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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令-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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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跑堂的道:「酒楼里,喝酒吃荤,从没出家人上来过,我怎会知道?」穷和尚道:「好,就算你不知道,那就由穷和尚教你吧,遇到和尚不能叫和尚,要叫大师爹爹。像我穷和尚这样,年纪老的,就得叫一声大师爷爷。」跑堂的道:「我只听人家叫大师父,老师父,哪有叫大师爹爹,大师爷爷的?」穷和尚大笑道:「原来你知道,哈哈,大师父和大师爹爹又有什麽不同?难道你父亲,不是你爹爹麽?」跑堂的不耐烦道:「好了,好了,你要吃什麽?」穷和尚道:「你不叫我大师爹爹,我佛如来一生气,就会罚你跌一跤。」跑堂的道:「我跑了十几年的堂,从没跌跤过,你还是点菜吧,只是咱们这里不备素菜。」穷和尚道:「好,好,穷和尚从不念经,自然也不用茹素了。」跑堂的道:「那你就点吧。」他就是不肯叫他大师父,穷和尚道:「你听着,先来卤牛肉一大盘,鸭翅膀一盘,花雕二斤,再要厨下做一个鸡丝火腿鱼翅羹,炒虾仁,红烧蹄花,再加清炖香肉汤一大碗。」他一个人居然点了这许多菜。
    跑堂的道:「小店不卖香肉。」穷和尚道:「穷和尚知道你们这里不卖香肉,你不会到对面弄堂口去给我买一碗来?」跑堂的道:「好吧。」转身就走。
    穷和尚喊道:「卤牛肉、鸭翅膀。花雕二斤先来。」跑堂的没有作声,到柜上打了个转,又空着手走了过来,但他还没有走到穷和尚面前,突然脚下一绊,身子往前一冲,砰的一声,摔在楼板上。这下摔了个狗吃屎,差幸他空着双手,没端酒菜,但也摔得不轻。他满脸通红,爬了起来,一手摩着膝盖,一跷一跷地走了过来。穷和尚大笑道:「阿弥陀佛,穷和尚不是说过,你不叫我大师爷爷,我佛如来会生气的,如今果然应验了。」接着「咦」了一声,问道:「我要你卤牛肉、鸭翅膀、花雕先来,你怎麽没送来?」祝靖听得心中不禁一动,但自己就坐在穷和尚对面,根本没看见穷和尚有何举动。
    跑堂的有些气愤,冷笑道:「你叫的菜,一共要二两七钱三分银子。」穷和尚两眼一翻,气道:「你当穷和尚吃不起?」跑堂的大声道:「咱们这里,白吃白喝的人,每天看得大多了,你一个人,要了这许多菜,分明是存心……」穷和尚听得大怒,霍地站起,一把抓住了跑堂的後领,尖声道:「存心什麽?你说我穷和尚存心讹吃来的,是不是?告诉你,穷和尚人虽穷,如果没找到有缘人,就不会坐下来点菜。你不问问清楚,就狗眼看人低,若是在我穷和尚年轻的时候,就这样把你从楼窗口摔到大街上去。」他口中说着,一手已把跑堂的像抓小鸡般提了起来,手一伸,就提着他向槛外伸去。
