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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月-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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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停下动作,不解地静静看着他。
“怎么,这么在意?”独孤残生讥嘲着,心也被自己扯痛了。
不是的!她发出了无声的言语,更气闷他自以为是的想法。
不理会她的反应,他继续道:“叶非尘现在仍悠哉地窝在落林山庄,一点行动也没有,看来是非凖;备救你们回去了。”
你们?柴可人眉头聚得更紧。除了她,还有谁被带来挂月岛吗?
她身子猛地一颤,瞪大眼睛讶异地看着他,嘴边无声念着一个名字……
“你的宝贝儿子也在岛上做客。”
独孤残生的话证实了她的想法。拓儿竟也被带来这儿了?!她激动地下床,抓着他的衣袖。
我要见拓儿。她的唇形是这么说着。
他扯开了恶意的嘴角,“休想。”
让我见他!求求你!
独孤残生冷眼看着她的哀求,纵使她眸中已泛着泪光,他仍是不为所动。
“你的担心我会怎么伤害他吗?”
柴可人闻言坚定摇头,她所认识的他不是个喜欢伤害无辜的人。
从她眼里读出的心思,让他一时间心神恍惚,喃喃低语:“你总是如此……”
短暂的失神在她还来不及反应时,脸孔又再度降为冰点。
“你当真认为我不会伤害他?”
柴可人又摇头。
“别忘了,那小子可是你和叶非尘的孩子,我怎么会可能轻易放过折磨他的机会!”
她再度摇头,动作比方才的激烈,激动的神情仿佛正极力地否认某件事。突然,她一怔,震慑于他脸上露出的哀戚……
“孩子……你和叶非尘的孩子……哈哈……”
凄然的语调令她心酸,柴可人怔愣着。
伤痛的语调令她心酸,警觉到这一点,独孤残生奋力地甩开她的手,头也不回地飞奔离去。
青?!
双手向前抓空,她连忙跟了上去,出了花厅,石板空地上空荡荡的,不见他的踪影。
柴可人落寞地跌坐在地上,眼神有一瞬间的迷茫。
脑海里猝然涌起了过往的记忆,她痛苦地闭上眼睛,咬着下唇,手臂紧紧地交环着自己,泪水控制不住地潸潸滑落……
※★★★※★★★※
“夫人。”
小容的声音自花厅响起,接着走进卧房,见柴可人失神地坐在椅子上,她道:“夫人,晚膳已经凖;备好了。”
然柴可人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于是小容又走近些,微弯着腰噢道:“夫人……夫人?”
柴可人这时才愣愣地点点头,慢慢地站起身。小容见她一副失神落魄的样子,不放心地扶着她走路,生怕有意外发生。
到了花厅坐下,柴可人静静地吃了几口饭菜后,便放下了碗筷。
“夫人,您不多吃点吗?”
柴可人轻摇螓首。
“那把这碗药喝了吧。二当家知道您嗓子不舒服,特别吩咐我们熬这药,他说喝了它之后,夫人明天开口说话就没问题了。”小容将碗端至她面前。
汤药传来一阵甜香,入口却是苦涩万分。柴可人只一开始皱了下眉,之后就面不改色地一匙匙地喝下它,因为药汁入喉时所带来的滑顺清凉,令她喉头感到阵阵舒畅。
用完膳后,小容便收拾剩余饭菜,柴可人则起身回房,坐在床沿,不知在想些什么,连夜幕低垂,香儿进来点灯,她都丝毫无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
隔天早上,柴可人再度来到空地边的石椅上坐着。
昨晚,她坐在床上,等到近丑时,还是不见青的踪影。疲惫不堪的身体受不住更多折腾,到后来,她连自己怎么睡去的都不知道。
但,就算身体得以休息,心神却被他离去时脸上的那抹哀戚缠绕,难以释怀。也因此在醒来后,整个人仍觉得十分疲累。
今早,在用膳之时,她趁香儿一不留心,从她口中套出了拓儿在左护卫那儿。左护卫是谁?拓儿过得好不好?当她想问更多,香儿却一脸为难地紧闭嘴不再回答。
她随即明白这是独孤青的交代,故意不让她知道有关拓儿的事,让她在此穷着急。
“温柔的可人儿—;—;”
轻松带笑的话语蓦然响起,熟悉的语调及声音让柴可人不由得一怔。她抬头望向发声处。
俊雅完美的身形,一身白衣在阳光下散出一层耀眼的光晕,柴可人微眯着眼,打量那张冠玉般俊俏的陌生脸孔,而那人仍站在原地,似在等她开口。
“索情?”柴可人干哑着嗓音,疑问语气中更有着肯定。
“没错。”他笑着慢慢向她走近。
柴可人略带审视意味地看着他。在牢中,她已觉这人不寻常,尤其是他能巨细靡遗地道出独孤青受伤时及受伤后的一切事情。而此刻,他更出现在这据闻无人敢轻易踏入的“绛月阙”,使她不得不开始怀疑他的身份。
“你何时离开牢房的?”她问。
“比你早一些时间。”索情在她面前站定,手指着她身边同一张石椅上的空位,“我可以在你身旁坐下吗?”
