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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缺网缘-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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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显得更有滋味。同时,我不禁也想说,她真傻,残缺者同样应该受到尊重,同样有爱于被爱的权利——至少,我坚信这一点。
紧接着,我又读完她的信——
K6…2/333:
你好!
读到这封信的时候,你应该已在南下的火车上了。至今还不曾问过你真实的姓名,不知你介意不介意。这封信是在见到你后第四天写的,也就是前天的夜里。我落笔时,你在小阁楼里睡得正香。你睡得像个孩子,我觉得不应该吵醒你。
见到你,也许是我这一生最大惊喜,真的,那天我简直不敢相信在女生楼外叫“独步夕阳”的会是你。其实你并不呆,你很善良,第一眼见到我后可能你有被骗的感觉吧,不论这是否是我多疑,但我都很欣慰你能像呵护小女孩一样关爱我,没有丝毫的偏见、丝毫的伪装。从你的眼神,我看得出真诚,如雪花一样纯洁的。我泣不成声,全因为感激,感激你,由衷地。我无法控制情绪,却令你不知所措,真对不起。那天你蹲下来,握着我指尖的感觉,我一生都无法忘记!
在迎饺子馆你的狼吞虎咽,在松花江你的木讷,都成为你在我难以忘怀的片段。也许你根本没能猜出我许的愿是什么,其实我只希望能和你一样,在夕阳下踏出自己的脚步。我在三岁时得小儿麻痹症,能坚持到现在,多夸父母和朋友的鼓励和帮助。遇见你,也是我信心的一部分,因为在被你吸引的日子里,我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得好好地生存,等到我能恢复再去找你。不管这样的想法在你看来是否幼稚,我是那么憧憬能南下去你所在的那个海港。看白鹭,海看,看日出、夕阳。越是在我的腿没有希望时,我越发痴诚地梦想,你可知道,一个缺残者是多么需要精神支持和关怀的啊!
对于我们这次的见面,请你别给自己加上过多的心理负担。真的,能得到你的理解和一部分的关爱已经让我全心地满足,我不要再向你要求什么,希望你能在南国的天地里过着原来你的生活,追求你所追求的,梦想你所梦想的,男孩子都应该有自己的事业和责任。就让网络来维系我们的不是友情的友情吧。希望有一天,我的脚能恢复活力,能去看你,如果那时你心还没有家,请把那个天下最幸福的位置留给我,先预定的,你不能赖的喔。同时,如果那一天,你已找到一位漂亮的女孩作你的同路人,我想我也会在这片雪飞的世界为你祝福、为你歌唱,用我的心。
你说过的,最喜欢老狼那首“流浪歌手的情人”。为我唱唱,好吗?现在就开始吧,一、二、三——
我只能一再,让你相信我,那曾经爱过你的人,那就是我;
在远远地,离开你,离开喧嚣的人群,我请你作一个,流浪歌手的情人;
我只能一再,让你相信我,总是有人牵着我的手,让我跟人走,
在你身后,人们传说中,那苍凉的远方,你和你的爱情在四季传唱。
我恨我不能交给爱人的生命,我恨我不能带来幸福的旋律;
我只能给你一间小小地阁楼,一扇朝北的窗,让你——
望见星斗。
望见了吗?远方的你,那闪烁的星光是我注视你的目光。
祝福你,我爱着的,真诚的你。
晓夕
冬夜零点于小阁楼
(8)
“真的去了哈尔滨,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你小子甭跟我瞎掰,好好出个差,哪容你游山玩水?”阿旺一屁股坐在我的床上,床板震了三震。
“难道要我捧一把雪盖你脸上,你才信?我见到‘独步夕阳’,长得不赖,她……”
“你少在哥们面前摆谱,看你就一脸呆若木鸡的傻样,哪能做出这么浪漫的事!说实话,你上京期间有没有去那个那个。”他用暧昧的眼神审视我。
“什么那个那个的?”
