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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焰-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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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他近身唤道。
仇煌轻轻拉开仇泠,单膝脆地,恭恭敬敬的道:“学生向夫子请安。”
仇泠在一旁因为遭受打扰而稍显不快,轻唤声夫子后,便不发一语。
寒无极扶起他,微笑着拍拍他的臂膀,“近来好吗?”
“托夫子的福,学生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寒无极点点头,“进屋里说话,咱们几个老的有事想同你商量,泠,请你去备茶水好吗?”
“是。”仇泠依依不舍地再看一眼仇煌,才转身走开。
寒无极偕仇煌进人大厅,寒灵月、云飞和皇甫玄,及其次子皇甫康已在厅中等候。
“皇甫世伯。”仇煌见到皇甫玄,十分欢喜兴奋。
皇甫玄面现喜悦之色,殷切地与他嘘寒问暖,由外人看来,只觉得两人感情亲如父子,甚且连身形、外貌都有几分相像哩!
“煌,听说你和华绫妹子感情好得不得了,焦不离孟、孟不离焦,这是真的吗?”皇甫康消遣起他来。
仇煌稍一愣,涨红俊脸,赶紧澄清道:“康兄,华绫就像我的妹妹一样,虽然朝夕相处,但怎么也难如胶似漆,千万不可胡说,以免引起误会。”
“反正你和华绫迟早都要被送做堆,还羞个什么劲儿?”皇甫康再揶揄道。
所有人闻言,若非扬声大笑,便是心照不宣的颔首点头,没有人有责怪之意,将他和华绫凑成对已是不争的事实。
“煌,你也差不多到了可以成家的年纪了,其实,此次特地叫你回来,也是想同你商量你和华绫的婚事。”寒无极提道。
“煌,你可瞧得上我们家绫儿?”云飞开玩笑的问。
“云世伯,您这么说可真要折煞我了。”仇煌急忙拱手作揖。
事情来得太过突然,使他有点措手不及,这事他并不是没想过,只是……
仇泠呢?她会如何看待这事?
他常想,若他娶妻生子了,是否就可以摆脱这种恋慕妹妹的逆伦之恶?
正当一伙人在起哄时,仇泠捧着茶水进来,在场的人同时没来由地很有默契地噤声。
许久后,才在云飞寒喧似的赞美声中,回复先前热络的场面。
皇甫玄仅只是微笑着,并不多做表示,但他的目光深沉。
仇煌暗暗地看着妹妹,猜测刚才的话她听到了多少,她会怎么想?她会怪他、怨他吗?
大厅中,每个人的心思都不尽相同,表面上平心静气,但实际上却暗潮汹涌。
仇泠雅静端庄地一一为众人斟茶,神情一派的温良柔和,丝毫未透露她澎湃的内心。
她从头至尾听得清清楚楚,也看清了在这些人眼中,她永远都是不相干的外人。
但仇煌不是,他是他们小心翼翼捧在手心中的瑰宝,他们倾全力给他所有最好的,并且和华绫享有同样多的真心和付出,虽然仇煌所得到的,其实仇泠一样没少过,但她明白,他们所少给她的是一颗心。
她不了解原因,也不想去了解,因为,他们给她多少,她就回给他们多少,这很公平不是吗?
相见不如不见,久违后的重逢并非全然的喜悦,只因他们正企图从她身边夺走他。
是的,她一直是这么认为的,因为,这也是不争故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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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仇泠第二次见到皇甫康,约莫一年前,皇甫康曾到寒氏学府拜会寒无极,那一次他遇见了她。
虽然她对他没有多大印象,可他却深刻地被她夺去心神,从此魂萦梦系。
犹记得乍见的刹那,他结实的怔住,他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那眼尾的冷媚、唇角的寒艳,在在教他为之失魂。
如今,再见到她的瞬间,那份惊艳的撼动仍在,甚至更强。
当仇泠离开大厅,他立即追了出去,“泠姑娘,小生向你请安。”他向她打揖作礼。
“不敢,公子多礼了。”仇泠微一颔首。
“泠姑娘,老实说,自上回一别,我就一直对你念念不忘,整个脑海里都是你美如天仙的身影。”皇甫康脸不红、气不喘的说起甜言蜜语,然而字字句句都是真诚。
仇泠听了却只觉想吐,但她的表情仍不兴波澜,仍是一贯的淡漠,“公子言重了。”
“寒舍所植的血荷近日已经开放,不知姑娘可否愿意赏光,与在下一起欣赏?”
