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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缘1-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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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初吻,少女心中抹不去的青涩。
    丁晓雨重返虞西中学,已是中秋时节。
返校的那日清晨,薄薄的雾霭如轻纱漫过宁静的校园,新学期伊始,绝大多数师生都迁到新建的镇中学去了,昔日繁华。诺大的校院一下子变得辽远而空阔。论路程,丁晓雨的家离新校更近些,但虞西中学还有一位她敬重的老师。
他就是新升任的李嘉明副校长,他曾是她初中三年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晓雨初一那年,李老师刚从师范学院毕业,初为人师的小伙子的确很有一股子干劲,他上课根本用不着带讲义,这在当时曾轰动一时传为佳话,别看李老师在课堂上严以律人张弛有度,但在课下,才二十岁风流倜傥,热情洋溢的他,嫣然又是同学们亲密无间的好伙伴,他是校园里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也是怀春女生心中仰慕的偶像。
在班里,丁晓雨成绩虽好,但很文静,她不爱张扬,清秀可人的面孔总蕴含着农村女孩特有的矜持与羞涩,这样一个生性低调的女生何以引起年轻教员的关注,话说起来还真有点滑稽,有一次,丁晓雨在数学自习课上写日记,碰巧被下座巡逻的班长抓获,他自鸣得意的将日记本作为战利品交给李老师,说来也巧,她当时写的那篇日记正好是关于李老师骑车带她去医院看病打针的事,有感而发,洋洋洒洒她已写了好几页,李老师看后,非但没有半句责备,反而深受感动,他用红色的钢笔,酋劲的大字,行若流云般为还未来得及结尾的日记写了好几页批语,他鼓励晓雨坚持写作,并亲自把日记本送还给她,无意间让老师窥破了少女心底的秘密,自然觉得不好意思,但读着老师发自肺腑的话语,她还是激动得热泪盈眶。
记着老师的话,初中三年,晓雨从未间断过写日记的习惯,当然这对于写作水平的提高也大有裨益,初三那年,经李老师推荐,她在县办刊物上发表了一篇散文,虽然奖品仅是一个红色的大语录皮面本子,但这在一个学生的心中已是弥足珍贵。
回首往事,心中犹如翻转这一首首甜美的歌,忘不了课堂上李老师引古博今的谆谆教诲,忘不了赛场上老师矫健挺拔的身姿,更忘不了离别时老师目光中那份殷殷的期望,如今重回故园,李老师能理解支持她吗?
晓雨怀着一颗踯躅忐忑的心,匆匆穿过街边熟悉的花草,她一只脚刚踏上办公室走廊的青石台阶,便迎面碰上从校长是出来去上课的李老师。
李老师看见她显然吃了一惊,短暂的惊异过后,他笑着招呼:“丁晓雨,没去上高中啊。”
晓雨慌忙收住脚步,低着头鼓足勇气说:“老师,我可以插班复读吗?”
李老师点点头说:“当然可以啊,其实上中专也不错嘛。”
她默默的跟在老师身后向教室走去。
晓雨走进初三。一班,闹哄哄的教室顿时安静下来,全班五六十名同学的眼睛全都齐刷刷的落在她身上,她局促的站在教室门口,焦急地等待老师安排。
李老师仍像往常一样,迈着轻盈的步子走上讲台,他双手习惯性的扶着桌沿环视一圈,最后他把目光锁定靠北墙根的一排,他开口说:“方均,让丁晓雨和你同桌吧。”
“好!”或许谁也没有料到方均会从椅子上站起来,声如洪钟的答道。
单是听到方均的名字已让她为之一震,再看眼前这阵势,她只觉得脸上热辣辣的无地自容,在同学们的哄笑声中,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方均身边,方均自知失言,脸膛红红的闪身让她进去。
晓雨从未想到,在这儿还会碰到方均,而且还要同桌。