“你少装,北方的女人可都肥硕肥硕的,能把持住八成性变态。”阿旺用力地给了我一拳,狐疑的眼光从我的脸上扫过。
“你才变态!”我差点又拿起拖鞋打他,“看你那眼神,充满淫意,定是回乡时做了不少坏事。”
“哪的话,我那是刺激消费,促动内需,为国民经济的恢复做贡献。”
阿旺是上周五回厦门的,在山东老家找不到好主(他对工作薪水的要求太高,我是老板,我也不敢要他)就跑回来,到集美学村租了间房,打定主意在南方常住。这小子很不安份,乘我出差期间,泡上我们公司的小董。今天从小董那听说我已从北京回来,他就立马杀过来,要向我弄点银子喝酒。
“不能怪我过于多情,实在是她太迷人,那气质,那脸蛋,哪点都配作我们校花。你小子是不是藏有私心,有这么亮的妞也不早告诉我,真不够义气!”他的话让我觉得很委屈,实际上,对于小董,我从来没真正留意过,尽管不少男同事常常私下议论她,并在电脑上画她的模样以望梅止渴。小董漂亮吗?也许吧,听说她曾是福建师范大学计算机系的一朵名花,既有才华又天真姿丽,难怪连阿旺这种眼高手也高的情场老手都对她心移神往。可是,我想来想去,觉得她并不让我向往。
“阿旺,真的不是兄弟我知情不报,实在是我觉得她配不上你老兄啊。”
“哇塞,你小子什么时候变得拍马屁也不脸红了?那么亮的妹子,跟这么帅的我正好才子佳人天设地造的一对。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你先拿些银子给我,等我搞定她再请你喝酒。”
“别重色轻友,晚上陪我聊聊。我听说那妞早已让你骗了,还跟我兜圈子!”
“真不愧是睡在我下铺的兄弟,我一个喷嚏都能被你发现几条真理。没错,”他哼了一声,“我和她已经八九不离十了,可以算是同居,她前天才搬到我那去的。不过,为了我们兄弟情谊,今天就留下来陪你聊个痛快吧。嗯,我说,你也干脆也搬过来和我们一块住,她作的饭还不错,包你喜欢,还有,你也不愁衣服发霉,一举两得。另外,你的破机也一起来,我们再继上下床旧情,继续笑傲网际……呵呵,我们再来几回醉卧情场,真他……神仙也妒忌。”阿旺向来就是乐天主义者,从不当心明天的面包,对于找工作也不紧不慢。他曾在宿舍里眩耀过他的生辰八字,说什么“福禄自来,张口进财”,天生无劳无碌的享福命。可是,据他目前的状况,没人能看出他辉煌腾达的任何苗头。
“好吧,我们先去喝几杯,然后到你那藏娇之屋去混一晚。”我一把拉起他,拖出宿舍,搭乘18路车至龙舟湖畔的“惜夕餐馆”。
……
“她不能走!你还要她?”阿旺睁着半醉的双眼瞪我。
“我觉得她能打动我。”
“别傻了,一南一北,天水一方,一残一全,没戏!”阿旺每次酒喝多了总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我对她很有感觉。”
“你小子什么时候也变得又臭又硬,这么固执。”
“就算是吧。”
“那你有没想带她来厦门?”
“不知道。”
“那还是免谈。”
“可我不希望她一个人孤单地呆在哈尔滨。”
“既然这样,你他妈就要像个男人,接她来厦门。”他已经醉得不行了,也不知道他的话是否出于内心。
“……”
那晚我们都醉得不成人样,像疯子一样在龙舟湖唱伤心情歌,什么“伤心1999”、什么“冷酷到底”,唱得我们像刚遭遇股灾的跳楼股民。
次日,我醒来第一眼就看到小董,她正拿热毛巾往我头上盖。
“喔,小董……”
“阿茂,你醒了,别起来,今天周末呢。瞧你们昨晚喝成那样,跟鬼似的。”
我恍过神来,原来我睡在小董床上。阿旺躺在我旁边,还没醒来。
小董拿下我额上的毛巾,又在热水中拧了一把,盖在我额头上,“你俩好好躺一会儿,我去做早餐。”
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回想昨晚,不知不觉又睡去了。我隐约见到雪地里有一个背影,长发在风中狂飘,米黄的风衣,墨蓝的……突然又消失了,再看时,她已倒在雪地上向我招手,向我呼救。看清了,是她,独步夕阳。我伸出手,她已经被雪覆盖。于是我在雪地上疯狂地挖……醒来的时候,我的思维格外清醒,我的直觉告诉我,她出事了。
(9)
果然,我的电子邮箱里有一封前天的信件,是她的室友木莉来的,大意是独步夕阳的父母在喀什至乌鲁克客恰提的路上遭遇雪崩,时间恰是我到哈医大找她的那一天。由于当地的地理因素及通讯的落后,消息直到五天后也就我走的那一天才传到哈尔滨。所以我走后,她立即隐入失去双亲的悲痛之中,由于父母的遗体也将于此后一两天落葬,她将于3月29日也就是明天飞住喀什参加告别仪式。为了便于联系,她提供了她们寝室的电话号码。接下去的问题是,她今后的生活怎么办?
