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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劫-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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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说完,脸都成了煮熟的螃蟹。古岚三人都忍不住笑了,这下秋禾倒是恼了:“谁让你来里的?谁要嫁给你?我要跟着小姐一辈子,你走吧!”
晚歌笑道:“这丫头又说胡话了,明天就准备举行婚礼,不许再说这话了。”晚歌走向张行,张行立马垂下头不敢看晚歌。
晚歌轻声道:“张行,你若真心想娶我家秋禾,你就抬起头来面对我。”张行一脸红得不行,但他还是抬起头看着晚歌。晚歌很满意地点头道:“秋禾从小就跟着我,在我心里她就是我的姐妹。我不求你能给她什么锦衣玉食,我只要求你用心待她。两个人相互扶持,简简单单地过着生儿育女,相敬如宾的生活。这些,你能做到吗?”
张行举起双手发誓道:“小姐,我虽然出身微寒,家底清贫。但是我是真心喜欢秋禾的,我会把我最好的都给她。我发誓,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给她我能给的一切。小姐……请你放心地把秋禾嫁给我。”
晚歌点点头,她拉起秋禾的手:“你都听到了。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以后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不用担心我。”
秋禾望着晚歌,鼻子一酸哭了出来:“小姐!”
翌日,婚礼一切都很顺利。
她亲自为秋禾盘起发,从此秋禾便是别人的妻子了。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堂。秋禾,好好过你的日子吧!
秋禾不说话,刚化好的妆,又哭花了。
晚歌完成了她心头上的一件大事,终于松了一口气。望着秋禾和张行远去的背影,她笑着挥手,却泪流满面。秋禾回头不停挥手,她们一样,心中的难过是不舍。
秋禾跟张行走了,晚歌的心里忽然空荡荡的。景青山不在,秋禾也不在,她似乎又没有家了。
晚歌借着头疼先回房,古岚知道她心里难受,并没有跟着去。
“还是让她自己安静地呆一会吧!”景青菱想跟上去,古岚拦住了她。景青菱没有坚持,点点头回了自己的房间。只是这一路上,她却动了其他心思。
晚歌回到房间,便从床底掏出一个包袱。包袱里面是一件阎家女佣人的衣服,她换上衣服,扎起两条辫子,准备混出阎府。她要回江北,她坚信景青山会回去找她。
景青山的副官很早就已经回了江北,江北的军队暂时由他掌管。可各路军阀对江北都是虎视眈眈,他打算跟阎铭合作。至少暂时稳住江北局势,以后若是阎铭也想吞并江北,他做好了最后一搏。
晚歌不知道江北现在是什么样的局面,但她也清楚的知道现在的江北一定不太平。经历生死,总是能看开很多事情。比如人心,比如恩怨。江北还有一个景青山挂念的人,虽然她曾对她不仁,可为了景青山她不能不义。
她父亲走火的那份报告,是伪造的。副官走前告诉了秋禾,他们到云州的消息告诉了赵永,而他出卖了他们。
景夫人的过错,她想原谅。希望这份宽容,能向老天换回一个景青山。
晚歌刚准备走,房门忽然被推开了。
“我就知道你不会安心地留在这里!江北也是我家,我跟你一起回去!”景青菱顺手牵羊的本事可比晚歌强了太多,她已经换好了一身女佣装。
“好,那我们一起回家!”晚歌没有拒绝,江北才是她们的家。若景青山真的不再了,她们留在阎家,终究不是个办法。
古岚要协助他继父在这边处理一些要务,而阎铭此时正在江北与副官一起联手对抗侵入者。没有人特别看着她们,她们很顺利地混出了阎家。
两人走着,景青菱越发觉得方向不对:“大嫂,这里不是去江北的方向吧!”