    这下直吓得跑堂的大声呼救,叫道:「大师爷爷饶命,小的有限不识泰山,你……你老千万松手不得。」全堂吃客眼看穷和尚一手提着跑堂的伸出窗槛外去,全都吃了一惊。穷和尚听得嘻嘻一笑,把手缩了回来,往楼板上一放,说道:「你早叫我一声大师爷爷,不就没事了麽?」接着伸手朝祝靖一指:「你问问这位小施主,穷和尚这一顿酒,是不是他请的客?」跑堂的吓得灵魂出窍,放到地上,双脚一软,差点跪了下去。
    祝靖忙道:「这位大师父说的不错,他要什麽,只管送来,酒帐全算在我的帐上。」跑堂的哪敢再说,诺诺连声,退了下去。
    穷和尚嘻嘻一声,叫道:「喂,别忘了卤牛肉、鸭翅膀、花雕二斤先来。」这回,酒帐有了着落,跑堂的也吃了苦头,哪里还敢怠慢。一会工夫,就端着一盘卤牛肉,一盘鸭翅膀,两个一斤装的锡壶,一起送上来,一面给穷和尚面前摆好杯筷。穷和尚早已等不及,一把抓过酒壶,凑着嘴咕嘟喝了一阵,用他又脏又破的袍袖,抹抹嘴角,笑道,「痛快,喝得痛快,唔,小施主不要客气,来,来。」口中说着来,也不用筷子,伸手往盘中抓起几片牛肉,往嘴里塞去。
    祝靖看他一副几穷凶极恶的吃相,暗暗攒了下眉头,说道:「大师父请,在下酒量有限,已经差不多了。」穷和尚抓着一只翅膀,一阵乱啃,说道:「小施主是读书相公,斯文得简直跟小姑娘一般,像我穷和尚酒肉不忌,却时常三月不知肉味,今晚饱餐一顿,就可以饿上三个月,哪有什麽差不多的?」一手又抓了几片牛肉,刚刚塞入口中,右手又抓起酒壶咕咕直灌。他一张嘴,又是酒,又是肉,几乎忙得喘不过气来。祝靖听穷和尚说他像小姑娘一样,不禁脸上一红,没去理他。好在穷和尚忙着吃喝,也没工夫和祝靖说话。这时正是酒楼上生意最好的时候,全堂爆满,猜拳赐令,响成一片。
    祝靖不住地举目四顾,他要等的那位神秘老人一直没来,却来了这位一股馋相的穷和尚,吃相馋,还不要紧,最讨厌的是他说话带骨头,疯疯癫癫,没有分寸。只见跑堂的双手捧着一个大海碗,三脚两步走了过来,说道:「大师父,香肉来了。」他这一走近,不由看得一呆,一大盘卤牛肉、一盘鸭翅膀、两壶花雕,只这一阵工夫,已经一扫而空。
    穷和尚一听香肉来了,赶忙伸手去接,-边嘻嘻笑道:「跑堂的,快给我添酒,再来两斤,吃香肉不可没有酒,快快……」接过海碗,也没往桌上放,凑着嘴就喝。这碗香肉汤,热气腾腾,谁都看得出滚烫无比,穷和尚端着就喝,好像越喝越有滋味,连汤带肉,往口里直吞。等跑堂的送上酒来,一大海碗滚烫的香肉汤,已经进了穷和尚的肚里。
    跑堂的放下酒壶,穷和尚也正好放下海碗,就抓起一把酒壶,对着嘴灌。跑堂的回身就走,接着端来了一盘炒虾仁,一盘红烧蹄花,放到桌上,正待退下。穷和尚招招手,叫道:「堂倌,慢点。」跑堂的可不敢再得罪他,问道:「大师父有什麽事?」穷和尚笑道:「添酒。」跑堂的讶异地道:「小的方才已经给你老添来了。」穷和尚笑道:「你添来的酒,都已经流进我穷和尚的肚里去了,你再送两斤来。」他喝酒比喝水还快,转眼工夫,就喝下了四斤花雕,他一边说话,也没和祝靖客气,双手端起一盘炒虾仁,用筷子一阵乱拨,像风扫落叶,唏哩呼噜连吞带咽送下肚去。放下空盘,又把一大盘红烧蹄花移到面前,正好跑堂的又送上两壶酒来,穷和尚连忙仰手去接,一面说道:「快拿来。」接过酒壶,又直着脖子就喝。
