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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凤朝阳刀-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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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李鸣乘下落之机,连声喊着“算我输,算我输”,两只脚已实实在在地往地上落去。没等站稳,又再次叫着:“算我输了!算我输了!”

这小子也真损,拿话挑逗草上飞比轻功,拿话挤兑草上飞亲口说掉下来算输,拿话一味地恭维草上飞在乱石桩上拖延,又故意换鞋不上。时间一长,孙子羽功夫再高,焉有不掉下来之理?

可李鸣还满嘴喊着算他输了。孙子羽气得面色蜡黄,嘴唇颤动着说道:“总算我功夫未练到家,在众目睽睽之下掉了下来。孙某脸皮再厚,也不得不认栽啦。”说到这里,转脸对燕凌霄惨然一笑说:“老哥哥,不是我不出力帮你,是愚弟我力不从心,请老哥哥莫怪。”

说罢,身形一晃,含恨而去。

白剑飞缓缓说道:“强敌虽去其一,但怨恨可结深了。孙子羽必定倾全力对付我们。”

李鸣小嘴一噘说:“我可不怕他找我算帐,不要任何人帮助,只要我那十八罗汉手,保险制得他服服帖帖。”

这几句话,本来是人见愁李鸣和白剑飞爷儿俩说着玩儿,可说的太不是时侯,也太不是地方了,而且声音也嫌大了点儿。

老魔头燕凌霄入耳锥心,那还受得了吗?他因自己的徒弟栽在武凤楼手下,要找先天无极派讨还过节。孙子羽闻讯后硬把自己请到虎跑山庄,说明五岳三鸟名头高大,武功深奥,决定由孙子羽代约白剑飞师徒,以报前仇。

哪知仇没报成,好友孙子羽反落得一世英名付诸东流,竟惨败在一个年未成丁的孩子手里。燕凌霄性本孤傲,一来觉得对不起好友孙子羽,二来也太塌台,又加上李鸣这么一说,顿时气撞顶梁,凌空蹿起,飘身到江汉双侠矬金刚窦力面前,冷然道:“教不严,师之惰。你徒弟如此狂悖,我惟你是问。”

话未落音,一只右掌已按向窦力左边太阳穴,下面左脚也点了过来。手脚过处,虎虎风响,声势实在逼人。矬金刚窦力被他一掌一脚,逼退了几步。

燕凌霄一招领先,占了先机。掌夹风声,从各个不同的角度攻向窦力的全身要害部位。

窦力只好施展软绵小巧的短打功夫,和燕凌霄游斗。须知老魔头的一身功力确非等闲,又加上恨极出招,不啻狂风骤雨,电闪雷击,掌力凌厉,几可开石裂碑。

起初,窦力尚能打个平手。百招之后,矬金刚已髯角挂汗,渐感不支。

白剑飞是何等跟力,早已看出窦二侠不是燕凌霄的对手,有心上前相助,因矬金刚也是成名多年的人物,岂不砸了江汉双矮的招牌?所以迟疑未决。

这一犹豫不要紧,虎头追魂燕凌霄一声狂啸,掌法一变而为他依之成名的地煞追魂掌。

第一招“荡荡游魂”,第二招“恶鬼指路”,第三招“吊客催命”,连环使出。矬金刚窦力已被他排山倒海般的掌风逼得连连后退。

就在白剑飞决心上场的一刹那,燕凌霄双掌齐出,左手一招“黑煞挡道”,使矬金刚退无可退;右掌一抖,吐气开声,一招“五鬼索魂”击向窦二侠的玄机大穴。这一掌别说实打实砸,凭老魔燕凌霄的功力,只要扫中,矬金刚窦力非惨死当场不可。

姜,还是老的辣。窦力一生闯荡江湖,凶杀恶斗经得多了,今日虽然煞星照命,可他仍然不惊不惧,膀动肩摇,硬把身子微曲,稍卸正面击来之力。同时,自己的两掌也以全力递出。拼着舍去一臂,左掌硬接燕凌霄的“五鬼索魂”;而右掌却拢指成抓,抓向燕凌霄的左肩井。