晚歌点点头:“是啊,回江北之前,我想去趟魔鬼弯。”
青天白日下的魔鬼弯,终于显现出它的棱角。这样凶险的地形,就是晴朗的白天,都要万分小心。断崖边车轮的痕迹已经模糊了,只是散落在地面弹壳还在提示着这里发生过一场激战。
站在断崖边远眺,山高水急,一种磅礴的气势让生命显得十分渺小。
景青菱生怕她还会寻短见,便紧紧靠在她身边随时拉住她。晚歌知道她是不放心自己,可她真的不会寻死。她相信那个亦幻亦真的声音,那声音告诉她景青山没有死,他会回来的。
忽然传来汽车的引擎声,晚歌拉着景青菱想躲起来。可还没来得及,汽车已经到了面前。
“你们是什么人?”一个穿着军装的人下了车对她们质问到。
“我们六水镇的人,刚从那边探亲回来。”晚歌回答很从容,云州人的口音比较特别。晚歌也是云州人,她的口音不会被这士兵怀疑。
“六水镇?”车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他推开门出来,三个人皆是一愣。
晚歌从来没有想象过江与儒这样的文弱书生,也会有一天穿起军装拿起枪。这样的他,似乎失去了那份儒雅多了份浩气。
“我也是六水镇的人,最近边界不太平。我也要回六水镇,顺道送你们回去吧!”江与儒假装不认识她们,晚歌并不想回云州。可旁边那士兵一直带着奇异的眼神看她们两,若是她拒绝怕是会被怀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骑虎难下,只好上了车。
云州,六水镇。
斑驳的朱漆大门,染了绿的铜环,这是慕家老宅。
重回故里,原来她已经离开了这么久,久到有些陌生。门上挂着铜锁,是她离开时亲自锁上的。如今没有钥匙,站在门外有些伤感。
江与儒拿过一把刀,敲了一下门打开了。晚歌瞪着他,他有些尴尬地笑道:“别这样看我,待会给你换个锁便是了。”
锁,她想到了景青山。多少把锁都困不住他,晚歌自顾自地笑了。
庭院杂草丛生,当年的花卉都已经枯死了。只有院落里的梧桐,还在年年飘落叶。这里是一片荒凉之景,当年树上的玻璃瓶已经不见了。树木杂草旺盛,小院的阳光都变得稀薄。
她没有问江与儒何时当了兵,也不问他现在在军队里是什么身份。这一切,她都不感兴趣。她只想回到江北,她要等景青山回家。
推开房间的门,一切都如从前。只是那厚厚的尘埃与气味,让人有些不适应。晚歌推开窗户,背对着江与儒道:“与儒,送我回江北吧!这,算是我最后的请求。”
江与儒沉默了一会:“晚歌,他已经不在了,你真的还要回到那里去吗?这里是你的故乡,这里才是你的家!你知道,这一生,我都会照顾你。”
景青菱站在门外,不动色声间,也露出一瞬间的哀伤。这便是情,不知何时起……
晚歌回过头,深深地看着江与儒。那目光很清澈,不带一丝杂质,她很清楚自己的感情不会再拖沓。
“与儒,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我永远无法报答了,只求你这最后一件事,送我回江北。我不管他是不是真的不回来了,但我会一直等,等到不能在等为止。他在身边的时候,我总是怀疑这怀疑那,等他真的不在身边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多么可笑。与儒,这是最后一次,以后都不要对我那么好了。我不配,也不能,这份愧疚让我不能释怀。”
晚歌低下头,这一生,唯有江与儒一人,是她无法释怀的愧疚。
“好,我送你回江北。你的心不在这,勉强留你在这,你不快乐。我尊重你的选择,因为我希望你快乐。但你要记住,只要你愿意,我依旧是哪个愿意照顾你一辈子的人。”
江与儒走了,他的背影在一片荒芜中消失掉。晚歌不愿意跟他去江家,这一夜只好留在慕家老宅。明天一早,她就要回江北了。明日这一去,就真的不知道是否还能回到这里。
随便收拾了一下,天都黑了下来。
晚歌找来一把锄头,在梧桐树下挖了起来。铁盒打开,都是那些与江与儒的过往。她翻出铁盒的最底下,是一个没有字的信封。撕开信封,里面是慕家老宅的地契。
“青菱,你若是真的爱他,就留下来吧!”晚歌望向景青菱,她希望青菱也能跟秋禾一样,找到一个归宿不要跟着她漂泊。
