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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名捕大对决-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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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那人也很快发现:
无情依然不能动。
他开始还错估是:林傲一因防范他们,故没真的下重手封闭无情身上的要穴,所以金钟罩才会失手死在无情的背弯下。
但现在的情形显然不然。
无情的看家法宝已用尽。
林傲一已中了他的“白骨阴功爪”,金钟罩虽大意身死,但无情依然无招架之力,他还是这儿惟一的赢家,只要:
他先杀了无情。
──杀无情,何其轻易!
只要他不能动,就不能放暗器;只要无情不能施放暗器,杀他轻而易举。
“他”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
不,是“逼”了过去。
他一面前行,一面全神戒备,全力防范。
──无情,确不可小觑。
稍为大意闪神,下场就跟金钟罩一样。
──“金钟罩”就是那“僵尸”,他真的姓“金”原名忠照,也真的练就了刀枪不入的“金钟罩”硬门内功,而且也真的就是“绮梦客栈”常年跟在孙绮梦身边那位“铁布衫”的师兄。
“铁布衫”曾跟罗白乃提过“金钟罩”这个人,还着实吓唬了罗白乃一下。
这个穿裙子的人,可不想像“金钟罩”的下场一样,但他又得非杀无情不可,所以他步步为营,小心翼翼的向无情“迫”了过去。
他决不让无情有翻身的机会。
──也不让他有活命的可能。
他盯住无情。
无情不能动。
只能等。
──他在等什么?
──他能等什么?
等死不成?
迫近了。
站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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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他就是金钟罩?”
“我还知道你就是‘四分半坛’的‘花裙神君’韦高青。”
那人的震动,在裙裾的颤动就可以看出来。
然后是呼吸声。
长长。深深、久久、厚厚、重重的呼吸声,隔了一会,再过半晌,又过顷刻,才徐徐的吐了出来。
直至吐完了最后一点余气剩息,那人才一字一字自牙缝里迸出来的语音说:
“你休想引我询问下去:我可不是林傲一,也不是金钟罩,我要杀你,决不延迟!”
话一说完,他就动手!
一动就是杀手!
他的“白骨阴功爪”,直向无情头顶的“百会穴”拍打下去!
这一招,可见他已恨极了无情,对他的防范,也小心到了极点,这一记,是一击必杀,不杀不击!
他防患的是无情。
他没有防别的。
因为在这狭仄的泥洞里,已没有别的活人。
至少,他是这样以为。
这显然是个错误的判断。
而且还错得要命。
──要他自己的命!
他的白骨爪才举起、拍落,他身后已徐徐站起了一个人,缓缓的举起了刀,悄没声息的伸前的刀尖,无声无息的滑步到了他的身后,然后……
一刀插了进去──
铁布衫 第十一回 一点红
插入了他的背脊里,“噗”的一声,再自胸前露出一截刀来。
刀尖上,有一点红。
殷红。
居然,没有很多的血。
可见,刀举得慢,但出刀时,却极快。
所以虽见血,只一点红。
直至她把刀陡然抽出来,大量的血水才疾喷迸溅出来。
她一脚把“花裙神君”踢出去。
她决不让血水沾到她的身上。
她一向爱干净。
她有洁癖。
她刚才扒在地上那么久,已觉得很脏、很脏很脏了。
若不是为了取得全盘的胜利,成为惟一的胜利者,她才不愿意那么委屈。
──但为了要成为赢家,受点委屈又算什么?
