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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凤朝阳刀-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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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缺德十八手忽将笑声一刹,以嘲讽的口气说:“拿这种狗屁不通的玩意来班门弄斧,实属可笑。别忘了此地的主人就是以书法笑傲天下的金老前辈。”缺德小子为了拍马屁,将先生改为前辈了。

有道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向以书法狂傲的金似土所李鸣给他加了个“以书法笑傲天下”的赞语,心中先有三分受用。再加上他自己也想问个究竟,就示意妻子先劝老娘不要生气,然后向缺德十八手李鸣问道:“大庭广众之下,出口必须有据,我真担心你会落个祸从口出!”

一听书狂金似土都有怀疑,阴阳十八抓申恨天就更理直气壮了。他扑到李鸣身前,脸色一狞吼道:“拿不出证据,我申恨天非撕碎了你小子不可!”

缺德十八手李鸣对申恨天的这种威吓丝毫不加理睬,正儿八经地向金似土说道:“在下素闻老前辈幼年丧父,奉母至孝。又知老前辈仗义疏财,挥金似土。江湖之士,有口皆碑。今日在高朋满座之下,如悬挂这狗屁不通的寿联,李鸣深为前辈遗憾。”缺德小子在信口开河之前,先灌金似土一碗浓浓的迷魂汤。

书狂金似士将信将疑地闷道:“此联果真不通吗?”

缺德十八手李鸣严肃地答道:“令堂老大人已年高八旬,前辈身为人子者,能不盼她老人家岁岁增寿吗?可峨嵋派向老夫人祝寿的寿联却写的是‘天增岁月人增寿’,请问,这‘寿’增给谁呀?增给你,还是增给你的妻子,或者增给你的儿女?这不是大而化之吗!”

说来也真可笑,明明是缺德小子自己满嘴跑舌头胡扯八道,反而说写寿联的人大而化之。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武林三狂和大厅中人,包括峨嵋派的人,都被他说得一愣。

缺德十八手李鸣又趁热打铁地说:“前辈请想,天的岁月长久,人的寿命短暂。天道轮回不休,只要过了三百六十天,天道就能增加岁月;可人的寿命短暂,有几个人能过满三万六千天?这增加来的一年寿命,还能不添在老太太的名下!”

要说李鸣这小子也真逗,尽管他是瞎编乱造,可让人听起来也不是没有道理。

对李鸣已有好感的医狂纪世人帮腔地问:“依你之见,该写什么?”

有人答腔了,李鸣立即向三狂兄弟和金家婆媳大声答道:“只须将‘天增岁月人增寿’的‘人’字,改为‘娘’字,变成‘天增岁月娘增寿’。这不光能让太夫人福如东流水,寿比南山松,三位前辈也能落个孝道不亏,传道江湖啊。”

缺德十八手李鸣的话一落音,老寿星金太夫人首先喃喃自语地念了一遍,紧接着拍手笑道:“改得好!改得好!我儿快快改过,并替我多谢这位小哥哥。”

黑丧门司徒安等三人气傻眼了。

李鸣仗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马上变成了武林三狂的座上佳宾。

寿宴摆上,金老夫人让三狂兄弟替自己向李鸣敬了三大杯酒,就让儿媳孙氏搀扶着回转了后宅。

酒席散后,三狂送走了大部分贺客,剩下的分头休息。

到了晚上,黑丧门将阴阳十八抓和瞽目飞龙二人叫到自己的住处,恶狠狠地骂道:“今天让李鸣这小子又占尽了上风,不碎割了他,不能消费司徒安的心头很。请二位师兄拿个主意。”

阴阳十八抓申恨天也骂道:“可恨金似土老儿也太不知好歹,我们献给他这么多财物,反不如李鸣这个缺德小子。依我看干脆连他也一锅烩了。”

只有老谋深算的焦一鹏沉默不语。

一贯飞扬跋扈的黑丧门脸色一寒,刚想向焦一鹏发火,焦一鹏已低声说道:“二弟息怒,以我们三人的功力,宰一个李鸣尚不算太难。不过缺德小子已被金府待为上宾,一旦杀之,岂不触武林三狂之怒。”

