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鞋之舞-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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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烨从前上学的时候，就有一个毛病，心情越不好，越是听具有强劲爆炸力的音乐，这点我一直都不理解，也许那种音乐本身~就是人的一种发泄。初中时，卓烨就喜欢看红楼梦，也许是受李老师的影响，一直对那本书情有独钟的，不知他看过多少遍了，从前我总是逗他，说他太羡慕贾宝玉，所以想学学宝二哥受女人欢迎的原因，他从不否认，所以现在我也不知道他喜欢那本书的真正原因……
“卓烨，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展文宇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什么都别做，我不想欠你人情。至于小妺，我不说，你也会照顾她。”我知道卓烨一定会拒绝的，但没想到，会这么的干脆利落，没留一点余地。
在离开前，卓烨突然叫住我~~~“小妺，有空去看看我妈。”这是他交给我的唯一嘱托。
从警察局出来，徐宁送姗姗回去了，看着他们的背影，我不禁想，谎言终究会被揭穿的。现在徐宁已经知道了姗姗的一切，他会用什么样的眼光去看她，会有足够的胸怀去重新接受她吗？而姗姗呢？又怎样找回自己丢失的自尊？又要用什么身份去坦然地面对徐宁？但不管怎样，我都希望，如果他们还相爱，就放下所有的一切，走到一起吧，不为别人，只为成全了卓烨的牺牲。
展文宇本打算送我回学校，但我却选择去卓烨的家，虽然他从小到大都不听话，但我知道他爱阿姨。也许正如徐宁所说的，卓烨表达爱的方式是独特的~~独家冠名的~~~
在家属区的外环，有一间咖啡屋，我主动要求，让展文宇陪我去喝杯咖啡，目的也只是想让他想办法，帮帮卓烨。
“文宇哥，虽然卓烨刚才拒绝了你，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帮帮他。”此刻，我终于忍不住了，压抑了那么久的眼泪，一齐涌了出来。
“小妺，你放心吧，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帮他的。“
“谢谢，只有你能帮他了，如果留有案底会断送他的前途的。”
“我知道，我和你们一样，都关心着卓烨，甚至比你们更希望他好。”
“为什么？”这时我想起展文宇刚刚未说完的话，难道他们的关系，非比寻常？？
“小妺……卓烨是我的弟弟。”说完这句话，他松了一口气，好像长久以来顾虑的一桩心事，突然得到了解决一样。
这时，我不禁明白，为何展文宇会突然认我做妹妹，为何会突然放弃对我的感情，为何明知道我喜欢卓烨，还会那么坦然地面对他，接受他，竭尽全力的想帮他……
“那—那—卓烨知道这件事吗？”他点了点头。
“虽然我不知道他是如何知道的，可当我找到他时，他已经了解到事情的真相，也许那天他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谁和谁的对话？”
“我爸和卓烨的妈妈，那时你也在，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你，看见卓烨。”
“怎么回事？我糊涂了，你是说展伯伯和阿姨……卓烨是展伯伯的儿子？？怎么可能呢？太荒谬了……”
“让人难以相信，对吧！也许这就是时代所造成的错误，是知青所特有的故事，我们是无法了解的。”
此刻我突然想起，卓烨曾经问李老师的问题。“为什么彼此喜欢，就一定要想方设法的在一起。”原来他一直都无法理解阿姨为什么要背叛卓叔叔，背叛家庭……这时展文宇看了看窗外，又意味深长的接着说
“从我记事起，我爸就告诉我，家里还有一个弟弟，只不过不和我们生活在一起。”
“那怎么会和我扯上关系呢？”
“那就要问你自己了……那天，我爸告诉我，说要去见弟弟，为了让他记住我，我给他买了礼物。”
“就是那个阿童木？”
