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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令-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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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了一声道:「你说的是虎鞭龙爪林长庆。」他回过头去,朝任紫贵道:「林老镖头好像替咱们衙门里当过差。」任紫贵连忙欠身道:「是,是,镇远镖局护送过两次贡品,是林老镖头亲自去吉林接过来的。」傅都统从鼻孔里轻轻「哦」了一声,又转过脸来,朝林子清道:「老夫对林老镖头还有些印象,他是林壮士一族的?」林子清道:「不,他和先父只是道义之交。」傅都统道:「你打算在他镖局里做事?」林子清道:「今年五月间,他曾捎信给草民,要草民到热河来,但前天草民找到吉祥街去,镖局已经收歇了,据说林镖头在两个月前逝世,举家迁回原籍去了。」傅都统摸摸他的八字胡子,问道:「福邸格格特地要张保赶来,向老夫极力推荐林壮士,就是因为林壮士一身所学,终老江湖,未免可惜。如今镇远镖局既已收歇,林壮士不妨在老夫衙门中暂住,容老夫查查,哪里有较好的缺,自会给林壮士安排。」「福邸格格」这几个字钻进林子清的耳朵,不觉一怔。他听他们口中一再提到「福邸」,根本不知「福邸」是谁?格格是满语公主或郡主之称,傅格非他……不错,他姓傅,名字中故意用一个「格」字,明明就是格格了。林子清的脸有些红了,一时竟然答不上话去。任紫贵看他没有向督帅致谢,心头暗暗替他着急。
傅都统却望着林子清微微一笑道:「老夫曾听张保说,格格还写了一封亲笔函要林壮士来找老夫,若是换一个热中名利的人,不待老夫去请,早就来找老夫了。只此一点,足见林壮士敝履功名,更是难得。」人家已经说出来了,林子清不得不把傅格非的信拿出来,他显得有些尴尬,嗫嚅说道:「草民是因那位世叔既已逝世,此地举目无亲,不想再作淹留,故而不曾晋遏督帅投书。」说着双手呈上书信。
他虽然猜到傅格非可能就是傅都统口中的福邸格格,但在没有确实以前,他不敢说傅格非,也不敢提格格二字,这话说得很技巧。博都统接过书信,呵呵笑道:「这是诸诸亮荐庞统,不是老夫问你,还不肯拿出来呢。」满人大员中,许多人都熟读「三国演义」,就自诩为有经世之才了。林子清连说「不敢」。
傅都统已经抽出一张信笺,只看了一眼,就朝任紫贵芜尔笑道:「昨晚张保送来的那封信,说得虽然恳切,老夫认得那是华师爷的笔迹,这才是格格的亲笔函。她小的时候时常爬在老夫背上当马骑,这笔字,老夫一眼就看得出来。」他以格格把他当马骑为荣,那正显示出他是福邸的老人。随着话声,随手把信笺朝任紫贵面前递去,接着说道:「紫贵,你替老夫想想看,把林老弟安插到哪里最恰当?这是格格交下来的,你可替老夫多用点心。」他忽然改口了,「林壮士」变成「林老弟」。这是因为傅格非的信上称呼「敝友林兄子清」,口气对林子清十分客气,他自然要拉近关系。
任紫贵恭敬地双手接过信笺,口中连声应「是」,看过信笺,一手捻着几根苍须,沉吟了下,才欠身道:「属下有个主意,不知督帅意下如何?」傅都统道:「你说来老夫听听。」任紫贵道:「咱们衙门里不但没有空缺,就是有,也职位较卑,委屈了林壮士……」傅都统微晒道:「热河城里,还有高过咱们这里的职位麽?」任紫贵陪笑道:「这是督帅一人的爵位高,就是行宫里的统带,也不过挂了副都统衔。下属之意,如把林壮士调到行宫侍卫营去,第一,那不是地方机关,见官大一级,职位清高,在宫里当差,名声也好听。第二,除了每年皇上避暑和木兰秋狩,平日很少有事,岂不强过在咱们衙门里当差?而且督帅对福邸格格,也有了交待。」傅都统连连点点头,笑道:「这主意不错,老夫倒是没有想到。」接着问道:「行宫有缺?」任紫贵道:「东西两营,各有三个队,每队各有大领班一人,二领班一人,每队三班,各有领班一人……」傅都统一挥手道:「你去查查,有没有大领班、二领班出缺的?就要戚统带派一个给林老弟,说是福邸交代的好了。」任紫贵慌忙凑着道:「大人今晚不是要替林壮士接风麽,下属之意,顺便着人去把戚统带请来,督帅当面交待,不是更好麽?」他这是趁风使帆,对林子清算是送足了人情。
