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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世界里的道士-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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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还在继续。
已经是正月下半旬,天气晴朗,阳光明媚。
空气中却满是峭寒,即使阳光照在身上,也只是看上去温暖,却感觉不出其中的暖意。
萧月生吃早饭时,不见杨若男的身影,有些奇怪,便开口问。
他身旁的完颜萍丝巾拭了拭嘴角,叹息一声,楚楚动人的脸上满是悯怜表情:“这会儿,她正不知在哪儿独自伤心呢!杨小叔他们真是……唉——!他们夫妇实在狠心!”
“就是!”小月将一块烧肉送至微翘的小嘴中,狠狠咀嚼两口,“光顾着自己快活,也不想想若男,真是狠心的父母!”脸上还带着不忿的薄怒。
小月有着一张微圆的脸蛋,皮肤白腻,眼睛又大又圆,眼珠转动之间,透着精灵与狡黠,这几句责备之语,通过她的嘴中道来,却没有了责备的味道。
“可怜的若男!”小凤眉目间泛着爱怜,微微摇头叹息。
郭芙与小星皆是大有同感的点头。
小玉亦有同感,便看到自己公子爷脸色已经沉了下来,便没去凑热闹,轻笑一声,语气温和,“若男不是还有我们疼爱她么?世上可怜之人数不胜数,无父无母的孤儿饥饿而死也是常事,若男还是小孩子脾气,过不了两天,心情便会恢复,我们多疼爱她便是了!”
“这倒也是。”完颜萍点点头,现在的杨若男比起座中所有人都要幸运得多,她们的身世,除了郭芙,皆是颇为不幸,小玉四女皆是孤儿,被观澜山庄收养之后,方有这般美好的生活。
萧月生坐在那里,听着妻子们的谈论,心中也是甚为恼火,自己这个二弟与弟妹也真是怪人,整天两人相对,也不觉得闷,甚至还嫌女儿夹在中间碍事,专情之人,便是绝情之人,对若男的绝情,也够可以的!摊上这般父母,若男也够不幸的!
他推开碗箸,丢下一句:“我去看看若男!”,便起身离开。
在他走动之时,微微凝神间,杨若男的身影呈现于脑海中。
杨若男正坐在秋千架上,一身貂裘如雪,怀中紧抱着一只雪白的小猿,一边荡着秋千,一边抹着眼泪儿,圆亮的眼睛业已变得通红,晶莹的泪珠一串一串的沿面颊落下,滴至秋千下的草丛中,润物无声,消逝不见。
她怀中的小猿娇小玲珑,一身白如雪的皮毛,粉红的面孔,眼睛不似一般猿猴那样小,反而又大又圆,与杨若男的眼睛颇为相像,眼皮眨合之间,精光四射,更胜武林高手的精芒,一望便知它不是俗物。
此刻它正眨着眼睛,盯着抱紧自己的女子,颇为疑惑,为何她不与自己嬉闹?
杨若男身处之地,是一片青黄交杂的树林,正是观澜山庄前面的树林。受萧月生所布阵式影响,观澜山庄周围的树林并没有冬天的光秃萧瑟,虽也没有夏天的苍郁,仅像初秋一般,树木有枯有荣,随品种不同而异。
杨若男没事之时,便喜欢到周围的树林中玩耍,林中动物极多,不乏她干爹从别处弄来的珍禽异兽,在她眼中,观澜山庄周围的树林就像是永远挖不完的宝藏,神秘无穷,乐趣无尽,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发现新的事物,令她惊喜。
这里成了她游玩的乐园,她有一颗热爱自然,慈悲万物之心,与树林中的各种动物相处融洽,也已经相熟。
林中动物大多有领地观念,杨若男所在这处,便是小白猿的地盘,见不到其他大型动作的踪影。
这只小白猿极为通灵,长得玲珑可爱,最为杨若男所喜,平时常带些好吃的东西给它,两人交情极佳。
她喜欢观澜山庄后花园的秋千,便在这里也搭了一架,玩得累了便荡着秋千玩儿,有时她心情不佳,便来到这里,与小白嬉戏一番,荡一阵儿秋千,自然阴翳尽散,云破月来。
这一地段的树木显得有些低矮,约有她身高的两倍,长得形状各异,极不规则,地下杂草丛生,不时冒出几株鲜花,使这一段树林显得越发杂乱难行。
她的秋千架在两颗歪斜之树的中间,粗壮的青藤被她编成坐垫,两旁的绳索是她从干爹那里要来的不知名之物,因为这两段透明的绳索很漂亮,她便从干爹那里讨来,用来做秋千。
杨若男任凭秋千轻荡,怀中搂着小白,定定的想着心事。
她想着昨日爹娘临走时,自己苦苦哀求他们带着自己一块儿走,随他们一块儿行走武林,长长见识。
爹爹却说,武林险恶,不是她能涉足,跟在他身边,恐难万无一失,还是待在观澜山庄最好。
哼,爹爹说得好听,心底还不是嫌自己碍眼,不想他们的二人世界被自己打扰罢了!