景青菱从来没有向任何人表露过心迹,被晚歌这样突然一说,她自己也愣了一下。
“他的心里只能住一个人,我无法打开他的心门。大嫂,不管江北是不是成了地狱,那都是我的故乡。我要回去,你就别再劝我了。”
深夜,晚歌睡不着便披着一件单薄的外衣坐在门前的台阶上。
长廊下,曾经的景青山为她披上外衣。那枚纪念章,在手心里又印出了一个深深的景字。梧桐树叶沙沙作响,起风了,她抱着自己的双腿靠在膝盖上。
“回廊一寸相思地,月落成孤倚。”她喃喃念着,闭上眼睛渐渐入梦。似梦非梦,似醒非醒,冰冷的身躯忽然感觉到了温暖。
多么熟悉的怀抱,晚歌奋力让自己清醒。别走,别走,她喊着醒过来,可身边只是空旷的庭院。那温暖的怀抱,那么真实,怎么会是一个梦呢……
☆、第一百一十二章 病树前头万木春
翌日,天刚蒙蒙亮。江与儒提着一个食盒便来到了慕家老宅。
传统的中式的老宅,大门离小院太远,任你喊破嗓子能听不到。江与儒能想到的办法,便只有他在大门外面上了锁。他来得早,天还没完全亮。又怕晚歌她们还没醒,只好在院外偷偷地瞧了瞧。
一点动静都没有,怕是还没睡醒。他在院外等了一会,看看手中的食盒又怕馄饨冷掉。于是只好叫醒她们了:“小晚,青菱,小晚你们醒了没?该起床了,不然馄饨该凉了。”
他叫了几声,终于有了回应。他怕多有不便,于是只敢站在小院外。等到晚歌她们收拾好一切,他才提着食盒进去:“趁热赶紧吃吧!天亮人多,这时候出发最合适。”
晚歌她们匆匆吃完馄饨,并没有什么东西可收拾。只是在关上门的那刹那,心里的难过是无法言喻的。她望向一座山的方向,那里有她奶奶和母亲。来去匆匆,她来不及到她们坟头上柱香,于是朝着那个方向跪下磕了三个头。
昨晚那个装着慕家老宅地契的信封,她又重新封好了。江与儒关上慕家的大门,将锁匙递给了晚歌。晚歌摇摇头,反将手中的信封递给他:“我这一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转。你若有空,就替我回来看看,别让这里太荒凉了。这个,你能替我保管吗?若是我一去不回,这个就当我送你的礼物。”
江与儒皱起眉头,审视地望着信封:“这是什么?你若不说,我是不会替你保管的。”
晚歌垂下头:“是……是慕家老宅的地契。”
江与儒推了过去:“你可知道这地契代表什么?你这样做,你家先人是绝对不允许的。好好收着这地契,说不定你还会回来。小晚,不要这么轻率地把自己的路都堵死,凡是都给自己留条后路。”
晚歌去意已决,她实在想不出来留着这地契又有何用。自己对他的愧疚,一张地契也补偿不了什么。她也了解江与儒,他执意的事,也是无法改变的。
晚歌收起信封,却没有打消送他地契的念头。在他不备之际,她将信封偷偷塞到了他的大衣口袋里。汽车开动,记忆里熟悉的大门,熟悉的台阶,都在慢慢远去。这一次,也许是真的永别了。
熟悉的一切,都消失在转角。晚歌缓缓收回目光,只是那心里蔓延开的失落却不能收起。
她虽然没有问江与儒在云州的军队是什么职位,但他若是因为送她回江北会被处分她又于心何忍。
“与儒,今天的部队里没有什么任务吗?你这样擅离职守,是会被罚的!”似乎这句话,她也曾问过景青山。原来生活里的一切,都与他息息相关。
江与儒专心地开着车,速度很快,似乎也有些着急。不过他还是故作轻松的样子:“没事,我的任务本来就是去江北边境。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的,我也会平安地送你们到江北。”
晚歌心里轻叹,我欠你的太多,也只能再欠下去了……
晚歌闭上眼,又侧过脸看窗外。车窗外的风景,都在飞驰而去。熟悉的故土,正在慢慢远去。景青菱忍了很久,见晚歌不再开口她才道:“瞧你一个文弱书生,不拿笔杆,非要去拿枪杆!你难道就真的觉得,你适合当兵吗?其实……其实我是想说,你要不要……不要当兵了……”
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江北。景青菱终究还是说不出口,话到嘴边,却成了另一句话。
