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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凤朝阳刀-第2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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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剑臣喝道:“让路者生,阻我者死!”带领三人向外闯时,大厅外蓦地闪出三个人,齐崭崭地阻在江剑臣的面前,同声咬牙说道:“多谢江三爷的赏赐!”

钻天鹞子只扫了一眼,就知道今天不大开杀戒不行了。因为挡住钻天鹞子江剑臣去路的三个人,左右两边是被江剑臣亲手各截去一只右腕的边天福和边天寿,中间是被江剑臣逼下三皇台摔得面目全非的一苇渡江申士业。

最令江剑臣欲罢不能的是,在功力诡异的衡阳四老怪身后,还站有叛师外逃、独目喷火、怒视自己的三抓追魂邵一目。江剑臣当顶炸开了。他当然清楚,真正替自己挖掘这个陷阱的,准还是冷酷心,从不为人和黑衣丽人吴艳秋不过是趁火打劫罢了。

渐渐冷静下来的江剑臣屈指一数,光出现在大厅之外的就有八人。加上自己刚才手下留情不杀的洪友亮、卜问天,正好凑成十面埋伏阵。更别说隐藏在幕后的那些人物了。

江湖上讲究“棋高一着难对奕”。也就是说,武功低人一筹者,绝不能和高自己一筹的人去动手。假如拼命,那更是非死不可。坏就坏在,就让吴不残一心为了活命,也只不过能保全自己一身,这个怪僻的残疾老人绝不会违背誓言,和这些身带残疾的人去真拼。以胡眉现有的功力,也只能和十人中的一个人打成平手。

堵截江剑臣的这些人,无一不是成了精的黑道阴狠人物,自能看出江剑臣的迟疑来。申士业乘机扇动说:“我主张把两个雌儿交给洪、卜两老弟,任凭他们杀奸两便。再请边氏两昆仲送走吴峡主,其余的一齐对付江剑臣。”

忠心耿耿的胡眉,虽早把生死置之度外,一听最少还有六个恶魔一齐对付江剑臣,芳心大震之下,转脸向吴不残问道:“你老人家维道真不肯更改以前的誓言吗?”

孤僻任性的吴不残把头一点,表示自己绝不和任何残疾人拼命。

胡眉无奈,只好先发制人了。只见她首先抛还了主人的短刀,然后抽出自己的利刃,擒贼先擒王地竟然扑向了一苇渡江。

因为她知道,在面前这群恶魔中最能伤害主人的,就数轻功暗器两超绝的一苇渡江申士业。所以她情愿豁出性命,也要和申士业这老贼拼个同归于尽。

有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胡眉的这种烈性忠心,竟然也激发起勾魂娘子铁月娥的先天本性,左手一把丧门钉,右手紧握翘尖刀,悍不畏死地扑向一笔就能勾人生辰八字的边天寿,决心不让他们兄弟俩的剑笔配合,打乱一苇渡江申士业的部署。

气得江剑臣一声怒斥:“不准你们胡闹,赶快给我退下!”

胡眉一面挥刀疾攻申士业,一面大声威胁说:“主人真想逼死我,眉儿这就自刎给你看看!”

铁月娥也跟着喊道:“我们是自愿拼死,请三爷不要再拦。”惊天地、泣鬼神的两句话,不光点燃了江剑臣的怒火,也激起他的一团杀气。

见胡眉采取的是擒贼先擒王打法,为保全二女性命,钻天鹞子决定射人先射马。

主意一定,只向吴不残说了句:“请你先把邵一目带走!”话音未落,早飘落在邵一目的身前。

套用一句俗话,邵一目对江剑臣真是“恨得要死,怕得要命”。他今天之所以敢傲然出现,就是倚仗人多势众,想和江剑臣破釜沉舟一战。饶是那样,他还是龟缩在众人之后。怎么也想不到,钻天鹞子江剑臣竟能不顾一切,孤军深入地扑向了他,一招“南山拒虎”没施展出来,就被江剑臣用七星指中的“飞星暗渡”连点了期门、将台两大穴。

