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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风吹乱的夏天(精读)-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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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寻紧紧闭着眼睛,黑而长的睫毛不住地抖动。脸上混合着痛苦,厌恶……和,很多她自己也不了解的心绪……
她本来有些潮红的脸色,又慢慢转白了……
“算了,不喝就不喝!”铭夏见她这样子,也不好意思再追问,“你好好休息,汤放这里,你饿了就自己喝,我先回家一趟!”
他走到门口,又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寻,你好好休息啊!我回家取点东西就来!”
铭夏的脚步声在长廊尽头消失很久,慕容寻才颤抖着慢慢睁开眼睛。
他走了,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他回家了。
回家……
每个人都有家……
只有她,孤独地躺在这里……
慕容寻的蓝眼睛,茫然地望着墙壁……
“这孩子又在发呆了?”孤儿院里,6岁的慕容寻,蓝色的眼睛茫然地望着墙壁。身后,是几个义工的议论。
“随她去吧,她总是这样。”一个老义工叹着气,“这孩子也真可怜。”
“她来多久了?”新来的义工好奇地问。
“她?大概当时才一岁多,就被丢在这大门口了!”老义工回忆着,“别的孩子,虽然也可怜,但是至少还知道自己父母是谁,自己的家在哪里,她却什么也不知道,不知道父母是谁,不知道家在哪里……最可怜了!”
“啊?”新来的义工感叹,“那她的名字是怎么来的?”
“院长给取的!慕容是当时在她身上发现的一张纸,上面写着这个姓氏,院长觉得总有一天,她要去寻找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家,于是取了个‘寻’字给她……”
义工们议论着,不远处,小慕容寻依旧一动不动地背对着她们站着,似乎她们说的与自己无关,只是,眼泪慢慢地涌进了她的蓝眼睛里,顺着脸庞划过她白皙的肌肤……
家……
家……
10年后,自己还是不知道父母是谁,家在哪里……
慕容寻的蓝眼睛里,再次弥漫了泪水……
“呜……”她突然把脸埋进枕头里,哽咽着哭起来。
“咚咚!”门上有人敲,是铭夏吗?这么快?慕容寻赶紧抹去眼泪,咳嗽一声,“进来。”
进来的却是她的主治医生,查房的时间到了。
“慕容小姐,”医生微笑着,“你今天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慕容寻回答。医生搭了她的脉搏,又拿出听诊器放在她胸口,慕容寻敏锐地捕捉到医生眼里的一丝凝重的神色。
然后,医生开始问她一些问题,平时都喜欢做什么,有没有剧烈运动过等,慕容寻一一作答,但她觉得越来越不对头。
“早上醒来时,是否感到身体的某一侧比较乏力?”医生思索着。
“是的……在右边。”慕容寻回忆着,“但是经常自动就消失了。”
“头经常疼吗?眼前是不是老是发黑,并且持续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了?”
“有……不过也会自动消失的……”慕容寻有点惊慌了。
“你的父母是什么血型?”医生最后问出一个问题。
慕容寻怔住了,不知道如何回答,医生的问题,像一根鞭子,对她兜心地猛抽了一下,突然,她抬起头,幽蓝的眼睛里闪发着从没有过的,以及不可抗拒的坚定和奇异的神色——
“医生,请您一定要告诉我,我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医生深深地,深深地看着女孩蓝色的眸子,目光严重而锐利,似乎在探究什么,挖掘什么,肯定什么……
8
晴天白云,学校的操场上绿草如茵,一派明媚清新。
婉儿站在草从中,绿色的迷彩服使得她英姿飒爽,那两道微向上挑的眉毛使她带着几分男儿气概,大眼睛里却闪烁着郁闷迷惘的光。
“为什么呢?”她第一次没有拎起龟丞相,而是把他当作一个“长辈”一样的角色来请教,“为什么我追不到他?我第一次那么贤惠,第一次给人煲了汤,可还是不能打动他的心啊。我错在什么地方呢?”
“大王!”龟丞相也难得不拽文,说几句“人”话,“依我看,你错在太男性化了,你平时风风火火的,又穿成这样子,哪里有点女人味啊?你们说是不是?”
“是!”手下们忍着笑回答。
龟丞相也忍着笑,“我要是他,宁可喜欢男人也不喜欢男人婆!”他挤眉弄眼地看着一票人,“是不是?”
“是!”手下们再次齐声回答。
婉儿气得发抖,龟丞相却不紧不慢,“认为大王像女人的请举手!”
只有两只手举着,是婉儿的左手和右手。
“大王,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龟丞相又吆喝一声,“认为大王像男人的请举手!”
