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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凤朝阳刀-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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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三十年前就以抓成名的驼背神龙,也是褚武庆大师伯龚允、师父龚让二人唯一的克星。他直后悔得骂自己该死。

原来子午神抓褚武庆的授业师父龚让、大师伯龚允兄弟二人,三十年前都是横行关西一带的黑道大豪。被当代绿林人分别称为魔手魔爪,声威赫赫,不可一世,作孽多端,令人发指。后来被耿直得知,单人独自找上门去,劝其解散盗伙,回心向善。

不料龚允、龚让兄弟二人倚仗人多势众,欺耿直一人孤单,厮杀了起来,兄弟二人都败在耿直的手下,羞恼成怒,杀心一炽,二人联手,想屠耿直于手下,又被耿直以“神龙九抓”在二人的脸上都留下了记号,除去勒令他们二人立即解散了手下盗伙,并逼他们把外号魔手魔爪的魔字改为鬼字,才饶了他们二人的性命。以后每每提及,还余悸不已。你想褚武庆一经认出老人,哪能不心惊胆寒。

驼背神龙看到子午神抓锐气全失,威风尽敛,更是语冷如刀地斥道:“你现在该知道老子是谁了?也该从龚家两个老儿的口中知道我的一些规定,是让我给你留下一些记号?还是吃我三招?你自己说吧!”

子午神爪褚武庆的那张长马脸上,已沁满了冰冷的汗珠。原来紫羊肝一样的脸色,也泛出了蜡黄,嘴唇颤抖地哀求道:“怪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老前辈,你老就饶恕了小人这一次吧!”

凭子午神爪褚武庆这种凶狠蛮横的黑道拔尖人物,守着这么多人,说出这番丢人现眼的软话,这要换了别人,早已伸手不打笑脸人了,哪能赶尽杀绝。

可碰上驼背神龙就不同了,他一向的脾气,是出言不变,所立的规定,毫不会更改,看到子午神抓在生死面前这么脓包,更加使他恶心,他鄙视了褚武庆一眼,冷冷地吐出了两个字:“不行!”

子午神抓褚武庆那张紫羊肝也似的长马脸,顿时变成了灰色,知道哀求已然不成,一狠心,想以李鸣作人质,来逼驼背神龙放了自己,暗中将脚猛一顿地,像一只出穴的凶狐,扑向了缺德十八手李鸣。

哪知驼背神龙比他更快,没见耿直身影晃动,早已阻截在褚武庆面前。

子午神抓知道拼是不行了,迫不得已,双膝一屈,长跪在耿直的面前,不再哀求饶恕,只做出一副甘愿领受重责的样子。

他的这一手,算是做好了。耿直一生,最吃不了这一套,沉哼一声,左脚抬处,将子午神抓褚武庆踹出了一丈多远。褚武庆虽然羞愧欲死,但一条性命却得以保全了,挺身跃起,仓惶上房而逃。依着李鸣,非要截住不可,但被耿直止住了。

坤掌侯振坤不愧为昆仑派的头面人物,明知驼背神龙耿直的厉害,但他名列昆仑四友,总不能学褚武庆的下三滥办法,也跪地求饶。他深吸运气,作好迎战的准备。

果然驼背神龙对他也另眼相看,只冷冷地说道:“养子不教。纵容作恶,冒人之名,入宫侵圣,处以凌迟,尚不足惜,何况只吃了一刀!如今还敢寻人报复,本当严惩,念你老年痛子心切,乱了尺寸,接我三招,任你自行离去。”说完已起手一掌,向侯振坤当顶拍去。

侯振坤以坤掌驰名。和三师兄戚振乾合练了乾坤双掌,在江湖上很叫了几十年字号,可今天碰上了以硬功掌力成家的驼背神龙。可就惨了。

只见他双掌交叠,马步分开,吐气开气,接了耿直一掌,已然被震得晃了两晃。驼背神龙暗自赞许,第二次用了七成功力,又是一掌拍去。

侯振坤更不敢大意了,还是双掌重叠,奋力一迎。顿觉耿直的掌重如铅,被震得后错了一步,知驼背神龙的第三掌更为厉害,连忙挺身站桩,马步一沉,运足全身功夫,以防被震成内伤。