江剑臣不等邵一目身躯栽倒,一把抓起,翻腕抛给吴不残。

衡阳四怪每人一条齐眉棍,从四下里往上围堵江剑臣。

钻天鹞子把手中短刀一挥,顿时喷吐出四道凌厉的刀芒,电闪般划向了衡阳四怪。用的只是冷焰断魂刀谱中的“兵分四路”,就把四人逼退了。

这时的江剑臣,一心想替下胡眉,对恶迹不大的衡阳四怪物穷寇哪肯再追!脱口一声“眉儿速退”,早人似狂风、刀如闪电地卷向了申士业。

恨胡眉恨得牙根痒的一苇渡江,十招没过,就把胡眉抓伤三处,鲜血也染红了全身。在申士业正想杀害胡眉的一刹间,飞身赶来的江剑臣,一招“怒劈三关”,及时逼退了申士业。

江剑臣盯着胡眉的满身鲜血,眼前顿时重现了四年前的一场恶战:舅父杨鹤为顾四代三帅的显赫世家,阴谋杀害了爹爹司马文龙。那个痴心苦恋自己的女屠户,怕我江剑臣杀害了三边总督,军中无帅,疆土有失,准会被当今万岁问斩;又知我非报父仇不可,异想天开地替我去刺杨鹤,然后再去刑部投案,替我顶罪,被南刀桂守时用冷焰断魂刀砍了一刀。就在那个时候,也是倒在自己手臂上的这个胡眉,为了让自己能迅速追上杨鹤,报雪父仇,她竟敢孤身一人阻拦五色人妖,伤得比这次还要厉害。如今女屠户李文莲现在何处,胡眉伤得这样重,我真是负人良多了。钻天鹞子的这些前尘往事,只不过一闪念而已,忙给胡眉点了止血穴道,为防她被田不满的亲信爪牙杀害,不敢将胡眉放下;又加上铁月娥还处在边氏兄弟的前后夹击中,若不是勾魂娘子久经大敌,暗器又多,早遭二人的毒手了。为今之计,只有一刀先屠去申士业,残人堡的这着死棋才能下活。

主意刚刚打定,偎贴在主人臂弯间的胡眉,咬牙呻吟说:“主人,你不是经常教我和迷儿‘临难勿苟免’吗?残人堡的局势,特别对咱不利,我不仅伤重不能拼,还又误杀了皇亲国戚田不满。反正非抵他一命不可,你就别抱着我和他们动手了。”

钻天鹞子江剑臣,左臂抱着胡眉,右手紧握利刃,两眼赤红地盯着惊慌失措又不敢纵起逃命的申士业,低声训斥胡眉道:“亏你胡眉从前还是六怪中的厉害人物,难道连竹竿井绳都不懂?再不闭上你的嘴,我可要忍心点你的哑穴了!”说完,抱着胡眉一步一步地向申士业逼去。

胡眉能在六怪中被江湖人称为狐媚子,其聪明伶俐和善解人意也就可想而知了,知主人越对自己训斥,甚至责骂,那是越怜惜和疼爱自己;也知道主人的双目赤红,一半是恨一苇渡江申士业把自己伤得这样重,另一半还不是为了疼我所致!再忆起当年跟随江剑臣血战虎牢关以东褚店子,自己想背起摇摇欲倒的江剑臣逃命,主人就曾训斥过我,是想扶竹竿还是扶井绳!再想到江剑臣平素对待自己,亲如骨肉,知主人绝对不肯放下自己,难过得把脸伏在钻天鹞子的臂弯里哭了。

面对江剑臣的渐渐逼近,申士业绝不甘心束手待毙。

又欺江剑臣怀里抱着胡眉,右手先打出三枚铁蒺藜,意在晃乱钻天鹞子的眼神。然后身形向下一塌,再用阴手撒出来九粒铁蚕豆,后发先至地改为射向江剑臣怀内的胡眉。

这就是一苇渡江申士业的狡诈毒辣之处,他这故意不攻江剑臣,突然改袭胡眉的险恶用心,可厉害得很。因为他知道,撼胡眉易,撼江剑臣难;也知道钻天鹞子江剑臣和胡眉,名虽主婢,亲如骨肉,暴然分手袭击不能动弹的胡眉,必会逼钻天鹞子江剑臣左招右架,自己就好逃脱性命了。