“血荷?”仇泠的兴趣略起。
“是的,这种荷花的颜色鲜红如血,因此被称为血荷,是家父特意托人由西域带回来栽种的。”
“公子,我很想去瞧瞧,可是,我必须请示夫子。”仇泠推诿道。
“我刚才已经向寒夫子请示过,他老人家应允了。”
仇泠沉吟片刻,心忖,反正再待在这里也是气闷,不如出去走走,“那就烦劳公子领路了。”她淡淡的一哂。
皇甫康一见佳人嫣然一笑,魂魄都快飞上天了,忙不迭地恭身引道,几乎脚跟不着地的邀仇泠回皇甫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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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像是着火的血荷一朵朵狂狷的争妍竞绽,拥挤地想在人工湖泊内挣出一片天。
花如其名,血荷的颜色极其红艳,仿若快要滴出血似的。
风拂荷动,连扑面的香气都是似血般的浓郁,味道强烈得教人有些恶心,宛如死尸的味道。
她记得这个味道,那一年的满月之夜,飘岚山庄里就是这种味道。
霎时,每一朵花都变成一具具被血染红的尸体,这一朵是爹、那一朵是娘、旁边还有奶妈、丫鬟……他们各个都睁着暴突的眼看着她,一如梦中的景象。
“泠姑娘,你瞧这血荷如何?”皇甫康问。
“很美。”仇泠简洁的回道,轻抚血红的花瓣。
不似血的温热,花瓣是凉的,热的只有它的颜色;就像她,表里不一,不同的是,她冷的是外表,热的是内心,恰好与它相反,她在心中自嘲着。
一阵风又吹来,纱裳轻扬,素丝映上红的氤氲,她也像着了火般,美艳极了。
皇甫康看得痴迷,“在我眼里,你比它美上千百倍。”
她的嘴角轻轻一扬,“公子谬赞了。”
“绝非谬赞,你真的很美。”
她无语,若有似无地微笑,细细感受指下的沁滑触感。
它是没有温度的火,她亦是,只是,她冰冷的火能的伤人,并引得周身的飞蛾奋力拍翅,义无反顾地扑人火中。
霍地,一声尖锐的兴奋吼叫撕裂了安谧的气氛,“开了、开了、花开了!”
寻声望去,在一片血红之后,不知从哪里窜出一名衣发凌乱的妇人,正胡乱的摘下荷花插在头上,插得满头满发。
她摘得忘我,脚步竟往湖里踏去。
“六姑母!”皇甫康急急冲过去拉住她。
“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她陡地惊声尖叫,像发狂的野兽般又踢又打,想挣开皇甫康的手,头上的花都散落了。
仇泠好奇的走过去,疯妇一见她,便对她叫道:“救救我!不要让他杀我!”她奋力的挣脱,直投入仇泠的怀里。
仇泠轻拥着她,拍拍她抖得厉害的身子,“别怕,这里没有人要杀你。”不知为何,她竟不讨厌这名疯癫的妇人,甚至涌起想保护她的欲望。
皇甫康手足无措,“惊扰姑娘了,实在对不住。”
“不会。”仇泠微微的一笑,眼神由冷转柔。
“六姑母,我带你回去。”皇甫康欲拉走疯妇。
疯妇马上又如杀鸡般地嗥叫起来。
“别!”仇泠阻止他,“她住哪儿,我带她回去吧!”