“刷!刷!刷!”——除了婉儿,所有人都同时举起了左手和右手。
婉儿强压着火气,回到了家里,开始翻找起衣服来。
“哼!我又不是没有淑女装,可是,鬼才穿那样难受的……”她咬下嘴唇。
“算了!为了帅哥,豁出去了……”她一件件地,把箱子底积压的衣服拖出来……红色太刺眼,蓝色太老土,黑色……啊呸,像只乌鸦!
最后,还是选了一条绿色的丝绒长裙。刚走两步,她就差点被绊倒了——
裙摆几乎拖到了地上!怎么办?
“怎么男人喜欢走路都走不稳的女人吗……”婉儿只好又翻出一双白色的高跟鞋,摇摇晃晃地穿上去。
慢着,还少什么?对了!女人味——嘿嘿!
婉儿在妈妈的房间里找到了一大堆化妆品,开始往脸上涂抹。
可,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化妆,眉毛是不是要画得长长的?嘴唇应该是越红越性感吧?那个蓝色的眼影膏涂多少合适?管它呢!
最后,婉儿端着一张“万紫千红”的脸,穿着一身“淑女”的衣服,还顶着一头“金光闪闪”的长发——她戴上了一只假发套。
她一摇三晃地挎着小坤包,来到了端木医院的门口。
“干什么?”门卫不耐烦地,“这里是端木家私人医院,闲杂人等不能进去!”
“笨蛋,是我啊!”婉儿急着想进去让铭夏看到自己的“淑女装”,就往里走。
门卫一声呼啸,立刻一群保安冲了出来,把婉儿围了起来。
“是我啊!你们瞎了眼啦?”婉儿大怒,“敢挡我端木婉儿的路?”
“什么?你是婉儿小姐?”保安们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她说她是婉儿小姐,你当我们真的瞎了眼啦?”
“你是端木婉儿,我还是端木雄呢!”一个年轻的保安贫嘴了一句。
“哈哈哈……”
突然——
一团金光闪闪的东西对着他飞来!他本能地伸手一抄——是一团金黄的假发。
“看看清楚!你们这些笨蛋白痴!”婉儿气得不管不顾地拽下了假发套子丢过去,然后指着自己的脑袋,“现在认识我了吗?”
“哇!”
保安们仔细一看,个个不由再次大笑起来。
“大小姐,我们真不知道是你……”
“大小姐,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保安们一边道歉,一边还是忍不住笑。
“哼!”婉儿跺脚,忘记了还穿着高跟鞋,差点摔倒。
她愤愤地往里面走。
“大小姐,你的头套!”年轻的保安叫着。
“真麻烦……”婉儿只好又一步三摇,像走钢丝一样晃回来。
“哈哈哈哈……真要吓死人了……”婉儿一走远,保安们又个个笑得前俯后仰。
“化妆比不化妆更难看……”门卫也凑了过来。
“吃错什么药了,恐怖!”
“大小姐,长得丑不是你的错,出来吓人就是你的不对了……”那个自称“端木雄”的保安笑得最厉害。
病房门口,婉儿精心整理了一下“长发”,提起裙子,很“淑女”地敲了三下门……
可是,迟迟没有应答,她又敲,还是没有回音。
她伸手转动门柄,门根本没锁,一下子开了——
病房里,空无一人!床上的枕套和被单都已经换了新的。只有一地阳光,透过百叶窗散落着阴霾。
“铭夏——”婉儿扬声叫,铭夏呢?
“是谁……”一个护士闻声,匆匆跑了进来,显然,她也没有认出“易容”的婉儿,“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人呢!”婉儿抓着护士,“到哪里去了?”
“人?”护士本能地答,“病人早上就自己离开了。”
“我不是问病人!”婉儿急得冒烟,“陪着病人的那个高高的,帅帅的男生呢?”
“那个男孩?”护士想了一下,“哦,早上来过,见到病人不见了,也就急匆匆走了。”
“你白痴啊!废物点心啊!怎么不把人看好?”婉儿破口大骂。
护士被骂得火起,“哎!你是什么地方跑来的,莫名其妙地骂人,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突然——
一团金光闪闪的东西对着她飞来,她本能地伸手一抄——是一团金黄的假发。
“我、是、端、木、婉、儿!”婉儿乱骂一气,“你这白痴!笨蛋!笨蛋白痴!白痴笨蛋!”
马路上,一辆火红的哈雷摩托急速地行驶!
