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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凤朝阳刀-第2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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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时地指点,还真让我找出了点窍门来!”说完,递给江剑臣一块洗得雪白的丝巾。

钻天鹞子一面接过胡眉递过来的丝巾,一面向三枪追魂韩透心发话道:“你连胡眉都抵敌不住,还是识时务为好。”

惨败到这种地步,三枪追魂韩透心凄然说道:“韩五先感江三爷的不杀之德,再谢胡姑娘不赶尽杀绝之恩。身为两次败军之将,永世不再言勇。我此次先一步来到山东峄山,是秘奉太上掌门司徒玄之命,暗地盯死勾魂娘子铁月娥。防止铁月娥再次潜逃,太上掌门也随后即到。”

听完韩透心的口供,江剑臣连汗都顾不得擦,随手把丝巾先抛还了身旁的胡眉,然后沉声问道:“此话当真否?”

韩透心说:“败军之将,怎敢胡言!”

江剑臣逼近一步再问:“勾魂娘子铁月娥现在哪里?快讲!”

决心供出一切的韩透心,当即从身畔掏出一张字柬,递给了江剑臣。只见上写:现已查清,叛逃淫妇铁月娥,孤身匿藏孟林。着令韩透心立即前往监视,由本太上亲去捕杀。如有丝毫差错,以图财卖放重罪论处。

江剑臣看罢,先将字柬交由胡眉收好,然后打发韩透心自行逃走避祸。为防胡眉体力不继,伸手抓起她的一只手腕,展开一气凌波浑元步,直向邹城东北角的孟林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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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回

峨嵋太上掌门司徒玄字柬上所写的孟林,指的就是亚圣孟轲之林,座落在邹县东北角四基山的西麓。据林内《新建孟子庙记》中所载,北宋景佑四年,始在此发现孟子墓,建庙祭祀。元丰七年,朝廷又拨皇币三十万,增修墓庙,购置祭田,广植柏桧等树。到天启年间,墓田已多达四千五百多亩。

林内古柏参天,蔚然深秀,中有小渠,贯通南北。由神道至山前,渡过一座拱桥,再经石垒甬道,就可直达享殿大门。

享殿共五间,殿后即孟子墓。墓西还有三个古冢世传为孟孙、季孙、叔孙三人之墓。

别看胡眉和迷儿两女,在年纪上都小不了江剑臣多少,出于对主人的尊崇,平素几乎事之如父,钻天鹞子江剑臣也真拿她们当成自己的子女,早摒除了避嫌两字。所以江剑臣一直把胡眉带进了孟林,方才松开胡眉的手腕。

胡眉刚想问主人,“为什么不先去救护小神童曹玉,反倒为声名狠藉的勾魂娘子铁月娥浪掷这极为宝贵的时间”时,钻天鹞子江剑臣主动对她说:“有心行善,不为真善;被迫作恶,难判大恶。勾魂娘子铁月娥幼小失去父母,后遭恶人强奸,一度心情大变,才成了荡妇淫娃,复被无情剑冷酷心硬逼嫁给黑丧门,从此就更加破罐子破摔了。自从协助咱们挫折了峨嵋派,居然能洗心革面,顿悟前非,形单影只地藏匿在四基山,确实也很可怜。国英又答应过保护她,我怎好看她命悬一发而不管!快分头找一找吧!”

胡眉听江剑臣一说,也情不自禁地兴起同病相怜之感。回想起自己虽然能守身如玉,至今仍是处子之身,但在杀人越货上哪样不干!师兄妹六人不光被江湖人呼为六怪,并还投靠过魏忠贤,当了奸阉的爪牙。假如不是好心的主人收下我,处境也绝不会比勾魂娘子好多少。倒不如赶快找出铁月娥,让她也跟随前去残人堡。既救活了她一条性命,又增加了一个好帮手,岂不两全其美。

