葵……等等,那是什么?一抹胭脂色!胭脂色——
西民的眼睛睁大了!他用力摔一摔头,是真的!不是幻觉,不是想象!
那盆胭脂雪!铭夏的胭脂雪!
那小小的蓓蕾已经伸展开了,娇艳的胭脂色花瓣在夜色中半开半合,似乎带着无穷的喜悦,绽放着生命的光华!
西民的眼睛黑黝黝地发着光,他白皙的脸上浮起激动的红晕!
“夏,胭脂雪开了!终于开了!你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等你回来!”
西民冲进客厅,拿起桌子上的手机就开始编发短信。
按下发送键,他又冲回花圃,再次确证。
眼前的花朵,忽然充满了五彩缤纷的、绚丽的色彩,闪得他睁不开眼睛,美丽得使他屏息!喜悦涨满了他的胸怀,他想拥抱这美丽的夜,拥抱这可爱的世界!
可他没有抱住全世界,也没有抱住夜,却抱住了一个冲过来的,军绿色的影子——
“弄了半天,你个死人在这里……”婉儿叽咕着跑来花圃,却蓦然被一双带着热力的手抱住了。
一股男性的气味扑过来,她只看到西民那对大喜过望的黑眼睛:“胭脂雪开了!”
“非礼啊——”婉儿吓一大跳,尖声大叫,“有人非礼啊——”
西民仓猝醒觉,忙不迭地松手,婉儿立刻跳开八丈远,摆出拳击的POSE,“我报警啦!你非礼我!我不是那种女人,我很清白的!”
西民尴尬而懊恼,不知道是该道歉还是该解释,“我不是……
“你别打什么主意,我学过武功的哦!我会女子防身术,我还带有防狼喷雾器,我还会跆拳道,会双截棍……你死定了!”婉儿对着空气,上下左右虚挥着拳。
“是因为胭脂雪开了……”西民只好指着花圃。
“什么胭脂雪胭脂霜的!就可以占我便宜了吗?哼……”婉儿顺着西民指的方向看去,她也不知道那一棵是胭脂雪,只看见一片五彩缤纷的花海,“死人,本大王今天心情好,饶了你的无礼,但是你要立刻归顺我,你一定会归顺我的……”
她望着花圃,一转头,却发现西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开去了,正精心地给一盆花修剪枝叶。
“看来你个死人还真的喜欢这些花花草草的……”婉儿看着西民专注的神情,得意的神色又飞进了她的眼底。
8
两天后的周末。一个阳光明媚的星期六。
西民一大早就起了床,骑上自行车匆匆地赶往花市,他想去买一种长寿的花肥,可以让胭脂雪开得时间更久一点。转了大半个花市,才买到他需要的那类花肥。太阳已经很高了,带着种热力照射下来,西民用力地蹬着车,得赶快回家,把胭脂雪搬进来,不能让它晒过多的太阳。他想着,要是铭夏回来,见到胭脂雪开得这样好,他一定很高兴。
笑容慢慢升起在他的脸上,他更卖力地骑着车子。
同一时刻,一辆火红的哈雷摩托车停在他的花圃前。
“快点快点,你们这些蜗牛!”婉儿嚼着口香糖,“趁那小子不在,弄好了,他回来给他一个惊喜多爽,快点!”
园艺工人手忙脚乱地将一盆盆花卉,从一辆大卡车上往下搬。都是稀有的,名贵的品种:君子兰、百合、鸢尾、苜蓿、荷兰郁金香……可是,这些花显然只适合在名贵的大玻璃花房或温室里生存,它们的外形和这小小的花圃格格不入。
“大小姐,放不下,地方太小了。”园艺工人无奈地上来汇报。
“你们是猪啊!把原来的花统统丢出去,不就能放下了?”婉儿翻一记白眼。
“这……不大好吧?”工人有些为难。
“什么不好,我说好就是好!”婉儿提起脚来,用力对面前的花盆一踢,一连串的花盆乒乒乓乓地倒了下去,“我这些名贵的花,比他那些破烂玩意高级上一百倍,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哎呀,这是什么破花挡了我的路!”
她又是一踢,一棵胭脂色的花朵从中折断。婉儿一脚踩下去,“他都种的什么破花啊,去去去,快给他都换新的好的让他大开眼界!”
