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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凤朝阳刀-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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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茂把盒子放在桌上。接着说道:“英儿,这你总该相信了吧?这铁扇帮的令符不是还在我手吗。”

这时,侯国英的一颗心好象神不守舍,突然问道:“师伯,自从你把自己赖以成名又以之立帮的这把铁扇子传给了我,你怎么一直没有使用兵器?”说罢,还把自己使用的那把天罡扇放在桌上。

樊茂一见扇子,好象故旧重逢的样子,谨慎小心地把它拿在手里,轻轻地抚摸了一阵,才放回桌上。小霸王这才知道女魔主侯国英的杀人利器,原来是樊茂当年的故物。不由得暗暗埋怨这个老怪物瞎眼,竟把这样一把宝扇传给了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

正想着,猛见樊茂一伸手,从衣下摘下一把剑来,这剑只有二尺八寸左右,剑身很窄,乌亮的黑皮软鞘,光滑的黑犀骨剑把,上面写着“紫电”两个篆字。

樊茂一手拿鞘,一手握把,轻按哑簧,“噌”的一声轻啸,宛若龙吟,弹出了半截剑身来。顿见寒芒闪映,恰似一弘秋水,微微一动,激射出森森的冷气。全厅之人不由得“噫”了一声。

樊茂一反手,“噌”的一响,剑刃又插回鞘中,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说:“英儿,你师伯幼年好胜!在江湖道上多树强敌,我岂能不防?适巧得到了这口宝剑,足可与名震武林的那口销魂刀相比。不过,这剑太扎眼,我轻易不示外人。”

侯国英好象对那把紫电剑一点也没有兴趣,打开提盒,一股子诱人的香味钻入了众人的鼻孔。樊茂连道两声:“好香!好香!”

侯国英己爽快利索地把四层提盒全部打开,端出三菜一汤放在桌上。佟铁一看,三菜是一凉一炒一烧,一凉是酒糟鸭爪,一炒是清炒虾仁,一烧是红烧鹿尾。特别是那碗汤竟是十分名贵的三仙芙蓉鸽子汤。

樊茂看一样“啧”一声,几乎是馋涎欲滴。不料看到那一小坛陈年花雕时,却有些不悦地说:“英儿,这酒没劲儿,给我换烧刀子来。”

侯国英有些不情愿地向夏侯扬威道:“速去我的房中,取那瓶宫中御制的佳酿来。”樊茂这才连连点头。

御制佳酿取来后,樊茂开怀畅饮,状甚高兴,不料,这一喝,足足喝了一个时辰,但是派去提武夫人的夏侯耀武却一去不返。小霸王佟铁心急如焚。急是急,可他倒不怎么挂心,因为侯国英到底是很尊敬她的大师伯的。

铁扇仙的酒量喝够了八成,那一大瓶御酒也眼看喝完了。樊茂笑模悠悠地盯着侯国英的脸庞说道:“老夫一生无儿无女,又没收徒弟,只有你是我唯一的亲人。只要你听我的话,把武夫人放出来,辞去了锦衣卫总督的职务,我就把帮主之位传给你。你师父、师娘也不会不允。”说罢,抓过酒瓶,把剩下的酒也不再倒入杯内,干脆一仰脖子全部倒入嘴里,三菜一汤也几乎被他席卷一空。

就在这时,侯国英突然左手抓过了那把紫电宝剑,右手倏地伸向了桌边的那个铁扇帮的令符。樊茂虽然是酒已足量,但却未烂醉如泥,心中一点也不糊涂。开始见侯国英拿起那把宝剑,还认为她是想赏玩一下。可是,突然看到她的手又伸向了铁扇帮的令符,不由起了疑心。

他到底是在江湖上闯荡了一生,历经凶险,阅世已深,猛然伸手想去阻拦,不料顿觉浑身酸软,懒懒无力,不禁大吃一惊。忙着一提真气。更使他心旌摇颤不已。原来他发觉自己浑身功力全失,一点真气也聚束不起来,简直形同病夫。

樊茂知道已着了自己一向爱如亲女的侯国英的道儿,厉声叱道:“该死的贱婢!你竟敢大逆不道,谋害师长!”可是只说了这两句,已气喘不已。

侯国英轻巧地把两样东西拿了过去,还是和刚才一样笑着叫道:“师伯,请莫怪孩儿无礼,我也是迫不得已。不用这个法子,师伯怎么能听我的?

