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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心战绝艳-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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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已经将她的封印灼出一道洞,她忙着护住体肤的完整,哪有空闲一心多用-- 
这火一烧,烧尽的可会是她的法力啊!   
「啸天,住手。」黑玄之出声阻止。   
「她害了芙蓉。」黑啸天双瞳太灼热,成了一种让人无法逼视的金灿之光。   
「解铃还需系铃人!」   
黑玄之的话成功地挥去黑啸天脑中的复仇迷雾,他大掌一挥,收回焰火--白玉相的头发也在瞬间短缩了三、四寸。   
「解法呢?」黑啸天威吓地眯起眼,逼声问道。   
「我答应过芙蓉不说,若开了口,她的灾难会提前!你可以问芙蓉,两种解法,她都清楚。」白玉相侧过头,不动声色地扯谎,她没蠢笨到去碰触黑啸天的怒气。   
黑啸天低头看着芙蓉,整颗心酸苦地想狂喊出声!她连昏睡间都紧蹙着眉,这些年她究竟受了多少的惊惧啊!   
肉腐为泥、体烂如屍--光是听闻,他的坚强就裂出一道缝,况且是即将面临到一切的她!   
不怪她以往的避若蛇蠍、不怪她过去的恶言相对、不埋怨她未曾把真相说出口,可他--   
心疼她独自一人受的苦啊!   
黑啸天骤然低头埋入她的颈间,用她冰凉的肌肤平抚眼眶里的热气。   
「为什麽让芙蓉去练那种术法?」黑玄之一反常态地严肃着表情,咄咄逼问。   
「我事前并不知道会有这样的後果。」   
「每一册巫咒书皆会有术法相克相生之说明。」黑玄之追问道。   
「那本没有。」白玉相秀雅的脸覆着一层冰霜。   
「你敢说没有!」   
黑啸天的牙根咬磨出声,双手隐约冒着热烟,若不是他望着芙蓉时尚有一丝人性表情,他的眉目间而今只似噬血之魔。   
黑玄之拍拍徒弟的手臂,行步挡在他与白玉相之间。   
「你让一个孩子去修习一种未曾写明相克相生法的巫术,如果练成之後,她成了厉鬼、成了噬人魔,那岂不毁了她!」黑玄之指责着,脸貌上尽是不解:「你知道自己对她做了什麽吗?」   
「我对她做了什麽?为什麽不问她对我做了什麽?」   
白玉相尖声说道,突而拿出手绢捣住双唇,弯身拼命地重咳出声,呕出两口黑血。   
「芙蓉丫头只是一个对你唯命是从的小徒弟,她能对你做什麽!」看来报应已经走到了白玉相身上。   
「我不稀罕她的唯命是从。」她要的只是那唯一的命。   
「我要毁了你是轻而易举之事。」黑啸天阴沉地开口。   
「毁了我,你的芙蓉便要痛苦生生世世。」白玉相冷笑。   
「滚!」   
黑啸天一撤袖,白玉相竟来不及防备,整个人旋即被一阵紫黑飓风卷离此地。   
「你守着芙蓉,我上凌天阁去查。」黑玄之说道。每一族的术法,新旧与否,都会在施行之时主动感应入其间。   
「没问题吗?」黑啸天沉声问道。   
「我是没法子跟你一样毫发无伤地通过凌天阁的十八道法咒,不过,总还不至於成了光头回来。」黑玄之抬头挺胸又挑了挑眉,脸上却毫无玩笑神色。   
「谢师父。」黑啸天的唇边带着一抹感激。   
「谢什麽!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还想听媳妇叫我爹,想听孙子叫我爷哩。」黑玄之故作轻松地说毕,马上将自己罩身在移形法咒中。「别逼问她什麽解法了,我想这丫头是断然不会说出口的。好好照顾她!等师父的好消息吧!」 
黑啸天看着师父消失在空中,眉头不期然地一拧,她的梦境全数传送到他的意识里--   
那是人吗?   
那团染着腥血的肉块让他全身猛然一震!   
那是她未来的样子吗?   
他的指尖冰冷了,深邃的眼眸锁着她痛苦不堪的神情。   
怀里的她流着泪水,害怕得全身发抖,并不停地往他的怀里钻去。   
黑啸天打横抱起她,在法咒中移形,在她睁开眼的那一刻,两人早已回到他所居住的石穴之中。   
白芙蓉呻吟了一声,头颈才沾上冰彻的石枕,她立刻惊醒了过来。   
「不--」她哽咽地哭泣着,仍末从梦魇里回复清醒。   
「没事了。」他坐上床缘,将她的头颈搂在胸腹之间。   
「我怕……」她咬着唇却止不住抽噎,小手揉着红肿的双眼柔弱地倚着他,像似怀褓间的婴孩。   
黑啸天拍抚着她的後背,脸上的神色极其荏厉--不该饶了那个老女人!   