无情不惊讶。
他好像早已知道。
他没有抬头。
──他的确是抬不起头来。
虽然,他已脱离险境,并取得胜利。
“好刀法。”无情道,“习玫红,这名字以后恐怕要解释为‘杀人没有见红’了。”
“背后杀人,不算英雄。”自地上静悄悄爬起又静静地杀了人还俏俏的嘻嘻笑道,“幸好我是女人,不是英雄,也不要做英雄,何况,我杀的也不是什么英雄。”
无情道:“他确是‘花裙神君’。多年前,‘猛鬼洞’里的一役,他并没有死。”
习玫红用刀尖挑开了他的花裙袍子,皱了皱秀眉,道:“只不过,全身都腐烂了,他也只有以鲜丽的花裙子罩住自己,在这儿扮鬼装神,守着这口魔洞。”
“所以,在独木桥,猛鬼庙里,见到的腐尸,其实就是他;”无情道,“那具僵尸,当然就是金钟罩。他本就练了一身铜皮铁骨。”
习玫红晃着刀尖,看看刀口上的血,笑得姣姣的,说:“青月公子也断没想到,我们一早已在绮梦客栈的门前的一刻相聚里约好了:“要我假装杀你,然后诈死,看看林傲一要如何对待你,顺便把他的同党引出来。他也没发现,你逗引他说话的时候,你一直移动头部,佯作颔首点头,为的是要把‘一支独锈’的机关引露和开启。”
无情叹息:“他果然沉不住气,还是下了手。”
习玫红秀眉一剔一剔的,美得志得气扬:同伙也引出了两个,剩下的已不足畏。”
她一面在腰囊里掏出一些事物,一面笑道:“我故意向你斩上几刀,让他以为我真的非要杀你不可……刚才他的‘青电梭’也真利害,若不是你反而用暗器替我挡下了,只怕我还得挂彩,搞不好,还真要命丧猛鬼洞哩!”
说着,她把一件事物,“嗖”地打嵌入“花裙神君”的后脑匀子里。
无情看着,有点笑不出来了:“这是什么东西?”
“水晶。”
习玫红耸耸肩,满不在乎的说:
“只有他是我杀的,我当然要留下记认。”
无情笑意渐退,道:“我们已取得暂时的胜利,还是先弄清楚“蓝铁花瓣’的事,然后赶下山去,我怕‘绮梦客栈’有变──到底,我们还没弄清楚铁布衫究竟是何人哩!”
习玫红笑吟吟的摇摇头,面靥虽在幽黯的灯照下,依然玉雪好看。
“不对”
她把玩着刀。
刀口上只剩一抹血。
一点红。
“不是我们的胜利。”她又慢慢的平放了刀,左手轻轻托着刀腰,徐徐的向前递出,直直向着无情的胸前,一面笑嘻嘻的说:
“是我的胜利。”
无情的脸色变了。
习玫红的头上有东西在动。
──蝶。
不知何时,那一对黄蝶又回来了,一上一下,一左一右,飞得甚是好看、和谐。
“你第一道杀着在口里,原来叫‘一支独锈’,我见识过了。”她笑嘻嘻的说,“你最后一道杀手锏原来是背弩,叫‘三点尽露’,我也知道了──你说:我这个女子是不是很有福气?”
无情倒吸了一口气:“难道你真的是……王飞?!”
习玫红的刀已到了无情的胸口。
刀尖已约略刺入了他的胸膛。
无情还感到那种尖锐的痛。
刀势陡然止住。
习玫红笑。
笑得像一尾得宠的鱼。
“你说呢?”
她眉花眼媚的笑问。
她的刀借着微光,映着丽芒。
她的眉心却掠起一道杀意:
好像她是一只兰桡上初醒的猫,而无情是负隅的鼠。
她的计策是天衣。
无情是一袭破衫。
她挺着刀。
刀意欲飞。
她的心思却如诗似梦,但杀意却焚诗灭梦。
无情呢?
──少时他爱写诗,爱抚琴。
但多年前他已没有诗了,不写诗了,更不弹琴了。
──不敢入诗的他,还敢不敢入梦?还爱不爱抚琴?
不爱做梦爱写诗。
不敢入诗敢入梦。
──一个人无诗无梦,那才是活不如死。
你呢?
