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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世界里的道士-第5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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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仲昌抱拳,诚恳的道:“师太,我知道,这有些不识抬举,可咱们前任家主让人杀了,却要苟且偷生,实在愧对列祖列宗!……我杨家之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仪琳秀气的眉毛蹙起,明眸盯着他。
    杨仲昌歉然一笑,转身对江南云道:“姓江的,纵使你武功再强,也莫要让咱们杨家屈服!”
    “咯咯,你们杨家可真有意思呢!”江南云咯咯一笑,花枝乱颤,风情妖娆。
    “你这话何意?!”杨仲昌怒哼,神情凌厉。
    江南云蓦的一收笑脸,冷若冰霜,动人的明眸寒电迸射,慑人之极。
    目光在众人脸上掠过,她冷哼道:“我师父本来懒得理会你们,不想多追究,……可是呢,你们杨家接二连三的前来刺杀,若是家师武功稍差一些,早就丢了多少次性命了!”
    “杀我杨家之人,岂能轻饶?!”杨仲昌冷笑。
    江南云一笑:“你想杀我观云山庄的人,又岂能饶你?!”
    “那咱们就看看,到底谁能杀得了谁!”杨仲昌斜睨她,冷笑不已,有恃无恐。
    仪琳忙伸手。娇声道:“你们两人各少说两句,好不好?”
    她神情几乎是恳求一般,娇声道:“杨家主,虽说前任家主的死与观云山庄有关,但毕竟死者已已,想必他在天之灵。也不愿杨家的弟子白白丢掉性命地。”
    杨仲昌摇头:“若是不能为前任家主报仇,我杨家再无颜面苟活于人世,不如同归于尽!”
    仪琳紧咬着红唇,盯着杨仲昌,心中升起怒气,这个杨家的家主,一心只想着颜面。丝毫不顾弟子们的死活,委实可恨。
    她心肠极软,对每一个人的生命看得都重要,绝不愿见到有人死去。恨不得所有的人都能不死不灭,天下太平。
    “师叔,这人如此死脑筋,再说无益,还是算了罢。”江南云摇头一笑,低声劝道。
    仪琳长吁一口气,望向江南云,带着哀求之色:“南云,你就饶过杨家这一次罢!”
    江南云露出为难之色。沉吟一下,见仪琳楚楚可怜,实在让人不忍拒绝,只能点点头:“师叔,我问问师父看罢。”
    她玉指伸出。在唇边一撮,发出一声清啸,扶摇直上,直冲云霄,传遍了整个天空。
    转眼间,一道清亮高亢的清鸣回响,回应着江南云发出地清啸,一道白光闪过,仿佛晴空出现一道闪电。瞬间击中江南云肩头。
    白光消失。她左肩头出现一只雪白的鸽子。
    这只鸽子通体雪白,没有一丝杂色。宛如白缎一般,闪闪发光,整个身体弧度优美,看着大觉和谐优美,生出好感。
    它的两只眼睛仿佛红宝石一般,熠熠闪光,灵气逼人,仿佛能够看透别人的心思。
    江南云左右望了一眼,看向杨仲昌,道:“可借笔墨一用?纸要薄一些的!”
    杨仲昌盯着她看了半晌,沉声一哼,摆了摆手,没好气的道:“笔墨伺候!”
    杨克让亲自跑回去,搬来一张矮几,几上笔墨纸砚俱备,旁边还有一个绣墩。
    江南云瞟了一眼杨克让,点点头,算是致谢,一拂衣裾,款款坐下,白玉似的手轻轻研墨,动作优雅,不紧不慢。
    研过墨,铺开纸,她提笔而写,梅花小楷,字迹极小,一时之间看不清楚。
    白鸽站在她左肩头,宝石般地小眼闪闪发光,似乎在看着她写的每一个字,看其神情,似乎能够看得懂。
    很快,一张薄薄素笺已经写完,吹干墨迹,卷成一个小纸棍。
    自白鸽爪上取下一个小竹管,人们这才看清,这只白鸽的爪子苍劲有力,闪着寒光,看上去颇是吓人,绝非寻常的鸽子。
    “去吧!”江南云将素笺放到竹管中,竹管系到白鸽爪上,自瓶中倒出一颗红丸,送到它嘴里,轻声一笑,将它抛了起来。
    白鸽展翅,扶摇直上,宛如白鹤一冲九天,升上十几丈高,在江南云头顶盘旋一周,化为一道直线,斜斜冲上天空,转眼间完全融入了白云之中。
    一道清唳声自天际传来,缥缥缈缈,若有若无。
    “它飞得可真快!”仪琳赞叹一声,满脸喜爱之色。
    江南云抿嘴轻笑:“这可是咱们山庄里地爱物,名唤白灵,飞行奇快,一个时辰便能返回来!”
