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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连环-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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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悠长的长叹,探手紧紧握住欧阳玉儿的玉手,姐妹两并肩走下了绣楼。

口口口

戒坛寺,在永定河西岸,距天寿宫不过十余里。

屠龙手纪浪于子夜时分,闪闪掩掩潜出天寿宫,不足顿饭光景,已赶到戒坛寺外,时间才仅子后二刻。

魔宫约晤属下,所定时辰不许有片刻差误,迟到当然有罪,来早了也一样要受责备,可是,纪浪有意提前赶来,正欲出其不意,先窥探寺中虚实,更重要的,自然是想确定莅临者究是火灵官陈童?或是老魔曹克武。

故尔,甫近寺外,便稳住了身形,故意轻咳一声,游目四顾不见暗桩现身,一折腰,迅速地闪人一片林中。

遥望戒坛寺,声鼓无声,显得十分沉静,紧闭着山门,寺内也仅有微弱的灯光,周围数十丈,空荡荡见不到一丝武林人物出没的踪迹。

纪浪不禁纳闷,心讨道:“别说曹克武老魔亲临,就算来的是火灵宫,附近也应该布置下警戒桩卡,看这情形,莫非怪我来得太早了?”

但细审天色,距丑正也仅差半个时辰,论理不至毫无动静才对。

他想想不解其中缘故,一横心,便壮着胆子向寺侧粉壁墙掠去。

由远距百丈欺近墙根,仍然未遇到丝毫拦阻,纪浪疑心顿起,猛长身,扑向墙头。

脚下一着墙顶,正待运目张望,谁料粉墙内突然卷起一股劲风,足踝匆忙被一件软鞭似的东西缠住,那东西猛一扯动,纪浪登时滚了下去。

末容他转过念头,凌空探来一只巨掌,飞快地一抄,扣住他的肩井穴,接着,向地上一贯,一个粗哑的口音低喝道:“拖下去!”

墙根阴暗处闪出两条黑影,一左一右,合力将他挟了起来。

纪浪穴道受制,眼日尚能活用,扬目一看,但见那出手擒拿自己的人,是一个身躯枯瘦的马脸老者,两名挟持自己的,却分明是五台山第三分宫的带刀武士。

当下急忙沉沉声道:“放手,我是屠龙于纪护法!”

两名武士凝日审视,都轻咦出声,道:“当真是纪护法,你不是——”

纪浪叱道:“休要废话,快把我放开,我是奉急令召见来的,你们怎么可以个问清楚就胡乱动手!

两名武土着了慌,正欲代他解开闭穴,那马脸老者忽然一摆手中软鞭,喝道:“且慢!

纪浪见那老者面日颇为陌生,但双目神光闪射,语气十分傲慢,心知必是魔宫新网罗的绝世凶人,却故作不知,抗声道:“阁下是什么人,竟敢暗算纪某?”

那马脸老人冲耳不闻,自顾向两名武士道:“他就是奉令晋见宫主的人么?”

武士躬身答道:“是的,纪护法是由第三分官派往天寿宫的内应,宫主今夜召见的正是他们。”

马胜老人冷哼道:“用这种废物充当内应,难怪不能成功。”

目光移注纪浪,不屑地问道:“你看见了宫主的急令没有?

纪浪忍住气,点头道:“急令现在纪某身上。”

马脸老人冷冷道:“令上注明晋见时刻是丑正,你为何早到?

纪浪道:“这是因为匿身在天寿宫,出人不便,为掩人耳目,得隙便须脱身,无法算准时间。”

马脸老人阴晒道:“就算时辰拿不准,抵达寺外为什么不陈名通报,意敢越墙闯进来’!”

纪浪应道:“在下抵达寺外,遍寻不见警戒桩情,卡中又沉静如常,看不出是否有宫主圣驾进驻,只当发生了意外变化,所以才越墙查看虚实。”

那马脸老人冷冷一笑,道:“你的口舌很伶俐?”