听瞽目飞龙说出这番话来,生性本来残暴的黑丧门早已一瞪眼截住了瞽目飞龙的话头说道:“依你之见,难道能放虎归山!别忘了,李鸣可是掌教夫人指名要杀的第二号人物。”说罢就要逼着申恨天立即下手。

焦一鹏又站起阻止道:“二弟,请你千万不要莽撞。掌教夫人所以要我们结纳三狂,其目的就是想通过三狂去拉拢其他的门派,以孤立先天无极派。真要在此杀了李鸣,必然会引起不良的后果,甚至和三狂反目成仇。掌教夫人怪罪下来,谁承担得了!”

黑丧门虽然断去双臂,失去了全部功力,但他是掌教司徒平的二弟,在峨嵋派中还是声威赫赫,一贯独断专行。他刚想痛斥焦一鹏贪生怕死,突然房门一闪,一个清秀俏丽、徐娘半老的中年美妇出现在三人面前。

别看瞽目飞龙、阴阳十八抓二人都是心黑手狠,暗杀成性,跺跺脚地皮都乱颤的人物,可一看到这个俏丽的中年美妇,无不脸色一凛,不约而同地抢出半步,一齐单膝点地,异口同声地说:“属下申恨天、焦一鹏参见掌教夫人!”

无情剑冷酷心俏脸罩霜,嘴唇轻启吐出了一个“免”字。

阴阳十八抓申恨天、瞽目飞龙焦一鹏方才站起身来,垂手分立两侧。

黑丧门司徒安半生狂妄,凶狠残暴,对亲哥哥峨嵋掌教司徒平都敢顶撞一二,就是对嫂子冷酷心怕得要命。他不光在无情剑面前俯首贴耳,催命是从,丝毫不敢违抗,就是在背地里也从来不敢说出一个不字。

今晚无情剑冷酷心的突然出现,还真出乎他的意料。等申、焦二人参见已毕,他才单独跪下向嫂嫂冷酷心见礼。

无情剑冷酷心先示意阴阳十八抓扶起黑丧门司徒安,然后自己在一张太师椅上坐下。秀目张处,两道透人心肺的寒芒电闪射出,逐个扫向了面前的三人。

三个江湖凶徒,不寒而粟。

无情剑冷酷心语冷如冰地斥道:“堂堂的峨嵋派第三代传人,以三对一竟跌翻在一个后生晚辈之手。按本派门规……”说到这里,玉腕一翻就搭上了肋下的剑把,吓得三人冷汗满面,跪地求饶。

好大一会儿,无情剑冷酷心方才脸色稍缓,将手离开了剑把,从脸色上看,好象疲乏已极。

人影一闪,她的二儿子十八岁的司徒朗悄悄地走了进来,低声报道:“禀母亲,福寿堂岳黑、封高二位侍卫求见。”

冷酷心精神一振,猛地坐正了娇躯,刹那间,又重新恢复了吓死人的满面严霜。

两个四旬上下,面目呆板的黑衣人快步走进,口称“掌教夫人”屈膝拜见后,往两边一站。

无情剑冷酷心示意站在右侧的岳黑先讲。

岳黑极为小心地报告说:“属下奉夫人之命,潜入河北各地打探老醉鬼的下落,竟然没有查出丝毫的踪迹。但在开封城内,却意外地发现一个中年儒生和一个二十六、七岁的青衫秀士,一同游览大相国寺。”

无情剑冷酷心听罢,脸色一变,两只玉手分别搭上了椅子的两边扶手。沉吟了半晌,她才岔声问:“那青衫秀士的手中是否持有一把二尺八寸长的大铁扇?”