我打断他的话，原来我真的抢过卓烨最珍爱的东西，所以他才说我性格很坏。原来在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喜欢跟着卓烨了~~~他到哪里，我就会粘到哪里，我妈曾说过，当时除了睡觉，谁也别想把我们分开~~~
“对啊，可我没想到，见面时又多了一个那么漂亮的妹妹，吵着长大了要嫁给我的妹妹，哈哈~~~当时，你和卓烨都太小了，可能早都不记得了。”
“不，卓烨一直记得那个阿童木，一直记得你。”
“可他始终都没有接受我，不论这些年我怎样努力，甚至在国外我都没有放弃和他联络，可是……我对他越好，他反而越是反感。”展文宇此时的痛苦，已经不是他的绅士风度所能掩盖的了。
“你不要放在心上，那是卓烨的性格，他受不了别人对他太好，他害怕欠别人的情。”
“不仅如此，可能他认为，我对他的好是一种变相的补偿。”
“但血浓于水是不可改变的事实。”我说出了心里话，并不是想安慰展文宇。
此刻我明白，卓烨心底那道最深的伤疤是什么了，这个秘密他在心里装了那么多年，越积越深，越深越痛，他甚至认为那是他的耻辱。妈妈的背叛，在他幼小的心灵上，留下深深的烙印，所以他才不相信爱情，选择放纵或是逃避来保护自己，所以当我说爱他的时候，他竟说没有承担~爱~的勇气，他不肯把自己的心交给任何人，因为他没有安全感……在这一刻，我觉得自己走进了卓烨的心，但这份了解会不会来的太迟……
看到阿姨时，她抱着我哭了：“小妺啊，你说卓烨怎么这么不懂事呢？我何时才能不为他操心啊？都多大了，还去跟别人打架？”
“阿姨，他打的是坏人，那个人该打，没把他打残，我还觉得轻了呢！”我故意用轻松的语调，希望能减轻一位母亲此时的焦心。
“小妺，怎么办啊，卓烨要是真的坐牢怎么办啊？”
“不会的，哪有这么严重啊，卓烨一定没事的，您就让他尝点苦头吧，好收敛收敛他的坏脾气。”
“小妺啊，你能陪在卓烨的身边真是他的福气。”
“不是的，卓烨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和我一样，觉得认识他才是我们的福气呢~~~”我压抑着心里的难过，帮阿姨擦掉了脸上的泪水。
“阿姨，您得保重身体啊，卓烨最担心的人就是您啊，你要是病了，他更不会安心的。”
听了这句话，阿姨哭的更厉害了：“小妺，你不知道，卓烨一直都恨我，他一直都觉得我不是一个好母亲。”
听了这句话，我突然想起卓烨曾写过的一篇作文《妈妈为什么要说谎》，那个时候，没有人会猜到他的心思，也许只有细腻的李老师，在这个时候曾给过他一丝温暖和开解，即便她并不了解卓烨的故事……
“阿姨，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此刻，除了这句话，我真的不知该说些什么。
在展文宇的帮助下，卓烨并没有被告上法庭，他只说了一句话，那个人就同意庭外和解了，我知道，这一定是~钱~解决的问题。
展文宇不让我把这件事告诉卓烨，我能理解他的良苦用心，所以我们一致商议，共同编了一个谎话，就说那个男人对姗姗还有一点感情，分手是情不得已，他觉得对不起姗姗，所以撤诉就算对姗姗的补偿。我们不知道卓烨是否会相信，但他没有拒绝~~这份好意。
我也拜托展文宇和我一起演戏，让他和从前一样，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而我更是什么都不知道，就让展文宇和卓烨，展伯伯和阿姨之间的故事永远变成秘密吧！我知道卓烨并不希望我了解真相，既然这样能让他安心，何不成全他的自私呢？也许有一天，当他想说的时候，他会当着所有的人，毫不顾忌得讲出来，那时，他会放下心里的包袱，重新开始。
一切恢复了原有的平静，每个人都在自己的位置，努力地演好自己的角色，生活依然在既定的轨道上有规律的运行，但是没有人会想到，这平静的背后还会发生什么样的故事，雨过并不代表天晴，没有彩虹的天空，也许正预示着令一场风暴的降临……
第二十六章　好久不见
　　　　寒假的生活，要比我想象中的更加平静。我知道这要归功于展文宇。因为只要我愿意，我可以随时到他的公司去实习、上班。所以，我不用像其他同学那样，扎着吊针，还得在人才市场上穿行。对于当代的大学生来讲，找工作~~可以说是最艰巨的一项工程。我说过，我是一个懒女人，所以我心安理得的接受展文宇为我提供的这条捷径之路。