都统额首道:「你这就打发人去请戚统带来一趟好了。」任紫贵应了声「是」,起身往外行去。
林子清惶恐地欠欠身道:「督帅厚爱,草民但求一枝栖身,职位如果太高了,恐难服众。」傅都统摸着胡子,笑道:「林老弟只管放心,别说福邸交代下来的事,就是老夫派的人,谁敢不服?此事老夫自有安排。」林子情感激地欠身道:「督帅成全之恩,草民没齿不忘。」傅都统笑道:「福邸多罗格格,不但是成亲王的义女,而且还是东宫侍读女官,老弟有格格替你说话,还怕不飞黄腾达?哈哈,老夫是福邸出来的,现在老弟也算是福邸的人了,老夫不提拔自己人,还提拔谁?」现在,林子清才听出来,他门中的「福邸」,是指的福邸王府,难怪声势有这般显赫。
说话之间,任紫贵已经回了进来,朝傅都统拱手道:「回督帅,下属已要傅安去请了。」傅都统点首道:「很好。」任紫贵回身朝林子清含笑道:「督帅大人下午照例都要批阅几件重要公文,林壮士请到我房里休息一阵子,今晚督帅还要给你洗尘。」林子清站起来道:「督帅赐宴,草民实在愧不敢当。」任紫贵偕同林子清退出书房,引到他的房间,推门而入,一面笑道:「林老弟,这是老哥哥住的地方,就不用拘泥了,请坐。」任紫贵的房间,一共是一明一暗两间,收拾得相当雅洁,外面一间,临窗一张书案,案头放置文房四宝和不少书籍。
林子清道:「老哥哥真是雅人。」任紫贵笑道:「一入官场,镇日里案牍劳形,哪里还雅得起来?」他朝林子清看了一眼,道:「老哥哥真得恭喜老弟,督帅平日虽极随和,但也很少对人这般热络,今天对你老弟,可真是另眼相看。」林子清道:「这是督帅厚爱。」任紫贵接道:「老弟自然看得出来,一面固然是福邸格格的面子,但督帅和老弟一见投缘,也是事实。」林子清道:「老哥哥,方才着人去请的是谁?」任紫贵道:「那是行宫侍卫营的统带,姓威名承昌,原是江南人氏,听说一身武功极高。早岁投效军营,随征金川有功,极获福邸赏识,督帅任御前侍卫领班的时候,他是三等侍卫。後来积功升到这里行宫侍卫营统带,很会做官,知道了老弟来历,不会把你当外人看的。」随着话声,站起身道:「老弟稍待,老哥哥进去一下。」林子清道:「老哥哥请便。」任紫贵不再多说,举步朝里间走去。过不一会,只见他手中捧着一件青绸长衫走出,含笑道:「老弟,这是老哥哥新制的,还没穿过,你身材和老哥哥差不多,试试看,合不合身?」林子清道:「老哥哥这是做什麽?」任紫贵道:「今晚是督帅替你接风,老弟乃是主客,在你,固然是英雄本色,布衣可傲王侯。但官场势利,督帅不是只重衣衫的人,可是督帅的面子,你也要顾到。」林子清赧然道:「老哥哥设想周到,令人感激。」任紫贵得意地笑道:「咱们是兄弟,别再说感激的话,你快试试,合不合身?」林子清拗不过他,只好脱下身上长衫,从任紫贵手中接过青绸长衫,披在身上。
任紫贵左右前後,看了一阵,笑道:「正好,老弟这比你自己做的还合身,老哥哥就举以奉赠。」林子清道:「这怎麽好意思?」任紫贵道:「又来了,咳,一件衣衫,这又算得了什麽,者弟一身所学,能蒙格格赏识,一定错不了。只要你肯干,还愁没有出头之日?他年飞黄腾达的时候,别忘了提携老哥哥一把就成了。」林子清道:「这怎麽会呢?饮水还要思源,兄弟真要有这麽一天,可说是老哥哥所赐。」任紫贵道:「这个老哥哥可不敢居功,说实在,老哥哥只能替你老弟打打边鼓而已。」两人谈了一回,任紫贵起身道:「时间差不多了,别让督帅久候。」当下仍由任紫贵领着林子清,循着长廊,进入西花厅。
