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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雁霜翎-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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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睢!
    叶砚霜一听,这倒是一句实话,不由笑道:“我知道啦,二位请吧!”
    这等于下逐客令,金七脸红了一下,但他知道叶砚霜这一身功夫,可真不是好惹的,也只有忍在肚子里,勉强装着笑脸点点头道:“好吧,我们晚上见。”临走时,叶砚霜又盯了那宝剑两眼,心中更坚定了夺剑的念头,只是眼前不好翻脸下手而已。待他们走后,自己一个人叫茶房送来水,漱洗完毕,在床上练了一会吐纳之功,似觉六阳不定,勉强运气通行了一周天。下床后一想,才知自己是真元已失,要想练到祖师懦海散人及太虚老人那样肉身成道,决非易事。但这也并不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只不过要难一些罢了。当时感慨了一番,一个人走出店门,往街面上溜去。
    昨夜那一阵暴雨,为这地方近十年所罕见。街道上低洼处积水盈尺,行人往返,都脱下鞋,赤着两足,把裤腿卷得老高,由水中蹚过。
    叶砚霜正自看得有趣,忽听得一阵钢铃震荡之声,哗啷啷甚是刺耳。举目一看,远远见来了一骑黑马,马上似端坐着一黑衣青年,叶砚霜待其略走近后,才看清这人面貌,心中不由怦然一动,暗叫了一声奇。
    心想这人长得怎么这么像自己,除了额下多了一粒黑痣,乍看之下,旁人真还难分出是彼是己,不由对这年青人越发注意了一下。
    见他拖着一条又黑又亮的发辫,也没戴帽子,满面忧愁之色,左手持缰,右手拿着一把黑晶晶的描金折扇,越显得神采丰朗,气度不凡。
    自古英雄爱英雄。叶砚霜一见这人,心中先就存有好感。此时这一人一马,已驰近了,因眼前过道俱是积水,他只好放慢了马,在水中慢慢蹚过。无意间这人一抬头,却和叶砚霜对了个正面。
    二人都是一怔,叶砚霜惊奇的是,这人目射奇光,自己一看就知是一身怀绝技的少年侠士。
    这人惊奇的是,眼前这年轻人,怎么如此像自己。见他剑眉星目,面如冠玉,二目炯炯神光,为自己生平仅见,心中也和叶砚霜一样感觉。尤其见对方头上所戴那顶漆黑蛛丝小帽,腰上那支纯白象牙短笛,令人一见就意识到这二物大有来头,不免朝叶砚霜多看了两眼,愈觉得对方面貌英俊,气字挺秀。要是按平日,这黑衣人如遇到类似叶砚霜这一流的少年侠客,早就下马论交了,但此时他心中焦虑太甚,更染上了一身相思,故而无心于此。
    二人仅如此对看了一会儿,都很自然地笑了笑,把头偏置一旁。叶砚霜见这人翻身下马,牵着那匹又高又大的黑马,从自己身前走过,停步在一老者身前,施礼道:“请问老先生,这是什么地方?”
    这老人翻了一下眼,含笑道:“这位爷大概是外乡客吧?此地乃是属于宣化府所管,地名六旗镇。”
    黑衣人闻言皱了皱眉,啊了一声,自言自语道:“会到了这里了……”
    那老人见状,又笑了一声问:“这位爷你是找什么地方?老汉在此住了四十年了,你要说出地名,这远近数百里地方,我是……”
    黑衣人苦笑了笑道:“谢谢你老人家好心,我可不是找地方,我是……”
    那老人插言道:“找人也行,只要有一点名就行,像四街吴员外呀,西坊的卢翰林呀,多少有点名我都知道。”
    这黑衣人叹了口气道:“老先生,这人你是不会知道的。既是你老人家好心问,我就请教你老人家一声,可曾看见过一个年轻的书生骑马由此经过?”
    这老人闻言抓了一下头,自语道:“这可难了!年轻的相公这路上多得很,可不知道你问的是谁,是骑白马还是骑黑马?”
    这黑衣青年突然一喜道:“对!他就是骑的白马,还带了一把剑,穿的是一身青锻长衫,这么一个人,你老人家可见过?”
    这老人想了想点点头道:“你这么一说,我还真像看见过有这么个人。我问你,你说这人是不是年纪轻轻的,身上还背了一面红色小弓的?”
    此言一出,叶砚霜心中怦然一动,不由用目往那黑衣人望去,看看他反应如何。
    那老人话才一完,叶砚霜就见那黑衣人突然双目一展,喜形于色地追问道:“对!就是他!你老人家在哪看见他的?”
