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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问我是谁-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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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羊羊几乎要哭出声:“俺家牛牛不让说,可是俺真的是走投无路了,问你在哪儿工作,牛牛这才告诉我,我来找你也是,是……”
赵灵忙安慰她:“别哭,别哭。”问清楚顾牛牛住在和平医院,立刻拦了辆出租车赶到那里。

《别问我是谁》第十九章(5)

顾牛牛躺在病床上,脸上身上缠满了绷带。原来,工程完工后,姜大元就领着顾牛牛他们去找张工头,索要欠他们四个多月的工钱。没想到,张工头头天晚上就跑了。没办法,一伙人只好住在临时工棚里等着公司来人解决问题。等到温泉花园开盘那一天,公司派人来强行拆棚。民工们就再次提出工钱的事情。谁知对方不但不给钱,纠缠中还把两个民工打了。顾牛牛看不下去,说自己和金老板是老朋友,要见金老板。那些人哪里相信?围上来就打,其中一个家伙操起砖头就在顾牛牛的头上砸了两下,当时就打晕了。
听到凶手是金星手下的人,赵灵很是过意不去,连忙道歉:“牛牛师傅,真对不起。别急,好好检查检查。医生说需要多少钱?”
顾羊羊的脑袋立刻耷拉下去:“唉,城里的医院贵啊,医生说得观察,光住院就得两三千块呢,我们……”
顾牛牛不满意地打断了她的话:“观察啥?俺明天就出院。”
看着他们两个无助的样子,赵灵比他们还难受,只恨自己没有积蓄。她迅速把所有可能借到钱的人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最后拨通了李楠的电话,开门见山地说:“大杨,你能不能借我三千块钱……对,我有个朋友住院了,暂时有点困难。”
李楠顿了一下,说她手头现在没那么多现金。赵灵的嗓门立刻提高了八度:“你怎么这么教条啊?没现金,你把卡上的钱直接转到医院里也行啊,我……算我求你帮忙了!”
李楠听出她急了,连忙安慰:“你说什么哪,咱们俩之间还有什么可说的呢?快把医院的账号告诉我吧!”
赵灵了解李楠是个不张扬的人,只要答应就肯定能办成,她的心里也就踏实了许多。顾羊羊见她的脸色变得轻松,也松了口气,说了些感谢的话后,问:“你们报社的于家驹,他还在吗?”
赵灵有些吃惊,想不到这个西北农村的年轻女人还知道报社品牌记者的大名呢。她用异样的目光看着顾羊羊,问:“你找他反映什么事?不会是金老板欠工资的事情吧?”
顾羊羊腼腆地回答:“不,不不,俺没别的事情,只是挺想看看他。”
赵灵更加吃惊了:“看他?你认识于家驹吗?”
“那是,我们都管他叫马儿哥。”顾羊羊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得意,“可自从我们来北京,俺家牛牛说什么也不让我找他。”
赵灵说:“行了,这事包在我身上了,过两天,我带他去医院看你们。”
顾羊羊连忙阻止她:“别别,这事情千万别让牛牛知道,他哪儿都好,就是一个……”她看看旁边的顾牛牛,趴在赵灵耳朵边悄悄说,“醋罐罐!”
一句话把赵灵逗得咯咯直乐。
评奖结果不久就公布出来,那篇报道不但榜上有名,而且得了一等奖。李楠把获奖证书和那个装着五千块钱奖金的厚厚的信封统统交到赵灵面前,说:“这两个都是你的。”
赵灵推托了半天,想出一个好主意:证书让李楠拿走,将来评职称什么的多半能帮上忙;钱呢,她数出三千给朋友交住院费,其余的塞给了李楠。谁知李楠却只拿了证书,钱无论如何也不肯收,说就算送你的朋友人情吧。
赵灵还要劝她,李楠岔开了话题:“你费这么大劲纠缠这事干吗?有精力帮我租间房子好不好?”
“怎么了?”
“跟我妈妈住一起,她老唠叨,烦!”
赵灵眼珠一转,笑了:“你怎么不早问我呢?”
李楠不以为然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你自己还没地方住呢。赵灵当然能够看得出她的意思,心想,此一时彼一时,别以为我还是刚刚来北京闯荡的那个西北小姑娘啊。

《别问我是谁》第二十章(1)