还隔着一段距离,自行车上的西民就看见了许多人在他的家花圃里进进出出,似乎在不停搬运着什么,他疑惑地加快了速度,骑到门口……
眼前的一幕惊得他差点从车子上滚下来!花圃里,自己精心培育的花已经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一群工人正在破碎的花盆上踩过来踩过去,忙着把一盆盆体积巨大的盆景植物往狭小的花圃里塞。
“你们!这是干吗?”西民又惊又气又急又疼,“快停手啊!这是我家!”
工人们住了手,让开了一条路。
西民冲过来,不敢相信地望着满地花草的“尸体”:金盏花倒了,射干花折断了,木芙蓉的枝叶都撒了一地……那么,胭脂雪呢?胭脂雪在哪里?
“胭脂雪!”西民尖叫,“胭脂雪呢……”
他蓦地住了口,一双穿着军靴的脚下,踏着一抹胭脂色!花瓣已经零落碾碎,和尘土混合在一起……
一切都完了,西民的目光,直勾勾地从那双军靴上抬起,落在神气活现的婉儿身上,她还是穿着一身迷彩装,正得意地望着自己一手的“壮举”。
西民死死地盯着她,他的呼吸沉重,胸腔剧烈地起伏着。
婉儿看到西民的脸色,以为这次他总算被感动了,她眉飞色舞地喊着,“看,死人!不用傻站在那里!本大王知道你喜欢这些花花草草,就把我家的名贵花草都给你搬来了!睁大眼睛看看,名贵的,珍稀的品种耶!”
她得意地用手指着那遍地被踩得不成样子的花,“哪一棵不比你那些破玩意强上百倍啊?我对你那么好,这次你总该感激了吧,还不快点乖乖归顺我……”
“滚!”西民突然狂叫一声!同时用力一推婉儿!
“啊——”婉儿被推得后退了好几步,差点摔倒。
西民立刻从她刚才站着的位置上抢救起那棵胭脂雪!可是,没有用了,花朵已经粉碎,花枝也从中折断了……他浑身颤抖,脸色白得像蜡。
“都给我滚!尤其是你!”他指着婉儿,咆哮着,“滚出去!”
婉儿的眼睛瞪得骨碌溜圆,维持三秒钟,一眨不眨地看着一反常态的西民。接着,满腔的怒火,“轰”地一声在她心里爆发了!
“你敢叫我滚?”她用力踢开地上一个花盆,高声怒骂起来:“你去死吧!你是哪一根葱哪一棵蒜,骂我?你敢骂我?我今天那么辛苦地找人给你送花,昨天又帮你装车……”
她大眼睛一闪,怒火中,隐约也感到一丝莫名的委屈,“我天天以德服人,你居然还不知好歹!!都是这个死龟丞相臭龟丞相出的馊主意,我要把他的舌头割下来……”
这次,后面龟丞相小鼻子小眼睛的头可不敢轻易探出来了。
没有人劝说,婉儿的怒气窜得更高了:“你个死人如此不识相!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不敢把你怎么样?你也不看看,这周围全都埋伏着我的人,什么以德服人,滚一边去,今天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大王脾气!!龟丞相,给我上——”
“是,大王——”还没被婉儿割舌头的龟丞相答得利索之极。
哗啦,龟丞相和婉儿的一票手下,从埋伏好的地方纷纷冲了出来,包围向西民……

第二章 寂寞 疼痛(1)

1
凌晨时分,天地间一片苍茫的黑暗,无边无际地延伸出去。凛冽的风呼啸而来,四周是一片沙沙声,间或夹杂着不知名的兽类的低嗥声。密密丛丛的黑夜的山林里,充满了神秘的、惊悚的、恐惧的,孤独的,却又是灵异的气息。
然而此时,却有一点光,微弱而坚定地在天地间飘摇!
夜,在凝重的空气中流逝,终于,周围的树木都由一幢幢的黑影转为朦胧的轮廓……
最初的一线曙光,照亮了西藏林芝的南迦巴瓦峰那高大的,参天的、直插云霄的峰顶!
南迦巴瓦峰海拔高7782米,北边的主峰更是万丈绝壁。从山腰起,就是终年的皑皑白雪,壮观、险峻,却又瑰丽多姿。
“南迦巴瓦”藏语里的意思是——“直刺蓝天的战矛”。雄险的山体,多变的气候,使得它成了世界十大高峰中唯一没有被征服过的处女峰!
曙光加重了几分,映照着这无人征服的战矛,也映照出半山腰上,一个漂移着的小亮点——
是一只手电筒微弱的,却坚定的光芒!
