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纪行-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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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节
　　　　水浪轻拍的声音……交织飒飒的风与间或几声鸥唳，远远近近地不停叹息，构成天地间特有的协奏曲……

　　　　温润的气息酥酥地在鼻端拂动，说不出的舒服令皇晓直想一迳沉醉下去，但身下的冰凉又提醒她，若想一直这么舒服最好垫块毯比较好，否则一个钟头后就会有感冒的隐患了。不甘愿的眼睑在颤了颤后，终于清醒过来了。

　　　　撑起身子，她茫茫然的双眼还找不到焦距，“啊——”好大一个呵欠，头猛一点，险些又摔回地板上，皇晓一惊，甩甩头，终于清醒过来了。

　　　　这是哪里？虽然清醒了，不过一时半刻脑筋还转不过来。又连续打了好几个呵欠，皇晓爱困地直揉眼睛，刚睡醒的她行为举止都非常可爱，有种婴儿般的无邪，绝对是那种叫人心痒到忍不信想抱抱的画面！不过可惜，晓姑娘的可爱是给自己准备的，她卧室的门也绝对是紧闭着的！那么，这是哪里呢？皇晓皱了皱眉，她怎么睡到家以外去了？

　　　　入眼是一大片光滑的地板，淡青色的天然石质整齐地铺着，怪不得皇晓觉得凉嗖嗖的，原来不是家里的木板。可这到底是哪里嘛？莫非这是礼堂或是什么企业的招待大厅？她疑惑地瞅着那几根好高大的柱子，顺着同材质的厅柱子往上看，往上看…好高啊，这大厅足有她那鸽子房般的家三倍高度呢！皇晓站了起来，揉揉麻麻的、冰凉的腿，打量四周。

　　　　“这声音好怪啊。”呼啦……呼啦……渐徐渐近的声音清晰地响在耳边，倒像去年和朋友去庐山玩，晚上坐船睡觉时听到的声音（之所以睡觉才听得到是因为白天和不睡觉时有噪音干扰）皇晓自言自语地说：“莫非这……房子附近有什么江河湖海的？”

　　　　大厅非常宽阔，皇晓觉得有她学校的操场那么大。她刚刚转过头时，发现自己正好待在墙边，墙壁上则有许多窗口，声音就从那些窗口钻进来，回荡在大厅中。皇晓快步走到一个窗口前，向外望去……

　　　　无边无际、浩浩荡荡、蔚蓝的丰沛的…水？皇晓眼眨了眨，又眨了眨，然后——瞪得好大！这是海？她脑袋探得更出去些，往下一看，哇！我头好晕哦！自己竟然在起码十楼的高度上面！而这栋建筑居然是从水中而起，浪花拍击下面的墙壁，粉碎出千百粒晶莹的水珠，又降回荡漾的波面，起伏着，起伏着……不行了不行了！皇晓眼呈涡漩状，赶紧将身子缩回，无力地跌坐在地板上。头晕……

　　　　“我在做梦，我在做梦…”半晌皇晓才回过神来，立刻逃离窗口。虽然这个梦不像往常一样，仿佛有迷雾笼罩模糊，而是出奇的清晰。但想也知道，她家虽不是在市区，附近小池塘是有的，湖嘛就有段路，江偶尔坐公车也会经过一段，但海？恐怕得坐火车带上行李才能看到。说来可怜，她长这么大，连江西省都有没出过哩！看海？看电视比较快！

　　　　这大厅实在是好大。皇晓注意到它是个圆型的建筑，而且脚下的地板也不是呈水平地，而是由四周向中心微拱成斜面，而在大厅最高点似乎有座平台，如果没猜错，那一定是个出入口。由于地面起伏不大，除了柱子和那个平台，整个大厅是一览无遗，而四周的墙上除了隔四五米就有一个没有任何修饰的窗口之外并没有门，就算刚才探出窗外时没有往上看也知道这是顶楼了。皇晓一溜小跑来到平台处，果然，直径约五米的平台内是向下延伸的阶梯。‘兴冲冲的，皇晓急忙往下跑。哒哒哒……清脆的皮鞋敲在阶梯上的声音在螺旋阶梯上回响，这个梦好逼真啊，皇晓兴奋的想着，通常这么不寻常的梦中场景，一定会出现帅哥美女的！就等着自己去发现了。哈哈哈，美人我来了！

