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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凤朝阳刀-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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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宿无话。
第二天,多尔衮,阿济洛亲自来拜,并请信王一同会猎。朱由检哪肯示弱?慨然允诺,双方的人一见面,众寡之势,赫然立判。多尔衮激怒之下倾巢而来,除去十万铁甲雄师雁翅排开,左有铁阁达,右有阮如绵。身后四棍八锤,虎视眈眈。铁指穿心郭小亮、谋士阿济洛分为文武随从。另外,还有三个虬须黑面人,汉人装束,傲然物外,落落寡合地远远随着。
再看信王一方,人就显得太少了。左边是冉兴、贾佛西,右边是武凤楼、李鸣,曹化淳是小太监打扮,曹玉变成了牵马童儿,凌云、吴孟明是带刀护卫。若非恶鬼谷一百名鬼卒化装成兵丁暗护身后,那就更不起眼了。
双方清楚地知道,会猎只是借口。在多尔衮一方,是为了宣扬武力,以兵讹诈,而信王一方则是痛下决心,力挫敌焰,使之不敢举兵入侵。所以,会猎之事,形同虚设。但信王争胜心切,暗令部下择奇猎取。
午时一到,双方在一片平坦的山坡上休息。多尔衮早已派人安设桌椅,请信王人等就座,献上香茗。信王昂然说道:“孤受皇兄邀请,来此会猎。所以只带从人,未张武事。不料王兄竟不惜财力,陈兵十万,每日耗资不下斗金。如非另有用心,岂智者之愿为?不知王兄何以教我?”
信王理直气壮,单刀直入,咄咄逼人。多尔衮无词以对,强词辩解道:“满洲地势辽阔,山高林密,易藏不法之徒。为王爷安全着想,不得不如此。”
信王乘机发挥道:“如此说来,王兄所属,必皆上上之选。今日一见,岂能交臂失之?武、李二位侍卫,请参见多尔衮亲王。”
武凤楼有心给对方一个下马威,先天无极真气陡然一聚,拱手躬身,一股子极大的潜力直拂得多尔衮襟开五眼,马蹄长袖猎猎作晌。多尔衮强自抑制,才没出洋相。
缺德十八手李鸣什么时候也不忘缺德,抢步直趋多尔衮面前。多尔衮对李鸣阴损缺德的大名早已贯耳,心头一凛,怕他使坏,忙不迭站起,铁阁达、阮如绵各上一步,暗中保护。
李鸣一笑止步,半揖而止,却把脸转向铁指穿心郭小亮道:“阁下为何汉人打扮?贵姓大名?”
多尔衮坐正了身躯,铁阁达、阮如绵二人退回原处,这三人都是一怔。铁指穿心郭小亮也知李鸣是故意骂人,暗把钢牙一错,心想:我对武凤楼尚有三分顾忌,你李鸣找上了我,可是自寻死路。先让你痛快一时吧,小子!遂沉声说道:“小爷姓郭名小亮,原是汉人。李侍卫少见多怪了。”
李鸣无事尚且生非,何况有心折他?故意面容一凛,正容相对,不胜惊慌地说:“恕李鸣眼拙。阁下原来是一指神功郭二侠的哲嗣,被人誉为父子双指的铁指穿心郭少侠!今日得见,实属幸甚,非志纪念不可,非志纪念不可!”说到这里,转身对贾佛西一拱手说:“为了对郭少侠表示敬意,由小侄口述,请伯父挥毫如何?”
贾佛西知李鸣必有主意,对盟弟江剑臣的缺德高徒,他岂能不帮?一使眼色,小神童曹玉已备好笔砚纸张。郭小亮虽知李鸣刁钻缺损,但对方热心赞扬,却拒绝无词。心想:看你玩什么把戏?