侍卫岳黑把头一摇,表示没有看到。

无情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说:“但愿这青衫秀士不是女魔王,我冷酷心就万事大吉了。”然后,又将脸转向了左侧。

侍立在左侧的另一名福寿堂侍卫封高应声报告说:“启禀夫人,属下查出,江剑臣携徒孙曹玉现正停留在安阳一带。他们昨天还在宝剑泉附近,既象游览九龙三泉古迹,又象在等人,详情不明。”

无情剑冷酷心说:“此处已属先天无极派的腹地。接掌教飞鸽传书,要我们在武、李、曹三小之中,任选一人张网捕获。活捉不成,屠之亦可,迫他们将百年大典延期。”说到这里,又向瞽目飞龙问道:“你从保定方向而来,沿途是否发现天山胖老鬼的踪迹?”

瞽目飞龙焦一鹏答道:“属下所经之处,无不细心观察,没发现胖老鬼的踪迹。”

无情剑冷酷心详问了三个手下人之后,确信李鸣的两大靠山沈三公、江剑臣都不在附近。她杀心一起,先唤过儿子司徒朗吩咐道:“朗儿,你速速赶往天宝宫,要宏一大师他们速速赶来此地相助!”

司徒朗领命而去。

无情剑冷酷心又将手一招,唤过来阴阳十八抓申恨天说:“穷富二神绝不会死心塌地投靠本派,你可用旧日的友情劝说,务必要他们留住缺德十八手,别让他溜走。稳住后,速来回禀。快去!”

瞽目飞龙焦一鹏是无情剑的心腹部下,看出掌教夫人想利用今天缺德十八手落单的机会倾出全力对付,心中虽然赞成,但又怕武林三狂怪罪,试探着说:“为了杀一李鸣而得罪三狂,是否……”在无情剑的积威之下,焦一鹏没敢说出下面的“失策”二字。

饶是这样,无情剑冷酷心还是悄脸一寒,向瞽目飞龙斥道:“焦一鹏你算错帐了。峨嵋派真正的心腹大患,一不是独步武林的江剑臣,二不是拥有五凤朝阳刀的武凤楼,而是这诡计多端的缺德小子。

这小子机警过人,智计百出。纵观他出道以来,灵隐寺智取五凤朝阳刀,杭州城化装收服铁扇仙,凤阳府单人斗三僧,长城外巧骂多尔衮,连满洲的多尔衮亲王,都把这小子和当今万岁相提并论,其厉害和重要可想而知。今天是天赐良机,我下决心除掉这心腹大患。”

焦一鹏叹了一口气说:“如此一来,则三狂必不会为我们效力。”

冷酷心神情一变,冷冷地说:“办大事者,不能迟疑。只要咱能找一借口,估计三狂还不敢对我如何。”

半天没敢说话的司徒安插话了:“但不知嫂嫂有何借口?”

无情剑冷酷心不答反问:“二弟,你总该清楚,咱们峨嵋派要想称雄武林,独霸江湖,非消灭先天无极派不可。缺德十八手李鸣是先天无极派的智囊人物,杀之可灭该派不少锐气。不知二弟愿为峨嵋派再效一次死力不?”问完之后,还扫了焦一鹏一眼。

黑丧门司徒安一时没有领会冷酷心的用意,迟迟疑疑地向:“小弟两臂被残,功力尽失,虽有雄心,也实难为本派再效死力。请嫂嫂明示!”

无情剑冷酷心轻轻一叹,先在桌上盛水果的盘子中拈起了一枚青色橄榄,然后用十分怜惜的口吻说:“可惜二弟堂堂的峨嵋黑丧门,被断去了两臂,不光功力丧尽,连生活都无法自理,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倒不如豁出一命,使本派有所借口,也令三狂不好阻止我们去屠杀李鸣,岂不是为本派出了死力?”