“可是……”他迟疑着。
“没关系。”
皇甫康没办法,只得领着仇泠带着疯妇走人一条幽密的小径。
“我偷偷告诉你,我有一个孩子喔!”疯妇压低声音对仇泠说道:“是个男的,长得可俊俏了,跟他爹简直一个样哩!”
”哦?他叫什么名字?”仇泠问。
疯妇忽而落泪,哭哭啼啼的道:“呜……他被带走了,他一定会杀了他,因为,他是个孽子呀!”
“孽子?”
“是呀!是孽子,是我和……”
“到了。”皇甫康打断了她的声音。
放眼望去,身前只见—;栋犹如监牢、密不透风的房子。
“六姑母.到了,快进去吧!”皇甫康强把她拖出仇泠的臂弯。
“我不要进去!我不要进去!”疯妇惊叫,死命的挣扎,“我要去找我的孩子,我若不快去找他,他会被杀啊!我不要进去!”
皇甫康用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推进房子里,关上门,锁起来。
她的双手由窗棂隙缝伸出来,朝仇泠嘶喊,“姑娘,你替我去找他好不好?他的背上有一个新月胎记,很好认的,姑娘,你一定要替我找到他!”
“我们走吧!”皇甫康顾不得礼数,轻揪仇泠的玉臂疾步离去。
“姑娘,救救我的孩子!姑娘—;—;”
凄怆的叫声逐渐远去。仇泠感受到莫名的震动,忍不住问道:“她是谁?怎地会这样?”
皇甫康重叹一声,“她是我六姑母,叫皇甫婉心,是我父亲的妹妹,如你所见,她已经疯了。”
疯?仇泠直觉妇人疯的只有外表,她的眼神并无疯狂的气息,那是一双冷静的眸子。
“她说她有一个孩子?真的吗?”她问。
“是她想像的,她根本没出过阁,哪来的孩子?”
“是吗?”仇泠听妇人说得言之凿凿,不似想像,“那么,你曾听她说过她想像的那孩子的事吗?”
皇甫康想了想,“有,我曾听她说过一次,她说……”他突然打住了。
“说什么?”
为了博取佳人欢心,他还是照实说了,“她说孩子是和他哥哥生的,也就是我父亲,天哪!这是乱伦耶!这话也只有疯人才说得出来。”
乱伦孽子?仇泠沉思,无心再赏荷,于是她告辞回寒府。
皇甫康对此感到恼极了,原本好好的美妙时光,就这么被一个满嘴胡言乱语的疯妇破坏殆尽。 
他亲自送她回寒氏学府,并亲自采了一把血荷送她,期望能与她再有见面的机会。
仇泠态度冷淡有礼地收下花,脑海里所想的,净是皇甫婉心的话,孽子、新月胎记……忽然她想起某人的身上也有新月印记。
走着走着,她忽然听见数名下人在碎嘴,说什么煌少爷已决定娶云家小姐。
仇泠闻言倏地回过神,手不觉用力一拧,红花损落一地。
打开掌心,她只见自己沾满手心的花汁如血。
他……他怎么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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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笔挥毫,山水烟云一笔一画地跃然纸上。
“泠。”仇煌进门唤道。
她没抬头,也不应声,手指迳自勾勒着。
宁静的山、宁静的水、宁静的烟、宁静的云,纸上的一切都是宁静的,只有一颗心是怒、涛、汹、涌!
但她的面容依然是宁静的,一如笔下宛若仙境的地狱,凄厉的宁静。
许多年来,她已渐渐学会压抑与克制,不再率直任性、我行我素,她了解温顺所能得到的效益远比冲撞来得太多。
人们短视的眼总是会被表面所蒙骗,殊不知最温柔恬静的,往往隐藏着最致命的利刀。
因此,她学会把利刃藏在温顺之下。
仇煌默默不语地站在一旁看着,在静谧的平和中,他隐约可以感受到她内心的激流。
他如何能不晓得她对他的心?他晓得,可是他不愿面对,超越伦常的爱是肮脏罪恶的,是必遭天谴的。
落下最后一笔,仇泠在图上题字,舒缓的低吟道:“将是云雨狂过,岂使相许惊错,拟把离魂还留,千山语尽断坡。”
“好词。”仇煌由衷的赞赏。
“只有词好?画呢?”
