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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小心爱上你-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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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好!”自小中规中矩的裴诺恩立即上前鞠躬行礼。
“你叫诺恩?”裴敬书眼睛微湿,伸出枯瘦且微颤的手,珍爱地抚摸裴诺恩的头。
这就是将来继承裴家香烟的血脉呀!
他满足地勾起嘴角,将视线转向另一张明显不同、却洋溢着青春活力的娇容。
“你叫念慈?”
裴念慈防备地盯着地看了好一会儿,找不到他眼中的算计,才以讽刺的语气慢条斯理地开口。“没错!我就是那狐狸精生的小狐狸精裴念慈,还得请尊贵的爷爷多多指数!”
“念慈—;—;”夏净莲差点没为女儿无礼的表现而昏厥。
然而奇迹似的,裴敬书并没有震怒,他上下打量裴念慈,眼中出现了一丝难得的激赏。
活了将近八十年,他没有别的神奇本事,只有一双锐利的眼,看人奇准。他看得出这小丫头将来的成就绝对不小,甚至有可能成为商场上呼风唤雨的大人物。
“还在念书吗?”裴敬书感兴趣的问。
“今年刚毕业。”裴念慈意兴阑珊地回答。
她本来不想理他的,因为他的嘴好坏,可是妈妈一直用警告的眼神盯着她,她才不情愿地开口。
“你学的是什么?”
“服装设计。”
“服装设计?”裴敬书有点失望。怎么不是学商呢?
不过无妨!他望着她,老谋深算地问:“打算留在台湾发展吗?”
“要看爸妈的决定。”
只不过,不管爸妈要不要留在台湾,她都不想住在这幢暮气沉沉的宅子里!
“是吗?”
裴敬书陷入自己的思绪中,忽然外头传来敲门声,他立即扬声喊道:
“进来!”
“义父!”关逴;将公事包交给佣人,走进房内,转身关上房门,然后恭敬地走到裴敬书床前。
“您今天好点了吗?”
“你—;—;”
裴念慈一看到这男人的面孔,立即惊讶地睁大眼。
她不会认错的!这个男人就是她在十岁那年,在梵家宅邸的围墙外看见的那名少男。
她记得他漂亮的蓝眼珠!
经过十二年的岁月,他的外表有些改变,比起那时候,他高壮了些,也成熟了此了在合身西服的衬托下,看起来也更加俊挺昂藏,惟一不变的,就是那双澄澈如海的湛蓝眼眸。
“关逴;,你回来得正好!来见见你的大哥—;—;裴滐;。”裴敬书朗声为他介绍。
“大哥,旅途辛苦了!我本来打算亲自到机场接机,但因为临时有位重要的客户,所以没能亲自接机,真是抱歉!”关逴;垂下头,低声致歉。
“不要紧的!”裴滐;早在十几年前就听说父亲收养了一名孤儿,但如今才是第一次见面。“你叫关逴;是吧!我替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妻子净莲,我的女儿念慈和儿子诺恩。”
“大嫂、诺恩和……念慈,你们好!”他转头一一向他们问候,双目与裴念慈相对的时候,稍微顿了一下,不过立即恢复正常。
“你好!”夏净莲和善地对他微笑。
“叔叔好。”裴诺恩也乖巧地向他问好,但在看见关逴;的蓝眼睛时,立即发出惊讶的呼喊。
“哇!叔叔的眼睛居然是蓝色的耶!小叔叔,你戴了蓝色的隐形眼镜镜片吗?还是你的眼睛天生就最蓝色的?”
“诺恩,不许多嘴!”裴滐;沉声低喝,儿子天真的问题令他尴尬极了。
他早听人提过关逴;复杂的身世,知道关逴;的蓝眼睛正是遗传自他那从未出现过的父亲。
“没关系!”关逴;不是第一次听见别人这么问,他早已习以为常,也早就麻痹了。
他望着裴诺恩,简略解释。“我的亲生父亲是外国人,我的眼睛遗传自地,所以是蓝色的。”
“噢!”裴诺恩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总算明白了。
夏净莲见女儿始终不吭气,也不主动开口打招呼,便暗示地扯扯她的手。“念慈?”