这是一招同归于尽的舍命打法,只有遇见功力比自已过分高强的敌手,才使用这一招拼命自保的招数。

只听燕凌霄冷笑一声说:“好一个江汉双侠,竟连这不要脸的亡命徒招数也使出来了。”

说话声中,人也斜蹿了出去。

狗屠户位方乘机而出,一拱双手赞道:“虎头追魂果然名不虚传!位某市井屠夫,专门剥狗。如燕大侠不弃,位某冒死请教。”话一出口,双掌已一劈一按,同时击出。

燕凌霄哪里把狗屠户放在眼里?庞大的身子稳如山岳,单等两掌将临,左掌一立,一式“横截去岭”,硬逼狗屠户撤招。右手掌跟着递出,直插位方的左肋。

狗屠肩只好右脚点地,一式“金鲤倒穿波”,身子倒纵出一丈多远。

白剑飞知狗屠户绝不是燕凌霄之敌,怎能让老友为自己冒险?不等位方再上,已挺身插在二人中间。

白剑飞刚想和虎头追魂燕凌霄动手,猛听缺德十八手李鸣急急叫道:“白二叔,你不能和燕山主动手。”

众人一听,不由得一怔,目光齐刷刷地向人见愁李鸣射去。就听李鸣朗声续道:“燕山主连斗两场,虽然都是未分胜败,可他却拼出了全力,现已成强弩之末,咱爷们下场子要赢了他,他也不会心服。所以,我要燕山主另外派人出来打一场,让他歇一歇,养足精神。这样你二人动手,方不落一个以强凌弱,以大压小的臭名!”

李鸣这一番话,可把个虎头追魂燕凌霄给气坏了!因为他一开口就说燕凌霄“连打两场,未分胜负”。

窦、位二人虽然都没有打到落败的地步,其实俱已江郎才尽,黔驴技穷,被这坏小子一句“未分胜败”保住了面子,他怎能不气?

等说到要他养足精神再和白剑飞对手时,他确实心中一喜。心想,这小子到底说了一句人话。不料最后又来了一句“以强凌弱”、“以大压小”,顿使老魔燕凌霄怒火中烧。

知道凭嘴上的功夫,自己说不过他,倒不如乘机好好整治这个坏小子一下,也好出出自己的一口恶气。随即一挥手。八魔中的老六吴六奇蹿身而出。

因为燕凌霄的八个弟子当中,吴六奇先天禀赋最佳,人也比较正直,最得老魔的宠爱。

所以,燕凌霄在传授武功时也特列严厉,谁备将来让他传自己的衣钵。燕凌霄知道李鸣全凭嘴巧能言,机灵善变,没有真实的功夫,趁他滔滔江河、长篇大论地胡扯时,示意吴六奇出场教训教训这个缺德鬼。

吴六奇挺身而出,对李鸣说道:“恭敬不如从命,咱俩就先垫一场吧。”说罢,两掌一举,立等李鸣出招。

武凤楼一看吴六奇,先有三分喜爱。只见他浓眉朗目,鼻直口方,一张白里透红的面子孔,英武中透出文雅。猿臂蜂腰,雄武刚健。知李鸣鬼点子太多,怕吴六奇中了他的道儿,心中一动,一种怜才之念油然而生。遂抢步上前,挥退了李鸣,对吴六奇说道:“朋友,我这个小兄弟也连见了三阵,不宜再战,让我陪足下见见场吧。”

吴六奇早已从郑七星、王一川嘴中得知,自己师兄弟八人已多半死伤在武凤楼之手,尽管武凤楼和颜悦色,他的一腔复仇怒火还是熊熊地燃烧起来。知道师父是想叫自己替他出一口气,口中只答了一声:“吴某遵命”,双手一分,一对虎头双钩已握在手中,两道炯炯的目光瞪视着武凤楼,等着他亮出兵器。

不料武凤楼双掌一错,竟毫无使用兵器的意思。吴六奇不知武凤楼是有意成全自己,不愿用宝刀让他落败,反而误认为武凤楼看不起自己,愤然说道:“武公子,你有点太自信了吧?你伤害了我们师兄弟数人,使我燕山派威名蒙辱。吴某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绝不留情。这可是生死之斗,我可不想拣你这个便宜。快亮兵刃!”