他低头吻去她脸上的泪珠:「放心,我不会让你变成那样的。」   
「你……都知道了!」   
师父全告诉他了!   
白芙蓉全身的血液在一瞬间被抽换成冰雪,原就雪白的容颜,此时全无人色。   
她的下颚被挑起,水汪汪的大眼被迫迎向他莫测高深的红瞳。   
「为什麽不告诉我?」   
「我不想让你担心……」   
才说着,眼泪又来阻断她的声音,不过他没打算让她闪躲,雄浑气息直逼到她的眼前,斩钉截铁地问道:   
「找白玉相拿避子车,是不让我担心的举止吗?」声音自齿缝间逼出,他才知道自己内心有多大的滔天之怨。「我答应你一年之内不去管你的术法,难道就该放纵你把孩子给弄死吗?若你的肚子里已有了我们的骨肉,避子草会将孩子扼杀在你的胎中!这是你的本意吗?说!你给我说清楚!」 
怒气一爆出口,他扣住她的肩头狂乱地撼动着。   
「我不是……」白芙蓉被摇得头昏眼花,发丝全都凌乱地披到脸面之上,她却没开口求他停止这折磨--   
她清楚地看到他红瞳中的痛不欲生,盛怒下的他像匹负伤的兽,急欲撕裂她这个不负责任的母亲。   
白芙蓉想别开脸,黑啸天飞快一个侧身,让她的上半身平贴在石墙上。他的大掌撑持在她的脸颊雨侧,捕捉着她每一丝表情。   
「开口啊!你为何向白玉相要避子草?」口气阴森,他要逼她自个儿说出绝艳的解法。   
「你怎麽连避子草的事都知道?你跟踪我?」她的神情转趋激动,手指紧揪着他胸前的衣襟。   
「我不需要跟踪你!我只是需要知道你为什麽不要我的孩子!难道没有其它法子可想,你一定要毁了孩子吗?你如此恨我吗?」他的声音卸下盛气凌人的怒气,残留的只是悲痛欲绝。   
他痛苦的眼,狠狠刺痛她的心。   
「我怎麽会不想要孩子呢!可是我怎能让孩子没有娘哪……」面对他的真情流露,她委屈的心情再也无可躲,泪水无法控制地流洒满面。   
「我会保住你的!」   
「我怎能让你保住我!况且,有了孩子我怎麽忍心离开人世!你没见过师祖,你不知道那样活着……」   
她打住了话,双眼睁大如钟铃--他在套她的话吗?   
黑啸天眯起眼,精明之光闪过他的眼眸:   
「你师祖不是仍在云游四海吗?还有,为什麽不能让我保住你?」   
「她……我……」白芙蓉的十指紧掐成一团,愈是慌乱愈编不出谎言。   
--我不可能牺牲你来换取我的苟且偷生啊!她在心中狂喊。   
「你还想隐瞒什麽?!」霸气十指扣入她的指掌间,将她的手背摊平在墙面上。   
「别逼我,求你。」她咬住唇,什麽也不愿说。   
「你有本事就连想都别想!」   
他阴恻恻地倾身向前,重重咬住她的唇办。   
「啊!」   
她一痛之下,微张了唇。   
他火热的唇舌随行而至,火炽地吮住她的香舌,侵略着他所能得到的柔嫩,那狂乱吞噬的力道重得让她发疼。   
「别……」求饶的话吐在二人的唇间,她的声音气若游丝。   
「别怎样?别知道你的心思?」他松开唇,给了她些许呼吸的空间。「你不愿牺牲我来换取你的苟且偷生!我说错了吗?」   
「你怎麽可能知道我在想什麽!」她的手腕拼命地挣扎着,心情大乱:「你对我施了什麽术法?」   
「那不重要,我只是要你记住一件事--」   
他握住她的下颚,红瞳中的火光定下不减的信誓:「休想我会让你去碰避子草!休想我从此不碰你的身子!更不要妄想在二十五岁之时把你自己弄死!你死亡之日,就是我和孩子一起步上黄泉路的那一天!」白芙蓉恸哭失声,整个人几乎再度昏厌在黑啸天的怀里。 
「别那样待我……那太残忍……」   
「把解法告诉我,一切都会迎刀而解。」黑啸天放低音调诱哄着她,轻吻下停地落在她的眉心之间。   
「哎呀,芙蓉丫头,你别哭成这样啊!伤心伤肝伤肺伤眼啊!」   
黑玄之的身影自空中现身,发丝已较先前短缩,看出是费了些力气才进出了凌天阁一回。   
黑啸天脸色一敛,抱着白芙蓉坐直起身。   
--「绝艳解法,我已经找着了。」黑玄之以密音向黑啸天说道。   
--「解法呢?」黑啸天急迫地传声回问。   
--「待会儿再告诉你吧!」黑玄之的脸上闪过难色,继而说道:「现有另一要事得先为之。我回来之前,先至白玉相所居之绿竹屋走了一回,正巧见着她走入屋後竹林之後的一处结界。她表情谨慎异常,其中必然有隐情。」 