缺德十八手李鸣故意稍事思索,缓缓吟道:“认君实感殊荣,贼子匿迹潜踪。作为武林一豪客,父子同享大名。”
多尔衮因早蓄入侵之意,对汉文颇为精通,听完一怔。心想,这个缺德十八手真怪,竟然对郭小亮父子捧得如此之高,连狡猾如狐的阮如绵也暗暗称奇。郭小亮粗通文墨,也觉得李鸣是颂扬自己父子,不由面现得意之色。
等贾佛西一挥而就,由李鸣递交给郭小亮时,他竟然躬身用双手接了过来。由于李鸣扮演得象,郭小亮丝毫也未觉察。眼睁睁一场玩活猴的闹剧就要圆满成功,偏偏小神童忍俊不禁,竟笑出声来。郭小亮仔细一看,才琢磨出这是半阙贯顶西江月,横着一念,却是“认贼作父”四个字。
这一下子可把个凶狠成性的郭小亮急迷了心,气炸了肺,激怒之下,杀心陡起,食、中双指一并如戟,直向李鸣的乳泉要穴戳去。
他太轻看李鸣了!哪知李鸣善会吃一看二眼观三,装得象惊慌顾命,猛旋身躯,却用挂在右边的五行轮的月牙恰好套住了郭小亮的双指。只听一声惨叫,郭小亮的穿心铁指已齐齐地削去两截。李鸣又借身躯旋转之势,一招“扁踩卧牛”,已把郭小亮踹出七八尺远。
信王以手击案,奋然而立,怒目斥道:“两国欢聚之下,恶贼胆敢蓄意杀人!王兄作何处置?”
多尔衮暗恨手下无能,只得忍气吩咐将受尽了折辱又双指被残的郭小亮押了下去。李鸣见这把火灭得太快,暗恨自己劲没使足,便宜了恶人。故意连连认错,反而显得落落大度起来。
多尔衮恨不得生吃了他,冷然说道:“李侍卫果然不愧出身于按察使门第,真是文武全才!孤家是爱武如命,请一献绝艺,让人们开开眼界如何?”
李鸣诚心冤他,掌握住一气三分迷的诀窍,对他的话充耳不闻,自顾说道:“久仰亲王文才过人,满文汉字全精。关内流传一首字谜小诗甚为有趣,请王驾指教如何?”,说完,不管多尔衮愿不愿听,已高声朗诵起来:“百万雄兵卷白旗,天下无人去征西。秦王不用余元帅,骂阵将军少马骑。”诵完,向多尔衮深打一躬,以示请教之诚。
多尔衮纵然攻读过汉文,总不能象汉人学习本族文化那样广泛。况且在急怒烦躁的心境下,哪里能够沉下心来去猜字谜?所以,乍听之下,不禁茫然。
小神童曹玉知李鸣是用火把燎猴腚,怎肯容多尔衮缓气,哈哈一笑说:“王驾连关内小儿学数之谜都弄不懂,李侍卫算是白念了。我告诉你,谜底是一、二、三、四。”
多尔衮几乎气昏了过去,一只毛茸茸的大手猛地向桌上令箭壶伸出。眼睁睁多尔衮就要不顾一切,下令动手。翠袖招魂阮如绵目视武凤楼,急急地向多尔衮摇手示意。多尔衮从阮如绵的眼神中,猛想起武凤楼离自己不远,恐怕不等令下,自己就会丧身在他那口五凤朝阳刀下,只得强忍怒气。
他正想另施奸计,一眼看见信王千岁对李鸣满眼嘉许,毫无责怪之意,顿时火撞当顶,陡生一计。心想,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李鸣舌尖嘴巧,朱由检又任其胡为,在自己没有安全脱离之前,可不能放手厮杀。猛想起明朝初年,燕王朱棣篡亲侄建文帝之位而登基一事,我不如借此辱骂一下,煞煞他的锐气,看你朱由检如何下台?
想到这里,沉下心头怒火,站起身来,强颜一笑道:“天朝立国,一向以礼义为先。特别对篡逆者,无不口诛笔伐,人神共愤。我读汉书时,有一句‘弑君如杀父’,不知李侍卫以为立论如何?”