江与儒笑了笑:“这世上也没有人天生就是当兵的,我虽然文弱了些,但在军营里担个文职还是可以的。你不用担心,我并不用去冲锋陷阵。比起我,倒是更担心你们。江北现在的局势那么乱,我保护不了你们了,你们要好好照顾自己。”
景青菱也偏过头望窗外,对于江与儒的话,她不想去回答。她把脸深深地埋在座椅上,谁都没看见,有两滴泪落在她的手背上。
通往江北的道路上,处处设了路卡。晚歌和景青菱都换了军装。依旧是宽大不合身,只要顺利过关其他也就不重要了。
“沿线还有最后一道关卡,那里是最后的防线。我的车,不能开出去,我恐怕只能送你们到那了。你们下车以后,就一直朝东边走,翻过那座山就是江北界线了。那里虽然没有人守卫,但是会有人巡山。每隔三个小时就会有一批小分队上去巡山,我掐准了这个点,应该刚好收队。下一批巡山的,是三个小时之后。三个小时,足够你们翻山。切记,路上千万不要耽误了。”
江与儒说着这些,可心里比晚歌她们还要着急。三个小时里,也随时可能发生很多意料之外的事情。这个意外,他真的输不起。
汽车经过最后一道关卡,晚歌无意回头张望。远远的高台上,一个背影让晚歌心头咯噔了一下,她立马拉着景青菱弯下腰。
江与儒这才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他今日怎么在这?别担心,我们这就走!”江与儒还是保持着原有的速度,若是太快,恐怕也会令人怀疑。
汽车停靠在一座山脚下,这里离指挥台并不远。他的车只能开到这了,再过去是江北的地界。
“就是这里了,我送你上去。”不由晚歌拒绝,他拉着两人就匆匆地钻入了山林。
枯枝断叶的声音,让脚步很容易暴露。就差一点,他们差点就要与巡山完毕的小分队遇上。幸好这踩在枯枝断叶的声音,让他们迅速避开。
小分队已经下山了,这下这山里已经没有多大危险了。晚歌让江与儒赶紧下山,秦文声也在这,她总感觉不安。可江与儒还是坚持送她到山顶,看着她们下山而去,他才终于放下心来。
下了山,就是江北了。他真的,不能再做什么了……
他轻叹,两手插到外衣的口袋里。感觉不对劲,他掏出来,左右两边口袋都有一个信封。
一个是晚歌的,里面是地契。一个是景青菱的,里面是一些话,一些她没勇气说出口的话。江与儒拿着信笺,眺望远方,心里泛起的涟漪久久不能散去……
晚歌和秋禾刚到山脚下,正打算换下云州军队的军装,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就朝她们冲了过来。
“不许动!老实点!”两个士兵冲上来就把她们两人扣住。
“报告队长,抓到两个探子!”晚歌怎么也没想到,好不容易混出了云州,却被自己人给逮了个正着。
一个为首的的人走了过来,打量了一下两人半眯起眼睛:“女的?”他用手一甩,两人的帽子掉了,露出及腰的长发。
晚歌急忙解释:“我们不是什么探子,我是……”她忽然住口,她怎能忘了,在江北她的身份已经是个‘死人’了。
那队长饶有兴趣地望着晚歌:“是什么呀?快说出来吓唬吓唬我们这些弟兄!”他说完,一群士兵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景青菱气得朝他们呸了一声:“少帅生死不明,你们一个个还有心情在这开玩笑!我告诉你们,我们不是奸细,快带我们去见沈副官!”
那队长收住笑容,忽然用手捏住了景青菱的下巴:“沈副官?少帅生死不明,江北岌岌可危。那阎铭迟早是要吞下江北这块肥肉的,识时务为俊杰,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这两个女人,一定是云州派来的奸细。带回去严加审讯,我倒是要看看是谁派你们来的!”
身陷囹圄,求救无门。景青菱是气炸了,晚歌却是着急。
这江北现在能证明她身份的人,只有沈副官。景青山让她相信沈副官,可是当初让她成为‘死人’的推手,他就是其中一个。说心里没有一丝芥蒂,那是不可能的。可景青山却让她相信他,如今眼下她似乎也只能是相信沈副官了。
无论如何,一定要见到沈副官。
晚歌暗暗下定决心,手在口袋了摸了摸那枚纪念章。这枚纪念章,跟她一样总是兜兜转转。可每次她丢失,最后都会回到她手里。这一次,她想用它来赌一把!