按说,申士业的这种算盘,打得不算不精确;可惜他今天碰上的是五岳三鸟中的钻天鹞子,所以他的如意算盘还是落空了。

看出形势对自己不利、决心一刀先杀申士业的江剑臣,自知不下破釜沉舟的决心不行了。猛然把真气一贯,再将身形暴旋,甘心用自己的左右背,硬挨了一苇渡江体积不大的三枚铁蒺藜,右手刀借身形暴旋,陡地化成为快到极点的“九九归一”。

在一片金铁交鸣的大震中,江剑臣不光磕飞了申士业射向胡眉的九粒铁蚕豆,也把两手空空的申士业置之于自己的刀锋下。自感杀星临头的申士业,一句“江三爷饶命”没喊出来一少半,早被钻天鹞子江剑臣一刀剖开了肚腹,横尸在地上了。

真不出钻天鹞子江剑臣之所料,一刀屠去一苇渡江后,果然刹住了那伙凶神恶煞的熊熊火焰。首先是两次侥幸活命在江剑臣刀下的剑笔双绝,忙不迭地向后撤,不仅不敢再行夹攻铁月娥,反惊慌失措地把剑笔搭成十字架,企图作垂死挣扎。

江剑臣第一是不想多造杀劫,第二又瞧在边氏三雄的脸上,再想到边天福、边天寿已被自己每人截去一只右腕,决心放他们一马,一跺脚说:“滚!你们只有滚出山海关,才有可能得到善终。懂吗?”

可怜赫赫有名的一剑残、一笔钩两个那么大的人物,等到确信江剑臣再一次手下留情后,各自收回手中的兵器,异口同声地愧然道:“谢三爷多次饶恕,愚兄弟决心不再进入关内一步了。”说完,双双含羞带愧地逃走了。

江剑臣刚刚把受伤极重的胡眉交给了铁月娥,早看出衡阳四怪物也无斗志,一面持刀向前逼近,一面冷声问道:“以贤昆仲四人的功力,能接下江某刚才那招‘九九归一’吗?”

衡阳四怪也是闯出不小名头的黑道巨魁了,听了钻天鹞子江剑臣的这句喝问,虽然明知接不住江剑臣的“九九归一”快刀,又怎好明着说出来?毕竟是羞口难张呀!总算江剑臣不愿赶尽杀绝,又一心想给胡眉快些治疗伤口,加上自己也被申士业用暗器伤了三处,虽是轻伤,也需要赶快起出铁蒺藜。马上改换了语气说:“据江某所知,贤昆仲的名声虽坏,人却没作大恶,何苦一再屈膝于四如狂徒的麾下,自取杀身之祸呢?”

江剑臣说到这里,见衡阳四怪脸色一红,立即又趁热打铁说:“以贤昆仲四人的年纪身分,及江湖道上的经验,难道看不出四如狂徒的凶狠残暴,冷酷心的狡诈毒辣?能不懂得‘与虎狼同穴,早晚必被吞噬’的道理?”

衡阳四怪听到这里,不禁羞愧得低下头去。

江剑臣乘机说:“倘若贤昆仲真肯相信我江剑臣,就请屈尊暂时掌管残人堡。等江某请回天聋、地哑两堡主,绝不会亏待你们弟兄四人,不知意下如何?”说实在的,衡阳四怪并不是不清楚,只要追随屠四如,早晚必遭杀身大祸。因为杀人如麻千里空,绝对放不过四如狂徒。吃亏吃在“身在矮檐下,哪敢不低头”。所以才“明知不是伴,无奈且跟随”。如今有独步武林的江剑臣替他们作主,哪有不喜出望外之理!当下由老大目中无人卜夏,躬身向江剑臣谢道:“只要江三爷不把我们当恶人看待,愚兄弟心甘情愿地唯命是从!”