怎么办?事情突如奇来。实际上这件事给我的概念十分模糊,我只是隐隐地,觉得这事儿太大,而且有义不容辞的责任。于是,我告诉他们。
“她没有其它亲人,应该接她来厦门。”小董说,“这时候她最需要是关怀与帮助。”
“可是也要考虑一下阿茂的负担。”阿旺道,“这不是随随便便的事情。”
“我们可以共同支付她所需的生活费用,”小董估算了一下,“我一千三,阿茂一千八,扣去房租和各自给家人留下的五百,剩两千一,再扣扣房租,勉强还够吧。”
小董的估算实际上过于理想化,因为根据厦门的消费水平,一千五不够维持四个年轻人的生活。
“我去做兼职!”我说,“我决定了,只要有六百以上,我都做。”
“我也做!”小董说,“可她怎么来厦门,还有她的学业?”
“我去喀什,今天就走,飞机几个小时就到,但可能不能直飞,要到乌鲁木齐转飞。至于学业,向厦门大学申请转学,无论如何都试试看。”
“我先拿三千给你吧。”小董说着就陶出龙卡,“密码是780301,我的生日。”
“好,我就去订票。”
“我去吧,”阿旺拦住我,“这事我做,厦航我有熟人,打个电话就行。”
第二天,我走出喀什机场,第一个电话先拨到哈尔滨,木莉说晓夕已上了飞机估计也要到乌鲁木齐转飞,所以我先到民航营业处对面的艾提尕清真墓去看看,然后再回机场等待她。后来,伴随她出现的,除了她父母所在的单位的领导,还有的就是一道夕阳,很微弱的却明净的一道残红。她并不知道我会来,所以见到我的那一刻,她木然地站在出口,泪水决堤……望着她,我的泪没有流出来,因为我咬破了嘴唇。
“别哭,我的晓夕,你别哭,我爱着的夕阳……”
三天后,我们离开乌鲁木齐直飞厦门,大地顺次展现沙漠、黄土、山林,最后,是大海,集美厦门之间的海湾。下机不久,阿旺传呼我,说小董已在鼓浪屿租了一房一厅的小套房,要我直接过渡。于是,我把她抱进的士,直奔轮渡。
小屋靠海,视线可及海天之交,风声很大,周围有丛林。从外形上判断,这应该是座老房子,甚至带有一点西洋气息,不远处就是美术、音乐学校。
小董已做好饭菜,等着我们,阿旺则去抱了一箱啤酒,在小厅里摆开架式准备大干一场。我推着独步夕阳进入属于她的小房间,那个窗口对海,挽着淡紫色帘子的装饰朴素、清新的小卧室。她的小床是新买的,淡紫色床单,淡紫色背套和床架。真没想到小董那么细心,我只是提过独步夕阳喜欢淡紫色,小董就把房间布置得如此贴心。
晓夕回过头凝视我,是信任,是感激,还有温柔。我无言,我还能有什么言语!?由窗而进的,吹动她的发梢的海风吹乱了我的心。我只能淡淡一个微笑,看着她,沉默。
阿旺和小董十点钟就回去集美,我们送到渡口止步。回来的路上,独步夕阳见满天的星斗,便突发奇想,要夜爬日光岩——鼓浪屿最高的地方——借着星光悼念远方父母的亡灵。于是,我连推带抱地将她从后山带至日光岩顶。
“星星是穷人的钻石,”她望着夜空,“也是孤儿的钻石。”
“爸,妈,”她哽咽着,“我来问候你们了,这是在南方的厦门,远离我们的家乡,也远离你们的天堂。愿你们在那里能快乐,恩爱如故,并继续用你们关爱的眼神陪伴我的每个日日夜夜。我想,我会在这里好好地生活下去,因为他,身边的他,对我很好,除了你们,他是我最亲爱的人……”
自从独步夕阳来后,我的生命注入更多的内容,我不再是代表个体,而还有她,当然,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责任和更繁重的劳动。现在,我有三份工作,企划、网页制作、吉它培训。为此,我大量删减上线的时间,把精力几乎投在生计之中,另外的时间,我则带独步夕阳去龙舟湖畔看夕阳,推着她漫步在湖畔,是我最幸福的时光。我已从公司的宿舍搬出,住入鼓浪屿,她睡卧房,我睡客厅,我下班回去,总带着快餐,偶尔买些饺子。阿旺和小董来时,会耆侈买些炸鸡和葡萄酒。