    这老人呵呵一笑道:“老弟,人家可不是一个书生,人家可真有两下子!你还算真问着人啦,听说这位小相公昨夜在擂台上还大显了一番身手,连仇老当家的都让他给打败了!”
    黑衣人闻言大喜,又道:“老人家,这擂台摆在何处?能指给我看看不能?”
    这老人用手往东面街上一指道:“拐过这条街你就看见了,今天晚上还有,你到晚上去看,准能找着他!”
    这黑衣人闻言谢了又谢,才又拉着马往那擂台之处走去,临行时又回眸看了叶砚霜一眼。
    叶砚霜待这人走后,心中好不纳闷,心想这黑衣青年好好问我那雁红妹妹作甚?而且由其焦急态度中看出,竟似对雁红十分关心。心中正想上前把他唤回,告诉雁红落足之处,但转念一想,还不知这人是好是坏呢,万一自己冒失告诉他雁红地址,也许就会惹出不快之事。如果他今晚一定要到擂台处去,到时自己须小心一点,先查问他一番,如真有什么急事,再通知雁红不迟,要是对方是一恶人,或对雁红图谋不规,自己干脆先下手把他给剪了。
    想到这,心中略安,也没去告诉雁红,自己又往那边街上走去,在一家小食店里吃了点东西,见众食客都停筷不动,对自己指指点点,隐闻有人道:
    “瞧,青衫客来啦!”
    “这家伙可真厉害,那法华金王红云大师都叫他给打输了。乖乖,多厉害的方便铲,都叫他给打飞了……”
    “这年头,年轻人可真了不得了……”
    一时七言八语。叶砚霜听后,心想这些人倒真会管闲事,自己不便再留在这,让他们作为谈话的资料,草草食毕,就出来了。因想到李雁红怕还没吃东西,不由又在一家食店买了一份早点,径自往雁红房中走去。
    李雁红此时正在对镜理妆,想到昨夜的情形,真是一阵甜,一阵酸,忽然,由铜镜中窥见了叶砚霜的影子,不由笑着嗔道:“进来也不敲门,把人家吓了一跳!你呀,这才多一会儿又来啦……”
    叶砚霜笑着扬了扬手上的点心道:“这年头真是好人难做,好心给你送东西吃来了,却还要挨你骂。好吧,我就回去,不叫你讨厌就是了。”
    言罢反身装着要走,李雁红一转眼珠,笑嗔道:“回来,你要干什么……”
    叶砚霜两手一摊道:“你不是讨厌么?那我不走等什么呢?”
    李雁红由椅上站起,笑着走近叶砚霜,用食指一点他的前额道:“你还生气呀?胆子还不小呢!……你给我买的什么?”
    叶砚霜此时见她云发披肩,睡眼惺松,真是无限娇媚,尤其被她这水葱也似的玉指点了一下,真有些飘飘然,见她罗衫轻系,翠袖单寒,一时再也忍耐不住,一把揽她入怀中,吻着她的脸道:“小东西!你真会迷人……”
    李雁红白了他一眼,笑道:“谁敢迷你这少爷,人又漂亮,本事又大……”话还未完,已被叶砚霜亲在嘴上了,不由忸动着娇躯,尚自撒娇不已……
    半天才喘过气来,见叶砚霜脸透红云,如醉如痴,不由挣开他的怀抱,一个人又走至床边坐下低头道:“我今天就回家去!砚哥哥,你到底什么时候来接我?可别叫我紧等……”
    叶砚霜趋前,像扭股糖似的又偎在她身边道:“妹妹,我不比你更急?只是总要等我这孝服满了呀,而且婚姻大事总要禀明母亲和我师父呀!”
    李雁红此时心中真怕时间一久,叶砚霜又难免碰到铁守容,虽然眼前他口中声声说对自己真诚,但到底铁守容结识他在先,而且上次叶砚霜梦呓中,可知对铁守容已爱到什么份上了,此番如让他们见了面,一旦控制不好,难免旧情复炽,到那时自己才是哭天不应,呼地无声呢!所以闻言后皱眉不语。
    叶砚霜见她皱眉不语,知道她不放心自己,当时含笑道。“我知妹妹定不相信我,但婚姻大事总不能太草率了,否则也太委屈妹妹了!”