黑丧门心头一惊,刚想张嘴狂呼求饶,无情剑冷酷心纤手一甩,站在食中两指之间的那枚青橄榄电闪打出,正好击中了黑丧门的哑穴,然后向瞽目飞龙焦一鹏又使了一个眼色。

早已明白冷酷心的暗示的焦一鹏,心中虽然不愿,可又怎敢违背掌教夫人的指令。他不得已手腕一翻,镇铁马秆已扫中了黑丧门脑后的玉枕穴。

一代巨凶黑丧门,到头来竟惨死在自己人手中,也算他罪有应得了。

扫了一眼死在地上的黑丧门司徒安,无情剑冷酷心的俏脸更寒得能刮下两层霜来。她先示意福寿堂侍卫岳黑取过来笔墨纸张,然后自己口述,让焦一鹏写道:丧门罪孽多端,遭报双臂全残,拉屎撤尿两全难,活着丢人现眼。

焦一鹏速命写完之后,无情剑冷酷心让他贴在黑丧门司徒安的身上,然后向三个属下问道:“以此作为借口,三位以为如何?”

瞽目飞龙焦一鹏头一个拍马屁说:“还是夫人高明。峨嵋掌教的亲弟弟被杀,谁敢怀疑是自己人干的。再加上夫人的这首西江月,真象极了缺德小子的口吻。万事都齐备了,他武林三狂这一回准会让咱俩牵着走!”

福寿堂侍卫封高向冷酷心提醒道:“夜已过半,请夫人速派人去唤三个狂老儿验尸。”

冷酷心轻轻地摇了一下头,意思是等申恨天回来。

约莫过了半个更次,还是不见阴阳十八抓申恨天等到来。

无情剑冷酷心依然是沉稳冷静,拈弄着水果盘中的另一枚撤揽。瞽目飞龙焦一鹏有点沉不住气了,刚想自报奋勇前去查看,突然,阴阳十八抓申恨天和穷富二神气喘吁吁地从房外闯了进来。三人一眼看见死在地上的黑丧门,无不脸色一变。

无情剑冷酷心猛地站起,变色地问:“缺德小儿何在?”

申恨天答道:“回夫人,事情真怪,李鸣还在东跨院书房内酣睡未醒。”

冷酷心凛然一愣,以不相信的口吻追问:“他真的还在酣睡?”

阴阳十八抓申恨天垂手答道:“属下怎敢欺骗夫人。”

冷酷心还是对事情不大相信,又问了一句说:“你为什么到现在才来禀报?讲!”

阴阳十八抓陪着小心答道:“为防缺德小子捣鬼,我和韩、富两兄等了很长时间,才贴近窗前。经查看,这该死的小子确实是宿酒未醒。我们留下紫面判官继续监视,才回来禀报夫人。”

无情剑冷酷心一跺脚说:“这绝不可能!李鸣这小子要真是这样好对付,他早就死去一百次啦。内中必有玄虚。岳黑、封高随我亲去查看,韩、富二兄速去告知三狂,就说司徒二爷惨遭杀害,请他们速速来此!”

等穷富二神走后,冷酷心才低声向焦一鹏吩咐道:“为防两个老家伙吃里爬外,你可暗暗尾随,发现异象,用你马杆中的暗青子给我立即封口。另外,你事后立即离开此地返回峨嵋。”

打发走了瞽目飞龙焦一鹏,无情剑冷酷心留下申恨天看守司徒安的尸体,并等三狂到来,自己带着两个黑衣侍者岳黑、封高扑奔了东跨院。直到这时,峨嵋三尊的贴身侍卫岳黑、封高才知道掌教夫人的诡诈、多智、手段残忍。

冷酷心按阴阳十八抓所说,一阵风似的扑到了金府的东跨院。从暗影闪出来紫面判官杜达权,他躬身向冷酷心禀报:“禀夫人,李鸣仍在酣睡末醒。”

听紫面判官这么一说,冷酷心更怀疑了。她一挥手,指使岳封二人先封死书房的前后出路,防止缺德十八手逃窜,然后命紫面判官杜达权引路,向李鸣所住的书房慢慢靠去。

这时严冬虽然已过,但每到深夜滴水仍可成冰。二人来到了书房门前,无情剑冷酷心玉臂一抬,刚想把紫面判官推入房内,吸引缺德十八手扑向杜达权,她自己就可以相机出手,活捉李鸣。她的手臂还没有抬起,岳黑、封高已从书房的两侧贴了过来。