不过,你老人家莫急,你喝下去的乃是大内秘制的麻骨散不会药死人的。你老待我如亲女,孩儿我待你如生父,我要孝顺你老终生。江南事情一了,我把你老人家带回北京,叫你老人家享受贵官豪富所享受不到的福分,也省得你老人家整天提心吊胆地在江湖上奔走。”

侯国英说到这里,铁扇仙樊茂已须眉皆竖,吼着骂道:“贱婢!你好毒辣的手段!怪我樊茂有眼无珠,培养了你这般狼心犬肺的恶魔。”可怜这个横行江湖一世的怪杰,今天竟披自己的徒侄女儿用麻骨散散去了浑身的功力。他暴怒之下,形如疯虎,吼骂不休。

而侯国英却还是满面含笑地说:“师伯,在你老没想明白以前,你要不怕费力的话,你只管骂我好了!反正我不会亏待你,会叫你安享晚年。”

樊茂突然叹了一口气说:“侯国英,你真狠毒,也真叫天下收徒人寒心,只怨我咎由自取。我绝不享你的福,你赶快把令符和宝剑还我!从此之后,我们铁扇帮没有你这个门下,咱们各行其事,两不相干。”

侯国英笑得花枝乱颤说道:“师伯,你怎么心口不一?你不是已传我令符,叫我当铁扇帮主了吗?还有这口宝剑,你武功全失,要它何用?我不会再还给你了。”

樊茂陡闻此言,面容转惨,浑身抖颤,眼望着一手拿着宝剑,一手掂着铁扇帮令符的嘻嘻笑着的侯国英,悔恨交加急怒攻心,恨不能将这个女魔王立毙掌下,撕个粉碎。可是……现在一切都完了!

这个素性耿直,显赫一时的武林怪杰,一声不响地推开座位,猛然一头向身后的大理石屏风上撞去,霎时之间“万朵桃花开”,脑浆洒满地,满腔悲愤地离开了人世。

大厅里的众人不禁一阵骚乱,一齐把惊慌的目光集注在樊茂身上。侯国英也很感意外,忙命人把铁扇仙樊茂的尸体收拾出去,成殓掩埋。小霸王佟铁灵机一动,趁侯国英全神对付师伯之际,偷偷地溜了出去。

他是和樊茂一起来的,厅中发生的事外边如何得知?因此,通行无阻的出离巡抚衙门,赶到约会地点。武凤楼和李鸣早已等在那里,一见佟铁回来,忙迎上前去,询问情况。

小霸王把经过细述一遍,武凤楼不由得剑眉倒竖,叹了一口气道:“为了救我的老母,却让铁仙扇樊老前辈落得这等惨局,真是始料之所不及。象侯国英这样的恶魔,如不除去,焉有武林正义?不过,距离三月初三仅只三天,只有先救出母亲再说了。”言罢,三人向佟家庄走去。

武凤楼等人刚到铁塘门外,天已发亮。突然一个十分俊秀的青衣小厮纵马而来。那小厮一见武凤楼出城,也一催马跟了下来。

小霸王佟铁因为三人出城之后就得奔佟家庄方向,虽见只是一个小厮,可也怕暴露了行踪。当下,低声告诉武凤楼说:“大哥,身后这小子来意不善,干脆做翻了他,省得有什么意外。”

武凤楼一听,把脸一沉,训道:“情况不明,你怎么能随意杀人?”

李鸣接上说:“此处离佟家庄已经不远,如若被人跟踪,不光咱们失去了一个可靠的窝巢,而且害了佟大叔全家。现在天色尚早,趁四野无人,还是用尺子量一量他为好。”

李鸣的话刚一落音,武凤楼还没有拿定主意,小霸王佟铁已一个倒纵,落在青衣小厮面前,闷声喝道:“好小子,你吃了熊心喝了豹胆,鬼鬼祟祟跟在爷们后面,是何居心?”