　　　　跑着跑着，渐渐觉得不对劲。这是气喘，这是汗？狐疑的摸摸胸口，怦怦跳得好急，梦里…会累吗？一个个问号包围下终于踩上了下层楼的地板。嗟！转个身接着往下跑。二楼也是一片空白有没有搞错？至少放些摆饰家俱什么的，连条凳子都没有，浪费！

　　　　由于阶梯外观是一根巨大的石柱，内部呈密封状，只靠那淡青色的奇特石质发出微弱的光，而皇晓不巧有点近视，在梯尽头，外面的明亮折射进来，转楼梯转到眼花的皇晓一脚踩空，好惨地滚了出去…

　　　　哎呀呀呀……“啊啊…好疼哦！”皇晓擦掉眼角的泪，呜咽两声爬坐起，拧着眉看着自己的膝盖。疼疼疼疼疼！虽穿了长裤看不出来，可肯定瘀青也八成流血了。扁扁嘴，伸手忍着痛使劲揉，噢！痛得眼眶泛红，眼泪也滚滚而出。吸吸鼻子继续，不然瘀血不散会更痛！不对啊！做梦会痛吗？想到这点，她马上起身，“哇呀！”起得快摔得快，不只膝盖，连小腿也扭伤了！皇晓盯着二度摔到的膝盖，不敢相信的掀开裤脚，那一片青紧好生刺眼地激怒了痛彻骨髓的悲惨少女。气愤难平地想着：我还不够衰吗？连梦中都要吃苦受罪？我做错什么了？香蕉你个榴莲！王八蛋、猪头！ＸＸＸ（自想十分钟骂人的词汇）越想越悲哀，反正是做梦，那就大哭一场算了！

　　　　“呜……哇啊……”压抑许久的痛如暴雨渲泄而出，皇晓整个人趴在沁凉的地板上大哭特哭，还不时抡起拳头捶地。她哭得天昏地暗，上气不接下气，压根没注意到脑袋前面出现了一道阴影，迳自悲悲切切的抽噎着。

　　　　啜泣渐渐平息…皇晓揉揉有些肿胀的眼睛，好久没这么发泄了，有十年吧？果然人不能太压抑，痛痛快快地哭一场感觉舒服多了。深深地吸气，掏出上衣口袋的面纸擦干了泪，又擤了擤鼻子，慢慢抬起头来……

　　　　皇晓摒住了呼吸，睁大眼瞪着面前这个人。雨过天晴、否极泰来、痛苦过后是幸福、拔开云雾见天日…当当当当当……她脑中仿佛凑起欢乐颂——我就知道，上天毕竟对我不错，梦中到底还是有美人的……绝品呀！

　　　　对方最夺目的是那一头灿烂的银发，淡淡的青色在那水滑的长发上流动；几缕发丝落在额上，淡色的眉极浅，却使双眸更为醒目。那一对瞳仁是琥珀…不，比琥珀色更深一些，带着微微的桔，在银发与白皙的脸庞上像是雪中燃烧的火焰，而整个人就随着这火焰而显得有生气！皇晓盯着那张脸半晌，对方的唇色也比较淡，是浅浅的粉色，上唇微微掀起，意外显得娇柔。好一张脱俗的脸！是男？是女？

　　　　皇晓视线下移，很平…不过，有的女子也没有胸啊！看这个不准的。一身素白色的长袍滚着淡金色的边，柔软的布料使个人素雅高贵无比，虽然一身的白色，加之五官颜色也淡，却并不显得茬弱苍白，反而像月光交织般迷离梦幻…这本来就是梦！皇晓哀怨地想，现实生活中的男人呀，不是猪头三就是狗不理，就算几个上得了台面的偶像也很快会变成“呕像”，而美女呀，更是只可远观——看电视——不可近视焉——卸了妆可以把你吓死。