只听岳黑向冷酷心悄悄地说:“夫人既下决心除去李鸣,依属下愚见,倒不如隔窗用暗青子收拾,岂不干净利索。”

别看无情剑狂傲自负,对缺德十八手还真的怀有戒心,因为李鸣太难对付,所以听岳黑一说,就放弃了活捉李鸣的打算,玉手一探,从囊中掏出了三粒毒龙珠,刚想甩手打出,书房内的烛火,忽然灭了。

只听缺德十八手在房内嚷道:“司徒大婶子,你老人家的心,真他妈的比海洋深哪!刚刚谋害了小叔子,又来拾掇我缺德十八手,咱娘俩的交情再不错,我也舍下得让你把命拿走。真有种,你还是进来热乎热乎吧!”

无情剑只气得脸色大变,也猜出必定有人在暗地里相助李鸣,不然的话,他绝不会知道自己杀死了黑丧门司徒安。一看不拼不行了,她首先将三粒毒龙珠交到左手,柔肩下塌,伸右手握住剑把,拇指一顶绷簧,“呛”的一响,传自屠龙师太的那口青霜剑,象打了一道立闪弹出了剑鞘。

有道是奴仗主势。峨嵋福寿堂的两名侍卫,也一齐拔出鬼头刀扑到了房门的左右。

只听缺德十八手又带着笑声说:“阎王不要命,鬼判不来拴。你司徒二婶子干咬牙,也拘不去我李鸣的这条老命。不信你就走着瞧!”缺德小子竟把冷酷心降了一格,她当黑丧门的妻子了。

无情剑冷酷心气得脸色苍白,娇躯抖颤,还真拿李鸣没有办法。因为从阴阳十八抓的嘴中知道,这三间书房后面没有窗户,不能用声东击西的办法,正面破门窗硬攻,又惧怕李鸣丧门钉的厉害。空有三个人的力量,还真奈何不了这该死的缺德十八手。

又听缺德十八手李鸣说道:“堂堂的峨嵋掌教夫人,连我这个小小的人见愁都对付不了,你还有脸见峨嵋派的父老吗?”这坏小子也真会胡嚼乱吣,把楚霸王兵败乌江无颜见江东父老,硬给改成了无脸见峨嵋派父老,把无情剑气得手脚冰凉。

停了一会,缺德十八手李鸣又笑道:“司徒三婶子,你真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真要拿我缺德十八手没办法,你不会放火烧房子吗?”坏小子这一句俏皮话,不光引得岳、封二人噗哧一笑,连气得发昏的冷酷心也几乎笑出声来。

正在无情剑等人气笑三分迷的一刹间,房顶上“哗啦”一响,破瓦木屑直向无情剑等人的当顶砸来,只砸得三人乱闪乱避。缺德十八手的笑声,已从房后传来:“李某略施小计,就平安而出。这下子,你们服气了吧?”

无情剑毕竟是女中奇英,她猛然间明白李鸣这小子所以敢这么从容大胆,是仗着暗中有极为高明的人物在书房顶上用测音定位开天窗的办法,救坏小子脱围而出。她第一次被人当猴耍,哪里还能忍受,猛然喝向道:“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这在无情剑来说,不过是气极发疯的顺口喝斥,她以为房上人早已偕李鸣逃之夭夭了。不料,她的这声“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还没有落音,猛听身后有人答了一声:“我!”声音清脆,朗朗入耳。

尽管无情剑冷醋心和岳、封三人都是武林中的拔尖人物,但午夜更深,敌侵背后,也惊得心头狂跳,慌忙一齐侧转了身躯。只见残月斜照之下,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儒生,五官清秀,举止潇洒,天气这等寒冷,他还是长衫飘飘,却登粉底逍遥履,透出一派斯文之气。

无情剑虽然气极,却不敢小看来人。她先礼后兵,反手将青霜剑插回鞘内,冷然问道:“阁下和峨嵋派有仇?”

那中年儒生摇头答道:“无仇!”