“哼!……哼——!”她越想越是气苦,狠狠的娇哼,眼泪簌簌往下掉落,如断线之珠。
鹿皮小蛮靴用力一跺,被干草所覆的地上出现两只脚印,形状小巧,印记颇深,随之秋千重重一荡,离地向上荡去。
她幽香怀中一直乖乖趴着的小白忽然吱吱叫了两声,颇有兴奋之意,这种荡至半空的感觉,与它平常在树枝间飞窜的感觉极像。
杨若男低下头,见到小白有些不安分的动弹,遂放开玉臂。
小白吱吱轻叫,大眼眨了眨,看了看杨若男,随之白影一闪,窜纵至系秋千的树枝上,蹲在上面,看着杨若男荡秋千。
看到杨若男一荡一荡,它吱吱叫了几声,微微一跃,抓住树枝,向另一棵树上荡去,树枝荡过去,它便放开树枝,顺势一纵,跳到另一棵树上,灵巧圆熟,游刃有余。
它所纵上的那棵树只是微微一动,便知名叫小白的猿猴身体极轻,灵巧异常。
跃上树后,它又抓住一条长枝,向另一棵树荡去,跃至那棵树,复又荡至另一棵树,轻灵迅捷,吱吱的叫声不绝于耳,在杨若男周围树上纵横跳跃,欢叫不绝。
如在平常,杨若男便会开始与小白嬉闹,以轻功在树梢间提纵,追逐小白,两人你追我赶,闹得不亦乐乎。
只是今天杨若男没有了这番兴致,只是看着小白卖力的挑衅,小腿轻踢,懒懒的不动弹。
小白在杨若男周围树枝上跑了两圈,见她还是不动弹,便停止了欢叫,搔了搔脑后,又跳回杨若男身边,大眼睛眨个不停,盯着她,满是疑惑,不知为何今日的她这般不同。
杨若男晶莹如玉的小手轻轻抚摸着小白,映入眼帘皆是青黄相间的树林,林间飞鸟不绝,莺莺清鸣,极为悦耳。
冬日的太阳迟迟升起,绚烂的红光普照万物,瑞光万道,如一支支长剑射入林中,穿过微疏的枝叶,刺到地上的杂草之上。
轻风拂过,枝叶微抖,如同万剑齐舞,剑光变幻,极为瑰丽。
“唉——!”她幽幽长叹,坐在轻荡的秋千上,玉脸望天,明亮澄澈的双目满是迷离,怔怔出神。
杨若男的情形在萧月生的神念之下,清晰在他脑海中呈现,犹如伴她身旁。
萧月生脚下不停,缓缓踱步,微微叹息,若男是他的亲人,见到她玉脸布愁,忧思满怀,他心中满是怜爱。
踱至林间小路,站于林前,他不再往里走,只是站在外面扬声道:“若男,你在里面么?”声音平缓温和,悠悠传至杨若男耳旁。
她忙擦了擦面颊沾着的泪珠,抹了抹眼睛,默不作声。
“若男——?你在里面吗?”萧月生对她的举止动作自然如同亲眼所见,知道她是害羞别人知道她刚刚哭过,便抑住笑意,尽量平和的又问了一次。
“不在!”杨若男闷哼一怕,带着赌气丢出一句。
萧月生顿了顿,摇头轻笑,“我要去天山采一些药,你想不想一块儿去?”
“……天——山——?”杨若男颇为意动,她早就想见识一下天山的风景,据说那里白雪终年不化,是冰雪晶莹的世界。
但一想自己刚才哭过,现在一定是两眼红肿,便强咽下喉咙里的“好”字,故意冷淡的说话:“天山有什么可去的,不……不去!”
萧月生一听她的语气,便知晓她的拒绝之意是言不由衷,嘴硬而已,笑了笑:“天山峰顶的雪莲花可是极美,还有那天池,比咱们的南湖清澈多了!既然你不去,我便独自去了!”