虽然展文宇一直都想让卓烨到子公司工作，可卓烨就是迟迟不肯答应。没有人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想做些什么~~也许他自己也在一步步的揣摩。
放假对于卓烨来讲，是最自在的时间。因为他可以全面的摆脱我的束缚，不再受我的监控。大新说，“爱情不应握得太紧，要张弛得当。”所以，这个假期我给了卓烨足够的自由时间。庆幸的是，小妺的爱情专线一直开通着：）即使不见面，我们每天也会至少联系一次。
过年的时候，卓烨都要去爷爷家住上几天。那座老宅处于N城的远郊，交通极不方便，所以，如果卓烨有心躲起来，我找他~*~还真有点困难。掐着指头数一数，从放假到过年，我和卓烨一直都没有见面，这么长的一段时间，我是怎么挺过来的？？*~**~
那天，突然做了一个梦，醒来很是不爽。梦中我和卓烨都回到了初中时代，他梳着那个年龄很流行的刺猬头，白色的衬衫在阳光的照耀下，很是刺眼，他的双手很自然的插进蓝色的牛仔裤，鼻子上还架了一副眼镜，穿着难得的整齐，但却一点都不是他的风格。我第一时间看到他，激动地向他招手，他看到我，笑的好开心，我们对着彼此一直跑，一直跑，~~好像很多年后重逢的样子，柳絮在我们的头上一直飘，一直飘，~~然后他问我，“载你回家好不好？”我欣喜地一直点头，之后我们一直走，一直走，~~走到路的尽头，才看见他的自行车。这时，我发现他的车是赛车的车型，没有前梁，也没有后座，根本就不能载人……我问他，他却挠着头告诉我：“小妺，我忘记自己换车了。”
虽然我妈告诉我，做梦根本没有根据，但我还是觉得，有时梦会暗示我们一些东西，我不想迷信，但之后真的发生一件我无法想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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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应该是正月初九，卓烨突然打电话来，说要一起去吃路边摊。冬天吃这种街边小吃，是别有一番风味的。你必须穿的暖暖的，把自己捂得严严的，最好只露出眼睛和嘴巴。但鼻子是遮不住的，所以通常都会冻得红通通的。你会一边吃一边呼气，一边吃一边跺脚，而且身边得必须备上两个烤地瓜，用来暖手，否则，吃一会儿，手就会冻得僵掉。所以这样的经历，正常的人都觉得有点自虐，它其中的乐趣自然也没有多少人能理解。这天我和卓烨，转战了四处战场，最后钻进*~爱情诺曼米~*去喝粥，实在是冻到不行了。
“快说，你这些天~~都做什么了？”我凑到卓烨跟前，出奇不意的冒出这句话，吓了他一跳。
“不是每天都有跟你汇报吗？”语调中又带着几分懒洋洋的意味。
“你那哪是汇报啊，明明就是报道嘛！~*~*~”我有些委屈。
“你又哪根神经这么敏感啊？”他有意哄我。
“岂止是敏感，我还发现你最近很神秘，行踪诡异……是不是又做了坏事？”
“呀？？厉害啊，这都被你发现了。”　他仍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那就快点如实招来。”
“我呀~~干共产主义的大事，无愧于天地，对得起自己~~~”又开始跟我~~拽~~。
“那干了正事，有何心得啊？”我故意跟他调侃。
“感觉世界很美好，能健康的活着很幸福。”看他说这种文邹邹的话，突然觉得很好笑。
“卓烨，我决定去展文宇的公司了，下周开始上班。”我忽然说出今天见面的重点。
“那很好啊，可以提前熟悉工作。”
“那你呢？考虑的怎么样了？打算去南城工作吗？”
“你希望我去吗？”
“如果想，你就去吧！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那样的话，我们就长期分居两地了~~~你真舍得？？”
“当然，你走了，我就可以和展文宇双宿双栖了~~~”我故意跟他打趣。
“是啊，这真是个好主意，我怎么没想到呢？”卓烨脸上虽然挂着笑容，但语气却有点奇怪。
“你能想到什么啊？我跟你开玩笑的。”
“我也在开玩笑啊~~~要不要现在就~~正大光明？？”
“卓烨，展文宇推荐你去分公司，是为了你好，你别误会他。”我的语气不禁有点担心，我不想再因为自己而增加卓烨对文宇哥的敌意。