多尔衮不愧为枭雄霸王,一忍再忍之下,果然相机反击了,而且火力还奇猛无比。
信王一听,顿觉炸开了当顶,走了一股子凉气,浑身震颤,脸色煞白。多尔衮骂得狠,骂得巧妙!这是本朝最大的宫廷丑事,就是信王本人也对此耿耿不快,讳莫如深。如今竟被对方当面锣对面鼓地骂了出来,怎不叫他身躯抖颤,急怒攻心?
正当朱由检无可奈何,狼狈不堪之际,缺德十八手李鸣已把话接了过去:“君分有道无道,不能一概而论。可是王驾千岁却忘了下一句,那可是神人共愤,天理难容的,‘奸嫂是欺娘’啊!”
一句话骂得多尔衮心血翻腾,面色惨变,嗓眼一腥,一口急怒攻心呛出来的鲜血几乎贯嗓而出。他清楚地知道,这口血不能吐。一狠心,钢牙紧咬,又把那口鲜血吞了回去,两只满带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李鸣。却又言语不得。
书中暗表,多尔衮和亲兄皇太极之妃长期有染,朝野皆知。直到满清入关顺治登基后,还颁旨示叔母二人成婚,此是后话不提。
李鸣这一舌战辽东、巧骂多尔衮不大要紧,几乎遭到了杀身大祸,灭门之灾。
总管铁阁达和副总管阮如绵二人,一个是多尔衮心腹死士,一个是多尔衮私房娇宠。他二人当下互换了一下眼色,由总管铁阁达粗声说道:“两国亲王会猎,本是为了促进骑射,富国强民。就是今天来的,也大多是粗人。那些文绉绉的诗呀词呀,我铁阁达是一点不懂。干脆乘着今天大会之机,我想瞻仰瞻仰武侍卫那口名扬武林的五凤朝阳宝刀。”
话未说完,他的部下已捧过了铁阁达的独门兵器铁琵琶。但见它通体墨黑,就是那三根大弦也是五金之精所制。
武凤楼知此人力大无比,掌中又是这种凶猛的外门兵器,想胜他,非自己不可,就想挺身应战。可是,人小胆大的调皮鬼曹玉已跪在信王千岁面前,恳切求道:“王爷千岁,小人我除去牵马之外,偷学了几日拳脚兵器。平时哪有机会?请千岁恩准小人去露一下吧!”
这孩子不说去试试,去领教,偏说去露一下,好象一出去准赢似的。信王知他也鬼得出奇,既敢出去,必有所恃,含笑说道:“这是头一阵。输了可不光彩呀!”
小神童曹玉慢吞吞地磕罢头,来到铁阁达跟前,笑嘻嘻地说:“我们王爷的话你也听见了,你大人大量,让我几下可好?”
这小子话一出口,连信王也几乎被他逗笑了。铁阁达一见曹玉年纪只有十二三岁,一身马童打扮,几乎把鼻子给气歪。一顺手中的铁琵琶送到曹玉面前,没好气地说道:“小娃娃,你认得我这兵器吗?”
曹玉先仔仔细细地端详一遍,又用手摸了一下,然后正色说道:“一个龟孙铁疙瘩,我要不认识,还练的什么武!”
众人一听这句“龟孙铁疙瘩”,几乎笑弯了腰。铁阁达老脸一红,须眉皆张,暴喝了一声:“小鬼找死!”手起一铁琵琶,直朝小神童曹玉左边太阳穴砸来。
曹玉早已防他发怒猛击,游鱼一样,已贴铁阁达左边滑了过去。这小子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偷练了先天无极派移形换位的轻功绝技。
铁阁达怒发如狂,陡然把身子旋向曹玉滑去的方向,一招“敲山镇虎”,铣琵琶带着风声,又砸了出去。
小神童不招不架,又是一招移形换位,闪向一旁。这一来可好了!一个形如怒狮,一个滑如游鱼,一个力猛劲疾,一个轻点巧纵。铁阁达一气之下连击十招,都被曹玉一一闪过。武凤楼哪里肯让爱徒涉险?一个“横切云岭”隔开二人,曹玉还气得跺着脚说:“他连打我十招,我连手都没还,不能这样算完。”
贾佛西对信王笑道:“假以时日,曹玉这孩子比李鸣还绝。”君臣二人相视而笑。
这时,武凤楼早已稳如山岳地挺立在铁阁达面前。铁阁达虽气得发昏,神智却并未失常,面对这个扬名中原武林的后起之秀,他可一点也不敢大意。双手一合铁琵琶,刚想发话,突然那傲岸自尊的三个黑面虬须人不知用的什么步法,已一字并排地贴了上来,说来也怪,这个名震辽东的第一勇士,一见三人,竟然异常谦恭地收起兵器,把手一拱,一声不响地退了下去。
由于站在近前,武凤楼这才看清了三个黑面虬须人。年纪最大的四十七八,最小的四十不到。从长相看,三人无疑是手足兄弟:一样的刚毅沉静,一样的两边太阳穴隆起,相貌端正,威武雄猛。武凤楼顿生好感,连忙一抱拳说:“武凤楼幼读诗书,粗习武艺,如今在信王驾前效力。不知边氏三雄有何见教?”