空气中的寒意更浓重了,在这无边的寒冷和孤独的黎明里——
显然,正有人试图征服这无人征服的战矛!
树木渐渐又由朦胧的轮廓转为清晰,天色已经有些蒙蒙亮,手电筒的主人嵌灭了电筒——
朦胧的晓色里,一个少年的影子,渐渐显现在山壁上,正慢慢地在天与地之间飘摇!
山腰里,第一线微弱的曙光投射到他身上……
他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的年龄,肌肉却比一般同龄的男孩子不知道健硕多少倍。
此刻,他正紧紧地抓住一块岩石突起的一角,铆足了劲,凝神屏气……
一滴汗珠从他抓着岩石的古铜色的臂膀上滚落……
“上!”少年低喝一声,手指猛然发力,提气纵跃上左前方一块凸起的岩石——
不料,岩石上结满了冰雪,滑溜异常,眼看他虽然跃上岩石,但立时站不稳,又要向下落去!
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刻,少年手里的岩石锥猛然挥出!牢牢地插进了山壁的裂缝里!
“再上!”少年借着这一缓之势,又低吼了一声,提气一按岩石锥,借着这一撑之力,腾挪纵跃——
这次,他长长的腿像钉子一样,稳稳地站在了岩石上!
少年站在岩石上,抹去额头的汗水,抬头向着越来越近的北峰一笑。
曙光映照出他的脸——
他并不“漂亮”,五官拆开来看,眉毛嫌太浓,鼻子略大,眼睛略凹,嘴唇不算大也不算小,那下巴就嫌方了点……猛一看,他有些像南美洲的混血。
但,这是张有“棱角”的脸!有“个性”的脸,极端“男性”的脸——
这些五官并在一起,再加上他特别浓密粗糙的亚麻色头发,和下巴上那胡子刮过后的青色阴影;还有,那男人少有的深棕色眼珠,那被太阳晒成古铜色的皮肤,以及,嘴角永远的自信阳光的微笑……
混合在一起,就使他就有那么种“与众不同”的味道。
少年拉开蓝色的登山服拉链,一块铜牌从他的脖子上滑了出来。
模糊的晨光中,少年看向铜牌——那上面,雕刻着一轮将落未落的半圆形太阳,在太阳的中间,还刺了一个小小的箭头,有点像传说中的后羿射日的感觉。
曙光渐渐强烈了,云端,巍峨的北峰神圣地屹立着,高大,威严。
少年放下衣袖,将行囊整理了一下,取出粉袋中装着的防滑镁粉,涂在手上,然后,继续向着北峰攀登!
凹凸的巨石常形成无法翻越的阻碍。从下往上望,看似平滑的表面,在许多时候都是天然的陷阱,底下可能藏着一个深坑或陡坡……
但,少年的动作有力而熟练,在不同的岩石上,矫健地完成身体的腾挪、跳跃、转体、引体等惊险动作……
他一步步向着北峰而去……
汗珠布满了他的额头……
他胸口一抹古铜色的肌肤,在曙光里闪耀着原始的,野性的气息,而,嘴角边那一抹自信的微笑,却又使得他看起来轻松而优美……
他似乎不仅仅是在用“手脚”攀登,更是用“灵魂”在一点点地与北峰融合,接近……
高耸的,无人攀登的北峰,注定是孤独的……
那么,少年的灵魂中,是否也带着注定的孤独呢?
在某个时刻,孤独可以互相接近,但是否可以互相融合呢……
少年的身影越来越小,越来越高……渐渐地成为云霄中的一个小黑点。
2
越来越清晰的曙光里,少年终于爬到了北峰!
天色已经微明,云层散开,北峰的轮廓渐渐由漆黑转为灰蒙蒙的白。山顶上,一大片一大片的积雪正伸展开去,绵延开去,似乎一直要铺到天的尽头。
少年深吸了一口空气,混合了雪的清冷和山的寂寥,接着,他望着脚下起伏的山峰,徒然有种全世界都在脚下的“征服”感——喜悦和骄傲,就热烈地涨满了他的胸怀,驱散了峰顶的寒意,他再吐了一口气,豪气干云地伸开双臂,似乎要拥抱这被他征服的战矛!
是的,他征服了!他真的征服了!
少年用发亮的深棕色眼睛,环顾着周围险峻的地形,嘴角的微笑犹如晨曦那样清新明快!