纪浪也不示弱,道:“这本是实情,并非逞词令诡辩。”

马脸老人一探共,从纪浪怀中搜出那份急令,仔细查看了一阵,才解开了他的人道,冷哼道:“算你运气,进去吧厂

纪浪松了一口气,却故作姿态的抗声道:“阁下盘查了许久,自己身份名讳并未吐露,这好像与宫规不太相符吧?”

马脸老人晒道:“你敢情是不服气?”

纪浪道:‘阁下面面陌生,初次相逢,理当出示身份。”

马脸老人傲然道:“你定要打听老夫来历,只记住总宫新聘黑虎堂堂主枯老韩东海,就是老夫名讳。”

纪浪心头一震,个由自主打了个寒战,急忙抱拳道:“原来是韩老前辈,纪良有眼无珠,不知老前辈昆促也入盟本宫,多有疏慢,老前辈丰勿见罪。”

枯老韩东海扫手道:“不须赘礼,宫主等候已久,去吧!”

纪浪冉三告罪,然后在两名武士陪同下,转身向正殿行去。

由粉壁墙到正殿,是一片空场,直径不足二十丈,但纪浪却感觉如隔千里,每一举步,竞是那么沉重。

现在,他已经确定召见自己的并非火灵官陈章,而是曹克武亲临,尤其更意外地得悉那马脸老人,竟是天山二老之一,使他不能不为之心惊胆颤。

“天山二臾”乃是同胞孪生兄弟,身材一胖一瘦,老大韩东沧人称“矮臾”,老二就是“枯臾’韩东海,这两个老凶物身材虽高矮不同,为人阴狠毒辣,却毫无分别。

天山二臾,也就是“天山五魔”的授艺业师,自从五魔出道,武林中早已传闻“二臾”

都先后去世了,谁知两个老凶物非但未死,反被曹克武说动出,担任了魔宫的堂主,此次随老魔东临燕京,势将为天寿宫平添两名劲敌,如今戒坛寺四周不设桩卡暗哨,想必是天山二臾自恃功力故意设的陷阶,假如紫燕派遣的随行高手也跟自己一样冒冒失头闯进来,那可怎么办呢?……

他一面走,一面迅速地思索着这些困难,无奈却无妥善对策,惶急间,已经越过空场,抵达正殿檐厂。殿前滴水檐下分列着十二名带刀锦衣护卫,面目都很陌生,一望而知全是由总宫随曹克武而来的亲信。

两名伴送武士同在阶前停步,躬身说道:“第三分宫护法纪浪,奉令晋见宫主,准时投到。”

其中一个锦衣护卫沉声道:“呈验号牌今文,听候传唤。”

纪浪取出急令和魔宫号牌,双手奉上,那锦衣护卫大模大样接过去,反复验看了遍,忽然沉着脸问道:“宫主召见的是断碑手于寿臣,他为什么不来?”

纪浪答道:“于护法因故离开燕京,尚未返回;急令由纪某收到,所以代他前来应命。”

那锦衣护卫又问:“你在天寿宫是何职务!”

纪浪道:“本是蓝衫队领队,于护法离开燕京以后,就暂代总管之职。”

那人仔细打量了纪浪一阵,微笑道:“这么说,纪兄在天寿宫的地位,远比在第三分宫更高嘛!相衡之下,是不是觉得有些委屈呢?”

纪浪一怔,连忙正色道:“纪某身受宫主厚恩,奉命潜入天寿宫,乃是为了效忠宫主,区区虚名禄位,岂在纪某心上!

那锦衣护卫听了,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好!纪兄请暂候片刻,兄弟替你转报宫主。”说完,微微一拱手,转身人殿而去。

纪浪表面故作恭敬,心里却在暗骂,自忖身为分宫护法,又是受命担任特殊任务的一员,不想奉令召见,竟须遭受连番盘洁,那枯臾韩东海乃是一堂之主,神态傲慢些尚犹可说,这家伙不过一名随侍护卫,居然也官腔十足,不把人看在眼里,魔宫这份窝囊气,真叫人难忍受!