帅气阳刚的车上,却坐着一个长裙的女孩,偏偏又顶着一头短发(婉儿忘记把假发拣回来了)。极其不协调地开到了一家小院门口。
“铭夏!铭夏呢?”婉儿风风火火跳下车就直接闯进去。
却只有西民一个人孤独坐在院子里,并且,神情惨淡,头发零乱,整个人似乎失魂落魄的样子。
“喂!~死人!我问你铭夏在哪里呢!”婉儿才不需要在西民面前“淑女”。
“走了,都走了……”西民恍惚地,碎碎地念着。
“谁走了啊!”婉儿急得想踢他一脚,“铭夏到底在哪里啊?”
“夏,他走了,他跟慕容寻一起走了,全都走了!”西民似乎整个人已经被抽空,望着天边的落日。
“什么?走了?走了多久啊?”婉儿急得快跳了起来,吼到西民面前,“走了你为什么还不追啊!”
“追?”西民的嘴角挂着惨淡的笑,“追?为什么要追?不……既然你已经不肯再为我留下来,既然你心里已经没有我,我为什么要去追,放手吧,让你去吧,我不会去追你的……”
“放手?”婉儿自以为懂了,“哦?原来你和那个……”她总是记不住“慕容寻”的名字,于是比画了一个手势,也不管西民看懂没有,就嚷着,“既然这样,你就更应该去追了!在这里念经有个鬼用啊!幸福是要自己追寻的!”
西民震动了一下,眼光落到婉儿的脸上,似乎才认识她一样,“可是……”
“可是你个大头鬼啊!说你死人还真是死人!”婉儿气急,“榆木脑袋大笨蛋,废物点心大白痴,你有放手的勇气,怎么就没有追的勇气!”
西民再度一震,他的目光不再涣散了,一种闪亮的神色回到了他的眼底,一股酸热的激情又涌进了他的血管里,他深呼吸,第一次带点感激地看着婉儿。
婉儿却丝毫没有感觉,只是急得像车轱辘一样打转,“可恶,他们去了哪里呢?我该怎么追呢?真是急死我了,急死我了,急死我啦!”
“我知道。”西民突然一下子从地上站起来,无比认真诚恳地望着婉儿,“我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什么?”婉儿顿时大喜过望,“太好了!太棒了!”她兴奋忘形地抓住西民的手,“走!那我们快出发!一定要把他们给追回来!”
被风吹乱的夏天 第三部分
第四章 幸福 迷途(1)
1
黄昏,落日烧红了整个天空,烧红了荒芜的山岭,烧红了悠长的公路。
一个紫衣女孩,发狂一般在公路上奔跑着!好似要追逐那轮火红的夕阳!
她的辫子已经松开,头发被风吹得飘了起来……她紫色的衬衣在风里飞舞……
像一只盲目的夜鸟,绝望地扑着翅膀……
慕容寻一直跑到筋疲力尽,才不得不停下来,弯下腰,双手叉开在腿上,费力地和胸腹之间气血翻腾的呕吐感作战。她幽蓝的眼睛绝望地望着前方——
前方,是无边无际的公路,和无边无际的黄昏……
天地之间,一片苍茫……
只有医生的话,还不断在她耳边回响——
“慕容小姐,”医生凝重地说,“既然你要听实话,那么我就告诉你,你得的是一种遗传的先天性血液疾病,十分罕见,随着你年龄的增长,你体内的红细胞和白细胞正在不断地变异分裂,身体的各个器官因此不断病变,一旦发作起来会出现深度昏迷,并且时间也一次比一次长……”
慕容寻的蓝眼睛如死一样绝望悲凉,医生的声音越来越远,似乎天地顿时都化为了零。
“所幸你本身的体质比较好,所以才支持到现在,但是,以后你的病会越来越恶化,一旦昏迷很有可能不再醒来,目前医学界还没有成功治愈的先例,只能采取保守治疗,需要你一直在医院接受治疗,这样或许可以延缓发作频率,如果不治疗,最多不超过半年,将会血液枯竭而死亡……”
半年?半年!不!不——
“不——”
公路上,慕容寻蓦然发出一声受伤的大喊,“不!我不能等半年!我要去找日落城!我一定要找到日落城——”
她悲伧的声音在荒芜的山岭中回响着:“日落城——日落城——”
慕容寻猛然又直起身子,拼尽最后的力量往前跑去,似乎要追逐那喊声。激动、绝望、悲凉使得她什么都看不清了,只知道要往前跑,可突然,前面公路的一个弯道那里转出来一辆卡车——
那车来得好快,白亮的车灯晃花了她的眼睛,顷刻就到了她面前!