李楠跟着赵灵来到温泉花园2号楼601室,开门进去,立刻被里面的装修惊呆了。她惊喜地四处看着,不相信这就是赵灵给她安排的新住处。
赵灵不无得意地晃着手中的房门钥匙:“怎么样,够档次吧?我也想开了,房子放在这里不住就是浪费资源。所以,我宣布,从现在起,你住一间,我住一间,咱们也享受享受!”
李楠依旧沉浸在激动中:“太好了!不过,我要声明,这租金……”
赵灵推了她一把:“跟我说租金,就请你把门从外面关上!”
“你有那么狠心吗?”李楠也跟她开起玩笑,两人抱在一起开心大笑,像跳交际舞一样在房间里转着圈,大喊大叫地发泄着:“噢,太棒了!太美了!”
当天夜里,她们就住在这套房子里。十一点多钟,李楠正躺在床上想心事,手机的短信息铃响起来。她拿起手机看了看,是于家驹打来的,犹豫了一下,没有回话,把手机掖到了枕头下面。这时,她听到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
李楠吓了一跳,警觉地问:“谁?”
“嘻嘻,还能有谁?”赵灵闪身进来,一下子钻进李楠的被窝。
李楠没有和别人钻过一个被窝,不自然地向旁边躲了躲。赵灵嘻嘻笑着:“你睡不着吧?我也是。不如咱们俩聊天,聊一夜怎么样?”
李楠默默点头:“那好。你说吧,聊什么?”
赵灵想想:“聊不能让别人知道的事,比如,终身大事……”
李楠接了她的话头:“那好。我先问你,他怎么样了?”
赵灵的大眼睛在夜幕里熠熠闪光,打岔道:“谁怎么样了?”
李楠捅了她一下:“别装蒜了,金星啊。以前,我一直以为你们俩离婚是铁定的了,可现在看来,狡猾狡猾的。这房子是怎么回事?”
赵灵敛起笑容,叹了口气:‘这就是他仁义的地方。”
“这我就不明白了。既然觉得他好,为什么要离开他?”
“因为他的母亲。我受不了她歧视我,说我是个外地人,还是荒蛮的西北人。可金星是个大孝子,他无法平衡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所以只有一方主动撤退,那就是我。”
赵灵又叹了口气,那声音仿佛是从一个幽深的无底洞里发出的。李楠不禁也陪着她伤心不已。还是赵灵想得开,拍拍她说:“好了,我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现在还是说说你吧。老实交代,心里有人了吧?”
李楠不置可否。赵灵狠狠掐了她一把:“好你个滑头,还想瞒过孙大圣的眼睛吗?你看着。”她用手在空中写了一个大大的“于”字,追问,“承认不承认?”
李楠不好意思地推了推赵灵,小声说:“你既然什么都知道,还问我干什么?他表示了好几次,可我都躲了。”
赵灵惊讶地问:“为什么?”
“我妈,她不同意我和于家驹来往,嘴里有一大堆理由,其实还不是想要我找个有钱的人呗。”
赵灵仿佛觉得身边躺着的就是李楠的妈妈,愤愤地捣了一拳:“这天下当妈的怎么都这样?大杨,你还不懂得结婚为何物,我可明白了,如果大好的机会你没有及时抓住,会后悔一辈子的。”
“有那么严重?”李楠迟疑了一会儿,喃喃地说。
第二天早晨,洗漱声将赵灵吵醒了。她爬起来一看,只见李楠打扮一新地从卫生间出来.看见赵灵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但那种试图掩藏起来的幸福感还是没有逃过赵灵的眼睛。
赵灵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调侃说:“哟,这是为谁打扮啊?对了,老祖宗早就有话,女为悦己者容嘛!”
李楠笑骂道:“你瞎说什么啊!”
赵灵笑了:“你真是一个没有开放的小花骨朵,连这点现实都不敢承认,那还谈的什么恋爱啊?”
李楠怯怯地望着她说:“我在这方面天生胆怯,也许是小时候被我妈管怕了。她不同意。你能给我出出主意吗?”