正想着,忽闻步履之声,那锦衣护卫陪着一人急步而来。

那人年约三十五六岁,神态威猛剽悍,穿一身大红色宽袍,正是北五台山第三分宫主“火灵宫”陈童。

纪浪急忙抱拳俯首道:“属下纪浪参见分宫主。”

火灵官陈童挥手道:“不用多礼,跟本座来吧,宫主已经问过两次了。”

纪浪急诺,举步跨上台阶,尚未走进殿门,忽被那名锦衣护卫伸手拦住。

那人含笑将号牌交还给纪浪,但迅速地在他身上搜拍了一遍,然后点点头,退开一旁。

纪浪大感恚忿,忍不住用眼睛望望陈童。

陈重却摇头低声道:“这是宫主的吩咐,晋见之人一律不许携带兵刃,宫主这一次出山,比从前谨慎得多,都为了各地屡有叛变的缘故……唉!快跟我进去吧!”

一声轻叹,领着纪浪转入大后殿侧的方丈室。

短短一段路程虽有陈童亲自带领,仍难免除搜查,由正殿至方丈室,纪浪竟被搜身达三次之多。

方丈宝四周更是戒备森严,甚至屋顶亦有老魔亲信护卫布岗警戒,纪浪见此情形,心中越发惴惴不安,不知曹克武突然亲临燕京,究竟是为了什么重大事故?

火灵官陈童和纪浪进人方丈室,曹天武正神色凝重地在审视一份天寿宫的地图,两支金拐就贴身靠在椅旁。

座椅后,分立着八名剽悍侍女,一个个叉手而立,神情木然,全是久经训练的猥族女子。

陈重低声禀报道:“师父,潜伏天寿宫的护法纪浪,已经奉令赶到,恭候师父训示。”

曹克武“晤”了一声,连头th没抬,冷冷问道:“于寿臣为什么事被派离开大寿宫?”

纪浪躬身答道:“是由北宫四燕派往崂山觅取解药……”

曹克武冷然截日道:“什么解药?”

纪浪道:“犀骨天狼钉的解药。”

曹克武微微一震,霍地扬起头来,两道精目向火灵官陈童扫了一瞥。

陈童立即低首道:“弟子只是将天狼钉分赐给夏护法几支,并没有给他解药……”

曹克武冷哼道:“夏上珍人宫未久,你荐举他担什三分宫首席护法,已经太过分了,又轻易分赐犀骨天狼钉,这种行为,就该重惩!

陈章童首喏喏道:“弟于一时疏忽,求师父宽谅。”

曹克武冷笑了两声,移目注视纪浪,道:‘北宫中何人被天狼钉所伤?怎知道崂山有解药?你把经过情形,详细说一遍。”

纪浪应道:“属下在天寿宫担任蓝衫领队,详细情形尚不全知,只知道有一夜,一辆马车深夜抵达天寿宫,车中有两个负伤之人,由北宫四燕亲自送入练功密室,后来于护法便奉命连夜赶往崂山取药,属下则被调往练功室四周担任警戒,并且暂时代理总管的职务……”

曹克武截日道:“本座部的是那两名受伤之人是谁?”

纪浪道:“属下不知道…”

曹克武佛然道:“你身为蓝衫队领队,又受命警戒练功室,会不知道那两人身份?”