“词好画也好。”
“那人呢?”他不语,没答腔。
她放下笔,状似不经意地再随口问道:“哥哥想娶华绫吗?”
仇煌沉默片刻,“也许。”
“也许?”“你的想法呢?”
“我的想法对你而言很重要吗?你若执意要.娶华绫,我又能怎么样?”她扯扯嘴角,淡淡地讽刺一笑,不着边际的再问:“你已经忘了吗?”
“忘了什么?”
他真的忘了?!她黯然的问最后一次,“你真的要娶华绫?”
仇煌顿了一会儿才回道:“是的,我打算娶华绫为妻。”
他必须这么做,他不能让错误继续存在,并如雪球般愈滚愈大,不只是为了他自己,更是为了她。
他爱她,以一个男人的身分爱她,但……更以一个兄长的身分在爱她,就因为爱她,所以,他不能毁了她。
猛地,盛满墨汁的砚台击到他的身上,墨汁沾污了他胸前的衣襟。
砚台落地,裂成两半,好似在预言两兄妹即将分道扬镖。
她的情绪仍然失控了,“你会后悔的。”她的声音与眼神变得更冷,冷得似乎连空气都冻结了。
“不!我不会后悔。”他沉沉的应道,污汁一点一滴地渗入他的心肺,窒塞了他的呼息。
这渲染开来的黑,就好像是他的心、他的承诺。
我不会离开你……如果我离开你,你就杀了我吧!
“你走吧!”她别开脸不再看他,冷漠地下达逐客令。
他深深的睇她一眼,然后旋身举步离开。
他……真的走了!
仇泠的眸光转回到字画上,先前有力的线条蓦然变得扭曲,一滴泪雾自眼眶滴落,滴在未干的墨迹上,扰乱了山水原先的宁静假象。
他违背了他的誓言,他怎么能?!她是这么的爱他啊!
她不仅仅要做他的妹妹,更想要做他的女人呵!
不行!她非要杀了他,以及那些令他违背承诺的人,她一定要杀了他们!
“泠。”仇煌走后不久,寒灵月进来了。
“师姐有何吩咐?”仇泠的情绪内敛,神态上显得客气而疏远。
寒灵月瞥了一眼地上碎裂的砚台,绕过它来到案桌前,看看仇泠的画,赞许的道:“画得真好。”
“多谢师姐夸奖,是夫子教导有方。”
寒灵月凝目再看,瞧见那抹犹湿的晕染,“你画得可是风雨欲来前的宁静之景?”
“不!这画是我心目中的极乐之境,无风也无雨。”仇泠回道,“师姐有话但请直说无妨。”
寒灵月也不再拐弯抹角,“煌和华绫的婚事已经说定了,准备在下月初八迎亲。”
仇泠的羽睫微垂,掩去瞳眸中冻人心扉的寒色,“这是件大喜事,恭喜他们。”
“除此之外,我们同时考虑到你的终身大事,我们也希望你能有个好归宿。”
她口中的“我们”是谁?是她?是寒无极?还是云飞、皇甫玄?抑或是……煌?
仇泠的眼未动、身未动,只有心在狂烈的激荡,“夫子想把泠嫁给谁?”