由于小霸王陡然这么一拦一喝,那青衣小厮不得不勒住了马匹,冷然一笑道:“条条大路通四方。你奔你的丧,小爷我走我的道。你怎么吃起横梁子来了?”

小霸王是诚心找岔儿,沉声说道:“光棍眼,赛夹剪。你小子是什么变的,痛快滚下来实话实讲。如若不然,我要你的好看。”

那青衣小厮把嘴一撇,傲慢地吐出了四个字:“凭你也配。”

小霸王佟铁被他激得怒火上撞,一塌肩,霸王鞭已握在手中,起手一鞭,便直奔马头砸去。

青衣小厮骑术特精,手中丝缰微带,座下马已闪向一旁。佟铁的一鞭走空,气得他大吼一声,右脚向前一跨,一长身形,一招“五丁开山”,又砸了过去。青衣小厮好象似怕伤了自已的心爱良驹,在马身上飘身而下。

就在那一飘身的瞬间,左手一拍马颈,那匹马已向斜刺里蹿了出去。右手一并食、中两指,直戳佟铁的曲池穴,逼得佟铁不得不撤招自保。就凭这飘落、护马、还击的绝妙手法,显然比佟铁高出很多。

武凤楼和李鸣都是名师之徒,见此不由得心中一震,刚想出言询问,佟铁已厉吼一声,身形猛旋,一招“鞭扫紫金冠”,向青衣小厮缠头裹脑扫去,这就是佟铁三十六霸王鞭的杀招,他因一连两招未能得手,怕被武、李二人耻笑,才不顾一切地施展了出来。

哪知就在这时,眼前人影一晃,青衣小厮已无踪影。

佟铁惊怒交加,一招“被荆斩棘”,霸王鞭又向身后扫去。只听一声冷笑,自己的右肩已被人五指抓紧。青衣小厮笑着说道:“萍水相逢,无冤无仇,你竟然连下杀手。若再不讨饶,我捏碎你的琵琶骨,叫你一世不能再行发横!”

小霸王佟铁是何等样人,他虽身落人手,岂肯出言讨饶?”哼”了一声,吼道:“小爷本事不济,栽在你手,杀剐随便!”说着,把霸王鞭抛在地上。

不料就在这时,那青衣小厮突然把手一松,大拇指一挑,赞道:“好一条硬汉,我放你一马。”然后面对武、李二人傲然一笑,问道:“令友栽我手下,你们抱胳膊一忍,还是替他找回场子?我等二位示下。”

武凤楼刚想答话,缺德十八手李鸣已抢先说道:“兄台年纪轻轻!好身法!好功夫!愚下佩服。不过你刚才说得好,萍水相逢,无冤无仇,咱们何必各走极端?我看兄台黎明纵马,必有要事……能否告知尊性大名,仙乡何处?说不定在下能稍尽绵薄,而我们也可化敌为友呢。”

李鸣这句话一出口,青衣小厮冷冷说道:“阁下这句话是蛮好听,可惜你晚了一季。如果不是我还懂得两下子,贵友那三鞭早已要了我的一条小命,还谈什么萍水相逢、无冤无仇呢?没别的,二位是忍还是找场快点打主意,小爷我可没工夫久候?”

