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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本色(寒刀行)-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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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少于三百人。”
    “那么总舵……”
    龙七立即摇头道:“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知道楼主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因为根本就没有人看见过他的样子,甚至没有人听见过他的声音。”
    “难道他在接见他的属下的时候,也都是蒙着脸,闭着嘴巴不说话?”
    “这人每一次出现,都是坐在一顶又宽又大的轿子里面,非但蒙住了脸,而且还隔着一层厚厚的竹帘。他对属下发出命令的时候,每句话都是从另一个ren口中传出去的,据我猜测,这人用的也许是唇语,或者是一种‘传音入密’的功夫。”
    “另一个人?”叶逸秋眼睛一亮,“是什么人?”
    “当然也是个很神秘的人,非但与他很亲近,对他也绝对忠诚、服从,所以他才如此信任这个人。”
    “一个人就能完全掌控势力庞大的秘密组织,看来血衣楼楼主不是一个人杰,就是一代枭雄。”
    龙七摇头道:“我认为血衣楼楼主也许并不仅仅只是一个人。”
    “你的意思是说……”
    “血衣楼至少有三到四个楼主。”龙七目光凛凛,缓声说道,“我认为……宋终、王帝、张穷和钟涛这四个人都极有可能是血衣楼楼主。”
    叶逸秋眉头一挑,低声问道:“何以见得?”
    “要想创建如此庞大的组织,必然需要一大笔雄厚的资金,是不是?”
    “不错。”
    “紫罗兰夫人生前的财富,只怕连当今国库也不及其万分之一,这一笔资金,已经足够他们组建一个庞大的势力,维持一个组织的运作了,你觉得是不是?”
    叶逸秋目光闪动,摇头道:“仅仅只是这个推测,似乎有些牵强。”
    龙七笑了笑,缓缓道:“你仔细想一想,把最近发生的事都联系起来,就不难发现我的推测并非没有道理。”
    叶逸秋心中的确充满了疑问,此时经龙七提醒,忍不住低头思索了起来。
    胡来之死显然并非偶然,假如凶手是血衣楼的人,为什么他却从未提起过这个神秘的组织?如果宋终等人的确就是血衣楼楼主,那么一切的疑问都不难解释,但叶逸秋却并不这么想,他总觉得,事情并没有如此简单。
    “你是不是觉得,宋终那些人和血衣楼的关系有些不可思议?”龙七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微笑道,“你觉得以五万两黄金悬赏你的头颅这件事,究竟是什么人做的?”
    叶逸秋沉吟着道:“我虽然以杀人为业,但仇人并不多,这自然是紫罗兰夫人的余孽为了报仇,才不惜重金取我性命。”
    “这就是了。”龙七微笑道,“宋终等人既已得到了紫罗兰夫人的宝藏,这区区五万两黄金自然不算什么。如此一来,岂非也正好说明,他们想要创立血衣楼是绰绰有余?”
    这句话倒是事实。叶逸秋点点头,没有说话。
    “唯恐天下不乱,本就是血衣楼的目的,发出这笔悬赏,就是一种制造混乱的手段。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无论你死在谁人手里,对他们都是有百益而无一害。”龙七摇摇头,叹道,“你若死了,那五万两黄金他们自然是不肯白白送与他人的,说不定到时又是一场血淋淋的杀戮。”
    说到这里,龙七又摇了摇头,缓缓又道:“宋终等人完全有创立血衣楼的动机和条件,数月以来,我一直明查暗访,只是他们的手段实在太过于高明,加上纪律严明,每个人都是宁死也不愿意泄露半点蛛丝马迹,所以我所掌握的信息也仅此而已。”
    叶逸秋心头灵光一闪,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沉吟着道:“有一个人,也许和血衣楼并没有关系。”
    他顿了一顿,又道:“几天之前,我在飞龙镇遇见过钟涛,有件事我感到非常奇怪,他居然也在寻找宋终。他们本是同一条路上的,钟涛找他是为了什么?”
    “据我所知,尚在紫罗兰夫人生前,这些人就已经勾心斗角,明争暗斗,紫罗兰夫人一死,他们便谁也不服谁。”龙七笑了笑,悠悠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他们必然是为了紫罗兰夫遗留下来的宝藏应该如何分配,弄得意见大有分歧,而致尔虞我诈,彼此排斥。”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但凡能成大事者,必有过人的智慧与深沉的城府。”叶逸秋垂首沉吟着道,“协力同心,其利断金。假如这四人目光短浅,为了一己私yu而名自心怀鬼胎,如何能够共同执掌血衣楼?”