武凤楼脸色一正道:“我肩头这口刀乃是吹毛离刃、削铁如泥的宝刃,为了公平,我才不想用它。快请发招!”

吴六奇听罢,双手一合那对虎头钩,重插背后,悻然说道:“既然如此,吴某也空手相陪。”话一落音,一招“毒蛇寻穴”已指向武凤楼的咽喉。

武凤楼右肩微晃,已向右方闪开了半步。吴六奇撤招换式,变为“推波逐浪”,奔向武凤楼的肋下。武凤楼身法轻灵,一个“倒踩七星”,又闪向一边。

吴六奇暴喝一声:“打!”左手掌相继打出,竟奔了武凤楼的右边太阳穴。武凤楼一个“惊鹿回顾”,又甩头避开,身子同时也扑到吴六奇的右侧。

吴六奇连环三招,又快又狠,都被武凤楼不经意似地躲过。直到这时,吴六奇才知道对手虽然年不过二十,一身先天无极派功夫却已臻绝顶,凭拳脚再打下去,必难取胜。趁着武凤楼微微一顿之势,一个“顺风扯旗”,两把虎头钩已亮了出来。

旋即左手钩“推窗望月”,右手钩“风吹马尾”,同时往武凤楼身上递去。武凤楼一式“燕子穿云”,“忽”地一声,竟然往上蹿去。吴六奇不由得暗暗欢喜。

须知,两人对招,最忌悬身空中,况且吴六奇所使的一对虎头钩乃是外门中奇形兵器。

武凤楼不光赤手空拳,身子又凌空而起,岂不是授人以隙?吴六奇求胜心切,这种机会岂肯放过?右手钩直指空中,左手钩蓄势待发,等武凤楼身躯一落,他就施展燕山派最厉害的杀手“指天划地”,把武凤楼重创在双钩之下。

哪知就在他踌躇满志之时,武凤楼一声轻啸,左脚一点右脚面,身子又腾起了五尺,半空中一个“云里翻身”陡然变为头下脚上,宛如一只大鸟,两手箕张,直往吴六奇扑来。其疾如矢,迅猛异常。

吴六奇这才猛然悟起,武凤楼的师伯展翅金雕萧剑秋,师父追云苍鹰白剑飞,师叔钻天鹞子江剑臣,合称五岳三鸟,擅长“巧钻十三天”的上乘轻功,自己想借机取巧,岂非梦想?

知道厉害,一个“倒踩七星步”刚想用双钩护身,武凤楼人未落地,峰腰微躬,已扑身而入。吴六奇无可奈何,只好舍命硬拼,虎头双钩巧搭十字,一招“怒斩恶蛟”,向武凤楼的颈项剪去。

武凤楼身形一屈一伸,左手一个“倒摘七垦”,正好扣住了邪两柄虎头钩的十字中间。

右手一招“天龙抖甲”,向吴六奇前胸击来。吴六奇心头一惊,知道如不撤手掷钩,必惨死在武凤楼的掌下。可是,抛掉双钩,自己又有何颜在江湖上奔走?

那知就在他一怔之下,武凤楼身形一晃,好象被吴六奇的大力一荡,那只扣住双钩的左手陡然松开。他装得很象,况且这只是刹那之间的事,除去吴六奇本人和白剑飞之外,其他人都丝毫没有觉察。

吴六奇知道武凤楼是不想叫自己丢人,故意相让,不由得一阵子感激,忙不迭地两臂一张,虎头双钩向武凤楼的双肩削去。武凤楼的那一招“天龙抖甲”,掌风分明已印在吴六奇的乳泉穴上,只要掌力一吐,吴六奇不死也必受内伤。可武凤楼硬是把掌力收了回来,佯作招架吴六奇的虎头双钩。