白芙蓉无神的双眼看着两个无言的男人,隐约猜到他们之间有着不让她得知的对话,却无力再去追问。   
黑啸天方才生死与共的宣言,已经吓得她快要失心疯狂。   
「快点出发吧,迟了就抢不到先机了。」黑玄之急忙忙地说道,一挥手就隐身移形。   
「我们得出门一趟,身子还捱得住吗?」黑啸天将她密密裹在斗篷里,细心搂着。   
她不说话,双眼直瞅着他:   
「捱不住又能怎麽办?你没打算放过我啊……」   
她心碎的凄泣飘散在空无一人的石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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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第九章 
白芙蓉万万不曾预想到--   
黑啸天会带着她和玄师父一块儿现身在绿竹屋後的竹林里。   
被他的手臂揽着逼近那处结界,她恨不得用刀子在身上划出一道血痕,省得他看到了真相。   
她不要他看到「她」!   
她要他记住她最美的样子!   
「你知道这个结界之後有什麽?」黑啸天察觉到她的恐慌,握住她冰凉的双臂,没让她离得太远。   
「这是巫真之首才能结出的花之封印,谁都没法子进入的。」她故作镇定地说道,可惜忘了惊惶的眼眸泄了底。   
「在我眼前,巫真之首仅是巫真之首,而非巫咸国之首。」   
黑啸天傲慢地说道,修长十指拈出她再熟悉不过的花之封印手势。   
白芙蓉什麽都来不及想,结界已被破解,三人仍被隐身法覆了身,轻易地进入那处她目前仍无力只身进入的秘密结界。   
绿竹屋赫然在望!   
白芙蓉的呼吸一窒,所有的一切来得太快速,她没有一点时问去反抗!   
她紧握成拳的小手无力地松开後垂下,任由黑啸天那股从来就不由他人拒绝的气势牵动着,三人身形穿透了竹门、进入了屋内--   
当腐臭味扑鼻而来、当竹床上蠕动的肉块进入眼里、当黑玄之的倒抽气声传入耳里、当黑啸天揽住她的身子僵直如石……   
她知道--   
一切都来不及了!   
白芙蓉冷静地看着绿竹屋内的一切,就当自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既然从来没有人顾及过她的意愿,她总是被强迫承受的那一个,那麽又何必惊惶失措?   
「这…是怎麽一回事!」黑玄之咽了口口水,别开眼不忍再看一眼。   
竹床上躺的是什麽?   
一块长了眼睛的蛆肉?   
那双眼太悲伤、太有情绪哪……   
白芙蓉一瞬不瞬地盯着师祖,没有害怕,没有惊惶,没有任何情绪。   
黑啸天的额上冒出冷汗,与她同样冰凉的双手落在她的肩上--   
颤抖的是她的身子?抑是他的手臂?没人分得清。   
「芙蓉。」黑啸天扳过她的脸,心头一悸。   
「看清楚了吗?那是我师祖。」   
她扬起眸对上他的眼,黑白分明的眼幽幽闪着光,唇边漾起一个讥讽的笑容。   
「你不是要和我生死与共吗?几年後,我就要变成那个样子了,你也要与我日夜晨昏吗?你会对着我身上腐臭的虫,说着你对我不弃不离?你会在为我刮去身上腐湿的肉泥时,告诉孩子他们的娘曾经是多麽地绝艳无双吗?」 
「闭嘴!」黑啸天狂乱地大叫出声,火红的瞳爆出熊熊烈焰。   
「听我说这些话,你都无法忍受了,你要怎麽面对将来的我?」   
她轻叹一口气,执起他的手向前一步,嘴里喃喃自言:   
「其实,再怎麽令人作恶的东西,久了、习惯了,也就处之泰然;只是,我常想,师祖苦不苦?痛不痛?蛆在身上待久了,也就和平共处了吗?」   
她无邪地回眸,轻侧着脸庞望着他:   
「你以为呢?」   
「我不会让你变成那样!」他长臂一揽,狂妄地将她扫入他的怀里。   
「嘘,小声些。你不怕师父发现我们吗?」白芙蓉轻摀着他的唇说道。   
「我设下的隐身封印,声影皆不会显露於外。」拉下她的手,拧眉视之。   
「要我称许你的法力高强吗?」她皮笑肉不笑地扯动了唇角。   
黑啸天一手握住她雪白似芙蓉花办的脸颊,烦躁地想自她的脸上找出任何不安面对那个肉块,任何人都不可能平静!   