    龙七呆呆地愣了半晌,摇头苦笑道:“不管他们和血衣楼有没有关系,留着也总是江湖一大祸害。”
    迷离、苍茫的暮色中,旧道上荒草漫漫,迎风飞舞,天畔新月已冉冉升起,朦胧的月色,却也不见掩得去这其间的萧索之意。
    “血衣楼?”王帝忽然笑了笑,笑容中充满了讥诮和不屑,淡淡道,“谁说我是血衣楼的人?”
    安柔目光闪动,缓缓道:“难道你不是?”
    王帝既不否认,也没有承认,悠悠道:“我和血衣楼有没有关系,显然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的鸳鸯双刀,不知能否破我手中长剑。”
    “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安柔冷笑道,“如果我们想要活着离开这里,就只有击败你?”
    “对我而言,结局没有失败,只有死亡。”王帝残酷而阴毒地笑了起来,一字一句道,“不是你们死,就是我死,别无选择。”
    余音未歇,他已缓缓扬起了手中长剑,目光慢慢地落在剑锋上。
    安柔不由自主地也看着这口剑,但见剑锋浸青,在月色下泛起一层如水的寒光。
    “此剑无名,为无名铸剑师所铸。”王帝以指弹剑,“呛”的一声,剑作龙吟,余音袅袅,久久不绝,在这片空旷的荒野里显得异常响亮,仿佛在不知不觉中悄悄渗入每个人的心里。
    安柔皱了皱眉,虽然不说一句话,脸上却已忍不住变了颜色。
    “好剑。”燕重衣tuo口赞道。
    “本是好剑,好一口杀人的剑!”王帝铁青的脸似乎已有了些许笑意,垂目凝视着剑尖,眼睛里发出了种奇异的光芒。
    “剑虽无名,但能铸此剑者却必非寻常之人。”燕重衣缓缓道,“干将莫邪,你可知道?”
    “干将莫邪,上古神兵。我虽未得见,却听到过的。”
    “其实‘干将莫邪’只不过是一对fu妻的名字,但百年以后,提起‘干将莫邪’这四个字,人们却只知有剑,而将其人忘怀了。”燕重衣也不等王帝说话,接着说道,“欧冶子曾受越王之命铸成五剑,‘纯钩’、‘湛卢’、‘毫曹’、‘鱼肠’、‘巨阙’;楚王也从风胡子之处求得三剑,‘龙渊’、‘太阿’、‘工布’。千载以来,提起这八口剑可说无人不知,但知道欧冶子与风胡子这两位大师的又有几人?”
    王帝点头道:“这只因人因剑名,人的光芒反而已为剑的光芒所掩盖,所以后人只知‘湛卢’、‘龙渊’诸剑,却不知欧冶子等人。”
    燕重衣目光凛凛,注视着他手中之剑,缓缓道:“此剑造型奇特,不仅比普通之剑长了七寸有余,也略重几分,铸剑者固然是个不世出之能人,但能使此剑者,也决非寻常之辈。”
    王帝脸上似乎露出种得意之色,悠悠道:“你也有剑,却不知两者相较,究竟是孰弱孰强?”
    燕重衣忽然笑了笑,不再说话。
    “你笑什么?”王帝脸色一沉,怫然不悦。
    “笑你。”燕重衣摇头叹道,“你虽身为剑客,但对于剑的本身,却太无知。”
    王帝的脸色立即又变得铁青,冷笑道:“我无知?”