    李雁红微嘟着小嘴,露出一对酒窝嗔道:“我可不在乎什么草率不草率,只要能早点把这事了结了,我就放心了。要不然,哼……”
    言道此,把眼睛翻了一下,用手又点在叶砚霜的前额道:“谁知你又安什么心,别又碰见了云中雁,把你魂给勾走了。我知道人家是大侠客,配你这大英雄,正是一对,我算什么……”
    说到此,双目一红,扑簌簌竟自流下泪来。叶砚霜见状大惊,急得直摸头,一面掏出丝巾与她擦泪,一面叹道:“唉!这都是哪里的话嘛!我对妹妹的真情,难道你还看不出么?铁守容,不错,我曾经爱她如性命一般,只是她如今既已变心……”言道此,本想骂她一句,但话到口边,想到了她以往深情,这句话何忍出口,不由抬头向天,那双俊目中泪光闪闪。
    李雁红见他中途把话打住,不由一扫秋波,他那怅然若失的表情使她心中一酸,连声音都抖了,不由道:“算了吧!爱如性命一般!我不要听……”
    叶砚霜此时真是心如刀割,见李雁红伤心至此,不由拉她一只上手握道:“妹妹,你要我如何,你才相信呢?”
    李雁红挣开被握之手,流泪道:“你先别管我,你方才的话还没完呢!”
    叶砚霜一怔道:“什么话!”
    李雁红哼道:“你不是说她变心了么?以后怎么样?怎么不说下去了?”
    叶砚霜一跺脚道:“我要骂她卑鄙,我恨她!”忽然他用手撑着头,滴滴的眼泪都由他指逢中渗出,心中暗忖,守容啊!我骂了你了!你恨我吧!你……真的就这么狠心,弃我于不顾,另结新欢了?你如何对得起我对你这一番深情痴心?如今,什么都晚了,别提了!我要忘了你,让你在我脑中不留一丝痕迹!我只要再看你一眼就够了!
    想到这里,这位一世奇侠,雄心片片碎了。突然,他把牙一咬,暗忖:“我怎能在雁红面前如此,这不显得太给她难堪了么?铁守容既毫不把你放在心上,你又何必如此?眼前的雁红不正是一个理想的终生伴侣么?你尚不满足?你要好好地待她,她才是真正值得你爱的人!”
    想到这,正要放下手,却觉得脸上温温地,微觉有两片温热湿湿的唇,轻轻地亲在了自己面上,透着一股温香,那多情的小似樱桃的嘴,把自己的泪都吻净了。
    她微喘着道:“砚哥哥别哭,我知道你心里还有她……我不怪你!”
    叶砚霜大叫道:“没有这回事,红妹妹,我求你别多心。红妹妹,这一辈子,如果我变了心去娶别人,叫我五雷击顶,天诛地灭……”
    李雁红正用手抚在他唇上,破涕为笑嗔道:“谁要你赌誓发咒的,我信你就是了,你看你哭成什么样,还是个男人呢,叫人家看见了不笑你才怪!还不擦擦泪。”言罢由身上掏出块小手中,亲自给他慢慢擦。
    叶砚霜这会儿才一扫悲戚之色,不由把买来食物打开劝雁红吃,自己突想起一事,笑道:“我差一点忘了,妹妹可认识一个骑马的人?”
    李雁红正要吃些东西,闻言一怔道:“我……什么骑马的人?”
    叶砚霜笑道:“一个穿一身黑衣服、骑一匹黑马的年轻人,你再想想看。”
    李雁红突然脸色大变,一狠心道,“我不认识他呀!”
    叶砚霜一翻眼,自语道:“这真奇怪!妹妹别担心,有我呢!”
    李雁红此时内心真是犹疑十分,本想吐实,就是认识又有何关系,但她此时好容易得到砚霜回心转意,如果说出实话,他这人又多心,真要叫他多心,那不太糟了。想到这里,芳心怦怦乱跳不已。心想,他既不知还是不告诉他好,待自己以后和他结了婚,再找机会把事给他说明,他就不会误会了。
    李雁红虽心中这么想,但她此时既闻此言,心中哪能再平静,终于忍不住问:“你好好地问我这做什么?”
    叶砚霜皱眉道:“早晨我出去吃东西,看见一个一身黑又骑一匹黑马的人,往本镇跑来……”
    李雁红突然一愣道:“到这里来了?……”
    叶砚霜见她紧张至此,心中不由暗暗生疑,但尚没有疑到别处,只是有点奇怪罢了,不由用眼看了李雁红一眼道:“可不是到本镇来!红妹,你别耽心,这人要真是对你有何恶念,我叶砚霜先就饶不过他!”