铁布衫 后记:武林不过污泥地
写小说(尤其长篇),写到后记的时候,最轻松,因为主要的全过去了,重要的已交待了,剩下来的,是轻松地聊几句。
所以,几个朋友聚面,有的是会计师,有的是测量师,有的是出版社负责人,有的是社里精英,天南地北,火烧冰雹,大吉利是,什么都聊,无所不谈,难免涉及拙作。诸事八卦者,根据资料,即是版次、版种、不同地域版类、印数,乘上版税,再加上各地发表连载、改编的稿费、笔润(也是稿费,不过好听些,但实际上可能更少些)和影视版权费(如果有),以我一九七七年少作“四大名捕会京师”(即“凶手”、“毒手”、“血手”、“玉手”、“会京师”五集约四十五万字)为例,廿三年来“纯获利”大概是两百五十七万(港元),而一九九八年才完稿出书的“破阵”(上下集大约廿五万字)到目前为止,才不过赚了十五万元(港币)不到,相差实在有几条落日大道的距离。
当然,大部分的收入不见得是来自香港,所以请税务局的人免虑。
原来,写小说也如投资地产、股票、基金一样,下注要及时,成名要趁早,利叠利,钱找钱,息生息,才会有高报酬。何况,艺术创作,说什么还得要一段时间过滤、净化、淘汰、流传,方才为人所接受(或曰忍受、吸收),再迟迟不下笔,鸡飞狗走,水尽鹅飞,只有望长云与落霞共一色。
江湖不过游泳池,但正如打仗是打出来一样,游泳也是“游”出来的。写作,正是“写”出来的。
错!错!!错!!!发现已迟,捶胸氹地,悔之已晚,何不早早开工,廿年一觉飘花梦,才七百多本书,少!少!!少!!!
胆大不妄为,说来轻松;玩物不丧志,谈何容易。自己兴趣多(例如电影、历史、气功),活动频(常上山、下乡、旅游),爱好博(光是家里宠物就数以百计),毕竟消耗、浪费了不少时光,磋砣、虚掷了不少青春。几时能修心养性,集中火力,好好写完几部小说?
武林不过污泥地,能不能开出污泥而不染,就看是不是能够立身成莲。
稿于二零零零年十月廿三日:为静庆寿辰,首在金屋搓麻将,横扫东大街,晨早饮茶,通宵不寐,清早赴志莲净苑,电脑相铺大玩乐,温静舒何梁相聚欢。
校于二零零零年十月廿四至廿六日:新鸿汇来“天下”一集版税,“有敌”二集已出版,将推出台版“猛鬼庙”。
第十三部:杜小月☆★
第一章 踏破铁鞋晤铁翼
第二章 危机就是转机
第三章 机遇藏于危机中
第四章 无情王飞问答
第五章 贪
第六章 贪狼化忌
后记:淡交至久味方真──回命运一刀
杜小月 第一章 踏破铁鞋晤铁翼
第一回 案发了
第二回 停手·住手·龙首
杜小月 第一回 案发了
“案发了。”
那骑在“猪头龙”上的怪道人咆哮道:
“出来受死吧!”
──案发了?
是什么案子?哪一桩案子?是房里的死尸?还是柜里的死人?究竟是楼上的断头案?抑或是上楼的无头人?乍听这一声吼,罗白乃都全迷糊了。案发了──案是怎么发的?受死?──谁该死?喊这话的又是谁?怎么形容如此古怪,而坐骑更加稀奇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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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一时间,罗白乃反应不过来,“猪……”然后指了指自己鼻头,向那古怪道人嗫嚅着问:“──你叫我?”
“不!”那道人暴烈地吼道:“我叫他!”
他用多棱锋节的塔锏一指。
他指的的是店里。
客店的最里面。
那儿只有两个人:
一站。
一睡。
一在床上。
一在床前。
床前的是铁布衫。
他身上裹缠的烂布正在崩裂。
铁布衫整个人也完全绷紧,一只深邃不见底的眼,好像给地狱之火焚烧起来似的,切齿、咬牙、怒爪、瞪目,一触即发,择人而噬,仿佛,他一出手,不是比武打斗,而是撕裂对方,剥其皮,啖其肉,吸其血,破其膛,将之挫骨扬灰,方才逞意。
罗白乃不知来者何人。
何梵和叶告可知道。
他们见过那头猪脸龙和羊脸童以及这铁冠道人。
来人当然就是“四分半坛”的“五裂神君”陈觅欢。
只不过,叶告和何梵也不明白。
是什么案发了?五裂神君为何早不来,迟不来,却在这时候来?到底跟楼下店里满布的暗器和失踪的人有无关系?他为何要明挑着那铁布衫来?
远处,山上,给月亮照得最是惨白的山峰上,隐约又传来惨嗥。
──那是兽的哀号?还是人的惨叫?
公子爷可安好?小余呢?老鱼呢?他们都在哪里?何梵不知道,叶告也不知晓,他们也许只晓得一件事:
他们已遇了一天晚上的鬼!