江剑臣心中一高兴,立即吩咐衡阳四怪道:“你们哥儿四个,除去马上派人掩埋尸体,还要亲自清除田不满的余党,追查赤目蝎虎洪友亮和血手印卜问天二人逃走的去向。至于堡中的日常事务,仍按天聋、地哑在位时办理。再给我们找一处安静的地方就行了。”

要说衡阳四老怪,还真都是一等一干才。听完江剑臣的吩咐,老三充耳不闻卜龙首先带人去掩埋尸体,老四百问不答卜哑亲去搜索田不满的几个跟随,老二六亲不认卜封带四个武功不错的堡丁,四处探查洪友亮和卜问天二人逃窜的方向。

剩下老大目中无人卜夏,先把江剑臣和抱着胡眉的铁月娥引到后花园的福寿厅,亲手整理好床铺,帮铁月娥把胡眉放在上面。

铁月娥仗自己是个女流,看出胡眉伤得太重,明知有江剑臣在此,肯定用先天无极真气给胡眉推血过宫。因感胡眉舍命相护之恩,总想当当下手,稍尽一点心意。所以一眼看出目中无人也迟迟不想离开,怕连累自己也被江剑臣赶走,就挥手下令道:“你卜夏的年纪再不小,也不能留在这里,快快离开此地!”

不料江剑臣却和颜悦色地向目中无人说:“有什么话,卜兄尽管说。我江剑臣可从来都是疑人不相信,相信不疑人!”

有道是:一句好话三冬暖,恶言冷语六月寒。目中无人听了江剑臣这暖人肺腑的贴心话,伸手从袋中掏出一个羊月旨白玉瓶,放在福寿厅中的八仙桌上,一声不响地转身出去了。

铁月娥只瞟了一眼,就认出是峨嵋派的秘制疗伤圣药七宝返魂丹。不须询问,准是冷酷心用这种专能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才收买衡阳四老怪为她效力的。想不到机关算尽,反倒挽救了胡眉的一条性命。这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了。

等到江剑臣把瓶中仅有的一粒丸药拿到胡眉卧榻前,让她服下时,这个从来好胜要强的倔犟姑娘泪落如雨了。

她凄然向江剑臣求道:“眉儿一命,能值几何?何况我伤势虽重,尚不致死。只求主人为我推血过宫,化开淤血就行了。主人的强仇太多,又两次脱力。虽然神功超绝,难保不留后症。我叩请主人自己服下。”勉强把话说完,早喘成一片,还忘不了把头向枕上连叩了三下。

悄立一旁铁月娥,也真让胡眉的血心护主神情感动了。流着泪正想帮胡眉劝江剑臣服下,想不到江剑臣左手一伸,先摘脱胡眉的下巴颏,顺手就把那粒七宝返魂丹塞进胡眉的嘴内。

最让铁月娥感动的是,江剑臣不光把那粒七宝返魂丹塞进胡眉的小嘴,并还倒了半杯温开水,亲自用汤匙一匙一匙地灌给她喝。就让胡眉心中再不想向下咽,因下巴颏被摘也就由不得她自己了。

直到把半杯水完全灌下去,江剑臣方给她托上了下巴,再轻手轻脚地把胡眉的娇躯放平,才用本身的先天无极真气慢慢地给她推血过宫,散淤化血。

铁月娥简直看呆了,怔怔地盯着头上热气蒸腾、浑身汗出如浆的江剑臣,就连又苦又涩的泪水流进嘴内都不自知了,恨不得受伤的是自己而不是胡眉。

两个时辰过后,胡眉那因失血过多而变成苍白的俏脸上,神奇地有了血色,人也娇喘咻咻地熟睡了。

江剑臣也累得有些不支了。

铁月娥这才像从梦中刚醒过来,人也像脱骨换过胎地向江剑臣求道:“让奴婢也给主人起出铁蒺藜,包扎伤口吧!”