纪浪道:“属下的确不知道,因为那两人人宫时,属下并末目睹,后来虽然担任练功密室警戒,也是在园中巡查守望,除了四燕之外,任何人都不能进人练功室,属卜仅知那两人身份颇高,却无法打听他们的姓名来历。”

曹克武沉吟了一下,道:“丁寿臣身为总管,他总该知道了”

纪浪道:“于护法可能知悉详情,但他当夜匆匆离宫,临去时并末告诉属下。”他从曹克武口气中,业已确定老魔仅系仓促赶来,绝未与于寿臣或崂山人妖联系,所以人胆把一切责任都推在丁寿臣身上,藉以搪塞询问,先求脱身,再与四燕共谋应付之策。

果然,曹克武眉头微皱,脸上顿现不悦之色,又责怪火灵官陈童道:“这样重大的事,于寿臣既未呈报分宫,又不告诉同门,居然兴冲冲去代四燕取药,你用这种人拍当重任,岂有不坏事的!

陈童躬身道:“于某一向做事谨慎,颇为机警十练,弟子猜他如此做法,必有不得已的缘故……”

曹克武脸一沉,叱道:“什么缘故?我看那匹夫只怕已经起了叛心,留恋天寿宫总管的禄位,一意在替四燕办事了!”

陈童呐呐半晌,不敢再作分辩,只得赔笑道:“他若敢生二心,弟子决不放过他,一定将他生擒回来,惨刑示众……”

曹克武冷哼道:“等到他真的叛变,一切都迟了,近来各地分宫人心浮动,谣琢纷纷,你们以为我不知道?我教养你们师兄妹九人,指望你们能替师父分忧,谁知你们一个个反成了累赘,你大师兄行事不慎暴露了身份,害得师父忍痛退出辛苦经营多年的西堡,你四师弟贪恋女色,逼反了何冲;你四师妹更好,连分官也被人家挑了…”

他一口气数说到这里,似已激起怒火,双目逼视陈童,又道:“……现在你替我算一算,你们师兄妹九个人,两个送了命,五个被困在巢湖,贞丫头留守总宫,你在这儿也弄得乌烟瘴气,咱们一举一动,人家了如指掌,人家在干些什么?咱们却蒙在鼓里,彼暗我明,处处受制于人,还谈什么扫灭四大世家,独霸武林天下!

陈童被骂得满脸通红,喏喏喏连声道:“弟子无能,辜负师父寄望之殷,只求师父息怒赐与赎罪补过的机会。

曹克武怒火略泄,面色稍缓,冷哼两声,凝容说道:“为师此次东来,倾全宫之力,并且网罗绝世高人相助,势在必得,决不容再有失手,趁东庄桑琼正被巢湖方面牵制,这时出其不意下手天寿宫,正是天赐良机,偏偏于寿臣又擅自离开燕京,炸药枢纽所在,只有他最熟,这一来岂非坏了大事!”

陈童忙道:“弟子可以发出紧急信鸽,设法将他半途截回来曹克武摇摇头,道:“信鸽再快,决无法在天明之前将他截回,何况以信鸽携带密令也容易发生意外……”

语声微顿,接着又问道:“你这份地形图,确无错处吗?”

陈童连连点头着:“此图系由于寿臣亲笔绘制,理应没有错处…

曹克武脸色复又一沉,冷冷道:“有就有,没有就没有,这是不许用揣度之词来支吾搪塞的!”

陈童一连碰了几个钉子,只得垂于答道:“弟于碍于情势,无法前往天寿宫亲自对照,但纪浪乃是奉命相助于寿臣的人,又任职北宫,师父何不命他将图形核对一遍,若无错处,便可动手。”

曹克武听了,果然将那份地形图掷了下来,道:“仔细核对,我要坐等回答。”

陈童答应着,双手抬起图纸,回头对纪浪道:“纪护法,你在天寿宫甚久,必然熟悉宫中情势,请仔细核对这份图形,看看有错处的地方吗?”