驼背神龙也可能是不想过分,第三招只把功力加了一成,以八成功力,发出一掌,他有些破例惜才了。虽然如此,坤掌候振坤还是被他这第三掌直震出两、三步远,脸色泛白。几乎被震成了内伤。

三掌已过,驼背神龙才把脸转向了翠袖招魂阮如绵。

阮如绵别看是燕赵一代出了名的淫毒荡妇,身上又藏有迷药毒雾一类的东西,可一听弯腰老人是当年嫉恶如仇的驼背神龙耿直,她吓傻了,甚至连逃跑的打算都没有。眨着两只惊恐绝望的眼睛。望着驼背神龙。

只听驼背神龙耿直冷冷他说道:“阮如绵,老朽一生自重,不会因你而污了我清白的手脚,由李鸣代我砸你三轮。如能侥幸逃脱,是你的命大。”说完,示意李鸣出场。

驼背神龙并不是想放走翠袖招魂,一来真不想和一个淫女过手,二来在徐州曾会过女魔王侯国英和小神童二人,深知先天无极派门下并无弱者,又有自己在场威慑吓人,还能让阮如绵逃出手去。

不料缺德十八手李鸣领命出场后,只是瞎指虚划地砸了翠袖招魂三轮,使这个人人切齿,个个痛恨的倒采花淫女竟毫发无伤地度过了这道生死大关。气得耿直须眉皆张,眼睁睁看着阮如绵上房逃逸。

驼背神龙哼了一声,刚想申斥李鸣,缺德十八手凑到耳边说道:“老人家莫气,咱们虽放过了她,可有人不会留下她的,你说是不?”

耿直略一思索,叹了一口气说:“足智多谋,机警善变,你算都占全了。”

李鸣这才扯着驼背神龙的手,暗暗地尾随了出去。

果然在五窑集西边的一片废窑残墟之处,发现了子午神抓褚武庆,坤掌侯振坤和翠袖招魂阮如绵三人的踪迹。

只听坤掌候振坤说:“李鸣这小子的命真大,今天他竟能保全了性命,还使我们三人丢尽了脸面。”翠袖招魂阮如绵说:“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还能找不到机会宰了他?褚兄,你说是不?”

子午神抓褚武庆无精打采的说:“我能不能有机会宰了他出气,并不一定,恐怕二位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翠袖招魂阮如绵一怔,还没有回过神来,子午神抓褚武庆陡然一抓,正好扣向了坤掌侯振坤的面目,出手迅捷,距离又近。

可怜侯振坤在冷不防之下,被心如蛇蝎的褚武庆抓个正着,不光两眼皆被抓瞎,并且面目全非,不由一声惨叫。意狠心毒的褚武庆跟着又在胸口上补了一抓,并一脚踢出去六七步远,侯振坤倒地死去。

吓得翠袖招魂面无人色,体如筛糠,晃身想逃,子午神抓褚武庆一声狞笑,一把将翠袖招魂阮如绵扯了回来,冷冷地问道:“你想给昆仑派送信?”

翠袖招魂阮如绵哪敢回答,只有死死地抓住褚武庆的一条右臂,怕遭受到同样的下场。

子午神抓恨声说道:“要不是侯四这老匹夫误了大事,既收拾了缺德小子,也惊不动驼背神龙,褚大爷丢人现眼的事,全被他收入眼底,我不除他,岂不马上传扬出去。”

听了褚武庆这番话,阮如绵吓得更六神无主了,颤着声音说道:“咱们三人都丢尽了脸面,猪还能耻笑乌鸦黑吗,再说咱俩可是合体的夫妻呀,你还能……”

子午神抓又狞笑了一声说:“时来逢君子,倒霉遇佳人。我褚武庆从结识了你不光家败人亡,今天还几乎送掉了老命,你算把爷们害苦了。”