    他好像永远吃不饱一般,眨眼工夫,又把一壶酒喝完,掳掳袖子,拿起竹筷,开始狼吞虎咽地吃着红烧蹄花。这是他自己说的:「肉要红烧酒要醇」。红烧肉自然最合胃口了。邻居几张桌上的食客,都被穷和尚的惊人食量,看得目瞪口呆,大家几乎忘了吃喝,只是看他一人表演。
    祝靖等了许久,那位神秘老人一直没来,先前,他还认为这穷和尚出口成章,一定是一位游戏风尘的诗僧,自己闲着没事,可以和他谈谈诗文。哪知穷和尚只顾吃喝,忙个不停,而且吃相之馋,俗不可耐,愈看愈觉俚鄙,索性转过头去,凭栏看着街上景色,心中大是不耐。这要换在平时,他早已起身走了。如今一来那位老人家对他有传艺之恩,二来,他也渴望见见那位神秘的隐身老人,因此只好耐若性子乾等。一大盘红烧蹄花,转眼盘底翻天,穷和尚敢情觉得太油腻了些,舌头咂咂嘴唇,打饱嗝,伸手抓起酒壶,又喝了两口。跑堂的又端着一个大圆盘的鸡丝火腿鱼翅羹送来。
    穷和尚放下酒壶,伸了个懒腰,摸摸肚皮,笑道:「看来差不多了。」跑堂的心中暗道:「你早该差不多了。」但口中却连应了两声「是」,陪笑道:「大师父可是吃不下了。」穷和尚眯着眼睛,傻笑道:「我自己点的菜,我总得把它吃下去。再说,难得有人请我大吃大喝,光是这盘鱼翅,就得化一两二钱银子,不吃岂不可惜?」敢情他酒也喝得差不多了,眯着眼睛,连说话都有些不大清楚了,跑堂的看他望着自己傻笑,心头有些发毛,不敢和他咯索,正待退走。
    穷和尚道:「堂倌,再给洒家来两斤花雕。」跑堂的吃惊道:「你老还要添酒?」穷和尚手里拿着酒壶,说道:「这里已经不到半斤了,没有酒,这盘鱼翅羹如何送得下去?」跑堂的这一阵子,上菜添酒。差不多只伺候他一个人,闻言连连点头道:「好,好,小的给你添酒去。」穷和尚道:「慢点,你别以为穷和尚喝醉了,酒里可以兑水,告诉你,只要掺上一滴水,和尚都吃得出来。」跑堂的道:「大师父放心,小店规规矩短做生意,酒里哪会掺水?」穷和尚挥挥手道:「去,去,不掺就好,还不快去把酒拿来?」跑堂的果然又送来了两壶酒,前後已是八斤。穷和尚打着酒嗝,端过大圆盘,又低下头去,大吃大嚼起来,这回吃相更难看,不大工夫,已把一大盘鱼翅吃了个精光。然後又伸手取过酒壶,把两斤花雕一起灌了下去。才醉眼迷糊,酒气醺醺地站起身子,双手拍着他那如瓢大腹,哈哈大笑道:「今天你吃得痛决了啊?这得归功於这位小施主和我佛有缘,布施斋供,功德无量,阿弥陀佛。」他双手合十朝祝靖行了个礼,踉跄着朝外走去。
    但他只走了三步,忽然又回过身来,醉态可掬地朝祝靖嘻嘻一笑,说道:「小施主也不用再等了,你等的人,今晚不会来了。」祝靖听得大奇道:「大师如何知道的?」穷和尚大笑道:「你知道的,穷和尚自然知道。你不知道的,穷和尚也知道。穷和尚不知道的,还有谁会知道?」随着话声,已经摇摇晃晃地扶着楼梯下楼。
    祝靖看着他疯疯癫癫,摇摇晃晃下楼而去,急急站起,招呼堂倌,问道:「一共多少银子?」跑堂敢情早就算好了帐,立即笑道:「回相公,一共是四两三钱三……」祝靖没待他说完,随手取了一锭五两重的银子,往柜上一放,说着:「多的不用找了。」说完,快步追下楼去。他和穷和尚前後不过转个念头的时光,但等他追出酒楼门口,哪里还有穷和尚的影子?