吴六奇佩服至极,随即将虎头双钩一垂,后退了一步,看了武凤楼一跟,凄声道:“武公子掌法玄妙,吴某认败服输。”说罢,微微弯腰退了回去。

就在吴六奇来到师父虎头追魂燕凌霄身旁时,只见老魔两只威慑人心的目光中,闪射出一种异样的凶芒。不由他吓了一跳,他怕被师父看出了武凤楼故意相让的破绽。正当吴六奇暗暗心惊之际,燕山派掌门人虎头追魂燕凌霄已站在了武凤楼的面前,冷漠地扫了武凤楼一眼,狂笑了一声说道:“怪不得我的几个不成材的徒弟栽在你手,果然有点儿门道。不过,在老夫看来,你还差点儿气候。退回去,换白秃子出来。”

武凤楼向来尊师如父,岂容他人轻侮自己的恩师?老魔头燕凌霄竟然直呼自己师父“白秃子”,武凤楼岂能忍受?

当下气沉丹田,暗聚全身的功力蓄势以待,愠怒地说道:“如果我不退呢?”

燕凌霄一身狂傲异常,岂容一个江湖后辈在他面前逞强?听了武凤楼一句顶撞的话,阴沉地一笑说:“那你岂不是飞蛾扑灯——”

武凤楼没等他下半句“自来送死”出口,就抢着说道:“自古以来,以卵击石者不乏先例。晚辈想斗胆一试。”

武凤楼这句软中带硬的话,硬是把老魔燕凌霄气坏了,也把窦力、位方吓坏了。二人的跟光一齐向白剑飞看来。

只见追云苍鹰嘴角的肌肉抽缩了一下,那一向游戏风尘的滑稽笑容陡然消失净尽,知道他也是不放心爱徒的安危,刚想催他出去把武凤楼替回,不料矬金刚窦力那个又损又阴的徒弟——缺德十八手李鸣,突然从白剑飞身后闪了出来,肃然说道:“燕老前辈,别看你年老无德,缺乏教养,守着我几个晚生后辈喊我白二叔为白秃子,可我还是喊你一声老前辈。你污辱了我武大哥的师尊,武大哥就是明知和你动手是以卵击石,他也只得认啦。但你却是以大压小,以老欺少。”

狗屠户位方听到这里,不由得暗暗好笑。心想:这个坏小子,论真功夫虽然稀松平常,可论嘴还真能抵挡一气。再一看虎头追魂燕凌霄,果然已气得脸色煞白。

又听李鸣续道:“今天你和我武大哥动手,是我武大哥找上了你,暂不算你以大压小。可我想问你,你打算怎么和我武大哥动手?”

燕凌霄嘿嘿一笑说:“刚才他是以一双手掌击败了我的徒弟。现在,我也让他个便宜,叫他亮出兵器,老夫以一双肉掌奉陪。”

狗屠户一听,不由得心头一喜,知李鸣是以口舌之利,拿话套住这个不可一世的魔头,叫他不好意思用他倚之成名、声震江湖的虎头双钩。果然只几句话,老魔头就上钩了。

李鸣一听燕凌霄甘愿不用兵器,心里虽然高兴,但脸上仍然是满布愁云,迟迟疑疑,吞吞吐吐。燕凌霄这时恨不得把武凤楼立毙掌下,一来好在女魔王侯国英面前露脸,二来也为自己的几个徒弟找回了颜面,怕李鸣中途反悔,忙催着说道:“你还有什么条件?都说出来吧。省得待会儿他败在老夫手下,你又来胡搅蛮缠。”

李鸣拿足了劲,才平静地说道:“老前辈功力浑厚,内力充盈,你来对付俺武大哥这个初入江湖的晚生后辈,就是一双肉掌,时间长了,硬累也把我武大哥累趴下了。这不公平。

我想请老前辈划个道儿,你觉得几百招能胜过俺武大哥就以几百招为限,过了时间,就算打成了平手。小子愚昧之见,不知老前辈意下如何?”