纪浪躬身道:‘属下遵命。”伸手接了过来。

当他一看那图形位置,心里却暗吃一惊,原来图上所示,正是于寿臣在天寿宫中埋置火雷炸药的详图。

纪浪不禁满手冷汗,暗想:“这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桑庄主和四燕正愁找不到炸药枢纽所在,有了这份详图,岂不是天助北宫免此劫数?我得设法把这份图形带回去,至少,也要把炸药枢位置牢牢记住,回去以后立即加以破坏想到这里,不期惊喜交集,连忙摒去杂念,全神贯注展目细看。

但闻陈童又道:“图中红线表示的位置,便是咱们埋藏炸药所布引线,这一块方形图记,就是引发炸药的枢纽,你千万细心核对,以免天明发动时弄错了位置,或是寻不到引发枢纽,坏了大事。”

纪浪闻言一惊,忍不住问道:“宫主的意思是说,引发炸药进攻天寿宫,就在今夜发动?”

陈童应道:“不错,所以你得特别仔细才行。”

纪浪心念电转,故作凝神审视,暗中却在苦思拖延之计,久久没有出声。

陈童又问道:“怎么样?图中位置与大寿宫相符不相符?”

纪浪故作迟疑缓缓答道:“依属下核对,位置是大体不差,只是——”有意一顿,却没有按说下去。

陈童急道:“只是什么?你说!

纪浪将图双手递还给陈童,俯首道:“这话属下本不当说,但此图既然关系着今夜大局,属卜不敢隐私,只有向宫主坦陈了

陈童尚未开口,曹克武已抢着道:“有话你尽管照实说出来,从有关连,本座一定替你作主。”

纪浪拱手躬身道:“属下受主大恩,除了尽忠宫主,别的都不在意中,据属下看图上可疑之处很多……”

陈童骤然道:“难道于寿臣竟虚情谎报?

曹克武断喝道:“你先别岔口,听他说下去。”

纪浪定了定神,恭敬地道:“属下奉命潜伏天寿宫_一向相助于护法行事,当初埋置炸药时,属下亦曾参与,这份图中关于天寿宫形势,人致并无差错,但据属于记忆所及,埋藏炸药的地方却有些不甚相符…”

曹克武一面命陈童将图展放桌上,一面吩咐道:“何处不符?你且举例说明。”

纪浪道:“譬如后宫四燕居住的绣楼,因大法潜入后园下手,当时并未将炸药埋人楼下,仅在园门口屯少许助燃散粉,这一点,属下记得十分清楚,与图中却注明围绕全楼都埋有炸药,显然与事实不符。”

曹克武勃然变色,目注陈童连声冷笑不止。

陈童满头冷汗,恨恨道:“那匹夫连这么重要的地方都疏忽了,真正该杀!该杀!……”

曹克武冷冷道:“疏忽?哼!他分明已有叛离之心,只是碍于有人监视,才避重就轻敷衍了事,到时候,咱们费尽心机,却只毁了天寿宫几片砖瓦,嘿嘿!这就是你用的好手下。”

陈童怒无可泄,回头厉声喝道:“纪浪,你既知于寿臣所为不实,当时怎不呈报分宫?”

纪浪垂手答道:“埋药之事,由于护法全权处理,属下只受命协助,并不知道他是如何呈报分宫的。”

曹克武冷叱道:“你自己用人不当,何能责怪纪护法,今夜幸亏于某不在,否则连为师也被你坑了。”

说着,将图怒掷于地,喝道:“炸药布置,限明夜之前补埋完毕,这张图交给纪护法重新订正,明夜丑正呈到,寅时二刻发动,违令者立斩不赦!”

陈童低声道:“弟子愿亲入北宫督促…”

曹克武道:“不必,你只给我把十寿臣那匹夫活捉回来,不然,就准备替他受罪吧!

第四十九章 鬼险行狡计

陈童不敢分辩,俯首应命不迭。

曹克武又对纪浪道:“本座特将发动之期延后一日,等候你的回报,期前务必如命完成,事后定有重赏现在你可以回去了。”

纪浪暗喜,急忙俯身抬起地形图,恭应道:“谨遵宫主令谕,属下告退。”

躬身一礼,正待退出,不料室外突然报道:“第三分宫首席护法夏玉珍求见!”