冷酷心强忍怒气再问道:“和先天无极派有旧?”

那中年儒生还是把头一摇答道:“无旧!”

无情剑冷酷心不高兴了,厉声喝问:“既与本派无仇,又和先天无极派无旧,插手救出李鸣,究竟是为什么?”冷酷心咄咄逼人了。

谁知那中年儒生还是脸色平静地回答:“奉命行事,如此而已。”

一听中年儒生是奉别人的命令行事,无情剑冷酷心更不能不问了:“奉谁的命令?讲!”

中年儒生还是纹丝不动地答道:“我家主人!”

由于中年儒生出现得诡秘,使无倩剑冷酷心不得不加上七分小心,掌中早扣足了一十五粒毒龙殊。她又扬声喝道:“请亮出贵主人的万儿!”

中年儒生面容一肃,正色答道:“仆不言主讳,尚请夫人见谅。”

冷酷心所以强忍怒火和对方几次问答,是不想在和先天无极派决战之时,再多树强敌。如今见中年儒生一再推诿拖延,又怕让李鸣逃出手去,她来硬的了,当下含怒逼道:“要是我非让你说出来不可呢?”

中年儒生还是平稳异常地道:“那也恕难从命!”

无情剑的脸一寒,玉腕一扬,脱手三粒毒龙珠,分上中下向中年儒生打出。

中年儒生微微一笑,只将身躯一侧,就把无情剑冷酪心的三粒毒龙珠闪避开了。

无情剑冷酷心是一个最善工于心计的狠毒女人,第一次出手根本没作伤人之想,饶是如此,她也为中年儒生那轻灵的身法惊叹不已。趁中年儒生身形倒转之际,她轻绽朱唇,沉喝一声:“打!”五粒毒龙珠出手变成梅花形,向中年儒生的后心电射而出。腕力之强,打法之妙,确为女人中罕见。

这一次那中年儒生不敢大意了。只见他双脚顿地拔身而起,半空中一个“云里倒翻身”将身子朝书房顶上落去。

无情剑冷酷心这三十六粒毒龙珠的打法,乃四川乐山屠龙师太亲传,打法巧妙神奇。如今见八粒毒龙珠只将中年儒生逼到了空中,无情剑哪肯让他逃出手去,不等中年儒生落下,柔肩一晃,人也跟踪纵起,玉腕再抖,将掌心的七粒毒龙珠扣下两粒,仍然用“梅开五朵”,出手五缕寒芒撒向了中年儒生的全身。她以为身在半空的中年儒生,无论如何也躲闪不开自己的这一手五珠。

不料,中年儒生突然将身形一缩,竟冒险用上了锁骨缩身法。他先让四粒毒龙珠贴着自己的身边奇险地擦过,然后右袖一抖,将中间的那一粒毒龙珠卷入了袖中,人才飘落在书房顶上。手法的巧妙,身法的轻灵,真令峨嵋派三人叹为观止。

无情剑冷酷心俏脸一变,愕然问道:“阁下莫非是杭州府虎跑山庄的孙庄主,孙子羽?”无情剑到底认出了中年儒生。

中年儒生这才双手微拱,朗朗说道:“在下正是孙子羽,司徒夫人手下留情了。”

无情剑冷酷心前跨半步,茫然不解地迫问道:“堂堂虎跑山庄庄主,赫赫有名的草上飞,今日自称有了主人,你孙庄主又何必谎言骗我?”

草上飞孙子羽脸色一正,肃然说道:“孙某平生最忌谎官,绝不敢骗夫人。”

无情剑的心顿时往下一沉,放着堂堂的虎跑山庄庄主不做,甘心情愿去做仆人,他的这个主人,能是个什么样的出奇人物呢?冷酷心越来越好奇了。她刚想再开口询问,草上飞孙子羽已主动向她说道:“不是孙子羽故意跟贵派为难,只是受主人差遣,不得不如此耳。请司徒夫人代子羽向司徒掌门请罪。”

冷酷心何尝听不出,孙子羽的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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