这个坏小子左一句老前辇,右一句功力高强,把个虎头追魂捧得昏头转向,哈哈大笑的道:“我只用十招之内,就可以打发他回去。过了十招,就算老夫落败,这你总没有话说了吧?”

李鸣听罢,忙着对全场来了一个罗圈揖,朗声说道:“君子一言,如白染皂,何况燕老前辈是一代掌门?请在场的各位作证。”说毕,退过一边。

燕凌霄向武凤楼一招手道:“小子,快亮兵器吧。”

武凤楼右肩微塌,一反手握住刀把,拇指一按绷簧,销魂刀锵然出鞘。所有在场之人,顿觉眼前象打了一道立闪,只见颤巍巍一红一紫两道光华刺人双目。

武凤楼一个“孟德献刀”,大家才看出这口刀的刀身一面是五只彩凤,一面是滚滚一轮红日,果然是稀世奇宝,十分骇人。

老魔头燕凌霄怎么也想不到,这口多年相传的灵隐寺镇寺之宝,竟会落到武凤楼之手。

这时,他才知道缺德十八手李鸣反反复复、不厌其烦地用话套住自己的真意。自悔一时不慎,上了大当。

通过刚才武凤楼与六弟子吴六奇的较量,已知他软硬轻三功都有相当的造诣,又有这口吹毛离刃的宝刀在手,自己要想十招以内取胜,非冒奇险不可。但箭在弦上,怎能不发?遂猛吸了一口真气,力贯双臂,两手拢指成抓,左手抓向武凤楼的右腕,右手抓向武凤楼的左肩肩井。好个虎头追魂,明知武凤楼手中握的是天下第一口宝刀销魂刀,他还是踏中官、抢洪门,挺身而进,一上来就使出了空手入白刃的大擒拿手法。

武凤楼虽有宝刀,但对方乃北方大魔,岂敢存一丝一毫的轻视之心?见他一出手,距离虽近,却带着“丝丝”的破空之声,知道厉害,右腿一划,身子一旋,避开正面,销魂刀向上一撩,削向燕凌霄的双腕。

燕凌霄右手一沉,突然变招为“天王托塔”,硬向销魂刀的刀背抓去。左手原式未变,还是抓向武凤楼的右腕。武凤楼心头一凛,知道凭自己的一身所学,虽有宝刀,也绝非虎头追魂之敌,怪不得窦位二伯父皆败在老魔头之手。

幸得他十二岁就随恩师上山,练就了先天太极真功,双肩一晃后退了三尺,销魂刀一个“缠头裹脑”,向燕凌胥扫了过去,哪知遭燕凌霄也是深惧宝刀的威力,只是以燕山蒎掌门人的身分,势成骑虎,不得已冒险欺近,企图险中取胜。

两招落空,一声怪笑,身形一坐,一个“藏头躲颈”,那口销魂刀几乎是贴着头皮似地削了过去。燕凌霄迅疾左手一翻,向武凤楼的左肩头猛抓,右手立掌如刀,斩向武凤楼后脑,出招凌厉,凶狠至极。吓得位方、窦力等人几乎喊出声来。

不料就在燕凌霄第三招出手的同时,缺德十八手李鸣突然喊道:“大哥,看样子老前辈要和你拼命啦!”坏小子这句话说的也正是时候,说得武凤楼心中一亮,知道李鸣是提醒自己不要和老魔头强攻硬拼,借助掌中这口宝刀光守不攻,十招一过,燕凌霄就得当场认输。

武凤楼不由得暗暗佩服李鸣的机智多谋。主意一定,身形微撤,一招“刀扫七国”,销魂刀一红一紫两道光华,夹着金刃劈风之声,扫向了燕凌霄的腰际。纵然老魔头功力盖世,也不敢硬碰,竟被武凤楼这一刀逼退了好几步远。

武凤楼一招得手,凭仗自己的宝刀长有三尺八寸,超过了老魔头的胳膊,便一个“夜战八方”式,静候燕凌霄出手。

燕凌霄自十八岁离开师门跨入江湖,从没有遇见过对手。不想今日拼命三招,不光收拾不了一个黄口孺子,反而被逼得后退了几步,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恶气!一怒之下,连吸几口真气,两腿微岔,两只手臂一阵子抖颤,脸上也渐渐泛出紫色。