青衣小厮这一激,别说李鸣,就是武凤楼也吃不住劲了。他怕李鸣使坏,一步跨前,含怒说道:“兄台的火气,未免太大了。让小可给兄台消消气如何?”说罢,气定神闲,往当场一站。

那青衣小厮好似胜算在胸,左脚点地,直踏中官,左指右掌分袭武凤楼的将台、鸠尾两穴,又快又狠,迅猛异常。一直等对方的指掌快要沾身的时候,武凤楼才左肩一晃,斜斜地飘出了三尺。

青衣小厮顿时一怔,接着右手一招“孔雀剔翎”,又跟踪袭到。同时,左手立掌如刀,盯死武凤楼闪避的方向。哪知武凤楼艺高胆大,原地不动,一个“平搭铁板桥”,身子向后仰去,正好避开他那一式“孔雀剔翎”,并使他立掌截击的打算也告落空。

那青衣小厮好象被激起满腔怒火,陡地双掌一圈一划,变为“推窗望月”,力道沉猛,推向武凤楼的前胸。武凤楼还是以静制动,等对方劲力暴吐之际,猛然施展“五岳三鸟”的独特身法“移形换位”,身形一晃,已扑到青衣小厮的左侧,口中说道:“兄台掌法果然高明!快请住手。”

按理说,这就是武凤楼的容人之处,凭身法而论,武凤楼就算赢了他啦。可是,三招一过,武凤楼对青衣小厮竟起了惺惺相惜之感。

哪知那小厮并不领情,不待武凤楼把话说完,已冷哼一声,一个“流水落花”的身法,闪到武凤楼的对面,同时手中也多了一条金龙鞭来。一抖手,那条七尺长的软鞭竟然笔也似地直刺武凤楼的前心,正是一招“老龙抬头”。

武凤楼陡然一掠,知道今天碰上了麻烦,一个“跨虎登山”闪开一旁,刚想喝一声“住手”,那青衣小厮一翻手腕,第二招“懒龙翻身”,又卷向了武凤楼右肋。

武凤楼此时已想起了这青衣小厮的来历,又深知这条用五金之精拧成的金龙鞭的厉害,所以,一个“金鲤倒穿波”向后蹿去。哪知身形还未站稳,忽听一声轻叱,第三招“苍龙出海”,已点向武凤楼的咽喉。

武凤楼大弯腰,斜插柳,身躯闪向右侧。青衣小厮一声冷笑,金龙鞭已变招为“天龙抖甲”,向武凤楼的太阳穴砸去。武凤楼一个“藏头躲颈”,避开了这致命的一击。

猛听那青衣小厮一声怒斥:“看招!”第五招“乌龙摆尾”,卷向了武凤楼的下盘。武凤楼灵机一动,故意足尖顿地拔身而起,看样子好象被青衣小厮一连五鞭迫得手忙脚乱,这一下子竟然拔起了七八尺高。

那青衣小厮意得志满地嘿嘿一笑说:“认栽吧,小子!”手中鞭一个“黄龙穿塔”,随着武凤楼的上升之势跟踪袭去。

这一来,可把佟铁吓坏了。因为武凤楼人在空中,而对手又是软长的兵器。武凤楼既不能停在空中,而所有位置全被青衣小厮封死,形势险极。有心上前助战,又知道武凤楼铁骨铮铮最忌群殴,一急之下,不由得扭头去看李鸣。

不料李鸣不光不急,反而面有喜色。这才猛然悟起武凤楼擅长“巧钻十三天”的轻功。

心中一定,再看空中,武凤楼果然左脚一踩右脚脚面,身子又禅了七八尺高。

青衣小厮哪知厉害,冷喝一声:“给我下来!”随即脚尖点地,随身追去,手中金龙鞭变成了“潜龙升天”,直向武凤楼的右脚点去。

那知武凤楼是故意引他上当,等青衣小厮的身形纵离地,他却一个“细胸巧翻云”,变成头下脚上,陡然一翻铁腕,向对方脉门扣去。青衣小厮这才知道武凤楼的厉害。无奈,人在空中躲闪不易,被武凤楼的左手一把扣个正着,那条宛如怒龙的软鞭已向地上落去。

武凤楼气他出手太黑,换了别人,早已惨死在金龙鞭下了,诚心吓他一吓,趁着下落之势,右手拢指成爪,向青衣小厮的右肩井抓去。

青衣小厮右腕被扣,已似电触,身躯猛颤,又见武凤楼的右手向自己的肩并穴抓来,心中一怕,猛一用力挣扎,想挣出手去,不料在这一挣之间!正好被武凤楼碰着前胸。一触之下,武凤楼几乎吓出声来,原来这傲若皇子的黑衣小厮,竟然是一个易钗为弁的假小子。