转眼七月到了,厦门的凤凰花开得如火如荼,我从此正式告别了校园的红墙,告别了十几年的求学时光,也告别了年少时的奔放与轻狂。走的时候,男生女生都哭成一团,酒醒时分一挥手,也许就是一生的感叹!隔壁班的小芹在离别前和我聊了一阵,她说以前的事都太天真,并问我还记不记得大一的事。我说当初真是苯至极点,她则摇摇头说,那是没有缘份,但她希望我多年以后还能记得她,毕竟她在青春岁月中,暗恋了我整整两年。
坐在龙舟湖畔,我回忆着大学时光,感觉那是淡蓝色的,哼哼校园民谣,拨弄着琴弦,所有的欢笑和泪水都如同音符,伴着南熏楼的晚钟,飞扬在风轻云淡的天色下,然后渐渐地飞逝在夕色之中。毕业前的日子,对于我来说有些特别,但和多数人一样,基调都是灰色的,同样地焦灼、同样地心慌、同样地无奈、同样地感叹。现在的我,日子不再蓝色,也不再灰色,而转入无色,因为太多的情绪和太多的烦杂都汇入心中,综合而成的是无色。当然,无色不是麻木,因为超载的劳动量和对她的责任时刻都是心中的一个矛盾,尖锐地擦出火花。这么说也不想表明我厌倦这种生活,相反我乐于为她奔波,可我想我们应该生活得更好。我还正在筹集一笔费用,留着给她做手术,我想总有一天她要站起来,和我共步夕阳。
她常常把我的脸拥在她的胸口,说我的脸越来越没有血色,还有越来越浓的黑眼圈。每次我都说没事,她也只能紧紧地抱我,而今天,她再也藏不住了。
“阿茂,别再做兼职了,我知道你累得不行了,一个人哪能做两份工作?!”其实,还有一份工作我是瞒着她的。
“没事啦,你看我体壮如牛,正是青春好年华……来,看看今天我买什么回来……”
“你辞掉一份吧,为我,好吗?”她严肃地打断我。
我做了一个轻松的表情,“傻丫头,这些事对于我当然都是小菜一碟,我当然也不会勉强自己去干我能做的东西……来,我们先吃饭吧……”
“不,我不要你为我累成这样,我真的不要,如果这样拖累你,我宁可去死!”她哭了,泪水倾洒在我的头上。
“别这样,夕夕,别这样,我们应该更好地生活,总有一天,你要好起来,我们快乐地生活。”
她哭得更厉害,把我抱得更紧,几乎要把我溶入她的胸脯。渐渐地,她起伏的胸让我的体内有一种欲望,驱使我起身把她抱出轮椅,放在床上,然后用嘴唇淹没她。那时,我感觉全身都绷紧了,想要把她与我都熔铸成一块。可是,在我完全放开自控的瞬间,突然觉得自己很无耻,所以我的唇停在她的颈与胸的交接处,没有再移动。
“我愿给你。”她合着双眼,微启双唇,轻喘着。
我的唇停了三十秒后离开她的胸,“对不起,我不该这样。”
“可我愿意。”
“等你做我的新娘再……”
“谢谢!”她再次把我抱紧。
……
自此以后,我们彼此默认对方为自己的终身伴侣。对于生活中的尴尬也能比较坦然地面对,例如她去洗手间、去浴室,我不再刻意地用布蒙上眼睛,而只是在一阵紧张和窒息的感觉后慢慢培养出默契,互相体谅。后来我告诉她,从第一次抱她,我就认定了她是我的爱人。
(10)
我们住在二楼,但她不必下楼就可以通过厅子的窗子看到外边的小道和小小的集市,所以她开始学着做饭,菜类可以通过电话叫外边的小贩送进来。每天回到小屋,我也不再带快餐,偶尔买些熟食加餐。每周末阿旺和小董都来,我也选择在周末早点回去,就这样,我们的日子变得比较稳定、合适。与此同时,我也欣喜地发现,为她做手术的现金已存到了七千。我想,再存一两千就可以让她去做手术了。当然,这一切,我并没告诉她,我只想给她惊喜。
正如阿旺曾说过的一样,人生就是一场戏剧,无论你在剧中扮演什么角色,注定发生在你身上的终究无法逃脱。独步夕阳的手术过早地到来,完全不在我的预料之中。
上周五,我因赶一份企划书而拖至十一点才回小屋,事前我已通过电话要她别等我,吃过饭先看一会儿书。可是,回到那儿,铁门开着,屋里只有一桌末动的饭菜,她去哪?她能去哪?!实际上,那时候她已经躺在了中山医院的手术台上。
我赶过去时,只有一个邻居在手术室外等侯。
“夕夕怎么了?”