    李雁红闻言心中一惊,似觉这话隐透着不祥的预兆,她虽对纪翎一度有过感情,但那只是一份纯洁的兄妹之情。当然她是这么对纪翎的,至于纪翎对她,又另当别论了。
    自己在危难中,纪翎慨然拔刀相助,疗伤时对自己尽心尽力,对自己总算大有恩情。如今一听叶砚霜话意,心中不由暗暗生忧,一方面是自己心上至爱之人,也就是即将成为自己丈夫的人,一方面是苦恋自己,鞠躬尽瘁的恩人。俗谓二虎相争,必有一伤,伤了自己心上人固然令自己痛恨终身,但要伤了纪翎,自己又于心何忍?
    想到这,真是芳心烦忧,又怕叶砚霜看出破绽,只好勉强装着笑脸道:“人家只随便问问,你又何必对人家过意不去,不理他就没事了,不是吗?”
    叶砚霜一怔道:“你怎么知道他问你?”
    李雁红心中一惊,遂笑道:“他要不问我,你怎么会知道?”
    叶砚霜暗骂一声自己真多心,不由自愧十分,又接道:“妹妹你听我说呀,这黑衣人长得真是一表人才,如果我没看错,这人定有一身绝技,只是奇怪他怎会好好下马问你?”
    李雁红心中真是又惊又怕,忍不住道:“他问你了?问些什么?”
    叶砚霜摇头道:“倒不是问我,问了一个老人。他先问那老人说,有没有看见一个骑白马,带把宝剑的年轻人。”
    李雁红一笑道:“那人怎么说?”
    叶砚霜一笑道:“那老人怎么知道是问谁?自然说不知道了!”
    李雁红宽心一放,笑道:“本来嘛,你真多心!骑马带剑的人多呢,你怎么知道是问我呢?吓了我一大跳!”
    叶砚霜也笑道:“你先别高兴,你听我说呀!”
    李雁红心中又一惊,叶砚霜又道:“本来我也不知他是问你,后来那老人间那黑衣人说,是不是问一个身背红色小弓的人,这黑衣人才点头大喜连说对,你看不是问你是问谁?”
    李雁红听后不由一皱眉,心想:纪大哥呀,你什么时候来不了,单挑这个时候来找我,你是何必呢!
    想到这里,不由装作好奇的姿态问道:“那老者又如何告诉他呢?”
    叶砚霜道:“那老者倒对他大大地夸赞了你一番,告诉那黑衣人说,你晚上在擂台大大出了风头,把仇文泰都给打败了。因此告诉那黑衣人说,叫他今晚上在擂台上去找你,定可找到。我因以为这黑衣人貌相不恶,而且似甚焦急模样,怕有什么急事,所以来问你一下。你既不认识此人,那就有点怪了,说不定就许是为着你那面小红弓而来呢!”
    李雁红听后不发一语,忽然对叶砚霜说:“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家吧!”
    叶砚霜闻言一怔,笑道:“你还真被这黑衣人给吓着了,你忘了今晚我还要一会那长白枭呢,怎么可提前走呢!”
    李雁红低着头没说话,她心中一直在担心,万一要是碰见了那纪翎,那可怎么好!那人也是个死心眼,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更何况他也曾说过,如果见到叶砚霜,定要叶砚霜知道一下他的厉害。如今自己眼见叶砚霜有这么一身惊人的功夫,当然不会输在纪翎手中。但二人只要有一人受了伤,都是自己的罪恶,何况可怕的并不全在此,更怕纪翎万一道出和自己前后,叶砚霜再一误解多心,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但自己实在没理由,硬拉着叶砚霜马上就走,心中真是忧肠寸断。想到此,见叶砚霜已面有疑色,不由干脆把心一狠,心想,反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好在过了今晚,明天一大早就走,看擂台的几乎有上万人,他哪有这么巧就找到自己了?
    想到这里,一笑道:“我只不过是急着回家而已,你既不愿,就打完擂台再走也不妨。”
    叶砚霜拉着她的一只手笑道:“一打完擂台就走,把你先送回家,我还要去找母亲,禀明此事,再找找师父。他老人家一向飘游四海,要想找他,还真不是一件容易事呢!等到把二位老人家找到,商量妥了,那时我孝服也满了,正好去接你!”