裴念慈接到母亲的暗示,才慢条斯理地开口。“小叔叔。”
“你好。”关逴;澹然点头之后随即转开视线,好像他从来没见过她。
裴敬画满意地看着他们的相处情形,开口道:“关逴;目前正在修企管博士,他虽然不像一般企业家第二代、第三代放洋留学,但他经营管理的能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现在我病倒了,就最由他暂时代管裴氏企业。”裴敬书理所当然的说道。
对他来说,关逴;只是一名收养来的孤儿,不是裴家的血脉,裴家的产业,他从没打算交给一个外人,即使是他一手养大的养子。
关逴;迅速垂下眼皮,没让任何人看见他听见“暂时代管”时的,眼中所散发出来的怨恨光芒。
“咳咳……”裴敬书突然呛了一下,开始剧烈咳起来。
在裴家服务数十年之久的老医生立刻上前为他诊视,然后转头道:“滐;少爷、逴;少爷,老爷身体还很虚弱,请别让他太劳累。”
“那我们先离开吧!让义父好好休养。”
关逴;转头,率先走出裴敬书的卧房。
裴滐;夫妇上前说了几句要父亲好好休息等话语后,也随后离开裴敬书的卧房。
“大哥,你这么久没回台湾了,晚上你们就留下来过夜吧!”关逴;向管家吩咐道:“林伯,你把客房整理一下,好好安顿大哥和大嫂他们。”
“是的,逴;少爷。”管家林伯立即点头称是。
关逴;虽然不是裴家的亲骨血,但他过人的能力和他对裴家所付出的心力,没有人敢为之存疑,他不苟言笑的威严,更令人不敢忽视。
“小—;—;小弟。”裴滐;想了一会,还是难为情地开口喊他小弟。
虽然关逴;整整小了他二十岁,但在名义上,总是他的弟弟。
“小弟,这些年我不在家,你一个人独自挑起照顾爸爸这分重担,真是辛苦你了!”
裴滐;虽是第一次和他见面,却有极好的印象。
瞧他对自己的父亲如此尽心、周到,多少弥补了裴滐;这些年来不能随侍在父亲身边尽孝的遗憾。
“哪里!这些都是关逴;应该做的。大哥、大嫂,你们长途飞行,一定很劳累,请早点回房休息吧!晚餐准备好时,我会请林伯通知你们。”
“谢谢你,小弟。”
裴滐;朝他点点头,然后挽着妻子的手,跟随一旁的佣人走向客房。
裴诺恩跟着父母的脚步,一同前往客房,只有裴念慈没有跟上去,而最站在关连身旁,用一种过分专注的诡异目光,打量神情逐渐转冷的关逴;。
“念慈?”夏净莲停下来喊她。
“我和小叔叔聊聊天,等会儿过去找你们!”她回头朝母亲大喊。
等家人走后,她又将视线移回关逴;身上。
“小叔叔—;—;”
“我不是你的小叔叔!”关逴;毫不客气地截断她的话。
不知为什么,关逴;就是讨厌听到裴念慈喊他小叔叔,他和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金枝玉叶,根本一点瓜葛也没有!
“咦?你好像是双面人喔!你在爷爷和在我爸爸面前的态度,和现在完全不一样呢!”
“因为你不值得我对你演戏!”关逴;不再瞧她一眼,自顾自地举步向前走。
“为什么?你瞧不起我吗?”裴念慈逐步跟着他,好奇地丢着头,注视他如外国人般深邃的五官。
“我没有瞧不起你!”他不耐地回答。
她聪明伶俐、相貌甜美、出身不凡,谁敢瞧不起她?
“既然没有看不起我,那你对我的态度,为什么这么不友善?你讨厌我?”
“没错!”关逴;直接了当的回答。
“为什么?”裴念慈没有生气,只感到万分好奇。
她自问没有得罪他呀!毕竟他们连今天,总共也才见过三次面而已。
“我厌恶的不是你,而最你身为裴家千金的身份!”
“为什么?”她还是不放弃地继续追问。
“你问我为什么?”
关逴;停下脚步,猛然转过头,讥讽地直视她乌黑晶亮的瞳眸。
“一个一无所有的孤儿,难道不该嫉妒一个得天独厚的千金小姐吗?”
他无法理解,为什么有人像他一样,出身微寒、孤苦伶仃,必须寄居在他人的屋檐下,战战兢兢看别人的脸色过活。而有人却像裴念慈一样,出身尊贵、家世不凡,他们压根不懂何谓人间疾苦,因为他们只消勾勾手,自然会有人将世界捧到他们面前,任他们拿取。
他恨这种不公平!
人类不是该生而平等吗?为什么即使他再怎么努力,也追不上她的十分之一?就因为他出生时,选错了家庭吗?
也正是因为这分妒恨与不平,当年他才会一连两次瞒着义父悄悄去看裴念慈。
他想知道究竟是怎么样幸运的孩子,能够不必付出任何努力,就能拥有他或许努力一辈子,也得不到的幸福。
“你看起来不像这种愤世嫉俗的人。”裴念慈的语气里有些惋惜。
“很抱歉,我正是这种小心眼的人!”