──整整一个晚上都在撞鬼!
相较之下,现在的遭遇虽然离奇,虽然忽然来了一名骑着怪兽的铁冠猛汉要打要杀说案发,但毕竟好像不是冲着自己来的,何况,这回充其量只是遇龙见怪,还不是撞鬼!
经过那么鬼影幢幢的一夜,他们惊惧的心灵中,最怕的还是:
撞鬼!
铁布衫的牙齿发出互相撞击的密集响声。
那当然不是因为害怕而战栗。
而是因为狂热的杀意。
罗白乃完全不明白他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
他一向都觉得人与人之间本来就不该有什么深雠巨恨。
他一见两人这般对峙,心里便有拆解之意,于是干咳了一声道:
“两位且息怒,且听我一言:”罗白乃做好做歹地道:“这位骑龙大哥,可能你有所不知,咱们这家小店已整整闹了一夜的鬼了,连老板娘也不知闹到哪儿去了,店里横七竖八的只怕已躺下了至少四、五人……所以大伙儿火气难免冒升,都有点儿毛躁──”
“什么?!”五裂神君一听,眉发皆奋张,五官扭曲,向铁布衫怒吼道:
“你又干了什么好事?!”
铁布衫没答话。
他忽然躬背。
曲身。
──这时候他的姿态,就像是俯身准备要冲出去一样。
杜小月嘴里念念有辞。
她好象是在低声跟铁布衫说话,但语音非常低微,以致谁也听不清楚她说的是什么。
她应该是在劝铁布衫。
──可是娇弱的她又如何劝得了暴烈沉猛的铁布衫?
罗白乃看着也难免有些不忍心,于是继续开解道:
“这位铁布衫叔叔,他因为自卑自己身上发出浓烈的臭味,一向自形秽陋,所以脾气嘛难免有些犟,你就……”
五裂神君打从大鼻孔里发出“嗤”的一声:“他是铁布衫?!我铁他家的荷包蛋里的王八蛋!铁布衫一早已死到猛鬼洞里去了,这儿哪有铁布衫!”
“他不是铁布衫?”罗白乃这回倒愣住了,“那么他是谁?”
“他?”
五裂神君赤红的鼻翼嗡动,似又要说难听的话,就在这时,铁布衫忽然伏地就标了过去。
铁布衫因为体形硕大,加上满身缠满了绷带,动作一向看来迟钝蹒跚。
但他这会,几乎是一“伏”地就到了五裂神君身前。
他原来就在客店里杜小月榻边。
他和五裂神君本相隔了一大爿店面,中间还隔了罗白乃、叶告和何梵。
五裂神君人在店子大门外。
也不知怎的,铁布衫只往前一扑,却并没有真的扑倒在地,却像蛇一般地滑过叶告、何梵和罗白乃,“嗖”的一声就到了五裂神君的身前,然后直挺挺的一弹,整个人就竖立在五裂神君的眼前,那头猪脸龙的跟前。
快得不可思议。
也快得怪。
畸怪。
谁也没猜着一向显得有点儿蹒跚的铁布衫,行动竟会这样快,这样怪,这样倏忽。
五裂神君显然也吃了一惊。
他反应忒也一慢。
铁布衫一到,他也一闪身就自龙背上跃了下来。
他仿佛怕人家伤害他的“宠物”多于伤害他自己。
──虽然说豢养一条“龙”作为“宠物”,实在好像不大通,但看五裂神君待那条龙疼惜的样子,确也像是对待“宠物”无疑。
他自龙背上一跃而下,正好面对铁布衫。
“你──”
五裂神君戟指想说什么,却索性什么也不说,一掌就拍了过去;铁布衫盯着他,也不打话,一拳就挥了回去。
五裂神君的身型十分粗豪高大,就连铁布衫的臃肿魁梧,与之一比,也小了两号,矮了一大截。
铁布衫这一拳,打得没声没息,没刮风没起飙,甚至有点迟钝,只这么一拳打了过去,五裂神君却如临大敌。
他沉腰跨马,开气扬声,马上变招,一分为二,两只葵扇般的大手板,左掌按住右手背,龙手心一掌反拍,迎向那悄没声息的一拳。
只听“波”的一声沉响。
“啸”的一声:五裂神君倏然不见了!