武凤楼从三人的长相、衣著、神情、方位,猜知他们就是边氏兄弟。早从战天雷口中得悉三人的来历,知他们不是多尔衮的属下。不过是祖居长白山,受多尔衮的礼聘,不得不来,所以说话之间,十分客气。
三人之中,边城龙最大,其次边城虎,边城豹。听了武凤楼的话,老大边城龙沉静地说道:“武侍卫,明人不做暗事。我们兄弟三人并不是多尔衮亲王的属下,只是久仰武侍卫一口五凤朝阳刀声震关内武林,所以才借机一会。胜负一分,我们甩手就走,绝无他意。请武侍卫亮刀吧!”
武凤楼听边城龙言语干脆,胸无城府,哪肯亮刀?和颜说道:“武某偶遇机缘,得此武林瑰宝。除去对付罪大恶极之人,穷凶极恶之辈,我绝不轻用,更何况两国会猎,朋友较技?我看这样吧,我以轻功、暗器、掌法,分别向贤昆仲讨教。不知边大侠以为如何?”
边城龙对武凤楼也有惺惺相惜之感,如今又见他情真意切,不以敌人相待,心中很为感动。但是,他是满汉杂居的汉人,属于满洲统治,身家性命都在满洲,怎敢轻拂多尔衮的鳞甲?虽受感动,还是沉静地说道:“我兄弟三人专为瞻仰宝刀而来,岂肯空回?武侍卫不要再谦,快亮刀吧。老三,你先讨教。”言罢,不等武凤楼分说,自率二弟边城虎退出圈外。
正在武凤楼暗暗考虑对策时,三边中的老三边城豹已亮出九耳八环刀,一翻手腕,震起了一阵慑人魂魄的暴响。双眼直视,催武凤楼迅速亮刀。武凤楼知道不亮刀是不行了,右肩微塌,那口罕见的宝刃五凤朝阳刀已在红紫两道光华的掩映中陡现出来。
五凤朝阳刀一亮,满洲武士顿时觉得眼前打了一道立闪,个个凛然心惊。边城豹知武凤楼是先天无极派门下,动手绝不抢先,一抖双腕,刀奔武凤楼左肩削来。
武凤楼轻跨右步,斜斜地闪出。边城豹既有长白三边之名,岂是庸庸之辈?刀光连闪,“缠头裹脑”又扫了过来。武凤楼把身子注下一缩,又躲了过去。边城豹真力猛聚,九耳八环刀刀光暴涨,改为“斜肩带背”,猛切了下来。
武凤楼身形一长,灵便地脱出刀丛,掌中五凤朝阳刀一举,神奇地压上了九耳八环刀的刀背,只用七成功夫,已使边城豹的九耳八环刀身一滞。边城豹脸一红,刀光一闪,斜扎武凤楼的软肋。
武凤楼见他不知好歹,知道不给他个厉害,边城豹绝不会收手退出。况对方人数太众,自己绝不能多耗精力。主意一定,五凤朝阳刀已一招“刀扫七国”,逼得边城豹袖刀撤身。武凤楼紧跟一招“大鹏展翼”,斜削对方的左肩。