主意打定,首先就直奔享殿后面的三古探而去。

可能胡眉也是江湖黑贼出身,就像俗人所说的那样,鱼专寻鱼路,鳖会找鳖窟。刚贴近中间那座季孙冢,就看出来和其他二冢有些异样。仗着江剑臣又是顺着神道往里查,峨嵋派的来人绝对逃不出主人的一双眼睛。所以就不慌不忙地摸索起中间这座古冢来。

这时的天色,早黑暗了下来。幸喜胡眉有一双为了练打金钱镖而练成的夜眼,虽在夜幕笼罩下,凛凛寒风中,还是没耗多少时光,就摸索到浮放那里的一块巨石。先用自己的短刀慢慢把它撬活动,然后提聚出全身功力,将两只手紧贴在那道缝隙间,双臂一较劲,勉强把那块巨石移开,现出黑洞洞一个入口。

累成满头大汗的胡眉,连汗水都没顾得擦,就冲着入口喊叫道:“铁月峨姐姐,不要惊慌。我叫胡眉,代传家主母侯国英之命,要你马上离开此地,免遭峨嵋派的毒手。”

俗话不假,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以胡眉的胆大心细,万想不到在她的喊声未落时,早有一条黑影鬼魅般贴了上来。

暗藏在古冢之中的铁月娥,既辨别出喊叫自己的真是个女子,再听出是女魔王侯国英所派,掩身在贴近古冢门内处,又一眼看出胡眉毫无戒备地暴露出全身要害,断定不会有假。口中先应了声“多谢小妹妹的帮助”,就从古冢内钻了出来。

救护铁月娥的事情,竟然如此顺手,胡眉正暗喜自己必会得到主人的夸奖时,突从下首的叔孙墓后,凌空拔起一条黑影,一下子堵在了古冢的入口前,阴森森地向胡眉冷笑说:“多谢小姑娘替老夫诓出这该死的贱婢!”

不明真像的铁月娥,真把前来救护她的胡眉错认为是峨嵋派的帮凶。加上又看出堵住古冢入口的瘦长老者,正是时时都在追杀自己的太上掌门司徒玄,惊得浑身一凉,情知自己这番死定了。所以把一腔幽怨和怒火,完全发泄在前来救她的胡眉身上;一咬银牙,连人加手中的翘尖刀,一齐扑向胡眉。

若不是胡眉的临敌经验丰富,非让勾魂娘子给一刀勾去生辰八字不可。饶是那样,在这骤不及防的暴袭下,虽能避开要害,胡眉左边的柔肩也叫铁月娥给划了一道血口子。幸亏胡眉临危不乱地及时又喊出:“铁月娥姐姐,快到神道去喊我的主人江剑臣,我来阻挡这老不死的三招!。”

眼见胡眉血流半边身,还挥刀直扑司徒玄,勾魂娘子铁月娥这才真正相信胡眉是奉了女魔王之命来救自己的。

可惜却被自己错砍一刀。断定胡眉这个好心肠的姑娘绝对接不下司徒玄三招。自己虽怕得要命,也不忍把她一人撇下。也不知她忽从哪里借来的胆量,一摆手中的轧把翘尖刀,从斜刺里也扑了上去。

真是“一人敢拼命,十人都难当”。可叹赫赫乎堂堂乎的峨嵋太上掌门司徒玄,竟让两个胆大包天的女流之辈拼了个手忙脚乱。直到十多招后,才伺机抽出肩头上的一口纯钢利剑来。

受过江剑臣长时间指点的胡眉当然明白,司徒玄刚才那一阵子的手忙脚乱,绝不是自己和勾魂娘子武功高明造成的,仅仅是因为自己这方面的悍不畏死所致。眼见老家伙一剑在手,神威凛凛,加上至今不见江剑臣寻来,芳心不禁一沉。

旁边还有一个比她更为心惊胆战的,自然是做过司徒玄二儿媳妇的勾魂娘子铁月娥。对自己这个表面沉稳、温和慈祥的老公爹,她铁月娥自会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地步。知道他的心黑手辣,阴狠恶毒,丝毫也不逊于现任掌教司徒平。他是提前退隐峨嵋金顶后,才把掌教之位让给大儿子司徒平的。凡峨嵋掌教必备的那些功力,他自然无一不精。就连那套失传已久的达摩一百单八剑和峨嵋派的柳絮剑法,以及连环追魂八剑、锁喉夺命七绝,也是这老匹夫亲自传给儿子司徒平的。凭自己和胡眉的这点技艺,只要让司徒玄这老不死的拔出剑来,还不是死定了!意狠心毒的司徒玄,恶狠狠地问胡眉:“你就是七凶六怪中的那个狐媚子?”

