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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月-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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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残月,如同他的心。
索情扬了扬那张假脸皮,“我曾警告过,在我面前不凖;贴上这块假疤痕,不然就表示你藐视我师伯的医术。”
独孤残生之所以一直贴着那块假皮,原因只有一个,就是时时警惕自己曾受过什么样的伤害,一日报不了仇,就一日不恢复真正的面貌。
这点索情当然知道,但为了尊敬他的师伯,于是只要求单独面对他昌不凖;贴上假皮。只是这会儿他也不想想,是他自己莫名其妙地出现在独孤残生面前,可不是人家故意挑舋;。
独孤残生眉间一锁,以更快的速度将那块脸皮从他手中抢回。
空着的手尴尬地举在半空中,索情只好活动活动那五根手指头,耸了耸肩。
“快滚出去。”
“是—;—;不打扰你‘窥视’了,我立刻滚。”索情坏坏地扬起嘴角,接着转身离开。当他才跨了三步,却又突然停下,微低着头,似在思索某件事。
独孤残生见状,只是冷眼看着他的背影,并不开口询问。因为他知道用不着他问,索情也会自己开口。
“唉,虽然你对我如此狠心又无情,但我这个人对你可是有情又有义的,所以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索情先捧了捧自己后,才道:“别再让你的可人儿待在这儿了,她的身子状况并不好,除非你是故意要折磨她,让她死在牢里,不然还是趁早将她带出去,免得到时候病得乱七八糟。就这件事了。”
索情说完后,便踏着轻快的脚步离去。
不一会儿,只见狱卒紧张地从前头奔来。
“岛主,二当家说您有事找小的。”
独孤残生闻言嘴唇一抿。好个索情……
等不到岛主出声,狱卒心里感到十分惶恐,一对眼睛直盯着自己的脚,连眨都不敢眨一下。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好不容易,独孤残生终于说话了:“开锁。”
一声令下,狱卒赶紧掏出挂腰间的钥匙,解开柴可人牢门上的锁链。
独孤残生弯腰进入,来到柴可人床边,不再犹豫地小心将她抱起。然才一拥她入怀,从她身上传来的不寻常体温便令他皱起了眉头,他低下头以额抵住她的……
“该死的索情!”独孤残生轻咒着。他敢肯定索情绝对知道她在发烧,却故意不明白告诉他。
不再耽误时间,独孤残生旋即抱着柴可人离开这昏暗的牢房。
※★★★※★★★※
九霄厅的后方是一座牢院,大门上没有题字的门匾,只单单挂了一块以金黄镶边的红色弯月,岛上的人皆不敢轻易踏入此地,因为这里是岛主的住所,人称“绛月阙”。
当独孤残生抱着柴可回到绛月阙时,发现原该一片漆黑的屋子,此时却都亮了灯火,而专门服侍他的两名婢女小容、香儿早已站在他房外的花厅等候,一人手捧了盆水,一人则捧着一套干净的衣服。
独孤残生暂时不理会两人,先抱了柴可人进房,将她安顿在床上后,才转身看着她们。
“进来。”
两人闻言立刻走进他房里。
“岛主,二当家刚才已经吩咐我们煎药了。”香儿开口道。
又是他!
独孤残生暗自咬了咬牙。索情是看凖;了他定会将可人带出来,并把她安置在自己的住所……对于心思被看透,他可不觉得好受。
“岛主,这套衣裳是要让夫人换上的。”拿着衣服的不容接着说。
夫人?独孤残生心头一缩,淡淡地吩咐了句:“替她更衣。”
说完,他便走出房间,站在花厅等候。过了好一会儿,当他再度进来时,已将适才被索情撕下的假疤痕重新贴上。见小容和香儿为柴可人换好了衣服,便出言遣退。
“你们先下去。”
“是。”两人收拾好原本穿在叶可人身上的衣服后,便静静地退下。
房内是一片寂静,倒让柴可人的呼吸显得急促又沉重
独孤残生无言地坐在床沿,一手握住她露在棉被外的手,温柔地抚着她的掌心,指尖传来了也手掌细嫩的触感及炙热的体温。柴可人的手掌渐渐收紧,将他的手指握在手中,接着满足地叹了口气。
“你心里可明白,你此刻握着的……是谁的手吗?”