这是一座宽广的敞轩,画栋雕梁,金碧辉煌,极为富丽,左右两边壁间,各有一道雕花圆洞门,垂着紫绒帘幕。两人刚一跨进花厅,早有一名长随上来打揖道:「大人己在里面,请任老爷陪同林爷入内。」任紫贵慌忙领着林子清直趋左首圆洞内,早有两名青衣使女一左一右撩起帘幕。
任紫贵低声道:「老弟,这回该你先了。」林子清急步而入,作了个长揖道:「督帅久候了。」傅都统含笑道:「老夫也刚到,你们请坐。」林子清、任紫贵在他下首落座。
傅都统朝任紫贵问道:「紫贵,你要傅安去请戚统带,有没有告诉他这里来便餐?」任紫贵道:「下属说了。」傅都统道:「那他应该来了。」话声甫发,只听门外响起长随的声音说道:「禀督帅,戚统带到。」傅都统抬头道:「有请。」帘幕掀处,但见一个中等身材的老人,穿戴着官服,急步趋入,朝傅都统打下扦去,说道:「卑职叩见督帅。」此人年约五旬,貌相清矍,双颧高耸,一眼就知是个心机深沉的人。他,正是当日绝尘山庄的庄主戚承昌,真正身份是兼热河副都统衔,行宫侍卫营统带。
傅都统只略微欠了欠身,蔼然笑道:「承昌,这是花厅,一切俗礼,都可免了,快请坐下。」戚承昌「喳」了—声,直起身来。
傅都统回头道:「紫贵,你没告诉他,今晚只是便餐。」戚承昌没待任紫贵开口,恭声道:「回督帅,紫贵兄打发傅安传谕,说是便餐,卑职问过傅安,听说是督帅替福邸来的人接风,卑职不敢失礼,才公服赴宴。」傅都统莞尔笑道:「这就是你自作聪明处,老夫说了便餐,就是家常便饭,何须如此费事?快宽宽衣,老夫再给你们介绍不迟。」戚承昌又应了声「是」,双手捧下顶戴,宽了外套,早有一名长随替他接了过去。
傅都统才伸手一指戚承昌,朝林子清说道:「林老弟,老夫替你们引见,这位就是离宫侍卫营戚统带。」接着又朝戚承昌道:「这位林老弟,叫林子清,是福邱交待下来的人。」林子清、任紫贵在戚承昌进来的时候,早已站了起来,此时经傅都统一说,林子清立即抱拳道:「在下林子清,见过统带。」戚承昌连忙还礼道:「原来是林兄,兄弟久仰。」傅都统抬抬手道:「你们都坐下来。」三人告了坐,才依次坐下。
傅都统从他袍袖中,取出两封信,随手朝戚承昌递去,说道:「承昌,这两封信,一封是福邸专程派张保送来的,一封是格格亲笔,你拿去看。」戚承昌双手接过,依言抽出信笺,神色恭敬地阅读了一遍,然後依然折好信笺,双手送还,欠着身道:「林兄既是福邸交下来的人,督帅如有腹案要卑职办的,但请指示。」傅都统蔼然一笑道:「你果然猜对了,老夫觉得林老弟是福邸推荐的人,职位太低了,格格的面上不好看,还是安插到你侍卫营里去,较为适宜。」戚承昌道:「督帅吩咐,卑职敢不遵命?只是怕委屈了林兄……」傅都统一手摸着八字胡子道:「你看看侍卫营里,有没有二领班的缺,先要他见习见习,以後有机会,你再提他一把。」—开口,就要二领班,这下可把戚承昌难住了,但口中不得不唯唯应「是」。
任紫贵趁机陪笑道:「侍卫营两营六个队,一共只有六个二领班,也许戚统带有困难,下属之意,何如调一个二领班到都统衙门来当差,不知督帅意下如何?」傅都统颔首道:「这可以,咱们第三营有个副统带缺,你随便调个二领班来就是了,算起来,二领班调副统带,还是调升了呢。」戚承昌想了想,才抢头说道:「督帅吩咐,卑职遵办,那就把侍卫营第一队的二领班边鸣歧调来好了。」傅都统点头道:「好,紫贵,你明天就备个公文,把边鸣歧调到第三营。」一面回头朝戚承昌道:「林老弟的公文,那就由你去发布了。」戚承昌欠身应「是」,转脸朝林子清道:「林兄明天就可到离宫报到了。」林子清感激的道:「多谢督帅、统带栽培。」任紫贵抢着说:「明天一早,兄弟陪林老弟去报到。」这时一名长随,在门口请示道:「大人可要开席了麽?」任紫贵一挥手道:「叫他们开上来好了。」过不一会,只见两名青衣使女钩起帘幕,双双躬身道:「大人请入席了。」傅都统首先站起身来,含笑道:「走,咱们出去吧……花厅上早已摆好了四副杯盏,银烛金盃、牙着玉盏,朱门酒肉,果然弥见奢华!这一席酒,虽是「便餐」,但水陆俱陈,珍馐罗列,宾主尽欢,不在话下。第二天一早,任紫贵陪同林子清,骑着两匹马朝「避暑山庄」而来。避暑山庄依山而起,圈地数十里,围以清水砖墙,丛竹茂林之间,分置楼台亭榭,琼楼玉阁,飞栋流丹,极湖山之胜。两人两骑刚到北城,老远就看到青山叠翠,树木葱郁,南首山黧间,矗立着品字形的三座宫门,气象宏伟。