胡眉马上更正说:“不!我是钻天鹞子江三爷身旁的侍女胡眉!”

司徒玄老儿阴森森地不屑说:“那还不是一个样!”

胡眉两道秀眉向上一扬说:“不一样!”

司徒玄问:“为什么?”

胡眉道:“我要还是七凶六怪中的那个胡眉,见了你这位太上掌门,还不吓得扭头就逃命!”

司徒玄问:“如今呢?”

胡眉娇声一笑说:“事情明摆着,如今见了你,我不光敢于拔刀,还敢骂你一声老不死的。”

几句话,气得太上掌门司徒玄一震手中剑,颤出七个光点来。这老家伙也真不怕任人嘲笑他这是杀鸡动用宰牛刀,出手就用上了夺命七剑中“拨海寻鲸”,点扎胡眉的前胸要害。

吓得勾魂娘子铁月娥一声惊呼,几乎跌坐在地面之上。

孟孙古冢右侧的古柏树枝一颤,嗖地飞出一条淡淡的人影,在双脚尚未沾实地面前,左手就势把身处险境的胡眉推出圈外。在这奇险已极的时刻,钻天鹞子江剑臣蓦地出现了。

等到确信只有江剑臣一个人到来时,司徒玄极为阴险地说:“老夫为你可惜!”

江剑臣:“何出此言?”

司徒玄好像极有把握地说:“可惜你赫赫的威名,马上就尽付东流了。”

江剑臣冷冷一笑,从容镇静地吐出“就凭你”三字。

司徒玄诡异地一笑说:“天机不可泄露!”

江剑臣突然冒出一句:“从不为人真要像你想象的那么傻,绝不会被人喊成无人味!”

司徒玄像被蝎子螫了一口似地问:“你见过从不为人吴仁谓?”

忽从另一棵古柏树后,踱出一个黑衣驼背的中年人,冲峨嵋太上掌门司徒玄笑着说:“我是答应过你司徒玄,也说过一定找江剑臣算帐。那得在你和他拼个鱼死网破之后,可不是现在。”

钻天鹞子冷然嘲笑说:“这就是你司徒玄的天机不可泄露。”

被逼无奈的司徒玄,居然也步他儿子司徒平的后尘,抬手就是一招“怒海扬波”,袭向了毫无防范的钻天鹞子江剑臣。

江剑臣也真不愧被誉为独步武林的第一人,肩不见动,身躯就横移三尺,轻而易举地闪避开司徒玄苦练四十年之久的达摩夺命剑。江剑臣的那口短刀,自从上次在峨嵋山九老洞的三皇台上被峨嵋掌教削断,就从未携带过兵刃。后来他的好友乾坤八掌炉中仙陶旺按照他原来的短刀尺寸,精心为他打造了一口好刀,由胡眉和迷儿二女轮流替他带着,以防不测。所以,现在又赤手空拳对付达摩一百单八剑。

瞧出机会难得,司徒玄焉肯放过!继那招“怒海扬波”后,连续使出“碧波万顷”、“日出东海”、“漫天风暴”三剑。

霎时之间,简直像滔天骇浪,雨骤风狂般地向江剑臣全身罩来。

早领教过峨嵋派这套压箱底剑法的江剑臣,比上次会斗司徒平时可更沉稳得多了。光凭移形换位轻功,甚至连一招都不还,就躲开了对方的凌厉三剑。

司徒玄一声狂啸,“滔天狂浪”、“海市蜃楼”、“拨海寻鲸”,又是一连三剑。

成心想把司徒玄逼上绝路的江剑臣,还是仅凭一身超绝轻功,轻点巧纵地躲闪退让,一点也没有还击的意思。

司徒玄要是真能保持冷静,瞧出江剑臣的武功,确比前一次更为精绝,拼着塌下面子交代几句场面话,以江剑臣的豁达大度,绝不会把他逼上绝路。坏就坏在司徒玄始终放不下峨嵋三尊的大架子,更不肯向比他年轻四十岁的江剑臣示弱。一发狠,又施展出“冰冻江河”、“雾锁群峰”、“寒梅吐蕊”三剑来。