“唔……”柴可人喃喃低语,声音细微得让人听不到。独孤残生倾着身体,将耳朵贴近她的唇想听她说什么,但她却合上嘴不再说话。
带着遗憾的心情,他轻啄了下她的唇。
在等待药端来的这段时光中,他只是握着她的手不放,痴痴地看着她……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的脚步声阻断了他的沉迷。
“岛主,夫人的药煎好了。”来的人是小容。
“拿进来。”
“是。”小容捧着药碗走进。
“药放着就好,下去休息吧。”
“可是……”
独孤残生看了她一眼,小容知道自己无法违背他的意思,只好道:“那小容先告退,岛主请早点休息。”
待她出去后,独孤残生才起身去拿药,回到床边,却发现柴可人正幽幽转醒。她迷惘地看着四周,眉头微蹙,当视线对到他之时,她微微愣住,最后扯动嘴角,扬起了最美的笑容。
两人就这样无言地对望,直到他察觉手中的药快凉了,才轻声地说:“你生病了,把这药吃了。”说着,便舀了匙汤药来到她嘴边。
柴可人配合着他,眉头不皱地一口一口将整碗药全喝下,那对迷蒙的眼睛自始至终一直看着他,未曾离开过他的脸。
独孤残生用手指揩去她嘴角余下的一滴药汁,将它移到自己唇边,尝着那苦涩的味道……
她最怕吃苦的,不是吗?为何此时她能面不改色地喝下它?
见她疲惫地眨着双眼,他柔声道:“睡吧。”
她若有若无地摇头,似是想再看着他。
独孤残生见状,伸手抚着她的脸、她的发。“睡吧,我会在这里陪你。”
纵使有他的低喃细语及轻柔爱抚,仍无法使她满意地闭上眼睛,她执意要看着他……望着他……
时间慢慢地流逝,记忆却向过往倒去,渐渐回到了两人相遇之初—;—;
※★★★※★★★※
八年前
独孤青赶忙跑着,急欲甩掉身后那三人。
“在那里!”
刻意压低的声音指引另外两人凖;确地追着前方那道青色身影。
四个人就在巷子胡同里追逐着。也幸得这梅州够大,街道巷子够多,才能让那三人在一时之间抓不到独孤青。
“今天是走了什么霉运?谁不撞着,却偏偏遇上他们。”独孤青边跑嘴上边念着。刚在大街上和那三人遇个正着,他想也不想立刻转头就奔,连头都不敢回,进了巷子,在里头东绕西绕地想甩开他们,但怎么都甩不掉。
又跑了好一会儿,独孤青知道了那三人的难缠,心下有了决定。
他来到了一个多岔的路口,双足一蹬,轻盈地跃过一道漆红的高墙,隐去他的身影。
独孤青原本是计划在里头蒇个一时半刻,等那三人死心离去时再偷偷溜出去。毕竟私闯民宅不是件好事,更何况他越过的这道墙甚高,定是城中大户,要是被裹面的人发现,事情铁定闹大的。
只是,计划归谋划,现实归现实。
独孤青怎么也没料到,当他才一落地,视线就正好对上了一双清澈灵秀的大眼—;—;
时间在那一瞬间停止。
大眼的主人讶异地看着这份从天而降的“惊喜”,没有惊叫,也不见慌张,只是愣愣地盯着那张离她只有几寸之隔的俊秀脸庞。
独孤青呆住了。
这种出乎意料的意外让他脑筋一下子转不过来,尤其两人之间的距离是这么地近,近到他可以贪婪地吸取她身上散发出的那股甜香。他的眼睛无法自她水漾般的眼眸移开,那粼粼湖水好似有种吸引力,不停地在召唤他,让他不由自主地沉溺……
胶着的目光中暗自传递着奇特的电流,心头不稳定地跳动,让他们更深切地凝视着对方。隐隐约约中,他们仿佛知道了某种不知名的东西就要降临在两人身上……
“啊!你是谁?!”
女子惊惧的声音打断了两人视线的纠缠,独孤青心头一凛,暗叫不妙。果然,墙外立刻传来卫声音。
“找到了!在这道墙内!”