她和方均初一初二时并不同班,直到初三分班时,他们才都被分在了升学班,且还有几个月是同桌,如果说有点交情的话,也是那段时间建立起来的,方均的父亲是当时的副校长,即现在的校长,他二姐方华和丁晓雨的姐姐丁晓兰是一对最要好的朋友,方华是一个热情好客的姑娘,她常领晓兰光顾她那单门独院气派阔绰的校长之家,因了姐姐们的亲密,低一级的晓雨和方均在校园里碰面也自然打声招呼,在她的印迹中,方均永远是个自信开朗笑容灿烂的阳光男孩,记得有一次,在一个烈日炎炎的午后,他们在校园里不期而遇,简短的问候,他们擦肩而过,突然方均又回过头来说:“晓雨,到我家去喝杯水吧?”晓雨瞧着他那付傻愣愣的模样,困惑的摇摇头拒绝了他有些莫名其妙的邀请。初三前后桌的那段日子,她对方均有了比较全面地了解,他绝对是属于那种贪玩。单纯。快乐的男生,他聪明,成绩却不突出;他莽撞,在女生堆里却很有人缘;他傲慢,却为人豪爽,不拘小节。晓雨和他相处几个月,在物质上晓雨得到了他无私的帮助,毕业时她送他一支钢笔作为纪念。
方均并未对他的中考落榜里流露出多少惭愧,相反他对晓雨的选择表示非常不理解,他不止一次的把玩着她送他的那支钢笔感叹:“我要是你,我就不会再来这儿了,考中专有什么意思啊,没前途。”他每次都把话说得很轻松,晓雨默然无语,她知道他生在那样一个富贵优越的家庭,或许根本体味不到她的家境和心情。
方均在新生班里担任班长兼体育委员,学习还是不怎么努力,所幸靠了脑袋瓜子灵便,即使葬送了所有的课余时间,成绩依然不错,尤其数理化,门门几乎都得满分,这也是他最值得炫耀的资本了,他看不惯晓雨的死学,总以为那第一名的成绩是啃出来的,不见得比他聪明到哪儿去。
书山题海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不知不觉间冬天到了,凛冽的寒风狂卷着片片雪花漫天飞舞,教室前的那一大片光秃秃的槐树,一夜间变得玉树琼枝,摇摇曳曳,当你漫步树下偶尔会有一团白绒绒的雪球,倏忽钻进你的颈窝,凉凉的,痒痒的更有一些咋呼的女生甚至因此而发出几声清脆的尖叫,景色伊人,美丽当然也冻人,在校园东南角,坐落着一排简陋的青砖瓦房,那是清一色大通铺的女生宿舍,过去学生多的时候,一间能容纳三个班几十名女生,大家挤得连翻身都困难,现如今却清闲了,空荡荡阴暗潮湿的屋子里只住着三名女生,除了晓雨,还有从方均老家来的复读生王桂花,及一名外乡女生程露,新生班的女生都是邻近村庄的,根本无需住校。说不清三间女生宿舍的历史了,漆皮斑驳的木质门透着宽宽的缝隙,窗玻璃也残破不全冷风呼呼的灌进,杯子里喝剩的热水如不及时倒掉,一会儿的工夫就会结冰,丁晓雨历年有冻手的毛病,在这个人气稀少的寒冬里,情况变得更加糟糕,十根手指肿得像十根红萝卜,晓雨时常把冻得麻木双手放在嘴边揉搓呵气。一次晚饭后,坐在晓雨身边的方均见状,不以为然地去握她的手:“我就不信你这么怕冷,瞧我的手还热的出汗呢。”的确,方均的手热乎乎汗渍渍的,从冰凉的手指霎时传入一股温热的暖流,浑身感到舒服极了,她静静的陶醉了一会儿,渐渐的她隐约感觉方均紧握她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当她迷惑的目光碰触到他脉脉的视线,不知何时,他的脸上已烧满了红云,他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一样慌乱的松开她的手。从此方均完全像换了一个人,他没再给她暖过手,他也不再是那个快乐无忧无虑的男孩,他每天早出晚归,他像她的影子时刻伴在她身边,她不敢正视他那游离不定的眼神,那双深遽的眸子里,有孩子般的天真好奇,有小弟弟般的依赖留恋,更有年少轻狂的热烈与期盼,在他们朦胧的潜意识里……微妙的日子恍恍惚惚过了四个多月,冬去春来,又是槐花飘香的时节,教室前密密麻麻的槐树开出串串白花,犹如粒粒珍珠罗织成擎天玉伞,遮住了片片蓝天,槐花浓郁的香气飘满了校园的角角落落,募然让人生出一种荡气回肠得醉意。
十几年来,她自家门前的那棵槐树,伴随着她的梦花开花谢,一起成长,儿时还能握在手哗哗摇动的小树,如今早已是老态龙钟,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了,将近一个月没有回家了,心中的花树此刻也在经受着风雨的洗礼吗?