　　　　白痴！难得梦中有此佳人，还不捉紧时间看！皇晓眨着眼，眼中发射了强烈的仰慕电波，热力十足地死盯佳人不放！好美哦…好美好美哦…（严格来说，对方并没有到美绝人寰的地步，只是雅致。但因为对了皇晓的眼——她是那种自动美化自己喜好的人，一分美可变十分，十分变成一百分！）

　　　　罗密…拉法尔感受到这个女孩脑中强烈的意念，再看到她像小狗见到久别的主人般闪烁不已的眼睛，一股从未有过的愉悦涌上心头，眯起眼，掀起薄薄的唇微笑道：“你也很可爱啊！”

　　　　什么？他说什么？他说话了吗？皇晓疑惑的眼睛又眨了眨，可恶，好酸疼！刚才哭太久了，眼没花吧？好像看到对方的唇动了动，也好像听到一阵低低柔柔的声音，像音乐似的但完全听不懂！她只会一些英文（为了学英文歌）和五十音（为了看漫画），对方怎么可以不说中文？这梦中怎么可以发生沟通问题呢？

　　　　皇晓傻乎乎地趴在地上，膝盖着地（连痛都忘了）用手撑着身体，一脸疑惑——真的很像那种动物。罗密笑意更深，这个女孩湿漉漉的眼睛眨个不停，不知道她那无辜眼神的人还以为她在抛媚眼呢！她那样子不累吗？

　　　　“你在笑吗？”皇晓决定确定。虽然让梦定格在这一刻也不错，但最好还是多了解对方一点好啊。她注意到这个人一直坐在椅子上，“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又是怎么出现的呢？皇晓从来就不是个机警的人，加上她一径认为自己尚在梦中，刚才哭得有点肿的眼睛自动给四周一切加上一层雾气，白茫茫愈加不真实，加上白衣如雪的美人，也不知怎么看的，居然过了这么久才注意到对方是坐着的？大概是她趴在地上的角度问题吧！

　　　　对方眉心紧了紧，口中又低吟出一段莫明的音节。忽然伸出秀美的双手，左手托起皇晓的下巴，右手食指点在她的眉心，缓缓的、一种热麻的感觉涌入皇晓脑中……
第二章节
　　　　“现在，只要把你想说的话加重意识说出来，我就能明白了。”

　　　　沟通问题消除！皇晓惊喜地一把抓住对方欲收回的右手，“你是怎么做到的！好棒！”明明看他口型和汉语对不上，可到耳朵里却是自己能懂的语言！莫非是、莫非是意识交流！啊啊，眼前的美人是神通力者吗？

　　　　“请问贵姓？”差点忘了这重要问题。

　　　　“罗密…拉法尔。”啊？这和罗密欧有什么关系？最近没看小罗和小茱的故事吧？算了算了，ROME也不难听！慢——罗密？罗密…施耐德？这个人果然是位美女喽？

　　　　“呵呵…我不是女人啊！真有意思，这小鬼一会皱眉一会瞠大眼，眼珠子咕噜乱转，脑子里转动的念头更是稀奇古怪。虽然自己不太了解那些词的意思，可她把自己当成美女就在大错特错！皇晓还没注意到罗密怎么会知道她脑中的事，抓住罗密的手一拉想站起来“你、你不是女人？”哎哟——完全忘记膝盖受伤的冒失鬼砰的倒地，很不幸的将罗密从椅上扯出，措手不及的他也压到了被摆平在地上的皇晓！