气得胡眉娇喊一声:“主人接刀!”

江剑臣一面施展自己的“踏虚如实”轻功,闪避司徒玄的疾袭,一面向胡眉说:“到该用刀时我自会伸手向你要,不用替我担心!”

经此一来,羞得司徒玄老脸一红,以致在施展“长岭飞雪”、“环宇冰雹”这两招威力极大的达摩追魂八剑时,就明显地少了应有的霸气。

偏偏别有用心的吴仁谓,在一旁敲打说:“如果我没有记错,赫赫有名的追魂、夺命十五剑,只剩下最后‘古刹钟鸣’、‘金鼎三足’、‘佛光普照’三剑了!”

这几句话更刺激得司徒玄浑身一颤,眼前发黑。是呀,威震武林的达摩一百单八剑中的精华,竟让江剑臣一个后生晚辈,光凭一身轻功就轻轻巧巧地躲过了。从今以后,峨嵋派的所有继任掌教,有何面目再使用这达摩一百单八剑!一阵心血翻腾之后,竟自喷出来一口鲜血,蓦地停手了。

从打一开始,就认定非死不可的勾魂娘子,哪肯放过这一闪即逝的千载良机!甩手发出学自司徒安的七支丧门仃,完全射进司徒玄的要害部位,这老儿扑地栽倒在地。

司徒玄惨死,江剑臣也为之深深一叹,叹息身为峨嵋三尊的太上掌门司徒玄,竟惨死在他的二儿媳铁月娥之手,也是孽由自作了。

江剑臣挥手先让胡眉帮助铁月娥把司徒玄的尸体拖出孟林,找个地方掩埋了。然后才向从不为人吴仁谓正色说:“江某自信与阁下素无嫌隙,为何伙同司徒玄前来寻仇?”

从不为人吴仁谓耸肩阴笑说:“吴某拦江三爷清谈,说我找你寻仇,那是一点不假。伙同二字,似乎有些不妥!”

江剑臣脸色一沉说:“就算你不是伙同,那寻仇二字可是你亲口说出?”

吴仁谓点头承认道:“话是我说的不假,可我最终倒帮你杀了司徒玄。江三侠不会否认吧?”

事实确系吴仁谓出言刺激了司徒玄,那位峨嵋太上掌门才被勾魂娘子乘机用丧门钉击毙。江剑臣不解地问:“我实在想不出你为什么这样做!”

吴仁谓说:“因为我也要向峨嵋派寻仇!”

江剑臣更为不解地问:“为什么?”

吴仁谓说:“如果不是峨嵋派出得价码太高,黑道四瘟神绝不会为其收买,也就不会一齐惨死在你钻天鹞子江剑臣手下,我吴仁谓也不会落得人单势孤。你现在懂得我的意图了吧?”

江剑臣先点头表示明白,然后向从不为人催道:“请阁下出手!”吴仁谓转脸就走并说:“现在不是时候。”

最为忠心护主的胡眉,哪肯轻易放他一走!不顾肩头疼痛,飞身挡住吴仁谓的去路说:“亏你好意思当面扬言寻仇,马上又抱头鼠窜。不怕在场人讥笑你是畏刀避箭的胆小鬼?”

挨了胡眉的一顿臭骂,从不为人不仅不气,反而笑呵呵地说:“江湖上谁不知道我吴仁谓,从来都是只要自己有利、不怕外人咒骂。举凡那些忘恩负义、心毒意狠、手段卑劣、反复无常,就连男盗女娼、断子绝孙等等,都有人当面骂过我,我还在乎你骂一句畏刀避箭的胆小鬼!”