何况是她!   
「你在生气。」他沉声说道。   
「生气?我为什麽要生气?」她温柔地伸手轻抚着他的黑发,将自己的双手缠入他如云的乌发间。   
「你有资格生气,你是在不知情的状况之下练了绝艳。」   
「那麽我可以对你生气吗?」依旧是温言婉语,仅在水眸闪过一道锐光。   
「对我生气?」   
黑啸天才不解地拧起眉,她的娇颜却在瞬间一变成凄厉而哀怨的恨妇姿态--   
她的双眼忿忿地大睁,尖尖十指陡地抓上他的手臂,狠狠留下一道血痕。   
「为什麽要逼得我无处可躲?为什麽不放我一条生路?为什麽要让我对这地方还有依恋?」一句一问,字字厉声。   
「很好!你想知道为什麽?我就一件一件说给你听!」   
 大掌捉住她的十指,紧紧揪成一团,他迫近她的脸,啸声而道:   
「因为你不肯告诉我真相!因为你不让我找出绝艳的解法!」   
张狂的怒气逼压到她的眼前,倏地捉起她的手背放到唇边重重一啃,痛得她忍不住低呼了痛!   
他发亮的红瞳锁住她的水眸:   
「因为我迷恋你。」   
白芙蓉愕然地倒抽一口气,那层好不容易缝上的面具连皮带肉地被他掀下,痛到连哀叫都无力。   
「你们两个娃娃待会儿再去互相迷恋,」一直密切注视白玉相的黑玄之,回头大叫:「白玉相掏了一把刀不知要干啥!」   
二人皆是一惊,双双抬头看去--   
白玉相手握之尖刀闪着无情的青光,脸上却溢满了伤感之泪水。   
「师父……」白芙蓉心一酸,口中喃喃说道。   
黑啸天铁青着脸色,低念起咒语。   
「不许你进去阻止。」白芙蓉头也不抬地说道。   
「她要戕杀师门啊!」   
黑玄之不理会,迳自就要破除封印上前阻止。   
「师父并非要戕杀师门!」白芙蓉飞快挡身在黑玄之面前,声音清清琅琅如石上泉:「她是找出了让师祖解脱的方法!」   
「那是死亡。」黑玄之不以为然地摇头,仍是要上前。   
白玉相与刀刃逼近竹榻,双手却无法自制地颤抖着。   
「死亡一定是不好的吗?死亡对师祖是最好的结局哪!她有感觉、她会痛苦,谁忍心让她如此苟延残喘地度日?」白芙蓉的眼直澄澄地看着黑玄之,却不肯再望向黑啸天。「除非师祖能亲自拿起刀子活生生地将自己的心剐挖而出,否则这辈子就只能用这种活死人的姿态活在世上!」 
「我可以结束她的生命。」黑啸天的俊容显得焦急,太过视死如归的芙蓉让他心慌。   
「那是受了诅咒的不死之身,你的每一次砍杀都只会造成她的二度痛苦,而无法结束她的生命。」白芙蓉听见二人惊异地抽气声,妩唇微抿:「活着已经够苦了,何苦再平添苦痛!」意在言外。   
黑啸天想拥她入怀,她却冷着脸快速退到黑玄之身後,没让他碰着。   
「白玉相怎麽会教你绝艳这种巫法!」黑玄之愁眉苦睑。   
白芙蓉不吭声,半回身但见师父正将食指及中指并拢,在刀刃上咒画着百花咒术。   
短刀慢慢浮上半空,白玉相十指相触,手掌中空成圆,一记牡丹花浮印在手中的空圆间。   
牡丹花印冒出五彩光线,蓦地附身在短刀之上。   
白芙蓉惊呼一声,一不小心就被黑啸天抱了个满怀,她纤细的背身无一不与他坚实的身躯亲密相贴。   
「你--」她恼,想瞪他,却又不敢回眸。这人,总要在她最没有戒心的时候趁虚而入。   
「嘘,专心看。」他满意地以唇拂过她微红的粉颊,绝不让她忽略他的存在。   
「刚不是说你师祖要自戕才能死亡吗?」   
「我不知道。」她赌气地僵直身子,双瞳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啊--」   
短刀飞过师祖的手边,乍然一个翻转,落入一处疑似双手的肉泥之间。   
忍着些!痛苦一会儿便过去了……白玉相的双手在空中比画着,隐约可看出她正在操控匕首的动向。   