    李雁红一想到未来,倒把眼前给暂时忘了,也跟着开起心来。
    二人也没再提那黑衣人之事。叶砚霜在她房中整整谈了一上午,才又回到自己房去。
    李雁红更是一天也没敢出房门,生怕碰上纪翎。下午一个人在屋里练了几次坐功,时间已差不多了。天才一黑叶砚霜就来了,要同她一起去吃饭,然后转道赴擂。李雁红推说时间还早,说出去大显眼了,不如还是叫茶房去喊点东西来吃便了。
    叶砚霜也觉有理。这一顿晚饭吃完,时间可真不早了,要是昨日此时,叶砚霜早就到了,不由连催李雁红快点走。李雁红见天果然已大黑,才放了点心,又换了一套别的衣服,为了怕太显眼,干脆连那小弓也背在里面,这样就算远远叫纪翎看到,自己只要小心一点,略一低头也把他给瞒过去了。
    等一切打扮好了,才笑眯眯随着叶砚霜出来,叶砚霜笑着说道:“你们小姐化妆,可真是一件苦事,你别忘了现在你是男人了呀!”李雁红白了他一眼,二人手牵手往擂台走去。一路上李雁红是东张西望,生怕碰到纪翎。这一路人真不少,都是携家带小,有的还抬着凳子去,有说有笑,好不热闹。
    二人到后,见台上大灯已燃着了七八个,照得全台通明,人群围得比昨天还多。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二人才进到里面。叶砚霜正在找位子,背上却被人拍了一下,一回头竟是昨日台上大显身手的柳二先生。
    那柳二先生不容叶砚霜二人说话,已笑道:“老弟,可真有你的,昨天不是你暗中援手,我可就丢大脸了。来来来,我们还坐在一块,司徒兄也来了。”言罢拉着叶砚霜往棚里便走。
    叶砚霜含笑往内走,一只手仍拉着李雁红。三人进得棚内,所有棚中人都起立欢迎,把叶砚霜待如上宾似的。李雁红心中似怀着鬼胎似的,一直不敢抬头,跟着叶砚霜来至一桌坐下,所幸那纪翎并不在棚中。
    此时胡老镖头亲自走到叶砚霜身前,含笑躬身道:“叶少侠,可真慢待你了。昨夜一散台,我差人到处找你,都没找着。今天散台后可千万别走,我得做个小东道好好请请你!”
    一眼看见李雁红在旁,也笑着拍了一下李雁红肩膀道:“小兄弟,昨天不错啊!请客也有你,千万别走啊!”言罢又和司徒星、柳二先生寒暄去了。
    李雁红被他拍一下,脸上红红的,看了叶砚霜一眼,叶砚霜扒在她耳上小声道:“方才他拍你一下,我真想揍他!”李雁红白了他一眼,心中着实有一番消受。
    须臾,那胡老镖头又来了,对叶砚霜道:“叶少侠,等会儿那施亮上台,你可不能上,我要好好地会会他,等我不行你再接着。”
    叶砚霜欠身道:“老前辈,你太客气了,弟子既与那长白枭约好,又怎好临阵退缩呢?”
    胡老镖头急得一跺脚道:“不行!那施亮我非要会会他不可,我跟他有仇。老弟,你无论如何得让我。”
    李雁红也对叶砚霜道:“既然人家有仇,你怎好硬要插在里面干涉呢?”
    柳二先生也在一旁道:“叶老弟,老镖头的事还是叫他自己了吧,他不行你再接着。”
    胡铁翼咧开大口喜道:“对,对,就是这样!等会儿你要抢着上台,我可真把你从台上轰下来,我急啦还骂人!”
    叶砚霜见这老镖头,年己过八旬,脸红身壮,谈话间豪气不减少年,不由笑道:“你老人家是主人,不叫我上,我怎么敢上?只怕我到时给你老人家丢人现眼就惨了!”
    胡老镖头见对方答应了,不由高兴地又重重地在叶砚霜背上拍了几下,才往那边棚内走去。
    此时两棚之内已坐满了人,一卦大红鞭炮被点着了,噼啪噼啪地响了半天,开台仪式就起了。那胡老镖头又走至台中,丁字步一站,朗声道:“在下胡铁翼问候大家好!希望大家能活得像老夫这么大,老夫今年八十六了!”
    台下掌声如雷,胡铁翼此时一正脸色道:“我也不再耽误时间了,现在就请长白枭施老当家的上台说话。”
    言才毕,已由台下窜上一条白影,待落定身形后,众人始才看清,竟不是那长白枭,而是一年轻人。叶砚霜认得此人,就是昨天自己进来时,在外面接金七师徒的那位侯天源,他是长白枭的大弟子,人称“闪电手”,此人练有一身小巧功夫。
    长白枭共有弟子三人,所传功夫都不一样,正因为这侯天源生性灵活,故此传他全为小巧之技。这长白枭在他身上颇下了一番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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