“皇甫玄的次子,皇甫康。”
仇泠停了一下,轻轻应道:“一切但凭夫子作主。”她说得宛如身外之事,一切都与她毫无干系。
“你没有其他意见或想法?”寒灵月略感诧异的问。
“泠是夫子所救、所养,夫子要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寒灵月无言的睇了她半晌,语重心长的说道:“泠,我要你明白一件事,我们所有人都希望你和你哥哥能得到幸福。”
“我明白。”
她真的明白吗?寒灵月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就这么说定了,两桩亲事将同时举行,你准备下月初八出阁吧!”
“是。”
太过柔顺了,寒灵明白这不是真的仇泠,然而,她又能说什么呢?她只希望一切均能顺利进行,即使她知道这是—;种奢望。
第四章
    等待重逢的黎明,将与你如同朝阳跃升,或似坠入炼狱的星辰?
她,选择了坠落。
凡是她得不到的,宁愿毁了!
但是,她不会杀了他,她要他活着,好好的活着,在道德罪恶感的鞭笞下,她要他生不如死的活着!
婚礼前三日,仇泠让自己冷静下来,主动去找仇煌。
“哥哥,请原谅妹妹前几日的无礼,当时我太惊讶了。”她诚恳的说,放下自尊与身段。
仇煌见妹妹终于缓下脸色,这才宽心,“不!哥哥也有错,我应该早点告诉你我的想法。”
仇泠摇摇螓首,“在我出阁前,为了向夫子答谢养育之恩,我今天特地与师姐准备了一些酒菜,希望哥哥能赏光,接受妹妹的赔罪。”
“千万别这么说,我也有错。”面对仇泠有礼且生疏的态度,他的胸口一揪,他们曾经是感情最好的一对兄妹呀!
她甜甜的笑了,眼瞳中在瞬间闪烁过诡谲的光芒,但在他还来不及捕捉时,便消逝无踪了。
仇泠虽然笑容可掬,但仇煌却读不透她笑颜里的思绪,她已经原谅他了吗?还是……仍然恼恨他?
他无法确知,心头的不安却蠢蠢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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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酩酊大醉的仇煌扶回房里,仇泠为他褪下衣靴,抬上床安置。
想起今晚的盛宴,她不禁轻扬柳眉,呵!一切都在她的算计之中。
与寒灵月合力备了满桌丰盛的佳肴,在两人热烈的劝饮气氛下,好酒一坛坛消去,可他们尽兴吗?
望着倒卧在床褥上的仇煌,便知道尽不尽兴了。
她点起香笼,薰得一室撩人心魂的媚香。
仇泠悄然坐在床缘,凝目望着身材高大的仇煌。
看着他粗犷的手臂、宽阔的肩膀、坚厚的胸膛、窄实的臀部、修长有力的双腿,在在显示出练武之人的壮硕与伟岸。
她的眼瞳交错着冰与火,显示心底的激荡,伸手解开他的衣衫,霍然在他的背上发现一个小小的月牙痕。
她稍感惊诧,其实,她以往也曾见过这个胎印,可当时并没有多想,然而,今日不由得忆起皇甫婉心的话—;—;
我有一个孩子……是男的,长得可俊俏了,跟他爹简直一个样……他的背上有一个新月胎记……
将仇煌与皇甫玄的身形容貌相叠,两人竟是如此的神似,再加上皇甫玄对仇煌的态度,和他背上鲜明的新月胎印。
泠,我老是对皇甫世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仇煌曾如此对她说道。
原来是这样的吗?
她想狂声大笑,但不管真相如何,她都已经决定好要走的路,她要以最残忍的方法让他永远记得她,并以这一夜的记忆来惩罚也。
轻抚仇煌微布寒毛的胸口,她缓缓的倾身靠过去。
煌,你可知道因为爱你,所以……
更让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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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煌的酒意尚浓,在他的梦里只觉得踏入一个极乐仙境,令他神魂飘荡。
然而,当他由五色的绮梦中清醒过来时,猛然发现游移在他身上的不是烟雾,亦非云霞,而是他的妹妹……
仇泠?!
“醒了吗?”