    “剑虽有好坏之分,但神兵利器,惟有德者佩之,否则也会变为顽铁。这道理正如无论什么顽铁,到了宅心仁厚的人手里,也能成为削铁如泥的利器。”燕重衣轻轻摇摇头,叹了口气,“许多人为了得到‘天下第一’的虚名,你争我夺,不惜一切代价,不择任何手段,到头来却落得众叛亲离、含恨千古的下场,你知道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王帝不由自主地问道。
    “因为他们都有一种通病,以为拥有了绝世的武功和无可匹比的神兵利器就能无敌天下,殊不知天理循环,报应不爽,这世上,真正可以天下无敌的,其实只有仁者而已。”
    仁者无敌。这绝不是笑话,绝对是一种经过千锤百炼颠扑不破、已被人们认同的真理。
    人世间,许多东西都会死亡,但真理却很难被抹杀,所以自古以来,邪恶永远不可能战胜正义便也是这个道理。
    燕重衣慢慢地收敛起脸上的笑意,目光落在腰间的那口剑上,神色间充满了尊敬,也充满了种不可言喻的感情。
    这口剑,古老而陈旧,有些地方已经锈迹斑斑,剑锋上也已崩裂了几个小缺口,无论怎么看,都像是从垃圾堆里捡起来的废铁。但正是这口破烂不堪、毫不起眼的铁剑,不仅让燕重衣继承了“白衣杀手”冷落的衣钵,也使得他成就了今日的名声和地位。这口看似平凡的剑,实是他血与肉、灵与魂的结合。
    “作为一个剑手,你必须爱惜你的剑,无论它是一种神兵利器,还是一堆顽铁,都必须好生对待。”燕重衣缓缓抬起头,目光熠熠,“人是有感情的,剑也一样,当人和剑的感情结合在一起的时候,才能达到那种人剑合一的最高境界。”
    “人剑合一?”王帝动容道,“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心剑’?”
    燕重衣摇头道:“据说‘心剑’的主旨是‘手中无剑,心中却有剑’,这种既高深又奥妙的道理我不懂,我只明白,用心使出来的剑法才是最好的剑法,也是最有效的杀人剑法。”
    “‘手中无剑,剑在心中’,这的确是武学的巅峰,这世上能有此造诣的人,只怕也没几个。”王帝点头道,“所以‘心剑’这个传说,我也一直都是不相信的。我也认为,只要能杀人,就是好剑法。”
    “看不见,未必就不存在;正是因为看不见,所以才无所不至。就在你心念一动之间,它也许已经到了你的眼前,已经到了你的喉咙,也很可能已经到了你的灵魂深处。”燕重衣的这番话,似乎充满了禅机。
    王帝久久无言,过了半晌,忽然慢慢抬起了头,望着天边那一轮明月。
    月未圆,但光华明霁。
    “你的剑呢?”王帝忽然目光一寒,厉声道,“在手里,还是在心里?”
    燕重衣摇摇头:“你要我拔剑?”
    “我已经等不及了。”
    “我只懂一种剑法,杀人的剑法。”燕重衣叹着气,缓缓道,“我若拔剑,一定就会有人倒下。”
    倒下的人会是谁?
    燕重衣的剑有三不拔,现在是不是拔剑的时候?
    拔?还是不拔?
96。 第三十章 一剑穿喉
    夜色终于拉开了帷幕,像一只隐形的怪兽吞噬了金陵城。
    当天涯海阁掌起灯火的时候,欧阳情一抬头就看见了一个脸色苍白、满脸杀气的年青人。
    恰在这时,寒风从敞开的窗口呼啸着涌来,灯光倏忽一闪间,叶逸秋却看见了一种寒光——剑光闪动,就像是一条出洞的毒蛇闪电般刺向他的咽喉。
    叶逸秋动也不动,甚至连眼睛都未曾眨动一下。剑光忽然消失,一口青钢剑竟在离他喉咙三寸之处硬生生地顿住。
    叶逸秋这才慢慢抬起了目光,顺着冰冷的剑尖看过去,就看见了这个年青人。
    这人虽然一脸杀气,看起来却不像是个可怕的恶鬼。这一剑,他为什么不刺下去?难道他也知道,这一剑纵然刺下去,也决不能刺中叶逸秋的咽喉?
    “龙七先生,我敬你一杯。”叶逸秋神情不变,竟似没有看见这个人和这口剑,昂首一口饮尽了杯中酒。
    龙七笑了笑,也陪他喝了一杯。
    欧阳情也在笑着,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举止优雅地为他们斟满了空樽。
    这人的脸色刹时变得铁青,紧紧yao住了牙,冷冷地看着叶逸秋从容、镇定的脸,直到叶逸秋一连喝了三杯酒,他握剑的手还是像磐石般那么坚定。
    “你们是不是死人?”等到叶逸秋和龙七已经对饮了八杯酒的时候,这人终于忍不住了。
    龙七笑了笑,回头对欧阳情道:“这里有没有死人?”
    “没有。”欧阳情眼中充满了淡淡的笑意。
    “你们既不是死人,就一定是瞎子。”这人虽然勉强让自己镇定了下来,声音却已微微有些颤抖。
    龙七又笑了笑,问:“这里有没有瞎子?”