关逴;冷睨她一眼,走向地位于走廊尽头的房间,用钥匙打开房门。
“喂,等等—;—;”
他没等裴念慈把话说完,已用力甩上房门。
“真是个难相处的人!”裴念慈瞪着门板嘀咕半晌,才不情愿地回头,走向父母和弟弟消失的方向。
临走前,她回头望了紧闭的房门一眼,不但没有因为关逴;的冷淡而退缩,反倒更加燃起熊熊斗志。
在她的脑袋瓜里,不该有人不喜欢她裴念慈,尤其是她的“小叔叔”。
不是她自夸,从小到大,鲜少有人不喜欢她,就算真的有人讨厌她,最后也会在不知不觉中改变想法,疼她疼得宛如一块宝。
所以说,她虽未必是个人见人爱的万人迷,但她相信自己的魅力,她不相信,关逴;这个“小叔叔”会舍得拒她于千里之外!
第三章
深夜一点,关逴;看完手边的文件,走进卧房附设的浴室冲了个澡,在腰间围着一条浴巾,边擦着湿发,边走回床边坐下。
他低头用干毛巾擦去头发上的水滴,裴念慈的名字,突如其来的窜入他的思绪中。
即使闭上眼,他仍能清楚地看见她雪白的肌肤、红嫩的柔唇、和甜美慧黠的笑容。
她的确是个美人胚子!
十四年前,他在纽约第一次见到八岁的裴念慈的时候,就猜测到她将来长大,绝对会是个令男人神魂颠倒的绝世美女。
结果他果然没猜错!她的确美得脱俗绝丽,令女人嫉妒、让男人为之痴迷。
然而—;—;
“烦!”他甩开毛巾,信步走到窗前,双手叉在腰上,仰头望着天上的一弧明月,强迫自己将她自脑海中驱逐。
她不是他的仇人,却是极有可能阻碍他前途的人。
想起裴敬书稍早那番话,他便难以抑止胸口的怒气。
暂时代管?!
哼!裴敬书那只老狐狸倒会算计,领养他这个爹娘不要的孤儿回来替他管理裴氏,等裴家真正的继承人回来了,再一脚将他踢开。
他想得倒美!
关逴;阴鸷地眯起眼,湛蓝的眼眸深处,有着被人利用的深刻痛楚。
若不是听到裴敬书亲口说出的话,现在他或许仍沉浸在被提携栽培的喜悦中,傻傻地为他掏心挖肺、做牛做马,只希望能回报他的知遇之恩。
他是二十年前,在南部的某孤儿院里,被裴敬书看中,然后带回裴家栽培长大的。
他并非无父无母,只是他的亲生父母都不想要他。
他的母亲是高雄远洋码头附近的风尘女子,某位外国船长停驻台湾期间和她过从甚密,等到那名船长走后,她才发现自己怀了身孕。
她试着和那名船长联络,以为可以乘机要胁他娶她,但因为船期不定,她始终没找到他。
等她终于找到那名船长,并得知他早已有妻有子时,她已经怀孕超过六个月,来不及堕胎了。
满怀怨恨的母亲生下他后,便将他当成出气筒动辄打骂,这是在他五岁之前的事,他几乎都快忘了。
五岁那年,有个中年富商愿意娶他的母亲当小老婆,但不愿接纳他这个小拖油瓶,他的母亲为了荣华富贵,毫不考虑的将他送到孤儿院,自己则跟随那个富商远走高飞。
因为他那双特殊的蓝眼珠,从他一进孤儿院就遭到其他小朋友的欺负,因此逐渐造成人格的扭曲。七岁那年,急欲寻找接班人的裴敬书正巧到南部洽公,在某种因缘际会的情况下遇到他,他才脱离那个地狱,正式入籍裴家。
不过裴敬书并没要求他更改姓氏,只把他原名关错的“错”字改成“逴;”字。虽然发音极为相似,但意义却完全不同。
“错”代表他的出生是种错误,是种拖累与不幸。但“逴;”却最高远的意思。
他以为自己更名关逴;,代表他即将展翅,飞往更高、更远的天空。但—;—;
他太天真了!
他永远不会忘记,十六岁那年,无意中发现的事。
记得那天学期结束,他照例又拿回全学年第一的奖状回家……
“义父,这是我的奖状!”