柴可人闻言瞄了邻近她的另一排石椅一眼,示意他坐在那个位子上,索情见状赶紧继续道:“坐那么远谈话实在不方便。”
远?柴可人忍住笑,这两排椅子也不过相隔了一尺,有夸张到需要用“远”字吗?但见他猛向她眨眼示意,她好奇之余便决定依他的意思。“坐吧。”
“这样有趣多了。”索情落落大方坐下,却见柴可人为他刚才说的话而赏予疑惑的眼光,他笑道:“没什么,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柴可人将他眼中的兴奋光芒全看在眼底,却问:“你真的是被关进牢房的吗?”
“看来你是真的非得问个清楚不可。”索情摸了摸鼻子,修长的双腿优雅地交迭,直言道:“我是为了看你才进去的。”
“结果呢?”她不会愚蠢到不明白他是在审查、评估她这个人。
索情别有含意地道:“独孤青回来的日子不远了。”
明了他的意思,柴可人淡淡一笑,顿时散发一种迷人的光彩。
索情对此满意地暗算点头,接着道出今天来此的目的:“人听过一种名为‘清流音’的药吗?”
柴可人一怔,点点头。
“那你大概也知道那种药可以治疗你的声音。虽然无法完全恢复为原来的样子,但少说也有七成。”
“那种药并不好找。”叶大哥曾对她提过这件事,这些年来也不断在为她找这味药,只是始终没有下落。
“在中原,这味药确实寻来不易,但在挂月岛可是有不少。”
柴可人讶异地睁大眼睛,本已放弃的希望,如今又再度燃烧。接着,她像是意会到了什么,开口问道:“你是二当家?”
索情不由得对她感到佩服,“是的。昨天我要人送给你喝的那碗药,效用还不错吧?”
“嗯,谢谢。”喝药时,她本还怀疑着小容的话,没想到今天一早真的能顺利开口,而且还不会像以往一般说话时喉头便干哑疼痛。
“不客气。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咦?”
索情却故意不答,只是对她挤眉弄眼。
第七章
混账!
索情那家伙在搞什么鬼?
独孤残生隐藏在暗处,燃起火焰的双眼死盯着索情不放,双拳直想将他那张笑脸打碎。
他以为自己在干吗?不过是要他去医治可人的嗓子,可没叫他在她面前“搔首弄姿”,出卖色相!
还有,明明有那么多排石椅,他却偏偏要挑她坐的那一排,不用多想也知道他肯定是故意的,企图要激起他的醋意。
明知这一点,可在瞧见索情频频向柴可人眨动他那对足以勾魂的眼眸时,独孤残生仍禁不住地渐渐扣起两指。不难想象他此举所代表的意思。
可人……她竟然对着索情展开笑颜,对着一个才认识不久的男人笑?她可别忘了她是他的妻子……
猝然清醒,独孤残生的嘴角苦涩地扯了开来。
不,忘不了的人是他。是他忘了她此时的身份是叶非尘的妻子,不是他的。
心头的刺痛取代了妒意,他不愿再多待下去,悄悄地转身离去。然才一转身,他整个人却僵住—;—;刚才最后那一瞥,他看见了什么?
匆忙回头,却见索情正握着柴可人的右手,一副情意绵绵的模样。
才退下的妒火再度燃烧,比之前的更猛烈炽人,独孤残生想都没想就踏入石板空地。
“放开你的手!”
柴可人闻声惊喜地望向他,黑色的身形如旋风似的来到她眼前站定,独孤残生浑身充斥着寒冰与火焰交错的诡异气息。
“你说什么?”索情装作不懂地问。
“放开你该死的手!”一字字从他口中硬生生地逼出。
“这怎么行?”索情笑道。
“那你最好告诉我不行的理由!”那张笑脸……真让人想痛揍一顿!