    杨仲昌也没有再为难,将仪琳师太她们安排在了一个院落中,远远派人看着。
    院子当中有一个小亭,亭中桌椅俱全,她们坐在小亭中,院门敞开着,能够看得清里面。
    “他们这是怕咱们逃了呀!”江南云看了一眼院外树上的四个人,他们正趴在树枝间,远远监视着这边。
    “仪明师妹,你们杨家的待客之道,可是差得很呢!”仪清师太轻轻笑道。
    仪明师太低下头,摇头叹息一声,默然不语。
    “算了算了,开个玩笑罢了!”仪清师太忙笑道,转头瞥一眼江南云,轻笑道:“江帮主,萧先生给你的命令,是要尽屠杨氏一门?!”
    “这倒不是。”江南云放下茶盏。轻轻一笑。
    “那是何命令,说与咱们听听,要不要紧?”仪清师太笑问。
    江南云想了想,笑道:“你们也不是外人,即使说与你们听,也没什么!”
    “说来听听!”仪清师太忙道。瞥了一眼仪明师太。
    江南云却看也不看仪明师太,轻笑道:“师父说,擒贼先擒王,先将杨家的家主除去,以警效尤。”
    “你不是已经完成了么?”仪清师太笑着问。
    江南云摇头,淡淡瞥了那边地四个人:“师父是说,除去杨家的家主。如今,杨家家主不是活得好好的么?!”
    仪琳失声惊叫,捂着嘴:“大哥不会是说,要除去杨家的每一位家主罢?!”
    “家师之意。正是如此!”江南云点头。
    仪琳明眸睁大,露出惊诧之色。
    江南云笑了笑,道:“这一次,杨家实在将师父惹火了,刺杀了四次,每一次都是成心要人性命。”
    “掌门,萧先生乃是杀伐果断地人物,可不会心肠手软!”仪清师太低声道。
    仪琳点点头,又摇摇头:“大哥杀人太多。有伤天和的!”
    “师父说,天道无情,以万物为刍狗,可无怜惜之心。”江南云抿嘴一笑,摇头道。
    “大哥果真这般说?!”仪琳似是不信地睁大明眸。
    江南云点头:“我岂敢虚言诳师叔你?!”
    仪琳轻轻一叹。道:“唉……,我每天得多念一会儿经,替大哥消除杀孽!”
    “这样最好不过。”江南云忙点头。
    仪琳想了想,再次求情,低声道:“大哥饶了他们这一次,想必不敢再生是非了。”
    江南云苦笑一声,摇头叹道:“师叔,你若真的想化干戈为玉帛,需得向那边施压。”
    “可他们不听呐!”仪琳无奈的道。
    “师叔你可是恒山派地掌门。需得拿出五岳剑派的威风来。小小的一个杨家都慑服不了,岂不让天下人笑话?!”江南云神色郑重。沉声说道:“……这样,又岂能镇得住别人,恒山派可是危险得很呐!”
    仪琳叹息一声,点点头:“我太软弱了一些。”
    江南云微微一笑,并不否认,沉声说道:“师叔,武林中人,往往吃硬不吃软,好声好气的商量,反而以为怕了他们,唯有以硬对硬,逼他们慑服!”
    “嗯,是啊。”仪琳点点头,心有戚戚焉。
    若是换了从前,对于这番话,她定会嗤之以鼻,认为大谬,世上人心本善,岂会如此?!
    但做了这一阵子地掌门,接触的事情五花八门,再也不是原本的白纸一般的纯洁。
    只是虽然见多了杂事,她地心仍旧纯洁如故,只是行事之际,想得更为宽广一些。
    “杨家,便是这般欺软怕硬!”江南云重重一哼。
    见仪琳明眸睁得大大地,一幅迟疑神色,江南云叹道:“他们敢跟师父拼命,便是看师父势单力薄,以为好欺负而已,若是遇到恒山派,又岂敢如此放肆?!”
    “小师叔若是想救杨家,便要将杨仲昌诸人弹压下去,否则,依我师父地脾气,可不是饶了他们!”江南云低声道。
    “可是……”仪琳迟疑。
    她想了想,若是真依南云所说,强行将杨家镇压下去,究竟能不能成,恒山派真有这般强大的威慑力?