翠袖招魂杀星临头,明知对抗会死得更惨,只有用柔软的手段去迷惑对方,希冀能留得一条性命。她扭动着水蛇柔腰,把肥臀丰乳完全呈现在褚武庆眼前,又用颤腻的声音说道:“我阅人虽多,但真正能叫我称心满足的,只有你褚武庆一人。死在你的手中我不后悔,只求你和我再亲热一次,我保险使用全身解数,让你尝尝魂飞魄散的滋味。”

看到褚武庆那张又黑又瘦的长马脸上,突然浮现了一种异样的神色,两只鹰眼之中也闪射出贪婪的欲芒,阮如绵知道成功了一半,哪肯放松,紧跟着说道:“我知道你不放心,这很好办,你可以先点了我的穴道,再脱我的衣服。”

这回褚武庆真的动心了,先把阮如绵的身子交到左手,右手飞也似地点了阮如绵的几个穴道,再去脱翠袖招魂的衣服,正这时,驼背神龙耿直的右手一场,两粒石子正好打中了褚武庆的两肩肩井。子午神抓的两条膀臂下垂了。

缺德十八手李鸣猛然扑上,双轮落处,地上已横陈了褚武庆的一具死尸。依着李鸣的本意,打蛇不死,不如不打,一摆日月五行轮再想去砸阮如绵时,驼背神龙发话了:“李鸣,她的穴道被点,已成半死之人,这里又偏僻无人,任其自生自灭吧,不要太伤天和,饶她一回吧!”

人见愁李鸣虽然心中不肯,可不敢违背驼背神龙的吩咐,只得回来。

二人回到原来的住处,店家也没敢盘问,反正店中又没出人命,二人合住了那套上房,一直畅谈到天色大亮。

次日吃过早饭,驼背神龙依依不舍地和李鸣分手,又央求李鸣晚日一定带曹玉到徐州刘府去盘桓几天,这才独自走去。

威胁清水塘的人物,全部被除去,人见愁李鸣一身轻松,像一支利箭似地射向了东岳泰山。

据李鸣的估计,东方绮珠痴心苦恋大哥武凤楼,如今有机会和他同去泰山,必然得藉托词故逗留一段时间,好再一次试探武凤楼的心意,不料他失算了。

原来自……李鸣一人回转京城后,武凤楼就催马追赶东方绮珠一行去了。好不容易追上,东方绮珠竟然理也不理。一切事情都命令一个侍婢传话。

东方绮珠已改回了武林装束,沿途行来,又不准武凤楼惊动官府,只按江湖人的走法,黎明起身,中午打尖,晚上投宿。武凤楼只须早上请示何时动身,中午找地方打尖休息,晚上寻觅上等旅店住宿,一切吃食都有四个随身侍婢服侍。单单叫武凤楼一个另桌吃饭单独住宿,晚上值夜守护。

这样一来,虽然少了很多麻烦,打消了武凤楼原来的顾虑,可是从东方绮珠那憔悴的容貌,绝望的眼神,凄楚的声音,痴呆的举止上,使生性善良的武凤楼疚结五内,暗暗怜惜,真是我虽未杀伯仁,但伯仁却由我而死。他束手无策了。

在泰安城内住了一宿,次日一早就来到了岱庙。这岱庙位于泰山南麓,因有“东岳泰山神”而得名。是历代帝王封禅泰山,举行大典之地。

历史记载,秦时作畴,汉时起宫,唐代增修,宋时扩建,到北宋宣和四年,已共有殿、寝、堂、阁,厅、亭、库、馆、楼、观、廊、厩共八百一十三座。金、元、明各朝又各有增建,极为宏大庄严。

这一次虽明着是奉圣命封禅,其实是代皇太后降香还愿,既没有仪式,也不需张扬。东方绮珠缓缓地带着四婢前行,武凤楼默默地尾随于后。在岱庙正阳门外,遥参亭前,先遥遥地参拜了东岳大帝,然后迳直到天赐殿内,焚香跪拜,焚化了封赠诏书,就退出回到了汉柏院内。