淅淅沥沥的小雨,到了晚自习后,不但没有停止的迹象,反而越下越大了,冷飕飕的东北风混杂着密集的雨点敲打在玻璃窗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更惹得人心烦乱。
教室里的人基本上都走光了,一天的毛毛细雨,通校的同学早就携带了雨具,唯有她们三位住校的女生,可怜巴巴的瞅着窗外,晓雨合上书本,侧脸凝望着窗玻璃上如注的水滴,她想象着自己冲进雨中,衣衫尽湿的狼狈模样,心中不由打了个寒噤,她回头望望程露。王桂花,不知何时,程露离了座位,挤在王桂花身边,两人正你推我搡,嘻嘻哈哈的不时朝这边张望,看那表情,又不想看她,晓雨回过头,顺便瞟了一眼仍旧坐着没动的方均,心里顿时明白了八九分,不消说她俩肯定在打他那把雨伞的注意。
见晓雨左顾右盼,方均也终于坐不住了,他低声说:“我送你回去吧。”她没吱声,方均又补充道:“反正也基本顺路。”
晓雨故意掩嘴笑了笑:“那你老乡呢。”
方均回头,然后放开嗓子喊:“王桂花,你想用伞是吧,过来拿啊,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程露。王桂花听了这顺耳根子的话,果然咯咯的笑起来,王桂花走过来接了伞说:“我先把程露送回去,再会你再送我,行不行?”
方均笑着摆手:“什么行不行的,快走吧,别多罗嗦了。”
就在王桂花将欲转身离开时,还没忘了问:“晓雨,你怎么走啊?”
没等晓雨开口,方均抢着说:“王桂花,怎么还啰嗦,我能送你,就不能好人做到底啊。
王挂花尴尬的笑笑,便和早已等候在门口的程露相拥着走了。
静寂的教室里,只还有晓雨和方均两个人,在这个他即将撑伞送她的短暂瞬间,两人竟不知说什么好,方均不时地朝门口张望,待王桂花的身影刚一闪现,他便迎了出去,当他从王桂花手里接过伞时,听不清王桂花嘀咕了句什么,方均爽朗的一笑,但那笑声很快就淹没在那哗哗的雨中。
晓雨也起身走出教室,她站在潮湿昏暗的走廊里,西边两个低年级的教室早已人去屋空,漆黑一片,前面一排办公室同样也没了灯光,整个校园除了雨点打在树叶上的啪啪声,四周空洞洞的。
方均步履匆匆的从黑暗中朝她走来,晓雨转身回教室关了灯,然后锁好门。
晓雨和方均并肩走在泥泞的雨水中,方均右手握着伞把,左手很自然的扶着她的腰,晓雨轻靠在他身旁,安然的享受着他撑起的一片晴空,拐过办公室街角,方均柔声道:“你怎么不说话,冷不冷啊。”
“不冷,”她淡然的回答。
方均回头望望走过的街角说:“刚才送王桂花回来的时候,我担心你一个人在教室里害怕,走得匆忙,在那儿差点摔倒。”
晓雨噗嗤一笑:“我有那么胆小吗?你也太小瞧我了吧。”
方均没笑,他只是又把她搂紧了些,晓雨单薄的臂膀贴在他温热的左胸前,她似乎能感觉到他剧烈的心跳,晓雨浑身一颤,不由得将手伸出伞外,捧住沿伞面滑落的雨滴叹息:“人说春雨贵如油,哎!只可惜下的不是时候。”
方均匆匆松开了她,也将手伸到伞外,轻轻捉住了她冰凉的小手:“晓雨,当心别冻着。”
晓雨甩开他的手,方均呆愣愣的立住脚步,她看不清他的脸,只听见他沉重的喘息,突然他站到她面前,喑哑着喉咙说:“晓雨,难道这么久,你还不明白我的心吗?我真得很喜欢你啊,我知道你总躲着我,但不管你怎么对我,都无法改变我对你的喜欢。”方均说着又紧紧握住了她的手,热切的目光刺痛了她稚嫩的心,她从未想过在这么一个浪漫的雨夜,浓缩的空间,方均几乎整个人淋在雨里说喜欢她,她绞尽脑汁,费了好半天劲才想出一句话:“我一直把你当作小弟弟看待,亲切而不是喜欢,我们那样相处不是很好吗?”“”不,这不是真的。“方均绝望的吼道,多少日的感情被人就这么三言两语轻轻断送,在家被宠坏了的他根本接受不了,他的高傲,他的任性,他的优越感一起向他反抗。
片刻的静寂过后,他还是失控的吻了她。
自此,晓雨不再理他,任他早出晚归形神相吊,她都无动于衷,到最后方均经耍起了赖皮,利用她被墙根的劣势,故意将她堵在里面,每每总是晓雨拿圆规扎自己的手,他才肯放行。
一天晚自习后,方均又故伎重演,当李老师驻足他身边时,原本早就收拾好桌面的他,匆忙打开一本书,装模作样的翻动。