    她有些担心,即使压下杨家,他们也不会放弃报仇,反而会将恒山派一起恨上,那时,可是后患无穷地。
    她转对望向仪清师太与仪和师太。
    仪清师太想了想,道:“江帮主所言有理,掌门,需得强行弹压,不能由着他们的性子来,看着他们白白送死!”
    “那好罢,仪明师姐,咱们只能得罪了。”仪琳一脸歉然的望向仪明和尚,低声道。
    “没什么,劳烦掌门费心了。想必他们也会想明白的。”仪明师太双掌合什,郑重一礼。
    见她如此,江南云方才露出一丝笑意,这个仪明师太,倒也不算糊涂呢。
    “既如此,去请杨家主来罢!”仪琳师太说道。
    “是。”仪明师太点头。起身轻飘飘的走出去。
    转眼之后,杨仲昌来到了院中,跟在仪明师太之后。
    “师太相召,有何事情,莫不是观云山庄已经来信了?!”杨仲昌抱拳,朗声问道,神色不卑不亢。
    “不是。”仪琳摇头。看一眼杨仲昌,双手合什,道:“……杨家主,不知我恒山派地话。你们杨家听不听?”
    “师太的话,杨某自然是……听的。”杨仲昌迟疑一下,慢慢点头。
    仪琳秀脸一沉,娇声道:“若是不听我的话,那恒山派与贵家族以后便是敌人。”
    杨仲昌闻之色变,双眼紧盯着仪琳,想自她的神情看出说话真假,决心如何。
    “我身为恒山派掌门,一诺九鼎。绝不会更改!”她轻轻说道,自从修习了清心诀,对别人心思地把握也快了许多。
    “是。”杨仲昌沉重地点点头,心头微沉。终于,狼狈终于落到了一起。观云山庄与恒山派关系非浅,比跟杨家还要亲近,现在可是危险得很了!
    他本想靠着恒山派,如今看来,却是不但不会成为朋友,反而会成为敌人呢!
    仪琳秀脸沉着,缓缓说道:“今日,若是不与观云山庄化干戈为玉帛,那恒山派可不会客气!”
    “师太。恒山派也要仗势欺人么?!”杨仲昌叫道。满脸讶然,炯炯的望着仪琳。
    “是的。”仪琳跟他对视。明眸清澈而坚定,娇声道:“你可要想好喽,杨家能不能受得住!”
    杨仲昌脸色阴沉,双眼似乎能喷出火来,低下头,沉思不语,一时沉默下来。
    “你回去跟大伙商量一下罢。”仪琳摆了摆白玉似的小手,淡然说道,明眸看着杨仲昌。
    杨仲昌抬起头,缓缓点头,转身便走。
    “南云,他会答应么?!”仪琳顿时恢复了娇弱,秀脸一幅担心之色,怯怯的问道。
    “除非他们真的活腻了,否则,只能答应!”江南云轻哼。
    “他们若是硬到底,可如何是好呢!”仪琳担心的道,看了一眼门外地那四个人。
    那四人似乎受了指示,伺探得更加无所顾忌,明目张胆地站在树上,观望着这里。江南云黛眉轻蹙,瞥了四人一眼,忍住了杀意,被人这般盯着,心中极是别扭。
    一声清亮地鸣叫在天际响起,江南云闻之一喜,抬头上望,一道白光划过长空,落到了她肩头。
    “果然快得很!”仪清师太赞叹一声,喜欢的瞧着稳稳站在江南云肩膀地白鸽。
    白鸽挺着胸脯,满是骄傲的看着众人,亲热的蹭了蹭江南云的鬓发,发出咕咕的声音。
    江南云轻笑一声,伸手取下它爪上的竹客,自里面取出一张薄如蝉翼的素笺。
    打开素笺,看了几眼,她便转头望仪琳,递了过去,道:“师叔,你看罢,可不是我无情。”
    仪琳看了一眼,知道是大哥的笔迹,字体虽小,却力透指背,又隐隐泛出一丝飘逸来,绝对是一种享受。
    她明眸转动,扫了几眼素笺中的内容,无奈地叹息一声。
    “萧先生怎么说?”仪清师太急问。
    仪琳摇头轻叹,素笺递回了江南云:“大哥他还是要杀人!”
    “唉……,萧先生看来真的气极了,竟连掌门的面子也不卖了呢,委实罕见!”仪清师太忙道的,很是气人,……大哥脾气又不好,也怪不得会这般气恼。”
    仪清师太郑重道:“掌门,咱们一定要逼杨家低头,否则,咱们谁能挡得住江帮主呐?!”
    说罢,她轻瞥江南云一眼,似笑非笑。
    江南云嘻嘻一笑,点头道:“可不是!……我若动起手来,可不会故意相让,否则,师父定不会饶我!”