“我爱人没告诉你啊,她一个人下楼从楼道里滚下去,我老伴听到声响就……”
“她怎么这么傻,一个人坐着轮椅下楼!”
“不知道……嗯,陈先生,我们送她来时,先交了一笔款子……”
“我明白,回去后我们再说好吗?真是感激不尽!”
凌晨,阿旺和小董也闻讯赶来,我要阿旺先送老邻居回去,并让他先在我床上睡,到下半夜来替换小董。可手术时间出人意料的短,大致凌晨两点,医生出来,摘下口罩摇摇头说:“太紧张了,我们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到底怎么样了?!”我的眼睛都红了,我只想知道她有没有生命危险,小董也急得几乎落泪。
“她的腿骨严重受伤,估计不能行走……大概要几个月。”我觉得他说的是废话,她本来就不能走。
“可是,”医生镇定地说,“病人的小儿麻痹症却不治而愈,她的腿已经恢复知觉,太奇怪了,这是本院第一例。”
Godsaveme!!!
我和小董愣了不知多久,她才恍过神来,拥上来抱着我大喊:“医生说她能走了!”可我的思维实在根不上这突来的惊喜,半张着嘴木然地看着她。尔后,我们见晓夕就被护士推出手术室,进入321房,便跟进去。她还处在昏迷之中,额头上包扎着伤口,脸上写满安祥。
凌晨五点,阿旺来替换班,我和小董回到小屋休息。小董进去睡独步夕阳的床,我则在床上估算她做手术的价钱和能独立行走的日期。然而,当我的手伸到席子下,却没有摸到钱!那时候,我的呼吸变得有些冷,如同冬日清晨的空气,让我冻在那儿。
“我正在做饭,听见屋内有响动,还以为是你回来,可你说过会迟一点,所以我到屋里看,是个小偷。”她躺在病床上,流着泪,“他发现我这样,还不紧不慢地走出门……我,我急着追出去,控制不住从楼梯上……”
“别说了,”我搂住她,轻轻抚摸她的发,丢钱的事不能告诉她,“反正我们没丢什么。”
“我害怕,我很害……我要你天天在我身边!”她把头埋入我的怀中。
“好,好,以后我会多陪你,好好照顾你。”
她在抬起嘴在我的颈部吻一下,痒痒的,但很有温度。
一个月后,我再次改变了我的生活作息,做企划的同时,又做广告设计,因为这可以带到家里做,另外,吉它陪训我也辞掉,改做化理房产营销。我想如果做得好,收入比从前多得多,关房产一份,做成一单就一万来块。欠邻居的钱,我先让小董预支,而且要她搬过来一起住,因为阿旺已经在深圳找到一家公司。
她的脚日渐好转,我们越来越接共步夕阳的梦想,她有时候也会高兴得落泪。在夕阳下,我推着她沿鼓浪屿的外围道环绕,共赏震翅的鹭鸟,共叹人世的变幻。
“等我完全好了之后,我们去环岛吧,听小董说黄厝一带的环岛路很漂亮。”她回过头等待我的回答。
“是啊,我们去黄厝烧烤、看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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