“等等!”杨若男微急,清脆娇呼一声,顾不得怕干爹看到自己哭过,一把抱起小白,如乳燕投林,踏上树梢,开始飘动,忽左忽右,向前向后,显得飘忽难测,看上去萧月生离她的所在不远,几步即能跨到,却让她多走了几倍的距离,实因萧月生所布阵法繁复异常,不懂行走之法,要想走出树林,无异于白日登天。
杨若男轻盈如羽,落于他身前,萧月生装做没注意她红肿的双眼,看了看小白,笑道:“要带小白一块儿去?”
杨若男一愣,方才省起自己顺手将小白带了出来,低头见小白瞪着晶亮的大眼,眨呀眨的看着自己,显得极为疑惑。
“小白,回去自己玩吧!改天我再找你!”杨若男弯腰将小白轻轻放下,柔声对它说道,仿佛与人说话。
小白依依不舍的离开她带着幽香的怀抱,落到地上,直直看着杨若男,一幅不想离开的神情。
若男摆了摆手,柔声说道:“去吧,回去吧,过两天我就找你玩,乖,快回去吧!”
萧月生提了提嘴角,手指抚了抚自己的两撇胡须,禁不住微笑,看小若男对这只小白猿说话,犹如哄五岁孩童一般,柔声细语,极尽温柔与宠爱,也不管它能不能听得懂。
但小白的表现着实令萧月生吃了一惊,它仿佛能够听懂杨若男的说意,眨了眨晶亮的大眼,挠了挠耳后,接着竟点了点头,吱吱叫了两声,转身往树林中走,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看杨若男,见她正微笑着对自己摆手,便吱吱叫了两声,转过身去,白影一闪,跃到了树上,这一跃竟有近十几米距离,实在惊人,一丛树梢微摆间,小白闪入林中,不见了踪影,微有几簇树梢仍在轻轻晃动。
萧月生看了看一直盯着小白消失方向的杨若男,“不想小白已经这般了得!堪比一个武林高手了!”
杨若男禁不住有些得意,对于小白,她把它当做了自己的朋友,朋友就当有福同享,所以不少的灵丹妙药,她都偷偷留了一些,送给小白吃,再加上经常与它嬉戏,使得它变得越来越聪明,越来越厉害。
“现在就去天山么?”这一会儿,她的心情不再那般阴郁,玩心便渐渐浮出水面,很想去天山观赏风景,语气之中便不免带着几分急切。
“你回去告诉你干娘她们一声,我们便出发!”萧月生干脆的回答,看到若男有游玩的兴致,表明已然自忧伤中脱出,心下微喜。
“好嘞!”杨若男脆声答应,白影微闪,蓦然出现在山庄门内,再一闪间,人影不见。
杨若男是个急性子,来去如风,萧月生眼睛还未眨几下,她的身影重新在他身边出现。
“干爹!干娘让我们快去快回!”杨若男模糊不清的说道,两腮鼓鼓,嘴巴仍是不停的咀嚼,樱唇油光可鉴,非但不显脏乱,反而带着几分魅惑的风情。
杨若男早晨醒来时,对娘不在身边颇极不习惯,心情陡然变差,便跑出来散心,早饭自然没吃,这会儿着急去天山,跑回山庄之时,完颜萍她们仍在桌边吃饭,杨若男匆匆忙忙扒了几口饭菜,便又风风火火的跑了出来。
“气质!气质!注意气质!我的大小姐!”萧月生盯着她的小嘴,对她不雅的举止自然不会放过,深恶痛绝的教训起来。
杨若男白了干爹一眼,咀嚼得更大声,大眼望着两旁微疏的树林,看也不看他。
萧月生狠狠的瞪着自己的干女儿,可她的眼睛总是望在别处,不理会他瞪过去的目光。
萧月生忽然面色一松,将锋利的目光收回,轻抚自己两撇黑须,带着淡淡的微笑:“哎哟,差点儿忘了,我今天有事,可能去不了天山了!”
他脸上神色的变化,转换之快令人怀疑是否是自己眼花。
而他所说之话,仿佛真有急事,便语气却是从容平缓,轻描淡写,令人一听便知其言不由衷。
杨若男迅速转身,回过头来狠狠瞪着自己的干爹,心下大是气愤,暗自咬牙切齿:又使这招!好不卑鄙!
只是她冰雪之姿,即使嗔目而视,也带着动人的风情,丝毫显不出其中火气。
萧月生如杨若男刚才的神态,眼睛盯着树林,好似那里面有着奇花异贲,无尽宝藏,对杨若男晶莹大眼射出的目光如若未觉。
杨若男狠狠瞪着自己干爹,满是不甘,心下暗恼,自己真是无能,每次都被这个可恶的干爹打败!