“我正在替她把脉。”
把脉?独孤残生愣了下,怒火霎时消散了一半,随即涌上的是一抹担忧。
“情况……怎么样?”独孤残生的语显得有些例僵硬。
索情暗笑在心。
独孤残生是他这几年来最大的乐趣。
他最喜欢看见那张冷硬的脸也露出各种不同的表情,不论是怒意、为难、尴尬或不知所措,反正只要不是那张冷酷无情的死人脸就好;那样的表情,一点都不适合他。
“脉象平稳多了。”索情终于放开柴可人的手,然后站起身,“我把位子让给你坐。”
独孤残生瞪了他一眼,“不用了。”
“啊,你不要,那我就坐回去喽。”索情作势要再坐下,却被独孤残生一把拉住。
“你最好站着。”
“为什么?”
“不然你以后恐怕就没有站着说话的机会了。”独孤残生别有深意地警告他。
索情闻言只感头皮发麻,连忙赔笑,“站着就站着,反正我马上就走了。”
“还有话就快点说完!”
“干吗这么急着赶我走?”索情一脸的无辜。
“因为我现在很想揍扁一张脸。”他咬着牙,握紧了拳头。
“该不会是我的吧?”索情不怕死地继续装傻。不过,在视线瞥向柴可人,发现她正深情地凝望着独孤残生时,他决定不在这里碍事,还是留给他们两人独处的空间。
“我还是先走好了。午时前一刻我会再过来,可人,你要有心理凖;备。”
柴可人回过神,向他点点头,“我明白。”
两人目送索情离去,一时间,无人先开口说话,任由空气中弥漫着静默。
柴可人心头是喜悦的。他仍旧关心她!表面上装作一副不在乎的模样,暗地里却要索情医治她的嗓子,就连昨晚那汤药,也是在他拂袖离去后才去找索情调配出来的。
至少,他心裹待她不像他表现出来的无动于衷;至少,她刚才在他脸上发现了对索情的醋意。
“你……”独孤残生轻声问,“你的声音,为什么变成这样?”
柴可人一时不语,过了一会儿才道:“我中了毒,烧伤了喉咙。”
他一怔,“中毒?”
“嗯。”她双眼凝视着他,“当年,叶训将一种名为‘醉红唇’的毒,灌入我口中……”
独孤残生一听那名字,脸色顿时一沉。
“那个毒很特别,先让我呈现假死状态,后来便开始不停地呕血,呕出来的血就是烈火一般,烧得我哭叫不得。有好长一段时间,我无法开口说话,一发出声音,血就跟着咳出,过了将近两年,我才可以好好讲出一句话,只是声音却再也无法回到以往。”
该死的叶训,他非将他碎尸万段不可!
这些年,他废寝忘食地磨练自己,苦练武功,为的就是要手刃叶训父子—;—;他们一个杀他的妻,一个负他的义!
叶非尘倒好找,直接在原来狂风寨的位置,建造了现在的落林山庄,省了他寻人的麻烦。至于叶训……
不知道为什么,派人找了好些年,却怎么也查不出他的下落。
注视着柴可人红艳的唇瓣,独孤残生心中不由得升起一抹歉疚。“若不是为了我,你也不必遭受这种折磨。”
他很清楚叶训的对象是他,而她,只是个无辜的受害者。
“早在我们成为夫妻的那天起,就注定了咱们俩要共患难、共享福。”
“夫妻……”他失神地低喃,“我们……还是夫妻吗?”
“我们一直都是。”柴可人坚定地道。
“可是—;—;”他猛地噤声。
“可是什么?”
独孤残生不语,逃避似的将头转向一边,不愿见到那对似会说话的眼眸。
“你心里头一定有很多事想问我,对吧?把你想知道的事情全说出来。”
“我没什么想知道的。”
“真是这样的吗?”
他再度沉默。
“其实,当年我早该死去……血流那么多,根本已到了回天乏术的地步,是叶大哥拼了命,用尽办法把我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
“所以你为了报恩,就委身于他?”虽然对她的遭遇心疼万分,但一听到她提到叶非尘,出口的话却成了伤人的得刃。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这石板空地上更加响亮。
柴可人泪盈满眶,愤愤不平又痛心于他的指控,“你怎能胡乱为我定罪?难道我在你心里,就只有这等评价?”
不!你不是!绝对不是!