　　　　呜呜呜…头昏眼花之中，皇晓的“月光圣女图”在脑中噼嚓裂成几块。压在她身上的躯干毫无疑问是…男…人…的！彻底忽略罗密发出的闷哼声，她被压得…唉，好痛啊！

　　　　罗密的下巴撞上了皇晓的额头，他没好气地抽回一直被皇晓抓住的手，撑起身体移向一边，抬眼却瞅见这小鬼泪流满面。刚才那砰的一声不是很响啊，她有那么痛吗？

　　　　无奈地伸手摸摸她的后脑勺。这小丫头一副可怜相，让人觉得不抚慰她一下不行。

　　　　“不是那里痛——”那里是痛没错，可有个地方更痛！

　　　　不是后脑？前额吗？他倒觉得自己的下巴比她更痛！揉揉额头好了。皇晓用指控的目光瞪着他，也不是这里？那么…

　　　　“你往哪里看呀？”皇晓急忙拍掉他探向胸脯的手掌，泪汪汪地大叫：“腿啦！你压在我受伤的的膝盖上！好痛好痛好痛……”

　　　　原来如此！罗密低下眉眼，掩住其中一闪而过的精光，低低地说：“抱歉。我很想移开，但我的腿…”

　　　　他的腿怎么了吗？皇晓疑惑地瞅着他忧郁的脸，目光瞄向一边翻倒的椅子——轮椅！

　　　　“对不起，我不知道。”她不好意思地撑起自己的身体，因移动擦到名符其实的痛脚而痛得吸气。“哦、我自己出、出来好了…”

　　　　好像蛮有难度的‘‘‘罗密…拉法尔看起来秀气纤弱，重量却不会骗人，就算他侧起了上半身的重量，可下半身还结结实实地压在她腿上，更别提她腿目前灾情惨重，真是“抽腿不得！”正当皇晓痛得咬牙的时候，却发现罗密一脸好整以暇地单手支颊，在她上侧方看着她辛苦努力！真是…过分！

　　　　看到皇晓怨气十足的小脸，罗密挑挑眉：“我试试看。”呵，小鬼脸都憋红了。

　　　　可是当罗密撑高身体，想将腿从皇晓身上“拖”开时，可怕的磨蹭令皇晓大叫起来：“停——你、你不要勉强…”呜…她的骨头快断了啦！像用锯子锯似的惨！（痛！）

　　　　真是束手无策。皇晓泄气地躺平，罗密安慰地伸手拍拍她的脸颊：“放心吧，再过不久就会有人来照顾我的。”

　　　　皇晓无力地瞄了他一眼：“是吗？”这个倒霉的样子还要给人看到啊？“希望快点来，我可不想就这样被你压到梦醒。活像鬼压床似的。喂喂，你干嘛？”

　　　　罗密拉回身体，倒在皇晓身上，一手还钻到她身下，抱住她的身体。皇晓抗议地推拒：“罗密…拉法尔！你什么意思？我可不是床垫啊！你占我便宜不成？”太可恶了！就算他是她梦中的王子，这样明目张胆未免太下流！

　　　　“我的腿不好——”罗密低柔的嗓音在她颈窝处响起。好好听…不对，皇晓翻翻白眼，那关她什么事，又不是她害他走不了的。别想用这个来引发她的同情心！

　　　　“所以我不能受凉，不然会影响我的身体。”啊？对啊，看他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如果着凉可能会感冒发烧转成肺炎最后……皇晓打了个哆嗦，反手环抱住罗密，“对不起对不起，我错怪你了。你尽量靠没关系，我不会再介意了。”只是……好重！

　　　　静静的呼吸抚平了一切骚动。皇晓静下心来思考这一切：简直一团乱！莫明其妙的，她梦到高楼和海，然后在梦中摔得半死，遇到漂亮得不像人的男人，再然后他们抱在一起！皇晓吃吃笑了起来。就像一些小说和故事里写的，在异世界遇到的第一个异性成为自己的恋人，两人像分隔许久的两极很快亲热地拥抱，卿卿我我……笑死人了！素不相识的两个人怎么可能在见面一瞬间就渴望互属？皇晓不齿地想，浪漫过头就成“烂蔓”了！再一见钟情也要让时间来确定吧……不过，嘻嘻，他们现在这副亲密样倒和那些书上写的一样，只是…过程有待商榷。真是狼狈的梦！