这汉柏院共有古柏五株,相传是汉武帝亲自栽植,老枝析杈,苍劲峭拔,东方绮珠手扶树身,凄然不语。

武凤楼不得不趋前叩请道:“请问公主何时降香?何时下山?”他真希望东方绮珠能亲口传话,甚或申斥一番,也比这沉默不语要好上一点。

不料东方绮珠连看也不看武凤楼一眼,只把纤手向一个侍婢一指。那侍婢冷冷他说道:“皇太后许愿在王母池降香,公主驾临群玉庵住宿,明天黎明前到玉皇顶观看日出。”

武凤楼听完吩咐,心中一震,好难伺候的金枝玉叶大驾呀!群玉庵是女尼群集之处,今晚上我武凤楼置身何地呀,圣上有命不准擅离保驾职守,这可难死人了。

来到王母池,这也是个很古老的建筑,创建年代虽然不明,但从汉魏曹植的《仙人篇》中有“车过王母庐”的诗句来看,说明那时就有房屋。唐李白诗句也有“朝饮王母池,瞑投天门阙”,说明它建造得很早。

众人拾级而上,在三间正殿中,焚香还愿。东方绮珠出手大方,竟然付香资万金,刹那间吸引得庵中尼僧几乎全来叩拜瞻仰。

气得武凤楼暗暗顿足,知东方绮珠是故意露帛,反正出了纰漏是你武凤楼的。

降完了香,还罢了愿,东方绮珠却独自向王母泉走去,武凤楼只好默默跟随。

这王母泉在王母池以西,清澈甘洌,煮茶最佳。四周古木交柯,虽已入秋,还是浓荫蔽日,清幽绝俗。所以历代帝王登山,大都来此小憩。

也是合该出事。二人一前一后走来,由于各怀武功绝技,脚下自是悄无声息。偏偏有一个白衣老妇,正在清泉之畔低头洗足。东方绮珠不声不响地也脱去了鞋袜,伸足水内,陪在老妇人身边洗濯。武凤楼身任护卫,既怕东方绮珠诬告他擅离职守,站住不动,又怕落个偷看的罪名。正在左右为难,那洗脚的老妇人突然抬起了头,和武凤楼正好四目对射。

武凤楼刚想回避,那老妇人已怒极喝骂:“何方野种,胆敢前来偷窥少女洗脚。”裹足登鞋,飘身扑上。武凤楼虽暗暗叫苦,但还希望东方绮珠能替自己解说。不料东方绮珠一言不发,默默地自洗,简直像没事人一样。

从白衣老妇飘身扑来的身法上,武凤楼看出对方的功力奇高,再一对面,更使他心中凛然。原来那老妇人虽是一头银发,乍一看衰老,但面目姣好,却恍如三十许人。再加上一身雪白的罗衫轻轻拂动,越发显得飘逸若仙。令人一望而生敬重和怜悯之念,这真是一个奇中又奇的女人。

看到武凤楼一言不发,呆呆而望,那老妇人更加上火上浇油了。又冷森森地骂道:“看你倒不像人模狗样似的,不料竟是个好色邪淫歹徒,而且胆敢光天化日之下偷看娘们儿洗脚,今天是你小子的报应到了。”

可怜武凤楼自从出生以来,还没有挨过这样狠的一顿臭骂。不光被骂为歹徒,而且还被冠上了好色邪淫四字,直气得面色惨白,鬓角流汗。他眼望着东方绮珠和站在对面的白衣妇人,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武凤楼本是气极口结,有苦难吐,忿恨交加,可偏偏被那一生怪僻、处事偏激的白衣妇人看作是心虚胆怯。这个时候,东方绮珠只要说上一句“这人是我的护从”,就一天云雾皆消,但她却仍是撩水洗足,丝毫不加理睬和解释。

白衣妇人两次辱骂,武凤楼既不逃避,又不张口。她按捺不下怒火了,猛地前欺一步,并食中二指向武凤楼的双眼点来。出手迅捷,指法神妙,看样子要挖出武凤楼的两只眼珠。武凤楼虽然忍不住了,但他还是不愿和这白衣妇人动手。

不知怎么回事,对这个一面不识的白衣妇人,他总是有一种尊敬之意和怜悯之心。见指来甚猛,连忙右肩一引,移出三尺,口中吐出了“且慢”两字。

白衣妇人想不到对方一个二十岁不到的纨绔少年,竟能躲开了自己的一击,也不由得一愣。武凤楼沉稳他说:“在下与前辈并无宿怨,出手就想致人以重残,于情于理皆属过分。请前辈三思!”