翻什么翻李老师重重的替他合上书本:“字翻了都不知道。”
李老师气呼呼的走过去,方均窘得脸色青紫,呆若木鸡。
晓雨羞愧难当,她费力挪了挪方均身后堆满书籍的课桌挤出去,她在教室前的槐树下追上李老师,直截了当地说:“老师我想调桌。”
李老师回过头,皎洁的月光透过婆娑的枝叶将斑驳陆离的阴影洒在他脸上,他面无表情,但她能感觉出他眼中的失望。
她低头瞅着自己的脚尖,在恩师面前,再次暴露心底的秘密,她恨不能有个地缝钻进去。
李老师语重心长地说:“今年镇上有三四十个复读生,而学校只有能力办十个学籍,假如到时你拿不出好成绩,我在校长那里也不好说话。”
晓雨心虚的点头:“我知道。”
李老师又说:“你回去吧,至于调桌的事我明天会安排的。”
方均看着她搬走了所有的东西,他没有半句语言,也没有丝毫讶异,晓雨才不出他的心情,也懒得去猜。
八十年代末,在农村,中专这个名词还是挺诱人的,它等于铁饭碗,是那些家境贫寒的男生和绝大多数女生竞相追逐的目标,所以每年都有大批量的复读生,有些甚至是好几年的往届毕业生,新生除非特别优秀,否则难得挤进去。
中考在即,李老师没有食言,给晓雨争取到了一个名额,正当她摒弃杂念,全力以赴备考时,有一天,李老师突然把她叫到办公室,老师拉过他身边的一张椅子,摆摆手,是以她坐下,他自己则燃上一支烟,深深地吸了几口,乳白色的烟雾弥散开来,使得原本窒息闷热的空气更让人透不过气来。过了许久,李老师才漫不经心的问道:“丁晓雨,这段时间学习挺累吧?”“还行,”她看着老师那张严肃的面庞,心里一紧:难道前几天的模拟成绩不理想吗?
老师接着说:“学习要注意劳逸结合,别老扎在书堆里,课后多到院子里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不是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你今后的求学路还很长。哦,对了,前几天模拟考试的成绩出来了,我大体查了一下,你的成绩在全镇可能是第三名,目前看来,上高中考大学还是非常有希望的。”
李老师可能不太清楚她的家庭,但最明白她此行的目的,而且为了实现它,还不遗余力的为她争取名额,而现在又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为什么呢?在她心中,李老师是个情感细腻。办事圆滑。说话含蓄的人,他有意绕圈,无非是在给她一个心理准备的时间。想到此,她揣揣不安的心反倒冷静下来:“老师,今年我是不是上不成中专了?”
李老师直言:“刚才镇中心中学的校长打过电话来说,学校里办的那十个学籍突然被教育局查封了,原因我还不太清楚,这在以往是从未有过的,原本平平常常的事,今年却行不通了……”
李老师还说了些什么,晓雨已记不清了,她沮丧的走出办公室,仿佛时光逆流,她恍然又站到了去年的起跑线上。不,去年不能上高中,还有复读的希望,而今年呢,又将何去何从?
第二章:他的情丝,犹如她挣不断的铁链
    沂东县,全国闻名的宝石之都,但丁晓雨的家乡,却是一片贫,瘠的土地,连绵的丘陵,阡陌交纵,地质半沙半土,适宜种植地瓜。花生。黄烟等旱涝保收的农作物。八十年代末,改革的浪潮也席卷了这山清水秀的农庄,家家户户都脱去了贫困的面貌,基本衣食充足,但真正走上致富路的并不多见。
丁晓雨的父亲是个煤矿工人,母亲则是地道的农民。她初一那年,父亲从矿上提前退休回家,丁晓雨兄妹四人,只有大哥十七岁时招了工,下井后,却吃不了煤黑子那份苦,经常旷工,严厉的父亲把鞭子淹湿了猛抽在不争气的大哥身上,可一切的责罚都无济于事,大哥依旧我行我素,父亲因此伤透了脑筋。一九八六年,父亲矿上工人的家属全部农转非,那时的非农业户口,还很吃香,母亲得知消息,在家里收拾好了一切,专候佳音,乡亲们也都吹捧着,羡慕着,村里和父亲同矿的那一家早就搬走了,父亲那儿仍没有一丝动静,母亲苦等苦盼,盼来的竟是父亲的提前退休,他连当时政策内允许接班的名额也拱手让给了国家,这如何不叫人伤心费解,但母亲性格柔弱,在这些事上,她做不了主,父亲甚至连和她商量一声的耐心都没有,他从不把母亲放在眼里。