几息之后,杨若男恶狠狠的可爱表情忽然消失,换上了柔和的笑脸,娇声细语的说道:“嘻嘻,干爹——,是若男不对,有违您老的教导,以后再也不那样了——!”说着,还上前轻轻摇着萧月生的胳膊,尽情施展撒娇的手段。
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女,这番变脸如翻书的本领,杨若男还真学了个十成十,不知杨过看了,是不是会摇头苦笑,后悔不迭,不应该将女儿交由大哥之手。
萧月生嘴角微微弧弯,泛起几分笑意,转身看着偎在自己身上的若男,带着赞扬的口吻:“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不愧是我萧月生的女儿!”
杨若男玉脸挂着笑容,保持不变,心中却是一阵气苦,心下暗骂:干爹真讨厌,干爹真是讨厌死了!
虽然杨若男的笑容不变,萧月生又怎能看不出其中的僵硬,看她强作笑颜的忍气吞声,心下偷偷乐个不停。
这样的场景,在这父女之间,已经上演了无数次。“哈哈,走喽——!”萧月生大笑一声,以示自己的欢畅,轻轻搂住杨若男的纤腰,身影闪动间,已经消失在了原地,唯有一只秀气而极深的鞋印留在原地,方能显示两人的曾经存在。
第一章第五十二章 获救
天山,在中原人眼中只是西域境内的一座山峰而已,实则不然,天山山脉,绵长达两千多公里,高处鸟瞰,宛如一条巨龙逶迤于大地,将两块巨大的盆地分割成两块,山脉雄阔峻伟,难以逾越。
在中原人们的心目中的天山,不过是天山中的一峰,博格达峰而已,这里正是武林闻名的天山派之所在。
海拔近五千米的山峰,实在难以逾越,因此在当地人的眼中,天山便称之神山,天山的冰雪之威,惊天动地,宛如天地发怒,人们越发敬畏,不敢上山。
但天山的闻名并非全因天山派,也有天山雪莲之因。
雪莲、人参、灵芝,俱是武林中难得一见的天材地宝,生长年份少者,并不珍奇,年份越长,生长越久,则越是珍贵,如愈百年,便有增长功力之效,实是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珍宝。
天山雪莲,据传生于天山峰顶,冰川之上,根黑、叶绿、花红、苞白,雪莲并非只是一个品种,白花、黄花皆有。
萧月生去天生所为正是天山雪莲,用以炼丹,还有研究之用。
天山雪莲炼就的丹药,对美容有奇效,生长久者,用以炼些治病救人,增长功力之药,年份少者,则用来炼些美容之药,制成膏粉,当做他的夫人们的化妆品。
对于天山,萧月生在现代社会曾看过一部电影,叫冰山上的来客,花儿为什么这么红这首歌,至今仍被他清晰的记在脑海。
雪莲虽然被传得神乎其神,但萧月生有着深厚的医学知识,知晓一般的雪莲,只是滋阴之佳物,对女子有大用,唯有百年以上的雪莲,方有增长功力之效。
只是天山山势险峻,且有冰雪覆盖,人们爬至半山腰,便已经无法抵御酷寒,空气变得越发稀薄,呼吸困难,即使是气脉悠长的武林高手,也无法坚持太长时间。
山势越是往上,能爬上之人越少,雪莲存在的年份越长。
太阳高挂天空,将天山变成一座耀眼的银山,被冰雪覆盖的山上仍是严寒不减,罡风似刀。
半山腰上,一团白色之物缓缓而动,虽然极其缓慢,却仍是不停的向上攀爬,透着坚定不移之意。
这一团白色之物却是一人,身穿绵羊皮袄皮裤皮帽,手拿一把漆黑如墨的连鞘弯刀,当做拐杖,踏着厚厚的积雪,呼呼的喘着粗气,杂草一般的胡须变成根根银须,结着冰凌,自他口鼻呼出的白气,离他很远方才消散,稍通武功之人,一看即知,此人内功极为深厚。
“***!”他抬头望了望太阳,愤愤的骂了一句,此时的天空,澄明透蓝,白云朵朵,极为辽阔,本是天高气爽的天气,在这里却是这般酷寒难耐。
这是一个面目清秀,轮廓颇深的青年,被羊皮长袄包裹住全身,唯有面孔露之于外,鼻隆口方,英气勃勃,一幅极好的相貌,与他那句粗骂颇不相符。
一阵罡风猛的吹来,将他吹得身体晃动,皮袄翻动,他忙转身背风,将弯刀插入雪中,撑住自己的身体,不让这阵刺骨的寒风将自己吹走。
一声闷闷的骂声自他口中传出,来不及听清楚,便被风卷走,消失在空气中。
端木玉终于禁不住这见鬼的风,一跤倒在雪地上,用力压着弯刀,稳住身形,心中暗自发狠,斗志弥坚,这真是一座鬼山,去***神山,老子非要爬上去。
想想家中已经卧在床上,气息奄奄的母亲,要摘取天山雪莲之心越发迫切坚决,已然力竭之躯陡然间又迸出了几分力气。
母亲自一人,辛苦操劳近二十年,如今自己长大,待要好好报答之时,这死老天竟捉弄人,让母亲患了大病,大夫们都摇头叹息,束手无策,言道多年气血两亏,营养不良,除非有百年天山雪莲这等奇药,方有一丝治愈之望。
但百年雪莲,乃世间奇珍,就是身为镇上首富的买卖提老爷也未曾见过百年雪莲,他们这般布衣百姓,又如何能够见到,更是别提拥有了!