说实在的,别看胡眉出身黑道,又被人列入六怪,自见识过不少卑鄙无耻的小人。但像吴仁谓这样的江湖败类,不仅从未见过,甚至没有听说过。气得她一跺脚,闪身让开了路道。

走出老远的吴仁谓,扭头向江剑臣笑道:“请问江三侠,你可知什么样的人物最可怕?”随着一声阴森森的冷笑,从不为人的踪迹消失了。

江剑臣马上向胡眉吩咐道:“传话下去,凡我先天无极派的门下,任何人都不要招惹他,更不准对他轻敌——因为这号人比老狐狸贾善仁更为可怕。”

胡眉点头答应了。

也该着事情闹大。三个人来到残人堡,正值黑风峡主吴不残堵住残人堡的大门,索要三抓追魂邵一目。一见江剑臣到来,开口先骂:“言而无信的江老三,你让老夫父女等得好苦!”

江剑臣一来和黑风峡少主吴觉仁交存,二来愧对女丧门吴守美,所以始终都把吴不残尊为长辈。虽被他骂了声言而无信,还是恭恭敬敬地向他施礼问好。

吴不残方才满意地笑了。

江剑臣从吴不残嘴中得知,徒孙曹玉已经脱险,秦杰和天聋、地哑两老人一同寄居洞真观。心中刚一松,吴不残早又正颜历色地问江剑臣“听说你当众亲口声明,受人滴水之恩,当报涌泉。不知是真是假?”

钻天鹞子江剑臣心头一惊,猜知极大的麻烦来了。因为这句话,是生死牌尚天台守着女屠户李文莲,当着女丧门吴守美的面向自己追问的。连累女丧门拔剑三刺尚天台,几乎被生死牌活活摔死在双塔峰下。想必那位对自己片面相思的任性姑娘,把所有的一切一切都哭诉给爹爹吴不残了。老人家这才一怒进关,找我江剑臣来算帐。

见钻天鹞子答复得很迟疑,依老卖老的吴不残气道:“问你的话,为何不答?”

钻天鹞子只好硬着头皮承认道:“剑臣是说过这句话!”

吴不残又问:“我女儿救没救过你们母子的两条性命?”

始终都对此事极为负咎的钻天鹞子,更只好点头感激说:“家母染病双塔峰,给恶人以可乘之机。若不是令媛吴守美拼死相救,我们母子早化为两具白骨了!”

这在江剑臣认为,吴不残一经证实了此事之后,势非强迫自己和女丧门吴守美结婚不可,真是冤孽缠腿呀!哪知吴不残却出人意外地向江剑臣提出:“我不要你拿什么涌泉相报,只要你立即代替我清理门户,把孽徒邵一目给我逮住!”

事情急转直下地变成这样,江剑臣既然一块石头落了地,又看在吴觉仁、吴守美兄妹二人的脸面上,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喊叫残人堡开门的,由吴不残换成了胡眉和铁月娥,那可就容易多了。

因为吴不残身分虽比她们二人高,名望也比她们二人大,功力更比她们二人强。可在黑心员外田不满这种皇亲国戚的眼中看来,不过是一个糟老头子而已。

这一换上胡眉和铁月娥,可就大不相同了。再加上田不满和副总管赤目蝎虎洪友亮、血手印卜问天都不认识江剑臣、胡眉和勾魂娘子三人,又垂涎胡眉的娇躯苗条、貌比花艳;特别是勾魂娘子铁月娥天生的迷人俏脸,勾魂的妩媚眼光,柔软的水蛇细腰,再加上故意卖弄风骚,简直把田不满、洪友亮及卜问天三个人的色眼都看直了。

在被田不满请进大厅的路上,钻天鹞子悄声问吴不残:“据我所知,你老人家可是出了名的火爆性格,怎在残人堡的大门前蔫了下来?”吴不残认真地说:“因为我先天就是残疾人,也最知道残疾人的甘苦,曾发过绝不伤害任何残疾人的誓言。所以孽徒邵一目才故意躲进残人堡,也是我为什么不用铁拐打破残人堡的两扇大门,直接闯进去抓捕孽徒,反而求你代替我清理门户之所在。”