独孤残生在心底吶;喊着,可是却没说出口,因为此时的他无法要求自己放下身段。
望着她泪眼迷蒙,他的心如刀割……
过了好一会儿,柴可人渐渐平缓气息,瞧见他神色阴郁、神情复杂,她哑着声,认真对他说:“我和叶大哥是清白的……”
“不要再提到他!”独孤残生对她吼道,他怕自己再度失控地出言伤她。
柴可人深深地看着他,“你就是不想听我的解释……”阳光照在身上,但她却觉得寒冷。
“你若是要和我谈论那个人,这辈子你就休想再见到你儿子!”他使出了最低下的招数来抵制。
“我若不说,你会让我见拓儿吗?”
“不会!”他转身背对好,在跨步离去前对她抛下了句话,“但至少可以保证他平安无事。”
黑色身形一步步地踏出了她的视线,柴可人只觉得浑身血液凝结,心头一股寒意逐渐向四方扩散,冻得她身子轻颤不已。
沐浴在耀眼阳光下,她却如临寒冬……
※★★★※★★★※
索情的眼珠了,在房内的另外两个人身上来回探视。
怎么搞的?刚刚在他离开后发生了什么事吗?怎么此刻他们俩一个脸色臭得吓人,另一个则神情疲倦冷淡……瞧她红通通的大眼,肯定是哭过了。
看这情形,他不会白痴地以为她是因为见着他而高兴地哭了;绝对是那家伙让可人儿受了委屈。哼!
“可人儿,你见到我不高兴吗?”坐在柴可人身旁,索情故意装得一副委屈样。
“不是。”出言的是破碎的语调。
索情闻声微微蹙眉,然后笑着拉起她的手,两手亲昵地包覆住她的手掌,“那就好,我还担心你开始讨厌我了呢。”说话时还一脸的感动。
一道冰冷杀意无情地射向他,索情不必回头也知道那出自于谁。
柴可人淡笑,轻轻将手抽出,“怎么会。”
杀气蓦地消失。
索情忍不往笑出声来,却换来柴可人疑惑的注视及独孤残生心头的诅咒。
那家伙的反应真是直接过了头。索情偷瞥了独孤残生一眼。若视线可以杀人,此刻也全身恐怕早已千疮百孔。
“别在意。”他对柴可人说,接着打开先前放在桌上的一个木盒,从其中取出一片翠绿的叶子,叶绿极度为特殊,一边为尖刺状的针,另一边则圆滑如缓缓水波,“我已经对你提过服下‘清流音’后会出现的症状,你若不想再经历那种痛苦,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什么意思?独孤残生不解地紧锁眉头。
柴可人苦笑,“再怎么样……也不会比那人的逃避来得痛苦。”
在场的人都明白她话中的意思,而独孤残生更是神色一黯。
“唉,好吧。”索情将叶片递给她,“午时已经到了,你将它嚼碎后和水吞下,半个时辰后,它的药效会先发作一次,之后连续七天,每到午时,药效都会再度发作。”
“我明白了。”其实,她现在一点都不明白自己还有服药的必要吗?她想说话的对象不肯听她说,那嗓子变好了又如何?啊……她还有拓儿,至少拓儿不会捂起耳朵不理她。可是,他却不在她身边……
“说清楚是怎么回事!”独孤残生终于开口。如果那片叶子会带给可人痛苦,他宁愿丢了它!
该死的索情,为何事先都没对他提过这些?
“当事人清楚就行了。”索情笑道。
“你……”话还来不及说完,就见柴可人将叶片含入口中咀嚼,“可人?!”
“可惜‘清流音’只对中过醉红唇的人发挥效用,不然你自己也可以吃一片来体验一下。”
“少说风凉话!”独孤残生见柴可人已经将叶片吞下,不由得开始心浮气躁,满脑子想着半个时辰后她会如何……
“是是是—;—;”索情拉长了声,“我先离开一下,待会儿会再回来。”起身经独孤残生面前时,索情背对柴可人,对他做了个鬼脸。
独孤残生瞪了他一眼,当拉回视线时,却见一对明眸定在自己身上。
两人无言相对,房内静得像可以听见针掉落地上的声音……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柴可人蓦地出声。
“听不听我解释?”