“是你误会我了~~，我知道他是个大好人，帮了我们许多忙~~~如果不是他，我现在也不会坐在这里！！*~*~”卓烨看着我，那种眼神好像在告诉我，不用骗我了，我心里有数。
“你早就知道了？是吗？“他点了点头。
“那个人既然想告我，怎么会那么轻易就罢手，除了展文宇，谁还能有这本事？？”
“他不说，是怕你会拒绝，他没有别的意思。~~~”
“我知道，所以他的这份情，我肯定会还的。”
“卓烨，改改你的倔脾气，好不好？不要总是拒绝别人对你的好。”
“你今天怎么了？我对他没有敌意的，怎么？现在就想和老板一条心了？~~”
“呵呵~~~那就好！我可以放心了。”我的眉开眼笑，突然引起了卓烨的怀疑。
“他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
“嗯……他认我做妹妹了，让我安心的去爱你。”
“他真的这样说？”我点点头。
“他说要做我们的哥哥！”
“你是说，他退出了~~~？”卓烨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
“他从来都没介入过我们，不是吗？”在这一刻，我没有考虑卓烨的感受，只是说出自己想说的话，如果展文宇存心想争，存心想破坏，会是今天这个样子吗？
“是啊，如果真有他这样一个哥哥就好了。”说着伸了一个懒腰，脸变得那么快，马上又变得笑脸迎人~~~
不知为何，此时展文宇那张痛苦的脸，突然出现在眼前，让我的心，猛然的抽搐一下。此时，我多想对卓烨说，他本来就是你哥哥啊，只要你承认就行了~~~
“暖和了吗？”卓烨忽然问我~~~我张大嘴又喝了几口粥，然后点点头。
“那好，我们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第二十七章　另一个“国度”
　　　　我和卓烨先搭地铁，然后又转乘专线车，来到了“***盲童学校”。我没想到卓烨会特意带我到这个地方。在N城住了二十几年，从没想过要到这个学校来看一看，并不是因为它地处偏僻，交通不便；而是由于我从没有这个意识，去留心、关注这一特殊的社会群体。我每天看到的，都是和我一样的人，我们有健全的身体，能够用眼睛去感受世界的美丽。但我却忽视了，在同一片蓝天下，在同一个人间里，还有着这样一个不平凡的国度。
“为什么突然带我到这里？”我的好奇心打断了自己的思绪。
“想让你感受一下这里的生活。”
“这些天，你一直都在这里，这就是你说的~共产主义事业~？”卓烨点点头，脸上的表情很平静，这样的情景不禁让我想到了展文宇，当他不顾一切，把真相告诉我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也许这辈子我都无法真正的走出这个男人的世界~~
“这些天我真的觉得很充实，能为这些孩子做点事，心里很安慰。”突然间，卓烨像变了一个人，以他的性格在这里能呆得住吗？~~~
走进了学校，它比我想象中要大的多，每个建筑物都很肃穆，几乎只有一种白色。在正门的前方，赫然伫立一块石碑，上面有一排排的圆点呈不规则的图形分布着，我不懂盲文，所以我不知道那上面刻了什么字。
听卓烨说，这所学校的性质是公立的，它的教育经费完全由国家拨款。但近几年，政府和各种社会协作体也积极投身学校建设，出资兴建教学楼，扩大教学规模，购置新的教学设备，全方位的改善教学环境，目的也只是为了让每个孩子都能在这里，健康的生活，受到更好的教育。
走在校园中，如果你不刻意地去观察他们的眼睛，你会发现每一个孩子都很健康。他们可以很自然地走路，可以跑，可以跳，可以不借助任何外物，独立的在这个校园中生活。他们学着文化课，也学着音乐、美术和体育。他们有课程表，有准确的作息时间，有严明的组织纪律，有明确的奖惩标准，他们享受着每一个学龄孩子应享受的学校生活，不一样的只是他们看不见。
走进教学楼，楼梯的两侧都有盲道，但却有很少的人走在上面，他们清楚地知道，每层楼梯有多少台阶，知道要在哪里转弯，在哪里停下……就像卓烨说的，他们熟悉这所学校的一切，每一个房间，每一个亭廊，每一草，一木，甚至每一块方砖……因为他们常年生活在这里，这是完全属于他们的世界。
“怎么一直都不讲话，是不是觉得很震撼。”我点点头，表示认同。
“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也和你一样，觉得这里既熟悉又陌生。”