    “没有。”欧阳情摇首道,“我敢保证,这里既没有死人,也决不会有瞎子。”
    这人终于忍无可忍,大声道:“你们既不是死人,也不是瞎子,难道竟看不见我手中这口剑?”
    龙七淡然道:“看见了又如何?”
    “既然看见了,为什么不说话?”
    龙七又笑了笑,学着这人的口吻道:“你是不是死人?”
    这人微微一愣,摇头道:“我不是。”
    “你是不是瞎子?”
    “我不是。”
    “既然你不是死人,也不是瞎子,为什么你就不能先说话?”
    “……”这人已经完全愣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是不是认识他?”欧阳情眼波流转,微笑着问道。
    这人似乎从未听见过如此动听的声音,一呆之下,不由自主道:“他是谁?”
    欧阳情看了叶逸秋一眼,悠悠道:“既然你并不认为他,为什么要无故拔剑?难道你是个杀手?”
    “如果我是杀手,这一剑决不会只是指着他的喉咙。”
    “既然你没有杀人之心,为什么还不收剑?如果我是你,一定不会用剑指着他的喉咙。”
    这人甩甩头,冷笑道:“你是不是认为,我应该一剑刺穿他的xiong膛?”
    欧阳情微笑着摇首道:“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在你的剑还来不及刺入他的xiong膛之前,你就已经死了。他可以一刀就斩断你的腰,这一点,你千万不能不相信。”
    这人冷冷一笑,神情充满了不屑和怀疑。
    欧阳情故意叹了口气,问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把刀的传说?这把刀,应该算得上天下最可怕、最神秘的一把刀了。”
    “这把刀有何可怕、神秘之处?”
    “这是一把看不见的刀,绝对没有人知道它的存在,但它却偏偏是无处不在的。”
    “这把刀杀人的时候,是不是绝对不会让人感到痛苦?”这人的脸上已渐渐变了颜色,显然他的确听说过这个传说,没有人可以否决的事实。
    “是的。因为这把刀太快、太准,一刀就可以把人斩成两截。”
    “一刀两断!?”这人瞪大了眼珠子,惊诧无比地看着叶逸秋,失声道,“你就是杀手‘一刀两断’任我杀?”
    风吹草动,荒野中透出一丝夜晚的清凉。
    月色如水,照在燕重衣的脸上,照亮了他那双明亮的眼睛。他的目光忽然变得很平静,脸色却已露出了一片肃穆,不知在何时,他的手已悄然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之上。
    王帝的脸色却又已变得铁青,连呼吸都似若有若无,冷冷道:“据说你的剑,出必见血,那将会是谁的血?”
    “你的血。”
    “你是否已经忘记,你现在还在流血?”
    “我的血在未流干之前,你已经倒下。”
    “我还听说,你杀人通常只需要一招,一剑穿喉,穿喉必死。”王帝悠悠道,“从你出道以来,到现在还没有人可以躲得开你这一剑,难道你的剑法就只有这一招?”
    “一招已经够了。”
    “高手决斗,往往都是在一招之间分出胜负,生死立判。只要能杀人,无论招式是多是少,都是好剑法。”王帝轻叹口气,“你认为我可不可以接下你这一剑?”
    燕重衣沉默了半晌,才缓缓道:“我从来都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好。”王帝满意地点点头,“请拔剑。”
    燕重衣摇头道:“我与人交手,从不先他人拔剑。”
    王帝微微一愣,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你可知道,决战之中,谁占得先机,就等于掌握了对方的生死?”
    “人生中,凡事都没有绝对,有对就有错,有正必然有反。”
    “你的意思是说……我若不出手,你就不知道自己那一剑应该如何出手?我一出手,你立刻就可以找出我剑法中的破绽,然后一击而中?”
    燕重衣并没有否认:“彼不动,我不动;彼一动,我已动。”
    “以静制动,后发制人。你居然可以做到这一点,也难怪你从来都未曾失过手。”王帝笑了笑,但笑意中却充满了讥诮、轻蔑之意,“如果我的剑法没有破绽,又或者你根本就来不及抓住这种机会乘虚而入,你岂不是白费心机?”
    “天下各门各派的武功,必然都有破绽,这道理就像是世上绝对找不到一个十全十美的人那么简单。”
    “也许,在我还未露出破绽之前,你就已经死在我的剑下了。”王帝陡然目光一寒,厉叱道,“看剑!”