边城豹畏其宝刀,不敢用刀封架,身形一矮,就想甩肩避招。武凤楼铁腕陡翻,第三刀快如闪电,已变招为“拍案惊奇”,两道刺目的光华挟着重逾千钧的力道,压向了边城豹的右肩。但他生性仁慈,知边氏三雄实非得已。所以,连边城豹手中的九耳八环刀也没有给他震落。边城豹性命已操在对方之手,只得把双眼一闭,任凭处置。
武凤楼抽刀后退,含笑而立。
边氏三雄威镇辽东,武凤楼虽给台阶,威名已一败涂地。自古武林多自负,老二边城虎不认为是武凤楼艺业精深,反而怨自己的三弟下手不狠,没用毒招,所以被武凤楼占了主动。趁胜负未分,武凤楼疏于防范,怪叫一声“俺来领教”,锯齿狼牙刀冷焰一现,已当顶压下。
武凤楼怎么也想不到,堂堂的辽东三边出手会这等不光彩。危急中只得施展先天无极派的轻功绝技“移形换位”,倏忽间已欺身到边城虎的左侧。
边城虎狠心一下,岂能收回?一招之后,就用上了师父活僵尸的真传“闪电十八刀”,加上他深沉的内力,锯齿狼牙刀已化成一片刀幕,宛如迅雷闪电,疾风暴雨,洒向了武凤楼的全身。
武凤楼出身于先天无极门,本来三位师尊都是以剑术见长。偶逢机缘,才改剑为刀,甚至连黄山打箭炉乾坤八掌地行仙陶旺赠给江剑臣的金龙软鞭,刺魏忠英后也一直未用。改用五凤朝阳刀以来,除去巨恶大奸,他学自西湖灵隐寺瑞云大师的追魂七刀又不得擅用,所以平时大都以普通刀术应对,最多是把本门的剑招化为刀用。
如今一见边城虎施展开独门刀法“闪电十八刀”,神妙迅捷,引起了他的极大兴趣!索性连五凤朝阳刀也于闪避之间插回了鞘内。在武凤楼来说,他的这一举动纯粹是为了好奇,五凤朝阳刀入鞘更便于闪展腾挪,好仔细观察这趟在活僵尸焦德元之手享誉三十年的“闪电十八刀”。
哪知他这样一来,却犯了武林大忌。动手之后收起兵器,那显然是对对方的极大藐视。请想,武林中用器械搏斗就是生死相拼,除非极有把握稳操胜券,谁肯收起兵器?武凤楼只是一时大意,等刀一入鞘也陡然警觉。可是在“闪电十八刀”的强大攻势下,哪有解释的机会?
这样一来,却引起了三边之首、武功最高、为人也最正派的边城龙的极大愤慨。他认为武凤楼太自高自大了!早已看出二弟边城虎不是武凤楼的对手,决心和武凤楼一见高低。
就在边城虎的“闪电十八刀”施展殆尽时,他气沉丹田,陡喝了一声:“二弟退下,让为兄亲领教益!”