独孤青猛然抓住她的手,“我叫独孤青,你呢?”情急之下,他也没想到自己的举动有多么不便宜。
“柴可人。”她没有任何迟疑就说出自己的名字。
“柴可人……”独孤青轻声重复,然后认真地道:“我会再来找你。”
说完,他轻轻一蹬,人就跃到了围墙上,外头立即响起了叫喊声:“在那里!”接着他便消失了身影。
柴可人愕然地看着他离开的方式。这么高的墙,他竟然轻易地就跃上……
我会再来找你。
他是说真的吗?柴可人两手覆在自己的心口,那裹冲撞的力道让她不禁红了娇颜。
她在期待。她知道自己已经开始期待那天的来临……
※★★★※★★★※
流水潺潺,在这炎炎夏日中,可让人暂时忘却那股令人烦躁的闷热。
节奏分明的水声以往总有流畅的琴音伴随,然近来这几日,琴音却如石子打水,叮咚几声便停止,不再是一首首动听的曲子。
水池旁小亭中,柴可人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琴弦,微锁的眉头中,有着难以解脱的愁绪。
原来,思念是这么苦的一件事。
仅那视线的交缠,竟能让她日思夜念。两人之间除了名字之外,对彼此没有再多的认知,但……她就是无法不去想他。
我会再来找你。
为了这句话,她已经等了他一个月。最初的期待随着时间的过去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失望,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虑。
他不会再来了。柴可人在心中对自已道。可是在心底深处,却仍有一簇微弱的火苗犹自跳动着……
“小妹。”
沉稳的呼唤声响起,柴可人抬起头看着向她走来的人。
“大哥。”
柴浪来到她身旁坐下。在一边服侍柴可人的丫环为他倒了杯茶后,便被他遣开。
“大哥今天怎么有时间来找我?”
柴浪先喝了口茶。“小妹言下之意,是在提醒我已经忽略你好一阵子?!”
“我怎么敢。”柴可人笑道,“大哥平日忙着处理府中事务,别累着自己就行了。”
柴家是经商的,由于柴家二老在早些年前已离开人世,柴家的基业便由长子柴浪接下。他本不热衷此道,但基于一股责任心,他不得不强迫自己掌管这一切。
前些日子,因为交付的货品出了问题,柴浪为了解决那件事,有好几天都忙到了深夜才入睡。
“忙归忙,我倒不觉得累。”柴浪轻松地说道,接着便直盯着她那张秀雅细致的脸庞。
柴可人被他瞧得不自在,大眼也往他脸上看去。“大哥,你在看什么?”
“看你。”
“我当然知道你在看我。只是……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你有心事。”
柴可人闻言立刻转移视线,柴浪见状便知道自己说对了。
“可以告诉大哥吗?”他问。
柴可人抿了抿嘴,摇摇头。
“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也不勉强。”柴浪伸手点了下她眉心,淡笑道:“只是大哥希望你过得开心一点,别再愁眉不展的。”
“嗯。”
“待会儿有位重要的客人要来,大哥不能再多陪你了。”
“不要紧的,大哥慢走。”
柴可人送走了柴浪后,不知不觉地来到遇见独孤青的位置上站定,仰望着当时他离去的方向,失神地低喃:“柴可人,难道……你就这样被他困住了吗?”
※★★★※★★★※
夜晚,绛香楼里,柴可人照惯例在丫环点上桌上的灯火后,便要她先行退下休息。
她坐在椅子上,手中拿了本诗词的册子,然才看了一会儿,她就一脸苦笑地将它合上,起身来到琴案前坐下,双手放在琴上,却动也不动,径自发起愣来。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开启,但沉浸在思绪中的柴可人并没有发现。
那人进来后,也不立即开口说话,只是专注地看着她。
又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琴音拉回了柴可人飘散的心神,原来是她的手指头无意识地拨了下琴弦。忽地,她察觉到房里的异常气氛,直觉地抬头看向门边—;—;
猛然屏住气息,她不敢相信此刻出现在眼前的人。
“我说过我会再来找你。”独孤青柔声道。
柴可人只觉喉咙被勒得紧紧的,胸口仿似纠成一团,狂乱跳动的心撞得她好疼……好疼……
独孤青一脸紧张地走到她身边,曲膝半跪着,一手扶着她的肩,一手抚着她的脸。“别哭,你别流泪啊……”
哭?谁在流泪?
直到他的手拂过她的脸颊,脸上传来湿凉的感觉,她才知道自己的泪已泛满双颊。
“你为什么哭成这样?”独孤青心头一阵慌张。该不会是她不愿意见到他吧?