他偌大的身躯蓦地“不见了”。
定睛再看,原来他整个人已飞跃过龙背,摔跌到七八丈外去,仰不叉的挂在地上,嗤嗤唧唧的半响爬不起来!
敢情他是给铁布衫一拳震飞的。
──这是什么拳?!
这到底是什么拳法?竟如此厉害,竟可蕴酿了那么强大的杀伤力,几乎一拳就重挫双掌迎击的“四分半坛”的五裂神君?!
铁布衫只闷哼一声,身形微微一顿。
然后,他侧首。
他侧首的原因,是因为那头肥龙硕大无朋的身躯,碍住了他的视线。
无论怎么说,铁布衫的姿势和反应,确有些迟缓、吃力。
之后,他发现五裂神君倒在地上,就倒在井口那儿。
他马上举步。
看他的情形,是要过去再补上一拳。
可是那头猪龙嘶吼了一声。
这一叫,委实惊天动地,撕心裂耳。
铁布衫仿佛这时才察觉到那巨龙的存在。
他抬起头。
那龙红了眼。
它一记爪子就砸了下来。
这巨龙的大手,只要一把就能将坚硬的岩石抓个粉碎,更何况是人头。
杜小月 第二回 停手·住手·龙首
罗白乃想大叫:“停手。”
他欲叫不能。
因为他可以叫人“停手”,但他不能叫一头野兽“停手”,──他若叫“停手”,它可会不会听?或许根本不是“停手”,而是“停爪”,或是“停咬”,抑或压根儿不该说人话,而是吆喝一声,或发出呼啸,或直接讲兽语,它才会听得明白。
──可是“停手”的“龙话”该怎么讲?
再怎么说,他都不忍见铁布衫本已负伤累累,到处伤烂的身躯,还要吃这一爪子。
──只怕,这一下得要变成稀巴烂了!
却见铁布衫没退。
没避。
也没闪躲。
他只是一仰首,一拳打了上去。
那一拳正好打在那头正咆哮得飞砂走石的龙爪子上。
这一刹间,罗白乃第一次十分同情起铁布衫来──尽管这厮时常吓唬他。
因为那比海碗大的拳头,当然要比罗白乃大上两倍,但跟这龙爪子一比,大概十二比一都够搭不上;罗白乃知道铁布衫可有苦消受了。
只听轰隆一声。
罗白乃以“吾不忍观之矣”的心情把眼一张,忽然发现了一件事:
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
不是铁布衫。
而是龙。
龙怎么不见了?
──何况是偌大的一头怒龙,一怒则山摇地动,一吼则地动山摇,一发火就石破天惊。
然而它怎么不见?
怎能不见?
当然它不是“不见了”。
它只是飞了出去。
它不是忽尔“长”了翅膀,“飞”了出去,而是给震“飞”出去的。
──震飞它的,正是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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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布衫的一拳。
──那一拳正打在龙爪子里,龙爪反震,向上一抖,“啪”地打在龙首上,那条龙就这样“飞”了出去。
那头龙飞过井口,比五裂神君摔得还更远一些。
罗白乃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现在他应该叫“停手”了。
因为铁布衫稍微怔了一怔,然后,又直挺挺硬绷绷地向井口走去。
看来,他非但没有“停手”的意思,简直是还想“动手”下去。
──“动”他的拳头。
他一动,有好些影子也同时动了。
那是一群“小人”。
羊脸的“小童”──天知道它们是人是羊。
他们一起阻拦铁布衫。
这些小妖怪一共有二三十个,有的从后,有的在前,有的打侧,有的一个拉着另一个的手,有的一个站在另一个的肩膊,有的单个人滚了过来,有的打叠的上,它们足有四、五只长着蹄子的小手,一齐攻向铁布衫。
铁布衫只是一个人。
他们则有的扯、有的啃、有的噬、有的咬、有的撕、有的刺……从不同的角度,攻向铁布衫。
为的只是要阻止铁布衫前行。
──不许铁布衫进一步伤害他们的主子。
铁布衫只呆了一呆,然后,亳无感情的,甚至亳无感觉、毫无感受的又打出了一拳──这一次,罗白乃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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