江剑臣这才洞悉了以上原因。

黑心员外田不满,毕竟不是个真正的纨挎子弟。开始不过迷于二女姿色,后见胡眉和铁月娥不光请江剑臣坐了首座,并还垂手侍立在江剑臣的身后,既恨两女拿他当猴耍,又瞧不起江剑臣这种书生模样的年轻人和吴不残那个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残的糟老头子。不怀好意地向钻天鹞子问道:“阁下来我残人堡,打算捐献多少银两?”

成心伺机夺回残人堡的江剑臣,不言不语地只伸出了一根食指。

一心巴结田不满的赤目蝎虎洪友亮,立即让帐房师爷取过捐献帐册,然后问江剑臣“阁下是否捐献白银一万两?”江剑臣摇了一下头。

洪友亮一怔问:“那是捐献一千两了?”

江剑臣还是摇一下头。

因为凡来残人堡出资捐献者,不是达官显宦,就是富商大贾,或是江湖武林的各大门派,从来也没有人好意思只捐一百两。今天既然碰上,赤目蝎虎洪友亮也只好撇撇嘴向帐房师爷吩咐说:“记上无名氏捐献白银一百两!”

帐房帐爷答应了一声,刚想提笔写上,江剑臣把眼一瞪说:“打谁嘴中说出来的一百两,银子就得归谁拿,一切与大爷无关!”

江剑臣这一发横,坐在洪友亮肩下的卜问天不答应了。霍地站起身来,连连前欺两三步,冲江剑臣阴狠地说:“阁下到底捐多少?总得说出个数目吧!”

江剑臣反手从袋中摸出一枚铜钱,夹于食中两指之内道:“仅此一文!”

赤目蝎虎更火了,陡地将身躯向前一探,怒喝一声:“拿来给我!”江剑臣笑吟吟地把手一甩,暗中夹成两半,电闪打出,奇准地分别击中二人的环跳穴。

疼得两个人一咧嘴,一齐身不由己地右腿一屈,单膝点地,跪在了江剑臣的面前。

倚仗姑母田妃是当今万岁宠妃的田不满,气焰一贯嚣张;再加上江剑臣从头到尾都没有通名,气得他先怒骂一声:“鼠辈找死!”然后猛地向江剑臣扑来。

一贯尊敬主人的胡眉,哪听得下田不满的这声怒骂!拔出乾坤八掌炉中仙陶旺才给江剑臣打造的那把短刀,斜身向前一递。这在胡眉来说,一是听不下田不满对江剑臣的辱骂,二是不屑让主人亲自出手,只不过是武林人的一种普通挡截动作而已。

做梦也想不到屏风后突然闪出一人,借身躯前扑之势,撞得田不满向左侧一倾,正倒在胡眉手中刀尖上,被那把锋利无比的短刀深深插进了右肋之中,顿时倒地不动了。

铁月娥一眼认出撞倒黑心员外的,正是分手不久的从不为人无人味。

那轻功超绝的无人味,早化成“乳燕穿帘”飞了出去,远远只传来一句:“江三爷,你现在总该知道什么样的人物最可怕了吧?”以钻天鹞子江剑臣的超绝轻功,自不难追上从不为人吴仁谓;但他总不能把胡眉、铁月娥等人丢在残人堡。何况三人中功力最高的吴不残,又绝不会跟残人堡中的残疾人动手,势非把胡眉和铁月娥二人丧送在这里不可,说不定比死都要惨。从不为人这败类,也许正是利用这一点。

江剑臣喝道:“让路者生,阻我者死!”带领三人向外闯时,大厅外蓦地闪出三个人,齐崭崭地阻在江剑臣的面前,同声咬牙说道:“多谢江三爷的赏赐!”

钻天鹞子只扫了一眼,就知道今天不大开杀戒不行了。因为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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