“两……”柴可人的喉咙像哽住般,话说不太出来,“两个月……我……等了你……两个月……”
一种情感猛烈地冲击他的心,那股震撼教他忘情地拥她入怀,在相拥的那一瞬间,两人的身体竟同时一颤,心裹有说不清的激动,像是彼此皆寻到了此生惟一的依靠。
“对不起,我来晚了。”他满怀歉意地道。
柴可人紧紧地抱着他,“你好可恶,让我等那么久……”
“对不起。”
“你好可恶……”
“对不起。”
“你……唔—;—;”她的唇被他封住。
四片炙热的唇瓣火热又生涩地辗着……直到两人都受不了胸口近几窒息的压力,才不舍地拉开彼此的距离。
柴可人满脸嫣红,唇上的热辣使她下意识地抿嘴滋润,却尝到了他余留的味道。
“你……”
“我……”
两人同时开口,也同时噤声对望着。不需要言语,她从独孤青的眼神中看出了他让她先开口说话。
“你……你为什么过那么久才来?”这个答案她非知道不可,好让她对苦等了两个月的心情有所交代。
原来独孤青那日跳出柴家大墙后,为了一劳永逸,以防日后再被那三人追赶,于是他便逃离了梅州。
他花了好几天时间,从这个城奔到另一个城,从另一个城,又再奔到另外一个城,最后来到苍邑城。
在苍邑城停“留的期间,他从城中老百姓口中听闻在城外西郊的苍邑山里有个“狂风寨”,寨里的山贼无法无天,只要遇着他们,非但财物被洗劫一空,有时还会被杀、被掳,稍具姿色的女子,则会被他们捉回山寨享乐。所以除非必要,不然他们绝不会西行,若真要西行,那也必定绕个好大的远路,宁愿多花点时间,也不愿不幸去遇上他们。
独孤青当时听了只觉一股莫名的热血涌上,想去会会那群山贼,看看他们有什么本领,于是便只身前往苍邑山。
到了山下,却正好见到有人在打斗,一群绿衣壮汉持刀对付几名红衣男子。看清民政部后,他明白了那几个红衣男子是行经此地的镖师,而那群绿衣人,不用想也知道是狂风寨的山贼。
他不说二话地上前去帮忙,很快就击退了那群山贼,他当时认为狂风寨也不过尔尔;待那些镖师向他道谢后离去,他便上山打算挑了狂风寨。
山上途中,一道黑影如狂风般向他袭来,独孤青不由分说便和那人打了起来。对方强劲的功力让他感到讶异,他不敢分心,使出所有的看家本领,专神应付。一时间,双方你来我往,打得不分上下。
过了上百招,对方已渐露败象,独孤青正想乘胜追击,却不慎踩到松动的土石,他连忙移稳住身体,然就在那松懈的一瞬间,对方锐利的刀尖已刺进他的左肩。
当他想还击时,却发现自己左半边已不能动;刀上有毒的念头才一闪逝,他便昏厥过去。
后来,他才知道那名黑衣人原来就是狂风寨的寨主叶训,而自己之所以没死,是因为叶训解了他的毒。
但叶训会这么做,并不是良心发现放过了独孤青,而是想慢慢地折磨他。
叶训并没有让他饿着,每天定凖;备好三餐让他吃,只是每天中午过后,他就会到牢房里拿起鞭子,狠狠地鞭挞独孤青,日复一日,让他身上的伤永无痊愈的一天,也教他无法轻易地死去。
那时的独孤青心中只塞得下两件事,一是对叶训的仇恨,另一件则是那日对柴可人许下的承认。
无论如何,他都得再见她一面!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件事如此执着。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看守独孤青的人见他病奄奄的,一点威胁也没有,所以就渐渐放松了戒备,夜里睡得呼声连连。独孤青看凖;了时机,轻而易举地解开了牢门的锁,而那名看守的人也在睡梦中丢掉了性命。
悄悄地离开牢房后,他先躲在暗处,观察寨里的情况,知道除了守夜的人之外,其它人早已入睡。于是,待五更将过,守夜的人精神最松散之时,他一把火烧了厨房,厨房燃起熊熊大火一下子就延烧到了其它房舍,没一会儿叫喊声四起,独孤青便趁乱逃出了狂风寨。
第四章
    “那后来呢?你身上的伤……”柴可人担忧地问。
见她为他如此挂心,独孤青心头顿时一暖,他笑着安慰:“没事的。在我逃出了狂风寨后,我又奔了一段路,不知不觉就昏倒在路旁,幸好被路过的人所救。”
是呀,如果他有事的话,此刻又怎么会出现在她面前呢?柴可人静静地听他说下去。
“救我的那个人叫叶非尘,正好懂得医术,我这一身的伤就是让他给医好的。后来我们俩还结拜为异母兄弟。也算是因祸得福吧,因为大哥真的是一个非常好的人。”由于他年纪小于叶非尘,所以他为弟,叶非尘为兄。
“可以让我看看你身上的伤吗?”