他将刚从学校领回来的奖状交给裴敬书。
“哈哈!关逴;,你果然不负我的期望,将来振兴裴家,就靠你了!”裴敬书笑容满面池收下那张奖状,还吩咐管家林伯好好收藏起来。
“义父,明天开始我就放暑假了,这两个月我会去公司实习,希望能跟着您学到更多东西。”
“好!好!”裴敬书满意地猛点头。
“义父,我知道大哥不肯回台湾,让您很难过,但今后我会替您挑下裴氏这个重担,到时候,您就可以早点退休,不用再那么劳累了。相信我,我下定会好好努力,不会让您失望的!”
他是真心诚意想为义父分忧解劳,而不是觊觎裴氏的家产,但义父却把他当成心怀不轨的小人,处处提防他、监视他。
“是吗?那义父的将来就靠你了?”裴敬书假装露出惊喜的表情,然而等到关逴;一走,他立即轻蔑地大笑。
“哈哈,那小子大天真了!他真以为我领养他、让他进裴家大门,就是想让他继承裴家的产业吗?别痴心妄想了!裴家的产业,怎么可能、又给一个外人来继承?尤其—;—;是一个连父亲是谁都不知道的混血杂种!
裴家的产业,只能、又由裴家的人来继承,否则他以为我为什么不让他改姓裴?那小子充其量只能当只看门狗,暂时替我看、于裴家的产业,等哪天裴淙愿意回国继承裴氏企业,这只看门狗就没有用处了!”
裴敬书的这番话,彻底击碎了关逴;的心,他站在书房外,面色苍白,紧理成拳的双手不住颤抖。原来义父之所以费心栽培他,不是因为关心他、疼爱他,而是因为他是只尚有利用价值的看门狗,有了他的帮助,裴氏企业才能顺利营运下去,转交到裴家正统的继承人手上。
他万分悲痛,像被裴敬书用利刃刨出鲜红的心,他不懂为何相处多年的义父,竟然一点也不了解他?
他从没贪图过裴家的一分一毫,惟一想的只有如何回报义父的恩情,但义父那番话不但捣碎了他感恩的心,更击垮了他脆弱的自尊。
他觉得自己真的像只流浪狗,稍有人对他好就感激不已,被人当成了利用的工具还不自知,一心把对方当成恩人般膜拜,根本不知道,人家在心里是如何嘲笑他的!
自傲又自卑的他无法承受这样的事实,从此心性遽变,他无法原谅裴敬书如此对待他,他要报复。
从那天起,人前他依然是顺服听话的关 ,但人后他却开始默默进行一项重大的计划—;—;既然义父当他是条看门狗,那他就让义父尝尝,被自己亲手豢养的看门狗反咬一口的滋味!
他一定要让裴敬书终生后悔!
他冷然一笑,刷地拉上窗帘,扯开腰间的白色短浴巾,跨上蓬松的床,掀开丝被躺下休憩。
时间!
此时此刻,他需要的是等待果实成熟的时间,等到他筹划的计划逐一成功时,就是情势逆转的时候。
到时—;—;
或许他会好心留一个空房间,收容裴敬书那只老狐狸!
清早,裴念慈神清气爽地步出房门,跟着领路的女佣走进餐厅准备用餐,不经意看见正在餐桌上看报的关逴;,她立即堆起甜美的微笑,上前打招呼。
“小叔叔,早!”
关逴;淡漠地瞄了眼墙上刚指向八的时钟,又将视线转回报纸上。
“真稀奇,你居然这么早就起床了!”
他还以为像她这种千金大小姐,铁定都睡到日上三竿才舍得离开柔软的床铺,没想到她竟是只早起的鸟儿。
“睡不着了嘛,大概是时差问题吧!小叔叔,你在餐桌上看财经日报,不怕消化不良呀?”裴念慈接过女佣端来的热咖啡,凑唇轻啜一口。
“我已经习惯了。”
关逴;放下报纸,拉开椅子起身。
“小叔叔,你要去哪里?”裴念慈急忙放下咖啡追问。
“去看义父。”
“我跟你一起去!”裴念慈抓起一块牛角餐包,咬着走到他身旁。
关逴;没有拒绝,但也没有等她,直接走出餐厅,走向裴敬书的卧房。
裴念慈三步并做两步跑,仍然很快追上他。
嘿!她可没那么容易让人甩掉!
到了裴敬书的房门前,关逴;举起手敲门,等到里头传来回应,他才推门进入。
他走到床前,发现裴敬书还没醒来,于是问站在一旁的家庭医师王焕。
“我义父今天状况如何?”