    这时夜市虽没有华灯初上时那麽热闹,但行人往来,还是不少,若不知他往南往北,就无从追起。再说,他要是存心不让自己知道,你就是追在他背後,也休想追得上他。祝靖站在酒楼门口,望着大街上往来的行人,怔怔地出了会神,就举步朝街尾走去。回转高昇栈,走到幽静的後进,已完全像住家一人除了西首厢房还有一点灯火透出之外,其余几个房间,都己熄灯就寝,听不到一点人声。月光照在阶前,明澈如水,显得分外清幽。
    祝靖走到长廊尽头,举手推开房门,突然,他脚下停住了!因为他发现已经有人先在房中,一个人静静坐在窗下一张椅子上。房中虽没点灯,但窗外明亮的月光映照之下,房中并不太暗,这一刹间,祝靖已看清楚这人一身黑衣,脸如黄蜡,赫然正是酒楼上看到站在对街绸布店门口朝自己偷看的那个黑衣人。祝靖心头暗暗哼了一声:「此人果然是冲着自己来的。」黑衣人目光一抬,看他推开房门之後,只是站着不动,不觉微微一笑道:「你站在门口、可是不敢进来麽?」祝靖冷笑道:「我还当自己走错了房间呢。」黑衣人缓缓站起身来,说道:「你没走错。」祝靖举步走入,目光直注对方,哼道:「那是朋友走错了房间了。」黑衣人道:「我也没有走错。」祝靖道:「此话怎说?」黑衣人道:「因为我在等你。」祝靖道:「你等我有什麽事?」黑衣人眨动眼睛,深深地注视着他说道:「我要和你谈谈。」祝靖道:「你要和我谈什麽?」黑衣人一笑道:「你好像怀疑我来意不善吧?」他这一笑,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这和他那张冷酷的蜡黄的脸孔,太不相称了。这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若是生在女子口中,这女子必定会是个绝色佳人,只可惜这副细致洁白的牙齿,竟生在冷酷蜡黄的男人脸上,那真是生错了地方。但祝靖并没注意到他生硬的笑容,也忽视了他笑的时候那排洁白整齐的牙齿,只是冷冷说道:「就算你来意不善,又能怎样?」黑衣人显然没有恶意,他又深深地盯了他一眼,说道:「这是你的房间,我来找你,至少是你的客人,瞧你这般模样,岂是待客之道?」祝靖似已感到不耐,双眉微攒道:「你有话就请说吧。」黑衣人道:「我想你对我这副装束,应该不陌生吧?」祝靖道:「不,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种装束。」黑衣人惊异道:「你是不是有两个朋友去了北峡山?」祝靖道:「在下没有这样的朋友啊。」黑衣人惊异地道:「那麽我是弄错人了?」祝靖道:「看来是这样了。」黑衣人举手一把摘下包在头上的黑布,但见一堆乌云似的秀发,立时披散下来。祝靖惊异地道:「你是女子。」黑衣人展齿一笑,又从脸上揭下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这下由蜡黄而冷漠的面子,登时变成了少女娇美的粉脸,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娇羞不胜,欲言又止。祝靖望着她,惊异地道:「你究竟是什麽人?」黑衣少女脉脉含情地道:「我叫黑玫瑰。实不相瞒,我原是百花帮的人,被派在黑龙会,目前我任务已了,就要回去了。」她不待祝靖问话,接着又说道:「本来以为是相公两个朋友,前去北峡山,已被黑龙会知道,黑龙会用飞鸽传递消息,一日千里,他们只怕还末赶到北峡之前,早就张网以待。没想到弄错了人,打扰相公,实在是不好意思。」她在说话之时,迅快地挽起秀发,包上黑巾,倏地站起身来,接着说道:「好了,我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也该走了,相公玉体珍重。」话声一落,莲步轻盈朝处走去。但她走到门口,又忍不住回过头来,这一瞬工夫,她已经覆上了蜡黄面具,只有那双清澈的大眼睛,含着无限情意,望了祝靖一眼,转身疾奔而去。