好在自己自小便习练家传的武功,与平常人不同,即使是没人见过,他也定要拼上一拼,为自己的母亲摘下一朵雪莲,否则,断然无法原谅自己,有负母亲的养育之恩。
阵风过后,随即平息,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只是少女耍了一通小脾气,很快便消散无踪。
他拍掉皮袄上的雪渣,心下有些感慨,平时自负武功高强,不将世上放在眼中,但在这该死的天山面前,自己的一身武功,却作用不大,如稚子对巨人,只能任由摆布,实在可恨!
盘膝坐于地上,静静的调息了一会儿,爬到这里,已经能够感觉出空气的稀薄,每次呼吸,变得无法如往常一般深沉自如,微微有轻浮之兆,他暗暗叹息一声,果然不愧是令人却步的神山,饶是自己内力如此深厚,到了这里,已经感觉不适,平常之人,恐怕无法攀爬至此。
他扫了扫四周,俱是冰雪覆地,不生一物,更不见雪莲的踪影。大地白茫茫一片,阳光照射之下,冰雪的光芒竟有些刺眼。
端木玉阖上双眼,体内的内力在经脉中流畅循环,速度比平常慢上许多,一路之上,已然损耗了十之七八,如今便显得有些稀薄,令他不禁有些担心,是否能够应付越发艰难的环境。
但一想到母亲的面容,这一丝犹豫立即不翼而飞,心底深处生出一股力量,令自己的血液再次燃烧下来。
“呵——!”他吐出一口气,声音自他胸腹发出,雄浑无比,竟震得冰雪微微颤抖。
他心下大惊,猛然想起村中热力布老爹的话,在冰雪陡峭之地,不能太过大声,否则有雪崩之险,那时雪山崩溃,一泻而下,纵使武功再好,也无处可逃,必被活活埋葬。
自己虽然内功深厚,刀法不凡,但论及轻功,比起刀法来,便有些难入人眼,如果遇到雪崩,恐怕难逃被埋的命运。
“***!”他又忿忿的骂了一句,自怀中掏出一只皮袋,拔下塞子,对着袋口一仰脖,喉结滚动,然后重新塞上盖子,放回怀中。这是烈酒,用以驱寒之用,袋中已经只剩下小半。
看着面前陡峭难行的山坡,端木玉无奈的将弯刀插至腰间,然后手脚并用,四肢着地,向上攀爬,不停的向上攀爬……
仿佛一朵朵雪莲正在雪地上迎风绽放,等待着自己的采摘,母亲服下自己摘下的雪莲,立刻爬起身来,精神焕发,笑容满面,再也不会再离开自己,抛下自己。
但这段雪坡极长且陡,他爬了一程复一程,竟然感觉不到尽头,开始尚会中间休息一阵儿,拿出怀中皮袋饮上一口烈酒,但酒已喝完之时,他仍没有爬完这段雪坡,到了最后,酒已尽,内力与体力也已耗尽,唯有心底要救母亲的信念支撑着他,让他不停的攀爬,身上的一切感官却已麻木,头脑中亦是一片空白,雪莲,雪莲!
唯有雪莲!
他的遭遇,与无数死在天山之上的采莲之人大同小异,不管他们采莲作何之用,不管他们心中在想些什么,有多么坚强的信念,天山之威却不容侵犯,跨过安全之界,便已注定了死亡,天地不仁,以万物这刍狗,又怎会管你如何想法。
………………
天空中飘来阵阵清脆的笑声,声音袅袅,虽不响亮,却绵绵不绝,如玉珠滚盘,极为悦耳,只可惜端木玉业已昏迷,无福消受了。
如同两支银箭各自拖着一条银线,自天山之上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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