    “你装作打不过我们,如何?”仪琳明眸一亮,拍手叫道。
    江南云摇头,苦笑道:“我刚惹火了师父,他这一阵子还在生我的气呢,可不敢再惹他!”
    仪琳忙鼓动道:“大哥他又不知这边情形,怕什么呢?”
    江南云仍旧摇头不迭:“师父可是神通广大,定能猜得当时情形,我可瞒他不住,只能实话实说。”
    “南云莫怕,我会替你在大哥面前求情地!”仪琳仍不死心,娇声说道,语气似乎带着恳求。
    “师叔,这一次我若是再出错,师父可不会相饶,怕是求情也无用的!”江南云无奈的望着仪琳,摊了摊手,苦笑道。
    “南云……”仪琳眨着明亮的眸子,神情动人,难以拒绝。
    江南云摇头不已,神色郑重:“除非杨家答应,不会再来找麻烦,否则,我只能遵从师父之命,容不得徇私的。”
    见她如此坚决,仪琳有些威心,只能嘟了嘟嘴唇,转头望向院落门口方向,期待着结果。
    禅房之中,一片幽静,外面的竹林发出簌簌响起,屋内更显得幽静,最适应参禅。
    屋里布置得很简单,颇有一几一榻,一桌一椅的意味。
    阳光自窗户照进来,轻风徐来,似乎送来阵阵的暖气。
    一个须眉俱白的老和尚坐在榻上,双腿盘起,采有七支坐之法,似乎正在参练什么内家武功。
    “方丈,弟子有信送上。”一声恭敬地声音在外面响起,站在外面,双手合什地道。
    “进来罢。”老和尚点点头,他正是少林寺的方丈方证大师,位高权重,一时无假。
    “方丈,这是信。”进来一个小沙弥,约有十六七岁,个子不高,身体瘦弱,一双大眼微微转动,灵气四溢,一看即知聪明绝顶。
    方证大师打开一看,慢慢看完之后,宝相庄严地脸上露了一丝疑惑之意。
    信是华山派的掌门岳不群所写,言辞恳切,似是在述家常一般,看着很舒服,心中大生好感。
    令方证大师疑惑的是,信末部分,岳不群似乎随意的提了一句,不能亏待任盈盈,因为此人实在太过关大。
    华山派一向与魔教有生死大仇,见面即打,怎么到了最后,岳不群反而提示,不能怠慢任盈盈呢……
第一章第304章 探望(二合一章节)
    这个岳掌门,到底在说什么呢?有何暗指之意?
    方证大师捏着这封书信,陷入沉思。
    “方丈,衡山派的人也有信来。”小沙弥再次在外面禀报,恭敬的进来,双手奉上书信。
    方证大师接过,拆开,仔细看过,慢慢放下信笺,在几张信笺之间扫来扫去,陷入深思。
    他抬头,慢慢问:“任姑娘现在可好?”
    “任姑娘一直不吃饭,快要支持不住了。”小沙弥脸上露出悲悯神色,恭敬回答。
    方证大师叹了口气,眼前浮现出任盈盈倔强冰冷的玉脸,她仿佛遇到了什么伤心事,一幅心灰若死之像。
    自被请来少林,她便一言不发,滴水不进,似是要绝食而亡。
    这般刚烈的女子,方证大师尚是首见,措手不及,只能点了她的穴道,逼她喝下水,还有一些流食。
    佛家有杀戒,他心肠慈悲,容不得任盈盈在跟前绝食而亡,况且,将任盈盈请来少林,才会如此,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但每天仅是吃一些流食,她日渐衰弱,丰盈的美女如今已是憔悴不堪,小沙弥看得心中不忍。
    “唉……,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方证大师宣了一声佛号,脸上也露出怜惜之色,摇头道:“这位任姑娘,性子太过刚烈了。”
    “方丈,若是她再不吃饭,怕会不成了。”小沙弥双手合什,低头头,轻声道。
    “我去看看。”方证大师起身,出了禅房。转过几个院落,来到了后山一座小院。
    十个精壮的中年和尚将小院团团围住,彼此相隔四五尺,手持木棍,一动不动,似是雕像。
    看其阵势。便是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虽说此时乃是冬天,并没有苍蝇。
    见到方证大师前来。他们稽首一礼,默然不语。
    方证大师推开院门,院中坐着一人,令方证大师精神一振,双掌合什:“任姑娘,老衲有礼了。”
    这是一个雅致的小院。四条是竹林。唯有中间搭着一个小凉亭,竹椅竹凳,清风吹来,簌簌作响,宛如天籁之意。
    凉亭之中,坐着一女子。黑纱蒙面,一动不动,仅是观其身形,便见曼妙窈窕之态。
    “任姑娘……”方证大师走上前,来到小亭中,缓缓问候,声音平缓、详和,令人心神清定。
    女子一动不动,默然不语。一阵清风吹来。黑纱拂动,露出凝脂白玉似的脸颊。正是日月神教圣女任盈盈。
    “任姑娘,吃一些东西罢。”方证大师和声劝道。
    任盈盈一动不动,仍旧端然而坐,似是一尊玉女雕像,黑纱覆面,仅露双眼,明眸微阖,似乎入定。
    方证大师坐在她跟前,长长叹息一声,道:“你这样,有伤身体,姑娘如今身在少林,过上一年半载,听我讲完经,便可自由离去,何苦这般对待自己?!”