    祝靖看得暗暗好笑,心想:「这小娘儿大概对我动了情了。」黑玫瑰飞身上屋,出了客栈,就飞身落地,一路朝南奔行。刚到三宫殿附近,就见前面不远处,似有两个黑幢幢的人影,口左一右站在路旁。要是没有月色,黑夜里不走到近前,绝难发现前面有人,但今晚正是月半,也就是朔望,月色大佳,那两幢黛影,既不是树,自然是人了,黑玫瑰为人何等机警,一见前面有人,伺立路旁,敌友不分,她哪肯自己送上去?脚下立时停了下来。她方一停步,却发现对方两个人影,已经缓缓移动,朝自己逼来。黑玫瑰依然站着没动,但她右手已暗暗握住了剑柄。这紧原是一瞬间的事,那两个人影已如鬼魅般到了自己面前。黑玫瑰这下看清楚了,这两个人一色黑布劲装,一个脸如黄蜡,另一个脸如死灰,黑沉沉的,看上去有些阴森。黑玫瑰一眼就认出站在前面的那个黄蜡脸,正是和自己同来的黄字二十七号。此时忽然见他和灰脸人同时在这里出现,不觉暗暗一惊,慌忙躬身一礼,说道:「属下黄字二十八号,见过巡主。」原来那灰脸人叫做巡主,巡主敢情是黑龙会的职称。
    灰脸人阴侧侧道:「二十八号,你知罪麽?」黑玫瑰心头一震,但她脸上戴着面具,自然丝毫不动声色,只是惶恐地躬躬身道:「属下不知犯了什麽罪?」灰脸人冷冷一哼道:「大胆丫头,在我面前还想抵赖麽?」黑玫瑰道:「巡主明鉴,属下真的不知道做错了什麽?触犯了会中的哪一条规章?」灰脸人沉哼道:「你真的不知道麽?好,二十六号,你告诉她。」黄蜡脸汉子应了声「是」,冷漠地笑了笑道:「属下此次临行之时,奉有郝堂主密令,认为二十八号颇有可疑之处,要属下随时注意你的行动……」黑玫瑰道:「我又不是郝堂主的手下,他如何会知道我可疑不可疑?」黄蜡脸汉子道:「你是水堂主手下,郝堂主这道密令,自然是受水堂主委托的了。」接着说道:「九号服毒自裁之後,我故意说要跟踪两个小子下去,其实咱们在金神墩有人,根本用不着我跟踪,我那麽做,只是为了看看二十八号的行动,有无违纪之处……」黑玫瑰冷笑道:「我哪里违纪了?」黄蜡脸汉子阴笑道:「令晚你去高昇客栈作什麽的?」黑玫瑰冷冷说道:「我看那人有些可疑,想去睬踩他的盘子,这有什麽不对?」灰脸人道:「你不必再辩了,放下兵刃,随我去见水堂主。」黑玫瑰不自觉地後退了一步,右手紧握剑柄,说道:「既然巡主不信属下之言,我自己会去面见水堂主的。」灰脸人一双死灰色的眼睛,注视着黑玫瑰,徐徐说道:「二十八号,你敢抗命麽?」说着话,从怀中取出一条黑色细链,链子上还有一个精制小巧的铁锁,当的一声,往地上一掷,喝道:「你自己戴上吧。」黑玫瑰眼看对方取出刑具,心知分辩无用,不由得後退两步,冷笑道:「巡主硬要入人於罪,咱们回堂去说好了。」话声一落,转身欲走。
    灰脸人大喝一声道:「大胆贱婢,你想逃麽?」黄蜡险汉子不待吩咐,刷的一声,窜身而出,拦住了黑玫瑰的主路。黑玫瑰眼看事已至此,说不的只好硬闯了,心念一动,口中轻哼道:「你要和我动手?」手字出口,紧接着叱道:「让开。」左手一抬,短剑出鞘,一记「春城飞花」,幻起一片剑花,朝黄蜡脸汉子当胸卷去。她这下抢先发动,剑光飞洒,辛辣无匹。
    黄蜡脸汉子没料到她竟敢当着巡主面前,抢先动手,一时不敢硬接,足尖一点,飞退数尺。同时掣出长剑,咳目喝道:「贱婢,你真敢动手。」剑尖一颤,直向黑玫瑰扑来。黑玫瑰不待对方欺近;娇叱一声,剑发如风,接连刺出八剑。这八剑,剑势连绵,剑剑俱是杀着,数尺方圆内,尽是错落剑花。