这一刻,他无比清晰地知道什么是父亲所谓的“征服”——
“爸爸,你为什么老是要走呢?”7岁时的他坐在爸爸的膝盖上,好奇地问。
“嗯,因为爸爸要征服这个世界啊。”爸爸想了想,认真地回答。
“征服?”他更奇怪了,“爸爸,什么是征服呢?”
“要征服的东西很多,征服风雪,征服野兽,征服饥饿,征服山峰……反正,越困难的事,越做不到的事,就要去‘征服’!”爸爸坚定地望着儿子与他酷似的眉目,“你长大了就会懂!”
“可是,爸爸,到底什么是‘征服’啊?”他愣是打破砂锅问到底。
“征服……”爸爸想着如何给儿子解释,突然眼睛一亮,“征服,就是一种快乐,一种胜利,一种骄傲!一种幸福!”爸爸一把将儿子举到半空,让他骑在自己的肩膀上,“明白了吗?”
“哇,原来征服就是快乐和幸福啊!”他终于懂了,他欢呼出声,“我也要征服!征服万岁!……”
……
7岁那年,他第一次体会到人类的征服欲。
以及,由这征服欲引起的快乐。
……此刻,那种快乐和幸福,无边无际地对着他扑过来!记忆里的画面如此生动,少年感觉自己浑身像是有一团火,在幸福地、骄傲地、快乐地燃烧着!
他沉醉了片刻,放肆地体会着这征服的火焰带给他的快感。许久,才拿出行囊中的数码相机,对着绵延在晨曦中的山峰、山脉,一口气拍着照片……
数十张照片拍摄完毕,他才心满意足地收起相机,从北峰的另一面开始下山。
下去的山路更加艰险。
少年提起冰镐,看准了方位用力一点……
他的冰镐是他自己精心打磨过的,既不是非常锋利的十字尖,也不是毫无侵略性的挂钩,而是削成一个带锯齿的半圆,镐尖的强度和力道,恰到好处地咬住了坚冰的岩石。
他就沿着峭壁,顺着绳索,像一只苍鹰一样滑翔下去……溜得太快时,就用冰锥在边上的石壁上一按,减缓下坠之势。
就在他快要滑到山腰的时候——
一种细碎的,奇怪的声响,使他警觉了!他用安全锁稳住了绳子,侧耳细听——
那种奇怪的声响,竟然像是一个女性低微细弱,时有时无的呻吟声!
少年疑惑,这样高的山峰,这样险的峭壁,这样滑溜的冰雪,连一只鸟也飞不上去,怎么会有女孩子在这里?
他放松绳索,沿着声音的方向四处寻找……
那呻吟,似乎是发自一堆突起的岩石后面……
少年敏锐的眼睛,依稀看到岩石缝隙里有一抹浅浅的紫色。借着越来越明亮的曙光一步步小心地接近,他的眼睛徒然睁大了——
半山腰的岩石缝隙里,赫然躺着一个女孩子!
女孩双目紧闭,长长的黑黑的睫毛无力地低垂下来,小小的脸已经冻得发青,嘴唇是深深的紫,头发上结了一层霜花……
要不是唇齿间游丝一样的呻吟还在断续地飘出来,少年真的以为她已经冻死了,她看上去那么了无生气!
少年来不及多想,一种本能,使得他掠过去,将女孩抱出岩石缝,卸下她肩膀上的登山包,摘下她的安全头盔,取出自己行囊中的一件毛衣将她小小的身子包裹住。
紧接着,他一搭女孩子的脉搏,却不是他想象中的微弱,而是不规则地跳动着——
“啊!”少年明白了,女孩子并不是因为虚弱和寒冷而晕迷,而是严重的高山缺氧反应!
他拉开她的背包,取出氧气袋,一看,已经空了!
幸好自己身上还带有一袋!少年立刻取了出来,凑到女孩的嘴边。
女孩的牙关咬得很紧,少年不得不捏紧她的下颚,强迫她张开嘴吸入氧气,又拍她的背帮助她呼吸……
“啊……”终于,在小半袋氧气被少年“灌”入女孩的体内时,她的脸色由青转为白了,呻吟的声音也响亮了一些。
少年将毛衣铺开,将女孩平放上去,保持她呼吸的顺畅。又搭了搭她的脉搏,感觉正慢慢恢复正常,少年这才略略放心地站起来。然后,无意打量起这个女孩——
明亮的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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