等她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卡车迎头对着她撞了上来——
“啊——”慕容寻尖叫,浑身僵硬——
千均一发的时刻,突然——不知道什么地方传来一股大力,重重地把她推得飞了出去!她背上的行囊被撞飞,衣物四散……
紧接着,有个人抱住了她的身子。
两个人一齐跌在路边,沿着公路不断地翻滚……直到撞上了路边的一块石头,翻滚的速度才止住了。
“寻!”那人叫着,熟悉的声音,慕容寻惊魂未定,挣扎着抬头,就看到铭夏的深棕色眼睛。
“你不要命啦!”铭夏气急败坏地喝斥着,“不说一声就走了,算什么朋友?还跑到公路上来上演生死时速?”
“放手啊!”慕容寻发狂一样摔脱铭夏,从地上爬起来,继续颤抖着接着向前奔跑。
无奈,她已经虚弱不堪,只跑出几步就被铭夏抓住了:“你干什么?你到底要去哪里?”
“放开我!让我走!”慕容寻挣扎着,“你不要管我,不要管我!”
“你这个样子我怎么可以不管你?”铭夏大力拉住她。
慕容寻绝望地挣扎着,却再也突不出那男性有力的臂膀,“放开我——放开我——”
她只觉得浑身像是要碎了!她的眼睛里燃烧着蓝色的火焰……突然,她一低头,一口就对着拦阻着自己的那只手臂咬下去!
“寻……”铭夏痉挛了一下,却没有放手!
慕容寻的牙越咬越紧,终于,她的唇角感到一种咸涩……她松了口,怔怔地望着那只手臂,上面,是一圈齿痕,鲜血正慢慢地沁出来……血……
猛然间,她悲从中来!哽咽起来!
“求求你,放开我,我一定要去……”她的泪水重新回到了干涸的蓝眼睛里,点点滴滴落在那一圈齿痕上。“我一定要去日落城,晚了就来不及了,求求你,让我去……”
铭夏扶住她抽抖的肩,看着她伤心欲绝的脸,看着她被泪水洗得发亮的蓝眼睛……
“我一定要去……”慕容寻完全在苦苦哀求,“一定……”
“好,那我现在就陪你一起去!”铭夏突然不再阻拦,而是目光凝定地看着慕容寻,缓缓突出这几个字。
慕容寻一怔,蓝眼睛含着泪停驻在铭夏的脸上了。
铭夏深吸了口气,义无返顾地迎着她的目光,再次确定,“是的!我们这就一起去!”
他们对视着,身后,是无边无际的公路,延伸着,延伸着……
绵延而曲折地延伸着。
绵延曲折的盘山公路上,一辆火红色的哈雷摩托车呼啸而过——
车上,一个短发女孩紧紧握着车把,她滑稽地穿着一件拖拖拉拉的长裙,裙角被吹得在风里乱飞。
后面,却载着一个清秀忧郁,若有所思的男孩。
端木婉儿不断地将车速一次又一次提升,指示针飞快地上移着。扑面而来的呼呼的风,吹散了她愤怒的自言自语:“臭女人,坏女人,说什么只是普通朋友,现在居然玩私奔,死女人!坏女人!臭女人!!……”她反复地念着“唐僧经”,“我早该觉得他们两个不对头了,他还把我辛苦做的汤水给她喝!”
她咬牙,大眼睛里喷着火,“哼,做梦!想也别想!等我抓到你们,就把你们大卸八块!不对,是九块!也不对……铭夏不能卸,卸了我就没男朋友了,那我就把那个叫什么寻的臭女人卸成八块好了,不,九块……”
“你开慢点啊!”车后,冷冷的风使得西民平复了初上路的激动,他回到现实世界里了,“慢点啊!”
“不能慢!”婉儿才不理他,再次加速,“慢了就追不到了!笨蛋白痴!追不到怎么把那个臭女人卸成八块!不,九块好了……”
“喂!”西民提高声音,“你听我说啊!”
“气死我了!真的气死我了!”火红的哈雷箭一样冲出去,“我真够倒霉了!给他做汤,为他换淑女装,他却和别的臭女人玩私奔,还要我开车抓他……真倒霉!真倒霉!真倒霉!”
“可是,你走错路了啊!”西民喊着。但呼呼的风声淹没了他的声音。
“真倒霉!真倒霉!真倒霉!”婉儿一边念经,一边发疯一样开着车子。
“你再不听我说真的要倒霉了!”西民大喊一声。
“什么?”婉儿回过头,车速已经太快,快得她听不清楚西民说什么,“你说什么倒霉——”
“砰!“她一分心,车子的方向一偏,重重撞上路边的一块山石!