白衣妇人冷笑一声说:“凡是邪淫歹徒,无不会鼓唇如簧地巧舌,我不愿听。怪不得你胆大妄为,原来身怀绝技。留下你来,不知将有多少无辜少女被你糟蹋,现在我改变主意,不取双目,专索一命。”话到人到,立掌如刀,劈向武凤楼的左胸。

武凤楼还是狠不下心来,为了怕落个炫耀奇技之名,放着本门轻功“移形换位”不用,只用一式君山恶鬼谷的身法“黄泉鬼影”闪避一边。这下子可惹出大祸了。白衣妇人面容一寒,语冷如冰地骂道:“恶鬼谷中,岂有人类。”话一出口,腰间的七尺银色软带已扯在手中,真力一贯,用“束帛成棒”奇功,将软带抖得灵蛇似地向武凤楼“缠头裹脑”、“玉带围腰”、“怪蟒怒卷”,一连三招,疾如飘风,快似闪电,迅猛地攻来,她还用上了真力。

武凤楼只觉得面前银芒乱窜,煞气袭人。知对方扎手得很,不敢再存一丝侥幸之心。百忙中施展出移形换位神功。一闪、一避、一飘,好不容易逃出了对方的手下。

右肩微塌,仓地一声,肩上的五凤朝阳刀挟着一红一紫两道光华,暴闪而出,人也变成了夜战八方藏刀式,峙立在白衣妇人对面。

白衣妇人由于遭遇不幸,性情乖张。开始把武凤楼当成了好色淫荡歹徒,下狠心肠想把对方两目刺伤,动手后,才知道少年身怀绝技,而且出身于恶鬼谷,就激起了她更大的煞心。暴怒之下,扯出多年不用的一条银丝软带,连环三式,实指望手到擒来,处以厉刑。

哪知对方少年只施展出上乘轻身功夫中的闪、避、飘三诀,很容易就脱出了她银丝软带的笼罩,及至武凤楼亮出五凤朝阳刀峙立对面后,她才清楚,站在自己对面的,就是最近二年扬威武林的后起之秀武凤楼。她被逼成了骑虎之势,无法下台收场了。

这时候,如果东方绮珠能站起来说明一切情况,事情还不致于弄得太僵。可东方绮珠存心捉弄武凤楼,退居壁上旁观,丝毫不加过问。

武凤楼到底也是年轻气盛,所谓事不过三。而白衣妇人不仅污言辱骂,并且一连四记杀手,也把武凤楼激怒了,再作退让,怕外人耻笑先天无极派无能。他亮刀成式,不亢不卑,等白衣妇人作最后选择。

白衣妇人虽自觉有点孟浪,但一无垫脚之石,二无转圜之人,这个台还真让她不好下来。所以一停之后,突然左手挥动六尺银丝软带又逼了过来。

第二次出击,才显露出白衣妇人的真实功夫,不光招数诡异,步法轻灵,就是内家真力也臻于绝顶。出手第一招,武凤楼就看得眼花缭乱,怎么也识不透对方的来路,只是觉察出所用招数都是反过来使用。

武凤楼不敢大意了,利用手中的五凤朝阳刀——一口削金断玉的宝刀,借白衣妇人前九招使完之后、未变招之前,就抢占了先机,由守势变成了攻势。而且,第一刀就用上了南刀桂守的刀谱上的刀法。

白衣妇人那风韵犹存的素面一沉,左手中的银丝软带一招“金丝缠腕”,卷向了武凤楼,逼得武凤楼后退了三步,她才把银丝软带一收,冷冷地说道:“为什么不用追魂七刀?”