“老爷的气色看起来是好多了,不过还是没办法到公司坐镇,他的身体状况禁不起这样的操劳。”家庭医生回答。
“是吗?那就让他老人家多休息一阵子,也请王医师多费心照料。”关逴;沉稳地叮嘱道。
“是。这点我明白。”
“唔……”裴敬书悠悠醒来,看见床前站立的身影,立即撑大眼皮,露出惊喜之色。
“念慈?”裴敬书奋力撑起身子,精神立即好了不少。
“爷爷,早安!”
裴念慈蹦跳地走到祖父身旁,甜笑着喊道。
虽然昨天的初次会面并不太愉快,但她不最个爱记恨的人,再加上对方又是她的亲爷爷,就算有什么不愉快,她也不会放在心上。
“呵呵,早安!昨晚睡得好吗?”
裴敬书一反以往待人严苛的态度,甚至露出罕见的慈祥表情。
他向来只重视传宗接代的男孩,并不特别疼爱女孩,但念慈这孩子就是得他的缘,他想不疼都不行。
“睡得很好,谢谢爷爷。”见爷爷软化了对她的态度,她笑得更甜了。
“你刚回台湾,想去哪里玩吗?爷爷让关逴;陪你去。”裴敬书急着想讨孙女欢心。
“我嘛—;—;”裴念慈怕麻烦人,本来想拒绝,但不经意看到关逴;不悦的神色,突然想逗逗这个老板着脸的“小叔叔”,于是立即改口道:“好呀!我早耳闻台北的阳明山风光秀丽,还可以洗温泉,正想去玩玩呢!”
“那好!”裴敬书转向义子命令道:“关逴;,我人躺在床上不方便行动,你替我好好招待念慈,不管她想去哪里都替她好好安排,别让她玩得不尽兴,知道吗?”
“可是—;—;义父,公司方面还有很多事需要我处理,我恐怕没有多余的时间陪她。”尤其还是把时间浪费在玩乐这种事情上!关逴;寒着脸提出抗议。
“胡扯!公司花钱养那一大票人是干什么的?难道那么大的公司,少你一个人都不行吗?眼前你最重要的事,就是好好陪念慈出去玩,明白吗?”
关逴;恨恨地咬牙,瞪着笑靥如花的裴念慈片刻,才僵硬地点点头。
“关逴;明白了。”
“那你下去吧!记得把公司的事务安排一下,专心陪念慈去玩,我不希望听到念慈说她玩得不尽兴。”
“是。”
关逴;转身走向房门,经过裴念慈身旁时,寒冰似的视线笔直射向她,裴念慈才发现:喔喔,他生气了!
好像玩得有点过火了!她俏皮地吐吐舌头。
“念慈,我保证,你会玩得很‘愉快’!”
他的声音虽然轻柔无比,她却没由来的瑟缩了一下。
怎么温暖的阳光从窗外映照进来,她竟觉得浑身发冷呢?
她突然有点后悔,或许她不该激怒沉睡的猛虎。
这下子—;—;可惨了!
“好热喔!”
裴念慈泡在由岩石砌成的温泉池子里,四周烟雾蒸腾,宛如灵山仙境。
她那泛着排色红晕的俏颜露在水面上,一颗颗晶莹的汗珠,承受不住地心引力的召唤,沿着小巧的下巴滴入池子里。
这根本不是享受,而是折磨嘛!
她泡在将近四十度高温的池子里,愈想愈不对。
关逴;那家伙居然在盛夏的中午带她来洗温泉?
莫非他想热死她不成?
她吐出一口热气,用手抹去滴入眼睛里的汗珠,再也耐不住蒸笼似的闷热,决定离开这热死人的池子,到餐厅去享受冰凉的饮料和冷气。
她穿上衣服,一离开胃着氤氲蒸气的温泉浴池,立即感受一阵微风迎面拂来。
好凉喔!
她舒服地叹了一口气,边摇着纸扇,边沿着日式建筑的回廊,走向前头用餐的地方。
一进餐厅,她便看到关逴;坐在一张竹制的矮桌前,正在啜饮一杯冒着清凉泡沫的冰啤酒。
他身上的西装没有一丝皱摺,梳理整齐的头发一丝不乱,整个人清爽得像刚出门一样,根本不像在热烘烘的温泉浴池里泡过操。
她突然明白了!他在正午时分带她来泡热死人的温泉,自己却坐在这吹冷气、喝啤酒纳凉。
她脑中轰隆一声,怒火霎时狂银而起。
她眯着眼,气冲冲地上前质问:“你根本就没去洗温泉对不对?你利用中午最热的时候带我来洗温泉,自己却不洗,就是存心想整我没错吧?”
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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