“啊——”刹那间,婉儿、西民连同摩托车,一起被弹飞。“嘭——”统统落进了路边的湖水里。
2
乡村公路边,一家小小的旅馆里。
其实那根本称不上“旅馆”,只是附近的农民出租的自家院落里的几间空房子里的一间。一盏昏黄的灯,照耀着一张肮脏窄小的木板床。
慕容寻和铭夏并排坐在床上,周围摊着一张地图。慕容寻的行囊已经打开,画册静静地躺在行李上。
铭夏一会看看画册上的那副画,一会看看地图。
“据我的推测,日落城应该是在新疆,”铭夏在地图上找到了新疆,“因为只有那里的太阳落山得最晚。”
“不错,戈壁荒漠日落,是谁都知道的奇景。”慕容寻赞同地点头,“可是,具体在哪里呢?”
铭夏在新疆的地图上,用黑笔画着,“这是天山,南面是南疆,北面是北疆,天山脚下,旅游景点相对多一点,日落城如果在那里的话,早就传出来了,所以,排除这一带……”他划了一条黑线。
“会不会在盆地?”慕容寻思索着,“吐鲁番盆地?不,也不对,那里是产葡萄的好地方,也算是旅游区,而且也没有那么强烈的黄沙,可是如果不是盆地的话,又如何有居民区?”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是在塔里木盆地的塔克拉玛干沙漠?”铭夏拍拍头,猜测着。
“塔克拉玛干沙漠?”慕容寻也反应过来,“就是世界上那个唯一和城市连接的沙漠?”
“是的……”铭夏忽然顿住了,定定地望着慕容寻那纤弱的身子。
塔克拉玛干沙漠!仅次于非洲撒哈拉大沙漠的世界第二大沙漠!
铭夏立刻想起爸爸说的故事——
“传说,很久以前,人们渴望能引来天山和昆仑山上的雪水浇灌干旱的塔里木盆地,一位慈善的神仙有两件宝贝,一件是金斧子,一件是金钥匙……”爸爸抱着铭夏,耐心地讲述着。
“哇,后来呢?”4岁的小铭夏激动得眼睛发光,“快说啊,爸爸!”只要是爸爸在家的日子,每天晚上,爸爸都会给他讲故事。
小铭夏虽然不懂,但也隐约猜到,爸爸说的故事,都是他去过的地方。
“后来,神仙被百姓的真诚所感动,把金斧子交给了哈萨克族人,用来劈开阿尔泰山,引来清清的山水……”爸爸微笑着:“他想把金钥匙交给维吾尔族人,让他们打开塔里木盆地的宝库,不幸金钥匙被神仙小女儿玛格萨丢失了。神仙一怒之下,将女儿囚禁在塔里木盆地,从此,盆地中央就成了塔克拉玛干大沙漠。”
“啊,这样?”铭夏好奇地,向往地,“那个……”
“塔克拉玛干”这样的名词对于一个4岁的孩子太生癖了,铭夏抓抓头发,“那个……那个什么沙漠大吗?”
“是塔克拉玛干沙漠。”爸爸耐心地说着,“来,跟我念一次,塔克拉玛干。”
“塔、克、拉、玛、干……”爸爸的大手握着铭夏的小手,用笔在纸上,歪歪扭扭地教他写。
笔画太多了,小铭夏困难地辨认着,“爸爸,可是这个……塔克拉玛干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塔克拉玛干……”爸爸的笑容突然凝固了,“意思就是‘进去出不来’的死亡之海!”
“进去出不来?”小铭夏被震住了,似懂非懂地,“为什么进去出不来呢?”
“因为……”爸爸突然严肃起来,一把抱起了铭夏,“你长大后,就会知道的!”
“我现在就想知道啊,为什么啊?”小铭夏追问着,抚摸着爸爸粗糙的脸,“很困难吗?”
“塔克拉玛干并不算困难!”爸爸的脸上闪现出骄傲,“困难的是……”他忽然顿住了,将儿子放到床上,给他盖上被子,“好了,故事讲完了,你也该睡觉了!”
“塔克拉玛干……”小铭夏躺在床上,好奇地喃喃地念着这个名词进入梦乡。
“是塔克拉玛干沙漠!一定是!”
铭夏重复了一次,“爸爸小时候跟我说起过!”他脑海里飞快地温习着自己学过的地理知识,“那么,我们应该先出发,到塔克拉玛干沙漠上游的克拉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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