“这位大哥,我们真的不是什么奸细。我可以证明自己的身份!只不过需要你帮忙!”晚歌隔着牢笼,对看守的人叫到。
守卫的士兵不耐烦道:“行了别喊了!现在江北大乱,谁还有工夫管你是谁!”
晚歌不死心:“大哥,沈副官可以证明我的身份!真的,你若是能帮我把一样能证明我身份的东西给他看,他一定会来释放我。到时候,他一定会提拔你的!”
那人被说得有些心动,可他想了想又道:“少帅死了,沈副官自己都朝不保夕,我还能指望他能提拔我吗?算了算了,你也别白费口舌了。”
晚歌急道:“谁说少帅死了!有人见到他尸骨吗?他现在不过是下落不明,可万一他就在暗处掌握这一切呢?谁能保证,他不会突然回到江北呢?大哥,你帮我拿着这枚徽章去找沈副官,他一定会过来的。帮我也等于帮你自己,就算现在沈副官势单力薄,可如果少帅真的回来了,一切都将扭转。到那时候,岂不是也帮了你自己?”
那人接过纪念章,看了一眼晚歌殷切的目光,终于还是点头道:“好,我就帮走一遭!”
☆、第一百一十三章 小桥无语映此中
等待的时间里,比什么都煎熬。晚歌数着时间一秒一秒过去,终于在一声打开的铁门声音里结束。
“少夫人,不是让你们呆在那边吗?你们怎么回来了!算了,什么都别说了,赶快跟我走!”沈副官十分着急,带着晚歌她们急急上了车。一路上气氛紧张到根本由不得晚歌问他,车子以最快的速度驶出郊外。
一路上都不曾停歇,眼看车子是越走越偏僻。晚歌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沈副官,我们到底是要去哪?”
沈副官简略的回答道:“先别问那么多了,我会送你们去一个安全的地方。你们抓紧,我要加速了!”他说着,将油门踩到底。车子的速度几乎到达极限,坐在后面的两人只觉得得五脏六腑都绞成了一块。
车速忽然慢了下来,两人连忙开窗吐了出去。吐完两人反而轻松到晕了过去,这下沈副官又加快了速度。
车子进入一片黄土漫天的山路,晚歌醒过来,这里似曾相识。
“这里……这里是妙手村?”晚歌大骇,对沈副官急道:“你又想把我们监禁起来?为什么?”晚歌大声的叫唤,吵醒了景青菱。
“大嫂,你怎么了?我头好疼啊!”景青菱还晕乎乎的,外面尘埃漫天,忍不住胃里又是一阵翻搅。
车子经过一片杏林,景青菱终于明白了。上一次经过这里,这里是一片杏花。如今再到此地,已经是挂满杏子。晚歌有些不堪回首,就在这片杏子林里,她没了孩子。
车子停下来,依旧是那间依水而建的小木屋。
“少夫人,小姐,对于以前的事,我很抱歉。可这一次,我带你们来这里,并不是要再次监禁你们。现在江北大乱,阎铭虽然与我达成协议,但他的野心是不可能真心帮我们的。内忧外患,弹药短缺,现在我是促襟见肘。我将你们留着阎家,是少帅安排好的。他说古小姐是可以相信的人,若是阎铭想吞下江北,只有古小姐能保护你们了。可既然你们已经回来了,那只有这个偏僻的小村庄能暂时给你们护佑。如果战局稳定下来,我会再派人过来接你们。”
沈副官语重心长,将那枚纪念章递给晚歌。晚歌接过,一下子也没了主意。她接过纪念章那瞬间,她才发现沈副官的胳膊上在流血。
“沈副官,你告诉我实话。青山他……他真的,真的死了吗?”隐隐中,她总觉得这里面似乎有隐情。
“这……我也不能确定。目前都没有找到汽车的残骸,也没有找到少帅他们的尸骨,所以我们还有一线希望。”
晚歌点点头,一线希望,总比没有的好。
忽然想起了一个人,晚歌急忙问道:“对了,夫人怎么样了?”
沈副官目光闪烁了几下,他叹道:“少夫人,夫人她……她去世了。”
晚歌难以置信地捂着嘴巴,颤抖道:“怎么会这样?她是怎么去的?”
“这……这还得从你的假死后说起。少帅知道你没死后,便与夫人大吵了一架。后来,少帅假装消沉,夫人的病就越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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