　　　　“为什么一直说在做梦？”

　　　　耶？“你怎么知道我想什么？”好奇妙的梦。不但有海，还有真实的痛，这个美丽的男子更有超乎寻常的力量！“不可以读我的想法！”皇晓放开抱住他的手，转而横在两人紧贴的身体间，努力隔开距离。

　　　　“你忘了你自己说的话？”罗密不打算承认他的确能看透人心，尤其两人又靠得这么密切，他想不知道她脑中念头都很困难。“你怎么会以为自己在做梦？你的腿痛得无法动，这会是假的吗？”难道她以为在做梦所以就一点也不怕他，因为他是假的？天真！

　　　　“对呀！我也觉得这个梦好真实啊！你也很重，而且地板很凉，我很难受，你的身体很温暖，嗯‘‘‘你的声音也很好听，还有、还有我的腿好像有点麻了！”她老实地说出自己的感觉。一切一切都不大像做梦呢！

　　　　“这么多不对的地方，你还以为自己在梦里？”不太高兴的声音，真不知道他不高兴些什么？

　　　　“当然是梦！只有梦里才会有你这么美的人存在啊！”

　　　　罗密抬起头，眼睛与她对望。“你认为我很美？”桔色的瞳仁掠过异彩，昏眩了皇晓的脑子。她喃喃道：“你不认为自己很美吗？你就像雪地上的梅花……真的，我可不是侮辱你…又好像月光，淡淡的、叫人看了好舒服…”

　　　　可惜是梦！自己大概永远抓不住美好的事物吧‘‘‘痴痴盯着眼前的容颜，泪水润湿了睫毛，向脸旁滑下。她好想抓住、好想…

　　　　罗密目光柔和起来，轻轻低下头，吻在皇晓额上。“好孩子……这不是梦！如果想要的话就伸出手去啊，那么想要的话就牢牢地抓住吧！我在这里……既不会消失也不会把你推开！”

　　　　好温暖…皇晓伸手遮住眼睛，嘴角勾起：“你在说什么啊，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吗——你改掉这个毛病就十全十美了。”

　　　　这小鬼！罗密单手抓开皇晓逃避的小手，沉着脸说：“这不是梦！我是真实存在的！”

　　　　“哎呀！你的脾气和外貌不符哦，我知道啦，你是真的！”真的存在梦中！

　　　　“少敷衍我！”罗密没想到这丫头如此冥顽不灵，火气渐渐升起。这是哪里来的小鸵鸟？一味逃避现实！

　　　　哎？为什么这看来秀雅的男人这么执拗，非逼自己承认他不可？皇晓也没想到这个梦会冻结于此。莫非是被子太重啦？皇晓努力翻动身体，也许换个睡姿能将梦的状态改变…

　　　　好重…好痛…罗密冷冷地看着小鬼头挣扎出满眶眼泪，缓缓伏下身体。“你认定这是梦是吗？那么我即使对你怎么样，你也不会在意吧。”很平静、很动听的声音，可却…不怀好意？他想干么？

　　　　皇晓呆呆地任对方重新压回身上，他的唇在额上触了触，又往下……碰到了她的嘴唇！

　　　　“等一下等一下！”急忙伸手揪住他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

　　　　罗密长长的银发泻下，在皇晓上方形成两道美丽的发帘，也遮住了大部分光线。两人之间顿成一个阴暗空间。皇晓紧张地舔舔唇，唔，罗密的脸在昏昧的光中更是美丽得乱七八糟，叫她不知道怎么形容才好。哦哦，就像在黑暗中发光的夜光珠——不、夜明珠才对！绝对是珍贵的、稀罕的宝石…那对美丽的眼睛闪着妖异的光芒，害她猛眨眼。

　　　　“这是梦啊！你怕什么——”对方不怀好意地拉长音调，“莫非你想……可以，别再眨眼睛了。反正在梦中我只能听你的。”

　　　　该死的混蛋！“就算是梦——我也不想做这种春梦！”