独孤残生闻言立刻全身紧绷,移开视线背对她。
“让我见拓儿。”她又道。
“不可能!”他硬声拒绝。
他可以感觉到她正盯着他的背影,那抹专注教他难以忽略。被她看得越久,他的心就越不安定,好似心头有东西正在动摇……
背后忽地传来急喘声,独孤残生连忙回过身,发现柴可人紧缩着肩膀,叭伏在桌上。
“可人?”他兀自站在原地不动。
“快将她抱到床上。”索情适时地回来。
独孤残生随即依言趋前,把她安置在床中央。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她已汗流满面,皱紧的脸庞是一阵青一阵白,咬紧了牙关抵制痛楚。她的双掌紧紧在压在咽喉上,似想压断它……
“可人……”独孤残生担忧地唤着。
柴可人恍若未闻,喉间的不适占据了她全部心力。
火!喉咙被火燃烧着……好难受……好烫……好痛……
“呜……”抑不住轻呜出声,她下意识地咬住下唇,眼角已溢出眼水。
终于,她张口大叫,然却无声。
“可人?!”独孤残生见此情况大爱震撼,慌乱地转头问索情,“怎么会这样?”
“‘清流音’的药效开始发作了。”
“这我知道。可是为什么她……”
无言的吶;喊,无声的哭泣,紧紧蜷缩的身体,无法言喻的痛,只能绝望地用这种方式表达……
“若和她当时中毒的情况比较,现在这样算轻微的了,至少她没吐血不止。”
独孤残生的心被揪痛了。
这种模样算轻微,那她当时到底受了多么大的折磨?
倏地,他咬牙切齿,额角青筋暴突,愤恨的眸光瞪视着某一点。
叶训……是你!是你用这么残忍的手段伤害她!
“叶训!不把你你碎尸万段,我独孤残生誓不为人!”
※★★★※★★★※
昏黄的光线投射在静谧的内室。柴可人沉沉地睡在独孤残生怀中,两人和衣而卧。
他没睡。他睡不着。午时发生的事,此刻仍是余悸刚针。
舍不得她一人孤独挣扎,他将她拥入怀,希望能分担她的痛苦。折磨了将近两刻钟,直到呕出了一口污血后才停歇,之后,她就昏沉睡去。
本欲让她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但没想到才一放开她,她就开始不安地蹙着眉、翻转身躯。对她满腔怜惜化成了行动,他抛下了岛上该处理的事务,陪她躺在床上,静静地度过一个下午……
独孤残生挪动了下身体,怀中人儿感应似的动动,他心想她也该醒了。
“嗯……”她轻呤了声。
感觉到胸前的衣衫被抓紧,独孤残生垂下视线等待着。
“青……”
听好唤着他早已抛弃的名字,他的心中真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还来不及开口,却又听见她继续低喃。“青……不要走……”
“可人,你醒了吗?”他轻问着。
“青……”这一次的呼唤带着哽咽。
他讶异地翻身,将两人的位置对调了过来,只见她双眸紧闭,扇子般的浓长睫毛已被染湿。
“青……”每唤一声,她的神情就更加脆弱。
她梦见了什么?
是什么样的梦,竟教她露出如此无助的表情?而这是他从未在她脸上见过的……
心头散开了一阵酸麻,他疼惜地抚着她的脸,柔声轻话:“可人,快醒来,我人在你身边。”
“孩子……”她的泪流得更凶。
他的心一缩。
看来,她并不只有为他流泪,还有她的儿子……
他再也不是她的惟一了。
“为什么……你就能只看着我,什么都不要想,除了我之外,其它的都不在乎……”
回答他的,只有她无声地垂泪。
“唉……”喟然翻身下床,他忍住了留下的念头,离开了卧房。
※★★★※★★★※
血!
好多血……
她陷入了鲜红的世界。
血液不断地流逝,早已麻痹的身体传来了令她绝望的痛楚……
谁来救她?她还不能死……还不能死啊……
烧灼的声音已成了无言。
血—;—;染红了她……
※★★★※★★★※
柴可人忽从梦中惊醒。
房内没有点灯,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棂温柔地洒落,这是一种黑暗和着明亮的寂静……
此时此景并不适合刚由凄梦里醒来的人,尤其是她。
心底深处不意被此情景触动,酸楚剎;那间从心头伸向四肢百骸,眼眶迅速盈满了泪水,她再也抑制不住激动的情绪,蜷缩着身子,抱紧棉被,任那泪水如大雨般的洒下,嘶哑地悲泣……
※★★★※★★★※
书房内点着烛火,独孤残生坐在案前,处理岛上一些事务。这些事,他早该在下午完成的,却被他耽搁了。
挂月岛是个特产丰盛的岛屿,岛民一直以来皆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偶尔还会载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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