父亲回家后和母亲一起种地,供三个儿女上学,从小没和父亲一块长大,父亲在儿女们心中有些淡漠,在家里父亲是绝对的权威,独断专行,大姐丁晓兰,小弟丁晓文脾性都有些像父亲,倔强而个性鲜明,因而常惹父亲生气,常挨打,唯独丁晓雨像母亲,性情乖顺,懂事谨慎,深得父亲喜爱,平常连劈头盖脸的怒骂也难的一见,可严厉得父亲又哪里知道,他近乎凶狠的暴历早已在女儿心中烙下难以磨灭的印记。
记得去年高一开学的时候,同村的两个男生来约她,父亲借故躲了出去,没钱怎么能够上学呢,原来私下里父亲早和母亲说定了,女孩子读书有什么用,将来还不是都给了人家。他主张让女儿弃学打工,像姐姐一样挣钱养活自己,而母亲也有自己的想法,她以为晓兰身体好,在服装厂那种地方加班加点,甚至连打通宵,都顶得住,晓雨不同,从小体弱多病,好学上进,若因家庭的原因将女儿辍下来,她于心不忍,在母亲的坚持下,父亲最终同意让晓雨回校复读,晓雨自己没有异议,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到头来却化成空,这不能不说又给父母出了个难题。
整个暑假,一家人的心思七零八散,各怀各的心事,丁晓雨还是被原来的海宁三中录取。丁晓文学的是美术,专业课没问题,只是文化课还差点,父亲坚决主张他再复读一年,晓文不表态,闷着头不是走街串巷收酒瓶,就是约一帮同学到处玩,突然有一天,他兴冲冲的回家说,他可能有地方上班了,父亲狠狠地训了他一顿,晓文委屈得直掉眼泪:“爸,我要是回去复读,那二姐还能上高中吗?”按说半工半农的家庭,同时供两个高中生,也不是供不起,如果父亲思想不陈旧,如果父亲对儿女竭尽全力,如果……可父亲毕竟是父亲,是整个家庭的顶梁柱,一切经济的源泉,儿女们怕他,敬他,也都想早些遂了他的心愿,早日自食其力,晓文见父亲沉默不语,才又说:“我在同学哥哥的店里打工,您就放心吧,二姐去年就没去上高中,如果今年再不上,恐怕以后就没机会了。”
晓雨背靠在电视机前,怔怔的看着晓文,完全像审视个陌生人似的,她如何忍心让年少而颇有艺术天赋的弟弟因他而弃学打工呢,她宁愿自己去打工,或干脆在家种地,也绝不能误了弟弟的锦绣前程,弟弟将来肯定比她有出息,如果非在二人之中择其一的话,当然晓文更合适,于是她说:“晓文,别这么没志气,你才多大啊,小孩子出去打工人家老板也不会要你,你还是安心上学吧,我的事好说,你瞧咱村的女孩子谁上过高中阿,大学那么难考,你姐恐怕没那个能力,全家人还指望着你有出息,光宗耀祖呢。”
晓文并不理会她的话,用毋庸置疑的口吻说:“姐,咱谁也别争了,还是我先去看看再说吧,实在不行咱再想别的办法。”
晓文走了,并且被老板相中,从此开始了他漫长而艰涩的打工生涯。
本不愿让弟弟为自己做出这样的牺牲,但事已至此,她也只上学了。
原以为进了海宁三中,方均远在沂东二中,彼此天各一方,再无瓜葛,谁曾想这仅是她的一厢情愿而已,时间空间并没有阻断他那颗不安份。躁动的心,两人因为距离,方均反在心里产生幻想,他似乎忘记了她不理他的那段历史,从高一元旦,他先邮寄了一张散发着笔墨油香。飞扬着青春气息的精美贺卡,后来,他又给晓雨写信,虽然信很普通,内容不在乎问候,谈他自己的学习和生活,看得出,新的环境,新的生活,给予了他新的活力。新的追求,晓雨为他的进步感到高兴,有时她甚至想拿起笔,象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无所顾忌地给他回信,毕竟他曾是最关心过她的异性,最亲切的朋友,只因年少冲动而葬送了原本弥足珍贵的友情,没有人能够强迫自己去喜欢一个完全不能喜欢的人,对他的变化,对他的进步,在心里祝福也就足够了。他收不到回信,自然就会明白她并没有谅解他,或者认为她并不想和他重修旧好,总之,任他去想象好了。
方均的信果然越来越少,在晓雨看来,方均不是那种文笔流畅,感情细腻的男孩子,他缺乏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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