    黄蜡脸汉子一着失去先机,除了封架,几乎没有还手之力,心头大是骇异,一面招架,一面大声说道:「巡主,你看这贱婢使出来的,是什麽剑法?」口中喊着,人已被逼得连退了四五步之多。黑玫瑰志在脱身,下手自然绝不留情,接连几剑,把黄蜡脸汉子逼退,哪还停留?双足一点,乘势掠出去一丈来远。但就在她第二次纵身掠起之际,突然身躯一颤,砰的一声跌坐地上。
    只听灰脸人一阵嘿嘿冷笑,举步走了过来,阴侧恻说道:「贱婢,凭你这点能耐,逃得出鄢某手下麽?快说,你是什麽人派到会里卧底来的?」一手从黄蜡脸汉子手中接过长剑,剑尖振动,连拍了黑玫瑰身上六七处穴道。黑玫瑰身落人手,索性闭上眼睛,一语不发。
    灰脸人冷哼一声道:「鄢某面前,你想装死,那是自讨苦吃了。」手中长剑忽然倒了过来,用剑柄朝向黑玫瑰胸口敲落,这下敲得不重,但手法显然和一般点穴不同。只见黑玫瑰身躯一颤,口中同时闷哼出声。
    黄蜡脸汉子诧异地望望灰脸人,说道:「这贱婢倔强得很,让属下给她个厉害……」灰脸人微一摆手,阴侧侧笑道:「不用你动手,不出一盏茶功夫,本座不怕她不招。」黄蜡脸汉子将信将疑,不敢多问。
    「唔。」灰脸人一手托着下巴,「唔」了一声,续道:「你去把她的面具揭下来,她已经不能算是本会的人了,不能再戴本会面具,本座先把她的罩子收回来再说。」黄蜡脸汉子躬身领命,走上前去,伸手从黑玫瑰脸上揭下了面具。这一揭下面具,他发现黑玫瑰一张轮廓俏丽的粉靥,此刻已是一片苍白,额上绽出一粒粒的汗珠,心中暗暗惊奇,慌忙把面具双手呈上。
    灰脸人把面具揣入怀中,神情平静地在路旁一块大石上缓缓坐了下来。这一阵功夫,黑玫瑰脸上的汗珠儿,已经愈来愈密,像黄豆般绽出,不住地从脸额上滚下。同时她整个身躯也起了一阵又一阵的颤抖,满口银牙,咬得格格作响,显然她是正在以最大的忍耐和一种撕心挫骨的剧烈痛苦挣扎。没有呻吟,更没吭半声气。只是咬紧牙关,默默的忍受。她身份既已暴露,就横上心认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在这一瞬间,竟然被折磨得狞厉如鬼。黄蜡脸汉子目光投注在黑玫瑰的脸上,心头也不禁暗暗凛骇:「不知鄢巡主使的是什麽手法?竟有这般厉害。」灰脸人静静坐在一侧,简直是铁打心肠,他好像看了黑玫瑰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感到十分满意,阴森一笑,缓缓站起身子,又倒握着剑尖,用剑柄在黑玫瑰左乳下部位轻轻点了一下。这下敢情是解除手法,只见黑玫瑰坐着的人,突然机伶伶一颤,就软软地瘫痪下去,委顿於地。灰脸人翻着一对死灰眼睛,嘿然道:「二十八号,你尝到滋味了吧?告诉你,这不过是本座先教你试试一点样品,好的还在後头,本座倒要瞧瞧你究竟有多大的耐力。」黑玫瑰嘶声道:「你杀了我吧。」灰脸人阴笑道:「哪有这麽便宜的事?你不招出什麽人派你卧底来的?本座不会让你死。」黑玫瑰又缓缓闭上了眼睛,没再作声。灰脸人哼道:「本座不相信你是铜浇铁打的身子,你再不说,那就别怪本座心狠手辣。」三个指头拈着剑尖,又缓缓地朝黑玫瑰胸下点去。就在此时,突听右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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