「因为你师祖无力举刀自戕,所以白玉相转而施法在刀刃上,让刀刃的法力控制你师祖自戕……」黑玄之说道。   
匕首不断地深入肉泞之间,像是要找个定点固定自己,移动之际却不免拉扯到血肉,洒出微褐的血液。   
「呕--」   
床上的人发出被剥皮刨肉的惨叫声,语音含糊却尖锐得让人不忍卒听。   
「太惨忍哪。」黑玄之垂眼一叹。「眼睁睁看着自己杀死自己,是何等的酷刑!」   
白芙蓉没有栘开视线,她一瞬不瞬地看着那惨绝人寰的一幕,并紧盯着那匕首挖上掘泥般地钻入师祖的身体里,终至固定在血泥之间。   
师祖闷声的喊叫已经声嘶力竭,一旁施法的师父更是泪流满面。   
也许只过了几次眨眼的时间,白芙蓉却觉得自己的心濒死了数回。   
「你师祖恨你师父吗?」黑啸天在她耳边低问道。   
那双瞪着白玉相的「眼」如果能杀人,白玉相会被千刀万剐。   
「痛不欲生之际,所有人都会是她怨恨的对象。」白芙蓉丝毫末觉自己的手已经紧密地握住了黑啸天的。   
「匕首动了。」黑玄之低语道。   
短刀周身凝聚起一道红光,被红光覆住的血肉逐渐膨胀变形为数条直立的血肉,几经扭转之後,那些血肉转换为一只完整的手掌,紧紧握住匕首。   
白玉相的头发快速短缩,她侧过头呕出数口鲜血,双手却仍然专心地持着手凹几。   
「师父……」白芙蓉难过得咬住唇,不忍心再看师父憔悴的面容。   
此时,她师祖的「手」举起了匕首,刺向胸口。   
当利刃捅入胸口那一刻,除了黑啸天,没有人真的亲眼目睹。   
白芙蓉整个人埋在黑啸天的胸口,双手将耳朵摀成死紧,却挡不住师祖一声声凄厉无比的闷声惨叫,那叫声和针一样的一下下地刺在她的身上。   
「不要--」白芙蓉颤抖得有如冬风中的枝头孤叶。   
黑啸天用力将白芙蓉的头面掩入胸口,锐利红瞳直勾勾地看着那把短刀沿着心脏滑行,在血肉之间切断了血管脉动,那一紧一缩的心脏缓下跳动……   
锵--短刀掉落地上。   
滋--手掌握住心脏,发出水滑的声音。   
「还我的芙蓉来!」   
「她」一声临死的呼喊,微弱无力却让人心惊胆跳!   
白芙蓉猛然转身,恰见到师祖缺了心的屍体正在一寸一寸地恢复成人状。她身子瑟缩了一下,飞快地栘开视线,不敢多望那颗血淋淋的心脏一眼--   
方才,她确实是听到自己的名字了。   
黑啸天眯起双眼,从师父的表情明白知道自己并未听错「她」说的话。他低头望着白芙蓉的脸庞,她正重咬着唇,一句话也不吭,无血色的小脸随时都可能崩溃。   
「谁知道你的命竟然会由我来结束,我曾经怨过你、怀疑猜忌过你,可你总是……」白玉相坐在地上恸哭失声,呆楞的视线望着那颗心脏,豆大的泪水滑下脸庞的那一刻,她哽咽地说道:「你总是我的姊姊哪!」   
白玉相的姊姊!   
轰天一声巨雷击上结界外三人的心头。   
白芙蓉用力拧着黑啸天的手支撑着发软的双腿,水汪汪的眼直瞅着床杨上愈来愈像「人」的屍体--   
当正常血肉重新覆上死者的颈间,当皮肤继而攀裹上死者的脸庞後,一张娇艳似春花的面容逐渐呈现在众人面前。   
白芙蓉的话哽在喉间,不敢说出口。脑中一阵晕眩让她倒入黑啸天的怀里,她虚弱地喘着气,目光不敢离开「她」,泪水却无法控制地阻挠着视线。   
「那是你娘哪!快去!」黑玄之红了眼眶,催促着黑啸天:「还不快解开结界!」   
一次眨眼间,三人顿然出现在白玉相的视线之间。   
白芙蓉跌跌撞撞地飞扑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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