狗屠户一见大惊失色,知老魔燕凌霄情急拼命,想用他最毒辣的招数“追魂紫砂掌”挽回残局。位方刚想提醒武凤楼注意,李鸣已突然叫道:“燕老前辈,请听我一言。”

燕凌霄这时已将紫砂掌的功力运行周身,正想猛然一击,猛听坏小子李鸣在这紧要的当口叫了他一声,而且还是尊他一声“燕老前辈”,只得双眼怒翻,没好气地回道:“你有话快说。”就在这句话出口之时,全身的劲道也消失一空。

狗屠户位几乎笑弯了腰,身形微微贴向矬金刚道:“难为你怎么找了这么一个宝货,老魔头可叫他给冤苦了。”

窦力一翻眼皮道:“你懂个屁!这就叫机智多谋,随机应变。棋高一招准占先。”

就在两个老侠互相调笑的当儿,李鸣正煞有介事地对燕凌霄低声说道:“老前辈,你十招分胜负的诺言能不能实现,你老心中比谁都明白。别说武大哥用宝刀攻你,就是他原式不动,不管你用什么招数打他,他只消用这一招‘夜战八方’,你就奈何他不得。凭你老的威名,只要和一个晚辈打成平手,你将如何收场?依晚辈之见,趁着胜败未分,你何不见好就收,保全一世威名呢?这是晚辈替你老着想,听不听由你。”

李鸣说的声音很低,只有老魔头一人可以听见。燕凌霄听罢,不由得一怔。就在这时,李鸣忽然大声说道:“燕老前辈,我大哥伤了你的几个高足,那是因为他们助纣为虐,甘心作魏阉的爪牙。我替我大哥赔礼,求你高抬贵手。既蒙老前辈深明大义,不记前仇,就由你老公开宣布和解好了。我担保大哥日后必亲赴燕山,向您老道歉。”

众人一听,不由得暗暗纳闷:刚才说好十招为限,怎么燕凌霄只演了三招,就叫李鸣三言两语给说和解了呢?只有白剑飞和矬金刚看得出来,李鸣是软硬兼施,连吓加捧,使不可一世的老魔头不得不点头应允。

这时武凤楼也明白了李鸣的用意。知道今晚救母要紧,不能和燕山派一味缠斗下去。遂插刀入鞘,深深地打了一躬说:“蒙老前辈手下留情,晚辈多谢了。”

燕凌霄被李鸣弄得晕头转向,虽明知他是编好了圈套让自己钻,可这坏小子说的也不无道理,万一十招胜不了武凤楼,当着群雄面前,自己这个人如何能丢得起?亏得他攒个梯子让自己下台,只好默认。

可心中这口恶气,实在无处发泄,只有拿八魔出气,忿声叫道:“六奇,传我口令,你们弟兄于天黑以前一起在孙府集合,随为师同回燕山。谁敢届时不到,我废了他!”训斥已毕,才向白剑飞一拱手道:“咱们的事,今天到此为止,晚日再行请教。”话刚落音,带着几个徒弟,头也不回地向孙子羽的府舍走去。

白剑飞一见天色不早,吩咐大家散开回六和塔。武凤楼、李鸣二人头一批回到塔中,江汉双矮中的老大矮罗汉窦觉已在塔中等候。一见二人回来,忙对武凤楼说道:“我已探听出令堂现在押于杭州监牢。今晚无论如何!要设法下手营救。”武凤楼含泪叩谢。

过不多时,众人陆续回来。只有狗屠户一人,直等到掌灯的时侯才回到塔内。可是,他却带回了三个消息:一是侯国英以锦衣卫统领的身分,传见了杭州知府;二是夏侯兄弟去了一趟监牢;三是侯国英的师娘——铁扇帮的帮主阴阳扇于和之妻,河东狮阎秀英突然来到杭州。

白剑飞听了这三个消息,思忖再三,向众人问道:“众位对此有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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