　　　　嗤——罗密笑着跌回皇晓身上，压得她哎哎叫，揪着他头发的手拼命推他，反被对方抱得紧紧的。

　　　　“别动！否则我不知道会作出什么事来哦！”罗密满意地抱着小丫头乖乖的身体，决定用另一个方法教她认清事实。“现在，我来问你问题，你认真回答，来看你是不是真的做梦。”他在皇晓耳边轻声说。不信拐不到她。

　　　　皇晓果然乖乖应好。这男人怪里怪气的！

　　　　哼了一声，罗密奇怪这臭小鬼摆明一副对自己着迷的模样，为什么却不会因神魂颠倒而对他言听计从，反而不时偷骂他？“你叫什么名字？”
第三章节
　　　　“皇晓。”皇？——

　　　　“你住在哪里？”

　　　　“江西省XX市。嗯、是在中国哦！”

　　　　没听过！“你是怎么来这里的？”

　　　　“做梦喽！”回答得好溜，皇晓正想翻白眼，身体猛的一紧。她懊恼地抗议：“喂，我已经够不舒服了！不许再欺负我了啦！”

　　　　“我让你很难受吗？”皇晓感觉身体的禁锢松了。他的口气……好像有些落寞。“不是啦！是我自己不好！”这不怪他！他的身体不好，又呆在这么空旷的房里，又很倒霉的被没用的她拽下地，那个照顾他的人死到哪里去了？还不快点来帮忙！“我自己摔伤还连累你，对不起！你不是要问我问题吗？快问吧。”

　　　　她说的一点都没错！他们现在会这样在一起全是她造成的！罗密将突然升起的软弱打散。只是一个小鬼而已！

　　　　“你在来这之前做什么？”

　　　　“当然是睡‘‘‘呃，我想想…摔跤、下楼梯、在顶层看到海、从地上爬起……！”眼睛兀的睁大，那时候她是从地上爬起来，而之前她在昏睡？！那现在她就是清醒喽！“哈哈，”皇晓干笑两声，“梦中的梦啊——”

　　　　将她的回忆感受得一清二楚的罗密沉声命令：“睡醒之前呢？”

　　　　“……我看到许多穿黑衣服的人，他们乱叫一气…扭曲的东西…怪物…”……

　　　　※※※

　　　　今天是皇晓高中毕业的日子。她没有和毕业的同学们去开送别会，而是独自一人骑车去了郊外。

　　　　远离市区的喧嚣和烟尘，野外杂草树木的清香舒缓着疲累的神经。皇晓摊开四肢，倒在铺了报纸的草丛中，仰望天空。白云柔缓地被大气推动，渐渐变薄…一朵，两朵…渐渐消失在湛蓝的晴空…人就像云吧，最后也会消失在人海中…无影无踪…如同“她”一样…

　　　　母亲…无意识的，皇晓念出这个词，闭上了眼睛。

　　　　永远记得那场争执，改变她一生的言语、可咒的刻在记忆底层……

　　　　“……没用的家伙…你是普通人还好…”

　　　　“看你们的头发！…无能者的孩子一样的无能！…皇家不承认她！…”

　　　　我不需要你的承认！

　　　　“…你什么都知道对吗？皇家不承认也没关系，你还是姓皇…皇晓…我们的女儿！…”

　　　　我宁可什么都不晓得！

　　　　“这是我女儿皇晓。皇帝的皇，知晓的晓。好可爱的名字，小朋友！”

　　　　“我叫皇晓！皇帝的皇、知晓的晓。好奇怪的名字！这是爸爸取的，我很喜欢这个名字。皇晓——”

　　　　我讨厌死这个名字了！总有一天改掉它！皇晓再一次在心里发誓。

　　　　风渐渐大了起来，云移动的速度也更快了。皇晓从草丛中跳了起来，看看四周。光线暗下来了，糟糕，八成要下雨！该死的天气预报！皇晓急急忙忙推着一边的自行车跑下小山坡，跨上车一溜烟往回骑。热了两星期，这一变天恐怕会很惨！真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