《别问我是谁》第二十章(2)

赵灵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了。按照自己的性格,向来主张知难而上,一个字:冲;然而她的心里总隐隐有点不甘心,鼓励她冲向谁?那可是自己也崇拜的于家驹啊。
整个上午,她的心境一直处在矛盾状态,到了中午,她心事重重地独自来到后海边,找了个幽静而清凉的地方坐下,望着后海里清澈的水出神地想着。静寂中,时而传来百灵鸟的鸣叫声,格外悦耳。
赵灵想起了自己喜欢的《简爱》,记起里面那段罗切斯特与简爱最精彩的对白,情不自禁地小声背诵起来:“‘简,你别走开……我发誓——我信守誓言。’‘我告诉你,我非走不可……你难道认为,我会留下来甘做一个对你来说无足轻重的人?你以为我是一架机器?一架没有感情的机器?能够容忍别人把一口面包从我嘴里抢走,把一滴生命之水从我杯子里泼掉?难道就因为我一贫如洗、默默无闻、长相平庸、个子瘦小,就没有灵魂、没有心肠了……我的灵魂同你的灵魂在对话,就仿佛我们两人穿过坟墓,站在上帝脚下,彼此平等!’”
身后突然响起了于家驹的赞叹声:“太棒了!真没想到,你还有这两把刷子,普通话朗诵比北京人还地道。”
赵灵回过头,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站在背后。她有点不好意思,但刹那间又产生了一种冲动,非常想向崇拜的人倾吐些深藏着的东西,便挑衅地问:“于老师,想知道我的第三把刷子吗?”
于家驹笑起来:“好啊,将我的军!什么?”
赵灵指指湖对岸。只见一个老人手里提着两只鸟笼悠悠地走着,鸟笼里的鸟发出好听的叫声。
“听见鸟笼里的鸟叫了吗?多好听啊!那就是百灵鸟,在我们大漠河很多,我就是其中的一只。”
于家驹微微一怔,立刻就恍然了:“这么说,你就是‘百灵鸟’?”
“是。那几篇署名‘百灵鸟’的文章都是我写的。”
“我曾经猜想过,可一直没敢确认。你为什么要化名呢?”
赵灵低头沉吟着:“我担心你们知道是我写的,反而不愿意给我发表了。”
于家驹理解地点点头:“小杨阳,你是个要强的女孩,可你的内心竟然那么自卑。不管怎么说,我挺喜欢‘百灵鸟’的笔风,很独特,尤其是那首城市大蒸笼的诗给我的印象太深了,把大城市的感觉写得入木三分,过目不忘。”
赵灵的情绪又兴奋起来:“让你见笑了。”
“什么时候学会的假谦虚?小杨阳,你的才气和爽直我很欣赏,还有你的朗诵、你的歌声都让我于家驹大大的刮目相看。怪不得那么挑剔的金星,一下子就让你征服了呢!”
赵灵刚刚灿烂的脸色变得黯然起来,立刻岔开了话题:“于老师,想知道我的第四把刷子吗?”
于家驹说:“当然想知道。”
赵灵迟疑着,她非常想让于家驹知道她的价值,想告诉他那篇采访杨原平的文章是她写的,但还是忍住了。她觉得既然和李楠有约在先,那样做就太不道德了。
自从向于家驹表明了自己的“部分业绩”以后,赵灵心中的委屈感越来越强。她虽然和原来一样默默地工作着,暗中却时时事事和李楠比较着。比如看见大杨阳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再看看自己桌子上空空如也,心里便很不平衡。接着,她自然而然地联想到自身先天不足,只能是个临时工,无法和正式编辑相比。这样的比较多了,压抑感也与日俱增。
为了改变命运,她决定实现夙愿:考研究生。她渴望得到于家驹的支持,于是,又拨通了他的电话。
电话通了以后,于家驹不等她通名报姓,立刻问:“喂,是大杨阳吧?”
赵灵隐隐感到心痛,一字一顿地回答:“您也太主观了吧?我是小杨阳。”
于家驹觉得有点意外:“哦,你找我?”
“是,难道只有大杨阳有权力找你?我想单独找你谈谈,行吗?”

《别问我是谁》第二十章(3)