陈童大喜道:“夏护法赶到,或许有于寿臣的消息,求师父赐允晋见。”

曹克武点点头道:“叫他进来!”

陈童应声而去,纪浪刚走到门口,却迟疑着停了下来,人妖此时赶到,也可能带来桑琼的消息,他当然不想错过这难求的机会。

不片刻,果见人妖夏玉珍跟着陈童疾步而至。

夏玉珍一眼看见纪浪,似乎微微一怔,失声道:“纪护法也在这儿,是不是天寿宫已经出事了?”

纪浪被问得如堕五里雾中,忙摇头道:“没有啊!在下是奉宫主密令召见而来的。”

夏玉珍诧道:‘北官四燕还没有发觉你们的身份么?”

纪浪茫然道:“首座何出此言?如果被她们发觉,在下怎能到这儿来。”

夏玉珍目光闪动,满面惊疑地道:“这就奇怪了,纪兄略候片刻,等我先晋见宫主,尚有大事相告。”

说着,低头人室,依下属之礼参见曹克武。

曹克武对人妖颇有鄙薄之意,冷冷颔首,问道:“夏护法身居第二分宫首席,未见在分官服劝,此时求见本应,有何事故?”

夏玉珍乃是聪明人,自然觉得出这话中的责怪含意,忙拱手回答道:“属下侦得一桩极惊人的消息,特来报呈宫主。”

曹克武冷晒道:“难得夏护法如此忠劝,你且说说看,是什么惊人重大消息?”

夏玉珍道:“属下侦知东庄桑琼已秘密抵达天寿宫,于护法身份已被揭破,北宫四燕可能彻底清除宫内潜伏高手……”

曹克武不禁脸色骤变,目光迅速扫了纪浪一瞥,却故作淡漠地笑道:“这消息听来果然十分惊人,但不知消息从何而来是不是可靠?”

夏玉珍急道:“此事千真万确,属下业已与桑琼正面遭遇,并且获知桑琼另有绝世高人暗中相助,宫主如谓不信,于护法随后就到,可以再询问于护法。”

纪浪猛听此言,骇然吃了一惊,登时心里慌乱了起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十寿臣赶到,言势将当面拆穿,自己哪还能脱得了身?

他不禁悔恨刚才没有乘机先走,如今再想走,却失去机会了。

幸亏曹克武业已对于寿臣有了成见,闻言并无深信之意,只冷冷挑了挑双眉,道:“你且把遭遇经过详细说来。”

夏玉珍便从下手何冲开始,如何计诱桑琼未成,被风尘三奇中的盲青竹翁救去………等等经过,细诉一遍。

曹克武听完,再也掩不住惊诧,忙问道:“风尘三奇僧、丐、酒,风闻久已隐世不出,你怎能确定那老头儿真是青竹翁?”

夏玉珍道:“属下本未认出是那老怪物,及闻他所作歌同,才有些惊疑后来又从信礼中看见老怪物留字,才证实果然是他从中作祟。”

曹克武道:“把那老怪物的留字呈上来。”

夏玉珍从贴身处取得原笺,双手奉上,曹克武凝目细看,脸上神色渐渐变得一片铁青。

良久,才仰面冷然一笑,哺哺道:“天下中,何其凑巧,二臾刚下山,三奇也出世了,看来这场恶战,迟早难免……””

语声微顿,小心翼翼将纸笺收人彻中,又道:“此事姑且存疑,如能确证那老怪物果是青丐青竹翁,本应自当当记你首功……刚才你说于寿臣曾在沧州与你同战桑琼,他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

夏玉珍答道:“他尚须料理伤亡,因此属下先行上路,想必他随后就快到了。”

曹克武冷笑一声,向陈童道:“他若回来,立即扣押解来见我!”

夏玉珍惊讶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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