武凤楼心头一惊,失手松开。而那青衣小厮却连惊带吓几乎半昏,在武凤楼松手之后,竟是直挺挺地往地上落去。武凤楼怕人摔伤,下落之势变急,就在将要沾地的一刹间,伸手拉住了青衣小厮的右臂。

落地之后,那青衣小厮拼命一挣,立足不稳,反而投入了武凤楼的怀内。顿时,连气带羞,竟背过了气去。

武凤楼这一急,确非小可。不由得暗暗埋怨佟铁,竟惹出这么一个大乱子。正想把这个昏了过去的假小子放在地上,忽听左侧林中有一个苍老的声音骂道:“好小子,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你是活腻啦!”话到人到,活象一只凶猛的鹰隼从空中扑落。

人未扑到,两道凌厉的掌风已飒然袭至。武凤楼心头一颤!忙不迭抱着青衣小厮斜蹿五尺,避开了那凌空的扑击。同时张口叫道:“老前辈息怒!容后辈言明。”

也许是因为武凤楼仓促之间竟能逃开自己的猛然一击,同时还抱着一个昏死过去的人,更属难得,又听武凤楼一声“老前辈息怒”,来人果然停手不发。大家这才看清他约有七旬上下,一头卷发,满面虬髯,身材高大,虎虎生威。

这时,他虽然住手,但一脸怒容形于辞色。也可能是因这老人声威吓人,连一向调皮捣蛋的缺德十八手李鸣也肃然而立,默不作声。

武凤楼怀中的青衣小厮,被这一闹腾,醒了过来。武凤楼赶紧放下他来,连声道歉。那青衣小厮并不理睬,一眼看见虬须老者,一声娇啼,飞扑过去,伏在老者肩上啜泣起来。

那老者被这一哭,更是火上加油,怒不可遏,上下打量了一眼武凤楼,冷冷地道:“看不出你小小年纪,竟然有这么好的一身功力!可惜今日碰到老夫手下,你们三人一齐上吧,免得我一个一个地收拾起来费事。”

李鸣、佟铁二人心中一紧,不由地暗暗挨紧了自己的兵器把柄,注视着这个功力高得深不可测的虬须老人。武凤楼却彬彬有礼地躬身施礼,缓缓说道:“看老前辈的威仪,使晚辈想起一人,你老莫非是青城三老中的铁豹老前辈?”

武凤楼话一出口,李鸣、佟铁一齐大吃了一惊。原来青城山万兽崖有三个奇异的人物,功力奇高,自成一派,行事怪癖,亦正亦邪,稍不如意,动辄杀人,江湖上称他们为青城三豹。

老大金豹东方木,老二银豹东方林,老三铁豹东方森。他们三人门徒众多,势力雄厚,江湖上威名远震,无人敢惹。不过近十年来,青城三豹已绝迹江湖,不料今日竟然得见其中之一,怎么不让李鸣、佟铁胆颤心惊。

武凤楼这句话一出口,铁豹东方森也不由得一凛。自己已经十年未履江湖,这个年纪不满二十的后生小子竟能一眼认出自己,必然是名师之徒。又加上武凤楼轻巧地避开了他的凌空一击,骄傲之气稍为收敛。但还是蛮横地问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师父是谁?快快讲来。”

武凤楼这时不由得暗暗作难,实话实话吧,目前不知他是敌是友,隐瞒真情呢,这个出了名的凶豹如何放得过自己?想到这里。很诚恳地说道:“前辈动问,晚辈本该实言相告。

但目前晚辈有难言之隐,恕我不能奉告。”

铁豹东方森人性怪癖,自己心爱的孙女儿东方绮珠又受了人家的欺侮,若不是见武凤楼人品俊朗,出手不凡,使他萌生了一种奇异的想法,早已痛下杀手了。见武凤楼推三阻四,脸色一寒,沉声说道:“事无不可对人言。我一定要知道你的名姓和师门渊源。”说罢,虎视耽耽地盯着武凤楼。