于家驹痛快地答应了。两人相约去了月岛酒吧,面对面坐在情侣座上。于家驹要了一扎黑啤酒,赵灵只要了咖啡。
于家驹奇怪,笑着问:“你今天为什么滴酒不沾?”
赵灵闷着头,撩起眼皮望着他说:“我今天不想喝酒,只想痛痛快快地跟你说说心里话。行吗?”
于家驹淡然一笑:“谁说不行?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说客气话了!可你应当把心里话也告诉金星,让他更全面地理解你。”
赵灵顿时有些急了,不客气地反问:“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到底是想听不想听?不想听算了,还找什么借口!好,我走!”
于家驹还没有见过她发这么大的火,连忙拉住她:“好好好,我不提别人,老老实实听你讲还不行?坐下,坐下。”
赵灵坐下来,一反常态地默默无言了。于家驹便一边喝酒,一边找些话题和她聊着。眼看着两扎啤酒下肚,赵灵还是闷闷不乐。
于家驹只好追问:“你不是一肚子话吗?怎么又不愿意跟我说了?”
赵灵蓦地抬起头,眼眶里已经闪动着泪花:“于老师,我现在只把您当知己,只想把心里话说给你听。我本来想在报社的领导面前表现一下,所以拼命地干活,可我发现,即使我写得再好,干得再漂亮,仍旧只是个临时工,永远被瞧不起。想来想去,我决心要考研究生,这才是我唯一的出路。您说呢?”
于家驹沉默了,他慢慢地将杯中的啤酒喝了一口,说:“考研究生是好事,可以完善你的知识结构,增加你的文化素质和修养。可这也并非唯一出路。”
赵灵忍不住说出了心里话:“我……我考研究生其实只是想来北京而已。”
于家驹吃惊不小:“什么?你不是已经来北京了吗?”
赵灵几乎要喊起来:“您错了,我现在只是漂在北京!”
于家驹见她如此激动,没有发表意见,只是谦和地笑笑。赵灵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连珠炮一样地讲下去:“我想得很实际。于老师,我的一个朋友,研究生毕业后分配在北京一家大企业,第二年就得到了一个入京指标,手续一办,她就成了真正的北京人。不瞒您说,我也想如法炮制。在报社干了这么长时间了,我了解了其他和我一样的外地‘漂’在北京的同事,他们的待遇、他们的遭遇,和我大致相同。这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在北京生活、工作的人其实是分成两种的,一种叫‘北京人’,比如说您、大杨阳,还有我那个朋友;另一种叫‘北京的人’,比如说我。你们北京人个个都是贾宝玉,一出生嘴里就含着一块通灵玉,上面刻着‘北京人’三个字,而我们这些‘北京的人’,无论怎么干,作出什么成绩也无法弥补这两者的差距,到头来,还得在‘北京人’中间加个‘的’字,不能叫‘北京人’,只能叫‘北京的人’。难道事实不是这样的吗?”
于家驹无法回答。面前这个年轻同事所说的话有失偏颇,但又不无道理。他惊讶地望着她,觉得她和刚见到的时候已经判若两人。
赵灵越说越激动,泪水夺眶而出:“也许您不同意我的观点,但这都是环境和生活经历逼出来的。我考研确实只是想走一些捷径,得不到那块通灵玉,也要把那个‘的’字去掉。难道我的目的有问题吗?”
于家驹想安定一下她的情绪,就婉转地劝说:“依我之见,有那‘的’字又怎么样?天生我才必有用,你有这个能力,你就不会被埋没。所以,小杨阳,你完全没有必要这么悲观。考研我不反对,但目的我不敢苟同。还是再想一想吧。”
此时的赵灵已经完全陷入自我状态,根本听不进去别人的话了。她失望地站起来,悲怆地说:“我今天才清楚了,原来您这个‘北京人’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呀!算了,你不理解我,我也不说了,说了也没用……”说着,她拿起手包,赌气跑出了酒吧。
于家驹急了,连忙放下两张钞票,快步追了出去。赵灵并没有跑远,就靠在切诺基车旁,轻轻地抽泣着。夜已经很深了,连霓虹灯的光都显得清冷和灰暗起来。

《别问我是谁》第二十章(4)