    叶逸秋再也不看这人一眼,脸上绝无表情,纵然是最了解他的人,只怕也猜不透他的心里此刻在想些什么。
    对于许多人来说,“一刀两断”任我杀已经不是一个可怕的杀手,而是一种财富。五万两黄金,绝对是种极大的you惑,通常人们为了达到一己私yu,不仅血可流、头可断,甚至还不惜抛妻弃子、家破人亡。可笑的是,当任我杀就出现在他们的眼前的时候,却偏偏没有人认识他这个人。
    “看来五万两黄金的you惑的确不小,既让人舍不得放弃,又让人宁愿丢掉性命也要冒这个险。”
    “五万两黄金?”这人双目一瞪,嗤之以鼻道,“如果你以为我来找你是为了区区五万两黄金,那么你就错了。”
    “难道不是?”
    这人也不回答,大声道:“现在,我问你的每句话,你都必须回答。你可以选择沉默,但你所说的每句话,都很可能成为一种杀人的证据。”
    “杀人的证据?”叶逸秋双眉一挑。
    “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叫‘宋妍’的女孩子?”
    “认识。”想起这个可爱的女孩,叶逸秋没来由地心中一震。
    “这两天你一直都和她在一起,是不是?”
    “是。”叶逸秋回答这句话的时候,忍不住看了欧阳情一眼。
    “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住在城南一家客栈里。”
    “是不是一家叫‘悦来客栈’的破烂地方?”
    “你既然早已知道,又何必再来问我?”叶逸秋脸有愠色,冷笑道。
    这人脸色一沉,目光更冷了几分,沉声道:“你知不知道,她已经死了?”
    王帝的衣衫在夜风的吹拂下,不断猎猎作响,他的脚步已开始不停地走动,但别人竟似感觉不到他身子的移动。
    在这一刻,他整个人都像是已被磨砺成一把刀子,全身都散发出逼人的杀气,全身的jing神力量,也都化为一股剑气。当他的人已和剑气溶为一体的时候,风仿佛静止了,天地也似在这一刻死亡。只因为别人只能觉出他剑气的无坚不摧,已忘了他自身的存在,所以他动的时候,也似不动,不动的时候,也似在动。
    剑,蓄势待发,一寸寸抬起,似乎带有千万斤的重物,看来说不出的沉滞。王帝举剑齐眉,陡地长啸一声,突然一剑刺出。
    这一剑如神龙般矢矫,突然变得奇快无比,仿佛流星飞泻,又似闪电奔雷,势如狂风骤雨,说来就来,却又让人感觉不到它是从何而来,攻击的地方是人体的哪一个部位。
    刹那间,剑光似乎已溶入了月色之中。这看似简单的一剑,其中却是变化万千,神鬼莫测,绝无破绽可寻。
    燕重衣的人就像是一张已经绷紧了的弓,右手按在剑柄上,手背上已经凸起青筋。他的剑从不轻易出手,尤其是在没有把握的时候,他只有等,等待最佳时机。他早已学会了忍耐和等待,所以才能每每在别人看来绝无可能发生的情况下,或化险为夷,或反败为胜。
    但是安柔却不能等,随着一声清脆的娇叱,她已猱身而上,双腕一翻,两道刀光就像是两条横空出世的天外飞龙,从剑幕中穿了过去。她的动作实在太快,身法也极优美,就像是一只轻巧地掠过湖面的飞鸟,绝不吹皱一面湖水。
    燕重衣脸上却已变了颜色,瞳孔渐渐收缩,一颗心几乎从口腔里面跳将出来。王帝这一剑非但极其严谨、紧密,而且风雨不透,无懈可击,尤其那股剑气,几乎无坚不摧,连他都没有把握破解,安柔贸然出手,岂非正如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就在他心念一动之间,事情却又发生了他意想不到的变化。
    剑光倏然消失,刀光反而铺天盖地般在月色下不停地飞舞。月色朦胧而忧郁,刀光却显得明亮而活跃。
    安柔只攻不守,双刀越使越快,只见刀光在月色下盘旋闪烁,到后来,月色竟也似为之黯淡。
    剑光再未现起,剑气也已荡然无存。王帝全身都在刀光笼罩之下,虽然剑仍在手,却仿佛已无还手之力,脚步却轻松自如,左闪右避,又似毫不吃力,整个人更是毫发无伤。
    燕重衣在一旁观战,本来已拧紧的眉头忽然松了开来,脸上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他身经大小数百战役,每一次都是生死搏斗,惊险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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