武凤楼丝毫不为所动地说:“君子不强人所难。晚辈实有难言之隐。”这一下子,确确实实激怒了这头铁豹,他一连前跨了三大步,每一步都留下了一个深深的脚印。

武凤楼不禁暗暗心惊:这青城三凶果然名下无虚,就凭这下盘的功夫便足以惊世骇俗。

这时,铁豹已面对面地站在武凤楼面前,呵呵一笑道:“我一定要知道。你要不痛快地说出来——”

这时,武凤楼也被他的狂傲无礼激起了一股子豪气,突然又冷又硬地吐出了几个字来:“你要怎样?”

铁豹哈哈哈一阵狂笑,然后说道:“我就宰了你。”

武凤楼激怒之下,也顾不了再树强敌,冷然一笑说:“恐怕不那么容易。”

铁豹东方森横行江湖几十年,几曾叫一个后生小辈这样顶撞过?暴怒之下,两臂箕张,浑身骨节咯咯作响,身躯陡然暴长盈尺,“忽”的一声,向武凤楼天灵抓来。

武凤楼深知三豹的厉害,不仅不躲,反而贴了过去,施展近身拼斗的方法,利用得自先天无极派的一身轻功软、绵、小、巧、快,和东方森游斗起来。东方森也好象似棋逢对手,顿增豪情,一声怪啸腾身而起,半空中幻化成无数只手爪,从各个角度凌空抓来。

武凤楼心头一凛,以不变应百变,辅以七十二式地煞绝掌来抗击铁豹东方森的“幻影搜魂手”。

二人你追我赶,此起彼落,但见被荡起的滚滚黄沙中,裹着一老一少两条人影,各逞豪强,拼斗不息。

李鸣一机灵,拉过佟铁,附耳低语,叫他速回佟家庄,快去请追云苍鹰白剑飞和自己的师父矬金刚窦力。佟铁走后,李鸣暗扣着七枚丧门钉紧盯当场,俟武凤楼一有不测,好发钉救人。

一瞬之间,场中胜负已然明显。铁豹东方森的两只怪手越来越呈凌厉,甚至挥舞之间都带着丝丝的破空之声。武凤楼的招式却越来越慢,看样子好象似强弩之末。

其实不然,李鸣哪里知道,这时,铁豹东方森心中并不比武凤楼的轻松。因为他在武林中是个不可一世的人物,大半生以来罕逢敌手,不料,今天几乎使出了全力,竟然收拾不了一个江湖后辈,所以他的“幻影搜魂手”施展得越凶狠,他的心情越是浮躁,几乎已到了不可克制的地步。这就是武林中的大忌,但是势成骑虎,欲罢不能。

这时,在场中观战的另一个人,也就是易钗为弁的青衣小厮、青城三豹的独根独苗、宝贝孙女儿东方绮珠,心中焦急的程度,绝不在缺德十八手李鸣之下。

说也奇怪,原来她输在武凤楼手下,又被武凤楼无意中侵犯了女孩家的禁区,她是又羞又恨。可是随着这一老一少的激战,她的心却渐渐被武凤楼英挺刚健、铁骨冷傲的气派所慑服,见他居然能在祖父一向被人谈虎色变的“幻影搜魂手”下撑战到将近百招,使她更为倾倒。她这时倒恨不得祖父一招失手,败在武凤楼手下。

正在东方绮珠苦思冥想的当儿,忽听祖父一声怒吼,接着又是一声轻笑,场子中不知何时已多出两个人来。一个身材魁伟,红面无发,一个矮小肥胖,一脸油滑之气。看样子,是二人合力猛然切入,才强行分开激战着的一老一少。

武凤楼喊了声“师父、窦二伯父”急退两步,用先天无极真气调停呼吸。矬金刚窦力咧嘴一笑说:“这头老不死的豹子,十年不见,我说你已经名登鬼榜,魂游地府了呢,怎么还到处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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