    “今日,我给你讲一讲《法华经》罢。”方证大师自怀中掏出一卷经书,递到任盈盈身前。
    任盈盈一动不动,似乎无声无息。
    方证大师也不恼怒,将经书翻开,拿方砚压住经书一角,摆在任盈盈身前,然后开始讲解。
    “释迦牟尼佛居于王舍城的一座山中,与佛随行者,共一万二千多名大和尚……”
    方证大师的声音详和,吐字清晰而圆润,极是悦耳。
    任盈盈双眸微动,缓缓睁开,淡漠地一瞥方证大师,低声道:“大哥如此,太过烦人!”
    也声音沙哑,语气微弱,有气无力,显然已极是衰弱。
    方证大师微微一笑,神情蔼然,嘴里仍旧吐字如珠,缓缓而柔和,丝毫没有烦人意。
    任盈盈无奈的白了方证大师一眼,淡漠的道:“少林乃禅宗门庭,禅宗不立文字,出口即错,大师为何还要讲经?!”
    “哦,姑娘对佛家颇为了解?”方证大师一怔,随即笑道:“佛门广大,普度众生,不如皈依我佛门下,清净自在,如何?”
    任盈盈露出一丝笑意,摇头不语,似是懒得多说。
    “唉……,如此看来,姑娘确实与佛门无缘,”方证大师蔼然一叹,满面悲悯,摇头道:“姑娘的这一身戾气,伤人伤己,不如听老衲讲经,消去戾气,再行下山。”
    “大和尚管得太宽,不怕为少林惹祸?”任盈盈低低说道,眼神淡漠,语气平淡。
    方证大师脸色一正,双手合什,宣了一声佛号,缓缓道:“阿弥陀佛……,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即使东方教主亲来,老衲也要先消去姑娘身上的戾气。”
    “随你的便罢。”任盈盈明眸阖上,不再多说。
    方证大师拨动佛珠,再次讲《法华经》。
    任盈盈再次睁明眸,淡然笑道:“禅宗七经,并无法华,大师偏偏讲解此经,究竟何意?”
    方证大师心下喜悦,终于能够令她生出好奇,因好奇故,生机便不会消逝,便不会自绝身亡。
    恰在此时,门外响起一道声音:“师兄……”
    方证大师歉然一笑,合什一礼,起身道:“任姑娘请稍候,老衲去去便来!”
    “大和尚不必再来!”任盈盈淡淡道,闭上了明眸证大师合什一礼。
    他一脸的皱纹,看上去年纪极大,站在那里,却显得苍劲而稳固,丝毫没有孱弱之像。
    “方生师弟。进我禅房中述话。”方证大师合什还礼,温声说道。
    两人进了方证大师的禅室,坐下来,小沙弥送上茶,轻轻退下,室内一片静谧。
    “方生师弟。你看看。”方证大师将桌上地信笺递向方生和尚。
    方生大师一封一封的看,看得很慢,很仔细。
    方证大师也不催促。眼帘微阖,慢慢品茶,心平气和,一派悠然自得模样。
    半晌过后,方生大师放下信笺,抬起头。疑惑道:“师兄。他们可是为任姑娘求情地?”
    方证大师点点头:“嗯,任姑娘乃魔教圣女,他们对于魔教素来痛恨,不共戴天,竟替任姑娘求情,着实古怪。”
    “是啊。确实古怪。”方生大师点着头,眉毛紧锁,似是陷入冥思苦想之中。
    两人相对苦思一会儿,茫然无解,看了看信笺,虽然都有求情之语,却极隐晦,语焉不详。
    “师弟,任姑娘乃魔教的圣女。如此身份。确实应得小心,免得引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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