她呢哝道,微眯着勾魂摄魄的美目,气息吹拂在他的耳上,然后以贝齿轻咬他的耳垂并含人口中,“刚刚可有作了好梦?嗯?”
“泠,你干什么?!”仇煌大惊,想推开她,这才发现他的双手竟被一条丝绢绑住,动弹不得地伸直在枕上。
“你想呢?”
她反问,微吐柔软的舌尖,探入他的耳里。
“住手,我们是兄妹啊!”
“不!我们不是,我从来不只把你当成是哥哥!”
“我们是!”
她张口欲言,却又止住,嫩白的小手探索着他肌理结实的身躯。
“快住手!”
他倒抽一口气,欲挣开手腕上的束缚,可却怎也扯不开,倏地,他不禁为自己的无力感到愤怒,怒声质问:“你在我酒里放了什么?”
“我不需要在你酒里下任何东西,你之所以无法反抗,是因为你也想要我,正如同我想要你一样。”。
仇泠眼里闪着嘲讽的挑衅,“我的好哥哥,你承认吧!你也想要我,而且是非常非常的想要我!”
“不!你是我妹妹。”他再一次强调两人的伦理关系,可他的下身却违背他的话,
“我说过我们不是!”她微愠地眯起双眼,脸上浮起讽刺的媚笑,“就算是兄妹又如何?难道身为兄妹就没有权利拥有彼此吗?”
我做到了!她在心底呐喊着,狂乱地驾驭他。
以自己的意志去驯服另一个人的意志,我,真的做到了!
不再等待黎明,因为,我要让黎明来追寻我。
纵使朝阳的热气是炽烈的,但我必用我的冷凛去冰封他。
上天可曾看见,那正坠落于黑暗的星辰沉沦了……我用我的方法来爱你。
即使是神,也不能阻止我爱你。
是的,如果连神都要阻止我爱你,那么,我会连神也一起杀了!
是天数、命数,也是劫数,导引着、牵引着……与我一起沉沦至万劫不复的地狱深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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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煌使劲的搂着她,如她仍把他紧紧的夹在她的蜜谷中一样。
交欢的高潮在血管理窜流不去,凝睇着身畔疲倦酣睡的仇煌,一丝嘲弄的讽笑不知不觉地挂上她的嘴角。
哈!
多么肮脏的罪恶啊!她竟然……“强暴”了自己的“哥哥”?!
当他慢慢滑出她的体内后,她起身穿衣,走出充满一云巧秽气息的内室,愈行愈远,直走到寒氏学府的正院出口处才停下脚步。
深吸一口黎明前夕的寒凉,放任湿冷的雾气拂过身上的激情余温,她企图冷却因仇煌而变得狂野的心。
抬首眺望头上的天空,既无明月高悬,也无星辰满布,反而是浓云低垂,天际看起来沉沉欲坠。
原本喧闹的虫嘶蛙鸣,不知怎地,竟也变得异常缄默,晦暗的大地犹如送葬般地死寂,可是因为知道她正要离弃这一切吗?
回头再三眼长成之处,她心忖,房内的仇煌应当仍然被困在难醒的噩梦里吧?
走吧!
毅然抛开长久背负的情感包袱,纵使前方是一条未知的路,但在她跨出第一步时,依然显得自得而轻松。
“你要去哪里!”
顿步回首,她惊觉寒灵月就近在数尺之外,月光的阴影投映在她的脸上,教人看不清她的表情是什么。
“离开这里。”仇泠平静的回答,“你阻止不了我。”
“我不会阻止你,如果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话。”
“很好。”仇泠旋身跨开步伐,她向幽黯的深处露出一抹寒冽的微笑。
今日踏出此地,将是对自己,也是对他,和他们所下的挑战。
门外的天空何其辽阔,当她摸清真正想要的事物时,她蓦然明白,她那颗亟欲展翅翱翔的心,再也不是这方弹丸之地可以束缚得了的。
她爱仇煌,却也被他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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