任紫贵在马上遥遥指点了下,说道:「林老弟,那里就是「行宫」了,咱们再过去一段路,就得下马了。」林子清不便多问,只点了点头。
不多一会就到了「文官下轿,武官下马」处。两入一齐带住马头,跨下马鞍,左右首几间平房中。早已有人迎了出来,朝两人弯腰行礼,接过马匹。任紫贵拍拍长袍,回头道:「林老弟,咱们走。」这里离宫门少说还有半里来路,路上已经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站着挎腰刀的禁军。
任紫贵领着林子清,还没走近,只见右首一道宫门口,站着头戴尖顶帽,身穿蓝袍,腰束阔带的跨刀汉子,瞧到任紫贵,立即趋上几步,打了一揖道:「小的楚得胜,奉统带之命,在此恭候任老爷和林爷的。」任紫贵连忙含笑抱拳道:「不敢,不敢,有劳楚兄了。」林子清也跟着抱了抱拳。
楚得胜躬身道:「二位请,小的替二位带路。」说完,就朝宫门中引去。
任紫贵抬抬手道:「老弟你请。」林子清道:「老哥哥。在下初来,还是你请先。」任紫贵哪里肯先,说道:「老弟第一次上任,老哥哥是陪你来的,自然老弟请先了。」两人让了一回,任紫贵坚持非林子清领先进去不可,林子清拗不过他,只得走在前面,任紫贵才陪着他走进。
宫门里面是一片铺着石板的广场,行没多远就有一道小河,河上架着三道雕刻精细的石桥。过桥不远,迎面是一排宽阔的石阶,约有数十级之多,上面矗立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殿门紧闭,站着几名佩刀禁军。楚得胜领着两人没朝石级走,却循左首一条石板路行去。两旁古木参天,浓阴夹道,行约半里,已经走过前山,但见一片草坪,中间一排五盈楼宇。门前站着两个挎刀壮汉,衣饰和楚得胜相同。左右两边,各有两排营房,看去十分整齐,林子清心知这里敢情就是行宫侍卫营了。
楚得胜引着两人,刚走到阶前,只见统带戚承昌已经亲自迎了出来,清瘦的脸上,满堆欢笑,道:「任夫子、林老弟,请怒兄弟迎迓来迟。」任紫贵笑道:「统带太客气了,兄弟是陪林老弟来的。」林子清趋了上去道:「下属是向统带报到来的。」戚承昌呵呵一笑,道:「林老弟这就见外了。在公事还未发布之前,你是兄弟的客人,走,请里面坐。」他把两人让进客厅,分宾主落座,一名长随送上了香茗。
戚承昌目光一抬,望着任紫贵问道:「任夫子,督帅府的公事,办好了麽?」任紫贵微微一笑道:「兄弟自然带来了。」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封公文,双手递了过去。
戚承昌接过公文,看了一眼,就大声道:「来人。」在厅外伺候的长随答应一声,急步走入,打揖道:「小人在。」戚承昌道:「去请第一队的大领班裴福基、二领班边鸣歧进来。」长随「喳」了一声,匆匆往外行去。
戚承昌也往袖中取出一封公文,含笑朝林子清道:「林老弟,这是你的公文。老弟新来,暂时先委屈些日子。」这自然是任官令。
林子清一股俱是感戴之色,惶恐地双手接下,肃立说道:「多谢统带恩典,属下只怕不能胜任。」戚承昌含笑道:「这是督帅的意思,再说福邸派下来的人,还怕不能胜任?老弟也不用说谢,你好好的干,有机会,兄弟自会给你往上报的。」任紫贵等两人说完,立即拱手道:「恭喜老弟,荣任之喜。」话声甫落,只见厅外走进两个人来。前面一个是矮胖身躯的中年人,一张圆脸浓眉纲目。稍後一个是中等身材的汉子,年约三十五六,倒是相当精干。两人刚到门口,就肃然停步,由前面矮胖汉子说道:「属下裴福基、边鸣歧告进。」戚承昌点头道:「二位请进。」这两人当然就是侍卫营第一队的大领班和二领班了。裴福基、边鸣吱相继进入大厅。