忽然人影一晃,福寿厅内突然多出个身材纤长、容颜绝代的黑衣丽人,轻启樱唇说:“让我来!”人早贴近到江剑臣的身侧。

出身黑贼的勾魂娘子,见危机尚未完全度过,随时都会有强敌侵袭,又把江剑臣当成未来的主人,哪肯让一个不知来历的黑衣女人擅自贴近耗尽真力的江剑臣!甩手先打出三支丧门钉,人早双手拢指成抓地扑向黑衣女人。

江剑臣刚刚脱口喊出:“休得莽撞!”

不光铁月娥发出的三支丧门钉被黑衣丽人伸手接去,就连铁月娥本人,也让人家一招“扁踩卧牛”,踹向了福寿厅的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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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回

自负轻功暗器都不错的勾魂娘子,哪肯就此服输!再说她还真怕这个身法诡异、功力难测的黑衣丽人是敌非友,伤害了江剑臣和胡眉。不等全身落地,猛地把左肘向地面一顿,紧接着又弹身扑向了黑衣丽人。

哪知她快,人家黑衣丽人比她还快,娇躯只一闪,就变成了“斜挂单鞭”,玉掌向外一抖,正拍在铁月娥的右肩头上。

说起来也真叫铁月娥窝火,黑衣丽人的这一掌,打得她就跟雨行旧路一样,身躯重新又摔回到刚才跌翻的老地方。

铁月娥两眼一红,伸手抓出五支丧门钉,羞恼成怒之下,她决心拼命了。

就在这时,江剑不臣晃身遮在了她的面前。

黑衣丽人面色一变,脱口吐出:“我刚才说出的那句话,你倒听没听见?”

江剑臣坦诚地说:“听见了!”

黑衣丽人声音一沉道:“那你还想跟我动手?”

江剑臣张嘴只说出一个:“不!”

气得黑衣丽人伸手一指铁月娥说:“那你是因为护她了?”

江剑臣这才忙不迭地接着说:“姑娘误会我的意思了。冲姑娘两次不想伤残铁月娥,我绝不会跟姑娘动手。只不过不知姑娘是谁,赶过来请问姑娘的姓名罢了。”

黑衣丽人听江剑臣一句话,就一连串带出了五个姑娘来,逗得她噗哧一笑说:“相不到号称独步天下武林的江三爷,见了女人除去会喊姑娘外,什么话都不会说!”

铁月娥一连遭受黑衣丽人的两次戏弄,早就两眼冒火,五内喷烟,哪还看得下黑衣丽人这种轻狂的样子!口中暴喊一声“打”,五支丧门钉化成了梅开五朵,闪电般罩向黑衣丽人的上、中、下和左右两边,成心想把黑衣丽人毁在一掌五钉下。

只见黑衣丽人猛地将右手一甩,把事先接下铁月娥的三支丧门钉化成了“三星照户”,奇准无比地碰掉左右和中间的三支;然后左手朝上一扬,右脚向地上一跺,既抓走了上面的那支丧门钉,也踩住下面的一支丧门钉,破了勾魂娘子的“梅开五朵”。

江剑臣神情一震,忙喝问:“金顶蜈蚣仇万家是姑娘你的什么人?快请实说!”

不需笔者饶舌,读者诸君自然知道她是黑衣丽人吴艳秋。只见她神情一凄说:“我是他老人家唯一的亲人——干女儿吴艳秋。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说完亮出一张旧柬帖。

一句话和一张柬帖,只惊得江剑臣心中狂跳不止,他做梦也想不到,二十年前师父和仇万家的一场游戏,今天竟能把他推上了风口浪尖,这件事情,虽然相隔那么久,如今经黑衣丽人一提起,再看到那张柬帖,真像俗话所说的往事历历,如在目前。

提起这件形如游戏的旧事来,得向前追溯二十年:江剑臣这个从小就被父母抛舍的人间弃婴,在师父无极龙和大师兄萧剑秋、二师兄白剑飞师徒三人的抚养疼爱下,晃眼长到十二岁。由于他得天独厚,禀赋极佳,哇哇索哺时,师父无极龙就给他伐毛洗髓,脱胎换骨。十岁时足及奔马,十二岁即裂碑断石。就在那一年,他领奉师命,捉捕淫凶,单人挑斗鹰爪门。由于他嫉恶如贫,出手黑狠,一战之下,竟然亲手毙敌十三名。气得恩师无极龙下决心先废去他一身武功,然后再逐出门墙。累得大师兄和二师兄双双叩头出血,跪地苦苦哀求,不光得不到恩师无极龙的允准,反怪他们二人平时监督不严,先各打四十藤条,后罚面壁百天。