对于她的请求,他无法拒绝。独孤青慢慢地脱下自己的上衣,露出那布满丑陋伤疤的身体。
柴可人倒抽了一口气,心疼地轻抚着那一道道疤痕。而每触摸一下,独孤青的身体就越显殭;硬。
“是不是很痛?”她问。
独孤青摇头。
“可你的表情看起来好象很痛苦。”
独孤青不知道自己该笑还是该哭,他的表情之所以看起来痛苦并不是因为伤口,而是她的手……
“我想亲你。”他沙哑地请求着。
柴可人只觉脸上正冒着热气,望进那深邃多情的双眼,她渐渐迷失了自己,眼眸微敛,迎接他落下的唇……
这夜,绛香楼的灯熄了,而独孤青没有离开。
※★★★※★★★※
饭厅中,柴浪再度以专注的眼神看着柴可人,这使得同桌的柴洹一对眼珠子来来回回地在他们身上打转。
柴洹在家排行第二,大多时间都不在梅州,负责巡视柴家商行各个分行,也顺道游山玩水。离家三个月,今天再回来,却见到了不同以往的怪异气氛。大哥猛盯着小妹,而小妹则是慢慢地、一口一口地吃着饭,表情是带着绚丽的光彩。
他纳闷地扒了口饭,但却更加困扰,因为今天的饭菜没有特别好吃啊,但小妹却吃得一脸的幸福……
“咳!咳咳……”柴可人突然被饭粒呛到,难受地咳着,柴浪立刻递了杯茶给她,一手则轻拍打着她的背。
“想什么想到出神?”待她停止咳嗽后,他问。
柴可人睁着无辜的大眼摇摇头。
“是吗?”见她有意隐瞒,柴浪也不再追问,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然在一旁的柴洹却发现了一件事,就是柴浪平静的眸光改变了,似有一种风暴在那之中产生……
※★★★※★★★※
琴音流畅地穿梭在柴家的后花园,十只纤指弹出了主人心中的欢喜愉悦。
只是那种心情却无法引起共鸣,暗处里,有一人正蹙眉聆听。
就在曲子正激昂之时,刺耳“铮”的一声,伴随着痛叫声响起。
“可人!”独孤青立即从一棵枝叶茂密的树上跃下。
他紧张地进入亭子,来到柴可人身边,握着她的手腕,看着鲜红的血液从那细微的伤口中渗出,他赶忙撕下自己衣服的一块布,将她受伤的指头包扎起来。
“原来你在呀。”柴可人脸上满是笑意。
“受了伤你还笑得出来?”
“和你身上的伤比起来,我这点小伤哪算得了什么。”
独孤青叹了口气,从一旁抓了张椅子坐在她身边,“这怎么可以拿来相提并论。”
“为什么不行呢?”
“总之,你是我所喜欢的人,我不希望看见你受到任何伤害,就算只是这一点小小的伤口。”独孤青手抚着她的脸,温柔地道。
柴可人笑逐颜开。
四目相望,两人眼眸中荡漾着浓情蜜意……
“相聚不过数日,今天起咱们要暂别一阵子了。”独孤青道。
她一愣,“为什么?”
“我要回家请人来向你的家人提亲。”见那张娇容霎时染成一片嫣红,他不禁爱怜地轻啄了下她微烫的脸颊。
柔蜜的气氛尚不及蔓延,便被一道冰冷的声音给冻结—;—;
“不必了!”
柴可人讶异地转头看向出声处,“大哥?”
柴浪神色阴晦地从隐身的地方踏出,狠厉的目光直射独孤青。
“大哥……”柴可人被他此刻的表情吓住。自小到大,她从没在大哥脸上见过如此阴沉的神情。
独孤青听她唤那人为大哥,便已知道此人是梅州首富—;—;柴浪。
“在下独孤青,拜见柴爷。”他躬身行礼,跟着梅州的人这样叫他。
“你若真懂得何谓‘礼’,又怎么会出现在柴家的后花园?”柴浪冷声道。
“啊……”独孤青心头一惊,“当时在下一时情急,才会……”
“你早已藏身在树上,这一点已形同窃贼,和情急与否,又有什么关联?”
“这……”独孤青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做何回答。若是平日,他早有适当的话来应付,应付不过,最多是施展第三十六计,先跑再说!
但现在可不行了。因为在他面前这人是柴可人的大哥,关系着两人未来的重要人物,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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