任紫贵已经站起身来,含笑拱拱手道:「裴兄、边兄久违了。」林子清也跟着站起,点头招呼。
裴福基白胖的脸上,挤出欢笑之色,连连拱拱手道:「任老哥你好。」戚承昌一指林子清,朝裴福基道:「福基,这位林子清林老弟,是福邸派下来的。」接着又替林子清介绍了戚、边二人。
裴福基听说是福邸派下来的人,立即满脸堆笑,连说:「久仰。」大家寒暄了几句。
戚承昌一摆手道:「大家都是自己人,坐下来再说。」於是大家相继落座。
戚承昌从几上取起都统衙门的公事,回头朝边鸣歧含笑道:「恭喜边兄,这是都统府的公文,调升边兄为都统府第三营副统带,这里二领班的职务,由这位林老弟接充。」一个侍卫营的二领班,调都统府第三营副统带,按品级来说,该是升了一级。但侍卫营的二领班,总是皇帝的近臣,调到都统府辖下去,乃是外放。边鸣歧脸色有些异样,他自然清楚,这是因为林子清是福邸派下来的人,要安插林子清,才把自己挤了出去。但这是命令,他不得不接受,双手捧过公文,躬身道:「属下遵命,只不知何时前去报到?」戚承昌道:「边兄办妥此地离营手续,就可去接任了。」接班的人已经来了,他自然得尽快离开。
边鸣歧又说了句:「属下遵命。」戚承昌打了个哈哈,说道:「都统府和侍卫营,都是自己人,兄弟从前也是在督帅手下当差,边兄跟督帅做事,比跟兄弟强得多了。」边鸣歧应了声「是」道:「属下这就去办理手续,统带如果别无吩咐,属下就告退了。」威承昌点头道:「你去办过手续就回来,任夫子难得到营里来,中午兄弟请大家喝酒,一来替林老弟接风,二来替边兄饯行,一举三得,大家正好叙叙。」官场中,就是宴会多,此风至今不衰。
戚承昌等边鸣歧走後,回头朝裴福基道:「福基,林老弟现在是你第一队的人了,你陪他到内务府夏总管那里去备个案。」裴福基连忙站起身来,欠身应「是」,一面朝林子清笑道:「林兄,你带着公事,请随兄弟来。」林子清道:「有劳大领班。」裴福基一张圆脸上,堆满了笑容,说道:「林兄不用客气,咱们今後就是一家人,这是应该的。」他因林子清是福邸的人,竭力套着近乎。
两人别过戚承昌,直向行宫内务府而来。夏总管是行宫的太监头儿,听说林子清是福邸来的,自然也另眼相待,验看过侍卫营的公文之後,林子清填好一张籍贯身世和三代姓名就算完成手续,领到了一块二领班的银牌。
晌午时光,戚统带的花厅里,摆了一席酒筵,一张铺了大红桌毯的圆桌上,银杯牙着,美酒佳看,罗列纷陈。主人是统带戚承昌,客人一共有三位,那是新任第一队的二领班林子清,离任的二领班、新任都统衙门第三营副统带边鸣歧,都统衙门首席文案任紫贵。
陪客有五位,那是第一队大领班裴福基,第二队大领班霍如龙、二领班卜全生,第三队大领班费世海、二领班贾长新。这一席酒,在行宫侍卫营是很少有的。新来一个二领班,统带居然给他接风。当然除了接风,还有是替边鸣歧饯行,但林子清却坐了首席,不用明说,是以林子清为主。这也没有什麽,一句话,因为林子清是福邸来的,昨晚不是连督帅都替他接风了麽?
尽管这些大领班、二领班都来自江湖,本是武人,但一入官场,谁都利禄薰心,不然,谁肯卖身投靠,来当清廷的鹰爪?试想一个江湖人,从三等侍卫,慢慢地往上爬,能当上大领班、二领班,没有十年,至少也爬了八年,还有谁不世故日深的?他们只要听任紫贵、戚承昌两人的口气,连都统都和这新来的「二领班」林子清套着近乎。聪明的人不用多想,一点就透,傅都统就是福邸来的人,照说他是老资格,何用再跟林子清套交情?这一定就是福邸中有一位强有力的人,支持着林子清。这人,连傅都统都非「拍」不可,明乎此,在座的几位大领班、二领班,还有谁不想和林子清套近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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