“那你在这里能做些什么？教孩子们学体育吗？”
“我哪有那个资格啊？？这里有专门的体育老师，我啊，就是个帮工，哪里需要，我就去哪里。”
“又把自己说的这么伟大~~”我不自觉地就否定了他。
“是真的，这里每天都会发生不一样的故事，每天都会出现新的状况。”
“那你在这里，会适应吗？我都觉得很压抑。”虽然我不了解这里的工作和生活，但每天只看着这些孩子，我就觉得喘不过气了。
“我也很不适应。”卓烨说得很诚恳。
“那就对了，体验生活，这些天也足够了，展文宇还在等着你的答复。”不知从什么时候，我竟变成了展文宇的说客。
“但现在，我还不能离开。”我还没来得急问他原因，走廊上就迎面跑过来一个小弟弟，六七岁，样子很可爱~~~
“卓哥哥，今天你怎么才来啊？林老师在等着你呢？”
“哦~~小东今天真乖啊，洗了头发了，真香~~~”卓烨一把把那孩子抱起来。
“知道了，我正要去找她。”
“这位姐姐是谁？”那孩子突然把头转向我，他意识到了我的存在，一双大眼睛不停的翻来翻去，即使他什么都看不见。
“我是卓哥哥的朋友，你叫我小妺姐姐好了。”说着，我摸了摸他刚刚洗过的头发，湿漉漉的。
“卓烨，他怎么在那么远的地方就能辨认出是你啊？”我心里很是惊喜。
“是卓哥哥的脚步声。”小东强着回答了我的问题。
“这里的孩子，可能是因为眼睛看不见，所以其他的器官才格外的敏感。”卓烨又补充着解释了一句，我赞同的点点头。
穿过长长的走廊，走过一间间的教室，看着孩子们那天真无邪的脸庞，我的心情格外的沉重，如果我能预先的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我宁愿选择现在就离开~~~
卓烨在一间阴面的厢房停了下来，放下小东，孩子第一个冲进房间：“林老师，卓烨哥哥来了。”我跟在卓烨后面，也走了进去。屋子的阴冷，不禁让我打了个寒噤。这时孩子口中的林老师急切地转过身来，好像刚刚的驻足凝望，就是在等着这一刻的来临。我清晰地看见了那张脸，那张看上去想让人永远都疼惜的一张脸。窄窄的脸颊只有男人的手掌　　　　　　　　　　　那么大，苍白的脸挂着微微的淡黄色，一双娇滴滴的眼睛还如从前那样，凝聚着丝丝黯淡，没有生气，没有光亮。娇小的身躯在多年背井离乡的奔波中，变得更加瘦弱，她永远都需要人保护，就像一只在风中摇曳的蝴蝶，失去了多姿，仅有的美丽也成了博得别人怜爱的资本。她身上那种柔弱的气质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而她这样的千金之躯，总是能赢得骑士的垂爱……　　　　　　　　　　　　　　　　　　　　　
　　看见我，我能清楚地感受到她的意外，只不过这一瞬间极其的短促，以至于我还来不及反应，她就跟我先打了招呼~~~
“小妺，好久不见~~~你还是那样的漂亮。”声音还如从前，细柔而动听~~~
“星—星儿……我还可以这样叫你吗？”我半晌才冒出这样一句话，这对我实在是太突然了，我曾经联想过无数次和林星儿见面的情景，但像今天这种情况，这种地点，这个时间是我万万没想到的，卓烨为什么事先不告诉我？？哪怕只有一点点的暗示也好啊~~***~~~
“当然了，今天你能来，我很开心，我早就告诉卓烨，让他把你带过来，我们聚一聚。”很体面的一句话装饰着她的大方，但我却觉得做秀的味道十足。
“如果我知道你回来了，会早点来见你的。”演戏谁不会啊，我也会装，明明死都不想再见的人，硬要表现出久别重逢的喜悦，我知道林星儿此时和我有一样的感受，但为了卓烨，我们得把这场戏演完。
这时她向我招手，示意我到她的办公桌边~~~“小妺，坐这边暖一下吧！这屋子太冷了，阳面的房子都给学生做教室了。”因为孩子的身份特殊，所以需要老师格外的奉献？？我自己解答着自己的问题。
林星儿让我把手放在她的办公桌上，然后为我找了个小毛垫，搭在手上，我立刻感觉到桌上那块电热板的温度。
“你别忙她了，她没有那么冷，我们做专线车过来的。”卓烨不经意的一句话，让我感觉格外的不舒服，心中平添一份凄凉。的确在这些孩子面前，在娇弱的林星儿面前，我是最不应该受到照顾的。
“今天忙吗？有什么事吗？”卓烨关怀的问林星儿有关学校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