于家驹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别哭了,我理解你,明白你心中的难处、心中的苦……”
他从衣兜里掏出纸巾递到赵灵面前,赵灵接过,再也忍不住,满腹委屈地扑到他的肩上,“呜呜”地大哭起来。
于家驹兄长般拍了拍她,又煞有介事地指了指自己的肩膀,打趣说:“看看,看看,把眼泪鼻涕都抹到我的名牌西服上了!”
赵灵被逗得破涕为笑。于家驹又拿出一张纸巾,一边为她拭去泪水,一边感慨着:“你呀,和大杨阳一样,说到底还都是孩子!不过,你们女孩子真让人羡慕,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哭完笑完心里就踏实了,轻松了。我没说错吧?好了,明天还有重担子等着你挑呢,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他打开车门,正要上驾驶座,赵灵突然向他把手一伸,不容置辩地说:“给我车钥匙,我想开。”
“什么?你也要开车……”
赵灵指着前方十字路口的警车和交警:“上次,你酒后驾车,忘了交警是怎么罚你的吗?别忘了,你是名记者,社会公众人物嘛,处罚你一个可以起杀一儆千、儆万的作用。”
于家驹苦笑道:“你好像说这话的时候挺开心?”
赵灵很想撒撒娇,便蛮不讲理地夺过车钥匙:“我开心啥?是替你担心!于哥,你今天又喝了那么多酒,没看见前面的警车和交警吗?他们的眼睛可是一直盯着从这几家酒吧外面开走的车呢……”
于家驹担心地跟她要钥匙:“可你和李楠不一样,连驾照也没有呢。”
赵灵推开他的手,坐到了驾驶座上:“放心吧,我会开。而且学的就是切诺基。再说,你这老司机了还不懂?警察看见开车的是女司机,常常会忽略喝酒这个环节的。于哥,我,我早就想开这辆车了,可一直就没有机会,今天也赶上了,你就让我开这一回吧!你看,马路上的车挺少的……你要不放心,等我开过十字路口就把方向盘还给你还不行吗?”
于家驹无奈,只好由她了:“你呀,好胜心太强了!”
赵灵高兴地把车钥匙插进去:“于哥说得对,好胜没啥不好的。我只不过是想多帮助于哥分担点什么,写文章你有两个助手,开车也有两个助手不好吗?你就当大杨阳是个正规的八路军,我小杨阳是游击队,同样也能打日本鬼子。”
于家驹对付不了她的伶牙俐齿,只能苦笑。
赵灵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把钥匙一拧,点着火。于家驹看出她有点紧张,便悄悄地把手按在手刹上,鼓励对方:“不要紧,你一向比大杨阳勇敢。既然开了,就大胆地开,放心地开吧,有我呢!”
赵灵感激地看了于家驹一眼,车子平稳地向前开了出去。已经过了十一点,马路上的车辆不很多。赵灵两眼盯着前方,顺利地开过一个十字路口。
于家驹在旁边鼓励她:“嗯,开得不错!”
赵灵渐渐松弛起来,迅速地换挡,踩油门,车子开始加速,飞快向前驰去。于家驹连忙提醒她:“好了,过过瘾就行了……”
赵灵哪里肯听,甚至仿佛经验丰富的老司机一样竟然边开车边哼着小曲。无意间,她从后视镜里看见后排座位上放着两瓶精装的五粮液,便调皮地问:“于哥,这是谁给你进的贡?你在我的心目中可是最不屑于干这种事情的人。”
于家驹说:“你烦不烦,好好看路,别什么都打听。”
赵灵不依不饶:“就因为不符合你做人的一贯原则,我才问呢。赶快老实交代吧,或许我可以宽大处理。”
于家驹哭笑不得,只好说明了真情:“嗨,怎么说呢?大杨阳有一次无意中露了一句,说她妈妈挺好这一口的,所以……嘿嘿,破一回例,见面礼嘛。”
赵灵心里猛地一震,酸楚地想,原来他们俩的关系都发展到这等地步了!她的精神有些恍惚。就在她走神的这一刻,一辆红色夏利从她的车旁超过,贴着车身蹿到了前面。赵灵一慌,手不由得抖了一下,车子也随着晃动起来。

《别问我是谁》第二十章(5)

于家驹连忙提醒她:“小心!”然而,赵灵已经慌得手忙脚乱,打着方向盘试图躲开已经冲到前面的夏利车,车速却怎么也降不下来。见此情景,于家驹不得不把手刹向上用力一拽,切诺基虽然减了速度,还是蹭到夏利的尾部。
赵灵吓蒙了,摇摇头,发现并没有发生什么大的事故,这才下了车。开夏利车的是一位谢顶的老司机,大约有五十岁。赵灵赶紧走过去用甜甜地嗓音道歉:“哟,老大爷,对不起!”
谁知老司机不买账,横了她一眼:“姑娘,你一声对不起就完啦?”
于家驹走上前,赔着笑脸:“得,老师傅,这么大半夜的,也别麻烦人家警察了,咱们私了算了。要不,您出个价?”
老司机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这位师傅说的还算人话。”说着,他弯下腰看了看车尾被蹭破的一片漆,举起一个手指,“我也不多要,就这数。”
于家驹满脸堆笑地掏出钱包:“一百?行!”。
“谁说一百了?我这可是刚刚用进口的漆烤过,你呀,加个零吧!”
赵灵一听,急了:“什么?一千?你这不是明目张胆的讹人吗?你……”
于家驹用手势制止她说下去,认真看了看夏利车,还用手摸了摸,讥讽道:“师傅,就你这个,还是进口的漆哪?”
老司机有点脸上挂不住了,强词夺理:“谁让这姑娘开车技术不怎么样呢!说句不中听的话,这会儿出来开车,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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