小小年纪的江剑臣更吓得形如痴呆,欲哭无泪,正在他呼天天不语,唤地地无声时,意外地来了个救星。江剑臣的这位救苦救难活菩萨,就是黑衣丽人的义父金顶蜈蚣仇万家——他师父无极龙的刎颈之友。仇万家先是求情,苦劝,后来争吵,翻脸。甚至用割袍断交来威胁,都动摇不了无极龙处罚江剑臣的决心。

最后逼得金顶蜈蚣仇万家实在无计可施,气恼交加之下,突然想出了缺德的主意。他撕下脸皮向无极龙撒泼说:“我姓仇的因一生树敌太多,数不胜数,方才改名仇万家。别的亲人没有,只有一个九岁的女儿,我现在当着你无极龙的面声明,我这就算把女儿许给剑臣了。有种的,你只管追去剑臣这孩子的一条命,我也拼着让九岁的女儿守望门寡!”

这才迫使无极龙不得不饶恕了江剑臣。哪知事后才知,金顶蜈蚣仇万家玩弄的是一场骗局,这个专好游戏三昧的武林怪客,根本就没有女儿,拿无极龙给当猴耍啦。

气得无极龙牙根痒痒没办法,这口气一直憋到次年仇万家的生日时,无极龙才想出个缺德的报复主意,备下一张礼单,在上面写道:“为贺老弟诞辰,特差小徒江剑臣亲叩岳父大寿。”

这场笑话过后不久,无极龙就不幸谢世了。接着就是江剑臣拜领师父遗命,一个人独居黄山天都峰,苦练先天无极派的三种神功。一练就是十四年,按师父无极龙遗书上规定,江剑臣一不准用真实姓名在江湖上出现;二不准以本来面目示人;三,除去每年一度回山探望两位师兄,不准擅离黄山一步。直到江剑臣奉掌门师兄萧剑秋之命,前去魏忠贤的青阳宫卧底,协助徒侄武凤楼铲除奸阉魏忠贤,辅佐当今万岁登基,迄今都没再见过和听说过这个有大恩于他的善良老人。开始一眼看出黑衣丽人吴艳秋使用的,正是老人当年的独门绝技“呼天唤地”,哪能不惊声追问!如今不光亲耳听到黑衣丽人是老人所收的干女儿,手中又拿着当年的旧柬帖,怎能不让钻天鹞子着急得五内惶然、六神无主起来!江剑臣脸上的这些变化,焉能逃得出黑衣丽人的一双妙目!她得意地向勾魂娘子铁月娥一笑说:“就让我现在一口气连说一千句‘让我来’,你也不敢再向我动手动脚了吧?”说到这里停一下,然后换用主人使唤下人的口气,命令铁月娥:“快取一盆开水来,我要亲自给他疗伤。动作给我麻利点!”

铁月娥内心再不情愿,因江剑臣都默不作声,她只好遵命照办。

一盆烧开过的热水取来后,黑衣丽人先从自己怀内掏出一条白色丝巾,然后拍着另一张床对江剑臣说:“躺下让我看看!”

勾魂娘子再不放心让这个貌艳如花、行动诡异的黑衣丽人给钻天鹞子江剑臣亲手疗伤,有心再拦,考虑到自己人微言轻,只好把希望寄托在忠心耿耿的胡眉身上。

当她把渴望的目光投射到因打斗被惊醒的胡眉时,铁月娥的心凉了。因为胡眉根本就不想阻止黑衣丽人给钻天鹞子江剑臣疗伤。转脸再看江剑臣,也一声不口向地斜卧在,那张床榻上,像是很愿意接受黑衣丽人的治疗。她铁月娥算白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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