武凤楼知大错铸成,再赔小心也难说清,心中暗暗寻思对策。边城龙稳步当场,缓缓拔出他背在身后的那口加大分量的金背砍山刀。刀长四尺五寸,明合九五之数,宽三寸六分,暗喻三十六天罡之机。刀背特厚。更显出他的腕力惊人。
边城龙抱刀挺立,冷冷一笑,对武凤楼说道:“我的两个兄弟素不成材,怎敌武侍卫的神勇!我边城龙本应知难而退。但错过今日,又难逢高人,在下不顾羞耻,斗胆求教。请武侍卫亮出宝刃,不吝赐招。”说罢,金背砍山刀已换交右手,蓄势以待。
武凤楼知道不硬拼是不行了。当下,塌右肩,攥刀把,恳切陈词:“仓促收刀,只为赡仰绝技,绝非藐视令弟,武某深表歉意,请边大侠谅解。”
边城龙虽然暴怒,仍不失三边之首的威仪,微微一笑,金背砍山刀已起手一式向武凤楼指来,口中还说:“请武侍卫不用客气,尽施宝刀之威好了。”
武凤楼知道,再要客气,反会更加激起对方羞愤,一面闪避,一面已抽出刀来。边城龙出手的,还是二弟边城虎所用的“闪电十八刀”,可在他手中使出,那就凶乖凌厉多了!顿时冷焰暴涨,寒芒隐现,武凤楼的身影已陷入了一片刀山之内。加上武凤楼心怀歉疚,怕结深怨,不肯轻用追魂七刀,相形之下,更显得危机迭现。
头一个就是小神童曹玉担心师父的安危,急得他一忽儿捶胸跺脚,一忽儿摇头叹气,要不是怕事后挨克,他早就喊出声来。信王朱由检更是愁眉深锁。
凌云气得恨声说道:“大哥真是二斤棉花套个眼镜——厚得不透亮!我去替他下来。”
李鸣却连连点头说:“怪不得大哥的声望日益增长,在这种罕逢的对手之下,他还是遵循誓言,明知凶险,也不动用追魂七刀。看起来,先天无极派必将在他手下大放异彩了。”
这时,边城龙的“闪电十八刀”上六刀早施展完毕,中六刀强大的压力已逼得武凤楼连连退避,有几招简直是险险闪过。边城龙心内的急躁,并不在信王、曹玉、凌云等人之下。
十多年来,他这趟刀法从来也未施展到中间六刀,便致敌手落败。如今武凤楼虽然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击之力,但从其只用五凤朝阳刀的刀背不用刀锋,而且还没有施展追魂七刀的迹象来看,两相对照,就衬照出自己气魄不及,武德不高。
他知道用尽中间六刀恐怕还是徒劳,便一咬牙放弃中六刀未完招数,突然把功力提到极限,最后六刀——也是“闪电十八刀”的精华所在,暴喷而出。
小神童曹玉再也憋不住了,大叫一声:“师父,追魂七刀!”,随着狂喊,就想纵身而出,突然,左右两手已分别被人抓住。乍然一惊,立即就回过味来,惊喜地叫了声:“爹,娘,快替我师父想想办法!”
原来突然现身抓住曹玉双手的,就是爱他如亲子的义父义母鬼王司谷寒夫妇。鬼王司谷寒笑着说道:“好儿子,你师父胜算在胸,别乱喊乱叫,叫敌人看轻。”
鬼母阴寒月则把曹玉扯到自己身边,柔声叫道:“乖儿,别怕,娘这就抓他去。揍服了给你当跟随,好吗?”
这一对鬼怪也似的夫妻,一生没有儿女,如今膝下乍然有了这么一个俊秀儿子,简直是喜从天降。特别是阴寒月,更是把曹玉视作心肝宝贝肉疙瘩。她竟然异想天开,想收三边为曹玉的下人。却不想一个年未成丁又未出师门的后生小子,能使唤佣人吗?
缺德十八手李鸣怕信王刚愎成性,怪罪下来,忙抢前一步,先见礼,后喊“亲家”,引他夫妻高兴,然后才叫他们二人叩见信王朱由检,同时示意老驸马冉兴,暗示他向信王奏明前情。
果然经他这一手导演,不光信王觉得二人形貌虽如厉鬼,但热心血性,颇有好感,就是鬼王夫妻也对信王含笑相对,一扫往日卑视权贵、藐视皇族的脾气,正儿八经地给信王磕了几个头。
这时,场中已经起了意想不到的变化。边城龙依之成名的“闪电十八刀”已近尾声,闪避藏躲的武凤楼不光没有伤损,反而身法更行灵活起来。边城龙虎目暴张,虬须戟立,最后的一刀“闪电劈斩”挟带残余真力朝武凤楼劈去。
武凤楼哪肯把事做绝?一偏掌中宝刀,使出先天无极派剑招“阴阳和合”,两口刀的刀身已紧贴一起。边城龙猛觉一股柔和的劲力,从金背砍山刀的刀身上传了过来,使自己力尽体摇的败相得以挽回。
却不料他那退下去的两个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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