武凤楼朗声答道:“晚辈这七招刀法乃佛门绝学,早已禁止使用。又是学自西湖灵隐宝刹,并且曾在佛前起誓绝不滥用。今天前辈虽连下煞手,但晚辈还是认为你我之间不存在深仇大怨,故不敢违背誓言乱用刀法。”

这要换了别人,也就罢了。偏偏这白衣妇人性情乖张已极,加之又在气头上,蛮不讲理地喝道:“我不管你有什么规定不规定,不施展追魂七刀,就是小看了我。我也绝对放不过你。”你字未吐完,手中的银丝软带已一抖笔直,一招“鹰击长空”,点向了武凤楼的面部印堂。

这白衣妇人的为人太凶狠了,气得武凤楼一错步眼,横刀胸前,他不能再忍了。偏偏白衣妇人紧接着又用了一招含有污辱性的“饥鹰搏兔”,武凤楼这才沉喝一声:“请恕晚辈无礼。”一道精光闪射,追魂七刀中的“鬼魂捧簿”递出招来。

终于达到了目的,白衣妇人嘴角噙着冷笑,银丝软带化成了“饿鹰抓鸡”,缠向了武凤楼的颈间。武凤楼铁腕暴翻,第二刀“判官查点”反手削向对方的兵器。

白衣妇人左肩一抖,银丝软带突然变成了“苍鹰缩爪”,寒芒大盛,绕向了武凤楼的右臂。变化迅猛,招式奇绝,使武凤楼自从学会了追魂七刀以来,第一次被逼后撤。武凤楼彻底尝到了白衣妇人的厉害,精神一震,“阎王除名”、“吊客登门”、“恶鬼抖索”,一连三刀,连环使出,打算阻止白衣妇人再次逼近。

哪知白衣妇人三次闪避,躲开了武凤楼的连环三刀。不仅寸步未退,反而乘武凤楼第五刀“恶鬼抖索”之后,陡然用上了“凶鹰啄食”,银丝软带宛如毒蛇出洞,穿向了武凤楼的右眼。

武凤楼刀已走空,回招不及,迫不得已,一个“金鲤倒穿波”,又被逼得倒退了几步。武凤楼的俊脸由红转紫,第六刀“阴风扑面”刀法凌厉,疾如闪电,这才使得白衣妇人的银丝软带一滞。武凤楼心中一喜,不等第六刀招式出完,利用追魂七刀的绵绵不绝、连环衔接之势,发出了最后一刀。也是七刀中威力最大的一刀“无常追魂”。

在猛似惊雷的刀芒相迫下,再加上在五凤朝阳刀眩人二目的红紫光华威慑中,白衣妇人才被迫晃身脱出了刀层。武凤楼真力用足,追魂七刀使完,才勉强算是和白衣妇人打了个平手,他还是倚仗着持有一口宝刀,否则,真不堪想。

白衣妇人恶狠狠瞪了武凤楼一眼说:“今天便宜了你,下次再碰上,小心我要了你的小命!”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武凤楼没法子,只有苦笑而已。

直到这时,东方绮珠才穿好了鞋袜,由武凤楼在后陪护,回到了群玉庵。

看着东方绮珠缓缓地踱进了群玉庵内的蓬莱阁,武凤楼只好退到西王母正殿的东侧小亭中独坐。这小亭名为观澜亭,可仰观中溪流水,俯看梳洗河,也可以看见后院的五间七真殿。这时一个侍婢匆匆走来,活像主子交代仆奴一样说:“公主有谕,今夜丑时动身,前去玉皇顶观看日出。”交代完毕,也不提及安排武凤楼的吃住,就调头去了。

武凤楼当然知道,所有这些都是因东方绮珠联姻未遂引起。但既有心前来赎罪,还有什么不能忍受呢。当下就在观澜亭中静坐了下来。暮鼓时到,钟声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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